吴保柱反倒被果子的惊叫吓了一跳,看着果子起身冲进了潇湘馆的大门,一声暴怒自门里传出来,“臭鸟,我要宰了你!”

吴保柱身子一抖,嫌弃的甩了甩手走了。

果摊前的少年俊脸憋得通红,头埋在书中,双肩一阵抖动。

言蹊从三楼下来,一进后院就闻到红烧肉的香味,乔伯从花树之间探出头来,笑的慈祥,“我一猜就是你回来了,否则这肉没这么香!”

二白眯眼笑的娇憨,“乔伯想我没?”

“想、想!”乔伯连道了几声,笑道,“你不在这院里,这院子就没了魂!正好,我捉了个鸟,送给你玩儿。”

乔伯一边说着,从花丛里提了一个鸟笼出来,往二白面前一递,“这鸟大概是遭人捕杀,一头扎在我的箩筐里,被我抓了,正好给你解闷。”

二白歪着头,和笼子里一身狼藉,灰不溜丢的阿鸾四目相对。

“噗嗤!”二白轻笑一声,然后俯身哈哈大笑起来。

乔伯面容越发慈祥,“就知道你喜欢,这鸟还会说话呢!”

说罢用手里剪花枝的剪刀敲了敲鸟笼,“来,说个吉祥话听听!”

阿鸾被那铁剪刀吓的向后一跳,红冠颤抖,然后扯着嗓子喊道,“二白、救爷、救爷!”

乔伯惊的瞪大了眼,“这鸟真是神了,竟然还知道你叫什么,但是为啥喊你舅爷?”

二白笑的越发厉害,笑的肚子都开始抽痛,好半晌才止了笑,从乔伯手中接过鸟笼,笑道,“可能、是个智障吧!”

说罢提着笼子往屋里走,脚步轻快,身姿轻盈,走了两步,回头扬眉笑道,“乔伯,一起去吃红烧肉了!”

“嗳!这就来!”

乔伯捋了捋白胡子,高声应道。

二白将阿鸾挂在廊下,眨着一双桃花眸笑道,“乖乖的哦!本姑娘高兴呢,兴许一会儿会给你来喂吃的,若是本姑娘不高兴,把你在这挂上一夜,明天早上就有新鲜的鹦鹉汤喝!”

阿鸾瞪着叽里咕噜的黑眼珠,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和草叶,第一次没跟二白顶嘴。

第六十八章 春梦了无痕

晚饭后,二白在院子里溜达消食,九娘进了后院,将一件织锦披风披在她身上,淡声道,“什么时候回君府?沈赵两府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二白坐在木栏上,晃着两条腿,红色的灯影照在她如玉的面庞上,俊颜轻灵,熠熠生辉,

“月娘,你说我娘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周公子,为了他背井离乡,连家都不要了。”

九娘淡淡的看着二白,默了一瞬,转头叹道,“大概是吧!”

“他们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逍遥快活,也或者,她被那个周公子骗了,没有盘缠回家,正在那等着我去救她!”二白认真的思忖道。

九娘轻笑一声,摇头道,“你娘和周公子其实是旧识。”

“嗯?不是一见钟情吗?”二白讶异的问。

“不是。”九娘倚着木栏,目光悠远,缓缓道,“你娘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周公子是指腹为婚,两人小时便认得,还在一起读过书。后来月娘家里生意衰败,父母相继死去,周家嫌贫爱富,毁了亲事,你娘无路可走,才做红娘营生。”

“谁知那周公子也是个痴情种,放不下月娘,到了二十有七还不肯成亲,周家父母知道他心事,便故意让月娘给周公子做媒,断了两人的念想,不曾想,周公子被逼之下竟带着你娘远走高飞了。”

“周家父母又疼又气,大概也有恼怒和悔恨吧,才上门闹的那样厉害。”

“二白”,九娘转头看着她,目光温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光芒,“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无需束缚,你娘没有错,你若如此,也无需有任何顾虑。”

二白目光闪烁,低头讷讷道,“九娘说的什么,二白不懂。”

“不懂?”九娘勾唇浅笑,“好,不懂就不说了,不过你真的还要为沈赵两家说媒?”

“当然要!”二白脸色微红,语气却坚决,胸有成竹的道,“君烨其实也不是个柳下惠,他不接受沈赵两家的小姐不过是没见过罢了,明日我就安排他们见面,到时候,美人在怀,我看他还能不能装君子?”

“行,随你折腾!”九娘叹了一声,“我只怕你最后人财两空,又要哭鼻子!”

二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抬头轻笑,“九娘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便好!”九娘拂了拂身上的薄霜,仰头看看天上的月色,淡笑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嗯,九娘晚安!”二白从木栏上跳下来。

九娘走了两步,突然转身,笑容清浅藏着不易察觉的戏谑,“掌柜的怎知那君公子不是柳下惠?”

“啊?”二白应了一声,腾的红了脸。

九娘却没等她回答,唇角的笑容深了深,已经转身去了。

二白又在回廊坐了一会,才起身回房,中途想起那鸟还挂在廊下,又反身回去。

阿鸾白日里被果子一顿折腾,累的一早便睡着了,身上本是雪白的长羽此刻污黑乱杂,还沾着几根枯草,趴在笼子里,睡的正香,嘴里还发出轻微的憨声。

二白提着鸟笼回屋,放在外室的桌子上,想了想,又拿了个茶杯倒满水放进笼子里。

洗完澡躺在床上,二白四肢平展,舒服的闭上眼睛,也许是今日事太多了,躺下不过片刻便入了睡眠。

月影西斜,夜色渐浓,众人都已经入睡,后院一片沉静。

笼子里的阿鸾突然摇了摇头站起来,漆黑的眼珠在黑暗中转了转,长嘴伸出笼子,轻轻一勾便将钩锁打开,推开铁门,缓缓迈了出去。

站在桌案上,昂头挺胸,头冠笔直,骄傲的似个鸟王。

轻蔑的一瞥内室,阿鸾展翅而起,顺着窗子的缝隙一闪而过,滑过夜空,迅速消失。

君府内,君烨穿着玄色睡袍,长腿伸着,姿态慵懒的靠在矮塌里,缓慢的翻着手中的古书。

昏黄灯火下,公子如玉!

窗子轻微一响,阿鸾飞进来落在桌案上。

君烨抬眸,随即噗嗤一笑,“她带着你穿越了鸡窝吗?”

阿鸾沮丧的用爪子挠着羽毛,情绪有些暴躁,“洗澡、爷要洗澡!”

“先说正事!”君烨看着手中的古书,清清淡淡的道了一句。

阿鸾飞过来,在君烨一尺外停下,学话学的惟妙惟肖。

片刻后,君烨眸子越来越冷,清俊的长指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书本,薄唇紧抿,浑身气息清寒。

屋子里灯火幽暗,一片沉寂,阿鸾转着眼珠,知道君烨不高兴了,也不敢再呱躁。

“本尊知道了,你回去吧!”良久,君烨沉淡的说了一声。

阿鸾顿时向后一跳,“不去、爷不去!”

“嗯?不如本尊就把你送给她,让她做你的主子!”君烨斜眸过来,声音颇冷。

阿鸾惊恐的瞪大了眼珠,颓唐的低下头去,慢慢往窗子那挪步,“阿鸾听话,主子恼羞成怒,迁怒阿鸾,阿鸾命苦!”

君烨勾唇轻声一笑,指风谈过去,“再乱用成语你就不必回来了!”

阿鸾扑着翅膀在半空中旋飞了一圈,不敢再废话,极快的飞进夜色中。

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君烨随手将书卷一扔,身体向后倚去,抬头揉着额心,低低道,“锦二白,你若真敢将本尊随便推给别人,本尊一定、”

他话音一顿,没再说下去,似乎自己也不清楚能把那个女人怎样,只是昏暗的烛火下,半垂的眸子越发寒凉。

二白睡的正香,突然床帐一掀,一道欣长的身影站在床前。

二白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男人清俊的容颜,惊愕的喊道,“君烨,你、你怎么来了?”

君烨俯身,将二白困在双臂和床之间,漆黑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她,“本尊听闻,你要安排本尊和那两个女人见面,二白,你对本尊果真一点真心都不曾有?”

二白心虚的吞了吞口水,身体缓缓向后靠,循循劝诱,“君烨,你我难有正果,还是早些放下为妙,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酒量再深,难保不晕。”

君烨托着她的腰身微一用力抱在怀里,一手勾住她的下巴,微凉的唇瓣在她脸上轻吻,声音低沉,“二白,本尊放不下,管它明日如何,今时且放纵!”

说罢含住她的唇舌吻下去。

温柔辗转,几番纠缠

混沌不明的光隔在两人中间,男人俊美深邃的面孔模糊不清,只闻冷香漂浮。

房中极静,一声声暗哑的低吟溢出无限暧昧,二白在男人唇下忍不住战栗晕眩,闭上眼睛,深深叹气,好吧,去他娘的沈赵两府,这个男人,她自己收了吧。

想明白,二白也不再矜持,紧紧的抱着君烨的肩膀,热烈回应。

“爷饿了、爷饿了!”

粗嘎的叫喊声传来,正张着嘴做深吻状的二白猛然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怀里紧抱的枕头,和枕头上那一片湿痕,双眸大睁,惊恐的向后一跃。

“砰”的一声头磕在床柱上,一阵剧痛,二白彻底清醒过来。

清晨的房间里清冷静谧,曦光浮动,哪有君烨的半个身影。

我艹,什么玩意?

她竟然做这种梦!

二白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不断劝慰自己,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她怎么会不要银子而要男人?

对,是反的,银子更重要!

69可有真心?

下了床,果子已经端着水盆进来,笑眼弯弯,“掌柜的,洗脸吧!”

二白洗了把脸,人也精神了些,把因为那个梦的杂乱心思放在一边,吩咐道,“果子,派人去沈赵两府,让他们家小姐都到潇湘馆来,我有事要交代。”

“是,我马上就去!”果子正在床前叠被,应了一声,突然拿着月白色的软枕,调笑道,“这枕头怎么湿了这么大一片,小姐夜里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二白脸色一变,一手抄过那枕头,随手扔进床里侧,眯眼干干笑道,“早晨有点口渴,喝水时太急,洒了,对,洒出来的茶水。”

“哦!”果子点头,“那晌午我拿出去晒晒!”

“好啊!”二白重重点头。

出门时,桌子上的阿鸾双翅扑着铁笼子叫喊道,“爷饿,爷要吃饭,你虐待爷,虐待一只高贵的飞禽!”

二白瞪着它,胸口涌起莫名的懊恼,随手抄起一杯凉茶泼过去,“高贵的飞禽?我看就是一只落汤鸡!”

阿鸾红冠子上茶水缓缓流下来,流过它污垢的羽毛,变成泥水滴下来。

只听砰的一声响,二白摔门而去。

阿鸾扑通跌坐在笼子里,嘶声喊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早饭吃到一半,七娘过来回道,消息打听到了,二白君府做贵人的话是红梅传出来的。

红梅?

二白嘴角噙着讽笑,那不过是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看来是方淑上次在君府遇到二白,看出君烨对二白有些不同,才故意通过红梅的口传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上次挨的教训还不够!”七娘脸色发青。

“此事不必理会!”二白淡淡道了一声,红梅值不得她们花心思,而方淑,现在也还不值得她出手。

两人正说着,果子进来道,沈赵两府的小姐到了。

二白吃完饭才过去,赵姝两人已经喝了两盏茶,面上却没有丝毫不耐烦,起身和二白见礼。

两人都是香苏城一等一的美人儿,模样自不必说,美的各有特色,只是赵姝生在赵王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加谨慎温婉些,而沈倾城,则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举止有度,亭亭玉立。

二白和两人细细交代了一些事和君烨的喜好,时间紧迫,其他不在赘言,让两人各自回去准备。

赵姝和沈倾城脸色泛红,神情羞赧,却丝毫不敢怠慢,用心记下,和二白道谢,在丫鬟的搀扶下上轿离开。

沈赵两府好说,重要的是君烨那边。

他定是不肯来相亲的,姑且把这次三人的会面叫做相亲。

二白负手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眼见已快到巳时末,最后下定主意,先把君烨约出来再说。

“果子,准备纸墨!”

二白急匆匆进了后院,边走边喊。

为表示郑重和正式,二白写好了请帖,特意用锦带系好,让一个小厮送往君府别苑。

杜管家听小厮说请帖是潇湘馆掌柜锦二白送来的,眉头皱成了个疙瘩,这又是弄哪样?

两人一个屋子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还玩起了互送请帖?

不敢耽搁,忙送去书房。

书房里,君烨看到请帖,神情顿时一冷,也不接请帖,漆黑如墨的眸子幽暗如晦,沉沉的看着。

杜管家双手举着请帖,心里更加惴惴,难道他接了假的请帖?

看公子一脸被抛弃的怨妇模样,难道他手上的不是请帖,而是辞离书?

大燕律法中,下人想脱离主家,可向官府递申报书,然后再向主家递一封辞离书,还主家双倍工钱,便从此再无瓜葛。

良久,君烨才伸手将请帖取过来,一脸漠然的打开,

“尊敬的大司马,

听闻司马大人驾临香苏,香苏城百姓无不欢欣雀跃、喜形于色、催人尿下,草民更是无以表达心中喜悦,因此今日午时特设宴在醉花楼,望司马大人赏脸,不见不散。

潇湘馆掌柜锦二白敬上。”

君烨看着这一封措辞不当,言语混乱的请帖,脸色冷到了极致,“锦二白、你竟真的敢、”

杜管家惶恐的低下头去,“公子、锦二白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老奴马上派人去把她抓回来!”

君烨闻言眸子一眯,冷冷扫他一眼。

杜管家马上想起曾经君烨说过锦二白是他的人,任何人不许动,浑身一震,扑通跪下去,“老奴失言,老奴该死!”

君烨手中捏着请帖,压下胸口的烦躁和恼怒,凉凉开口,“备车,去醉花楼。”

杜管家惶恐后退,“是、是!”

君烨带着亓炎到了醉花楼的时候,二白已经定好了三楼的雅间在那等着,见他来顿时面上一喜,远远的便迎出来,拱手谄媚笑道,“大司马肯赏脸,草民荣幸之至,请上座!”

君烨冷眼看着她演戏,眉宇间笼着凉薄的笑,“锦二白,很好玩吗?”

二白嘴角还挂着笑,心中有些莫名的心虚,“只是、想请司马大人吃个饭而已。”

君烨唇角勾出嘲讽的浅笑,寒凉的看着她,转身进了雅房。

二白深吸了口气,忙跟了上去。

小厮沏了上好的茶,又送了时令水果上来,躬身退下。

“司马大人想吃什么,醉花楼的醉虾是一绝,要不要尝尝?”二白坐在君烨对面,语气恭维,商人市侩的神情表现的入木三分。

君烨浅浅瞥她一眼,这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初见时被阿鸾戏弄,浑身湿哒哒的站在他面前,清冷倔强,之后相处越深,一行一动又多了狡黠灵动,在他怀里时轻嗔娇媚,此刻又一副有礼而疏远的样子,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真实的她对他又有几分真心?

君烨心中愈冷,慵懒随意的倚着雕花木椅看着木栏外,闻言也不回头,只淡声道,“我喜欢吃什么锦掌柜难道不清楚,看着点便是。”

今日的君烨格外冷漠清傲,二白心中犯嘀咕,虽然她拒绝做妾后君烨对她的态度已不像从前那般亲昵,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淡,难道他知道她是诳他来相亲的?

不能啊!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二白横了横心,依旧装作若无其事。

第七十章 双飞?禽兽

点了菜,小二速度很快的端上来,二白热情介绍每样菜的特色和来历,说了不少香苏风土人情,讲的眉飞色舞,然而从始至终,君烨一直面色淡淡,连应付都不屑。

宴过一半,二白笑的猥琐,“这醉花楼里还有唱曲吟歌的,十分精妙,要不要来一段?”

君烨瞥她一眼,目光沁寒冷厉,穿透人心一般。

二白心虚愈重,干咳一声,只当他默认了,起身厚着脸皮笑道,“您先喝茶,我去安排。”

说罢,也不看君烨的脸色,转身出了房门。

关上门,二白长长吁了口气,一摸额头,都是冷汗。

为什么她觉得君烨好似知道了什么一样?

不管了,箭在弦不得不发,走一步算一步。

二白起身去了隔壁房间,赵姝和沈倾城已经打扮妥当在那里等候,见二白进来,同时起身,紧张的看着她。

“不用慌,君烨看上去凶,但其实心善的很!”二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自己都不信的慌话,“所以,越淡定越好,凭你两人的姿色,只要发挥正常,保证一举拿下!”

赵姝两人脸色泛红,任平时如何大方淡然,此时也不禁有几分羞赧,轻轻点头。

两人本都是大家小姐,然而为了君烨却甘愿伏身同歌姬一般来此做取悦男人的事,可见沈赵两府也是豁出去了。

“去吧,看好你们!”二白将两人送出门口,加油鼓劲。

两人出门后,二白留在房间里,不知怎的,胸口有些烦乱,桌子上摆了她平日喜欢的瓜果此时也没了兴趣,推开窗子,一股冷风扑来,脑袋清明了些,心中却仍旧发闷的厉害。

她清澈的眸子看着对面河上粼粼波光,脸色透白,小声的自语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直都知道!”

赵姝两人进了君烨的房中,一人抱着琵琶,一人抱着古琴,腰身一弯,款款行礼,声若黄鹂,“见过公子!”

头上许久不曾有人回应,两人稍稍抬头,只见上首的男人一身玄色宽袍,慵懒的靠着木栏看向窗外,面容俊美如仙,凤眸半垂,浑身气息矜贵清冷,对两人的到来没有半分反应。

他身后站着一身姿挺拔的侍卫,面容冷冽,同样对两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