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摄政王大人在,摄政王做事一向铁面无私,爱卿就把折子拿去给摄政王,让他处置吧,朕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说罢挑着荣妃的脸吻下去,手伸进女人怀里,言语轻挑,动作孟浪。

他怀里的荣妃嗯咛一声,满脸羞红,抬袖遮脸,转过头去,面上却掩饰不去的得意和欢喜。

范志毅脸上一红,忙躬身告退。

出宫来到摄政王府,将事情和皇上说的话如实禀明,摄政王皱了皱长眉,气势摄人,冷声道,“立刻将蒋得城压入大牢,削职查办,追缴贪污银款!”

“是!”

范志毅凛然道了一声,转身出了摄政王府直奔蒋得城家中。

蒋得城不曾想事情这样快就败露,被审讯的时候,身子一抖,嘴一哆嗦,便把他外甥明文璟给招出来了!

于是不过半日,明文璟就进去和他娘舅作伴了。

明文璟虽是个草包,也还算是个有几分脑子的草包,他不敢讲君澈供出来,只咬定了自己赌钱把银子输了,所以才找蒋得城填补亏空。

一是他不敢得罪君澈,二是笃定他爹是朝中一品郡侯,区区五万两银子,就算真的贪污了,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偏偏他遇上的是范志毅,当日就挨了八十大板,差点要了小命,而且听那意思还要被判刑。

明文璟这才慌了,急急忙忙托付一个小狱卒向明府求救,务必要救他出去。

明府此时已经乱成一团,二夫人蒋氏的亲哥哥和自己儿子一天之内都入了大牢,自是焦慌不已,来求明持伍赶快把两人救出来。

“这个逆子!”明持伍脸色震怒,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骂出声。

“还不是让你管的太严了,否则五万两银子,他何至于去贪污什么税银,就算有错,也是你这个当爹的错!”

二夫人用绢帕擦着眼泪,哽咽出声。

“现在都出了事,你还维护他,还不是你平日里太纵容娇惯!”明持伍剑眉一竖,怒气沉沉。

“他是我自己生的儿子,多疼一点还有错了,老爷向来看不上他,还不是因为他是庶子,是我这个当娘的身份低微,连累他也跟着受气…。”二夫人越说越伤心,呜咽哭泣。

“这是什么话,我也就他一个儿子,哪里分过嫡庶!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别人不知,难道你不清楚?”明持伍重重叹了一声。

明持伍除了已经疯的长公主外,就一个二夫人,再未纳过妾室,这些年为了弥补蒋氏不能做正夫人的委屈,府中凡事他都依着她,二夫人心理自然是明白的,抽泣了几声,声音也软了下来,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就这一个儿子,那怎么不早早封了他做世子?”

“再等等,我已经给硕儿请封了郡主,若再封文璟做世子,也太不将皇家放在眼中了,毕竟长公主是疯了,不是死了!”

“那我们就让她‘死’了!”情急之下,二夫人抬头脱口而出。

“胡说!”明持伍立刻长眉一皱,低喝了一声。

二夫人自知失言,忙低下头去,哀声道,

“那现在怎么办?文璟还要在大牢里呆多久,想到他在里面受苦,我这心里就火燎似的疼!”

明持伍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安抚的道,“我会想办法的,让他在里面呆两日,受点苦也算长长记性,你啊,就是太惯着他了。”

二夫人顺势偎在他怀里,又问道,“那得城呢,他可是我亲哥哥,你不能不管他,再说,他也是为了咱们明璟才遭这牢狱之灾!”

明持伍脸色又暗沉了几分,半晌点头思忖道,“这件事论理我是要避讳的,这样吧,我再派人打听打听,大牢里也做一下安排,吩咐刑部那边别给他两人上刑就是!”

“好、好!你现在就去办!”二夫人已经迫不及待,推着他起身。

明持伍点头应了声,整理衣衫后,让下人准备马车,很快出了门。

第二卷045 宠幸

二夫人出了书房,一路心思恍惚的往自己院子里走,前面明硕正带着两个丫鬟迎面走了过来。

“娘,你去哪了?”

明硕迎上前来,一脸不快,挽了二夫人的手臂,嗔声道,“我在你房里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二夫人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问道,“怎么,有事?”

“娘,你帮女儿想想办法,怎么把那个锦二白赶出上京去,这几日我心里一直堵的慌,吃不下睡不着,她一日不走,我就一日不安心。!”

二夫人脸上带着稍许的不耐烦,沉声道,“你哥哥的事我已经焦头烂额了,你这个先等等,反正蓝玉臣现在也不可能娶了她,你着什么急!”

说罢,眼睛一转,不知又想起了何事,带着身后的两个嬷嬷,快步往前走了。

“娘、”

明硕喊了一声,一跺脚,眼眶顿时红了,死死的揪着手中的娟帕,目光委屈又怨愤。

“小姐,夫人太忙了,咱们先回去吧,等少爷的事了了,我们再来找夫人商量!”雀儿小心的上前,低声劝慰。

“平日里还好,一出事立刻便分了轻重出来,我到底是个女儿,比不上哥哥,今日,我总算清楚了!”明硕恨恨的道了一声,尖利的指甲将娟帕滑开,一用力便撕成了两半。

“小姐,您别多想,小心气坏了身子!”见明硕生气,雀儿声音越发谨慎。

“让你办的事呢?君澈那边怎么样?”明硕瞥着眼问道。

雀儿顿时垂下眸子,向后缩了缩肩膀,瑟缩道,“君二公子身边随从众多,奴婢派的人不敢上前,还没机会。”

“废物!”明硕抬手在雀儿鬓角上甩了一巴掌,将她打了个趔趄,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往自己院子里走。

雀儿鬓发被刮下来,凌乱的散在耳边,脸颊也被指甲划了一道血痕,却不敢出声,急急忙忙跟了上去伺候。

夜里,将近亥时,锦荣宫内灯火通明,大殿外,宫女太监站在廊下,垂首侍立,纹丝不动。

金碧辉煌的寝殿中,小宫女跪在床榻两侧,听着床榻内女子发出一声比一声急促的低吟声,不禁面红耳赤,胸口直跳。

明黄色的床帐在烛火下金光闪烁,随着大床的颤动,一片流光奢华。

小宫女紧紧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帐下的流苏在绣了芙蓉的织锦地毯上似风拂搬的轻扫,身体也随床上的人紧绷着,等待最后的释放。

窗外寂静无声,唯有房内宫灯雍容华贵,璀璨的光透过金丝纱帐在床上透一下片奢靡暧昧的幽幽暗光。

女子墨发如云,面若芙蓉,声音娇媚婉转,无意识的低喃,

“皇上、皇上…”

她身上的男子面容柔和,缱绻多情,微勾的唇角邪魅妖冶,微有那一双半眯的眸子里,深不见底,藏着森森寒光和无尽的厌恶。

良久,男子翻身而起,撩开纱帐就要下床。

床上的女子低喘了一声,伸臂挽住他的手臂,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情动,柔软的身姿慵懒诱人,她眸子媚光闪耀,软声道,“皇上,您就不能留下,陪臣妾一夜。”

玄宁帝勾唇一笑,捏了捏荣妃的脸颊,“听话,这是规矩,明日朕一下朝就来看你!”

荣妃轻嗔了一声,转开眸去,娇声道,“那臣妾等着皇上一起用早膳!”

“好!”

玄宁帝温柔的抚了抚她肩膀,拂帐起身,外面侍立的宫女立刻上前,服侍他穿衣。

待玄宁帝脚步声远去,荣妃才懒懒起床,吩咐道,“来人,服侍本宫沐浴!”

“是!”

几个宫女同时上前,掀帐,准备寝衣,在浴桶里放好香料和花瓣,然后牵着荣妃的手往浴室里走。

荣妃浑身赤裸,年轻美好的肌肤泛着盈盈光芒,曼妙的身子上尽是欢好后的痕迹,宫女们不敢乱看,只小心的将温热舒适的水洒在她身上,轻轻揉捏。

荣妃舒服的闭着眼睛,大概又想起了方才帐中美妙,嗯咛一声,嫣唇半张,水下一只手向着双腿之间滑去…。

小宫女们脸色越发红的厉害,更专心服侍她沐浴,大气不敢出。

半晌,荣妃娇嗔一声,急促的喘息了几下,手臂无力的滑落下去。

一旁服侍的宫女忙拿着香胰探进去替她清洗。

荣妃翻身趴在浴桶上,沾着水珠的双肩花若凝脂,水波下隐隐可见女子的丰臀细腰,妖娆妩媚至极。

“你们说本宫美吗?”荣妃捞起浴桶中的花瓣,淋在藕臂上,媚声问道。

“自然,娘娘容颜倾城,无人能比,自从娘娘入宫,皇上已再不去旁处,可见对娘娘的宠爱!”小宫女忙恭维道。

“是吗?”荣妃面上尽是得意和娇媚,随即秀眉又微微皱起,“照你们说,皇上最喜爱我才是,可为什么不封本宫做皇后?”

几个小宫女立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对。

这宫里,还从未有过皇后,以前有个妃子深受皇上喜爱,最后也只封到贵妃,偏偏她无福享受,封了贵妃不过月余便得了暴病而亡。

一面容机灵宫女见气氛沉下来,立刻谄媚笑道,“娘娘一入宫便被封妃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凭皇上对娘娘的喜爱,封后是早晚的事,只要有皇上的眷宠,嫔妃和皇后又有何分别?”

荣妃立刻又笑了起来,笑的头上金钗乱颤,“是呢,只要皇上喜欢本宫,皇后早晚是本宫的,本宫才不用担心,好了,本宫乏了,扶本宫起身吧!”

“是!”

立刻有宫女上前搀扶她起身,擦掉她身上的水珠,展开寝袍将她纤秾合度的身子包裹起来,扶着她缓缓向床榻上走去。

玄宁帝一路回到飞鸾殿,太监总管邱忠立刻挥退身后的众内侍,只留下几个心腹在内殿侍奉。

玄宁帝脸色苍白,走的飞快,身后宽袍翻飞如墨云过境,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滑过清寒的弧度。

待走进内殿,他身体一晃,伸手扶住门框,俯身干呕起来。

邱忠忙上前搀扶住他,惶恐道,“皇上、”

玄宁帝闭了闭眼睛,神色极为痛苦,一把推开他,走到桌案前,自上面拿起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手臂上划去,一道血线飞出,喷溅在楠木书架上,他脸色却缓了几分,重重的瘫坐在木椅上。

邱忠眼中并没有意外,似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只露出心疼的目光,蹒跚走过去,自书架最下面的木格中取出伤药,沉声道,“皇上,让老奴替您包扎。”

“不必了,让朕自己呆会儿!”玄宁帝神色疲惫,微微仰着头枕在木椅的靠背上,闭目假寐。

“皇上,您这是何苦?您若不喜欢,便不宠幸那些嫔妃就是,龙体最重要!”邱忠也不知道这样的话已经说了多少遍,也知道他不会听,却依旧忍不住一遍遍的重复,好似多重复一遍,玄宁帝便能记住一分。

玄宁帝勾唇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邪魅和森寒,两种不一样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他睁开眸子,里面一片漠然,“不宠幸她们,她们怎么会替朕去笼络她们的父亲。”

只要那些权臣的女儿在宫里,他们即便是摄政王的人,行事也要有几分顾及。

他还要忍耐多少年,一年,两年,五年,或者十年,等到他羽翼丰满,不再受人钳制,便能让他的鸾儿再次回到他身边。

可是他真的、快要等不下去了。

玄宁帝转头看向窗外,看着明府的方向,眸光突然变的深邃浓稠,包裹着那样浓烈的情感在里面,然后一点点融于黑暗,归于平静。

他突然起身,淡声吩咐道,“给朕备一匹马,朕要出宫!”

邱忠微微一惊,抬头道,“皇上现在出去?”

“宫里交给你了,两个时辰之内朕回来!”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很快,已经关闭的宫门再次被打开,一人一骑飞快的出了宫,闯进浓浓夜色中。

天气有些闷热,二白晌午睡多了,到了夜里反而没了睡意,懒懒坐在葡萄架下乘凉。

旁边果子借着顶上灯笼幽暗的火光正编一个同心结,说要等下次给胡昊生写信的时候一起稍过去。

她嘴里哼着香苏城中的古曲,软糯悠扬,在夏夜里,和着暖暖熏风,格外的好听动人。

二白整个人蜷在躺椅上,听着果子哼唱的曲子,半阖着一双桃花眸,清颜如玉,渐渐的昏昏欲睡。

一阵风过,吹的葡萄叶簌簌作响,果香浓郁,二白突然睁开了眸子,眨了一下眼睛,随即跳下躺椅,往大门那走去。

果子疑惑的张望过来,却没有起身,只透过葡萄花架的缝隙探头看了看二白想做什么。

二白双手放在木门上,呼啦一声打开,顿时微微一怔。

皎皎月色下,赵宇斜斜的倚在门下,一身深红色宽袍,半低着头,一缕发丝垂下来,半遮他精致的侧颜,俊魅而尊贵。

闻声他缓缓转头,唇角噙笑,眸底却不知为何一片悲凉,“不知怎的,突然很想来你这。”

二白心头缩了一下,脸上绽开纯净的笑,“睡不着啊?”

说罢才发现他手臂上血痕,立刻眉头一皱,伸手想去握他的手臂查看,“怎么了,受伤了?”

赵宇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弯唇笑道,“的确睡不着,陪我去骑马吧!”

说罢也不等二白同意,打横将她抱起,放在马背上,随即翻身上马,揽住她的腰身,双腿一踢,飞快的穿过巷子,纵马而去。

果子听到声音追出来,只看到两人的背影若风一般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卷046 我们去做坏事吧!(一更)

深夜的上京极静,路上行人稀少,唯有马蹄阵阵,踏街飞驰,一路奔响如雷。

赵宇快马疾奔,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心中的郁结渐渐散去,隐隐生了几分畅快。

二白头发被吹散,墨发飘舞,衣衫翻飞如云,她转头看去,街道两侧的灯火急速的向后退去,风拂在身上,只觉浑身血脉沸腾,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

绕了整座城,勒马停在高处,赵宇望着脚下的绵延灯火,目光幽深如海。

“你看那里像不像一座牢笼?”他目光淡淡,望着远处。

二白顺着他目光看去,正是皇宫的方向,四周街道房屋横竖交错,灯火点点,的确像是将皇宫包围在正中央。

“即便是牢笼,也是人人争的头破血流也想进的牢笼。”二白眨着眼睛,轻淡的说道。

男人嗤笑一声,勾起的唇角噙着嘲讽。

“你今天不高兴?”二白仰头问道。

“做不想做的事,却不能见想见的人,若是二白,会高兴吗?”

“我没有高兴不高兴,只有应不应该,只要是应该做的,便义无反顾,不会回头。”

赵宇低头看着少女精致的眉眼,长眸深邃,莞尔问道,“二白有自己的执着吗?”

二白毫不犹豫的点头,

“有。”

“人还是事?”

她想了想,道,“都有!”

赵宇一双桃花眸和二白有几分相似,妙目中流光闪若烁,低低轻笑,“此处若有酒,你我应痛饮三杯!”

二白倏然转头,眸子晶亮如夜空上的星辰,微微一转,里面都是促狭的光,挑眉开口,“我们去做坏事吧?”

少女的鬓发吹在脖颈上,淡淡幽香漂浮,微微的痒,似连胸口也痒起来,赵宇低头看着她,眸光潋滟,“做什么坏事?”

“跟我去就是!”

二白道了一声,自他手中接过缰绳,调转马头,清喝一声

“驾!”

马再次向着内城急奔而去,赵宇不曾想怀中少女竟还会骑马,一怔之后,唇角噙了抹浅笑,稍稍抱紧她的腰身,有一刹那竟觉得即便少女带他去的是阎罗鬼殿,他都愿意一路追随而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停在一处府邸外,二白翻身下马,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马拴在一颗隐蔽的树下。

夜色中,赵宇眼中透着玩味的光,跟着二白走进了一条深巷子内。

这条巷子是府邸的后门所在,极其偏僻,又到了深夜,漆黑不见人影。

“知道这是哪里吗?”二白挑眉问道。

“户部侍郎,蒋得城的府院。”赵宇道。

二白点头,目光清亮如星,勾起的唇角抿着坏笑,“从这个门进去,穿过厨房,再往东走两个院落,后面便是蒋府的库房,里面有好东西。”

赵宇眸子一闪,问道,“你想偷蒋府的库房?”

他知道这丫头最是贪财。

二白眼睛弯着,嗤的轻笑了一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还不至于做梁上君子,我要烧了他的库房!”

赵宇目光顿时一深,没有出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等下我们从后门进去,我往库房走,你往前院走,我烧了库房后,会绕到蒋府的东门那里。等库房烧起来,你叫醒前院的护卫,让他们去报官,趁乱时你跟他们一起出门,找到我们的马去东门那里接我。”

二白不急不缓,声音清晰的说着她的计划。

这就是她说的做坏事?

烧了蒋府的库房?

赵宇淡淡的看着她,眸子深处藏着一抹探寻,却没有踌躇的点头,“好!”

他不问她为何要烧蒋得城的库房,甚至这般的信任,信任到几乎将性命都托付于他!

她也不问他为什么毫无疑问的配合,答应她做烧了朝中四品官员府邸这种疯狂的事。

两人之间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无需多言,一个眼神足矣。

两人说定,二白去撬后院的门。

赵宇轻轻一笑,握住二白的手腕,挑眉道,“何需如此麻烦。”

说罢揽住她腰身,纵身一跃,腾空而起,若流云拂水般,悄无声息的落在院子里。

二白拍了拍他肩膀,“一会儿见!”

说罢转身,身姿轻灵如猫,几个闪身,便入了蒋府后院。

一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赵宇才拂了拂宽袍,缓缓向着前院走去,身姿雅致尊贵,如赏花看景一般。

此时已是子时,厨房只廊下还亮着灯,守夜的下人窝在厢房里早已经睡熟了,幽暗灯火下,寂静无声。

二白本想直接穿过去,想了想,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极大,二白轻步转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酒坛,放到耳边晃了晃,里面酒还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