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还早儿呢。”夷安就跟一个真心不管前朝的闲事的似的,笑嘻嘻地说道,“况太子,如今也稳当不是?”

第204章

这话说得多亏心呀,傻子也知道不是真心话。

前朝清河郡王与秦王狼狈为奸的,和太子掐得厉害呢。

只是面对夷安温和的笑容,大家都你好我好大家好,纷纷伪装太平道,“王妃说的对!”

至于回过头会不会骂夷安装模作样,那是关上门自己的事儿,清河王妃管不了。

“这些天秦王忙的不行,他这年纪也不小,不知宫里是个什么章程。”顿了顿,就有一位年轻的女眷,在一旁好奇地笑问道。

说起秦王,大家都精神了。

秦王最近多红火呀,连宫里都谣言薛皇后要废了太子改立秦王,这日后前程光芒的很,妥妥的唐僧肉!

哪怕是秦王嘴巴又坏又贱,还传说不喜欢女人,大家都愿意把闺女嫁过去不是?

若秦王真有那一日,就算在后宫做个摆设,那也是皇后来着!

也是因为这个,知道夷安与四公主今日赴宴,大家才来的这样爽快。

谁不知道秦王对四公主与清河王妃另眼相看呢?

“许久没有入宫,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叫我瞧着,二舅舅仿佛还是不喜欢女人。”清河王妃小心眼儿,顿时就污蔑了一下二舅舅,见四公主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己,越发憋着心里的坏水儿与失望的大家说道,“况二舅舅忙着呢,听说在和几家有些本事的爷们儿喝酒?”她口中啧啧地说道,“若对二舅舅有心,不如叫自家的兄弟与他喝几回酒,没准儿感情处出来,咱们也就知道二舅舅的心了。”

她可是什么都没说,秦王忙着讨好美人儿,想必对莺莺燕燕不感兴趣,她在这儿给他拦下了这么多的烂桃花,二舅舅一定特别感谢她。

难得做了一次好人的清河王妃心里美滋滋地想。

这句话出口,女眷们都沉默了。

听这么个意思,小少年们去见秦王,这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的节奏哇!

“秦王殿下既然忙着,咱们哪里会叨扰呢?”就有人赔笑道。

“那就好。”夷安也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暗藏杀机。

这王妃这样会装傻,女眷们都呵呵了,只觉得白来一趟。

这么一场宴,除了两位皇子妃争风吃醋,什么都没有从这位清河王妃的嘴里问出来,简直叫人郁闷。

冒氏眼看无趣,急忙开宴,然而目光落在了席面上,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烈王府的萧清,竟然到了现在还没有来,眼下开席,是等着还是开吃呢?

“用吧。”夷安没有等人的习惯,见冒氏欲言又止,便不在意地问道,“怎么了?”

“这位四姑娘素来霸道,从前也是晚晚地过来,若谁敢不等待她,就没有好日子过。烈王府,王妃知道的。”冒氏有些郁闷地说道。

“蠢货,还当是以前呢。”夷安对这种摆谱的行为深恶痛绝,也拒绝给萧清做踏脚石,见冒氏得了自己的话就点头开宴,却也不多说,与也对萧清十分不满的众人一同用过。

待席面散去,众人已经在喝茶消食,才见萧清迟迟而来,抬眼看去,却见萧清脸色有些失血后的苍白,高高的盘丝领直蔓延到了下颚,此时正有些得意地过来,然而见众人皆用过宴的模样,知道这是没有等她,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这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如今府中焦头烂额,烈王不知怎么了,突然严查府中旧事,不知多少陈年旧事被扒拉出来,其中还有许多叫人触目惊心的恶事,对于这些,若不是牵扯自己的生母,萧清并不在意。

可是这恶事之中,她生母干过的好事儿占了一大半儿,就叫人郁闷了。

如今她生母的礼佛是真的礼佛了,烈王言有生之年,再也不想相见,这对萧安兄弟与萧清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样。

因生母伤了烈王的心,从前十分积极地给萧安请封世子的烈王,竟然消停了起来,安心养病。

兄妹几个急的抓心挠肝,对上了如今烈王那双充满了怀疑的老眼,却都不敢问。

就怕问多了叫烈王觉得这是想着亲爹赶紧死呢。

“这是……”虽烈王如今并且说些什么,然而萧清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父子父女之情有些变化,府里不消停,眼下脖子上的伤口又疼又痒,难免心中暴躁,就见夷安眉眼惬意地挑眉看来,目中讥讽,想到就是这个人坑害了自己母子,顿时生出了无边的怨恨。

“原来是你!”萧清怨恨地说道。

“宴都完了,今日,多谢皇子妃盛情。”夷安懒得与萧清多言,此时起身,稳稳地与冒氏说道。

“咱们也走,见了讨厌的人,龙肝凤髓都要吐出来。”四公主百无禁忌,便起身冷着脸说道。

她的品级高出萧清八条街去,只是从前萧清哪里将她放在眼里,见了四公主竟然抖起来,顿时又气又恨。

“你这衣裳蛮好看,有心了。”夷安覰了萧清一眼,哼笑了一声说道。

几家宗亲看着萧清高高的衣领遮住了脖子,都有些惊疑不定。

“阿清这是在哪里受了伤不成?”就有人好奇地问道。

萧清的眼里有些不自在,仿佛又想到了当日,她的那个好三哥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抹时的凶狠,心中胆颤,咬着牙不说话。

“伤口可好些了?”冒氏早就得了萧翎的吩咐,此时十分关切地上前,一副担忧的模样笑道,“可不好留疤,不然一个大闺女,伤到了这儿,可不好看呀,日后夫君瞧着,这心里也喜欢不起来不是?”唉声叹气地说完,见萧清的脸都歪了,便急忙笑道,“罢了,日后能迎娶咱们四姑娘的,”重重地说了一句四姑娘,句句捅在萧清的肺管子上,这才甩着帕子笑道,“也真是可怜见的。”

“我还轮不到你可怜呢。”萧清冷冷地说道。

她的婚事,烈王已经开始筹谋,如今看重的是京中安北伯府的嫡三子,叫萧清听见恨不能厥过去算了。

安北伯在京中出了名儿的不成器,是个叫人欺负的老好人,一家子屁都打不出来的,况虽是嫡子,却既不是长也不是幼,在中间泯然众人,不是烈王从土嘎达堆儿里翻出这么一家,萧清都不知道京中还有安北伯这么一根葱。

因不愿意,她正在家中与烈王哭闹不依,也十分艰难。

烈王仿佛铁了心,要把她嫁到那样的人家去,还说是为了她好!

若是为了她好,京中公侯府邸有的是,风光显贵的更多,为什么这个脸面不肯给?

如今想起她是庶女了,说是嫡庶不般配,当初为什么将她拿嫡女教养?!

想到这个,萧清就恨得厉害,又见夷安目光讥讽,不由冷笑道,“再如何,也嫁不到卑贱子!”

“只怕日后,你连卑贱子都够呛。”夷安淡淡地笑道,“都是庶出,谁比谁高贵呢?往脸上贴金呢。”

“你!”

“走吧,四姑娘这不知从哪儿惹了这样大的气儿,不好计较的。”夷安是多宽容的人呢?见萧清恨得眼睛里全是血丝地看着自己,笑了笑,拉着想要继续对嘴的四公主走了。

一路往清河王府去,见四公主不快,她便笑问道,“难道谁招惹了你不成?”

“你如今为何竟修身养性?”四公主便咬着牙说道,“就该给她两个耳光!”

“她如今落魄,你欺负她,难免叫人说你不成体统,。”夷安淡淡地说道,“况,我心里有数,她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这样叫人冷嘲热讽,才成就她心中的怨恨,我等成全她。”见四公主不明白,她便敛目道,“过几日,我难免要咄咄逼人。此时对她有礼些,哪怕她日后哭闹起来,与我的妨碍也小些,毕竟,那就只是……”她说到这里,想到烈王妃想要做的事儿,便揉了揉眼角。

想要与烈王和离,只怕到时真的要打起来了。

“我只信你的话,别的不必多问。”四公主心宽的很,见夷安感激地看着自己,便摇头说道,“宫里头憋得慌,只在你这儿还能清闲。”

“贵妃之事?”乾元帝宠爱贵妃,大家都知道了。

“未免荒唐。”四公主便皱眉道,“那贵妃我瞧着就不是良家的模样,两只眼睛能勾人,前一次表哥往宫中寻我去,她看见了,还与表哥飞眼儿,简直……”

“陛下的口味就是那样儿,习惯就好。”夷安目中一闪,这才笑问道,“宸婕妤如今可好?”

“她如今也争宠,不是从前端着摆谱了,只是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明明父皇已经厌了她了,如今竟还又宠上了,这十日里倒有六日在宸婕妤处,余下四日归了贵妃,因这个,宫里闹得欢,我瞧着父皇是不大好了。”四公主心有戚戚地说道。

乾元帝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夜夜笙歌天天当新郎呀,况宸婕妤与贵妃都是妖精变得似的,这么几日再见这位父皇,四公主简直要认不出来。

叫人更诧异的,却是乾元帝这样空耗,瞧着却仿佛精神旺盛。

夷安微微点头,到底心中有数,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还未到王府,萧翎就已经等不及一样地迎出来,四公主肉麻死了,也不进府,自己抖着小身子走了。

“有没有人与你作对?”萧翎扶着夷安下车,这才轻声问道。

“有你在,都当我是老大呢。”夷安见萧翎点头,便与他一同往王府中去,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如今我风光的很,这都是你的功劳。”又说席间趣事,待说到自己帮了秦王的大忙了,这才看着满府的鹦哥儿咬着牙齿坏笑道,“竟然晃点本王妃,叫他知道厉害!”顿了顿,见萧翎侧头看着自己,便笑道,“二舅舅隐藏的挺深呀,竟然春心动了我都不知道,简直太叫人为难了。”

秦王什么时候对纪媛动了心思,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萧翎微微摇头,看着媳妇儿的坏笑,眼睛里透出淡淡的笑意。

叫外甥女儿坑害了一把的秦王殿下,此时却端坐在一张红木雕花大椅上,目光落在下头一个满脸是汗的中年的身上,嘴角露出了讥讽之色。

“你女儿,有了我的骨肉?!”

第205章

面对秦王,这中年怯怯地伏在地上,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

“再给本王说一遍,我的?”秦王慢吞吞地擦剑,轻声问道。

他难得没有动怒,却叫人心生恐惧。

“什么都想赖在本王的头上,既然说是我的,你说说,我何日何时何地宠幸了她,与她有什么誓言有什么凭证?这样大刺刺地上门,就错了主意。”

秦王此时嘴巴一点儿都不毒辣了,特别地条理明白,见那中年语塞,支支吾吾地,便冷冷地说道,说道,“亏了本王叫人在宫里安排了人,从宫门口堵住了你们两个,不然,这简直就是要本王百口莫辩!”宫门口有秦王的人,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今日之“喜”。

只要一状告到宫里去,闹得沸沸扬扬,他就要百口莫辩,毕竟哪个姑娘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呢?

若是他不承认,也要叫人说一句没有担当,始乱终弃。

若是捏着鼻子认了,呵呵……

他媳妇儿就飞了不说,名声就得臭大街。

与军中与女子嬉戏,将士们出生入死秦王殿下纸醉金迷?!严重些,这都够御史参他一本,顺便怀疑一下秦王的军功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若真如此,赏他亲王双俸的薛皇后岂不是识人不明?

好歹毒的计策!

“这主意不错,你主子是谁?”秦王拿剑顶在了那中年的额头上,一戳一个血点儿,冷冷地说道,“给本王想好了才说话!告诉你,本王睡没睡过女人,还不需要你来给本王做主!”他的清白,真是太重要了!

“王爷,王爷饶命!”

“是谁?”秦王冷冷地问道。

他这些时候太过风光,叫他的几个兄弟都坐不住,拿屁股想都知道,此事跟那几个一定有关!

想把他从争位的路上拉下来么,简直龌蹉!

“我就说,这京中讨厌的很!”秦王冷声将长剑往那中年的脖子里一捅,见那中年脖子上的血流得哗哗的,开始翻白眼儿了,便淡淡地说道,“是死是活,本王没时间与你在这里废话!”

能以女子之事污蔑他,实在叫他恶心!

堂堂正正打败他,真的就那么难?!

“是太子!”眼瞅着秦王目光现出了杀机,那中年嘶声叫道。

“太子?”秦王一怔,收了剑沉吟地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却微微摇头,脸上冷漠地说道,“你说得太快,都不挣扎一下,我竟不敢相信,”见那中年看着自己惊呆了,仿佛不明白回答利索竟然还不对,他想了想,便客气地说道,“既然你说是太子,咱们用点儿大刑,只要十八般的大刑下去,你还说是太子,那就是了。”

虚虚实实的,秦王最不耐烦这个了,还是简单粗暴适合他。

想到眼前亏了这两个没有冲进宫里去,他看了看那个怯生生害怕得打哆嗦的女子,不由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简直是条毒蛇!”

所以说,女人最麻烦!

他从前不喜欢女人,还是很有些道理的!

听见那个中年尖叫被拖走,秦王没有在意,目光落在了那个惊恐地缩在了角落的女人的身上,指了指,与身边人说道,“既然是同党,分开审,有一句对不上的,就继续上大刑!”见那人有些迟疑的模样,便皱眉问道,“怎么了?”

“那是个女人。”秦王的属下有些纠结地看着那个女人说道。

能冒充秦王的女人,那必须得长得不赖,不然谁会相信秦王能看上无盐女呢?那样妩媚纤弱的女子,却叫秦王叫上大刑,多残忍呢?

辣手摧花不过如此。

“管本王屁事!”秦王最喜欢辣手摧花,冷冷地哼道。

男人女人,那都是一样的。谁陷害他,就得好好地招呼!

见属下纠结地拖了那个尖叫的女人去了,秦王端坐在一旁,目光呆滞地摸着腰间的玉带,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狗贼!不得好死!”说完了,又觉得很应该请个外援来给自己帮衬一番,这一想,就想到了自己不是东西的外甥女儿,觉得这才叫英雄有用武之地呢,便与外头传话道,“请清河王妃……”沉默了片刻,却还是收声,并没有立时请夷安上门,只等着先从两个陷害他的家伙的嘴里知道究竟是谁在害他。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夷安才从萧翎的怀里醒过来,就见有人上门,第一次心中一紧。

外甥女儿只担心昨日在五皇子府夸了舅舅的话,要来与她算账呢。

“舅舅有何吩咐?”夷安有萧翎在身边,顿觉有了靠山,这才十分有底气地问道。

“王爷有些疑难,想请王妃前往府中给他排解。”那人对清河王妃游移心虚的小眼神儿视而不见,急忙笑道。

夷安顿时脸就拉下来了。

她这几个“舅舅”,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是不是?这么使唤外甥女儿,有点儿人性没有?!

白使唤人,真把自己当舅舅玩儿?

“王爷说了,青铜杯给您预备了,”见夷安耷拉着眼皮子哼哼,手中飞快地动了动,这人急忙继续说道,“还有一块羊脂白玉,哎哟喂王妃您不知道,那么大!”他比划了一下,见清河王妃抬起眼睛看过来,仿佛很感兴趣,急忙越发卖力地说道,“还没有雕琢过,随您的心意,做镯子做印章,那都是最好的!”

又许下了许多的承诺累得够呛,这才见这容貌绝美的清河王妃抚了抚头上的八宝流苏朱钗,轻笑道,“舅舅就是这样疼爱我,其实这多见外呢?”

在那人赔笑的模样里,夷安便叹气道,“如此倒越发地生疏了,只是不要吧,这都是舅舅的心意呢。……东西带来了么?”最后一句,才是图穷匕见。

这人嘴边一抽,深深地明白,能和自家王爷成为小伙伴儿的,那脑子都不是一般人,想着秦王深深戒备的模样,便小声说道,“您去了,王爷就给。”这叫不见兔子不撒鹰,用他家王爷的话儿说,是恐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来的。

对于秦王这种充满了不信任的模样,夷安一点儿都不生气,对于愿意给自己财宝的,清河王妃总是格外有耐心,想想也算是送货上门,便微微点头,与萧翎一同往大厅去了,一进大厅,顿时嫉妒起来。

这么一个偌大的大厅,富贵堂皇,看起来比她清河王府还要华美,这不是太叫人生气了么?!

夷安心中难得生出了仇富的心情,因此见了“二舅舅”,就皮笑肉不笑。

“舅舅?”她唤了一声,见秦王手上拿着一叠沾着血的纸冷着脸看着,便有些好奇。

“昨日,有人闹上后宫,说有了我的骨肉。”听见夷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秦王顿了顿,哼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叫我拦住了,堵住嘴拖回了府里,你看看我知道了什么?”

萧翎见那纸肮脏,便接在手中,与夷安翻看,待夷安皱着眉看完,也露出了不喜的模样。

“是太子?”夷安便有些不快地说道,“这心肠忒歹毒了些!”见秦王微微点头,她迟疑了片刻,这才有些正义地说道,“只是舅舅也别说我与你不客气,您该呢!”

见秦王冷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如同利箭而来,她笑嘻嘻地说道,“满朝文武的面儿,您给了太子一拳头,喂,太子不记恨您,那就真是圣人修来的。”见秦王沉默不语,拒绝回应这个问题,夷安便继续笑道,“况还有罗家,这些天谁不知道您跟罗家卯上了,狗急跳墙,人之常情。”

秦王在朝中的姿态很明白,当日罗家女兴风作浪竟敢与三公主争高下,这冒犯了天家威严,虽正主死了,却要株连,非要送罗家几个外室子去死。这其中难免有误伤,况罗家也算是太子一脉,逼到绝地自然是要反抗不是?

“如今如何?”秦王不耐问道。

“这两个人,您没法儿证明是太子的人不是?空口白牙带着这两个去告太子,改日,我也带两个去告他行不行?还不乱套呀?”夷安见秦王点头,这才笑眯眯地说道,“只是这事儿多恶心呀?不教训他,您该睡不着了,既然如此,”她抹了抹嘴角,温柔地与秦王说道,“还有些时候就要上朝,下朝的时候,您再往死里揍他一回,又能如何呢?”

“这个可以,就说我看他不顺眼就是。”秦王冷哼道。

此时秦王殿下浑身上下充满了霸道犀利,如同天神。

夷安都想叹气了,实在为爽直的舅舅担忧。

“当然不行,您名声不是还得要么?”夷安深深地看着皱眉的秦王,见他疑惑,便笑呵呵地说道,“这事儿,我瞧着这其中说还有罗家的缘故,您这回往死里揍他,只说是因爱生……咳,恨铁不成钢就是。”

“恨铁不成钢?”

“我听说,”清河王妃贼兮兮地靠近了秦王,鼓着眼睛嘀嘀咕咕地小声说道。“太子跟罗家那小子有点儿首尾,东宫都传遍了,外头也风言风语,只是无人叫破,您出头,坐实了这个,才叫太子百口莫辩,知道您昨日的心情不是?”见秦王震惊地看着自己,也不知是因夷安实在缺德,还是因太子竟然与个少年有些瓜葛而震惊,夷安便继续使坏地说道,“您会流眼泪么?”

“男人直流血不流泪!”秦王断然地说道。

这么一个仿佛很难搞的家伙,夷安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若是再流几滴沉痛的眼泪,秦王好弟弟的形象简直能去庙里拿着叫人拜拜了。

“总之,您往死里揍,就说是为了打醒鬼迷心窍的兄长,过后,还得叫太子谢谢您。”这样无耻,秦王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却还是很欣赏的,却见身后的几个心腹都脑门是汗,接夷安来的那个竟然自发地出去将那满满的宝贝端出来孝敬了清河王妃,显然很担心不兑现财宝叫这位王妃记恨一下,便微微点头,指着这几个心腹与夷安肯定地说道,“这几个,大风大浪都没有变过脸色的,可见你得多……”

夷安用力地咳了一声,表示自己拒绝听下去。

“丧心病狂。”好舅舅没有感受到外甥女儿纠结的心情,慢吞吞地说道。

清河王妃的心里,在秦王心腹不小心扑哧一声中,“搞死秦王”开始疯狂刷屏!

第206章

什么是白眼狼呢?

用完就扔的秦王就是了!

把气得直哼哼的外甥女儿丢在秦王/府里,秦王施施然,很有些眼睛放光地带着一步三回头的萧翎上朝去,顺便摩拳擦掌提前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想揍太子很久了!

不管哪个方面。

于是这一日,下朝之后,萧翎冷眼旁观,见着了一回秦王暴打太子的震撼场面。秦王一边打人,顺便将夷安的坏主意往外一说,隐藏在众人之中的罗大人在同僚鄙夷的目光里,顿时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