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不欲与他演戏,直接说道:“有没有毒,让太医过来一验便知,你无需狡辩,本宫只想知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然而那叫双喜的小太监却怎样都不肯承认:“娘娘,没有人指使奴才,奴才没有下毒,请娘娘,皇上明察呀。”

对于小太监的辩词,顾宁不置可否,小太监似乎见在她这里求饶无望,手脚并用的爬向萧廷,边爬边求饶:

“皇上,皇上,您相信奴才,奴才没有下毒,奴才没有!”

那模样就真像是受了什么弥天大委屈似的样子,可怜到近乎喊破的嗓音,让顾宁俨然成了一个无中生有,诬陷忠良的坏人,萧廷抬眼看向顾宁,也想知道她为何这般斩钉截铁。

顾宁看向门外,只见乐染和清屏自外面走来,太医院严院正和徐峰也跟着走入,乐染让一个小太监把手中托盘呈上,回禀道: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奴婢们在云西宫内树下找到了这个。”

托盘上呈放着一只小瓷瓶,小瓷瓶外还带着泥土,显然是被人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奴婢将这取出之后,便送去给严院正查看,严院正判断这瓷瓶中装的确乃毒、药。”

顾宁问严院正:“何毒?”

严院正拱手行礼:“回娘娘,此乃天下至毒,鹤顶红。”

“那就怪了,宫中戒备森严,这等奇毒他从何弄来?”顾宁这话自然是问徐峰的,徐峰上前:

“此人入宫后一直在御膳房,没有出过宫,所以应该不存在出宫买的情况,而他进宫之时,三查三搜,更是不可能携带,此毒从何而来,有待商榷。”

不是从宫外带进宫的毒,那便是宫内做出来的,鹤顶丹朱加特制的药材,方能成就天下剧毒,也就是说,此人不仅善毒,还善药。

踱步走到那小太监身旁,指着托盘上的鹤顶红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的?”

小太监依旧瑟瑟发抖,却依旧一口咬定:“奴才,奴才不知道那是什么,奴才从来没有见过。”

“想知道本宫为何怀疑你吗?”顾宁不与他分辨,直接将自己如何怀疑,如何派人去查的事情尽数说出:“你大概不知道本宫素来不喜欢海棠花吧,入宫之后,本宫便让人将宫里大部分的海棠树都砍了,唯独云西宫还留下几株,生长的特别旺盛,本宫不欲赶尽杀绝,便留下了那几株,此时正是花开正浓之际。你是御膳房的人,御膳房在东边,云西宫在西边,为何独独你身上会沾染海棠花香?”

先前顾宁在花园中等候召见的时候,这群小太监从身边经过,她对海棠的香味十分敏感,一下便闻见了,当时觉得奇怪,就让乐染和清屏去云西宫看看,萧廷后宫单薄,云西宫中无人居住,是一处位置比较偏僻的殿宇,特别适合有心人做一些不好的勾当,她吩咐乐染和清屏,重点围绕云西宫海棠花树搜寻,若搜到什么,可直接去找徐峰。

虽然顾宁早就有所怀疑,但此时此刻真的被她猜到,心情还是有些难平复的,对严院正比了个手势,让他过来,顾宁把桌上那壶酒递给严院正,严院正将酒倒出仔细查验,片刻就做出判断,对顾宁拱手:

“娘娘,却乃同一毒素。”

就在这时,顾宁突然感觉眼角闪过一阵刀光,前一秒还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的小太监突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想也不想就往萧廷飞扑刺去,萧廷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那刚刚亮出来的匕首就被顾宁一脚踢飞,再反身一脚便把那小太监从萧廷面前踹离,自己结结实实的挡在萧廷面前。

张顺吓坏了,大喊一声:“有刺客!”

饭厅大门本就开着,外面也有侍卫等候,只是先前没有受到传召不得入内,听见张顺的声音,外面两队护卫拔刀闯入,把那胆敢行刺皇上的小太监瞬间就压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顾宁看了一眼那被侍卫控制住的小太监,然后走到先前被她踢飞的匕首旁,将之捡起,拿在手中反复看着,似乎有些费解的样子,慢吞吞的挪到萧廷面前,萧廷看了一眼她,问:

“有什么问题?”

顾宁用刀尖指着那个动弹不得的小太监,与其奇怪的说道:

“他不会武功。”

萧廷明白顾宁的意思,面露疑色。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居然选择来当刺客,也是够奇怪的。

顾宁让侍卫把小太监架起来,与先前的胆小求饶相比,现在这小太监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憎恶来形容了,用那种满是怒意的目光瞪着萧廷。

顾宁往旁边挪了两步,阻断了他对萧廷的瞪视,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谁指使的?”

小太监双喜秀气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沉恶毒之色,对萧廷骂道:

“没人指使,无道昏君,人人得而诛之。”

张顺尖着嗓子责骂:“大胆,你这逆贼,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这刺客是太监,并且潜伏在宫里两年之久,张顺是大内总管,出了这种事情,他责无旁贷,如今要是再不立场分明,说不定就要被他拖累了去。

“陛下登基之后,勤政爱民,萧国境内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免除百姓流离颠沛之苦,人人称道,你凭什么说他是无道昏君?”

顾宁真的很好奇这小太监是什么意思,看他这贸贸然,并且毫无章法的刺杀行为,虽然他这种行为也算是豁出性命了,但绝对不像训练有素,被人豢养的死士。至少他被擒之后,连一丝轻生的念头都没有,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死士了。

“就凭他心狠手辣,过河拆桥,我张家满门尽死他手。”

小太监扯着喉咙喊了这么一嗓子,顾宁愣住了:“张家?哪个张家?”

顾宁努力思考,萧廷把哪个张家满门抄斩了,可萧廷登基之后,一直实行仁道,除非是那等罪大恶极,结党营私的官员,他从重处罚过,可也没有下过满门抄斩的旨意,最严重的就是前户部尚书宋满庭,他贪赃枉法,三年间贪腐无数,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萧廷判他满门流放,那也不姓张啊。

还没等她细问,便听身后始终沉默的萧廷突然开口,对压着小太监的侍卫下令:

“押下去。”

侍卫们听令,把不住挣扎的小太监捂着嘴拖了下去,顾宁看着他被拖走的样子,那一转身的怨毒目光像是从地狱爬出来复仇的恶鬼,一个人若非果真受了滔天的冤屈,是做不出这等孤注一掷恶态的。

一场荒谬的刺杀落下帷幕,饭厅中恢复平静。

顾宁转身看向一言不发的萧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决定开口:“他不会是…”

可不等她话说完,萧廷便抬脚离开,经过顾宁身边之时,冷冷留下一句:“一个普通刺客而已,你无需想太多。”

说完这句话,萧廷便也离开饭厅,徐峰与严院正对顾宁拱手行礼,随萧廷而去,偌大饭厅之中,独留下顾宁与两个婢女,还有满腔疑惑,一个怀疑的种子在顾宁心中生根发芽,以最快的速度长成了参天大树。

刺客,鹤顶红,张家…

这一系列的条件被探究出来,似乎正渐渐的汇集到一处,答案呼之欲出。

顾宁从长乐宫派了两名太监去判刑司,想要把那个刺客提审出来,可派出的人却空手而归,告诉顾宁在他们赶去之前,皇上已经命人把那个刺客押送去了刑部大牢。

越想越觉得不对,顾宁回长乐宫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再次赶去了元阳殿,张顺拦在门外,对顾宁说道:

“娘娘,皇上在批奏折,是顶要紧的折子,吩咐了谁都不让打扰。”

顾宁眉头一蹙,将张顺的手直接拍开,不顾身后阻拦,硬是闯了进去。

“哎哎,娘娘您不能进。”张顺被顾宁推到一旁,差点摔了,站稳后就跟着顾宁,想做最后阻拦,就算知道自己拦不住,可在皇上面前,拦不住也要做出他想拦住的样子。

萧廷果真坐在龙案后头,一手拿折子一手拿朱砂笔,顾宁的闯入让他眉峰一动,利眼扫来,他难得对顾宁这般冷峻,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了顾宁心中所想。

萧廷挥手让张顺退下,张顺如获大赦,走出大殿时特别体贴的把大殿的门给他们关上了,让他们夫妻俩在里面好好地解决解决。

顾宁站在龙案下方,目光灼灼的盯着萧廷,一言不发。

萧廷低头看了几眼折子之后,方才开口:

“你可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仗着朕不会罚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你想怎么罚我?”顾宁不为所动问道。

萧廷沉默,并不作答,而是继续埋头批奏折,顾宁走上前,问:“张院正,你当年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我就说他好好的怎么会生病,他那一家老小急匆匆的离开京城,是为了躲你吗?看那小太监的样子,他们没躲过你,你把那一家子如何了?”

那小太监定是张家的人,张院正被杀,他全家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全家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他才会选择孤身入宫等机会刺杀。

顾宁声音有些清冷,完全不复平素那吊儿郎当的调笑姿态,萧廷眼眸微沉,并未抬头,很快给出答案:“你不是猜到了嘛,朕把他们杀了。”

顾宁没想到萧廷会这么轻易的承认,一时竟有些架不住,不怒反笑:

“杀了?张家上下多少口人?你说的还真轻巧。”顾宁虽然之前也这么怀疑过,可那毕竟是怀疑,哪有听到他当面承认这般震惊。

萧廷把奏折往龙案上一抛,端起手边茶杯,却怎么都喝不下去,反手就把杯子摔在盘龙柱上,杯子碎了一地,猛地站起,来到顾宁面前与之面对,道:

“朕就是这样的,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要替他报仇吗?”

顾宁盯着突然爆炸的他看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关,问:“你把他带去刑部大牢,想怎么样?”

“自然是杀了,难道你觉得朕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会放过一个刺杀自己的人?”萧廷毫无反悔之心。

萧廷的表情冷酷的近乎绝情,顾宁深深剜了他一眼后,转身要走,被萧廷拉住胳膊:“去哪儿?”

顾宁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抽出手臂,一言不发从萧廷身边经过,萧廷忍不住对着她背影说道:

“在你心里,连一个无关痛痒的人都比朕重要是吗?”

顾宁停下脚步:“对你来说,什么人都是无关痛痒的吗?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任何用处了,你是不是也会像对付这些人一样,对付我这个无关痛痒的人?”

“萧廷,师父如今不在朝中任职,但将军府传承的仁义与忠诚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人生在世,不管你是帝王将相,亦或平民百姓,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了。不求你重赏功臣,可你至少不能把效忠过你的人赶尽杀绝吧。午夜梦回,你的良心何去何从?”

“那个小太监,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萧廷冷哼:“我若执意要杀呢?”

“那便一起杀了我。”

顾宁给出这个答案后便从元阳殿离开,殿门大开,张顺吓得不敢上前,必然是听见了刚才萧廷摔杯子和他们发生口角的动静,只远远的给顾宁行了个礼,在顾宁下了台阶之后,才犹豫迟疑着走入元阳殿,可刚跨过门槛几步,就听见殿内传来一阵异常激烈的摔打声…张顺又从门槛退了出去。

**

顾宁从元阳殿出来之后,换了身衣裳,马不停蹄赶去了刑部大牢,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不过刑部衙门还是灯火通明的,正巧薛恒今日也在刑部,看见一身男装的顾宁手执马鞭怒气冲冲闯进来,薛恒以为自己看错了,定下神后,赶忙把手里卷宗交给身边的刑部侍郎,自己迎上前问:

“我的姑奶奶,你怎的这般打扮就过来了?还这个时辰。”

薛恒是压低了声音问的,所以刑部大堂中没其他人听见,这里也没几个认识顾宁的,只是她腰间挂着宫里侍卫的差牌,才没有人阻拦,只当是永宁侯的朋友。

顾宁在刑部大堂和前院扫了一圈,问薛恒:

“陛下今日下午可曾送个人过来?”

薛恒一愣:“什么人?”

顾宁有些烦闷,叹了口气:“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去帮我问问大牢里,是不是有宫里送来的一个小太监,长相清秀,好像叫双喜。”

薛恒虽然有点搞不懂顾宁怎么会突然来刑部找人,可看她这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的,她是皇后,要护一个小太监,在宫里就能护下,但现在看来,她没有护下,可见那小太监得罪的只有皇帝了。

虽然并不想得罪皇帝,但他与顾宁怎么说都是过命的交情,不管怎么样都要帮忙才是,招来刑部侍郎,让他去牢里打听了,然后薛恒把顾宁带到院子里,问她详细情况。

但顾宁这回却怎么都不肯说,只让他别管那么多,她不说薛恒也没办法,过了一会儿,刑部侍郎来回禀:

“侯爷,今儿宫里没送人去牢里,是不是您朋友记差了时辰?”

顾宁拧眉质问:“没送来?”

双喜是傍晚被押住的,从她赶去判刑司到现在,绝不超过一个时辰,可刑部大牢每天进出什么人,都会有记录,不可能有遗漏,所以说,双喜被押到刑部大牢这件事,根本就是个假消息,为了让她空走一场。

看来萧廷是铁了心要杀他了。

可没送到刑部大牢,萧廷又会把人送到什么地方去呢?难道根本就没出过宫,人还在宫里?宫里地方那么大,萧廷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顾宁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才彻底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刚才只顾着到刑部大牢来救人,却没有想到,如果那双喜真是张家后人,萧廷怎么会把他送到刑部来,到了刑部的案件,每一桩都要经过大理寺调查,三法司会审才能定案,萧廷背地里杀了张家老小,怎会让双喜到刑部大牢备案,这不是多此一举?

只怪她关心则乱,不知不觉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其实算算时间,她在元阳殿质问萧廷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把小太监押送去刑部大牢,所以那时候小太监肯定还在宫里,只不过顾宁跟萧廷吵完之后,赶到刑部大牢这段时间一耽搁,已经错过了最佳救人时间。

一鞭子甩在刑部院落中的参天老槐树上,把槐树皮刮下来好大一块,她这举动,惊动了刑部官差,纷纷过来查看怎么回事,薛恒看着那掉一地的树皮,咽了下口水,真怕下一刻顾宁就要在刑部杀人。

不过顾宁抽完了树也就走了,来时风风火火,去时火火风风,刑部侍郎见她走了才敢凑到薛恒旁边问:

“这谁家小公子啊,火气这么大?”

看那穿着打扮,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再加上在永宁侯面前都这般嚣张,可见其身份尊贵,要是寻常人在刑部破坏了公物,不说坐穿牢底,至少也得打几十板子的。

薛恒叹息:

“别管是谁了,下回看见这位,皮都给绷紧点儿。”

刑部侍郎连连点头。

**

顾宁从刑部大牢出来,想来想去,这件事情继续回宫找萧廷肯定没用,他绝对不可能告诉她小太监在什么地方的,与其找他浪费时间,不如去找徐峰,萧廷要处理人这种事情,最信任的当属徐峰了。

她认识徐峰家,离刑部不太远,穿过长安街,转角两条街道就能看见,徐峰是京城本地人,家境殷实,在东城有一座很大的宅院,顾宁翻身下马,敲门过后不久,就有门房来开门,她把腰间侍卫官牌递出去,门房之人就请她进去了。

徐峰刚回来没多久,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见老仆带着顾宁进来,看见顾宁徐峰双目瞪大,似乎十分意外,要上前行礼,被顾宁阻拦:

“别整这套虚的,我问你,那小太监人呢?”

徐峰目光闪烁:“在…在刑部大牢啊。”

顾宁双手抱胸看着他:“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心虚说谎的时候脸上就写着‘我在说谎’四个字?”

徐峰下意识摸了摸脸,无奈叹道:

“哎呀,你这就为难我了。算了算了,我跟你交个底,皇上没杀那小太监,抓他就是想问他点事情。你别搞得好像咱们皇上有多冷酷无情,手段残忍似的。”

顾宁拧眉:

“我没冤枉他,他自己也承认了。我不与你废话,你只说吧,他到底把人藏哪儿了。别说他有事要问,我还有事要问呢。”

徐峰面露难色,不过最终还是在顾宁耳旁悄悄说了个地址,顾宁转身就走,徐峰看着她背影暗叹一口气: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傻子什么时候能开窍呢?

一道黑影从内堂走出,徐峰赶忙退到一边,拱手行礼:“皇上。”

萧廷一身暗金玄衣,秀颀如松,神情严肃,眉峰紧蹙,目光盯着顾宁先前风风火火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若有所思。

徐峰告诉顾宁,在城外一里坡处有一座庙宇,徐峰刚才就是直接把人从宫里送到那里去了,顾宁趁着宵禁关城门之前策马出城,很快就到了一里坡,往官道走进去一会儿果真看见一座庵堂庙宇,名为素月庵。

这个时间,若是敲门,庵堂也不会开,顾宁把马拴在庵堂外的树干上,然后一个翻身就上了墙头,确定墙内安全后,迅速跃下,如一只猫般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庵堂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今这时辰,大多数禅房中已经没了灯火,顾宁登高望远,看见唯有一处亮着,便往那处掠去,几个借力之后,半蹲在黑暗的墙头上,往灯火通明的院子里看去,这仿佛是庵堂里供香客久居的禅院,不大,倒是五脏俱全,两进小院子。

前院的厅里跪着个人,正是今日行刺萧廷的那个小太监双喜,他跪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情绪似乎很激动的样子,顾宁离得远,听不分明他的声音,便从墙头翻身而下,本想从墙根儿穿过,到那廊下去偷听,没想到她刚一落地,就觉面门袭来一股危险掌风。

顾宁慌忙躲开了袭来她面门的掌风,却没有躲开从那道掌风背后出来的寒光。

那寒光是把剑,眼看就要刺中顾宁的肩膀,顾宁暗骂自己大意,做好了肩膀被戳个窟窿的准备,可谁知那剑被她身后窜出的一个人影给挡了去,原本应该落在顾宁身上的剑,如今结结实实的划在顾宁身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手臂上。

“萧廷?”

顾宁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她根本想不起来,萧廷这人是什么时候跟在她后面来的,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那两个攻击顾宁的人,是两个健硕女武师,刚还杀气腾腾,一副要把顾宁就地正法的凶猛之态,可在看见萧廷之后,却双双忽然变了脸色,惊恐万分的当场跪地:

“属下冒失,请皇上责罚。”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某人今天被冤枉了,不开心。

某人今天英勇负伤了,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