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医品夫人 作者:琴律

内容介绍:

《盛宠医品夫人》

醒来发现自己变成被未婚夫推下湖险些淹死的私生女?

被污蔑清白不说,还要置她于死地!

“我娶她!”——救了她的人说。

“我不嫁!”——她不喜被强迫。

“不行!”——他更霸道!

嫁就嫁吧,还得为他治病酿酒生孩子,没天理了!

只是这日子怎么越过越糊涂?自己不是个小破官的私生女吗?可她的生母居然是…

第一章 变了

徐若瑾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无力,还不等睁开眼,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苦药味儿。

鼻子突然被一只手掐住,她想要尖叫,可还未能出声,便是一大碗药灌入口中。

“咳咳,呛死我了!”

她被药灌的猛咳不止,药碗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一个人影尖叫着朝外跑出去:“二小姐活啦,老爷,夫人,二小姐醒啦!”

徐若瑾抚着胸口发呆,抬头朝四周一看,她惊的合不拢嘴,这、这是哪里?

破墙土瓦的房屋、棚顶角落堆着繁杂的蜘蛛网,床边的破木凳子还歪了一条腿。

再看自己的手、还有那双皮包骨头的脚,这、这怎么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震惊的坐起身子,想要找刚刚跑出去的人问个清楚,突然头疼欲裂,喉咙堵住,被噎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张了半天的嘴都无法说话。

脑中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在不停的回放,却是自己现在身体的记忆!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不等回过神来,门外的帘子被猛的扯开,未见人影便先听到了刺耳的骂声: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你居然还能活过来!给你选了那么好的一户人家说亲,你却自己跌了湖里险些淹死,徐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老爷这次升官若是被你给搅和了,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徐若瑾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是一个模样普通的中年妇人。

靛色的长裙外披着绣满牡丹的褙子,吊稍的细长眼中冒出的怒光让人不寒而栗。

她骂了两句见徐若瑾没有反应,伸手朝着她的胳膊狠拧了一把:

“哑巴了?连句话都不会说了?也就天生有这么一张狐狸脸儿能勾爷们儿多看你几眼,你还真当自己了不起了?我可告诉你,既然是没死了,那就要继续为老爷升官的事铺路子!”

“张家的婚事原本就是高攀,你惹出这么一摊子烂事来,老爷都不知如何收场,好在张家没有计较,过几日还会再见你一次,你若是再给徐家丢脸,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徐若瑾只觉得骂声在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上演的片段还在不停的播放,她很想拼命叫嚷却无法说出半个字来,丫鬟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夫人,二小姐刚刚醒来,身子还不爽利,等她好一点…”

“混账,我说话也轮得上你插嘴?”

妇人扬手便抽了丫鬟一巴掌,“旁日里你在她面前便不说一句正经话,挑拨离间,狐媚子心,她活过来你就鸡飞狗跳的去书房直接找老爷?我看你个小蹄子也是没安好心!”

“把她打二十板子拉出去赏了人,不许她继续留在徐府!”

“夫人饶命,让奴婢留下继续照顾二小姐吧,求求您…”

“劈里啪啦”的巴掌声抽下,丫鬟的哭喊声也响起来。

徐若瑾想要阻拦,更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刚伸出手却突然一动都无法动,头脑中的画面如同快进,天旋地转让她只觉得眼前模糊起来。

妇人一巴掌拍掉她扬起的手,还不等继续骂,便见徐若瑾豁然倒在了床上!

惊叫一声,妇人颤抖着手指着她道:“快看看,死了没?”

身边的婆子上前探了鼻息,“还有气,应该是昏过去了。”

“废物东西。”

妇人抚抚胸口,吩咐道:“再找个丫鬟来看着她,灌上几碗药,这门亲事疏忽不得,她即便死也得嫁过去再死,老爷和大少爷的前途还都指望着这个小狐狸精呢!”

徐若瑾再醒来已经是深夜。

低眸看着自己仍旧瘦弱无力的手脚和身子,她的心里除了苦涩之外没有其它滋味儿。

脑中的记忆、另一个人的记忆交迭,她不由得苦笑,这算是借尸还魂了?

即便想再活一回,老天爷的考验也实在太严苛了。

魏国中林县主簿徐耀辉的私生女,这个身份她实在难以接受。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撞墙再拼下人品,看能否换个好人家?

徐若瑾苦笑自嘲的轻撇嘴角,回想着脑中放映过的片段,她对接下来要面对的状况不免担忧起来。

前身是主簿徐耀辉在外私生的女儿,抱回来后便被正室杨氏唾弃鄙夷,扔在角落中无声无息的养活了十五年。

可就在前几日,徐家不知从哪里攀上了高枝,突然让她与吏部员外郎的孙子定亲,定亲前杨氏带她到张家做客。

杨氏说她是滑进了湖里,其实只有徐若瑾自己知道,她压根儿就是被推进去的。

罪魁祸首便是要与自己定亲的人…

这件事轮不到她辩驳,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杨氏仍旧会要她嫁过去。

难道嫁给害死自己前身的男人?

徐若瑾不想。

纵使自己咬牙认了这个身份,她也绝对不想嫁给一个随意夺人性命的凶手。

摸着身下一个咯了自己半晌的坠子,通透的冰种飘花玉如意?显然与自己的破落身份不符。

脑袋很痛,她隐约记得是救自己那个人的物件,被自己无意中拽下。

身边的丫鬟应是怕被杨氏抢走,所以偷偷塞了自己身下。

可她根本不知道那位少爷的身份,只隐约记得面容轮廓,还回去的念头也只能暂且作罢了。

揉一揉刚刚被杨氏掐紫的胳膊,徐若瑾长叹两声。

不管怎么着,先养好身体,老天爷既然赏了命,那就要感恩戴德的接着。

上一世她是个钻研药学的学生,虽然只背理论还没动手实验,但理论不是高于一切吗?

就不信两世为人,还活不出个精彩绝伦,那岂不是对不起被害死的前身?

“我既然接了你的命,就要活出个模样来看看,否则不仅是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你。”

徐若瑾轻声嘀咕着,暗自打气。

门外进来个模样陌生的丫鬟,看到徐若瑾正躺在床上看她,不由得快步走来仔细瞧瞧。

“既然醒了,您就起来吃饭吧。”

丫鬟语气平淡,也没有当她是个主子般敬畏,“奴婢叫春草,往后就来伺候您了。”

“禾苗呢?”

徐若瑾记得之前自己身边的丫鬟是叫禾苗,也是为她苦苦求情挨打的那个。

春草猛的看她,“您不知道?禾苗挨完板子后被许了人家了。”

“…”

徐若瑾无语,心中涌起几分对禾苗的愧疚。

看着春草一脸无奈和不甘的神色,忽然道:“倒是苦了你了。”

被派来伺候她,应该是府里最差的差事了。

春草一怔,翕嘴道:“这算不了什么,奴婢原本也是苦命的,不过说句逾越的,您还是要听夫人的话,否则咱们没好日子过的。”

“听!必须听!”

徐若瑾嘴上如是说,心中默念道:我听她个母夜叉的!

第二章 脾气

灌了几碗药后,徐若瑾便与春草一同挤在破床上睡一宿。

倒不是春草主仆不分,而是这屋中除了这张破床上有一套被褥之外,连铺地的毡子都没有。

徐若瑾不是计较的人,她也没有资格计较,索性与春草同床同眠。

春草也知道这时再论规矩实在虚伪,躺在床边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宿,徐若瑾一个梦都没做,睡的格外沉,翌日醒来,还不等睁眼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唏嘘的争吵声,还夹杂着公鸡打鸣。

“…二小姐的身子虚,您也知道这些日子,单是苦药也喝了不知多少碗,光有这么一碗粥和咸菜,她哪能补得了身子?”

春草的脸皱成了苦菜花,“您行行好,好歹再多给一碗粥,二小姐的病好得快一点儿,夫人也能高兴不是?”

“咱们老爷不过是县主簿,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多少?二小姐这两天求医问药不知花了多少银子,现在还挑三捡四,连粥都不喝了?”

厨房的陈婆子上下扫了春草几眼,讽刺道:

“这才刚来伺候二小姐一晚就巴结上了,就算是想跟着二小姐嫁去张家,给姑爷当通房姨娘,也不至于这么急吧?现在就对我们吆三喝四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能不能被瞧得上!”

“你…你胡说什么。”

春草被挤兑的满脸通红,眼泪儿都快流出来。

可看着那碗糊了的粥和咸菜,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端进去。

陈婆子可不管这套,她只知道夫人不待见二小姐,如今拨了银子给她养身子,也是期望她身子痊愈,能出去见张家人。

至于这些调养身体的银钱,倒有大半落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她甚至不希望徐若瑾好起来。

二小姐吃的越差,身体复原的越慢,她能捞油水的时间和机会就越多,最好是到出嫁张家前都病得爬不起来才好。

“陈婆子…”

一组记忆在徐若瑾的脑海中泛起,让她很清楚陈婆子的为人,咬咬牙,悄然撑起了身子。

“你还不送进去?我还等着拿走空碗呢,一副碗筷十个铜子儿,我可赔不起。”

婆子阴阳怪气的不耐烦,春草憋了一肚子气,只能硬着头皮拿进屋。

一转身看到徐若瑾正站在门口,春草忙放下碟碗,上前扶着:

“二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徐若瑾身子很虚,从床边走到门口就已经腿软。

看着放于一旁的粥菜,她朝着陈婆子冷笑:

“今儿天气不错,听着来送早饭了,我便出来看看。”

陈婆子被徐若瑾盯的浑身不舒服。

之前的二小姐莫说盯着自己看,连面都很少露,如今怎么瞧着和以往不太一样呢?

徐若瑾就这么直盯盯的看着她,陈婆子愣片刻,缓过神有些不耐烦:“二小姐身子弱,还是回去吃早饭吧,放了这么久都快凉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显然这府中的下人没一个瞧得起自己…

徐若瑾顾不得心里念衰,直了直身子,“说的对,不过我也想起来许久没有去给母亲请安了,前两天不是刚教了我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免得被张家人瞧不上么?我既然能下地、也能出来走走了,应当恪守孝道,先去给母亲磕个头。”

说着,徐若瑾看着春草道:“端着早饭,咱们去母亲的院子。”

春草当了真,惊愕的张大嘴巴看着二小姐,如今晃晃悠悠漂浮不定的身子哪能走那么远?

刚想开口劝她注意身子,徐若瑾反手狠捏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说话。

春草呆了片刻,点点头便要去端早饭的托盘。

陈婆子惊了!

居然要带着早饭去给夫人请安?

那还有她的好果子吃吗?

陈婆子顾不得惊愕,连忙上前拦着:

“那么远的路,二小姐哪能走得了?夫人让您在院子里养身子,不让您乱走。”

“哦…”

徐若瑾拉长声音,“原来母亲是让我养身子。”

她看看托盘上糊了的粥菜,“母亲说的也没错,我这两日喝那些名贵的药都喝饱了,哪能再吃得下什么补品,是吧?”

“对对对,夫人就是这么说的。”陈婆子心虚起来。

“既然母亲这么说,那我更要去磕个头谢赏了。”徐若瑾又招呼春草,“端着早饭,咱们去母亲的屋里吃。”

“夫人一早上都在忙,没时间管您的。”陈婆子拦在徐若瑾面前不肯动。

徐若瑾侧过身绕开她,“我也不用母亲操心,磕个头就回来。”

“夫人从不起早,这会儿还没醒呢,您去添什么乱呢!”

陈婆子多了几分不耐,“二小姐,您也知道自个儿身份,夫人不愿见您,您还凑合过去干什么?不是找挨骂么!”

“母亲不愿见我?”

徐若瑾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信,我要去问问母亲为什么不愿见我,我还想出了门子好好孝敬父亲母亲的,怎么现在开始厌恶我了?到底是母亲真的不待见我,还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母女关系!”

陈婆子当即伸手拦在前面,大吼道:“您不能去!”

吼完这一嗓子,称婆子豁然看到徐若瑾的目光透露着嘲讽和居高临下的不屑,怎能不知自己被耍着玩了?

可陈婆子不敢赌,她豁然发现自己无法确定二小姐会不会真去见夫人,也懊悔刚刚信口胡说被逮了把柄。

那些话若真的被夫人知道了,她这一身老皮可甭想要了。

夫人虽不待见二小姐,却是要脸面的。

除了风吹杂草的瑟瑟之声,院内一片寂静。

春草被刚刚发生的事惊住了,可二小姐捏着她的手不允她插话,她只能听着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

终究是徐若瑾先打破了僵局。

“哟,我犹犹豫豫的居然耽误这么久,早饭都凉了,陈妈妈您心慈,能不能帮着换一份?”

陈婆子一怔,随后缓过神来。

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咬牙认了,端起托盘便往外走,嘴上不忘自找台阶的嘀咕着,“老奴这就去换,谁让上辈子没投个好胎,成了奴才命…”

瞧着陈婆子出了门,春草立即长舒口气。

可刚松开徐若瑾的手臂,便发现徐若瑾往一旁歪斜,又连忙扶住,“二小姐您当心。”

“没事没事,咱们回去等着吧。”

徐若瑾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才与陈婆子斗了这么两句嘴便浑身冒虚汗,若是再喝那么一碗糊杂粥,她恐怕不等嫁人就已经魂归西天了。

看来养好身体是第一目的,一切的事都要往后放放了…

陈婆子很快就又送来一份早饭。

虽然没有燕窝鲍鱼那么名贵的粥点,却比之前那份要强百倍。

主仆二人闷头吃饭,陈婆子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被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耍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离开徐若瑾的破院子便去见了杨氏,开口便告状道:

“夫人啊,二小姐现在脾气大了!”

第三章 虚伪

陈婆子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完,杨氏坐在椅子上吃着瓜果,直盯盯的看着她:

“你今儿给端去的是什么饭?”

“粥,还有一碟小菜。”

陈婆子声音有点儿发颤,杨氏目光更冷一些,“你再说一遍?”

“寻常的早饭都是这个…”

陈婆子不等说完,杨氏一脚便踹了上去!

“你个老不死的,这时候了还存心找茬,一家人都等着她身子好起来去见张家人呢,谁乐意要个扶不起的病秧子,你倒是好,给她喝破粥吃咸菜来搅和我的事?我看你脑子里是灌了肥了,还不如挖出来喂狗!”

“夫人,夫人饶命!”

陈婆子自找倒霉撞了枪口上,龇牙咧嘴的忍着疼,跪地道:

“老奴错了,老奴笨,没能想明白夫人的苦心,可二小姐以前那么温顺的人,如今也开始挑剔起来,张口闭口的拿给夫人磕头来吓唬老奴,夫人您得管管啊。”

“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来瞎操心,滚!”

杨氏骂完,陈婆子连滚带爬的便逃离了屋子。

杨氏冷哼一声,朝旁边呸道:“一早上的好心思都被搅和了!”

“夫人消消气。”

黄妈妈为杨氏倒了茶,笑着安抚道:

“犯不上和一个老奴才生气,她们旁日里在厨房油水拿惯了,胆子也越来越肥,也是老奴没教管好,就算二小姐再不对,那也轮不上她们来说嘴。”

“那个死丫头,怎么还有这个胆子了?”

杨氏想到徐若瑾便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自家老爷当初严令禁止不许把她弄死,杨氏真巴不得她早死了利索。

不过也是老爷有先见之明,否则哪会多出一门攀得上张家的亲事?

杨氏琢磨了下,吩咐道:“你去看看那个死丫头,让她过来见我。”

“二小姐的身子恐怕还不能下地吧?”

黄妈妈的话并没有让杨氏消气,冷笑着道:“她不是说要来给我磕头?爬也得爬来!”

徐若瑾正在闷头吃着饭,也没想是否会被陈婆子告状。

面前摆着的碎肉青菜粥,鸡蛋卷饼,馒头小花卷,闻起来便很有食欲。

春草吃着口中的馒头,不时偷偷的看徐若瑾几眼。

徐若瑾一门心思都埋在吃上,好似一只饥饿已久的狼,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吃的连渣都不剩。

抹抹吃饱喝足的嘴,徐若瑾喝了一口水,看向春草,正对上她投来的探究目光。

春草见二小姐看来,下意识便低头想要躲,徐若瑾直接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说句难听的,如今就咱们两个人,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奴婢只是觉得您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传言?”

徐若瑾惊诧后便苦笑几声,“没想到我这种窝在角落中的人还会有传言。”

“是外面知道了您与张家公子定亲,才陆续有传闻的。”

“那就难怪了。”徐若瑾想到张家那位公子就手痒痒,只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春草吃完撂下筷子,继续道:“奴婢进徐府还没有一年,之前是院子除草的,听其他人说,二小姐您从来不发脾气,说话也不大声,吃穿用度从不挑剔,更有很多人从未见过您的面。”

“不过都知道夫人待您…不太好。”

春草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对,连忙转道:“可奴婢觉得您其实是有脾气的,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徐若瑾想着以前的记忆,不由得苦笑。

春草这话说的实在含蓄,不挑剔?没脾气?那个她哪有挑剔发脾气的胆量?之前的她,待遇都比不上三少爷养的那只狗。

思忖了下,徐若瑾才道:“以前的她是没有脾气,因为也没资格有脾气,今儿你也瞧见了,连个送饭的婆子都能耀武扬威,抬着下巴拿乔摆架子,她发脾气又有谁怕?”

“她?”春草听的越发糊涂,徐若瑾却坚定的点头:

“对,就是她,那个之前的她,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要努力的过好、活好,总不能再那么浑浑噩噩的,吃点儿剩饭剩菜被挤兑两句也就罢了,如今是要人命了,怎能还没脾气?”

春草一头雾水,“奴婢听不太明白。”

徐若瑾也没想再多解释,问她道:“你还有亲人么?”

“没有了。”春草摇摇头,“奴婢从小就被卖来卖去的…”

“那以后咱们就同病相怜、同甘共苦吧。”

徐若瑾也没想立即就能把春草收服,自己连口饭都无法让人吃饱,拿什么收买人心?

一切都待慢慢看。

两个人话刚聊完,便听院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春草立即跑出去看,见是夫人身边的黄妈妈,惊的说话都磕巴起来,“二、二小姐,您快出来,是黄妈妈来了。”

“怎么能让二小姐来见我,理应我去见二小姐。”

黄妈妈虽是笑着这么说,却仍站在院子里不动弹。

徐若瑾缓缓的往门口走,脑子里也不断在想着关于这个人的有关记忆。

笑面虎,阴险,心狠,坏的流油。

几个关键词蹦出,徐若瑾脸上的笑更浓几分。

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小人身边的小人就更不能得罪!

“居然是黄妈妈来看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您快屋子里坐。”

“哎呦,还让二小姐跑出来,我哪担待得起。”

黄妈妈笑着上前两步扶住徐若瑾,仔细打量了一番,笑着道:

“这两天我可担心坏了,好在如今看二小姐安然无恙,这颗心总算能放在肚子里了。”

“多谢黄妈妈惦念。”

徐若瑾说着便要福身行礼,黄妈妈连忙扶住,心里却惊讶二小姐居然懂得寒暄客套了?

之前见面,却是声如蚊吟,见人便躲的…

“我惦记着您,因您是二小姐,归根结底夫人才是最关心您的,因为您是她的亲闺女,这不让我来探望下二小姐,若是您能走动的话,也去见见夫人?”

黄妈妈的话让徐若瑾心里“咯噔”一下。

杨氏突然要见自己,应该是陈婆子去告状了吧?

“母亲已经起来了?”

徐若瑾故作惊诧,黄妈妈微愣,徐若瑾笑的更欢畅,“刚才我就想去见母亲,可陈婆子来送早饭,说母亲是不起早的,而且最近很忙,让我别去打扰添乱,还说母亲不愿见我…其实我知道,母亲是最疼我的!黄妈妈您等等,我去净下手换件干净衣裳。”

徐若瑾不顾黄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看着春草道:“快扶我进去,把那套青色的小袄换上。”

春草连忙应下,扶着徐若瑾便进了屋。

黄妈妈的笑容直至徐若瑾进屋后才落下。

没想到陈婆子胆子居然大到了为夫人做主的地步?

看来这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她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真出了事,第一个问罪的便是自己。

不过…二小姐的变化也着实惊人。

难道掉水里一次能换了性子变个人?

怎么叫人不敢认了呢?

第四章 文盲

徐若瑾硬撑着身子挪到杨氏的院子,一共用了大半个时辰。

寻常一刻钟都用不了的路程,居然用了这么久,早上的那一顿饭的热量也已经消耗没了。

杨氏早已经等的不耐烦。

看着徐若瑾摇摇晃晃的进了门,阴阳怪气的损着她:

“徐家的二小姐天生就娇弱,走个路都要人搀着扶着,用不用我再请个老妈子伺候着你吃喝拉撒,免得你不小心把脸再磕花了啊?”

“女儿给母亲请安了。”

徐若瑾松开春草的手为杨氏行礼,走这一路虽然停歇了几次,她也浑身被冷汗湿透,腰酸腿软。

杨氏见徐若瑾根本不理她刚刚的话茬,斜眼冷扫她半晌。

“落水一次没死了,你还成了金贵人,在院子里便开始点饭菜、挑吃食,徐家还得出银子供着你这位姑奶奶了?若真去了吏部员外郎府,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泥腿子,好歹粗粮豆子也是钱,把你喂的有胸有屁股的,不是乱坟头里的野魂儿。”

“母亲这话说的让女儿伤心,您和父亲的养育之恩,女儿从来就不敢忘,没有您,哪有女儿的今天。”

徐若瑾硬挺着上前为杨氏倒茶,“之前是女儿不对,给母亲添了麻烦,如今能下地走路了,便想来为母亲赔礼,您就饶过我这一次。”

“不是说要来给我磕头的么?”

“女儿这就给母亲磕头谢恩。”

徐若瑾撒娇要跪的模样让杨氏惊愕的张大了嘴。

向来半杠子压不出半句屁话的丫头,今儿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套话来?

见鬼了不成?

黄妈妈看到夫人发愣,连忙过去搀扶徐若瑾,“二小姐身子还弱着呢,夫人不过随口一说,您还真就跪上了,快起来,地上凉。”

徐若瑾笑眯眯的直起身,对杨氏的惊愕没有半点儿反应,嘘寒问暖的虚伪着:

“母亲不想用茶,那女儿为您泡一杯花蜜水去?”

“什么花蜜水,你当咱们家是金子堆了不成?还学会这么多穷讲究。”

杨氏拿起杯子喝一口,看着徐若瑾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模样,她还真不知道从哪儿下嘴开骂了。

徐若瑾心中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