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咯吱”一声轻开,柳姨娘抱着孩子进了门。

徐若瑾的脸色一冷,看向了父亲。

徐耀辉看到孙子倒是老怀欣慰,立即洋溢出慈爱的笑容。

“婢妾给二姑奶奶请安了,”

柳姨娘殷勤的福了福身,便把孩子递到徐若瑾的怀里,“孙少爷从您今儿来了就不哭不闹的,婢妾寻思着怎么也让二姑奶奶看看,他能顺顺利利的生出来,都多亏了您。”

徐若瑾看着怀里的孩子,只微微的点了下头,“小侄子现在一天要吃几顿奶了?”

柳姨娘愣住,没想到徐若瑾会问这样的问题。

“应该是四五次吧?平时都由奶娘管着,婢妾不太清楚。”

“一次能睡多久?”徐若瑾继续问。

“一、一个多时辰吧。”

“小脸有些发红,是不是捂的太多了?”

徐若瑾掀开孩子的衣襟看,里三层、外三层,还用一整块羊皮做的裹巾,身上滚烫滚烫。

柳姨娘一脸的尴尬,只觉得头皮发麻,解释的话倒不是冲着徐若瑾说,而是冲着徐老爷:“婢、婢妾也是怕孙少爷凉到,所以让妈妈们多给围上些东西。”

“你不知道男娃子捂的多了,反倒容易出毛病么?”

徐若瑾的质问让柳姨娘恨不能钻了地缝儿里,她旁日根本就不看这个孩子,哪里懂这些?

“行了,叫奶娘进来,孩子先在我这儿陪着,你可以回了。”

徐若瑾开了撵人的口,柳姨娘立即看向了徐老爷。

徐耀辉也满心无奈,只能摆着手,“行了,先回吧。”

柳姨娘咬着嘴唇,好似要哭出来一般,“婢妾告退。”

徐若瑾抱着小侄子逗弄他乐,分毫不在意是否故意的挤兑了柳姨娘。

当初她帮柳翠,也是一时之策,却没想到她成了姨娘,却开始心歪起来。

刚刚问的话,如若是用心照管孩子的,不能全答上,起码也知一二,徐若瑾也不会再冷颜待她,而她磕磕绊绊,全都不知道,哪里是用心了?

只是向徐耀辉邀**时,才亲自抱着孩子来看看。

拿了孩子当算计的工具,着实可恶…

眼见柳姨娘被挤兑走,徐耀辉略带埋怨的看她道:“行了,把人都挤兑走了,你也踏实了?在梁家可不能这么任性,多观察,少起事端,否则对你不利。”

“我问的话,若是她都能顺顺利利的答上来,还用那么难堪?”

徐若瑾把孩子递给了奶娘,“我从不给人下绊子,问的都是实话,如若不心虚,自然站得住脚。”

“说不过你,也不知你这脾气到底像…像谁。”

说到最后,徐耀辉突然软了下来,“别让严公子和姑爷久等了,还是那句话,多看,少惹事,否则为父也帮不了你。”

压根儿也没帮过…

徐若瑾心中腹诽,却没有表达出来。

“严弘文怎么还没走?”徐若瑾对他持有怀疑的态度,总觉得这个人另有目的。

徐耀辉看着她,“还不是为了你这门亲事,终归都是为了你好!”

徐若瑾心中却并没这般认可,但也没有再多话。

带着小侄子随同徐耀辉又去了前厅,却见梁霄正在与严弘文下棋。

梁霄平静如水,严弘文嘴角虽笑,却挂着焦虑紧迫。

徐子麟和徐子墨都在旁边看着,好似连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下个棋还这样的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严公子与我们四爷赌了多大身家似的。”

徐若瑾的调侃,让严弘文抬起头看她,“赌的是命,你信么?”

第163章 伤情

赌命?

徐若瑾吓了一大跳!

可看严弘文虽然一脸凝重,梁霄却轻松惬意,怎么可能赌命?

“严公子还是不要肆意的说笑,还没过二月初二,不算出了年,莫说不吉利的胡言。”

徐若瑾的讽刺,让梁霄嘴角微扬。

特别是看到她抱个孩子,那份温馨的美,让他的心底轻动:“他没说笑,的确是在赌命,只不过赌的不是他的命。”

“怪不得。”

徐若瑾嘴角轻抽,对严弘文这类人,恐怕别人的命都不是命。

梁霄“啪啪”几下落棋,“你输了!”

严弘文咬着嘴不肯服气,“都是你女人来搅和的!”

“你才是搅和事的。”梁霄站起身,“这里是徐家,可不是严家!”

“你…”

严弘文闷口气,随即冷笑,“你却不问问赌的是谁的命?不怕我动错了手么?”

“动错了手,我就剁了你的手。”

梁霄的语气很轻,好似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徐若瑾瞪大眼睛看着他,梁霄将她轻揽入怀,“…出去散散步。”

“哦。”

徐若瑾被他的手臂钳制着,也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只感觉到严弘文气的七窍生烟,盯着二人的目光好似冒火。

把孩子交给了奶娘,徐若瑾与梁霄散步在前面走,说起了严弘文,“你与他下棋,赌的是谁的命?怪吓人的,他一个疯子,你也答应,你不是与严家人有仇的?居然还理他?”

“我从不说假话,他动错了人,我自当会剁了他的手。”

梁霄一本正经,徐若瑾翻了白眼望天,“合着都是疯子。”

“你小瞧他了。”

梁霄的语气凝重了些,“他就是个吸血虫子,不把人盯死,绝不松嘴。”

“会这样?”徐若瑾虽然信梁霄,但与她接触的严弘文却没留下这样阴毒的印象。

“等你慢慢了解严家人,就会知道的。”

“严家人关我什么事。”

“你早晚都要知道。”

梁霄的话让徐若瑾停住脚步,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抬头问道:“说清楚,你有事瞒着我,而且是我的事。”

“我还没有十分清楚。”

梁霄拽起她的小手,“待知道了再告诉你。”

“借口。”

梁霄不肯再开口回答,徐若瑾没继续追问,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回了徐若瑾之前的小院。

之前梁霄来过两次,都是跳墙,这一次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入,他倒格外惬意。

不仅入了闺阁,还娶走了媳妇儿…

徐若瑾看他躺在自己曾经的**上,那副自得其乐的样子便来气。

他一定与严弘文之前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不肯说而已。

可梁霄这个人…

不是她能把话逼问出来的,只能等着他自己想说的时候才能知道。

之前她虽对严弘文觉得奇怪,却没有今日这么重。

如若说严家觉得对她和张仲恒之前的定亲觉得亏欠了,送了大礼就罢了,怎么自己出嫁了,他还不走?

他与梁霄之间,说话格外隐晦,自己根本听不懂。

当初梁霄娶她时说什么给她自由,由着她折腾,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上当了。

她就是被困的傻子,还得给他酿酒干活儿,还得搭上这一小身板肉…

越想越撇嘴,越撇嘴看他越生气。

徐若瑾的眼睛瞪了硕大,却突然发现梁霄的额头涌起了一层汗。

“你怎么了?”

徐若瑾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梁霄一把攥住她的手,竖起食指挡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转头看了看门外的丫鬟们,徐若瑾想问却又不能说话,只见梁霄的脸色越发苍白,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春草,给我倒杯热水,我觉得有些凉着了,稍后放桌上就行了,我有些累,先歇一下,如果父亲来喊我们,你再喊我起来。”

徐若瑾到门口吩咐着,春草立即答应下来,“奴婢这就去。”

回了内间,徐若瑾把**边的棉帐放下来,将梁霄挡在里面。

春草送来了水,她连忙拿过来倒在帕子上,为梁霄擦着脸。

他的手很凉,徐若瑾的眉头皱了紧。

想必是他刚刚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伤重的模样…

可他不过是与严弘文下棋,又没做其他的事,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热毛巾擦过了脸,梁霄的脸上缓了些血色。

把徐若瑾抱在怀里,梁霄开始闭目养神。

他的呼吸正吹在她的耳畔,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想要挪一挪身子,他却抱的更紧,“不要乱动。”他拍了一巴掌她的屁股。

“我看你压根儿就没什么事,还动手动脚的!”

徐若瑾的声音轻如蚊吟。

梁霄不再做声,徐若瑾却忍不住心底的好奇,用被子遮住两个人的脑袋,偷偷的问着:“你怎么会突然这样?不过是下个棋而已!”

“伤者的呼吸与武者的呼吸频次是不同的。”

梁霄长舒口气,“严弘文身边的老头,不是个一般人。”

“朱方?”

徐若瑾叫出他的名字,梁霄轻应,“对,就是他。”

“都知道你伤了,又何必要遮掩呢。”徐若瑾不能理解梁霄为何这样做。

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梁大将军挡一刀险些致死,不能再习武,他又何必自己控制呼吸,憋成这副模样?

梁霄的灰眸闪动,即便是被遮掩,仍能看到莹亮。

“不愿说算了,我也不问。”

徐若瑾又摸了摸他的手和脖颈,已经有了些许温度,不再似刚刚那般冰的可怕。

梁霄没有再出声,拉开被子猛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小寐睡去。

徐若瑾一直看着他。

却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这般细致的观察他…

脸上的的血色逐渐的恢复,倒是让他的五官没那么冷峻威厉。

国字脸,眉毛粗阔,浓密的眉头之间,还有一颗豆大的痣,灰色眼眸狭长锐利,挺直的鼻梁竖直宽大,浓厚的嘴唇却并不殷红,而是淡淡的紫。

如此俊朗的面庞,难怪很多女眷夸赞他帅气,只是棱角分明的腮骨和不喜乐的情绪,显得他清冷凶悍,让很多心仪他的女子望而却步。

不过成为了他的妻,倒觉得这张脸不似初次见时那么可怕,反倒是有一股难解的忧郁,让人始终琢磨不透。

突然,梁霄猛的睁开眼睛,吓的徐若瑾险些大喊出声。

他猛的吻上她的唇,徐若瑾挣扎着轻咛呢喃,推开后,斥着道:“干嘛呢你,别胡闹…”

响起了簇簇的脚步声,春草在门外传话:

“四奶奶,老爷派人来请您和四爷过去用饭了。”

“行,知道了!”

徐若瑾应答后,便与梁霄先后的起了身。

互相整理好衣襟,走出门,正看到朱方站在院子里。

想到刚刚梁霄的话,徐若瑾心底豁然一紧。

反倒是梁霄又恢复成以往的那副冷静,淡道:“走吧,莫让岳父等急了…”

第164章 满足

与梁霄在徐家吃过了饭,徐若瑾便率先提议要回了。

一是惦记梁霄的身子是否能扛得住太久,二来,她对严弘文多了几份警惕。

特别是站在他身后的朱方,怎么看都心中不喜。

刚刚去小院传吃饭的便是他,徐家的下人那么多,怎么就轮得着他去?

梁霄刚说完这个人有问题,他便出现。

徐若瑾脸上虽保持着和煦的神色,心里已经把这个人划入隔离界限,连话都不愿多说。

“走吧,天也不早了,依着风俗,天黑之前要入家门,别坏了规矩。”

徐耀辉说着圆场的话,徐若瑾立即应下,“过些时日再回来探望父亲,父亲多保重身体。”

“妹妹也要多意,别耍孩子脾气。”

徐子麟的话让徐若瑾露出几分笑,“大哥娶新嫂子的事,有妹妹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二姐,我会去看你!”

徐子墨突然喊了一嗓子,让徐耀辉立即把他瞪回去,“别胡闹!”

“行,想去见我,尽管去,二姐等着你。”

徐若瑾拍拍徐子墨,徐子墨咧嘴嘿嘿一乐,开始算计着什么时候能去。

严弘文输了棋,一直都很抑郁,见徐若瑾要走,阴阳怪气的道:

“认了你做义妹,我也得尽哥哥情意,若是他欺负了你,尽管找我,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一定为你撑腰做主。”

徐若瑾回不上话,因为她根本就没答应这个人做什么自己的义兄。

可开口应承不对,否认也不合适,索性闭嘴不说,当没这回事。

梁霄握住徐若瑾的手,看着严弘文,冷语道:“中林县这么小,你也呆够了,该走了。”

“哼!”

严弘文一声冷哼,分毫不接他的话茬,却也没有反驳。

梁霄没再理他,与朱方擦身而过时,侧眸看了他片刻,才带着徐若瑾上了马车。

把徐子墨和徐子麟打发走,严弘文与徐耀辉进了书房私谈。

“…依若瑾所说来推断,梁大将军还是没有下落,她也刚刚进了梁家,还问不出什么来。”

徐耀辉一脸尴尬,看向严弘文道:

“严公子还是莫对此抱太大的期望,何况…何况若瑾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已经对您有些怀疑了。”

“只要你不认,她怀疑不怀疑又能如何呢?”

严弘文对此毫不在意,“上次让你在她身边安插人,成了吗?”

“已经在她身边了。”

“那就行了,有事我会再吩咐你。”

严弘文站起了身,“先沉一沉,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你也该离开这里了。”

“是!”

徐耀辉心底压抑着喜色,他早巴不得离开中林县。

“不知严公子打算何时回?”

“没看到刚刚梁霄已经警告我了么?”

严弘文顿起几分怒气,“明日就走!”

徐耀辉不敢再多说,躬身送严弘文离开书房,才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作孽啊,为何自己不能明天就离开?

越在这里呆的久,越觉得心底不安。

想到徐若瑾今日提到了杨氏,徐耀辉也着实无奈。

他又如何不愿让杨氏出来?纵使杨氏再不对,那也是她的发妻。

只可惜,她惹到了严弘文…

只可惜,她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而且已经人事不知…

自己也只有把她圈禁似乎才是最安全的。

这段煎熬的日子,快些过去吧!

严弘文带着朱方回到所居之地。

“你觉得梁霄的伤到底怎么样?”

“之前与您下棋,感觉到他到后来气息似乎有些不稳,可他当即与您结了那一盘棋,便带着若瑾姑娘回去,老奴亲自去邀他们用饭,他与…在闺房亲昵,已经无法判断是不是刻意调整了。”

朱方的回答,让严弘文脸色更黑。

“这个家伙倒是够狠的!”

严弘文咬紧了后槽牙,“恐怕他早已看出端倪,故意引我们上钩,才顺理成章的娶了徐若瑾回去。”

“也不见得,他会抛弃忠勇侯府的亲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朱方并不认同。

“若是连你都能想的明白,他会想不明白?他梁霄要是那么容易被猜出心思,也就不是梁霄了!”

严弘文抹了下眉头,“不过这小子倒是好运气,娶了若瑾不说,夫妻好似相处的还不错,可我怎么就看不顺眼呢?”

朱方不知如何作答,“少爷,那咱们何时走?”

“明天就走,我输了棋,总要履行赌约,否则显得我小气。”严弘文心中不忿,却也愿赌服输。

朱方忙问:“那您打算对谁动手?”

“不知道,人太多了,不好选!”

严弘文啧啧两下,“抓阄吧,看谁先倒霉!”

徐若瑾随着梁霄回到梁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让小可把暖炉再烧热一点儿,随即吩咐杨桃去准备热水,“有点儿寒气重,想泡个热水澡再歇了。”

杨桃立即下去做事,徐若瑾关上了内间的门,亲自为梁霄更换衣裳。

亵衣早已被冷汗湿透,显然这一路上他都格外的煎熬。

热水准备好,徐若瑾便扶着他去泡澡。

这确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徐若瑾羞的脸色通红。

前几晚即便有夫妻亲昵,也都是熄灭了灯烛,何况她一直在闭着眼睛不敢看。

这一会儿是逃不了了…

看向他胸前的疤,很深,显然他之前受的伤造成心脏有损,哪怕不是穿破,也是重撞锤击,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心脏受损,原本就不应再劳力劳心,他之前去找自己,却还翻着墙跳来跳去。

真是不怕死!

手脚冰凉,都因阳气受损。

阳气受损,呼吸的频率和心跳的律动都与正常人不一样,之前他在严弘文和朱方面前刻意压制,就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他喜欢喝自己酿的烈酒,而旁人醉,他却不醉。

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趴在浴桶边上,梁霄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

徐若瑾立即拍掉他的手,斥道:“好好泡着,都病了还动手动脚,色胆包天,也不怕丢了命!”

梁霄突然站起身,溅了徐若瑾一身的水花儿。

“你干什么呢?弄了我一身!”

突然被梁霄扛在肩膀上,立即惊声尖叫,“快放我下来,你干什么,你不能…”

把她扔了**上,梁霄吻上她嘴唇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可以满足你。”

第165章 任务

徐若瑾翌日醒过来时,梁霄已经离开了梁府。

昨晚这个家伙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折腾她半宿。

若说前两晚还有点点温柔的呵护,昨晚便是狂风暴雨,让她连直起身子的勇气都没了。

神经病!

疯子!

徐若瑾把心里能想到的谩骂词汇全都想了一遍。

只可惜,她的身子更酸疼了…

“四奶奶,您醒了?”

春草从门口探了头,徐若瑾只哼唧一声,“醒了,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中刻了。”

徐若瑾一个激灵蹦起来,惊道:

“什么?都已经辰时了?早上怎么没有叫醒我?还要去给婆婆请安的!”

“是四爷不让奴婢们喊您起身,让您多睡一会儿。”

春草的脸上也满是无奈,“奴婢想喊您,可惜凤莺又拦着,说是四爷的吩咐,不能违背,红杏还险些跟她吵了起来。”

徐若瑾不再多说,立即吩咐:“快!快打水,让黄妈妈过来帮我洗漱更衣,已经迟了,若是再晚的话,我的罪过就大了!”

“梁夫人前天也没有露面见您,想必今日也不见得会难为您的。”春草往好的方向安慰。

徐若瑾苦涩的一笑,“婆婆不见我,那不是我的错儿,可若是我去晚了,就没那么简单了!”

“阿?”

春草有些惊慌,“那,那都是奴婢惹出来的,奴婢坚定一点儿喊您起身就对了!”

“别说这么多了,让黄妈妈快一点儿,越快越好!”

徐若瑾顾不得埋怨谁,立即吩咐春草快些行动。

春草应下后,一溜小跑,黄妈妈和红杏忙的脚不沾地,一刻钟的功夫,徐若瑾便出了“若霄轩”的院门,朝着梁夫人的院子赶去。

凝香看到凤莺对着四***背影插腰冷笑,不由得摇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夫人的脾气你也不是不了解,若是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定是要罚你的。”

凝香一直不太同意凤莺的做法。

她们虽是夫人派来伺候四爷的,归根结底还是丫鬟。

哪里是能对主子使绊子,穿小鞋的?

凤莺对此很不同意,满脸不屑的否认道:

“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听了四爷的话,夫人良善,又怎么能怪我?四奶奶自己起了晚了,还要怪我遵了四爷的意,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虽然是丫鬟,伺候人的,却也没有这样被欺负的道理。”

“唉!”

凝香长叹口气,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凤莺鄙视的看了一眼,嘴快撇到了南天门,数落着她:“别以为四爷跟你有过那么一晚,你就觉得身份比我高多少,谁都说得着我,唯独你没资格!”

凝香当即愣在原地,眼睛里涌了泪珠,马上便要落下来。

“你还委屈上了?难道我说的有错?”

凤莺的嗓门更大了,“别以为你在四奶奶面前装成好人模样就能得了好对待,你可是第一个陪过四爷过夜的丫鬟,也是唯一的一个,四奶奶怎么到现在都不问一问,抬了你做通房、做姨娘?且,你自己掂量吧!”

凤莺说罢,转身便回了屋子。

凝香看到院子里其他几个人的神色,只呆呆的站了原地,好似不会动了一般!

她的确是与四爷有过一晚,但也只是那么一晚。

可她是被派了任务,四爷更是为了向夫人有个交待。

四爷对她,从未有过什么情,而她,也根本没有妄想过,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只求能够活到老。

“日子,偏要这样的对我吗?”

凝香站在院子里,已经忘记了天气的寒冷…

徐若瑾这一会儿正在梁夫人的院子里罚站。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晚来了半个时辰。

第一天,梁夫人晾了她很久才吃媳妇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