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才不接这个差事,否则费力不说,再惹得一身骚,不干!”

红杏果断拒绝,她的心里仍旧记着当初凤莺斥骂她**四爷,自那以后,但凡是梁霄的事,她都躲着,生怕四奶奶误会。

“你不干,还不许凝香去盯着,我怎么办?难道让我再多一样活儿?”徐若瑾指指桌案上堆的物件,“你还真不怕我累着。”

红杏仍不肯罢休,“您可以让春草、小可和杨桃去做啊?干嘛非选她?”

“你怕惹一身的不是,她们就不怕了?”

徐若瑾冷哼一声,“你们啊,最缺的就是对我的信任,我都伤透心了!”

“行行行,奴婢服了您了,给您赔不是,这就去向凝香传话,否则奴婢可犯了大错了!”

红杏说着就出门,春草在旁边听着,看她扭搭着离开了屋子,忍不住笑,“这个红杏,怎么越过越回去了,好似小孩子一样。”

“咱们在这里虽不受夫人喜,但比徐府不是强多了?她也是放开了撒撒欢,不太过分,就容她吧,明年闲下了,也该给她找人家了,否则大了嫁不出,我就会整天看到怨怼的脸了!”

徐若瑾见春草脸有些红,“先送她走,然后就是你。”

“奴婢才不走!”

春草的脸红成了桃儿,生怕四奶奶不依不饶,连忙转话题:

“齐二的伤已经开始恢复了,您何时去看看他?他昨儿跟小可说,有话想回给您,可试了试,还是不能下地,拄拐也不行。”

提及齐二,徐若瑾的笑意也凉了下来。

她的心里始终是个结,怎么提到“徐家”,她的好心情便烟消云散,变的特别的快。

“这就去吧,该问的事也不能拖着,也不知三弟怎么样了…”徐若瑾是真的担心徐子墨,那是她在徐家唯一惦念的人。

春草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如何回答。

陪着徐若瑾往下人们的后罩房走,觉得四***脚步特别沉重,好似每一步走格外艰难。

徐若瑾的确很沉重。

因为想起十天前她在徐府的种种情形,又想到徐子麟不允自己带走齐二时的决绝。

为了什么呢?

她始终没能想明答案。

吴家的事她不再插手,完全由梁霄一人经办,与婆婆争吵一次,反倒是被默然的接受,她再问徐家的事还有必要吗?

如若是过往旧事,听的耳中,除却伤心之外,没有其他的用处。

那自己还要听吗?

徐若瑾在不断的盘想,也已经忘记自己走到了哪里。

“四奶奶,到了。”

春草出声提醒,徐若瑾才恍然缓回了神。

抬起头来,正看到远处的枯树上,一片残叶随风飘下,落在地上,又被微风吹起几次,翻滚到角落中,静静的呆在那里。

坚持了一冬,初春来临,反而它被取代…

人呢?三起三落才是人生,自己刚刚的想法,完全就是在逃避。

她只是不想听到更伤心的事罢了。

若是过往之事,又有何不能知、不能听?何况,那是她自己的猜度,谁知齐二会否说些更重要的事呢?

徐若瑾沉沉呼吸,迈起的脚步反倒轻盈了些。

春草看到四***变化,心里倒是跟随松了几分,小跑着追了上去。

齐二被打的太狠!

即便徐若瑾请了岑大夫来开药诊治,如今也不过是能够在**上坐起来。

身上搀着的绷带药布取代了衣服,浓重的药味儿呛得人眼睛发酸。

徐若瑾的眼睛也酸,却是因为她见不得齐二的伤。

“奴才、奴才给姑奶奶请安了!”

齐二的声音很虚,站不起身,却仍旧头磕在**上…

“行了行了,还有着伤,不差你这一个礼。”徐若瑾让小可扶他坐好,想要问句“还疼吗”,却又觉得这是句最伤人的废话,包裹成了粽子一般,能不疼吗?

“感觉哪儿不对?明儿再去请岑大夫来给你瞧瞧。”

齐二又磕了一下,“奴才担不起姑奶奶这么大的恩,十天恢复成这个样子,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就别再往奴才一个废人身上搭银子了!”

“少说这等废话,你的身契我已经要来了,往后你是我手下的人,活好活孬,都是我说了算,轮不着你作孽!”

徐若瑾训了一句,见齐二眼圈有些红,便提起正事,“本想你再养些日子再来看你,这么急着找我,为何事?”

齐二的情绪冲动,想要脱口既出,却又咽了回去,目光胆怯的看向周围,显然是有些不信她们会不会传给别人。

小可一愣,狠捶他一下,“白眼狼,伺候了你十来天,还怀疑我?呸!”

“不敢,怕了,不敢了!”齐二疼的龇牙咧嘴,“不是奴才不说,是别人听到不好!”

春草怔了下,拽着小可先出去,只留徐若瑾和齐二两个人在屋内。

徐若瑾看向齐二,“现在说吧?”

齐二沉了沉,看向徐若瑾道:

“奴才也不知这话该怎么说,只能说奴才听到的,若差一个字,姑奶奶把奴才碎尸万段!”

“说。”徐若瑾的神色凝重起来。

“奴才有一次听到大少爷和柳姨娘说话,柳姨娘告诉大少爷,夫人之所以被圈起来,都是因为对姑奶奶不好,惹怒了严少爷,还说姑奶奶您的生母根本就不是临庄的人,都是老爷刻意编造胡说的!”

第202章 情债

齐二的话让徐若瑾愣在原地,半晌都没缓回神。

她原本以为齐二要说关于吴家的事,却没想到是关于她的生母…

其实父亲把杨氏突然关起来不允出门,徐若瑾也感到纳闷,若是因杨氏惹怒了严弘文,会是因她对自己不好吗?

杨氏终归是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苛刻些,关他何事?

就算他严弘文觉得杨氏如此对待自己,有愧于严大人做媒,那也不至于让父亲把杨氏关起来?

至于大哥和柳姨娘…

徐若瑾的心紧冷生寒,柳翠会与大哥私下说这些话,她有什么样的心机打算?又…又与大哥有什么关系?

杂乱的问题围绕一团,让徐若瑾根本捋不清晰。

齐二看着她沉默不语,激动的道:

“姑奶奶,奴才说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信奴才的话,若有虚假,奴才不得好死!”

“我信你。”

徐若瑾的声音很轻,好似漂浮冬日的羽毛,“否则大哥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想要至你于死地了。”

齐二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面颊的肌肉绷出几条,“奴才是无意间遇见,大少爷根本没看到奴才的脸,之后来问奴才,奴才死都没承认…却没想到,这一次只是因给姑奶奶送个信,他便想打死奴才,大少爷太狠了,真是太狠了!”

“你还听到什么了?”徐若瑾平心静气,想要细问一番。

齐二摇摇头,“奴才听到这几句话已经吓傻了,哪还敢继续偷听?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你好好养着,养好了伤,我会让四爷给你在院子里找份活计,往后你便是梁家的人,永远都不要再回徐府了。”

徐若瑾的安排让齐二很是激动,“奴才谢姑奶奶,奴才给姑奶奶磕头…”

“我信你,你也要当得起这份信任,刚刚的话都咽了肚子里,除我之外,谁都不要再说,做得到吗?”徐若瑾的试问,让齐二立即点头,“奴才做得到,这件事奴才连三少爷都没有说,只告诉给姑奶奶您一个人。”

“好,很好,你做的非常好!”

徐若瑾连赞了三声好,又沉默思忖了半柱香,便把春草和小可都喊了进来:

“小可,你再继续照顾齐二一段时间,有什么缺用的,尽管和春草说。”

“奴婢省得了。”

小可的俏脸有些红,让她一个小丫头伺候个男人,她怎能习惯?

尽管性子洒脱了些,却仍旧是个姑娘…

“姑奶奶,您别这么费心,奴才这一条贱命,哪值得您亲自吩咐。”

齐二话音刚落,小可便又打了他一下,“别在这里胡说,都成了梁家的下人了,往后要改口叫四奶奶,否则让其他人听见了,还以为你生分呢,听到没?”

“哎哟,听、听到了。”

齐二揉着自己本已受伤的肩膀,连连答应。

春草抿着嘴笑,看向小可,小可却满脸通红。

徐若瑾却没意到小可的异样,又叮嘱了齐二几句,便带着春草回了。

回去的路上,徐若瑾仍惦记着齐二的事,“回去把暖炉子给搬过来一个,春寒最伤人,他还年轻,别留了病。”

“这个不用四奶奶您惦记,小可早已经给置办上了,每天日落之后就点上,冷不着他。”

“倒是委屈小可了,要不要再找个人来跟她替换替换?”

徐若瑾看向春草,“觉得谁合适?”

“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恐怕您现在想把小可换走,她都不乐意呢。”

春草的调侃让徐若瑾呆住。

眨么眨么眼看她,春草笑着点点头。

“算了,就由着她们吧,我还是把心思放在该做的事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都离我远点儿!”徐若瑾一语双关,其实说的乃是齐二与她私聊的秘事。

春草只点点头,陪着四奶奶回去。

回到“若霄轩”,正见到梁霄在,他正准备出门,看到徐若瑾归来便停住脚步。

“这是要去哪儿?在家中用饭吗?”徐若瑾走上前替他拽好褶皱的衣襟。

这些时日他忙的昏天黑地,整张脸都瘦了一圈,看起来更加慑人。

“晚饭在家吃,咱们都去母亲那里。”

梁霄直接拽过她的小手便走,声音舒畅,好似是什么喜事。

“去母亲那儿?打过招呼了吗?”徐若瑾谨小慎微,不得不多问,因为这段日子婆婆不喜她们在身边围着,每日清早去请安,她也经常连话都不说,直接摆手撵人。

梁霄的语气坚定,“这件事,她会高兴的。”

“三姐姐的事?”徐若瑾立即联想到梁芳茹的身上。

梁霄轻捏了她的小鼻尖一下,“聪明。”

揉着自己的小鼻子,徐若瑾簇步的跟随他奔去了“福雅苑”。

梁夫人见到他们二人同来,脸上仍旧无精打采,“怎么这时候突然来了?没让厨娘预备你们的饭,回去吃吧。”她也很久没见到梁霄的影儿,纵使想留,也有怨气要撒一撒。

梁霄半挑了眉,“没预备也可以现在准备,吩咐下去,府内开席,主仆同庆,今儿一定要吃个喜!”

“你这是要干嘛?”梁夫人眉头皱紧,以为梁霄在与她作对。

梁霄凑上前,突然单膝跪在梁夫人面前,“娘,您吩咐的事儿子做到了,吴家…被罢了官,三姐的婚约也彻底作废,难道,不该吃一桌席、喝一顿酒吗?”

“什、什么?”

梁夫人的手一颤,声音都发抖,“真、真的?”

梁霄很是肯定的点了头,“御史联名弹劾,皇上亲自下旨罢的官,朝堂之上当众直言,趁人之危,小人也,不足为官。”

“太好了!”梁夫人猛然站起身,“真是太好了,芳茹,芳茹呢?快把她喊来,今儿吃喜,这是大喜!”

徐若瑾初次见到梁夫人这般欢天喜地,也初次见到她如此会心的笑。

梁家,要有出头之日了吗?

她期盼着!

忠勇侯府。

侯爷楚震翔得知吴家与梁芳茹解婚约一事,把侯夫人叫来。

“你准备一下,四月初一,去探望妹妹,那份礼还是要送的。”

“可是小姑奶奶根本没有回信,显然是不愿见咱们。”侯夫人满是无奈,“何况,皇上刚刚罢了吴家官,我便去中林县探望,是不是太招摇了?”

“不不不,这一次不仅是要送礼,还要再送一份大礼。”楚震翔抿一下骏冷的薄唇,“梁霄不想欠我人情,可是这个人情,他欠定了!”

第203章 迷醉

梁芳茹直至梁家上下齐欢庆的酒席结束,才彻底的缓回神来。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便呆住了,随后梁夫人张罗摆酒席,梁霄痛饮几杯,她虽也跟着笑、也跟着喝上一杯酒,却还没细想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杯碗碟盘被撤了下去,通明的灯火被吹灭几盏,绿萝为她端上醒酒的茶,梁芳茹才想到她终于摆脱了这门恶心的婚事,喝着茶便笑着哭起来!

“我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真的解了婚约了,我做梦都没敢想过这件事,却是成真了!”

梁芳茹醉酒的红脸流淌着泪,尽管在哭,她却是在咧着小嘴乐,“成真了,我终于不用嫁去那么恶心的人家,解脱了,真的解脱了!呵呵,哈哈哈…”

梁芳茹从未这么放肆的大笑过,酒壮英雄胆,她也是真的高兴。

梁夫人看她这副疯颠颠的模样,也不知该斥,还是该哄,“醉了醉了,绿萝,快扶着你主子回去洗好睡下,一切都待明儿再细说。”

“是。”绿萝应下,便去扶梁芳茹。

梁芳茹脚下踉跄打晃,却不肯走,看着徐若瑾,笑道:

“四弟妹,我要谢谢你…”

再看梁霄,她笑的更浓,“四弟,我也要谢谢你,姐这条命,就是你救的。”

“今儿我也能说句痛快的,当初我想过,若是真的不得已要嫁去吴家,我、我就死在喜轿上,让他们抬走,我绝不嫁那么恶心的畜生!”

梁芳茹最后一句已是嘶吼,吼的眼泪横流,跌跌撞撞,完全倒在了绿萝的怀里。

绿萝支撑不住,徐若瑾连忙让春草过去帮忙,“三姐,先回去歇着,一切都过去了!”

“对,歇着,我要好好的歇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我要过得好,我要气死吴家人!”

梁芳茹被绿萝和春草强行的拽走,直至踏出了门槛儿,她还在不停的笑。

梁夫人被梁芳茹的话惊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梁芳茹居然说出曾有自尽寻死的打算。

如若不是梁霄执意退婚,那个丫头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来…

人心的丑恶转变,让伤者的心更加脆弱,若非梁大将军被皇上责贬,谁都瞧不出吴家是这样的狼子黑心。

梁夫人豁然的看向徐若瑾,她想到徐若瑾与张仲恒的婚约。

张仲恒曾要亲自的杀了她…

那时的徐若瑾,是否也有寻死的心?

徐若瑾感受到梁夫人投来的复杂目光,嘴角一丝苦笑,“母亲是要怪我曾与三姐姐说过,换成是我,宁死也要退婚的话吗?”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梁夫人没有提张家,徐若瑾却能明白她话中所指,“我就是那么想的,宁死一搏。”

梁夫人沉默了。

今儿得了吴家受审的消息,她高兴;

可是得知梁芳茹曾有的消极念头,她恐惧。

“都给我好好的活着,”梁夫人半晌说出这样一句,“梁家人,都要好好的活。”

徐若瑾跟随梁霄回“若霄轩”的路上,不停的追问梁霄同一个问题,“母亲今儿说的那句话,算是承认我是梁家人了吧?”

话题问的很白痴,梁霄却每一次都耐心的回答,“是。”

“真好。”

徐若瑾心情很不错,能被婆婆认定,她豁然有种轻松感。

好似自嫁来梁家之后的紧迫和焦躁,都随着婆婆的那一句话彻底消散。

“我有些醉了,可是我很高兴。”

徐若瑾拽着梁霄的手臂来回摇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反正就是想笑,就是高兴。”

之前在婆婆屋内还没觉得醉,离开屋子,凉风一吹,她反倒是酒意上头,开始耍起了小酒疯来。

梁霄被她这副幼稚的模样逗的轻笑起来,“傻女人。”

“我是傻,这个我承认。”

徐若瑾咧开小嘴露出八颗牙,“可我就想这么傻傻的活着,傻傻的过日子,什么都不用去细细的想,不用去猜度别人内心到底是喜不喜欢我,更不用去防备谁是否对我有恶意、有坏心。”

“梁霄,我不求你会喜欢我,但我感觉到你在护着我。”

她努力的瞪圆那双杏核眼,“我谢谢你,你让我感觉到了家人的力量,尽管这是一个假象,可我真的迷上了,迷上这种感觉了。”

梁霄豁然的停驻脚步,低头看着她,“你是这么想的?”

她格外认真的点头,“难道不是这样吗?你娶我之前,便对我说过,要给我自由,你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梁霄的笑容消失,低沉的声音让她恍然迷茫。

“你是我的夫君。”徐若瑾答。

“三从四德的第二句是什么?”

梁霄的提问,让醉的迷迷糊糊的她没多想,思忖下答道:“在家从夫。”

“所以你要听我的。”梁霄把她揽入怀中,“我要你喜欢我。”

“你这是干什么,后面还有人看着呢…”徐若瑾想要挣脱他的手臂,目光朝着后面跟随的丫鬟那里看去。

梁霄掰过她的小脸看着自己,“不用管其他人,我要你喜欢我,你听到了吗?”

“我没有讨厌你啊。”徐若瑾被他捏的有点儿疼,“咱们最近相处的不是很有默契吗?这难道不好吗?”

梁霄的牙根儿咬的咯咯作响,“你怎么这么蠢?”

“嗯,我是挺傻的,也挺笨的。”徐若瑾醉的有些迷糊,说出的话也不经脑子去想。

梁霄被气的攥紧了拳,却又拿这个醉酒的女人无可奈何,因为她的思维完全与自己不再同一条线上!

猛的将她扛在肩膀,徐若瑾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地面,“梁霄,你在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你不是不懂怎么喜欢我吗?我这就教你。”

“你先放我下来…”

梁霄狠狠的拍了她肉乎乎的屁股两巴掌,“不许乱动!”

“哎哟,疼!”

徐若瑾本就醉晕,如今再被梁霄背着晃来晃去,酒意涌起,只觉得天旋地转,天都要塌了!

****,徐若瑾迷沌之间,却觉得这是与他成亲以来最热烈、最亲密、最欢畅的一晚。

只是第二日一早醒来,她睁开眼便“嗷”的一声尖叫!

那个坏男人,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第204章 说亲

徐若瑾看着身上一块一块的吻痕,遍布全身。

除了一张见人的脸之外,连最…的地方都没放过。

这个家伙,他疯了吧?

伸出手指轻触,好在不是太疼,可是尽管不疼,她也很想用被子蒙住自己,当只傻鸵鸟,谁都不想见。

春草听到四***呼叫,便知她定是又被四爷挑弄了。

可真见到四奶奶身上的吻痕时,春草也吓了一大跳。

这…这怎么…太羞人了。

春草的脸都跟着红起来,可见徐若瑾用被子蒙住自己不肯出来,尴尬的劝着道:“好在是初春,衣裳也是薄袄,露不出来。”

“他是个疯子,**!”

徐若瑾不顾再给梁霄留面子,激烈的发泄着心底的怨气,“太坏了,我不能忍了!”

门外豁然响起一个声音,“昨晚你不是挺高兴的?”

徐若瑾和春草朝门口一看,正是梁霄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眸中的火辣,让她恨不能钻了地缝儿里去。

春草立即溜了。

这是她近日里练出的本领,出门时更是把内间的门紧紧关上,免得再有**的声音传出,她们好歹还是没嫁的姑娘…

春草不厚道的跑了,徐若瑾也没法怨她,冷瞪着梁霄,她把被子蒙上了头,装死好了!

梁霄看她倒是笑,走过去用被子把她包裹好,然后搂进怀里,“骂我**?不知是谁昨晚比我更疯狂。”

“我怎么疯狂了?”徐若瑾露出眼睛继续瞪。

梁霄扯开领口,“你看呢?”

一块青紫的吻痕贴在锁骨偏下,徐若瑾仔细看看,略有心虚,“这不像是那么弄的…”

“要不要我都脱了给你看看?”

梁霄要扯开衣襟,徐若瑾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攥住他的领口,“不必了不必了,可就算是那么弄的,也不见得是我啊?”她开始耍起了赖…就是不想认。

梁霄微眯着眼神,“你再说一遍?”

“好吧好吧,就算是我,那…那我昨晚不是喝醉了么?”徐若瑾立即服软,否则谁知这个臭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为自己找寻的借口也不算生硬,因为她今儿仍旧头晕。

都是醉酒惹的祸。

再也不喝了…

梁霄对她这副赖皮的模样着实无奈,这个女人是一点儿亏都不肯认,总能找到莫名其妙的借口。

只是,她这个模样,倒是更可爱。

“我该去为母亲请安了,你快放开我。”徐若瑾觉得他的呼吸越发沉重,现在二人的姿势也很危险。

梁霄瞪她一眼,“母亲今儿没空搭理你。”

“怎么会呢?”

“一早有好几家人递帖子来见,有意结亲。”

梁霄的话让徐若瑾愣了下,一脸鄙视的道:

“现在看到吴家倒霉了,想来跟三姐结亲?呸,之前怎么不这般殷勤?就是看到皇上能为梁家出头,罢了吴家人的官,又开始蠢蠢欲动,算计那点儿小心思,想娶了三姐过门,若改日梁家起复,他们也能跟着沾了光,即便梁家一辈子都这样,他们也算娶了高门女,一点儿都亏不着,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赶紧全都滚!”

徐若瑾一溜谩骂说的极快,快到梁霄都愣了下,“你倒是想的通透。”

“我是为三姐不值。”

徐若瑾更是坐不住了,“我要去看看三姐,也去婆婆耳边吹吹风,可不能这样就答应了他们。”

“用不着你去。”

梁霄把她摁回怀中,“早上我已见过母亲,说的与你几乎一样。”

“呃…”徐若瑾怔后吹捧,“婆婆厉害!”

“所以呢,”梁霄捏捏她嫩出水的小脸,“你伺候好我就行了。”

徐若瑾只觉身子一僵,马上抛出个让人**全消的话题,“我想去净房…急!”

梁霄搂着她的胳膊一紧,咬了几下牙,却还不得不放开。

徐若瑾是真的急,被他松开后,匆忙穿好衣裳便跑了出去,看的梁霄苦笑不得。

这个女人,真折磨人!

徐若瑾去过净房之后,自然不会再回到内间让梁霄得逞。

洗漱更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吩咐春草端来早饭,她在那里吆五喝六的喊着,梁霄早已没了兴致。

两个人用过早饭,徐若瑾仍旧惦记着梁芳茹的事,“要不,我们去母亲的院子里看看?吴家的事虽是结束了,但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三姐姐了啊?”

顿了下,徐若瑾又问向梁霄,“我很好奇,皇上为何会因这件事把吴家人都罢了官?”

“那是因为皇上早就想罢他们的官。”

梁霄倒没有隐瞒,“我只是推波助澜。”

徐若瑾思忖半晌,“你的意思是,皇上仍旧不会让梁家起复?”

梁霄没有回答,徐若瑾也没有再问。

穿好外衣,徐若瑾独自一人去了梁夫人的“福雅苑”。

梁夫人今儿并没有什么喜色,尽管她的脸上挂着淡笑应酬着前来做客的夫人们。

但心里已不知把这些小人心腹的女人们骂成了什么样子。

终归还要在中林县这里生活,她也不能端茶送客,可耳边有一群女人在嗡嗡嗡嗡的乱叫,她的耐心也在逐渐的消失。

“吴家的事已经了了,这可是一件大喜事,不过说句可能不中听的,您府上的四爷都已经成亲娶妻,三小姐还留在家中,这不合规矩。”

一位夫人谄笑着道:“您也该早些为三小姐做主,寻一门好姻缘了。”

“是啊是啊,我曾有幸见过一次梁三小姐,端庄大气,一看便是高门出身,若不是因为吴家,也不会迟到现在还没婆家,年岁都熬大了。”

“自荐自家儿,说起来很不合适,可我太喜欢梁三小姐了,也就不害臊的想跟梁夫人搭亲,我那个儿子,十一岁便已中了秀才,去年更是差一点儿就中了举人,府学的教谕已经说了,下一届必中…”

嗡嗡嗡嗡。

梁夫人眼角极速的抽搐,这些女人当她梁家是什么破烂地方了?

一个穷秀才还好意思过来攀亲?一家的年俸不足芳茹的一根钗,好意思吗?

她很想端起茶来送客,却听到门口一声惊喜的话接上,“哟,这么好条件的公子,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啊?年岁多大了?来为三姐姐说亲,我即便被母亲斥骂逾越,也要过来听一听。”

梁夫人抬头,正看到徐若瑾从外进门。

她的脸色病沉阴冷,这个死丫头,搞什么鬼?巴不得芳茹出门子腾地方了吧?那种破条件的人家,她还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