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来人,我自是不见的,不是说我做不了梁家的主吗?那就让她自己闹去,我是说不动老四的,儿媳妇儿也管教不当,在面佛清修,自责自愧。”

梁夫人慢条斯理的提早布置,“若是袁夫人来,我会见见她,当初皇上只责贬了老爷,未动梁家的其他人,那我就不能丢了梁家人的脸!”

第217章 意外

不出梁夫人预料,王夫人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冲到了梁家,要见梁夫人。

忠叔按照梁夫人的吩咐,一字不差的把话传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听后,哪能不知这是梁夫人在故意的挤兑自己?破口大吼,威胁的话说了一箩筐。

面对王夫人的泼妇行径,忠叔只做了最简单的动作:闭门不理。

王夫人上前连嚷带砸,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也觉出有些丢人,钻了马车里当即吩咐回去。

徐若瑾此时正在与禾苗算着昨日盈利的银子。

与袁蕙翎分开,梁霄的出现让她彻底放了心,从“灵阁”后的小门进去,索性把心思都放了银子上。

门口络绎不绝的买家进进出出,再看账房先生在不断的称着银两,昨儿只一天的功夫,“灵阁”的流水银子便已有百两之余,今儿再加上王中科前来一闹,恐怕这个热度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两个恶心的人前来闹事,她不但出了气,反倒还起了热络效应,能让银子源源不断的涌入,她是该感谢一下袁蕙翎了?

对于这件事,徐若瑾的心里完全没有压力,唯独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便是自己的婆婆。

梁夫人会怎么看待,她完全没有任何把握,即便婆婆心里也觉得出了气,却与如何对待自己是两码事。

徐若瑾非常清楚,挨骂是少不了的,可这件事却又是无可逃避,那便不如早一点儿解决。

“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梁霄一直在盯着她,见这个女人数完银子就在发呆,小嘴抿来抿去,不知又在算计着什么。

“我在想这个牌匾要不要多挂上一阵子,起码等我再把另外几个方子配好,酿出成品来再说,酒铺的热气劲儿没等消去,就把生意接上了,单是现在的几味酒是撑不起门面的,也是不够的。”

徐若瑾说完,就感觉到梁霄一直盯着自己看,“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

梁霄嘴角露出微笑,“只觉得你算计别人时的样子很好看。”

“故意讽刺我是吧?你当我乐意算计他们?”徐若瑾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次我知道自己做的够狠,打蛇不死总会被反咬一口,这回我不会再有半点儿犹豫了。”

看向他,徐若瑾提到了婆婆,“母亲那里,你要帮我撑一下。”

“放心。”梁霄一派胸有成竹,“母亲比你狠。”

徐若瑾一怔,没想到梁霄会这般评价婆婆。

只是细细思忖,这也并不奇怪,婆婆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出身,侯门深似海,那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是她这等脑袋能去想的。

把手中的账目收好,交给了禾苗,禾苗刚想回上几句话,就又因前面忙不过来,跑到外面去了,连红杏都出去搭上一把手。

若不是春草要在后院伺候她和梁霄,连她也闲不住手。

徐若瑾看她们脚不沾地、满头是汗的样子,只感慨道:“人手还是不够,只是现在要找信得过的人,不太容易了。”

梁霄看着她,“你忘了一个人。”

“谁?”徐若瑾很是认真。

“姜三夫人。”

梁霄提到这个名字,徐若瑾顿下后,微微点头,心存疑虑,她仍旧没忍住,问着他:“你还是没放弃姜家?”上一次他与姜老太爷只谈了片刻便一脸黑沉的离去,连饭都没吃。

梁霄没有正面回答,“不冲突。”

徐若瑾没有再问,收拢好东西,便带着人先回了。

只是门口宾客满盈,她与梁霄是从后院离开的。

坐上了马车,徐若瑾撩起车帘子看到酒铺门口的人。

好歹也是个老板娘,却要偷着离开,以往都是躲债的才会偷偷摸摸,她这算怎么回事呢?

却不知是该哭该笑了。

总是能赚银子,就是美!

梁霄吩咐了车夫启程,两个人奔着梁府而去。

离开“灵阁”,徐若瑾的心思也从酒铺转到了王家和袁家的身上。

这件事,她绝不妥协,绝不!

马车刚刚进了梁家的门儿,徐若瑾便看到忠叔正笑眯眯的等着他们。

这还是忠叔第一次对她这般和颜悦色,之前虽没有不恭敬,却也只是点头应付,从没笑的这般灿烂过。

“四奶奶,”忠叔虽佝偻着腰背,却仍抬头竖起了大拇指,“好,这件事做的好!”

“也是他们欺人太甚,怨不得我。”

徐若瑾见忠叔都喜笑颜开,不由得借机问上两句婆婆的反应,“母亲那里可知道了?”

“夫人已经知道了,是老奴去说的。”忠叔见徐若瑾眉头微皱,又见梁霄深沉起来,连连摆手道:

“别担心,夫人不会怪罪四奶奶您的,好歹这也是为夫人出了闷气,那群人,哼,之前连夫人的面儿都沾不着,如今…世态炎凉,可将军府的人还没全死光呢,容不得他们胡乱放肆!”

情绪太急,忠叔说到最后不免咳嗽起来。

徐若瑾连忙让春草过去帮着拍拍,也知不能再多问,要随着梁霄先回“若霄轩”。

“四奶奶不能走,夫人说,您回来后马上去见她。”

忠叔的话让徐若瑾的一颗心起起伏伏,苦涩的道:“您还是痛痛快快给我吃颗定心丸吧,母亲到底会不会骂我?”

“这个…”

忠叔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徐若瑾五官皱成一团,“那您刚刚说的那般痛快?”

忠叔笑眯眯道:“老奴若是猜得那么准,早就为大将军算上几卦,不能听信谗言了,哪会只能当个管家?”

“您先歇歇吧,我陪她过去。”梁霄揽过徐若瑾的肩膀,朝向“福雅苑”便走,根本不再给她留胡思乱想的时间。

只是两个人刚打算进门,方妈妈便把梁霄拦住了。

梁霄有些急色,方妈妈摇摇头,示意徐若瑾自己进去。

徐若瑾心里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长舒了一口气,便迈步进了门。

梁夫人正坐在位子上吃茶,虽是抿了一口,可徐若瑾感觉得出,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茶上。

“母亲。”

徐若瑾刚一开口,梁夫人看向她,扔过来一封信。

拿过信封,徐若瑾看到上面的几个字,心中不由一凉…

第218章 不眠

“忠勇侯府”四个大字在信封之上赫然的映入徐若瑾的眼眸中。

她不明白婆婆为何会把信交给她,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梁夫人见徐若瑾默不作声,叹了口气,才道:

“我也是刚收到的信儿,四月初一,侯府还是会来人的,所来之人还是我那位嫂子,忠勇侯夫人,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人?”

徐若瑾摇摇头,“媳妇儿愚笨,不知道。”

“嫣儿的名字你总听说过吧?”梁夫人直直的看着她,“她是嫣儿的亲生母亲。”

徐若瑾的嘴唇微抖,她刚刚脑中恍然有过这个念头,却没想到成真了。

“母亲有什么要吩咐的,媳妇儿照做便是了。”

梁夫人特意把她叫进屋内,不让梁霄进来,显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四月初一,距离如今的日子也不远了,该收敛的事要在这个日子之前都办的妥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梁夫人的眉中有一道深痕,显然忠勇侯府到来的消息,她并不高兴。

徐若瑾点点头,“媳妇儿明白了,会尽快处理王家和袁家的事,不会落了话柄,让外人耻笑。”

“外人…”

梁夫人喃喃自语这两个字,随后看向她,“说起来今儿的事,你胆子够大的。”

“因为我是梁家的媳妇儿。”

徐若瑾不等梁夫人再问,便把自己的打算都说了,“想必今儿的事出了,王家和袁家的夫人都会来找母亲,还望母亲能不理睬,只让她们冲着媳妇儿来便是,我会掐准时机,让她们彻底的收了那份腌臜心,即便仍有,也不敢再轻易的叨扰梁家。”

“这一次若不是事涉到三姐姐,我也不会动这么狠的手,媳妇儿一个已嫁之人,名声差便差了,可三姐姐却不一样,所以我不能再忍。”

“你想怎么让那些人敢怒而不敢再招惹你?”梁夫人不由刨根问底儿起来。

“卖牌匾。”徐若瑾露出微微一笑,“让她们自己给那块牌匾一个价,看她们到底觉得自家名字值多少银子。”

梁夫人眼神一僵,刚想斥,却又把话收了回来。

因为她无法驳斥这个法子到底是好是赖,更无法说出“规矩”这两个字来教训眼前自己看不上的媳妇儿。

“瞎胡闹的事要有个时间上的限度。”

梁夫人只提了时间,却没提徐若瑾要“卖牌匾”。

徐若瑾没想到婆婆会这般纵容,立即应下,“都请母亲放心。”

“行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吧。”

梁夫人就此把她撵走,徐若瑾的脚步略有犹豫。

走到一半儿,她转回身再问:“母亲,忠勇侯府的事,现在要与四爷说吗?”

梁夫人沉了片刻,“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徐若瑾迈出正堂的屋门,就看到梁霄站在那里等着她。

再见到方妈妈一脸无奈和苦笑,想必他此时也应该知道了忠勇侯夫人要来的消息。

“还在这里等着?春寒刺骨,还是快些回吧。”

徐若瑾的嘘寒问暖,并未让梁霄面容有变,低眸看着她,只觉得她的笑都透出一股苦味儿来。

“没什么要与我说的?”梁霄问。

徐若瑾看向他,“你希望我与你说什么?”

“那就走吧,春寒刺骨,你的脸已经红了。”梁霄重复了她刚刚所用之词,攥着她的小手转身便往“若霄轩”行去。

方妈妈看着两个人,无奈的摇摇头。

原本两位小主子已有未捅破的那丝情愫,忠勇侯府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是对二人的考验吗?

他已成家,侯夫人又何必要亲自来呢?

只怕会挑起一片血雨腥风,不容梁家彻底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方妈妈所想,徐若瑾自当是不知的。

她的心里很杂乱,而梁霄又拽着她走的很快,让她时不时要小跑两步才能跟得上。

终究有坚持不住的时候,徐若瑾猛的甩开他的手,“太累了,跟不上了,你不能慢点儿吗?”

“那我背着你。”梁霄半蹲在地上,等着她趴上来。

徐若瑾想迈步过去,孰料脑中突然蹦出“嫣儿”的名字。

心口不一,她轻声道:“还是自己慢慢走吧。”

梁霄的身子一僵,站起了身,径自的走在前面。

而他一大步,徐若瑾要三步才能跟上,没一小会儿,他便已走的没了影儿,只留下徐若瑾一个人在后面。

“有什么可气的?我心里还不舒坦呢。”

徐若瑾咬着唇,心里那股气不知该向何处发泄。

原本想整治王家和袁家,孰料忠勇侯府却在这个时候要来,而看着信上的日子,七八天的功夫就会到,而她原本打算抻上半个月的日子,要缩短到六天以内。

婆婆在这件事上只是发了话,却没有对自己强行命令,并不是对自己有所改观,而是心思都已飘去了忠勇侯府。

而他呢?

嫣儿原本就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更是曾口头有了婚约。

他已知道侯夫人要来,心里恐怕也杂乱一片,但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她拒绝了他,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她又不是他的附属品,为何要听他的?

当初说好,两个人的婚事便是交易…他又凭什么与自己耍脾气?

可为何心里这么难受呢?就让他背一下能如何?两个人之前都是这样的,为何“嫣儿”两个字会在脑子里蹦出来,然后就拒绝了他?

徐若瑾心里七上八下的胡乱想着,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若霄轩”中。

内间只留了一盏角灯还亮着,凝香站在内间门外,显然已伺候着梁霄睡下。

见到徐若瑾进了门,凝香立即请了礼,“四爷回来就进了屋,不用奴婢服侍。”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去歇吧。”

徐若瑾长叹口气,便往屋中走去。

他已在**上躺下,纹丝不动的身躯,让徐若瑾无法分辨他是否已经睡着。

缓缓的把衣裳褪去,随后去了净房洗漱。

而他睡在外侧,自己又如何爬进里面睡呢?

倒不是她的身子太娇小,而是他太魁梧雄壮。

难道要去睡窗榻那里?

徐若瑾站在**边左看右看,不知该怎么办。

“你怎么还不**?要我帮帮你么?”

身后的他突然开口说话,吓了徐若瑾一个激灵。

而下一刻,她便被拽了进去扔在一旁。

梁霄翻了个身,没如以往一般,把她拥入怀中。

徐若瑾看着他转过去的背影,咬了下唇,也翻过身去,离他远远的。

这一晚,二人各怀心事;

这一晚,二人**无眠…

第219章 继续

第二日天色刚亮,徐若瑾便睁开眼睛,自嘲自讽一句:“何必呢?”

转头看向**边,除了褶皱的**单之外,那个魁梧的身影已经不在。

这么早,去哪儿了?

徐若瑾心无睡意,坐起身缓了缓,听到外间已有丫鬟们的脚步声,才把春草喊了进来。

“瞧见四爷了么?”徐若瑾问。

春草的嘴朝门外一努,“四爷一早就在院子里呢,不让别人打扰,也不与人说话。”

徐若瑾眼眸微瞠,还生气呢?不至于吧?

洗了一把脸,顾不上吃早饭,她便披好了外衣到院子里去看他。

院子里丫鬟们都在瞧瞧的躲着围观,谁都不敢出声,见到徐若瑾出来,俱都让开,朝向中间的方向指了指。

徐若瑾顺着杨桃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到梁霄站在院中间,一手持剑,直直的指向前方,一动不动。

“这是撒什么癔症呢?”

徐若瑾也被吓了一跳!

他是不能再习武的,如今却天色刚亮就举一把剑在这里站着,脸上纹丝表情没有,好似木雕一般。

只是那眼神中所露出的凶光有些慑人。

丫鬟们都很害怕,谁都不敢过去,徐若瑾也有些担心,只能走过去问一问。

离他还有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他的目光仍未有动,徐若瑾皱眉道:

“你这是干嘛呢?让母亲知道了,定会吓着的。”

“去拿酒。”

梁霄嘴唇微动,声音格外沙哑,“最烈的酒。”

话毕,他的面颊滑下一滴汗,正被徐若瑾瞧见。

徐若瑾心底一紧,看向他的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铺满,虽然他的脸上没有纹丝表情,但无人能知他在隐忍多么难熬的苦痛。

不再有片刻耽搁,徐若瑾立即亲自回了屋内拿出酒。

精细的酒瓮正好盛有二两酒,递了过去,梁霄当即接过一饮而尽!

她猛咽了下喉咙,担忧的看着他,他却一抹嘴上的残余,痛痛快快的吼了一个字:“爽!”

“呼!”

徐若瑾深呼一声,“你想吓死谁!”

“你吓到了么?”梁霄侧身看着她,目光流转,其中的涵义复杂到徐若瑾猜度不懂。

“当然吓到了!”

她只想直观的表达自己的心情,不愿再去多想。

“准备早饭。”梁霄朝向丫鬟们吩咐着,丫鬟们当即四散去干活儿。

徐若瑾着实哭笑不得,见到他这副模样,恐怕也都吓破了胆。

原本就长的凶帅,这回只剩凶了。

跟随着梁霄一同用了早饭,徐若瑾便开始抓紧准备起酒铺的事来。

婆婆已经给过了时间的限定,那么她便要比之前的手段再狠一点儿,速战速决。

而她的新酒方子,也要再抓紧一点了!

梁霄看着她吃过饭便冲去书房写写画画,然后又把丫鬟们都给指使的四处乱蹦。

药、酒,配料摆满了一屋子,随后便闷头开始酿酒,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难道昨儿的事她就彻彻底底的忘了吗?

这个女人,到底长没长心啊!

徐若瑾这会儿正在按照新写出的酒方子,配料抓药。

因为之前所酿的酒曲已有储备,所以再调配出新的酒也有了一定的基础。

时间仓促,关键就在于配出的酒是否能好喝,是否能在中林县一鸣惊人,这才是她所追寻的结果。

银子是衡量她所酿的酒的价值标尺,她更在意自己的酒被多少人认可、被多少人承认。

名利双收,才是赢家,缺少了哪一个环节,她都不认为是成功。

一点一点的把药料配好,亲手打包后,又用笔在上面标上记号。

一包接一包,坐的累了,她便蹲在那里,蹲累了,便让春草拿来一个蒲团,直接坐了地上…

梁霄实在是看不惯她这副模样,走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地上凉,好歹你也是梁家的四奶奶,注意一点儿。”

徐若瑾纳罕的眨眨眼,再一看刚刚坐的蒲团,才缓过神来,的确不拘小节了。

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徐若瑾又忙着去在最后一包药料上写好字,“马上就好了,弄好之后便去酒铺,时间太紧了,我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这件事一定要抓紧办妥才行。”

梁霄皱了眉,“就这么急?”

“的确急。”徐若瑾看着他,“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他到底知不知道忠勇侯府的事?

梁霄与她对视半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话题,“这一次的酒方子,够烈么?”他只喜欢烈酒入腹后炽热的暖。

徐若瑾点点头,“有一个是烈酒,其他几个方子还算温和,只是…你也不要总饮烈酒,伤身。”

“我心中有数。”梁霄脸色虽未变,心里却比昨晚舒畅些。

而这个舒畅,却是因为她的“伤身”二字。

这也算在关心他吧?

徐若瑾见他要走,追问着:“你这是要去哪儿?”

“吩咐下人备车,去‘灵阁’。”

梁霄说着话,便先离开了“若霄轩”,徐若瑾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喃喃道:“他也去?”

春草是自始至终的围观者,听见四奶奶这般说,她算是彻底找到这位主子欠缺之处了。

连她这个不懂男女情事的丫鬟都看出四爷是**着她、护着她,所以才会主动备车陪她去“灵阁”,怎么这位四奶奶就没感觉呢?

还说出那样一句。

幸好没当着四爷的面说,否则四爷那一张黑沉的脸都快赶上黑无常了!

想要去劝几句,可春草一转身,就见四奶奶又去忙乎酒方子的事了。

连忙过去帮忙做事,春草也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这位主子此时恐怕没心思听自己絮絮叨叨,还是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把这层窗户纸戳破更好。

梁霄很快便备好了马车,徐若瑾吩咐丫鬟们把物件搬上去。

一路上,徐若瑾的脑子里都在想怎么能催化王家和袁家这件事快些结束,挤眉弄眼,时不时还比比划划。

梁霄实在看不过去,一只手臂将她揽住,皱眉道:“至于这么费劲?”

“你有办法么?”徐若瑾只觉自己想的头疼。

梁霄轻撇嘴角,“还是你之前用的法子,卖牌匾。”

“嗯?”徐若瑾看他,“不是已经用过了?”

“只要能起到恐吓威慑的作用,好法子不介意多用几次,比如这一次,你可以刻袁仰的名字挂上去。”梁霄突然觉得此事很有趣,“这件事,我来办。”

第220章 醉了

袁蕙翎昨日回到家,便找到袁仰,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袁仰气的够呛。

因为袁蕙翎根本没有说是要带王中科去闹徐若瑾的酒铺,而是说有事要与徐若瑾私谈,却又害怕梁霄,所以让他找姜必武一同出去吃饭,顺便请上梁霄。

自小便**着这位妹妹,何况就是女人之间的事又能闹成什么样?

没多想,袁仰便答应了。

可没想到事情闹成如此荒唐,其中居然还有妹妹插手,他也无缘无故的成了帮凶。

袁仰提议立即把事情告诉给父亲,以免出现更大的差错,袁蕙翎实在害怕,不敢去,而袁仰坚决的态度,让她不得不答应下来。

只是虽然答应了,她还是没有去。

这一宿,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因为她真的害怕了。

“小姐,您快起来吧。”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姨夫人来了,与咱们夫人吵起来了,您快去啊!”

袁蕙翎猛然一惊,“吵、吵什么?”

不等丫鬟再回话,袁蕙翎已露出惊骇模样,把被子往自己的头上一蒙,“滚,都滚开,谁都不要再跟我说话,滚!”

王夫人此时正气势汹汹的与袁夫人争吵,“这件事你想抛开不管,那怎么行?我儿子的名字还在那个破酒铺子门口挂着呢,你别觉得这只是丢我们家的脸,你可是他的姨母,你的脸也丢尽了!”

“他好端端的偏要跑到梁家酒铺门口去闹事,真以为梁家人都是好惹的了?这种事不要来找我,我管不了。”

袁夫人昨儿就被袁县令骂了个狗血淋头,此时她早后悔管自己姐姐家的腌臜事,反而惹了一身腥。

“哼哼,这事儿你不管也得管!”

王夫人撒起了泼,往椅子上一坐,摆出请也请不走的架势。

“我凭什么不管也得管?我可不欠你的,你赖不着。”

袁夫人也不知昨儿老爷与徐主簿谈成了什么样,已摆明了死也不沾这事儿的心思。

“我赖不着?”王夫人脸上的厉色浓起来,声音也高了半调,“我儿子去梁家铺子闹事,可是你闺女撺掇的,这事儿她也跑不了!”

“你胡说!”袁夫人当即否认,可她的心里却已被吓的颤抖,“蕙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不要信口栽赃。”

“是不是的,你倒是去问她啊?”王夫人一脸疯狂,“这件事可轮不着她不承认,你只问问下人们,昨儿她是跟谁一同出去的,就事情大白了!”

袁夫人想要再驳,可她与王夫人是姐妹,也明白自己这位姐姐的脾气。

恐怕…恐怕这件事真有女儿的事。

“你还是快去找梁夫人把事情说清楚,她不肯见我,你好歹是县令夫人,她好歹能见一面,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耽搁了,啊?”

袁夫人只觉脑子眩晕发胀,也知道这件事彻底的躲不开,“我去见她,我这就去见她!”

徐若瑾这会儿正在“灵阁”当中,忙着新方子的调兑。

梁霄则大张旗鼓的把王福和酒铺的伙计喊到门口,让他们叮叮当当的开始再刻另外一块牌匾。

围观的人更多起来。

因为昨儿的牌匾是刻的王家人的名字,今儿怎么又刻上牌匾了?

有好奇的人端着茶碗站了一旁看,更有好奇心极强的人,以买酒的名义与王福搭话,躲开梁霄悄悄的问:

“今儿怎么还刻啊?这是要挂哪儿啊?”

王福面相憨厚,看谁都是一副笑脸儿,“爷嫌昨儿刻的字太仓促了,字体不够锋利,所以让我们今儿请了一位更好的师傅来,正在选木料等着人来呢。”

“原来如此,梁四爷还真抬举王家人啊,还想给刻的更好,就那名字,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