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讨厌这些老臣逼迫自己,可这件事他又无可奈何,因为真的是理亏啊!

只是这司徒家族犯了什么癔症?好端端的偏要招惹徐若瑾和梁霄?

原本他还有意找二人谈谈出资资助一下救灾之事呢,这事儿一出,还让他如何开这个口?

“此事暂时不知真假,但朕一定会派人查明,如若真是司徒家族中人如此挥霍,朕会给与他们严惩。”

夜微言看向户部侍郎,“您还是起来吧,朕这几日也在处心积虑的想办法筹银子救助西北雪灾,这件事还是要尽力的平息下来,侍郎大人就不要再闹下去了!”

“那老臣就等皇上查明此事。”户部侍郎看向夜微言,“把瑜郡主请来、亦或把司徒家族的人叫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为何还要拖延?皇上,西北的雪灾拖不得啊,而他们当众如此豪奢,这让百姓们如何看待皇上?这不是小事儿啊!”

“可…朕已经把他们派出京都办事,而梁霄和徐若瑾也是出京都游玩,朕不能因为要问个事情派人把他们都给喊回来吧?”

“大冬天的,有什么玩的?”户部侍郎颇有几分倚老卖老不讲理了,“此事涉及重大,如若传言夸张,百姓皆知,很有可能会出现无法预料的乱子,所以,此时就请他二位早日归来也在情理之中!”

夜微言倒吸一口气,看向了左都御史。

左都御史却初次的偏颇户部侍郎,“皇上,臣也觉得侍郎大人所言有理啊!”

夜微言眉头簇紧,“右相大人,你怎么看?”他摆明了希望右相站在他这一旁。

右相琢磨琢磨,并未马上就给与回答。

其实他提议攻打七离国,完全是因为皇上是这番心意,可眼下朝堂的局势,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起来的。

原因很简单,没有钱啊!

所以这会儿仍是救灾为重,而且户部侍郎这些时日一直揪着太后办寿宴的事情不放手,右相也觉得可以借此机会,让户部侍郎找寻另外一个发泄口…

“皇上,老臣也觉得此事看似微不足道,但也有可能会掀起一阵风波,太后大寿将至,此事恐怕不妥,还是将梁左都督和瑜郡主请回来更好,另外,司徒家族之人,的确需要严惩,上一次的事情就已经触了底线,而这一次如若传言属实,那她们实在太过分了!”

夜微言好似被噎了个提不上气,呆呆的看了右相大人半晌才缓回神!

合着这一次是一个支持自己的都没有,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他甚是窝心!

夜微言沉默不语,而诸位大臣就站在原地等着他发话。

僵持总需要有解决的办法,夜微言知道自己这一次只能妥协。

“…宣旨,让他们都回来吧!”

第三百二十章 游玩

严弘文此时听到宫中的消息,只挑起嘴角轻笑两声,便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户部侍郎如今与皇上硬顶对峙,也与这些时日皇上派他处理几件户部的公案有关。

毕竟驸马的身份摆在这里,户部侍郎怎能没有压力?更何况,人越年迈,对子孙后代的安排也会想的更长远。

而户部侍郎府的几位爷能力都不出众,甚是有几个更是与严弘文起过争执,被严弘文收拾的不敢吭声的。

所以户部侍郎一向对严家恨之入骨,可如今严景松病卧在床,户部侍郎本以为自己能够出山,让这官职能掌真正的实权。

可惜皇上如今又提携重用严弘文,这便让户部侍郎那颗隐忍的心忍不住,彻底的爆发了。

但臣子之间的勾心斗角,皇上是不会理睬的。

皇上只需知道谁能得重用、谁对自己忠心就足够。

所以严弘文根本懒得理睬户部侍郎揪着司徒家族不放,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夜微澜派人给了他一个口信,又是让徐子麟亲自传的。

对徐家人,严弘文犹豫许久,只觉得自己必须要下一回死手,绝对不能再任他们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否则自己这颗心早晚会被夜微澜折磨的崩溃!

只是严弘文并不会自己动手。

他今日约了六王爷的儿子夜志宇喝酒。

自从六王爷出事之后,夜志宇好似变了个人,之前的软弱怯懦根本不在,好似一瞬间就换上了冷漠刻薄的一张脸。

六王爷之时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而皇上如今正好缺一酷吏,夜志宇正合适。

而严弘文也觉得用他来除了徐家人,是最佳人选。

京都中闹腾的乱七八糟,可徐若瑾和梁霄则带着小悠悠在庄子上游玩的比较潇洒。

可惜小家伙儿才一个月,只能在屋中看着这不着调的爹娘坐了雪地里打滚疯耍。

梁霄在教徐若瑾如何在冰面上走路不摔跤。

可徐若瑾虽然是两世人的记忆,上一辈子却还真不会滑冰,看着梁霄的脚上也并没有捆绑冰刀啊、木条之类的东西,就平平稳稳的在冰面上肆意行走,她以为这世上的冰不太一样?

但刚刚踏步上去就跌了个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半晌没起来。

梁霄却并未如同寻常一般过来搀扶,而是不停的笑着看她。

尽管这个冷面的男人极少能笑的如此灿烂,可徐若瑾却没有欣赏的心思。

小心翼翼的从冰面上爬起来,可还未等走上两步,“哎哟”一声,又坐了个屁墩儿!

毕竟乃是刚刚出了月子的人,梁霄还真不敢任她继续摔下去。

快步走来扶起她,徐若瑾却赖在地上不起身。

“我不起,我就不起了,讨厌,让你笑话我,我看你还笑不笑!”

“行了行了,不笑了。”梁霄才不管她起不起,单手一拎,她便双腿离地,只一瞬间的功夫,他便将她打横的抱在怀里。

他一直朝着冰面的中心走去,徐若瑾四处看看,倒有几分害怕起来,“这冰面结实不结实啊?我们不会一脚踩空,掉了冰窟窿里去吧?”

梁霄根本不理睬她,继续抱着她朝前走。

徐若瑾的小脑袋四处乱看,抱着他的手臂也更加的紧了起来。

反正有这个臭男人在,自己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空旷的冰湖中央,只有他与她两个人。

鸟儿从天空望去,好似一面镜子上有了移动的影子?不由得降落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梁霄走到湖的中心,用脚重重的跺了几下,徐若瑾吓的尖叫起来,“你跺脚干什么?你、你别跺了,这是冰面!”她已经感觉到冰面的颤动。

将她从怀中放了下来,梁霄蹲在地上,用手敲了敲,“这里可以。”

“可以?你想干什么?”徐若瑾独自站在冰面上还有些害怕,一只手拽着他,生怕万一出了事,真掉了水里。

原本就不会游泳,而且这可是冻死人的冰湖,恐怕沾一下冰凉的水自己就能冻僵,尽管现在穿了很厚的大氅,她也觉得心底发凉。

梁霄没有回答她,抖了抖手腕,猛的一拳砸向冰面,徐若瑾吓了一个激灵,当即朝他大喊,“你疯啦,你这是要干嘛?”

梁霄一拳又一拳的继续砸去,冰面一颤再颤,数拳过后,他站起身朝着已有塌陷之处猛跺一脚,冰面立即被凿出个窟窿,看到下面汩汩涌动的水。

徐若瑾“嗷”了一声之后,才睁开已经闭紧的眼睛。

只是她即便被吓的几近灵魂出窍,却也没有松开拽着他衣襟的手。

梁霄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徐若瑾猛瞪他两眼,随后好奇的朝着冰下的水面看去。

冬日的水看起来并没有夏日那般清凉,好似有股无法探寻的幽深,让人不免心生畏惧。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徐若瑾看着梁霄,“你可吓死我了!”

梁霄把她搂进怀中,举手朝天鸣哨,未过多大一会儿,梁一和梁拾扛着木条和织网笑呵呵的走来,离很远就嚷着道:“冬天的鱼是最肥最香的了,今儿又有口福了!”

徐若瑾惊诧的眨了眨眼,难道这些人是要捕鱼?

“梁四呢?”梁霄问,“这时候居然他缺席?”梁四是所有人中最会捕鱼的。

“他在支锅烧火,说太快把鱼捞上来,郡主就看不着热闹了,由着我们慢慢折腾。”梁拾说此话时,露出几分不满。

可梁四捕鱼的技术他们还真比不上,因为这家伙儿就是水边儿长大的。

徐若瑾消去了刚刚的害怕,这会儿也颇有几分好奇的兴致,她只见过夏日钓鱼,还真没看到过冬季捕鱼。

终归身边有他在,还有什么怕的呢?

而徐若瑾和梁霄正在优哉游哉的玩耍之时,沐阮由梁三陪同正赶往中林县。

二人在驿站歇脚吃饭的功夫,正看到从外进来一群人。

梁三看到其中一人的面相,立即把椅子扳过,背对着他们,沐阮********吃着饭,根本没注意外面进来了什么人。

那些人坐在一侧点菜吃饭,而又过了片刻的功夫,另外一个人踏步进门。

沐阮随意的抬头一看,嗯?这不是徐子麟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找茬

徐子麟今日是得了夜微澜的吩咐,要回中林县一趟。

打着回家祭祖为父上坟的旗号,其实是去探听姜家的消息。

因为夜微澜准备与姜中方联手,可他却要自己挑拨姜老太爷与姜中方之间的关系,让姜家彻底的抛开姜中方。

姜中方走投无路,又得了皇上的忌惮,只能与夜微澜联手…

只是今日驿站的人居然这么多?旁日人都是很少的。

徐子麟并没有仔细看,直接寻了靠门边的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两个小菜一斤米饭,他也不敢耽搁,只想快些吃饱继续上路。

因为他的时间并不多…

另外一桌的首领就是夜志宇。

夜志宇这一次出行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弄死徐子麟。

而要弄死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是徐家人,而瑜郡主徐若瑾也姓这个“徐”字。

这件事自当是严弘文与夜志宇聊过的,貌似不经意提起,但夜志宇的确是上了心。

任谁都知道,徐若瑾就是自己皇姑母朝霞公主的私生女,尽管皇族从未承认,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没有人对此再有丁点儿的怀疑。

而自己的父王当初就是因为与朝霞公主有旧怨,所以才做了那一番傻事,而且还丢了命。

夜志宇一直都想找一个机会,扭转在夜微言面前的颓势,尽管夜微言仍旧任用他,而且还是放置了重要的位置,可夜志宇明白,皇上虽然信任他,但却并未发自内心的重用他。

这都乃是父王一时作孽留下的遗患,所以夜志宇在千方百计的寻找机会。

而严弘文提起皇上的随口之言,那便是徐子麟居然在夜微澜的手下做事,而且徐若瑾在徐家时并不受重视,而且很受苛待…

这貌似无意的一句话好似点醒了夜志宇。

夜微言毕竟乃是他的皇兄,夜志宇太了解他的性格了。

貌似宽容,其实心思很狭隘,他之所以不对徐子麟动手,是因为他乃高高在上的皇上,怎会理睬一个无名小辈?

可如若对徐子麟动手,反而可能遭到瑜郡主的反对,而且被翻出瑜郡主在徐家备受苛待的消息,皇上的颜面也无光。

难不成皇上御封一位在偏远地区县主簿家都瞧不上的庶女为皇族郡主?这事儿听着都荒唐。

而这个徐子麟老老实实隐姓埋名独自生活也就罢了,居然还来了京都,而且还在涪陵王世子手下做事,这无疑是在皇上的心里添堵了。

所以夜志宇要对他动手。

但他不会明目张胆的要了徐子麟的命,要做出无意失手的场景…

可偏偏,今日在此地的还有梁三和沐阮。

沐阮看到徐子麟时,本想抬手打个招呼,却被梁三当即拦住!

从兜里翻出了二两银子扔在桌上,梁三便立即拽着沐阮离开。

沐阮本有心问几句,可他看梁三的脸色很紧张,索性闭上了嘴,乖乖的跟着梁三离开。

梁三知道徐子麟肯定认识沐阮,出门时特意比沐阮快了半个身位,将沐阮严严实实的挡住。

而夜志宇倒不认得沐阮,对梁三也并不熟识,以为只是寻常的过路人,也没有太过在意。

而且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徐子麟的身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徐子麟吃过饭后便喊伙计结账,准备离开。

而此时夜志宇也起了身,准备走出驿站,貌似也正巧离去。

徐子麟一转身,正巧撞上了夜志宇,不等徐子麟客套两句说声对不起,夜志宇一旁的下属当即推搡他一把,“你******瞎啊?没长眼睛吗?”

徐子麟一怔,心中虽有几分不愿,可眼前之人看着也不是善类,而且还带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属下,他自当认怂,规规矩矩的拱手道歉,“刚刚实在没注意到,抱歉了!”

寻常之时,能说两句客套话也就罢了,可夜志宇乃是故意找茬,怎么可能放过徐子麟?

“你这一句抱歉,难道就算了?”夜志宇阴阳怪气,眼眸中的鄙夷毫不遮掩。

他毕竟也是皇族出身,对徐子麟这等狗腿子,自当很是鄙夷不屑。

徐子麟一愣,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那你想怎样?”

“怎样?”夜志宇颠颠自己的脚尖,“你刚刚踩到我的脚了,舔干净。”

徐子麟当即怒了,“不过是轻碰了你一下,至于吗?更何况我没踩到你的脚!”

“我说你踩着了,你就是踩着了。”夜志宇不依不饶,而他身边的属下已经将徐子麟包围起来,让他毫无逃窜离去的机会。

徐子麟知道自己是遇上事儿了…

而此时驿站中其他用饭的人看到这个状况,当即起身离开,谁也不远招惹出事。

而驿站中的驿丞早已得了夜志宇派人给的银子,此时根本躲的无影无踪。

梁三带着沐阮在角落中静悄悄的看着。

而二人争执之地就在驿站门口,所以他们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沐阮咽了咽唾沫,“那个人是谁?”

“还记得六王爷么?这是六王之子,如今的大理寺卿。”

“原来是他!”

沐阮因救治朝霞公主,所以对六王爷一事也是知道的,“可他怎么会找上徐子麟的麻烦?”

“我怎么知道?”

“那我们要不要去救徐子麟啊?”沐阮对此很犹豫,“好歹他是徐若瑾的哥哥。”

梁三听了此话微微挑眉,“或许就因为他是瑜郡主的哥哥,所以才被王世子找上门吧。”

沐阮听到这个解释,沉默了。

他虽然心思简单,却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很快便想明白梁三话中的涵义。

“可毕竟他是咱们认识的,还是应该救一下。”

“这么多人,我打不过。”梁三很直白的给出了理由,“特别是带着你,机会为零,而且沐少爷您要知道,您的命,可比徐子麟值钱多了。”

沐阮倒嘶一口凉气,却又没有任何的理由反驳。

“那咱们怎么办?”

“等!”

梁三咬了咬牙,继续看向驿站门口,轻声道:“至于咱们能不能救得了他,只能看徐子麟是否命大了,但眼下来看,中林县,咱们是去不成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来人

徐若瑾此时正在庄子上与一众家人喝着大锅炖出的鱼汤,吃着梁四亲手做的烤鱼,梁九他们又去林子里打了几只野兔子,一并扔了火里烤了。

这一晚的美味吃的徐若瑾嘴角流油,实在是太香了!

冬季的鱼肉格外的肥美,梁四又将一整条大鱼切成了块儿,放在热油里炸透了端上来,“郡主和四爷尝尝,不是属下吹牛,这个吃法别人根本做不出,也就只有我有这手艺,若不告诉您的话,您都吃不出这是鱼肉!”

“真的假的?”徐若瑾舔了舔嘴唇,伸手夹了一块,梁霄却没让她马上入嘴,“你小心烫。”

“嗯嗯,知道了!”徐若瑾嘴急,仍旧重新夹起来咬了一口!

一口甜腻的滋味儿品入口中,徐若瑾当即瞪大眼睛,支支吾吾的连忙道:“好吃!好吃!”

“嘿嘿,怎么样?属下的手艺不错吧?”梁四在一旁夸赞自己,这倒不是吹嘘,换成旁人,他还不亲自动这个手。

“真像你吹的那么好吃?”梁拾撇嘴不信,伸手要拿一块,却被梁四一巴掌拍飞,“这是给郡主和四爷的,你去啃两个兔脑袋解解馋就得了!”

“嘿,你这个马屁精!”

梁拾的怒骂,梁四也不在意,“我自己都没动筷子,你多啥?”

“我就吃!”梁拾的速度极快,伸手好似一道影,直接拿起鱼肉入嘴,而梁四的速度也不慢,趁他还未入口之时便抢回一半儿,塞入了自己口中,“那还是我自己吃!”

“你这抠门的!”

“有本事你做!”

“你再去炸一条,味道还真不错!”

“少在这里起哄…”

徐若瑾一边吃着一边看兄弟几人斗嘴抢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梁霄看她吃的高兴,嘴角也露出微微笑容。

“可惜小家伙儿才满月,只能喝奶,那等明年的时候,是不是就能吃些野味儿了?那时再带她来。”徐若瑾想起孩子,不忘吩咐红杏给奶娘也送去一些,“悠悠睡着的话,让她也来尝尝野味儿,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嗯,呜,奴婢这就去!”红杏的嘴里也塞满了吃的,支支吾吾答应着,拎着兔子腿儿便往屋中跑。

徐若瑾亲自给方妈妈夹了一块鱼,方妈妈旁日饮食上十分规矩,可今时今日的气氛着实喜庆,她也破了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欢笑、闲聊,吵吵嚷嚷的斗嘴,这种感觉让徐若瑾甚是开心,她甚至期望往后的日子就是这样休闲潇洒,可这不过是黄粱一梦,持续不了太长久,因为太后过寿之前,还是要赶回去的。

梁霄吩咐着梁一去搬带来的酒,跟旁人算计,但跟家人,梁霄与徐若瑾甚是大方。

每人拎起一瓮随意的喝,尽管梁一等人自称属下,可在徐若瑾的心里,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亲人一般。

一群能让自己交托安全的人,岂不是比家人更要亲?

可惜沐阮先走了,否则他也会破例喝上两口的吧?

徐若瑾的念头刚刚落下,天空中的一只翔鸟于空中鸣哨,所有人立即停下了吃吃喝喝,抬头望去。

梁霄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吩咐梁一道:“去看看,应该是梁三那里出事了!”

梁一当即撂下酒瓮,跟随翔鸟的方向而去。

很快,梁一便拿回梁三的传讯,只是在回禀之前,他先看了徐若瑾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道:“是徐子麟出事了,沐少爷正在救他。”

徐若瑾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想到居然会是徐子麟出事了?难不成他和梁三与沐阮正巧遇上?

梁霄没有犹豫,立即起了身,“跟我过去看看,你们其他人留下守护郡主安全!”

“是!”

徐若瑾当即起身,“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还是不要去,留下跟孩子在一起,我很快就回。”梁霄看出徐若瑾的担忧,“我争取把他带回来。”

徐若瑾刚刚不过是猛一个念头,可想到孩子不可能跟着,她也只能留下。

未等众人离开,远处响起一阵马蹄之声。

梁拾不等梁霄吩咐,几个闪身便离开此处,寻着声音前去打探情况。

梁霄一直背着手看向远处,而梁拾也很快便前来回复,“是宫里的人。”

“难不成还追过来逼着要银子么?”徐若瑾没什么好心气,“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你们先去。”梁霄给梁四等人使了眼色,梁四与梁拾当即去庄子的后院牵马,绕路奔去梁三所示的地方。

而二人刚刚离去,田公公带着一众皇族侍卫也已经来到庄子之上。

看着此地点燃的篝火以及还未吃完的烤鱼、兔子,田公公从马上翻身而下,一脸艳羡的道:“还是瑜郡主和梁左都督的小日子过得极美,咱家艳羡不得啊!”

走近几步,田公公给二人请安行了礼,“可惜,皇上在宫中已经被吏部侍郎大人和左都御史逼得无能为力,特命咱家前来向二位贵人求助来了!”

“都躲了庄子上,也没能逃开你们,皇上英明绝顶,什么事情能处置不了?还要向我们求助?田公公可别拿这话唬我,我可不认!”

徐若瑾本就畅想这小日子过得极美,可突然徐子麟出现,田公公也追来了。

果真是麻烦碰麻烦,就不能让她舒舒坦坦的过一晚?

田公公见徐若瑾语气不虞,更是连脸色都不太好看,也知道这位不好得罪,只能看向梁霄道:“梁左都督您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

梁霄当即打断了他的话,“户部与都察院的事情与我何干?我为何要知道?既然来了,就别空着肚子,来吃上几口此地的野味儿和冬捕的鱼。”

梁霄朝着下人摆手,“拿筷子碗碟,再拿几个酒盅来。”对田公公,他可舍不得送上一瓮,一盅已经不错了!

田公公只觉得额头发麻,来到此地不过刚说两句话,便被这两位主子给撅的半句话都回不上。

这差事,果真是个遭恨的啊。

“其实,皇上这一次也是担忧瑜郡主了。”田公公立即转了个说法,“也不知怎么着,司徒家族惹恼了郡主一事被传入京都,如今已经沸沸扬扬,左都御史和户部侍郎也是为瑜郡主撑腰,要求皇上制裁司徒家族…”

徐若瑾一怔,司徒家族?

吵过一架之后,这事儿不就了了吗?怎么还传入宫中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名字

徐若瑾惊愕之余,侧目看了梁霄一眼。

梁霄平静如水,仍旧那副看不出喜怒的神情,也真无法推断此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徐若瑾看了看田公公,倒并未领他口中说出的这份情,“这么一点儿事还要把田公公给亲自折腾来,这冰天雪地的,多冷?快坐下吃点儿喝点儿,也烤烤火。”

徐若瑾一句话就转到了吃上,根本不提皇上和两位大臣,甚至都没借此骂上几句司徒家族,着实让田公公搭不上话了!

梁霄也根本不理睬此事,继续吃吃喝喝,重新拾起玩乐的心,而跟随田公公前来此处的皇族侍卫早就被梁一等人拽去一旁吃肉,好似根本不是来办事的,而是来玩的。

只是坐在此处的三个人,心思都没那般安定。

田公公嘴上虽吃着美味可口的鱼,可心里在想着如何说服二人进宫。

别看是皇上下了令,若是旁人还罢,一道圣令颁布,高兴不高兴也就都从了。

可眼前这二人是谁?

瑜郡主和梁左都督!

这二位可是真不把皇上的圣令放在眼中的啊!

更何况二人明摆着知道皇上是有求于他们,所以这时候不回去才更说得通,所以田公公觉得此事很是棘手。

但徐若瑾此时心里想的乃是徐子麟的安危。

尽管她对徐子麟有着很多的不满意,有着很多负面的情绪,可这终归乃是徐家人,即便不当做自己的亲哥哥看待,她却当徐子墨是亲弟弟。

而徐子墨只有徐子麟这么一个家人了,所以无论他为何遭到此劫,徐若瑾都不希望他有事。

只可惜田公公还来说了这么一番话,徐若瑾根本没有心思听进心中,脸上也没什么喜色,甚至连寒暄的情绪都没有。

而田公公则误会了。

他自当不知道徐子麟的事情,还以为这乃是瑜郡主对皇上要求他们回宫一事不满呢!

吃了两口菜,田公公又提起刚刚的话题,尽管他知道自己很招人烦,可他又不能不说…

“皇上这一次为了此事,特意派咱家来请二位回去,而且也派人去把司徒家族的人带回宫中,就是要为瑜郡主您做主讨个公道。”

“其实这一次司徒家族出门的确是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皇上仍旧把他们召回了。”

田公公看着徐若瑾,僵着挤出笑来道:“瑜郡主,您看是不是…”

“是什么?”徐若瑾心气一急,脸色也板了下来,语气冰冷,好似骤然变了个人似的。

她是真生气了。

田公公心中一紧,却也连忙道:“好歹是皇上要为您做主,您总要给这个颜面,是不是?”

“这事儿您今晚上就不要再开口了,否则您就带着人立即回去,我可不留您。”徐若瑾生起气来,说话的速度也突然增快,“别说我不给您这个面子,我好端端的跟着家人出游,遇上那么几个恶心的人,挨了一通欺负就罢了,还要我连夜进城回京都?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皇上说是为我出气,给我讨公道,那为何我偏要回去?”徐若瑾看着田公公,“就没有这么个做事儿的!”

田公公被噎的回不上嘴,因为瑜郡主批的确实有道理,可他这不也没办法嘛!

“其实皇上也是想等着您休息几日回去再处理此事,您乃是皇族御赐的郡主,哪里受得旁人欺辱?定是要为您讨公道,可这不是户部侍郎大人和左都御史大人不肯嘛!”

田公公只能把责任推给两位大人,总不能让皇上背锅挨骂?而且也的确是因为这两位大人,皇上才不得不把自己派出来。

当然,如若两位大人不闹,皇上或许根本不会处理司徒家族,因为这件事也的确很棘手。

徐若瑾撇了撇嘴,“再说一句,您立即走人!好好的心思,都被您给搅和了,我不高兴!”

站起身,徐若瑾转身就进了屋中。

梁霄一直都没说话,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田公公站起身走两步,却还不敢真的追进去。

转回身走到梁霄身边,田公公硬着头皮道:“梁左都督,这事儿还得您与郡主劝慰几句才行啊?其实咱家心里是偏着您二位的,这您定是清楚,但司徒家的事情,其实皇上也难办。”

“此事我不管不着,谁惹的事儿谁担责任。”梁霄为田公公斟了一盅酒,“况且又不是我们让皇上给个公道的?”

“这事儿其实也对,唉,都怪户部侍郎大人,一直不肯妥协啊!”田公公看着面前的酒也有几分晕,端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他也有几分寻求自我发泄的需求。

一口干了!

火辣辣的酒沁入心肺,那股暖流让他不由得皱紧了五官,想仔细体会,却发现在淡淡的消失,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这种感觉让田公公很惊诧,索性将酒盅撂下,再讨一杯。

梁霄虽然对他不够大方,但两盅酒还是不会吝啬的,又为他斟了一盅酒,“喝过之后,我会派人收拾房间你们先住下,今日不要再提此事,否则我也要发飙了。”

“呃…好!”

田公公听到梁霄的最后一句话,立即答应下来,不敢再多半句废话。

因为他可知道梁霄发火会有多么大的影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田公公喝了三盅酒,索性也不再吃喝,梁霄吩咐人去收拾好房间,便让梁一引着田公公一行去住下。

而此时徐若瑾正在屋中焦急的走来走去,怎么梁三他们还没有消息传回?而且田公公就在庄子上,又怎么把徐子麟带回来?

这件事情到现在仍旧一无所知,这实在太让人心思烦躁。

好在如今徐子麟身边的人是沐阮,换做其他人,还真不见得能把他的命救回来。

可如若沐阮都无能为力,那徐子麟恐怕是真的得罪了阎王爷,其他人也都没有办法了!

梁霄此时从外进了门,徐若瑾立即凑了过去,认真道:“此事怎么办?皇上怎么会突然要咱们回去?”

“这消息是我让散播出去的,只是…我没想到有人会对徐子麟动手。”梁霄的脸上也有一丝凝重,徐若瑾立即问道:“是谁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