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道:“头两天,因少奶奶不舒服,就没告诉。”

“是他安排的?”

张妈在她的咄人的目光下低下头,“少奶奶,您别问了。”

曼明觉出些什么,警惕的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少奶奶别多心,只是上次的事让少爷心下不安,多派些人手过来护院,保卫少奶奶的安全。”

曼明看着那些人,粗看一下也有两个团的人手,就是护院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曼明走到大门口,“开门,我要出去。”

那侍从官训练有素,并没因她的话而动容,“回夫人的话,少帅吩咐无他指示,任何人不得进出。”

“你可知我是谁?”

“卑职知道。”

曼明心下极恨,又不得发作,跟一个卒子计较未免失了身份,只是恨道:“这个赵老七也不知搞得什么鬼。”

回到屋里往许府打电话,一整天都没人接,直到傍晚时才有个丫头接起来,曼明问她是谁?她说是新入府的,说了名字曼明也不认得,又问她老爷在不在家?那丫头回说不在家,夫人也不在,家里人都不在,曼明心里一阵打鼓,凭白的怎么都出门了?难道移到外宅避暑去了?想来想去,心里越发不安,晚上勉强用了些粥,坐在沙发上等着赵老七回来。

张妈看看墙上的时钟,过来劝道:“少奶奶,都十一点了,少爷恐怕今天不会回来了,您先睡下罢。”

曼明闷闷的,只是没甚么精神的歪着,“我还不困,你去,再给我冲杯咖啡。”

“少奶奶…”

“快去。”

张妈只得过去替她换了壶咖啡,陪在一旁等着。

直熬到午夜二时赵承颖才慢吞吞的回来,看她还没睡,倒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睡?身子好些了?”

他打量她神色见脸色不怎么好,拉下脸来道:“才刚好又这么熬夜,你什么时候才能听话一点,叫我少操一些心。”

“少说废话,我也想叫你少操些心,你弄那些人守着大门,连我都不放出去,我倒要问问你这是为何?”曼明过来接叫小丫头下去,亲自服侍他脱了外套,挂到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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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期间不断更,每天一至二更不定,初七后恢复每日二更,谢谢亲们的支持!

☆、040、如雷轰顶

“这两天城里不太平,我不放心,大宅那边也是这样。”赵承颖坐到沙发上,就着她用的杯子一气灌进去,像是渴极了,曼明叫人给倒水,一边坐下来道:“那也罢了,我要回娘家,你叫他们开开恩,立刻放我出去。”

“天这么晚了,明天再去罢。”

“我等不得,今天我往家里打了一天电话都没人接,老二老三那里又联系不上,你这两天在军中走动,可见过我父亲?”

赵承颖脸色一动,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见着了,他还问起你来着。”

“他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

许曼明看着他的脸色,将信将疑,“你饿吗?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宵夜。”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曼明转身叫人,叫了两声没人答应,自己起身往后厨去,穿过昏暗的楼道,有稀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大厨房里依稀有人影晃动,曼明走过去,听见里面隐隐有说话声,她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李贵,许司令那件事可定下了?”

“还没定罪,现在非常时期,沾着判敌这罪名可就大了,大帅很生气,正在亲自查办,估计不太乐观。”

“如果真定了判敌的罪,会怎么样?”

“怎么样?呵,最少也是死罪,这还不算,祸及家人,怕许家从此要败落了。”

“这可怎么是好?少奶奶己起了疑心,一两天我还瞒得过去,再久了迟早要露馅儿。”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少爷这两天也头疼的很,今天一大早就往帅府去,求了半日,大帅连他都不见,直接叫人撵了回来,少爷又去求夫人,赵夫人跟着去求情,谁知连夫人也不见,可见是真生气了,大帅一向器重许司令,战场上死几个人是常有的事,坏就坏在那王昌明咬死不放,非说许司令判敌将作战计划事先透露,才致使全军覆没。”

砰!厨房门被推开,张妈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心下一惊,“少奶奶…”

李贵也丢下手里的筷子,垂首站着。

许曼明白着一张脸,冷冷走到他面前,“我问你,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李贵被她浑身散发的戾气吓到,“少,少奶奶…”

“是不是真的?”

“我…是真的,许司令叫军中查办了,现关在牢里,等候审判呢!”

曼明如雷轰顶,身子朝后退了两步靠在门上,慢慢滑下去,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凉意透过脚心涌入四肢百骸,“这怎么可能,我不信。”

张妈过来掺扶,“少奶奶,这事现在还没个定夺,您不要太过忧心,还有少爷在呢不是…”

赵承颖?对,还有赵承颖,曼明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蛮力,一把推开她,朝客厅跑去,赵承颖正吩咐侍从官什么事,听见身后脚步声,转身见她精神恍惚,也不说话,只怔怔的瞧着他。对侍从官道:“你先下去。”

“是。”

驱走了下人,他朝她走过来,关切的道:“怎么了?满头大汗的。”

☆、041、兵荒马乱

他抬手为她拭汗,曼明反手握住他的手,一屈身朝他跪下,赵承颖被告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忙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承颖,我们结婚这六七年我从没求过你什么,现在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好歹拉我父亲一把。”

赵承颖见她这样说,知道事情败露,抬头果然看见张妈跟李贵唯唯诺诺跟在身后,他缓下语气道:“你先起来再说。”

他扶到上楼,到床上坐下,“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曼明拉住他袖子不放,赵承颖只得在她身边坐下来,“好,那我不去了。”

曼明靠在他肩上,“事情既出了,就该早告诉我,这样瞒着我万一父亲哪天定了罪真被枪决了,到那时我才知道难道就是为了我好了?”

“你身子不好,我不想你雪上加霜,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战场上死两个人是常有的事,只要那王昌明闭嘴就是了,你放心,我正想办法呢。”

曼明苦笑,“你别瞒我,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轻松就能办的你也不会瞒我。”

“曼明…”

“你告诉我,有几层把握?”见他沉默,曼明赵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他现在押在哪?”

“在承州监狱。”

“我想去见见他。”

“恐怕不行,父亲下了严令,任何人没他手令不得探监。”

“姨娘跟老二老三呢?”

“夫人跟二公子三公子被接到安全的地方软禁了。”

曼明想起早些时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些卫兵,想必自己如今也是被软禁了,若不是碍着赵承颖的面子,恐怕也会被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悄悄的关押了,“那…四弟呢?”

赵承颖略松了口气道:“许老四人聪明,加上岳父有意撇清,他暂时还没事,只是被停了职。”

曼明稍稍欣慰,总算还有一人是安全的。

大帅严令,连赵夫人的面子也不给,曼明现被软禁着,什么法子都想不出,只能每天等着赵承颖回来打听些出情况,又每次都得不到确切消息,只是让她等等再等等,曼明数着日子算下来也有一个月。

入秋了,天渐渐凉了,听丫头们说话,荆州失守后,一队日本兵想要夺下铁路交通,大帅亲自带兵出征,外面兵荒马乱,这几日已有好多人开始搬离出城,曼明坐井观天,也不知外面到底是什么光景,只能过一天是一天,赵承颖已经好多天不见人影了。

这日下午,突然来了一辆车,曼明以为是赵承颖,急忙迎出去,下来的却是李贵。

“怎么是你?少爷呢?”

李贵道:“少爷让我来接您,宣城现在不安全,大帅让夫人带着家眷先却承州暂住,少奶奶,快收拾一下跟我走罢。”

曼明也不敢多问什么,忙回去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出来,车子出了租界,曼明看到街上冷冷清清,都拖了一家老小正往城外逃命。

曼明心痛的道:“怎么几日的功夫就成了这样?”

☆、042、意外之死

李贵从军多年,到底见惯了这些妻离子散颠沛流离的场面,笑着道:“打仗嘛,哪里都一样,过几日大帅打胜了我们再搬回来。”

见他说的轻松,曼明也释怀不少,顿了顿道:“七少呢?”

“少帅携大帅亲自督军,恐怕要过几日才能去跟少奶奶会合。”

两架敌机在空中盘旋,拉响的警报使得人心惶惶,打乱了原本秩序撤离的百姓,曼明的汽车被行人堵住,只能跟在后面慢慢往前挪动。

曼明跟张妈坐在后座,突然见前边的人又折回来,转身往回跑开,不禁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贵道:“怕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城门落了锁。”

“那我们怎么办?”

“先过去看看再说。”

车子走到城门,果然见城站紧闭,门前设了路障铁丝栏,卫兵持枪站着,厉声喝退涌来的人潮,李贵下车去跟守城的人周*旋,曼明百无聊赖,盯着街上匆匆行人,突然眼睛一亮,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推门下车跑过去。

“你去哪少奶奶?”张妈想拦已晚了一步,待放下手中东西追出去,曼明早没影了,张妈一时心里着了慌,无助的朝人群中叫着,“少奶奶,少奶奶你在哪…”

曼明追了几步,见他拐进一条巷子,想也没想就跟过去,她走得急,高跟鞋踩在坑凹不平的青石板路上滑得很,曼明见他越跑越快,不禁急了,“许曼君…”

砰得一声枪响,几乎与她声音同时,许曼君的身子慢慢朝后倒下去,曼明停下脚步,捂着嘴尖叫出声,在曼君身子前方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正举枪站着,看到她,他显然也有些意外,但杀手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举枪对准她。

曼明只是后退几步,过度的惊骇让她忘了要跑,就在她发愣的时候,“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是从曼明身后射出的,黑衣人就地一滚躲开袭击,待他再站起身巷子里的人已经消失了,黑衣人往前追了几步,听见不远处有警哨响起,知道枪声引来的警察很快就会赶来,他踌躇了一会,放弃追杀,转身飞快翻上墙,消失在纷乱的逃难人群中。

曼明迷迷糊糊被人拉进巷子,张口要叫,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语声,“是我。”

“宇痕?怎么是你?曼君他…”曼明惊讶的看着他。

“我知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到别的地方说话。”宇痕警惕的看看四周,拉她穿过小巷,拐进一条大路,洋装行人混入人群。

他带她来到一间普通民房,屋内没有过多装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扶她到床上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曼明惊魂未定,手指还在发抖,“曼君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吗?他为什么要杀曼君?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太多的疑问,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世界完全封闭,赵老七所说跟她今天亲眼所见完全不同。

宇痕脱了外套跟帽子,拉了张椅子坐下,“情况有点复杂,父亲被告判敌之后夫人跟二哥三哥都被软禁了起来,我原本是帮着追查王昌明的下落,想从他口中问出些话来,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却意外见到了曼君,”

☆、043、大帅被刺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有所顾忌般抬头看着她,“曼君应该被软禁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出来的?我见他神色匆匆,就一直跟着他,想看看他到底去干嘛,接着,就看见了你,再然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曼明摇摇头,“这件事太过蹊跷,曼君莫明被杀,那个王昌明到底是谁?究竟为什么要与我许家为敌。”

宇痕一时也没有头绪,“不知道,你怎么会在那里?”

曼明这才想起车子还在城门处等着,站起来道:“坏了,李贵他们还在城门口等我,他们找不到我要着急的,我得赶回去。”

“你要出城?”

曼明点头,“宣城不安全,大帅要家眷暂时移到承州避难,不过我们去时,城门已落了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宇痕道:“我倒是有点消息,好像听说大帅在行辕被刺,封城是为了要抓行刺大帅的刺客。”

曼明又是一骇,“大帅受伤了吗?”

宇痕摇摇头,“不清楚,不过能混进行辕暗杀必定要里应外和才能成事,看来北铭军里有内鬼。”

“这个暂且不提,先送我回去,我要去找赵承颖。”她起身往外走,宇痕忙拿了外套跟她一起出门。

两人来到城门处时,车子已经不在了,想必他们等不及她自己先走了,曼明无法,只得先去大宅,大宅也是门楼紧锁,曼明敲开门,见只有几个看家的佣人,赵夫人已经携着一家老小先一步出城去了,管事的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七少奶奶要不要进去坐坐?”

“算了。”

离开大宅,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只是乱无头绪,看着眼前硝烟战火纷扬的街道,曼明揉着发疼的额角,走进街边的茶馆,无力的坐下。

茶馆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小二提了热茶过来招呼。

曼明道:“伙计,你看着随便上些茶点。”

小二道:“二位客官,这茶免费,我们要关铺子早点出城了,你们喝完也赶紧逃罢,城里要打仗了。”他左右瞧瞧,凑近些小声告诫:“听说连大帅都被刺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啊!”他发出一声感慨,提着壶进了内堂。

曼明喝了茶,看着杯子里的茶叶发呆,宇痕默默坐在她对面,见她不说话,也不敢冒然打扰。

曼明坐了半晌,站起身道:“陪我去行辕。”

宇痕道:“行辕此刻正乱成一片,七少爷现在荆州督战,我被撤了职,现在身份尴尬,单凭你怕是进不去,依我看你还是再等等再说。”

曼明道:“那送我回租界去罢。”

宇痕道:“刚才城门落锁时租界就戒严了,需要通行证才能过去,今天时间太晚,不如你先去我那儿将就一晚,明天我拿到通行证就送你出城,或者回租界也行,你自己权衡。”

曼明无法,只得依他的先跟他回了刚才的住处。房子没有起居室,大大通间,想必是临时的落脚点,屋子里的东西都还不齐备,床只有一张,打扫得还算干净,他手忙脚乱收拾着床上的东西,“不好意思,这儿有些乱。”

☆、044、通辑

“没关系。”

“你累了一天了,去洗个澡先休息罢,我出去找找人,看能不能搞到通行证,屋子里的东西你看着自己随便用,等会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曼明送他到门口,小声交待,“你要小心。”

“我知道,你快回去。”

曼明返回屋里打量了下屋子,屋子简单得几乎没什么可打量的,她拉开衣柜,见里面只有几套男装,盥洗室里的洗手台上放着刮胡刀与香皂,浴盆是欧式的,曼明拧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还好,如此兵荒马乱的,热水倒还没停,她闭目靠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等着放水,天渐渐暗下来,城市退去喧嚣,寂静的几乎能听见人的脉博,这个时候,赵承颖在哪里呢?他有没有危险,父亲在狱中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苦?大帅遇刺,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想必是受了伤,不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如果大帅发生意外,北铭军中势必会有一场动荡,自己刚才鲁莽下车,现在李贵他们找不到她一定很着急,等宣城打起仗来,赵夫人发现她还没逃出城去,不知会不会派人来找她,温热的水帖敷着冰凉的肌肤,舒适感让她暂时忘掉了心中的烦恼。

曼明洗了澡,找了件宇痕的衬衫睡裤套上,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长手长脚的,曼明捥了袖子跟裤腿,样子狼狈致极。

她坐着等了一会不见宇痕回来,便到床上歪着,本打算眯一会,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帅遇刺,警察厅里已乱成一片,肖四从里面出来,警惕得朝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他身子迅速拐进一条暗巷,阴影里站着一个人,他走过去,压低声音道:“四少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宇痕丢掉手中烟头,将他拉到一旁,“能不能帮我找两张通行证?”

肖四为难的道:“这个时候通行证很难办。”

宇痕掏了一叠银票塞到他手里,“帮我想想办法。”

肖四摸摸手里银票的厚度,满意之下透露着些许阴谋的诡异,不着痕迹的将银票收起来,朝他笑笑,“许四公子,既然要我帮你,那你就跟我说句实话,这通行证是给谁办的?听说许老三昨天晚上跑了,不知四公子有没有见着他?”

宇痕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三哥不是被软禁了吗?他跑出来了?”

肖四见他一无所知的样子,忙掩饰道:“别误会,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多嘴问一句,那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进去给你拿通行证。”

“多谢。”

宇痕等得着急,不时来回踱着步子,警察厅门口警戒森严,不时有军车出入,森白的探照灯向四周扫来,宇痕侧身避开,借着探照灯的光,布告栏上帖着几张缉拿通告,他走过去,待看清上面的照片不禁骇然,那上面竟然是自己与曼明。

等回过神来转身要跑已是来不及,肖四带着人已追到身后,两个警察上来将他左右押住,手脚麻利的卸了他身上枪支揣进自己腰上,警察队长周德全奸笑着走过来道:“许四少爷,对不住了,上面刚刚下的命令,许曼君畏罪潜逃不久大帅便遇刺,现在我们怀疑是他行刺大帅,还请您回去协助我们调查。”

“我想这可能是误会。”宇痕看向肖四,肖四心虚的回避着他的目光。

“是不是误会四少随我们回去调查清楚了便知,来人哪,带走。”

☆、045、发抖

宇痕被他们押进警察厅的刑拘室,铁门外有两个人看守,狱室四壁森凉,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看来曼君的死不是意外,大帅被行刺是不是曼君做的还有待查证,可这么快就把罪名安在许曼君头上,这绝不是一时之意,现在想想,从父亲被告到曼君的死,再到大帅被刺一切都是经过详密的计划的,面对眼前的处境他倒不是十分担心,他们问不出自己想要的情报最多只是押着他,他现在只是担心曼明的安危,她还不知道自己也被通辑了,今晚上等不到他回去一定会出来找,万一被人抓到,被奸人利用那可就遭了。

天色微明,薄薄的晨雾笼罩着战火凝重的宣城,街市人烟寥寥,一个老头放下挑子,吆喝“咸粥”,掀开锅子,香浓的味道飘散开来,曼明躺在床上,肚子咕咕直叫,趿了拖鞋走到窗边,看着底下挑子上诱人的香粥,实在饿得紧,昨天一天没吃东西,现在被这香味挑拨得心慌,她返身去找自己的手包,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包,身上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看看屋子四周,虽说有点难为情,不过她还是掏了掏宇痕换下来的外套衣袋,幸好里面有些零钱,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曼明拿了钱下楼,买了一碗咸粥,两个豆包拎上楼,粥里放了虾皮,清甜的米香散发阵阵诱人香味,曼明用勺子小口小口吃着,鲜香爽口,咬了一口豆包,红豆软糯香甜,也很好吃,一口气吃掉一碗粥两个豆包,曼明收拾了一下,换上自己的衣服,看看墙上时钟已上上午十时,宇痕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被人跘住了脚?

曼明又等了一会,实在坐不住,拿了钥匙走到街上打探情况,逃出城的人仍旧很多,街上急急吵吵的,她沿着路边小心翼翼往前走,见四处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心中有些难过,不知大帅此刻情况如何?来到警察厅,看着不远处岗哨森严的铁门,曼明并未过走过去,大门一侧的布告栏前围了许多人,正在议论些什么,两个人从她身边经过,细碎的唏嘘声不偏不倚传到她耳中。

“我就说,如果没有内鬼,一夕之间军中怎能匮乏致此?

“可许司令一家世代忠烈,怎么可能是叛军?”

“叛军又没在脸上刺字,你怎知道不是?许家大小姐嫁给少帅,这嫡亲的关系当然最能掩人耳目,她要套出点什么话,还不易如反掌。”

“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