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茹看他们的神情,一时不解的站在那里。

曼明转身拿起座上的包飞快朝外走去,赵远之顾不得张玉茹,起身追出去,“曼明,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情。”

曼明没理他,飞快推门出去。

张玉茹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看着从她眼前飞逝而过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与她随行的女伴道:“玉茹,那就是赵家六少爷呀?刚刚从英国回来?”

“是啊。”玉茹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远了,才在座位上坐下来,神情落落寡欢,向服务生要了两杯咖啡,便不再言语。

元霜霜倒是兴致勃勃,“七少奶奶怎么不开心?嫁给了西北三省最优秀的男人,还有想不开的吗?”

玉茹看她一眼,蹙笑不已,“你以为我嫁得好?”

元霜霜道:“当然,怎么?你觉得不幸福吗?”

张玉茹瞧她像是有几分看好戏的表情,便收了失落表情,恢复到从前不可一世的傲然模样,冷冷的道:“我有什么不幸福的,不过是觉得他太忙了,都没时间陪我。”

元霜霜哦了一声不再问下去,而是道:“对了,刚刚那个六少爷怎么不理您呀?是不是认错了人?”

玉茹轻笑,“怎么可能?虽然没怎么见过面,六哥我还能认错了呀?”

“那刚刚那个女人是?”霜霜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想这宣城地界略有头有脸的富家太太们,哪个她不认识。

张玉茹道:“谁知道,都说这六少爷出去十年刚回来,这边早没了朋友,没成想家里还有这么好相好的女人。”

“那也未必,我瞧那位太太不像是姑娘的样子。说不定已经嫁人了,两人只是朋友关系呢。张玉茹不屑的蹙了一声,没答腔。

元霜霜顿了顿道:“六少爷可订下亲事了吗?”

张玉茹一双凤眼钉在她脸上瞧了又瞧,讥笑的道:“怎么?你不是打我六哥的主意罢?难不成还想我叫你一声六嫂?”

元霜霜心思被看穿,略有尴尬的红了红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不过随口问问,瞧你想哪去了?”

张玉茹却反倒大方起来,“是也没关系,我看你呀,配他正好,我家别的少爷们,我那抠门婆婆未定肯,可这六少爷不是她亲生的,想必找个什么样的人家,门第她也不会太挑剔。”

她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元霜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是无法发作。

张玉茹道:“行了,我回头得空帮你问问罢。”

“那谢谢七少奶奶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您。”

“不用,车在外面等着呢。”

张玉茹拿了包扭着身子出了门,元霜霜刚刚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才发泄出来,狠狠推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冷哼连连,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家里有几分地位,才能嫁给赵承颖,若不是家世,赵承颖就是瞎了眼也不会选她的。

霜霜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没有一个可供自己长脸的好出身,如若不然,怎能沦落到此?

张玉茹为人跋扈嚣张,当初她嫁给赵承颖时,她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这辈子已经别无所求了,既然不能嫁给赵承颖,那么跟他身边的人亲近些,能时时得到他的消息也是好的,何况刚刚见到六少爷,见他仪表堂堂,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她思来想去,独自坐了一会,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外面渐浓的夜色,心里五味杂陈。

赵远之直到一个拐角处才把曼明追上,拉住她道:“你听我说,我真的事先不知情。”

曼明冷笑,“好,就算你从前不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来找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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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强盗

赵远之准备好了话,被她一噎反倒说不出来,顿了顿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现这样的事我也很意外,可是曼明,无论你是谁?我对你的心意是不会变的。”

“很好。”曼明冷笑点头,“赵远之,谢谢你对的真心,但是,我许曼明这辈子都不想再跟赵家人有任何瓜葛,我希望你明白。”

赵远之痛苦的看着她,“你要我说什么你才肯相信我?我答应你结了婚我们就回英国去,再也不回来了,以后我跟赵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曼明冷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酒店,赵远之再要追过去,被酒店工作人员拦了下来,“对不起先生,你再骚扰我们的客人我们就要把你送到巡捕房去了。”

“曼明,曼明,你听我说…”赵远之叫了两声,见她身影已远去,面前又有他们死死缠住,挫败的站了一会,只得先行离去。

翠竹收拾好房间出来,正好看见许曼明从外急匆匆的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少奶奶?”

曼明不语,转身往卧室走,翠竹跟进房中,“少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曼明坐在镜前卸妆,苍白的一张脸,唇色铁青,她摘了耳环首饰扔到桌子上,握着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烫过的头发纠在一起,怎么也梳不通,她心烦意乱的甩了梳子,索性趴在桌子上哭起来,连头发都要跟她作对吗?为什么,她这辈子难道就真的逃不出赵承颖的手心?

浑身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她,骨子里丝丝的疼。

翠竹走过去,无声的站在她身后,“少奶奶。”想要劝说,话到嘴边却又无从劝起,她哭得像个孩子,她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翠竹,我该怎么办?”曼明哭着道:“我该怎么办?赵承颖想把我往绝路上逼。”

“少奶奶怎么这样说?少爷心里还是有你的”

曼明冷笑,脸上笑意冰凉,“心里有我,怎么会还让我被万人耻笑。他跟赵远之合起伙来骗我,看我的笑话。”

听到这里,翠竹心里有了底,知道她许是知道了赵先生的事,她原本还打算瞅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她,没想到事情败露得这么快。

月光清寂,夜色宁人。

茫茫的黑暗中只见两排昏暗的路灯,远远地照亮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蔓延向无知的尽头,车子里静得只听见轮子轧过路面的声音。

张少恒警戒的望着窗外,一只手轻按在腰上的枪械。后座上轻轻一声叹息,惊醒了他的武装,他转过头小声道:“督军,还有一段路程才到家,您两天没合眼了,再睡一会罢。”

赵承颖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街景,“什么时辰了?”

“凌晨三点半。”

后座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张少恒以为他又睡过去了,谁知在车子就要转入江边时,他突然道:“去君悦饭店。”

张少恒略一怔忡,吩咐司机照他的话做。从倒后镜里看着后面隐在阴影里的人,仿佛能从这样的沉默中感觉到他的痛苦与无耐,少恒跟着叹了口气,七少奶奶走了这两年,督军用工作麻痹自己,虽说军中势力日益庞大,可个中苦楚,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车子在饭店门前停下。

赵承颖下了车,径直朝楼上走去,侍应生过来阻拦,被他身后的侍从官架到一旁,“别动。”

侍应生紧张的看着这干人,“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张少恒亮了亮身边的工作证,“806的房间钥匙给我。”

侍应生询问的看向一旁值班经理,经理见势不好,忙取了钥匙过来给他,“老总请息怒,这是钥匙。”

张少恒拿了钥匙交到赵承颖手中,随行七八个人在楼下围成警戒线,值班经理与侍应生看到这副场面,远远的躲在一旁。

曼明晚上哭累了,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子一沉,警惕的睁开眼,伸手朝枕下摸去,“谁?”

赵承颖从身后抱住她,捉住她握枪的手,放回她柔软的小腹上,沙哑的语声在寂静中听起来格外醉人,“嘘,别动。”

听出他的声音,曼明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她的反抗与戒备让他的心隐隐抽痛,“我让你那么厌恶吗?”

许曼明安静下来,不再动,她没有回答。

他的手臂渐渐收紧,紧紧抱住她,将头放在她的颈窝,沉沉磕上眸,“放心,我不会碰你,我只想这么睡一觉。”

“你干嘛不回自己家?”她冷哼,不由的想到张玉茹那张脸。

“睡不着,两年了,我就想好好睡一觉。”他许是累极了,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曼明僵直的身子渐渐松懈下来,身子躺下去,他调整了个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她,沉沉睡去。

他伏在她怀里睡得像个孩子似的,伴随着他轻咛的酣声,曼明心绪纷乱,无心再睡,就那么睁着眼躺了一夜。

十年,有时候连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太好强了?还是他太过霸道,在他们赵家王图霸业的疆土上,她不过是一枚用过的棋子罢了,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两败惧伤,就这样放过彼此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眼泪无声落下来,赵承颖,我已经没有可为你牺牲的了,如果不能好好爱,不如各奔东西,两不相欠。

天快亮时,曼明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见四下安静,以为他走了,坐起身,才看见他正支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曼明别过脸道:“睡醒了怎么还不走?”

赵承颖笑,刚睡醒的他没有平日的严肃,肿肿的眼睛,看上去脸上反倒有种孩子气,伸出手轻轻拎了她一缕发丝在手里把玩着,“终归是夫妻,你不用每次见我都赶我。”

曼明冷笑,“全城人谁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说过那是报社的人失误,我已经叫他们更正消息了。”他反身压上她,迫她正视自己,“你因为报纸上那就么写,所以生气吗?”

曼明被他直盯盯的看着,脸上一红,别过目光道:“谁生气?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别人可怜我。”

“我赵承颖的女人,谁敢可怜你。”

曼明冷笑,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身子仿佛一樽铁塔似的,纹丝不动,“你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改天再说。”他语声轻哝,声音变得黯哑,俯身过来吻她,曼明不安的扭动着,在他身下挣扎,赵承颖捏住她下颌,迫她张开口,撬开她贝齿,将舌伸进与她缠绵,黑色的眸子里燃烧起欲火,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顺着睡裙一种摸上去,在她腿间徘徊,曼明厮叫,“赵承颖,你不要太过份,唔~”

未出口的话被他的吻取代。

翠竹一大早就起来准备饭菜,出门时只觉得今日楼道过于安静,倒没发现什么异常,平时少奶奶总是很早起床,今日到十点还未听见里头动静,不禁担忧起来,上前敲门,“少奶奶,该起了。”

里头没有回声,隐约有些响动,翠竹又叫了两声,“少奶奶,起床用早饭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竟是赵承颖从里面走出来,翠竹吓得后倒,定定的看着他,“这,少…”

赵承颖胳膊下夹着军帽,一边系着衬衫扣子往外走,淡淡吩咐道:“好好照顾少奶奶,我晚上再来。”

“是,是…”翠竹只有答应的份。

赵承颖走到门边,脚步有些迟疑,回身看了一眼卧室房门,里面一丝声响都无,他静静的站了片刻,转身离去。

翠竹一时惊魂未定,他怎么在这里出现?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就睡在外间竟没听见?赶忙走进去,见少奶奶侧身躺在凌乱的大床上,不想而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心里又是气又是笑,这两个冤家。

她走过去,“少奶奶,起来梳洗罢。”

曼明动也不动,一半的发丝盖住脸,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翠竹叫了几声不听回应,想她心里不痛快,便不再打扰,带上门转身出去了。

曼明躺在那里,身体还隐隐作痛。

☆、114、意外之客

她走过去,“少奶奶,起来梳洗罢。”

曼明动也不动,一半的发丝盖住脸,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翠竹叫了几声不听回应,想她心里不痛快,便不再打扰,带上门转身出去了。

曼明躺在那里,身体还隐隐作痛,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烦躁的用被子蒙住头,重新睡去。

赵承颖从酒店出来,张少恒上前道:“督军,您让查的事有眉目了。”

“哦?”他弯腰上车,张少恒跟着坐上去,接着道:“有线报说他这两天偷偷来了宣城,具体落脚地点还要再查。”

“继续查,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我已经叫李贵带三路人秘密搜寻了,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张少恒汇报完工作,见他仰在椅靠上,半阖着眸,脸上神色平平,看不出是喜不恶,但相较于之前两天紧锁眉头已是好极,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要不要回家一趟?夫人已经往军中打电话催问了几次了。”

赵承颖抿着唇不说话。

张少恒道:“张师长方面对这次与东晋军的战事执反对意见,大概会拉动常师长也一起反对。”

赵承颖冷笑,“老匹夫,总是跟我对着干。”

张少恒道:“他再跋扈,总还有少奶奶在跟前能帮着说两句话。”

赵承颖眸峰扫了他一眼,少恒感觉到他眼神里的冷意,猝然低下了头,赵承颖静了片刻,冷冷的道:“去行辕。”

赵夫人早上起来,觉得身上不好,找了家庭医生过来看诊,几个媳妇在走廊上立等着,厚帘子压住大半的光线,昏暗中,面目模糊,只隐约见着一个淡绿的影子款款上楼来,柔媛与忆妃朝后站了两步,为她让出道来。

张玉茹今早才回家,见到这样,神色略一怔,问:“怎么?”

柔媛道:“妈病了。”

张玉茹无声的啊了一声,有些骇然,怔忡了一会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在里头。”

正说着,卧室房门由内打开,喜鹊送科特医生出来,反手将门关上。

众人围上前去,柔媛关切的问道:“医生,我妈的病怎么样?”

科特医生道:“赵夫人是操劳过度,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刚刚我已给她打了一针安定,你们不要打扰她,要她多休息。”

柔媛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医生,喜鹊,你送医生下去。”

“是。”

张玉茹要推门进去,被柔媛拦住,“七少奶奶,医生刚刚说了,妈要多休养。”

张玉茹道:“我知道,我就进去看一眼。”

说着,推门进去。柔媛脸上神色僵硬,待要发作,转眼瞅了瞅一旁的忆妃,不再说话,带着丫鬟转身下楼去了。

忆妃在门前站着,若有所思的盯着门看,仿佛要将它看出个窟窿来。

赵夫人病中气不顺,加之之前受了张玉茹不少气,这一病也不再理她,在床上歪着,听见她叫,只是心烦,挥挥手叫她出去。

张玉茹被她当面挥赶,脸上一红,但仍旧上前道:“妈,我听说您病了,我来瞧瞧您。您可好些了?”

“要是想让我多活两年,就赶紧出去。”赵夫人头也没回。

张玉茹心里一气,要不是看在承颖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管她死活。进去吃了一鼻子灰出来,仰头看见忆妃像根柱子似的扎在门前,当即骂道:“没长眼哪,看不见我出来,还不让开?”

忆妃忙向后侧退了两步,张玉茹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晦气,家里怎么放着这么个丧门星,别以为自己生了儿子就可以鸡犬生天,贱民的儿子就是贱民,别异想天开,以为麻雀能变凤凰,麻雀就是麻雀,鸡就是鸡。”

忆妃低着头,尖长的指尖在掌心掐出血痕,她紧咬着唇,一声也不哼。

张玉茹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长长的走廊只剩下忆妃独自站在那里,稀薄的余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毯上映出她削弱伶仃的身影,站了许久,她才踉跄着往回走,地毯极厚,她的鞋跟又细,在楼梯口一不小心踩空,坐在楼梯上,上来送药的丫鬟看见,忙过来扶她,“姨奶奶,您没事罢?”

忆妃摇头,捂着嘴跑回房,将门反锁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放声大哭。

烟雪端着茶点上来,见她神色不对,跑得又快,急步追上来敲门,“姨奶奶,奶奶您怎么了?您开开门呀,我是烟雪。”

里头只是无声音。

张玉茹坐在自己房里,听着这声音,嘴里扯出一抹冰凉笑意,对着镜子一下一下的梳头,玫瑰跟着她时间久了,看到这样,便道:“少奶奶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张玉茹一笑不语,起身走到窗边,扶着窗帘看着外头花园里的人影道:“玫瑰,我听说那老东西给六少爷说了亲事,怎么样?可有合适的?”

玫瑰用抹布抹着桌面,见问,回道:“哪有什么合适的,六少爷心里有人,去见面不过是应付,因为这个,夫人生了好大的气,说白费了她的心意。”

张玉茹一笑,放下帘子走到镜前,理了理妆发,“六哥从国外回来,自然看不上那些古董似的大家闺秀,我这里有一个人倒很合适他,待我去问问他去。”

说着便出了门。

玫瑰拦不住,在屋子心不在焉地抹着桌子,磨磨蹭蹭来到窗边,透过窗子将外面景形尽收眼底,七少奶奶走到六少爷跟前,两人不知说些什么,六少爷先还很腼腆的样子,后来听七少奶奶说完,竟逃也似的走了,玫瑰在顶上看着,也跟着笑起来,摇摇头,继续抹桌子。

走廊的另一头,忆妃一袭白衣哭得眼睛通红,站在窗子前头发呆,远远望去似个女鬼,赵远之往回走时,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她,先吓了一跳,忆妃原本无意看人隐私,突然的叫人盯上,也被他吓了一跳,转身逃回房去。

赵远之诧异,赵承颖的这个姨奶奶总是神神叨叨的,听底下人说,她在府里并不好过,想来也是,做人家姨太太的总是受欺负,由此,不由的想到了母亲与自己,对她产生了几分同情。

客人稀少的咖啡馆里,曼明叫了杯咖啡闲闲坐着,脑子里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摇摇头,逼自己不再去想。她低头啜了一口咖啡,咖啡放了许久,已经凉了,她抬手召侍应生,看见进门来的人,不禁诧异,欲出口的话也忘了说,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怎么是您?”

今天有人往饭店打电话,请她到隔壁咖啡厅见面,曼明起初以为是房子的事有了着落,出来应约,没成想会在这里见着她。

凝霜穿一件灰色呢大衣,里面是一条宝蓝色旗袍,打扮得优雅得体,她上前握住她的手,笑着道:“好久不见了,曼明,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我听宇痕说您到了北平,怎么会突然回来,宇痕呢?没一起回来吗?他还好吗?”

凝霜点点头,“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