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难怪了,那位看似胸怀若谷,朝堂纷争,能避则避。却将手伸到专管太监宫女的司礼监来。

剑走偏锋,另觅蹊径。委实了得!

那厢冯锳对右相大人,叹为观止。宫外小道上,侯了老半天,总算等到那人随怀王籍田事毕的七姑娘,整会儿正笑眯眯接过推椅,引来那人挑眉回看她。

“笑而多狡。心头所想,必非正途。”

他这话却是在说,她笑得狡诈,一看便知,脑子里没想好事儿。

同来的姜昱,瞥她一眼,亦有同感。

七姑娘撇撇嘴儿,眸子晶亮,流光溢彩,显是十分愉悦。抬头望向不远处,因着今日籍田,乘着香车纷至沓来,凑热闹的诸多娇娇。

七姑娘摇头晃脑,天儿好,正衬了她好心情。索性推了他,就地立在道旁,放眼望去,刚翻过土的田地里,农人忙着劳作。风吹起,带着淡淡的青草味儿,清新怡人。

“也不知是否下官眼拙。下官瞧着,今儿来的娇娇,虽也觊觎大人您美色。可眼中憾然哀痛,多过平日痴迷恋慕。”

这人坐推椅也有坐推椅的好处。她话里带着俏皮,雀跃着,对窥视他的注目,总算顺眼了些。

他低低笑起来,肩头微微震动。他非爱笑之人,便是笑,也多是与她相处之时。这一笑,便如秋潭映月,山涧清流。雅致中,带着如珠如玉的润泽。

随着他笑开,远处传来震耳的惊呼声。咿咿呀呀,此起彼伏。浪花般,一阵高过一阵。七姑娘前一刻还挂在嘴边的得意,立时僵住。围观的娇娇们,何时见过他这样一面。兴奋着,大胆冲他挥舞绢帕。更有甚者,三三两两,结伴壮胆,哼着北地男女弄情的小调,众目睽睽之下,对他示好。

七姑娘调笑他的气焰不在,看着远处连成一片,花花绿绿,翻滚如浪涛的绢帕,兹兹暗自磨牙。

姜昱轻哼一声,斜眼瞟她一眼。觉得她是小人得志,自作自受,不屑与她为伍。自去树下,转身却想,那位起不起身,坐不坐推椅,全由那人心意。如今进进出出,她被那人使唤得跟前跟后,片刻不离身。竟还抖擞得瑟,活该被人吃得死死的,真是无药可救。

七姑娘同时被最亲近的两个男人蒙在鼓里,不知内情。被姜昱看了笑话,回头瞪他。那意思,他才是罪魁祸首。笑什么笑,笑得招蜂引蝶,端的可恶。

“真是小瞧了您。坐推椅也不老实。”

由始自终,全是她在翻嘴皮子,自说自话。他被她冤枉一场,也不气恼。和煦看她,牵了她挣扎的小手,眼见她耳根子红了,他摩挲她手心,好言安抚。

“旁人要看,管他看便是。实在不乐意,推椅掌在阿瑗手上,何时想走,哪个敢拦你?”

就差没直说,推椅掌在她手上,自然,他也掌在她手上。她爱给谁看,便给谁看。

她品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噗嗤一声笑出声,乐呵呵反握了他手。

谁说强硬的男人,不会说情话。

第三一三章 嫩剥菱角,不比剥她

庄上引了池活水,这才七月末,荷塘里已结了早熟的菱角。入夏里荡舟,水面上清凉的水汽,被竹子扎的舟子漾起来,氤氤氲氲,拂在人身上,这天儿也就不觉得闷热了。

“小姐,再两日便是二十七了呢。算算日子,太太也该到了。”春英撑着伞,替姑娘避避日头。梭形的舟子里,侍人撑着竹竿,立在舟头,划拨着水浪。舟子行得缓,姑娘说了,池塘里荡舟,图的就是闲适。侍人是个憨实的汉子,识水性,被世子给了姑娘,凡事都听姑娘使唤。

“是该到了,太太先来,八月里,爹爹告了假,也会跟着进京。”

七姑娘侧身坐在船沿,两手支在身后,脚脖子伸进水里。她贪凉,春英劝不住,只得牢牢扶着人,生怕姑娘落了水。

这两月,那人又不知忙活何事,时常早间见不到人。问他也不说,反倒跟她商议起迎亲的大事。

照他的说法,她人既已在燕京,便无谓墨守成规,直接从姜昱府上出阁,也方便姜昱送亲。之于她双亲,他自会派宝船去接。她人留在京里,免了来来去去的奔波。国公府下的聘礼,照样按规矩,从京里走水路,风风光光送到泰隆去。算着婚期,再原路折回,随她一道抬进赵国公府的大门。

该给她做的脸面,他一分不少,很是坚持。财不露白的道理,在他这儿行不通。

她目瞪口呆,辩不过他。年前太太回乡,她还抱着太太胳膊,撒娇担保,四月里她会带着春英,南下回家里待嫁。

这事儿她也问过他,彼时他听了,也没说不许,她便以为他应了。直到年后,前朝大人们恢复了上朝。他伤也大有起色,除还站不起身,膝盖上的伤,长了嫩肉,也能试着自个儿弯曲舒展,活动活动。

她便放心的提了要回泰隆。他静静看她半晌,晚上叫姜昱一块儿到庄子上用饭。饭后他两人去了书房,再出来,不见他人。只姜昱原原本本,将那人一早的打算,转述了告知她。最可恶,姜昱竟没问过她心头如何作想,便当先点了头。并说隔日便给家中去信,叫她安安静静待嫁就是。

那会儿她真是气得牙痒痒。别人家嫁女儿,都说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换了姜家,姜昱这做兄长的,比她胳膊肘更能往外拐。

因着她身上女官头衔,那人拿宫中到了年岁,放出宫的宫女给她做对照。受宠的,主子若指门光彩的婚事,不是没有从京里直接出嫁的例子,摆在前头。

“阿瑗乃是小选入京,宫女晋升,依照这路数来,算不得错。”他言之凿凿,也不知如何说动了姜昱。里里外外,全是他占理。她呐呐的,寻不出他话里的毛病,只得乖乖听从他安排。

那时候她觉得,就好像重走了一回从宫女到女官的老路子。他牵着她鼻子,不许她往歪处跑。

这男人偶尔显露的霸道,强势不容回绝,却也是真心疼她,处处替她打算。于是她偃旗息鼓,照旧被他捆在身边。

粼粼的水池中央,舟子渐渐停下。她抓着春英的手,弯腰向前探身,够着枝叶藤蔓,欢呼着采了菱角上来。

“回去煮了吃,或是熬粥。能补脾胃,强股膝,轻身延年。”她手下不停,嘴上招呼侍人往菱角密实的地儿,划划水。

正好,于那人膝盖有益,她采得更来劲儿了。

“这可是好东西,俗称‘水中落花生’。你二人也来帮手,多采些,回头太太到京里,还能吃上多产于江南的菱角,想必太太也高兴。”

那撑船的侍人嗳一声,到底是男人,力气大,摘了菱角,一捧一捧往身后扔,不会儿便垒起小塔般,新鲜丰足的一堆。

如此在水塘里待到日头偏西,既玩儿了水,又得了菱角莲蓬。七姑娘心满心足,这才叫掉头靠岸。

离岸边尚有些距离,她正与春英说笑,眼梢忽然瞥见柳树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本能抬头,看清是他,那人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系了佩绶,静静坐在推椅上,身后立着公孙。

她耗子见猫似的,往春英身后躲。慌慌张张缩回先前还放在水里,晃晃悠悠,很是惬意的小脚。胡乱扯了轻薄的纱裙抹一把,急匆匆往被她随手掷在身旁的软履里套。

“小姐,绫袜!”眼见世子立在岸边,春英也是慌了神。将被七姑娘扔到乌棚底下的绫袜拾回来,赶忙往她手里递。

“来不及了。”她光脚套进绣花软履,春英只觉眼前一花,那绫袜便被姑娘揣进了袖兜。春英嘴皮子动动,看姑娘忙着打理裙裳,遮掩脚下,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她搭着春英的胳膊上岸,公孙冲她点一点头,正好领命告退。

她若无其事走过去,因着心虚,话也就特别多。絮絮叨叨跟他说起下午晌,池塘里荡舟的好处,转身慇勤给他指一指,她采来的菱角。

“于您腿脚颇有益处,煮熟了,下官再给您剥。”她推着他,沿湖畔走小道回去。一路都是她清脆的唠叨。他也不嫌吵,于她不经意的时候,眼风掠过她脚下。上好的轻纱,拖曳在地上,她莲步轻移,款款有致,绣花的鞋面只微微露了头。

他收回视线,端正看着前路,嘴角稍稍勾起。耳畔是她柔柔的语调,正交代春英顺道送些去熬粥。

回屋后,他弃推椅,上榻靠躺着,久坐,难免腰身酸累。照顾好他,她借口净手,转身便走。脚还没落地,已被他搂着腰,轻而易举,反身带进怀里。

“身子已是偏寒,何以如此淘气。”春秋寒暑,她身上总比他凉几分。偏偏她不耐热,贪凉得很。小日子老喊肚子疼,也有她自个儿不听医嘱的缘故在里头。

她被他带得伏在他身上,索性蹭上榻,侧躺下,往他怀里钻,十足抵赖。“这不您忙着,屋里又闷得慌。”一副讨好的模样。

锦榻宽敞,他向后让让,叫她躺得更自在些。手掌摸上她腿弯,斜睨她一眼,出手如电,握着她腿肚子。他倾身下去,利利索索,褪了她软履。

她白生生,秀气的脚丫子,饱满又讨喜的呈现在他眼皮子底下。仿佛害臊了,她蜷着脚趾,红着脸推他。

她一只脚伸展着,紧挨着他腿边。另一只脚却屈着,被他捞在手里。他手指若有若无,把玩她光滑细腻的赤足。被他干燥温暖的大手一碰,她脚下顿时窜起股酥麻。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竟还欲遮瞒。许你自个儿说,该当如何罚你?”边说边抱她起来,他坐直身,将她打横放在腿上。

他心下意动,剥菱角,哪里比得剥她,更叫他称心如意。顷刻,另一只梨黄的软履,也被他远远掷了出去。他眼中只剩她小巧的秀足,放肆揉捏几回,呼吸也变得浑浊。

第三一四章 当他低头…

“痒。”她含泪叫唤,娇娇的,又加了声“疼。”

他当真放轻力道,握着她软嫩嫩的脚丫,留恋不去。他早拿捏住窍门儿,不想她闹腾,便将人揉得酥麻,软了身子,任由他作弄。

“怎会是疼?分明还在疼你。”他含她扇贝似的耳朵,另一只手钻进衣角,片刻不停。

他是天底下最纵容她的人,同样也知道怎么欺负她,最得心应手。

她两脚蹬一蹬,怕痒,更怕羞。“没关窗户呢。”她急了。东墙上,槛窗没关严实,任谁打廊下经过,听见异动,都能从缝隙里瞧见屋里羞人的情形。

她的慌乱,他置若罔闻。他手下之人,没哪个如此不开眼。窥听已是僭越,有仲庆在院门口守着,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二人相处。

他大手已摸上她腰肢,抚一抚,蔚然而叹,“彼时矮冬瓜一般的丫头也抽了条。”怀中女子,腰线曼妙,身形纤侬合度。他不喜瘦得竹竿一样的女人,她生来圆润,便是抽条,亦是恰到好处。

手掌握上她胸脯,他幽暗的眸子沉了沉。夜里欺她是一回事,她清醒的时候,又有另一番情味。

“叫我看看。”他掀她衣襟,连称呼都变了。凤目紧盯在她胸前,仿佛要透过衣衫,瞧清她清清白白的身子。

“不要!”她慌乱得语调都在打哆嗦。他从前也轻薄她,可却从来没有像这般不管不顾,连等到晚上也等不及。

她能从他眼里读出他隐隐的失控。眼前男人眼底的欲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浓郁。非是他忍不住,而是婚期临近,他的耐性,已是所剩无几。

“嗯。”她咬他肩膀,怯怯的小脸上,自有一股招人疼的妩媚。身子颤颤的,被他剥去裙衫,入夏本就穿得轻薄,她上身只余一件石榴花的水红肚兜。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他隔着布料,又深又湿,含了她胸前的茱萸。

“难受…”她话里带了哭腔,身子扭起来。她不是不识情滋味的少女,真被他挑起身上的燥热,她只知搂着他脖子,紧挨着他,难耐的,又磨又蹭。

她在这事儿上缺乏经验,难过舒服,都是他一手赐予。她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他教她的,天上地下,包罗万象。连这副身子,也是他亲手调教。她像是他用心打造的一把古琴,琴身曲调,莫不合他的心意。

“今岁阿瑗便满了十五。”他托起她身子,手臂绕到她颈后,灵巧的手指,几下便解了兜衣系带。

这话更像他自言自语。

她胸口一凉,小衣簌簌滑到她缩着的小肚皮上。她呀一声,涨红着脸,双臂抱在胸前,用胳膊肘将他往外推。

他衣冠楚楚,风仪朗朗,而她光天化日之下,裸着身子,岂不羞人?

她想要拾回兜衣往身上套,可他不许。他眸子在她胸前的沟壑上,看了又看。乌黑的瞳眸,即便迎着光,也黝黑似墨,浓得化不开。

“卿卿美甚。”他嗓音沙哑,附在她耳边夸赞。“既不喜着绫袜,想来阿瑗已是热得受不住。自个儿屋里,索性身上小衣也一并褪去,免得捂了你热得慌。”

他在借题发挥。她分明识破了他的伎俩,奈何没了衣衫遮挡,好像底气也弱了。正想服个软,先行认错,再求他放过她,却被他突如其来,扣着手腕,扭到身后。

“…呜呜,”这样直挺挺,挺着胸脯在他眼皮子底下,实在羞人。他还可劲儿揉捏她,力道那样大,两指夹着她****,真把她弄疼了。她哭起来,即便这会儿她还顾及着他,不敢动作太大,怕压坏他刚刚好些的伤腿。

“欺负人…”她呜咽,他空着的那只手钻进她裙底,隔着亵裤,时轻时重,摁压她,更像鼓动。她都这样凄凄哀哀的求他住手,可他非但不听,反而更进一步,得寸进尺。

“阿瑗,今次会与往昔不同。你乖巧些,待会儿也少些罪受。”

怎么不同,他翻身而上,给了她答案。

她吓得骤然止了哭闹,话都不会讲了。只见悬空撑在她身上的男人,单手除了佩绶,眼中情色虽急,手上却分毫不乱。一头治住她,一头解下裤头,放出他身下涨得青紫的活计。那样伟岸,看得她身子立时就软了。

她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沾着水气。从他言行间,不难猜出他接下来要干的事儿。她惊骇看他,结结巴巴,连连摇头,“还,还没成亲,没过门,也没验身子。”

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他也会有这样憋不住的时候。在她看来,他的韧性,克制,是她两世见过的男人中,唯独说一不二,经得住考验的。再加之他之前亲口允诺,成亲前,绝不动她。于是她从来没有这一层顾虑。

平日即便他再过分,通身上下,被他摸了个遍。可她不怕,因为她知晓,他守着底线,不会跨过去。

然而今时今日,这样的他,在她全然没准备好的时候,真叫她怕了。

“您身子没大好,这地方也不对…”话没说完,已被他堵了唇舌。

情到浓时,亲吻成了彼此最直接的慰藉。

“抱歉,忍不住了。”他喘得厉害,吻她也带了狂躁。爱她到极致,想要她,想要到她浑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他都急于占有。

她不会知道,他先前还能与她一应一答,已是隐忍到全身血液都在奔腾。他欺身与她额头相抵,湿热的鼻息打在她面上。他身上没熏香,带着澡胰子干净的气息。这味道被晕染得醉人,围绕她,熏得她目眩神迷。恍惚看他,被他眼里黝黑,深不见底的漩涡,轻易卷进去,再难脱身。

“忍不住了?”她失神呢喃,被他难过又渴求的样子,蛊惑得抬手,缠绵描摹他眉眼。

他眼里带着最后的清明,欲望与理智厮杀,他在挣扎,当初允诺,他并未忘记。然而本能的需求,却让他掰开她双腿。

他滚烫的炙热,抵在她腿心。甫一挨上她被他逗弄得湿哒哒的蜜处,他身上一紧。重重吻她,借此宣泄,对她,他堆积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渴望。

原本只为逗逗她,可这份戏弄,不知何时已变了味道。再要制止,他已是沉迷得深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想要索取,却迟迟叩门不入。即便如此,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沉着,亦在节节败退,大败亏输。他身下不由自主,想要推送。她迎着他注视,感受这个男人难得的兵败如山倒。

他卷了她唇舌,前所未有的激烈。

半晌,她听见他隐含愠怒,又颓然嗟叹,“普天之下,唯有阿瑗,能将本世子憋到如此境地。竟至当你面前食言而肥,卑劣一如,反覆小人。”

她心里蓦地就塌了一片。正如他所言,于此事上,他练就坚韧意志,是为她。同样,最后受不住一次更胜一次的折磨,亦是为她。一路走来,那么多艰难波折面前,他都不曾低头。然而如今,他以这样的姿态,对她坦诚他难受,快要撑不住了。

她眼眶很热,心也跟着滚烫。仰起头,缓缓的,缓缓的,亲上他嘴角。

第三一五章 俄而春来度,一晌贪欢

“您等一等,容我去关上窗户。回来再,那,那样…”她光溜溜挂在他身上,怕羞,越发贴得他紧些。躲躲闪闪,不叫他贪得无厌的打量。

她觉得这人伤了腿,她不怕如何辛苦照顾他,可某些时候,实在不方便。譬如当下,分明是他心里惦记得慌,可商量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倒好像是她主动提议,掩了门户,便能与他行那羞人之事。

可若是任由那槛窗大咧咧虚掩着,一来她心里发慌,老不踏实。二来,总不能赖了他去。他连起身都不能,又如何迈步过去。

对他的心疼,压过了她心底的羞涩。她眼珠子往塌下瞄一瞄,只见她的裙裳,被这人三五下,由着性子,扔得七零八落。离得远,她手臂够不着。

没法子,她埋着脑袋,低低唤他,“脱衣服。”

他手上还揉着她丰美的翘臀,漆黑的凤目里闪过丝了然。他将她剥得一丝不挂,她自然不肯光着身子在屋里走动。他是乐见的,奈何她面皮浅,这等眼福,只能留待日后慢慢儿计较。

“说好不逃,便放你过去。”起初瞒她他已然能起身一事。除了政事上的考量,却是他贪图她时时刻刻,将他放在心上的那股子在意。

那日姜昱到庄子上探看她,他敏锐的察觉到,因着腿伤,她将原本投注在姜昱身上的关切,分出大部分,只管紧着他这厢是否安好。不是询问他需不需添茶,便是劝他在屋里坐久了,到外间透透气。

体会过这样的好处,他怎会轻易撒手。于是变本加厉,刮风下雨哼一声,想留她伴在身边的时候,再哼一声。一句“膝盖酸痛”,跟定身咒似的,生生绊了她脚步。

她这样的性子,真心疼起人来,温温软软,极是迁就人。仿若刚才,他身下抵着她,轻轻戳弄。面上稍稍表露出吃力,她便是羞得脖子都红了,却是羞答答埋在他怀里,眼泪汪汪,嘤嘤呀呀的吟哦,也忍着羞怯不敢妄动。

早年他还训她性子软,时有不争气。而今他以为,她这样,恰恰好,甚是讨人喜欢。身子软,脾气也软,替他着想的心,更软。

越想越觉她********,这么可人疼的小东西,他急于想将她吞吃入腹。狠狠贯穿她,打上他顾衍的烙印。自此往后,她的温软,他一人知晓便罢了。稍稍分几许给她娘家人,旁的得留给他,与他一双子女。

她不知他仿若下意识就认定,婚后,她少则与他生一对乖巧的孩儿。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个“好”字儿。大的那个是兄长,身后跟着爱哭的娇娇。

他脑子里那些盘算,太长远,她丁点儿不知情。答应他不逃开,便熟门熟路,解他的锦袍。

自从他接她出宫,夜里都是她给他擦身。宽衣解带的活儿,她很快便上了手。眼下她褪他的外袍,他自觉抬手,很是配合。

“您让让。”小手抵在他胸前,这人压着她,她起不来身。他果真如她所愿,翻身躺回去。

“手…身下的手!”她正要披上他外袍下地,却发现这人,宽大的手掌还在揉捏她屁股。

他憾然收回手,手心空落落,怅然若失。才一离开,已想念她滋味。

这人顶着一副光鲜的皮囊,却学戏折子里,登徒子调戏好人家闺女,拔了她绣鞋不算,还远远抛到屏风底座下。她光着脚,小手抓着前襟,尽量不透风的捂着身子。那人身形伟岸,长身玉立。衣衫也阔大,长长的下摆被她拖在身后,倒有些像她曳地的裙裾。

她迈步,只觉身下凉飕飕的,浑身不着寸缕,外边只罩了他一袭玄色深衣。她在脑子里设想自个儿如今的模样,两手揪紧,只觉身后那人的视线,更烫人了。

哪家贵女会赤着身子,贴身披着男人的长衫。她匆匆忙忙合上槛窗,一旋身,便对上他如渊的眼眸。

那样深,那样沉…

她心如鹿撞,随着她亲手掩上那道缝隙,她与他都明白,她再没有借口,推脱他的亲热。正如他所言,今岁她将满十五,眼前这男人,足足等了她五年。

她不知何时已回到他跟前,只隐约感觉到,自个儿手心里紧张得出了层细汗。她才一靠近,便被他捉进怀里,与之前不同,他眼里有捉摸不定的神采。破天荒的,许了她半遮半掩,裹在他袍子里。

“这样一身,竟是越看越美。”他不否认,于情事上,无伤大雅的花样,会令他比往常更容易兴奋。

玄色的袍子,衬得她肌肤胜雪,艳若桃李。他的高大,包裹着她的玲珑。她紧紧拽着他衣袍,像是最后的依赖。白生生的小脚,随着她迈步,只露出圆润可爱的脚趾头,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他心上。

她不是妖娆的女子,却自带了一股说不出的妩媚秀丽。就好像最上等的美玉,耐看,更经得起品评。

“今次,不会再放开你。”他将她紧紧压在胸前,力道有些重。他中衣半敞,袒露出健硕的胸膛。两人肌肤相亲,尤其她胸前滑腻的绵软,毫无间隙,紧贴着他坚实的肌理。他仰头叹息,似满足,似呻吟。性感得要命。

下一刻,她被他小儿一般,分拨开两腿,正对他跨坐。她恍恍惚惚记得这样的姿势,会入得很深,害怕了,娇滴滴央求。“轻点儿,您轻点儿…”

他才伸了一指进去,已揉得她呜呜哭起来,背脊像拉开的弓弦,仰起雪白的脖子,往他眼皮子底下送。

他哪里还忍得住。就势亲她,手下抽送不停。她太小,身子又紧,敏感到一碰就受不住,香津淋漓,顿时就湿了花径。

“真真是娇娃娃。”他俊脸也染上潮红,等不及,身下女子蟾鬓散乱,云钗横坠。那香腮玉体,直叫他爱不释手。

“呜呜,难受…难受。”她是识情滋味儿的。他手法老练,一摁她就抖。舒服了叫,不舒服也叫。她被他惯坏了,情事上,随了他的直白。

许是知道再不久,他便会当真送了那物进来,她身子缩得更厉害,夹得他连连低喘,腹下已涨得隐隐作痛。

“卿卿,忍一忍。”他技巧虽纯熟,可到底与女子行欢,也是头一遭。他曾在梦里这般待她,可到底比不得这般真真切切抱了她,令他血脉喷张。

再等不得,他提她起来,将她平放在榻上。抬了她小腿儿,他俯身下去,片刻不停,冲将而入。

“唔…”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她哀哀流泪。觉得那疼,不止是破了瓜,更多还是他尺寸大,她生受得很是勉强。

听她呜呜抽噎,他含了娇嫩嫩的胸乳,身下力道很足,撞得她后背贴在锦袍上,被其上的金丝绣纹,磨得红了一片。

他这般年岁,便是心智早熟,到底气血正旺。难免失控,冒进了些。可他到底不是寻常人,捱过了最初那段不受控制,灭顶的欢愉。渐渐的,他缓下来,抚着她发顶,亲吻如细细密密的小雨,****而绵绵。

“莫哭。”他可以纵她万般,唯独此事,务必叫她尽快适应。

“这样好些了不曾?”身下那棍子依旧坚硬如铁,只他克制着,轻移缓送,便是寻欢,也舍不得抛下她独自享乐。

“说话,可觉出了舒服?”真入了她身子,彻骨的爽快他体会过了。片刻失神过后,她身子的美妙,他有的是耐性,渐次摸索。如今他更在意,却是她觉得好是不好。

他惯来是骄傲,不容许他带给她的,仅限于痛楚。他****她****,指尖在她门户上轻轻擦刮。能给她的,他会做到极致。

“舒服了没有?”他自个儿忍得辛苦,汗水一滴滴打在她胸口,烫得她哼哼唧唧的叫唤。那声气儿像**岁的女童哭啼,又娇又软。

舒服了,却也不舒服。起初的疼痛过后,她身子里的****,又出来作怪。“要抱。”她抽抽啼啼,藕白的胳膊紧紧缠绕他。想嵌进他暖融融的怀里,想他听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情话。

他心下一震,毫不迟疑抱紧她,仿若要将她揉碎了融进骨血。知道她是想了,他微眯起眼,搂着她腰肢,一下比一下重的讨好她。

爱她到极致,便将她摆在他自个儿更前面。

“阿瑗,欢喜否?”这般迁就她,依旧觉得宠得不够。

她睁开水气迷濛的眼睛,杏眼湿润,满满都是情迷。她噗嗤吐着热气,听他这问,莫名就想哭。

怎么能不欢喜?这样温柔的男人是她的,她小兽似的啃咬他胸口。身下一缩一吸的搅他。她知道他喜欢,他在频频震颤。

“不许问,还要不要的?”她勾了他脖子下来,两腿盘上他后腰。拱着背脊,自个儿扭起来。她得了甜头,痒痒的,越发攀附上去纠缠他。

平日都是他一气儿喂饱她,这会儿他怜惜她,她还不乐意了。嫌他尽问羞人的话,不给她个痛快。

这脾气被惯得…他嘶一声抽冷气,她还敢来招!

红衫木的锦榻上,她与他抱作一团。他长衫被她皱巴巴压在身下,垂下一只绲金边的袖袍。本是端正的式样,可随着他两人,涟漪般荡起来,无端就生出几分叫人想入非非的靡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