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宛回神。这些宫人太监大多陌生,尤其送膳食过来的,虽然心里或许正猜测着,对着她,却看不出丝毫异样,也是,那个男人派来的人。

“夫人,那杂家给陛下回话,这些可都是陛下特意为夫人做的。”总管太监这时又道,对着杜宛宛。

“告诉陛下,不用担心,我一会用,你去吧。”

杜宛宛凝视着他。之后,对着容真:“送公公。”

容真朝着杜宛宛行了一礼,没有说话,走到总管太监面前。

总管太监也朝着杜宛宛行了一礼,和容真走了出去,看着他们,杜宛宛半天收回目光,她盯着等在一边的宫人还有太监。看着面前的膳食小炒菜肴。

“夫人要用吗?”其中走出一个宫女。

“嗯。”杜宛宛反应过来,抬了抬头,点头。

不久,容真回来,杜宛宛就着宫人的手洗了,然后在宫人和容真的侍侯下用起晚膳,她也有些饿了,又是她喜欢的,抛开心思,她吃了不少。身体也暖和起来,她现在可是不能饿,她轻轻的摸了摸小腹,然后让容真也用一些,容真陪着她进宫,也没有用膳。御赐的菜她一个人也吃不完,而后让其它人也下去。

容真是最知道陛下对夫人的好的,每一样都是陛下的心意,杜宛宛看着,心中也变得柔软,这些菜不愧是御赐,那次中秋宫宴用的和这次完全不同,她更能感觉到他为她特意的安排。

“夫人,公公说陛下让太医一会来给你看看。”容真等人下去后,小声的对杜宛宛道。

“哦?”他不是专门留了太医给她诊脉,怎么又?

“陛下也是在意夫人。”容真哪会不知道夫人所想。杜宛宛张了张嘴,没有多说,主仆俩对视。

行宴的宫殿。萧绎从总管太监那里得了话,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其它人很快就发现了,相互看了看,皇上这是?

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高兴?刚才皇上虽然也笑着,但没这么高兴,不由都看向总管太监。

萧绎看着,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这让不少人更是猜测不已。

直到萧绎端起酒杯站起身。所有人才收回思绪。

萧绎站起身敬了所有人一杯酒,坐回位置,放开酒杯,看了看所有人,他侧头对着太后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起身。

这一下,所有人更是把目光转了过来。萧绎笑望着,并没有多说,带着人转身离开,余下的人这才知道皇上这是离席了,所有人相视一眼倒是更热闹。皇上不在,不用再顾忌,一个个倒是更放开了。不过坐在一边的淑妃江嫔一个个对视…

萧绎到了外面,看了一眼,带着人含着笑就走。不一会,就到了地方,看着不远处的宫殿,眼中闪过一抹笑。

“夫人呢,在做什么?”

“…”他走上前,对着守在殿外的宫人。

“心肝肉儿。”一听到这声音,杜宛宛就知道那个男人回来了,宫人和太监都在外面,却没有听到声音,也许是空中升起的烟花盖住了,看着空中绽放的烟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真的觉得新的一年到了,她看了看身边的容真,容真正劝她出去看烟花,她没有转身。

容真早就跪到地上。低着头。杜宛宛咬了咬唇,听着身后的声音。

“心肝。”很快,伴着熟悉的龙涎香,又是那叫她心慌的声音,杜宛宛坐直身体,下一刻,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她整个人被抱住。

“你。”杜宛宛闻着鼻间的龙涎香,看着抱着自己一身龙袍的高大男人。

“想不想朕?”抱着她的男人一脸的笑,转身坐回椅子上,而她整个人被抱在怀里,男人一手搂着她的头,一手把玩着她的头发,低着头,笑容肆意,随后一口咬住她的唇。

杜宛宛被抱得头晕,男人的动作更是叫她措手不及,如今又被咬了唇,她来不及反应,身体忍不住往一边移了移。不过心却在那熟悉的龙涎香里一点点放松。

“想不想?”男人双手搂着她,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问,不等她回答,他又咬住她的唇,把玩她头发的手也移到她的腰上,正在她混身僵住的时候,他的手轻轻移到她的小腹上,像是抚摸珍宝般。

咬着她的唇,轻轻的用力,吸了吸。

她刚刚心漏了一拍,还以为他忘了,虽然他一向如此,好在没事,她感觉着肚子处的动静,还有唇上的,睁开眼,静静的看着男人带着笑的脸。

“嗯?”男人又亲了亲她,直直的对上她的眼,放在她腹上的手轻轻的动,搂着她身体的手钻入她的发间,抬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杜宛宛心情随着男人的动作缓缓回到原地,她放松的靠着男人:“想。”说的同时,对着他轻点了一下头。

“真乖,真是朕的心肝。”

男人高兴极了,抱着她的头,又是一阵猛亲。

杜宛宛感觉着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只是点头,男人就如此高兴。

“亲亲。”“嗯。”“乖乖。”

“朕的心肝肉,朕的小妇人。”

“…”杜宛宛被吻得喘不过气,她看向一边,容真早就不见,殿门也关上,她慢慢闭上眼。

“居然瞒着朕回府,嗯?”

“没有——”

“还敢说没有,敢打。朕不是交待,让你好好呆在别庄,你那女儿你担心什么,朕都安排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我不知道。”

“哼,好一个不知道,朕的心意就让你这样糟蹋了,你说,朕该怎么罚你,你该怎么让朕消气?”萧绎抱着怀里的女人亲了一会,终于喘着气放开,随即想到什么,啪一声。

杜宛宛混身发软,软在萧绎怀里,一时动不了,见男人放开她,她刚张了张嘴,臀部就是一疼,她愣了愣,回过神来,正要说话,就听到男人恶狠狠开口。

她慢慢收起心绪,看着男人灼灼的目光回答,谁知道男人并不满意,哼一声,搂着她,恶狠狠看着她。

“怎么不说?”萧绎见杜宛宛愣愣的不回答,又是冷哼。盯着她。

杜宛宛看着抱着她的男人:“没有,之前是我想差了。”她之前的心思此时并不想说,都过去了。他竟还记着。

“哼。”萧绎仔细看了看杜宛宛的表情,半晌,又是一冷哼,抱着她,不过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思她应该明白。

杜宛宛确实已经知道。

“今晚朕好好陪你,你好好陪陪朕,这些天朕都没时间见你,你倒是把朕忘得一干二净,还想回去,不把朕的心思放在心上,枉费朕一番心。”萧绎又看了看杜宛宛,搂着她,冷冷的道。

“可是。”杜宛宛先点头,而后开口。

“你还想说什么?”萧绎又生气了,脸色变得不好,搬着她的脸,盯着她。

杜宛宛见状靠到他的怀里:“没有。”只能让女儿一个人。是她这个母亲不好。

“再不听朕的话,朕就。”就什么他没说。杜宛宛抱住他。

“哼。”她听到抱着她的男人再一次冷哼。

“太医过来看过没有,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杜宛宛听到他问,摸着她的腹部。杜宛宛微抬头,看向他:“还没有。”

萧绎眯着眼,低头,不说话。

就在这时。“陛下,太医过来了。”容真的声音响起,还有总管太监的,抱着她的男人抱着她起身。

“让他进来。”不久之后,杜宛宛见到了太医,杜宛宛本以为他不放心又叫了新的太医,原来他把呆在别庄的太医叫进了宫!

等到太医诊了脉,得出的结果和之前一样。

等到太医离开,容真和总管太监也离开,杜宛宛又被男人抱着坐下,男人似乎知道她心中牵挂着女儿,让人送了东西去别庄。

然后就是问她喜不喜欢他让人赐下的菜。说起这一天的事,祭祖,封笔…起得有多早,有多累,没有人心疼他,而他一直想着她。

没有人才怪,他就装吧。接着又说明天元旦就要开笔,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能日日夜夜陪着她,要是她能陪着他就好。

杜宛宛对此什么也没有说。从除夕前到除夕后,大年初一的拜年,贺岁,一直到正月十五的元宵,有很多的庆典。

他既然这么忙,让她回去就是。小时候她很喜欢除夕,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可以出院子,吃到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东西,长大后。

长大后嫁到定远侯府,她喜欢和赵晟一起守岁,带着女儿,可是她的身体不中用,现在她想回到别庄和女儿一起。而不是在宫里。远远的,突然砰一声响。

“要去看烟花吗?”抱着她的男人开口,看向门外夜空中瑰丽的烟花。杜宛宛顺着他的目光,是烟花升空绽放的声音。

“走,去看看。”不待杜宛宛开口,抱着她的男人猛的把她抱起来,起身就往外面去,走了几步,停下来,他看着她冷哼一声,随后神色缓下来,变得温柔:“哼,朕还没有和心肝一起看过烟花,我们一起去看,之前不得空,不能陪心肝,朕一直念着心肝,好不容易得空马上过来,本来朕是想留你在别庄,可是舍不得心肝一个人,孤零零的叫朕心疼,所以让人接你进宫,但朕又忙,只好让心肝一个人在这,你不知道朕多想你,一想到心肝,朕就高兴,巴巴赶过来,朕谁也不愿陪,就愿和心肝一起,尤其是今夜,就算不能陪心肝过节,但一起看看烟花,说来这还是心肝和朕第一次一起过年,以后每一年,太真都要和三郎一起。”

萧绎温柔的说完,挥开上来的宫人还有太监,吩咐他们去拿东西和准备后,他抱着杜宛宛走到花园的空地上。

杜宛宛:“…三郎。”她很无语,还有感动,还有些别的,一时说不出话。

看着跪着退下的宫人,她环着男人的脖子,由他抱着,看了看四周,抬起头。

砰一声,无数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一时之间所谓天花无数月中开,五采祥云绕绛台。

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怒撞玉斗翻晴雪,勇踏金轮起疾雷。更漏已深人渐散,闹竿挑得彩灯回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杜宛宛看着空中的烟花,闻着鼻端熟悉的气息,忽的,她想到另一首诗,她低下头,看着抱着她的男子。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烟火阑珊处。

杜宛宛心像是有什么钻了出来,快速的生长起来,她的心不停的跳动,脸也变红,整个人恍惚。

只是他真的是她千百次寻找的人吗?杜宛宛的心底深处,突然冒出迟疑。

这时,抱着她的男人也朝着她看了过来,眼晴明亮如星,嘴角含着温柔的笑,就像那快速生长的东西,钻到她的心里去,她隐隐听到他唤她:“宛宛。”杜宛宛一时想不到别的。

萧绎看着烟花,看着绚丽的烟花下怀中的小女人,美人儿,灯下观美人,越观越美,萧绎怀里抱着这入了他心的妇人,心中更是极美。相比于空中绚丽的烟花,他更在意的还是怀中的美人,他的目光也几乎是在怀中美人身上,他希望的是她高兴。在妇人注视他的瞬间,他就感觉到,看着怀中的美人,怎么脸这么红?看着他的目光也那么——害羞,感动?

杜宛宛发现男人一直盯着她,她猛的反应过来红着脸把头埋到他的怀里。她不想他发现她的不一样。

萧绎见状,大声的笑开来。笑声合着烟花声传出很远,杜宛宛头埋着,远远的宫人还有容真昂着头。

除夕夜就这样过去。杜宛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睡着的,她本以为在宫里睡不着,被男人抱着,困极后睡在他的怀里,早上醒来又回到那间宫殿,只有她一个人,她起身,看了看四周,昨夜没有仔细看,殿内布置得很喜庆,带着年味,整间宫殿很大,依然不知道是哪一宫,但看摆设,应该也是主殿,华丽精致,很多东西看起来像是新摆新布置的,她看出都是她习惯和喜欢的,她知道一定是那个男人让人这样布置的,后来从容真那里也得到确认,念及昨夜,她脸微红,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那样,经过一晚,她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只是还是觉得不同,他似乎没有发现,昨夜他好像很高兴,一会容真走了进来。

“嗯。”容真见她醒了马上走过来扶住她,笑着对她拜年,还有另两个宫人也走进来,杜宛宛看了看她们,又望了一眼殿外面,朝着容真点了点头。

两个宫人跪在地上,也朝她拜年。杜宛宛看了她们一眼。扬着唇从怀里拿出荷包递给容真,这是她早准备的,容真看了眼手上的荷包,满是欢喜,收到怀里,杜宛宛笑看向容真。

容真明白,从怀里,拿出两个荷包递给两个宫人,早在进宫前她就问过容真。

“谢夫人。”两个宫人见罢道。

杜宛宛笑着让她们起来,先出去。

“陛下让奴婢不要吵到夫人,让夫人好好休息,多睡一会,要是夫人起了,叫人通报一声,他很快就回来。”

边服侍她,容真边小声道。

杜宛宛侧了侧头,依然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去问他去了哪里。今天是元旦,他应该开笔了。

杜宛宛由着容真服侍着洗漱完,中间不停的有宫人还有太监进来向她拜年,她都赏了东西,进宫前准备的都不够了,后来还是容真不知道从哪拿出荷包,事后杜宛宛问,才知道是那个天子准备好给容真的。

杜宛宛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容真说陛下想让她热闹热闹。

杜宛宛心忍不住又受控制,还是想到留在庄上的女儿才控制住。

待杜宛宛回到殿内,膳食已经摆了上来,是热腾腾的饺子,元旦早饭一般都是饺子,杜宛宛让容真服侍她坐下,容真说是那个男人叫人做的,她咬了一口,鲜嫩的汁水滑入口中,很鲜香,不过很快咬到硬的东西,她低头吐出来,是一锭小小的银锭,她不由一怔,下一刻宫人跪在地上,不停的说着吉祥话,杜宛宛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笑着让她们起来。

这不过是习俗,她又挑了一个,咬了一口。只是心情好了很多。第一口就咬到,说明她的运气不错。往年她还没有咬到过,想到昨晚容真不知道如何。

“你昨晚怎么样?”她对着容真:“用过没有?”

“谢夫人关心,奴婢没事,还没有用过。”容真很高兴,看着夫人吐出的银锭,夫人来年一定顺顺利利,她知道夫人是关心她,还有就是,她虽然是宫里出来的,但这么久没有回宫——

虽然她有一段日子没有回宫,不过,今天早上她出去见了见以往的姐妹,倒是得到一些消息。还有传言。和之前听到的差不多。本来她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如今宫里的人都说陛下如今宠江嫔宠得紧,只是看着夫人,她是不相信的。

陛下的心思可都在夫人身上。她也没必要和夫人说。

“没有用,那一会用一碗,其它人也一样。”杜宛宛听了容真的话,对容真和其它人,让其它人都下去。其它宫人还有太监都很高兴的退下,容真也笑起来。

“好,夫人,老夫人身体不好昨天没有进宫,还有几家。”容真过了会把另外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昨夜宫宴开始不久就离开了,丽贵人淑妃的家人都没有出席宫宴,江嫔家里也没有。

镇国将军也没有进宫,大家都在猜测。杜宛宛怔了下,有点没想到。

就在她准备再问容真的时候,那个男人过来了,一脸风尘仆仆,金黄的龙袍在阳光下闪着光。

“心肝,起来了?吃到什么?”

萧绎带着人走进来,走到杜宛宛的面前,看了一眼。

容真和宫人都跪到地上,杜宛宛也起身。

知道杜宛宛吃到银锭子,马上抱起她,一脸高兴,最后还让人又端了一碗来,说是早上没有吃好。

“陛下怎么说?陛下还是不愿意见本将军?”除夕过去,元旦也过去,外面是浓浓的年味,各府拜年的拜年,进宫的进宫,除了他,纪秋看着面前的侍卫首领,见对方还是什么也不说,他微微一笑,从那天回来,守在外面的侍卫多了不少。

他竟是真的半步也不能离开了。弄得他很多事都无法做了。他的计划和盘算也落空了。

皇帝这是把他一个人丢在皇宫外面,不理会了,他这是彻底失宠了?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他的笑话,虽然他不怕,可是也让他行事不再方便。皇帝这是一点都不顾忌了,纪秋笑起来,眼晴深处带着冷意。

靖国公府,还有其它几个府里,眼见着元旦过去,都没有得到进宫的旨意,脸色更加难看,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特别是眼见着其他的人一个个进宫,外面再浓的年味也无法叫他们开怀,反而更冷清,后来有人发现,凡是宫里有娘娘的,似乎都没有进宫,大惊失色的同时不由都深思起来,难道是皇上要做什么?

一个个开始揣测起来,小心起来,派人四处打探,对于曾进宫的人,更是让人小心的询问。

杜宛宛在宫里呆了几天,才被送回别庄。在宫里的几天,她去的地方并不多,她也不想被人看到撞到知道,宫里的消息有容真她想知道问一声容真就可以,基本上都待在那间宫殿里,那个男人似乎也不想人撞到她,只让她呆在他安排的地方,不要随便乱走。

好在她住的那处宫殿有后花园。那个男人只有晚上才会陪着她。白天她都是和容真一起。几天里,她最想的就是女儿,只几天她就想,要是进了宫后——杜宛宛摇头。这几天从容真那里得到不少消息,后宫那些嫔妃的家人都没有进宫参加宫宴,不知道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她没有问,除夕夜后,她对着他总是心中别扭。

容真那里的消息仍然好多是她听过的,平时她也不多问。

今天终于回别庄了。虽然不久又要进宫。杜宛宛突然发现身下的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嘲杂声也突然没有了,她看了一眼对面的容真,容真也一脸疑惑,随后朝着她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马车前面掀开车帘。

杜宛宛看着。不久前她刚看过,还没有出城,这一会应该快到城门口,这个时候怎么会没有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杜宛宛皱眉想着。马上就要回别庄了,她不希望有什么发生。

前面容真放下马车的帘子走了进来,而外面忽然多了一声马嘶的声音,直直在耳边响起,划破长空。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同时是凌乱的马蹄声脚步声,还有嘲杂的喊叫声和喝骂声,惊慌失措的慌乱声,杜宛宛马上看向容真。

容真脸色不是很好:“夫人,路被堵了。”

“什么?”杜宛宛一听,脸色一变。

容真知道自家夫人等着自己,她整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奴婢看过,已经到城门口了,夫人,刚刚从另一个方向冲来一个人似乎想要出城,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似乎想要拦着他,他不乐意,硬往城门冲,叫着要出城玩,反正又进不了宫,那些跟在他后面的人应该是下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命令,硬是要拉着,这一拉一扯又是几匹马,就堵在了城门口,不少的人都被撞了,吓到,马车刚好被拦住,差一点就被撞上,不过守城的城门卫已经出动,应该乱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城,夫人也不用太担心,太着急。”听完容真的话,杜宛宛松了口气。

“嗯,你也坐下。”她听了听外面,依然很嘲杂,似乎在吵着什么,想到容真说的,她安下心,照容真说的应该很快就——

只不知道哪家的,不过都和她无关。

“奴婢还是出去看着,夫人等一会。”容真见夫人放下心,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着。

杜宛宛知道容真的意思,想了想,同意了,只是让她小心,容真明白夫人担心自己,微微一笑又探到马车外面。

“公子还是回府吧,要是叫姑奶奶知道肯定——还有老爷和夫人知道到时候,可是饶不了小的们。”

“本公子就不回府,府里有什么好玩的,本公子要出城,要出城去打猎,府里什么也没有,天天呆在府里,都快疯了,你们到底让还是不让,再不让。”

“公子,你就听小的们的话吧,你要打猎等过一阵,老爷和夫人不让你出去,你忘了姑***话了,还有老爷和夫人的,老爷和夫人都不同意,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忘了上回!”

“上回,还敢说上回,那些人都敢杀,等进宫了,本公子一定要和皇上说,上次吃的亏本公子永远也不会忘,时时记在心里。”

“别再叫了,作死啊,给本公子让开,你们忘了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都快闷死了,你们也要跟那些人学和本公子作对是吧,你们干什么,给本公子滚开,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只是几天没出来,你们就不认识本公子了?本公子的姐姐可是如今宫里最受宠的江嫔娘娘的——”

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马车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更嘲杂了,还有推攘声。

“滚,敢拦着本公子,你们知道如今最受宠的江嫔娘娘吧,就是怀了皇子等到生下皇子就会成为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以后,本公了见过皇帝姐夫。”之前器张的声音一下子格外嚣张:“知道了吧,本公子可是未来的国舅爷,太子的舅舅——”

“公子。”“公子快别说了。”

“国舅爷?啊——是那个恶霸,不是被抓了吗,怎么又放出来了?”“没听说吗,人家姐姐如今可是——”

其它人似乎吓到了,议论纷纷,像是认出对方。

杜宛宛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是那个胖子,难怪她刚刚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没想到又碰到。江嫔,想到宫中的传言,先是贵妃,现在是皇后,她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之前她就知道这位未来的国舅爷被放了出来,但并没什么感觉,可是此时却不知为何有些苦。她看向容真。

容真也转过身来,脸色不是太好,见杜宛宛盯着她,她走过来:“夫人。”眼中都是关切。

“你也认出来了?”杜宛宛开口,看得出她担心她,她不想叫容真发现她的情绪,只淡淡说。

容真面色不好的点头。

杜宛宛不由一笑:“没事,别想太多了。”

“嗯。”容真仔细的看了看自家夫人。

“等解决了,再过去就是。”杜宛宛又说了一句。

容真再次点头。两人凝神朝着外面听去,这时伴着一声马嘶的声音,然后是凌乱的马蹄和脚步声,不知道怎么了,周围一下子又静了起来。

杜宛宛和容真看着彼此,表情都不好。片刻之后,容真快步走到马车前,就要掀起马车帘子,可就在这时,不知道怎么的,马车晃动起来,然后,马车动了起来,朝一边快速跑动。

杜宛宛眉头紧皱,至于容真整个人跟着马车晃动起来,杜宛宛一看,不由着急起来,容真正站着,她忙扶着马车:“容真。”她开口。

“夫人。”容真听到声音也回了头,她也扶着马车的车门,回头看到担心的望着她的夫人,她定了一下心,快速的看了一眼外面,才又回过头来,扶着马车慢慢走进来,脸色倒是好了些:“夫人,外面已经解决了,只是还有不少人围着,刚才那些人走的时候惊到了马车。”见马车被惊到江嫔的那个什么弟弱点竟敢喧嚣的问这是哪个府里的,没看到人?想要撞开马车,让马车让开。要是伤到夫人,要不是陛下安排的人拦住,还不知道会如何。叫人气愤不已。

“解决了?”杜宛宛听到这里,心放下了些,没有发现容真的不对。

“怎么惊到马车,现在?”她担心的望着马车外面。

容真放下心里的不快:“江嫔的弟弟被下人拦住,城门卫的人也来了,围了起来,其它人似乎是吓到退到了一边,其中的一匹马转过来,惊到了马车,不过夫人放心就是,驾车的可是陛下的人。”

想到陛下安排的人,陛下要是知道不知道?外面没有再传来什么,想必是处理好了。

“夫人也没事吧。”定下心,容真想到之前,刚才马车突然动起来,夫人没事吧,她目光落在杜宛宛身上,尤其是腹部。杜宛宛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捂着小腹,闻言:“没事,你呢。”

马车动起来时,她又担心容真,又担心外面,也怕伤到自己。所以捂着小腹。好在没事。

“奴婢也没有。”

“…”不久,马车速度稳了下来,不一会后更是慢下来,最后更是停了下来,而外面静了半晌过后,又嘲杂起来,却并不像之前,只是有些闹哄哄的。

杜宛宛见马车停下来,不再担心,容真则是直接掀开马车的车帘朝着外面看,杜宛宛静静等着。

没有让她等太久,容真已经回来,说外面只有看热闹被吓到的人,城门口在另外的城门卫的维持下又恢复。

已经有来来往往的人出去进来。

杜宛宛也不去多想。

容真坐回她的位置,偶尔看一下外面,本来还想看一下到底怎么处理的。就在杜宛宛坐的马车离开城门出城的时候,身后,远远传来马蹄声,一声声的响起,隐隐能感觉到马蹄掀起的尘土,不过这都与杜宛宛没有关系。

马车出了城,朝着别庄去。倒是容真掀开车帘看了看,告诉杜宛宛,看到有人骑马过来,去了城门卫那里,杜宛宛并没放在心上。

容真又看了看,也收回了目光,之前城门口闹的那一出陛下肯定会知道,幸好夫人没事,她望向自家夫人,想了想又没有说。

马车没有再停下,直接驶进别庄。

杜宛宛几天没有见到女儿,回到别庄见到女儿还有容喜,再也想不起来其它的事,处理了别庄的事,召来老王家的还有容喜,边陪着女儿边问起这几天别庄怎么过的。

其实在进宫前,她以为要在别庄过节,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她又是在除夕当天进的宫,除夕怎么过,还有这几天,都是安排好的。果然问过后,庄子里都是照着她安排好的过的。

杜宛宛陪女儿玩了会,让别庄的人都集中在一起,等她们向她拜年后,让容真和容喜把她准备的发下去。

那天进宫进得急,她只来得及交待容喜先赏些布还有肉,吃食。

杜宛宛随后又叫容真和容喜训了话,让他们先好好过节,别的不急,杜宛宛自从到别庄后就过得很好,别庄的人侍侯的也很好,所以时不时的她都会赏些东西下去。

这几天她不在,别庄更是照着她的安排,还有之前,她更是愿意多赏些东西。

何况又是过大节。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拜年声高兴的声音,杜宛宛轻轻一笑。过节就该这样,想必她不在的那几天庄子里也是这样热闹,她最怕她不在女儿一个人孤独。好在有容喜还有庄子里的人。回到庄子里,她总是觉得更自在。

“你说!”

萧绎听到下面传来的话,脸色一下子不好了。

“闹到城门口?差点撞到?”

“夫人,皇上已经知道城门发生的事,让杂家来给夫人说一声,江嫔的弟弟已经关起来了,等事情过了,由夫人处置。”

杜宛宛没想到那个男人这么快就派人到别庄,看着来的总管太监,听到他的话,她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陛下让夫人不要生气。”

“那可是江嫔的。”杜宛宛听到这里,想到那个男人,自嘲一笑。

“陛下说不管是谁,陛下还说他的心意你知道,让你不要多想,不管那些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