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宛宛停也不停,也不回头,萧绎猛的握起手猛的在龙床边一砸,砰一声大响。

  “陛下,陛下?”

  门外响起宫人和太监的声音,还有很多道脚步声。

  “这个臭小子!”

  萧绎根本不管,恨恨的说完,才对着殿外面:“滚出去!”厉声喝道。

  外面的宫人太监不敢再说,一下子安静起来。

  萧绎在龙床上坐了一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敞着的明黄中衣,拿过一边的外袍披上,下床朝着外面去。

  他其实也担心那臭小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臭小子专门和他作斗,等长大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臭小子。

  不然不解恨。

  也不知道这臭小子是怎么一回事,最是喜欢跟着心肝一起,白天要是看不到那妇人就会大哭。

  到了夜里也是,一醒来没看到那妇人便要大吼大闹。

  闹得他心烦。

  以前他还真不知道养个孩子这么难。

  那些女人生的他从来没操过心。

  这个臭小子,他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从又红又瘦的小猴子变得白胖可爱。

  那臭小子哪里可爱,从那臭小子出生就把妇人的注意力抢走,自从发现那臭小子离不开那妇人后,那妇人便没事就陪着那臭小子。

  要不是他硬是逼着,那妇人晚上也要陪臭小子睡。

  可就算被他逼着没有,但那臭小子只要一叫马上就会过去,理也不理他,早知道那臭小子如此可恨他当初就不让他生下来了。

  萧绎恨得牙痒,但还是很快出去,出了殿见宫人太监跪在外面,他看了一眼,直接去了旁边的偏殿。

  一进去就听到妇人哼着歌谣哄着那臭小子睡,那臭小子则乖乖的窝在妇人的怀里,旁边跪着几个一脸惨白的奶嬷嬷。

  另几个照顾的宫人也白着脸跪在地上。

  见到萧绎,几个奶嬷嬷脸色又一白,几个宫人也是。

  杜宛宛只看了萧绎一眼就仍低头哄着怀中的儿子,萧绎也不在意,就算脸色不好,他挥了挥手,让宫人还有几个奶嬷嬷起来。

  这些人都是他专门派人挑的,一直没有出过错,看着她们的脸色他又扫了杜宛宛和皇儿一眼,对着几个宫人和奶嬷嬷:“怎么回事。”

  “陛下,小皇子应该是尿醒了。”

  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忙道。

  “那尿过了吗?”

  萧绎以前哪知道这些,这还是最近学的。

  “尿过了。”

  几个宫人奶嬷嬷道,萧绎听罢点头,见杜宛宛已经把皇儿哄睡了,便挥手让她们退下,几步走到杜宛宛面前,看着母子俩。

  柔和的光线下,妇人丰满如玉的脸柔软得不可思议,臭小子乖乖的睡着,比平时可爱多了,母子俩就那样,他听着歌谣,伸出手搂住母子俩。

  “陛下。”杜宛宛没有动,睥了萧绎一眼。

  萧绎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皇儿身上。

  皇儿很像妇人,只有眼晴像他。

  杜宛宛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也看着怀中的儿子。

  很久后,萧绎和杜宛宛离开,躺在龙床上,杜宛宛闻着男人身上的龙涎香,萧绎手摸着杜宛宛的发。

  杜宛宛喜欢这样静静的和男人躺着。

  想了想,刚要开口。

  谁知道男人一下子抱紧她:“现在太真该补偿朕了吧。”

  萧绎不满意的低头看着怀中的妇人。

  要是她敢再不答应。

  “好。”

  杜宛宛愣了愣,笑开了花,撑起身亲了亲男人,瞬间,明黄的龙帐放了下来,遮住了一切。

  *

  杜母杜刘氏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先是京城大乱,听说宫里也乱了一阵,接着京里好些人家被下了大狱,不想有一天杜家也成了其中之一。

  她曾以为是杜宛宛如原因,前定远侯谋逆,杜府与之是姻亲,她问了老爷,知道老爷并没有牵扯,便稍放了心,可是不久杜家被流放。

  而她被单独关了起来,有人来问了她几句,竟提起杜宛宛的亲娘。

  开始写下部,女主的后宫生活,还有女主几个儿女的事,今天先更六千多,要是看的亲多,喧嚣就日更八千以上或一万。

  第二章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提起杜宛宛的亲娘,那个早就去了的女人,还详细的问了当年事情的经过。

  她一直看不起杜宛宛的亲娘。

  提一个去了的女人干什么?难道还要定罪?当年的事已经没有人知道了,难道谁在查?

  杜宛宛?不可能是她,杜宛宛怎么能指使得动这些人,杜宛宛也是自身难保,那可是谋反的大罪。

  听到赵晟谋反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谁知道这个赵晟居然会谋反,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

  她当时就怕被连累,果然被赵晟连累了。

  抄家,流放岭南,全家都被下了大牢,她的孙儿儿子都经跟着受累,早知道——

  这些天儿媳妇几个孙女都在闹,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闹了,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老爷那边也不知道,娘家还有几家亲厚的另几房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想到办法。

  这些年她最不愿的就是提起当年的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过那些事了,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

  每次想起杜宛宛的亲娘都会让她想起当年为了嫁进杜家所做的,想起自己不过是继室,想起自己曾在那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过,自己明明比那个女人家世好,可那个女人却是原配,就算那个女人死了,就算她登堂入室了,在那个女人面前永远都要执妾礼。

  想起当年她曾做过外室。

  不过就是占着原配的位置,那个女人有什么,生不出儿子性情蠢笨病秧秧的,杜宛宛完全像她那薄命的娘。

  不用她出手就把自己害死了。

  只是却连累了她,她的儿子孙女。

  那女人最后是被她气死的。

  突然被人提起,她便不由想到当年那个女人,再想到杜宛宛杜妙妙那两个蠢物,被关进大牢后没有人审过她们,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先前全家都以为是被赵晟牵连,可是抄家流放的旨意上写的却是。

  草菅人命,贪脏枉法,涉嫌勾结乱党,想来想去问来问去也只可能是被赵晟牵连,也许旨意上的不过是为了好定罪。

  都是杜宛宛杜妙妙那两个蠢物,杜刘氏越想越是恨。

  早知道早就弄死这两个蠢物。

  她的乖孙儿还有儿子女儿就是被这两个蠢物累的。

  杜刘氏恨死,想到那些人问她杜宛宛亲娘的事,不会是真有人查到了吧,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觉得不安。

  明明不可能的。

  自己已经被单独关在这里好几天,想到儿子媳妇还有孙儿孙女,想到老爷,就不由心烦,圣旨已经下了,如果在圣旨下来以前想到办法,还有可能幸免。

  如今只能等着流放,家里肯定早被抄了,家里那些用了经年的物什一想到她就心痛,岭南那样的穷地方,要是能改个流放地,这一路过去路上还不知道如何。

  圣旨上的日期还有三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老爷还有儿子孙子,到时上下打点一下,看能不能…

  她恨毒了杜宛宛杜妙妙还有赵晟这些蠢物,他们自己想死自己去死就是,要是能见到皇上,她一定要说杜宛宛杜妙妙那起子蠢物早就不是杜家的女儿。

  娘家来的人告诉她皇上恨赵晟这些乱党,所以凡是有所牵连的都被关了起来,没有一家幸免的。

  谋反是那么好谋的?

  明明看着不像蠢的。

  要是成功了那还好说,她的儿子女儿孙儿孙女的前程都被断送了,以后就要在那起子穷地方,要不是杜宛宛杜妙妙赵晟那些蠢物也跑不了,她一定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这时,有声音响起。

  杜刘氏脸色一变,忙看向外面。

  随即从牢里站起来,走到大牢边,她望着进来的地方,有几道脚步声朝着这里走来,很快她看清了来人。

  是不久前审问过她的人,她脸色不由一变。

  他们还要问什么?

  不会又是问杜宛宛她亲娘的事吧?

  杜刘氏心里想着,心中又是不安,两个黑衣男人朝着她走过来,面无表情,让她更觉不安,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提起心。

  两个黑衣男人面无表情走到她面前,并没有打开大牢的门进来把她带出去,而是转身往着来处:“带进来。”

  话落,外面有人应答,然后,几个人走了进来。

  杜刘氏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心中猜测着,等看到两个黑衣人中间押着的人,眼晴缩了缩:“老爷!”

  她扑到大牢边,也顾不上别的了,从被关进大牢她就没有见过老爷。

  被押着的正是杜父,听到声音一下子抬起了头,他此时的样子很不好,好像老了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头发也白了,曾经挺拔的身体拘搂了起来,脸色也很不好,憔悴难看,没有了以前的风度,看到杜刘氏,他脸上也动了动。

  站在大牢边的两个黑衣男人依然面无表情。

  押着杜父的是另两个黑衣人。

  嗤一声,杜父被押到天牢前,天牢上的门被押着杜父的黑衣男人打开,两人把杜父推到牢里,便又关上了牢门。

  两个黑衣人向站在牢前的另两个黑衣人示意而后离开,站在大牢面前的两个黑衣人没有走。

  “一会有人要来见你们。”

  其中一个冷冷开口。

  杜父和杜刘氏看着对方,脸色都不好,不知道怎么开口,听到黑衣人的话,两人一起看过去。

  杜刘氏本来意外会见到老爷,最初还想着是不是能见到儿子,没多久发现只有老爷,让她不得不多想,这些人把老爷带来不会也是为了杜宛宛她亲娘的事吧?

  她刚要问。

  杜父也是没想到他们带他来是见刘氏,他从被关进大牢到定罪抄家流放没有移过地方,他没有像刘氏想那么多,知道自家是被赵晟牵连,而圣旨又下来定了罪,已经没有办法,他虽然一下子老了很多,可是心里清楚谋反这样的大罪,就算是被牵连,他再是想办法也不可能被放出去。

  儿子孙子闹个不休,他也不劝,只想着离京前打听一下,忽然被带出来,单独带到这里,他一路想了很多,以为有人要审问他。

  不想却是见到刘氏。

  看着刘氏憔悴的样子,他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刘氏虽然不像杜父一样老了十多岁,但也好不了多少,刘氏爱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身上的衣服沾了尘土,头发也不再服帖,脸色黄了不少,隐隐有了皱纹,头发也有些乱。

  在杜父眼中刘氏一直是优雅的贵妇人模样,保养得体的她显得格外年轻,岁月让她更多了风歆。

  他想要说些什么。

  “一会不准乱说话,知道吗?”

  开口的黑衣人才不管杜父刘氏想什么,是什么心情,接着又道,想起上面的交待的,更是怕这两人到时候不听话。

  “你们只需要问什么答什么,也不准大惊小怪,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也是不能乱说,要是大惊小怪惹恼了贵人,你们知道你们会有什么下场,要是贵人满意你们以后也能好过一些,要是叫人听到你们乱喊乱叫的。”

  后面的话黑衣人没有说完。

  但意思很清楚。

  杜父和刘氏还是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贵人?

  有贵人要来见他们?

  哪位贵人?怎么会来见他们?他们猜着,可是猜不到到底是哪一位,贵人来是为了什么?

  不让他们乱说话,大惊小怪,他们哪里敢得罪贵人,只是到底是哪一位。

  杜父和刘氏想完看着对方。

  要是贵人满意,是不是?

  两人有些激动。

  两个黑衣男人也不多说,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离开了。

  杜父和刘氏:“不知道是哪一位贵人?”

  “要是能让贵人满意。”

  两人倒是一样的想法。

  此时天牢外面,一辆不起眼的乌帷马车内,杜宛宛被萧绎拉着手抱在怀里,听到外面的公公说到了,她推了推抱着自己的男人:“到了。”

  萧绎一手揽抱着杜宛宛,一手轻轻的把玩着她的手指,眼晴微眯,整个人很是慵懒,闻言睥了马车外面一眼。

  杜宛宛过了一会见男人还是水放开她,她不由再次推了推。

  “知道了,你就这么急,急着想去见那两个人?心肝?”

  萧绎还是漫不经心的,揉了揉额头抱过怀中的妇人,低头在那艳丽的唇上啃了一口,抵着怀中妇人的额头。

  吐着热气。

  杜宛宛脸红若彩霞,更是艳色无比,她今天梳着高髻、露胸、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着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粉胸半掩疑暗雪,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让她整个人艳色十射,高贵又诱人。

  她本来不准备这样穿的,她要去见害了她娘的人,可是男人硬要她这样。

  说到时叫那些人羡刹。

  让那些人知道她过得好,也是一种折磨!

  她硬不过他,只好穿了。

  昨夜事后她只睡了一会便醒了,又睡不着了,到了天亮才又睡过去,不过没过久又醒了,她梳洗好后陪了一会儿子,等萧绎上了早朝又处理了一会朝务才出宫来。

  她还一度以为他忘了说过带她出宫。

  “怎么不唤三郎了?你这是想让朕亲?太真。”萧绎目光深深的在妇人身上扫过,特别是那若隐若现露出来的诱人部份,那白皙丰满只想叫人吃了又吃,一口吞下,这样想着他便也不客气了,便动起手来,也咬住那艳红的唇又啃起来。

  “三郎。”

  杜宛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双手的力度,还有嘴又被啃住,不由恼了,她就知道穿成这样方便这男人。

  她边推边别开头,想要让他放开:“已经到了,陛下,三郎,到了。”

  她有些急了。

  “好了,好了。”

  萧绎狠狠在那艳色的唇上用力的咬了咬,手也动了动,直到觉得稍微解了下痒后放开了杜宛宛,对于妇人他虽想像从前一样肆意把玩。

  但必竟还是有所不同了。

  他不忍伤她的心,总要叫她心甘情愿,满意,对着她他总是忍不住纵容,再说已经把她放在身边了,他们有的是时间,也不用急于一时。

  一会妇人要去见人,他理解妇人的心情,也不想她难过为难。

  还是放她一马,让她好好的去,高兴一点。

  他本就是为了她高兴。

  她不是那些玩物般的女人了,她是他皇儿的亲娘,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他想宠爱的人儿。

  对别的女人他可以随意,对以前的他他也可以放纵。

  “逗你玩的,瞧你的样子!”

  放开手,见妇人艳红的脸还有妖艳的样子,懊恼的眼神,他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脸,扶着她坐好。

  又替她理了理弄乱的发还有裙子和披帛,见艳红的唇有些花,揽过她的头,轻轻人她擦了擦。

  “好了,可以了,下去吧。”

  仔细的看了看,他点点头,拉着她往马车外去。

  杜宛宛心中很是着恼,不过见男人放开了她终于好受了些,发现他笑过扶她坐好,她也不动由着他,他替她理头发她也由着他,不过在他替她擦口脂的时候心还是禁不住悸动不已。

  他的样子太认真,被他拉着下马车,她心中的恼意不见了。

  有的是悸动。

  她看着他。

  马车外面早有轿子等着。

  几个宫人还有太监跪在地上,周围早被清空,这是她的要求,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跟着他上了轿。

  杜宛宛并不知道由于最近被关的人太多,又是抄家灭族又是诛九族又是流放的大家都知道皇帝不会罢休,一个个哪里还敢乱跑,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轿子被抬起来,杜宛宛看着拉着她手的男人。

  “怎么?”

  萧绎侧头笑眯眯的。

  “三郎也去?”

  杜宛宛以为他不会去的,谁知!

  “陪你,免得你害怕。”

  萧绎可舍不得再让心肝一个人去。

  “陛下不用,我不怕。”

  杜宛宛并不想皇帝和她一起,只是不知道如何说。

  “你这小白眼狼,不识好人心的东西,朕要不是怕你情绪不好,罢了你不想朕去朕便不去了,一会在轿中等你。”

  萧绎其实主要是看怀中妇人的意思,要是妇人怕他便一起去,见妇人想一个人去,他便也不去了。

  就是还是有点不爽啊,他不去是他的事,他去她却不许,他就有点小不爽了,忍不住就想拍拍妇人的脸问她是不是白眼狼。

  杜宛宛有些后悔了,她仰着头望着男人不高兴的脸,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想要开口。

  “哼。”

  萧绎不说话,冷哼一声,别开头,不理会她。

  “陛下,妾错了。”杜宛宛咬着唇,小声的。

  “哼。”萧绎又是一声冷哼。

  杜宛宛:“…”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某种动物,她想笑又不敢,一时脸色变来变去,萧绎见杜宛宛居然就这样就不说了,不悦的转回头:“知道错了?”高高在上的睥她。

  很是漫不经心,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漫不经心就不知道了。

  “嗯。”杜宛宛不管他怎么想,马上点头。

  “这还差不多。”萧绎脸色好看了些。

  杜宛宛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又觉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