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忽然跑到看不到的死角去,这触手怪似乎立刻就变得暴躁起来,不断舞动着它的触手想把我打下来,但它背后和触手上都没长眼睛,不可能看到我的准确位置。而且,它似乎在忌惮着什么,不敢太过用力地将触手抽到靠近自己身体的地方。因此,在我灵活的从这块布条上换到那块布条上的来回移动中,它的触手仿佛成了摆设,一点用都没有。

在它背后cos着人猿泰山的我,很得意。

挥舞了一会儿触手,它似乎终于明白单靠触手不能打到我,于是该了战斗策略。

而这个新的方法就是,跳扭屁屁舞——我是说,它开始抖动自己的身躯,仿佛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似的。

我当然不能让它如意,立刻抓紧了布条,但在它剧烈的抖动之下,布条也开始发出撕拉的声音,估计没一会儿就会被扯断了。

无法可想的我最后只能以手为刀,想要在它的背上凿个洞出来,好固定住自己,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它的皮肉简直硬的跟钢筋铁骨似的,我凿得手都快断了,也没凿出适合的洞来,只弄下一些肉沫沫而已。

但是,我的行为显然是惹怒了它。

它嘶吼一声,忽然扬起其中一根触手,带着风声向我刺来!

我一个激灵,抓住快断的布条用力往外一荡,堪堪避开了触手的攻击,而那触手却像失控了的汽车一般,直直地刺入了触手怪的后背,可怕的入肉声在我耳边回响。

——靠之,这家伙宁愿自残也要干掉我么?

看到它的触手可以刺穿我无能为力的背后皮肤,我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之前我就颇有先见之明的拼命躲开了这触手的袭击,要不然,我早被穿成肉串了。

不过,这怪物的自控能力也太差了吧?…莫非它根本就没哟完全掌控它的触手?

来不及再多想些什么,这触手怪已经退到了墙边,似乎想把我像蹭污垢一样蹭下来。

我连忙放开布条,刺溜一下在它的后背跟墙做无间隙的紧密接触之前逃离,仿佛泥鳅一般溜到了它的身侧,向前一跃,再次到了它的跟前。

我想,我已经想到该怎么对付这只怪物了。

58、覆灭

面对这种仿佛刀枪不入的怪物,硬拼没有用,逃又逃不掉,便只有智取了。

此刻,我猛然间想起了少时看过的一部漫画,与此刻遇到的情形虽然相差甚远,但依然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解决。

之前,这触手怪的触手一刻不停的袭击我,攻击角度奇特,灵活快速,我就没有想得更多,而直到刚刚,这个怪物所表现出来的一场才让我豁然开朗。

它不敢用它的触手直接攻击在它背上的我,后来它终于被我惹怒,却伤到了自己。我足可以大胆猜测,它根本就还没有完全掌控它的触手,或者说不定,现在这触手就是靠着本能在行动,而触手怪本体对它触手的控制还只排在第二位。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便有了可趁之机。

“来吧,丑陋的怪物,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我在它面前轻松的站着,嚣张的朝它勾了勾手指。

或许这只触手怪是听懂我的话了吧,它低低地嘶吼了一声,向我冲了过来,同时,它的触手也在疯狂舞动,那可怕的风声透过轻薄的空气,全打在我的脸上。

我静立不动,一直等待着这触手怪冲到了我的面前,几乎要碰到我了,才微微后退,一蹬地,在所有触手都冲向我的时候突入,几乎跟这怪物巨大的嘴巴来个亲密接触。

而身后,触手相撞的扑扑声也相继传来。

我猜得果然不错,这只东西,对于它自己触手的掌控能力并不太好,刚刚的实验便可证明。那么接下来,我只要让它“自杀”就可以了。

敏捷地躲过这怪物胸口嘴里射出来的粗壮舌头,我借力在那湿滑粘腻的舌头上一点,一跃而起,几乎跟它的视线平齐。

“来呀,来干掉我呀!”我近乎嚣张地大笑。但笑容的掩盖之下,我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心里也紧张地等待着它的举动。

正前方,那可怕的眼睛里似乎有凶光直射而出,这只有着两张嘴巴的怪物用脑袋上的嘴巴仰天嘶吼一声,而几乎与此同时,身后有至少四根触手向我袭来。

而其他的几根触手,在刚刚的自相残杀中已经收了重伤了吧?

我略微快意地想着,上升的趋势已经消失,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下落,而从背后的风声来看,那些触手显然是一开始就略微向下射出的,不管是我的后脑勺还是背部,只要有一处被击中,我基本就没有活路了——舔食者的身体,也不是钢筋铁骨,遇上更彪悍的存在,就只有示弱的份。

当然,这也在我的计算之内。

慢慢积蓄起身体里的所有力量,我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当那触手在我背后几乎要碰到我的时候,我猛地蓄力下沉,堪堪躲过了大部分的触手,只不过运气不够好,还有一根的本身就比较偏下,我没躲过,就这么被射穿了肩胛骨。

我付出的,仅仅只是肩伤而已,要想复原,不过就是分分秒的事,而对于这触手怪而已,代价却不是它所能承受的了。

正如我所料,它对于自己触手的掌控并不如意。当那跟触手噗的一声射穿了我肩胛骨的时候,其他的几根触手却丝毫未减前进的速度,噗的一声射入它的脑袋,霎时,腥臭的汁液淋了我一头一脸。

毕竟是人造的生化兵器,我想,当初说不定它的触手只是接上去的,所以才会以本能为主,而它的大脑对那触手的掌控却不如本能。

计策成功,我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本该群龙无首倒下的高大躯体依然站得笔直,而插.在我肩胛骨中的触手,竟然还有力地移动着,将我狠狠甩在了墙壁上!

靠之!

我被砸得脑袋发昏,从墙上软趴趴的滑坐到地上。将我甩在墙上的时候,那触手已经抽离了我的肩膀,我微一低头,就能看到肩上一个透风的大洞,真是怎么看怎么惊悚。而更为惊悚的,大约就是洞里那些红色的血肉此刻正蠕动着,向小虫一般慢慢填补这一巨大的空缺。

稍微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我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心里有些郁闷。

本以为这一下它死定了,谁曾想这只东西的要害居然不是脑袋?莫非还是那张大嘴不成?

我努力想看清眼前的怪物,奈何伤势太重,只能看得清个轮廓而已。

莫非…今天我只能葬身在那血盆大口之中?

耳边回响着的是一种压抑着的,好像隔着好几道冰层的痛苦低吼。凌厉的风声在我耳边肆意响着,我头一低,避开了横扫过来的一根触手,却避不开随后的第二跟触手,就被狠狠抽了出去。

飞起的身体在半空中又遭遇了第三次袭击,我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砰的一声撞在地板上,嘶嘶地吸着气,眼睛也睁不开了。

不甘心却又无奈地等着第四次或许致命的袭击,我只能听到自己砰砰作响无限放大的心跳声,那好像擂鼓一般巨大的声响占据了我的所有思维,我几乎无法再思考其他。

然而,久等的袭击却一直没有来临。

我缓了缓,最终还是睁开了双眼,正好看到那巨大的身躯砰然倒下,其中一根飞舞着的触手正对着我,如果我不躲开,它掉下来砸也能砸死我。

我深深排斥着这种被触手砸死的没有丝毫美感的死法,积蓄了最后一口气,猛地往一旁滚去,剧烈的动作撕扯着我的伤口,痛得我眼冒金星,仿佛下一秒就会昏死过去,然而,身边差之毫厘砸下的触手又让我庆幸万分。

还好我睁眼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岂不是真的要跟这触手怪同归于尽了?

全身都痛。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感觉。

伤势过重的后果便是我只能如一条死狗一般瘫软在地上,等着有人来发现我——或者等待我这舔食者其他的痊愈体质发挥力量,恢复我强健的体魄。

然而,在并不怎么愉快的等待中,我居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觉我不再是躺在地板上,身下的躯体带着男性特有的清爽味道。

原来是赵子路背着我,而爱丽丝等人在一旁,此刻,我们正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基地的楼顶——也就是说,我睡着的时间并不长,估计不超过半小时,或许,把那叫做短暂的昏迷更为合适。

“林玲,你醒了?”或许是察觉到我抬头四顾的动静,赵子路侧了侧头,惊喜地叫道。

“嗯。”我随口应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呃?可是你的伤很严重…”赵子路没有动。

“我可不是娇弱的女孩。”赵子路不动,我就自己动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稍微有点发软的腿弯了弯,我眼疾手快地扶了扶一旁的赵子路,才没有丢脸地跪下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又看了眼四周,问爱丽丝。

“炸弹已经全部安好,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了。”爱丽丝脸上似乎有一丝担忧之色,举了举手中的小块金属盒。

“其他人呢?”我看到周围只有几个雇佣兵,看不到其他的人。

“该走的都走了。”爱丽丝答道,指了指一旁的一架直升机,说道,“这里就剩我们几个了,我们也快走吧!”

“好!”我点点头,随着几人走向直升机。那些雇佣兵似乎都不会开直升机,最后还是赵子路来开。

上直升机后,我将分开后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包括我已经毁了资料,保罗已经被吃了之类的事。

“那只触手怪不是一般的难缠,我差点就殉职了!”最后,我依然忍不住抱怨道。靠之,现在那个大洞还没完全补上呢,全靠着赵子路给我包上的一块布挡着,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吓死多少人。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自杀”这种死法,实在是太便宜那只触手怪了。

“你的伤…没事吧?”爱丽丝的视线在我的伤处停留了片刻。

“放心吧。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我摇头,龇牙笑道。

此刻,直升机已经慢慢飞离了这幢高楼,它在我们的视线中越来越小。

爱丽丝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见她郑重地按下了手中的按钮,立刻扭头看向直升机外。

我率先听到的是爆炸。轰隆隆仿佛雷鸣一般的巨大声响从大楼内部传出来,一声声刺入我们的耳膜。紧随其后的是塌陷。仿佛那幢高楼的内部多了个无底黑洞,整幢楼仿佛豆腐一般向内陷去。当塌陷进行到一个临界点,这高楼的钢筋铁骨便承受不住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和燃烧产生的高温,就如同一滩软泥一般,顷刻间,原本坚固如同铁堡的楼房便成为废墟。

“爱丽丝,这算是我们踏出的第一步吧?”当烟尘滚滚,那幢楼房已经不复存在,我的眼睛却依然盯着那已经倒塌的部分。

“是的!”身边是爱丽丝坚定的声音,“之后,我们会有第二步,第三步…安布雷拉不会逍遥多久了。”

“没错!”我的身上似乎也一瞬间充满了力量,对于未来,我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可怕自信,“安布雷拉,等着我们吧!”

我们会挥动死神的镰刀,将你们的研究所一个个收割!

【全文完】

59、番外酒后乱性

酒后乱性这个词,我从来都是听听就算,怎么想都觉得这个词离我很遥远。

可是,当我于某一天醒来,却发觉自己头痛欲裂,全身赤.裸,身边还躺着一个同样赤.裸的男性躯体的时候,我脑中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了忽然出现在我脑海深处的这四个大字。

冷静…务必冷静!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昨天的记忆就全数涌入了我的脑中。

将安布雷拉的总部剿灭后,我们回到基地便大肆庆祝了一番。虽然安布雷拉还有一些残存的势力在世界各地,但那些小势力在失去总部的支援后已经不成气候了,就算我们不去处理他们,他们也不敢招惹我们。

毕竟,现在的我们,已经是一个拥有上万人口,近四千武装力量的中型基地了。我们现在的基地就是早就被清理出来的摩卢城,四面环水,安布雷拉曾经几次想袭击我们,却都被我们狠狠击退。

咳,话题扯远了。

这两年,我们的处境已经变得越来越好,所以像是酒之类的东西,虽然不多,却也有一定的贮藏量。像是这一次的大胜利,基本上没有任务的人都喝了,那个时候,我记得我高兴得不得了,虽然酒量不咋地,但依然灌了好几瓶红酒下去。

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酒这种东西…果然害人不浅!

然后,我将视线瞥向身侧还趴着的男性身躯上。

眼熟…

很眼熟…

——居然是赵子路!

震惊过后,我很快就自我安慰,我身边躺的要是其他人,才更可怕呢!卡洛斯是爱丽丝的,尼古拉是克莱尔的,要是身边的是除了他们之外的陌生人,我更尴尬。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赵子路才是最适合作为一夜情的对象。

至于为什么说是一夜情…

我悄悄地起身,随手穿上地上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惦着脚尖往外走。看这凌乱的衣服,我几乎能想象昨晚有多激烈…靠之。

虽说赵子路是无奈之下最合适的人选,可这不代表一会儿他醒过来了我们赤诚相对我不会尴尬。

趁早溜了吧,就当没这回事——反正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鬼祟的脚步在走到门边时因为身后一个依然朦胧的声音而顿住。

“林玲…你好…啊…好早啊。”身后是赵子路打着呵欠的声音。

我顿时僵住。

在立刻落荒而逃和转身假装无事坦然面对之间,我犹豫纠结了半晌,最终却等到了赵子路惊慌无比的声音,“啊,我怎么没穿衣服!?啊,这里怎么是你的房间?!啊,床上怎么有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赵子路一声声的惊诧声,让我不自觉的暴躁了。

“闭嘴!”我忍无可忍地回头斥道。

于是,我便看到了赵子路一副张大嘴仿佛吞了一只耗子的犹如遭了晴天霹雳的傻相。

我的心头顿时窜上无边的怒火。

酒后乱性吃亏的不是我么?他晴天霹雳个头啊!我都没叫他怎么能叫得那么凄惨?!

“林玲,我、我们…是不是…”赵子路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说。

“没错!”我点头,先前以为自己会有的羞赧在他令人生气的表现下消失无踪。此刻,我甚至产生了暴打他一顿然后扬长而去的邪恶念头。

赵子路慢慢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惊诧和慌乱犹如杂草般蔓延。

我心中忽然一阵烦躁。

他就这么惊讶,就这么不能接受?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我垂下视线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然而,脚步在门口的众位围观群众的紧盯下,再次停住。

我站在门的里面,爱丽丝,卡洛斯,克莱尔,尼古拉四人在门外三步远的地方,我们五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和我关系最铁的爱丽丝咳了一声,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们听到这边有叫声…就过来看看…”

…该死的赵子路,谁叫他居然叫得那么大声!

“哦,没什么事,他就早起练练嗓子而已。”我不知道他们看到听到了多少,眨了眨眼,嘴一张便说道。

“原来是这样,嘿嘿,是我们想多了…”尼古拉嘿嘿一笑。

“就是…”

“林玲,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刚要张嘴同意尼古拉的话,身后赵子路的声音就猛地响起,不给人任何阻止的可能。

我抽了抽嘴角,看到的是眼前四人颇为暧昧的笑容。

我不忍心再看这些可怕的笑,僵硬地转过身去,身后便是赵子路坚定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此刻依然坐在床上,白色被单的一角盖住了他赤.裸的下.身,仿佛他才是该被负责的那方;如果不是他此刻的表情太过坚定反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如果不是在其他人的围观之下…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如果,我想此刻我说不定会感动的。

可惜,没有如果。所以这一刻,我只是微微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负责个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负责了?”

说完,我再次转身,推开四人,仿佛落荒而逃一般跑出了我们的总部。

不知不觉间,我再次走到了护城河的城墙上。

此刻依然是清晨,昨天的狂欢之后,除了必须警戒的人,大部分的人都还在酣睡着。朝城墙上守卫的士兵点了点头,我跑到城墙边向下看。看着看着,趁着士兵没有注意,我悄悄地翻身而出,跳入了护城河中。

清晨的水很冷,刚入水,我便冻得一个激灵,却也令我混沌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漫无目的地在水里游了会儿,我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加快速度游了过去。

大约是发现了我的存在,那道影子没有移动,甚至转向我,等着我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