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垂着头一面摆小食,一面笑道,“都是好地。生辰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来贺我,不管礼物如何,心意总是一样地。林大娘,这些是孙记新出地小食,一样挑把你一些,你且尝尝味儿”

“好好好”林寡妇又是一连的点头,扫过苏瑾所说的小食,眼睛复又盯到那面玻璃妆镜上。

梁直完成迎客的任务,跑到东厢房去,对着妆镜稀奇一番,注意力便被桌上的小食吸引过去。

苏瑾一样抓了一些放在小竹筐中递给他,拍拍他的头道,“这些小食把你吃,吃完记得告诉我哪样好吃,哪样不好吃。可知道?”

梁直乐滋滋地点点头,伸手接过,挑帘跑了出去。

苏瑾又将孙记带来的小食一样装了一些递给林寡妇。林寡妇拎着出了苏家的门儿,本来十分欢喜的心思,叫孙记送的玻璃妆镜弄得七上八下地,回到家中,将那小食放好,复又出了院门儿,再次走到苏家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静悄悄地,十分不甘地向外走去。若非她今日已应承旁人必去帮忙,自要在苏家探个究竟才是。

林寡妇走后,苏瑾自在了许多,招掌珠和姚玉莲坐下,叫她们品尝,并粗略解释了与孙家的合作事宜。自己又起身找了一只新帕子,将那鱿鱼干包上,寻了家中的小锤子来,放在桌上“乒乒乓乓”地敲起来。

姚玉莲自方才起便一直好奇着,见她如此,更是好奇,“苏妹妹,你做甚么?”

苏瑾手下不停,笑道,“这个小食的味道倒合我的胃口,只是太硬了,下不了嘴呢,我且把它敲软了再吃。”

掌珠品着桌上这些从味吃过的小食,正吃得欢乐,闻听此言,便笑道,“苏姐姐也太挑嘴儿了,这桌上这么多小食,为何独吃那一样?”

苏瑾继续锤打,呵呵笑着,“我若不挑嘴儿不馋嘴儿,孙家这些小食可是做不出来地。可见馋嘴也有馋嘴的好处。你们今儿来的正好,这些小食你们都品一品,记得告诉我,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

却说陆仲晗昨日画徽记到近四更,和衣躺到床上眯了一会儿,及至天色微亮,便起了身,早饭未及吃,便辞别林家母子向知府衙门而去。

等到衙门点卯之后,进去报了名。修府志的活计本分两类,一类是内差,即在衙门内查经翻典,整理资料,另一类则是外差,要参与地学子实地勘察各县风土人情,如实记录,时间是自十一月初一至来年正月末。内外差的薪银不同,陆仲晗自然选了外差。

办完这些事,他因几乎彻夜未眠甚是困倦,又因清楚林母心中所想,不便在林家久留,便想到林家知会一声,仍旧回书院去。

回到林家时,院门已上了锁,陆仲晗无奈,转身出了巷子,转眼见苏家铺子大开着,有心去讨上一副笔墨写了字条请铺子里的转给林延寿,刚往前行了几步,又觉不妥。心思转了几转,终是决定先回书院,今日不辞而别之事,改日再向林延寿赔罪。

主意打定,便立在路旁等马车。

正等待间,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敢问这位可是清源书院的学子?”

陆仲晗扭头一看,一个短衣褐衫地汉子正自苏家铺子里出来,面目有些熟悉,略一转念,连忙行礼笑道,“正是。原来大叔家住这里”

见对方认出自己,梁富贵甚是高兴,连连往铺子中让,“上次得公子的书画,我家老爷叫我好生谢谢你,因家中一时忙乱倒忘了。快到铺子中坐坐”

突地,梁富贵顿住,“敢问你可是来找我家东邻林相公地?他正在我家吃酒。你随我来,趁此机会,也叫我家老爷表表谢意。”

不由分说便将陆仲晗拉到铺子里,又自铺子里拉到院子中间,大着嗓门儿道,“老爷,老爷,我在街上瞧见替我们画徽记的先生。给请到家中来了”

又喊,“林相公,这位先生是来你家寻你地,快出来迎着”

苏士贞在正房听见微微一怔,连忙起身。只见院中梁富贵正拉着一个年轻地男子,其身姿面貌端地出众。心中嘀咕,今日这事巧得有些怪异,怎的女儿过生辰,家中一下子来了三个年青男子?

若说是故意地,却又不象。

一面寻思着,一面上前,笑呵呵地拱手道,“敢问这位公子贵姓?早先得了公子地帮助,不及面谢,今日却巧,恰值小女生辰,家中正在摆宴,快,里面请”

林延寿听见梁富贵喊,一个箭步奔出来,看见陆仲晗喜道,“陆兄,可是到衙门办完了事?”

陆仲晗微微点头,又向苏士贞施礼道,“在下免贵姓陆,名仲晗。不过是举手之劳,实不敢当苏老爷这般谢。贵府即有客在,仲晗不敢刁扰,这便告辞了”

梁富贵哪里肯依,“林相公都与我说了,我家地徽记你画地甚是费心,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这样走了”

听外面几人让地热闹,孙毓培也出了正房。一眼瞧见苏士贞热情拉着年轻男子寒喧,这男子虽衣衫简陋,论容貌与气度决不在他之下。不由微微拧了眉。

而那陆仲晗左右推不过,便息了推脱地心思,突见自屋里出一人,年约二十岁上下,华衣美服,气度不凡,也是一怔。

嘿,我啥话也不说,继续写明天的章节。我想说一句,我真的不是想拖文地无奈跑走哈。

083章生辰(五)

苏士贞连忙为二人介绍。

陆仲晗拱手行礼,“在下徽州陆仲晗。”

孙毓培还礼,“在下宁波孙毓培。”

苏瑾在东厢房听到动静,忙丢下手中的小食走到门口,透过竹帘子往外看,待看清梁富贵邀请地人,也是一怔,微微摇头,感叹与这人真是有缘,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上。

姚玉莲和掌珠跟着走来,自竹帘缝中向往张望,那院中诸人中,三个个子高高地年青男子,犹为显眼儿,怔了好半晌才笑着低声问道,“瑾儿,这几人真的不是来与你贺生辰地?”

苏瑾笑笑,回身,“林家大哥是的。必是我家东邻那位林奶奶因和我奶娘不对付,不好意思前来,特意叫他来地。孙公子是为了作坊地事情。至于新来的这个,便是秦小姐心仪的那位早先我家托东邻画徽记,只知道林大哥托了同窗,却不知道托的便是他,今日方知地。算了,有我爹爹招呼,我们吃东西罢,不要理会他们。”

话虽如是说,却觉今日之事实在巧合得有些邪性。

姚玉莲一听是秦小姐心仪的人到了,趴在门帘上向外张望着,直到那几人都进了正房,才回过身来,笑道,“瑾儿,怪不得秦小姐念念不忘,那位陆公子端地是好人才?”

苏瑾斜了她一眼,取笑道,“怎么,姚姐姐也看上了?”

姚玉莲摇头一笑,伸手取了小食去品,“我是有自知之明地,那样的人如何会瞧得上我?难道看看也不许么?”

苏瑾笑道,“怎么不许,若还不够瞧,小青的差事你替了罢。到正房去好好瞧瞧”

姚玉莲扑过来要胳肢她。掌珠坐在一旁笑咯咯看她二人玩乐,又和苏瑾道,“瑾儿姐姐,今儿来的那个书呆子真好玩。我还没见过么呆地人呢。”

苏瑾躲开姚玉莲,笑着点头,“是呀。更妙的是他和他娘是截然不同地两个性子。每次到铺子里买货,都要逗梁直乐上好半天儿。”

几人边说笑边吃宴,苏瑾则将其他的心思抛开,暗中观察掌珠和姚玉莲对这小食的反应,其它的小食还好,每样都消下去不少,只有那怪味地,仍旧是吃得少些。

自己又一一品过那些小食,并记录下来。总的来说,味道比上次进步了许多。也只有孙记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样的吃食。若非自己吃过前世的零食,这些已可以说是相当成功了。若叫她自己摸索,也不晓得要用多久才能制作出来呢。

趁着掌珠与姚玉莲说话的功夫,她将自己的小意见写了下来,并将撕成丝状物柔鱼干,一并交与梁小青,让她到正房送给孙记地人。

自已则起身到厨下去看看。今日家中来人多,虽然大菜皆已备好,便单寿面之类便够常氏一人忙活地。

常氏见她来,问她何事,苏瑾摇头,“无事,只是来看看奶娘。”

说着坐到灶下替她添柴。常氏擀着寿面,一面和苏瑾道,“小姐,你说今儿林寡妇和林相公来,是不是有事?”

苏瑾笑笑,“许是有事罢。她可象是没事会给人家送礼地人?”

常氏停下手中的活计道,“对,我正是奇怪这个。听小青说那林相公还特意托了后来的那位陆公子画了副徽记?”

苏瑾点头。

常氏突然问道,“小姐,那位陆公子你认得罢?”

苏瑾一愣,“小青与你说地?”

常氏笑笑点了点头,“那位陆公子端地是好相貌”

苏瑾心中嗤了一声,不再接常氏的话头,再接下去,不晓得她会不会惯性地扯到自己身上去。

在厨房帮了一会儿忙,常氏做得几碗寿面出来,叫她拿到东厢房去。

苏瑾拎着食盒出了厨房,刚走了几步,突地眼角余光看到正房屋后,一张半旧的长椅上有一抹人影,定睛望去,却是一个男子,穿着清源书院的制式衣衫,背对着这边,看不清面目。

苏瑾故意放重脚步走过去,也不见这人回头。心道,莫不是吃醉了?想了想,又拐了身子,转到那人跟前,她猜的不错,此人正是后来的陆仲晗,他面目微红,半闭着双目,直到苏瑾走近,才微微睁开眼睛。

苏瑾偏头看了看,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陆仲晗因昨夜睡得太迟,早上又空腹,到苏家之后,又被那位孙公子连连劝酒,不及填肚腹,酒气已上了头,不得已借口如厕,躲到这里来了。

哪知深秋地凉风一吹,愈发眩晕起来,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是苏瑾,忙欲起身。苏瑾看他醉成这般模样,来家便是客,便连连摆手,“你坐着罢可要喝口热汤解解酒?”

陆仲晗点头,“多谢苏小姐。”

苏瑾暗自摇头,再沉稳地气度,一旦醉了酒,半分也无了。忙将食盒打开,取出一碗少面多汤的寿面来,递过去,一面问道,“可是我爹爹灌你吃酒地?”

陆仲晗伸手接过,摇头,“是因在下酒量浅,并没哪个灌酒。”

苏瑾自食盒中找出一副筷子递给他,“没哪个灌酒能吃成这般模样么?若我爹爹不灌,便只剩下那位孙公子了。”

陆仲晗含笑不语。

苏瑾又想到那副徽记,趁机问问,也省得自己乱猜,“给我家杂货铺子画徽记,到底是谁地主意?”

陆仲晗微怔,抬着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道,“徽记是在下画地。”

苏瑾“嗤”了一声,“莫答非所问我是问给我家杂货铺子画徽记到底是谁地主意?”

陆钟晗她又抬头看她一眼,“这个对苏小姐很重要么?”

苏瑾撇了他一眼,有时候嘴巴严实,也不算美德,“不太重要,但我有知情权罢?我又没问你林大娘为何特特叫你画徽记,又特特叫林大哥送来”

陆钟晗思量了一下,点头,“徽记确是在下的主意,不知那徽记苏小姐可满意?”

苏瑾笑道,“自是满意地,多谢了。”想了想又道,“我若现在问你林大娘为何叫你画,你可会说?”

陆仲晗停顿了片刻,道,“苏小姐聪慧过人,其原因不要人提醒也必能猜到。”

苏瑾微微摇头,若遇上个糊涂滴,你也不说?拎起食盒便走,走着走着突然回头,冷不丁地问道,“我家东邻可是在打我家钱财地主意?”

陆仲晗下意识摇头。

苏瑾笑了笑,缓了声音道,“即不为财,必定是为了人,对不对?”

陆仲晗伸出一只手按了按额头,好半晌才道,“苏小姐即已猜到,便不需陆某多言了。”

若不是正好遇上他,苏瑾并不能确定,林寡妇今日殷勤到底为何,虽然不外乎财和人,但也有其它可能。现下算是确认了,不由有些好笑,林延寿她承认,人品是不错地。而且对于这个东邻,她自始至终抱着欣赏古典书生的心态来看待。

微微施礼谢过。拎着食盒往前院儿走,刚走了几步便觉出不对来。莫不是多见了几面的缘故,又或者自己自穿越以来最尴尬地一面都叫他瞧见了,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不需要掩饰了?怎么说话这般随便?

一面想着,一面摇头。刚到前院,迎着碰上自正房出来的孙毓培,他见苏瑾拎着食盒,微微诧异,微笑道,“怎的苏小姐今日做寿,仍要亲自提食盒?”

苏瑾顿下脚步笑道,“我地贴身丫头在正房斟酒呢,自然要自已提。”

又见他左右张望,便提醒道,“若寻人去正房屋后。”

孙毓培了然点头,笑道,“原是躲到那里去了。谢苏小姐提醒。”

苏瑾微微点头,拎着食盒去了东厢房。

孙毓培几步走到苏家正房屋后,一眼瞧见陆仲晗手中端着地寿面,眉头高高挑起,向来时路望了一眼,走近几步漫不轻心地笑道,“陆公子躲到这里来,原是有佳人赠面”

陆仲晗喝了半碗热汤,头脑眩晕地感觉消了不少,将碗筷放下,起身道,“孙兄且莫乱说,苏小姐不过是恰巧路过而已”

孙毓培高高挑着眉头,不语,半晌道,“酒意可消些了?都在等你呢”

陆仲晗微微点头,“有劳孙兄记挂,我便过去。”

孙毓培转身大踏步走了。

苏瑾回到东厢房,将寿面分了,想起方才陆仲晗地话,微微摇头,这年头不想嫁人也很难呢。林寡妇惦记上自家应该是先财后人罢?

不晓得她一击不成,是不是还会继续出些妖蛾子招数,单从那日骂架,便能看出林寡妇地彪悍来。

终于将生辰写完了。

资料:

徽州,简称“徽”,古称歙州,又名新安,宋徽宗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改歙州为徽州,从此历宋元明清四代,统一府六县(歙县、黟县、休宁、婺源、绩溪、祁门)。

现今徽州在地理版图上已经找不到了,遗憾呢

084章孙家

昨日地生辰,苏瑾本就想着客人走后,苏士贞和常氏定然要说些什么,哪知这二人说地还没梁小青念叨地一半儿多。

她因昨日在正房当差,将正房地情形看得清楚,不停地在苏瑾耳边说着“陆公子如何”“孙公子如何”,听苏瑾满耳朵都是这两个人的姓氏,呵斥梁小青两句,无奈她现今已学会和她嘻嘻笑着打哈哈,斥两句便停下来,不一会复又说上了。

苏瑾想好些日子没去看丁氏了,她即有话叫自己去玩,倒不好不去。去盛家正好也躲一躲苏士贞用探灯一般的目光。便威胁道,“你再絮叨去盛府我可不带你”

梁小青这才不甘心的住了嘴。

两人吃过早饭,正要出门儿,孙家地小厮拎着食盒又来了,苏瑾诧异,“这么快便又有做好的小食了?”

那小厮行礼道,“并非重新做好地。这些是我家少爷差人送来地,说苏小姐即认为这几样小食味道甚好,便先送些来给您做零嘴儿。”

哦?苏瑾挑挑眉头,看不出孙毓培倒还是个挺细心地人。叫梁小青接下来,笑道,“代我谢过你家少爷。嗯,后日罢,你们不拘哪个再来一趟,我有些新地想法,抽空写下来,到时你们过府来取。”

那小厮一听,往苏家东邻看了一眼,道,“若是有生意上的事儿,小的这就去回禀少爷”说完行了一礼,匆匆出了苏家院门儿。

梁小青拎着食盒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儿,往东瞄了眼,回头和苏瑾道,“小姐,他去了东邻”

又奇怪地道,“莫不是孙公子昨日说今日要请陆公子和东邻去吃酒,是真地?”

苏瑾也有些意外,一个富家大少爷,两个穷书生,能玩到一块儿去?招手,“快拿来我瞧瞧都是些什么,若是好的,咱们正好带些到盛府去。”

孙毓培今日确实在苏家的东邻林寡妇家,昨日宴上相遇,那林延寿还好,但那陆仲晗确实让他有些不服气,此人年岁比他还小半岁,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无论与他说甚么话,皆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连带滴水不漏,孙家大少爷在来此之前,过的可是快意人生,每日纵情享乐,结交的也是些性子跳脱地少年,或性烈如火,或爽朗如风,又有几个凭着自家家财狂傲无比地。

突遇这湿棉花墙,打不疼扎不透点不着,自是不甘。今日正好世子爷没空闲,正事谈不得,他在这归宁府并无亲友,因而思及昨日说过的话,便过来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再探探这二人与苏家是何关系的原因。

前脚刚进林家,还未叙话,小厮便过来说苏家小姐有请,没来由的心头有些得意,笑着向二人拱手道,“在下去去便归。今日孙某做东,咱们找个好地方耍一耍”

苏瑾和梁小青看了一回食盒中之物,有糖核桃仁,糖花生,并些椒盐榛子等干果,另有黄羊肉干,瘦猪肉脯,微微点头,这些都是昨日她认为味道尚可地,暂时不需要进一步配制,已是成品了。

刚看完,便见孙毓培自东邻出来,依然是墨竹纹地长袍,身姿挺拨,腰间一条碧玉宝石腰带,迎着深秋地阳光,莹莹而亮。在梁家巷子简陋背景地衬托下,整个人显得华贵而耀眼。

苏瑾望着那边儿不觉笑了笑。孙毓培不妨她正立在院门口,几步走过去,笑道,“方才我家小童说苏小姐有生意上地事要与孙某说?”

苏瑾笑道,“倒不是大事。因我还没未想清楚,便想这两日做了整理叫你家人来取,谁晓得他如此嘴快嗯,是关于孙记商号重新开业地事,苏瑾这两日思量了些小点子,若组合使用,倒能将孙家商号重新开业的声势做得热闹些。虽然现在离商号重开还有些时间,不过,有些事体却是要先做准备地。”

孙毓培有些意外,她主动替孙家出主意?细长地眼睛闪着探究地笑意,“开价几何?”

苏瑾笑着摇头,“是附送地,并不要你孙家地银子”这类并不能直接产生效益的小点子,本就是虚无的东西,现在不说,哪日丁氏问到,她又存着不肯与她隐瞒的心思,定是要说地。即早晚都要说,倒不如自己主动。况且孙记的生意好了,自家也是受益者。

孙毓培咧嘴笑起来,似是极高兴,“能得苏小姐大方附赠,孙某甚感荣幸。苏小姐有何点子,不若今日当面商谈,总省了许多时间。”

苏瑾笑道,“今日孙公子有约,我正要去看望盛夫人。”

正说着,赵君正和陈尚英自巷子口转进来,苏瑾是记得这二人的,转头看见,微微行了礼,那二人也连忙还礼,越过苏家往林家而去。

孙毓培甚是意外,“苏小姐认得这二人?”

苏瑾点头,“倒有两面之缘。”

孙毓培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指地道,“苏小姐交游甚广呐”

苏瑾也不解释,只道,“经商自得与人打交道。人脉不广哪来的生意?”

孙毓培摇头而笑,不信她听不懂他指的是什么?又看出她是要告辞的意思,只好打住,微微拱手道,“见到丁姨请代在下问安。”

苏瑾点头。带着梁小青乘了马车,向盛府而去。

她这边儿前脚走,后脚陆仲晗几人自林家出来。那陈尚英性子跳脱,极爱交际,在林家听得林延寿说了几句这位孙公子地事,晓得他是孙家归宁府分号现任在大掌柜,甚是仰慕,走上前与他见礼。那赵君正的性子也偏活泼一些,也跟着上前攀谈。

孙毓培因存着探究那姓陆的与苏家到底有何关系,也热情回应,不多会儿,三人便熟识起来,倒把陆钟晗与林延寿给抛到一旁。直到这时孙毓培才暗中感叹,终于来了两个正常地。

苏瑾带着梁小青熟门熟路到了盛府,门房许是记得她,也许是得了盛夫人的话,甚是热情将她迎到宅内,依旧乘坐青顶小轿到二门处,却见二门候着一顶轿子,并几个婆子侍立着。微微一怔,低声问身旁的婆子,“可是盛夫人有客在?”

那婆子笑着上前,回道,“正是。倒不是甚么贵客,是孙家二夫人跟前的人来给我夫人请安。”

又是孙家?苏瑾微怔,随即笑道,“可是我来地不巧,不若这样罢,劳烦这位大娘将此物交于明月姐姐,就说苏瑾不知夫人有客在,冒昧前来,又不便打扰,改日再来刁扰。”

那婆子想了想道,“苏家小姐且等等,老奴先进去传个话儿。”

苏瑾点头。不多会儿明月匆匆赶来,看见苏瑾便笑道,“苏小姐可是故意叫婢子多跑腿地?快里面请”

苏瑾跟着她进了二门,一边笑道,“我还不是怕刁扰了夫人。明月姐姐即来接我,我便放心了。”

“无事,是孙家二夫人跟前的张保家的带着两个人来给我家夫人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