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情绪不稳定,说不好就会被甄军国一眼看穿,从而询问他原因,再加上现在这个点的确是晚了,他也不好意思将甄惜的一家人都吵醒。

甄惜接到电话时,早已入睡,迷迷糊糊间接通电话,鼻音略重,嗓音带着些沙哑,“喂……”

“我回来了,就在你们家楼下。”

甄惜的思维模糊,正处于半睡半醒间,并未听清楚钟励炎的意思,对着电话“嗯嗯哦哦”了半天,这才理清了思绪,惊得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跑至窗边,掀开了窗帘的一角,一眼便望见了站在月光下,斜靠在车前,仰望着他们这一层楼的钟励炎。

真是奇怪了,他明明离得很远,让人无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远远的缩影,但甄惜就是知道,此刻的他,正挂着一脸的深情,凝望着她所在的楼层,害得她脸上一阵燥热,随意套了件外套,穿着兔斯基的棉拖鞋,就这么哒哒哒地跑下了楼。

看着那个小女人急急忙忙跑下楼,小脸通红,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这么穿着睡衣,套着单薄的外套,几步小跑至他身边时,他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究竟为何,他只知道,胸腔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发酵膨胀,满满的,暖暖的,幸福得不言而喻……

他再也没做任何停留,就这么几步上前,将她牢牢地抱在了怀里,头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颈间,细密地吻着,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安,以及今晚承受的所有疼痛,都幻化在这一个吻里……作者有话要说:很温馨的一章,钟先森受伤了,甄小姐替她疗伤,疗着疗着被占便宜必不可少,哈哈哈哈哈……

第34章

甄惜明显地感觉出今晚的钟励炎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和平时不一样,她又怎么也说不出。

他的唇舌依旧是那么的滚烫,落在她脖颈处时,引发了一颗颗细小的疙瘩,带给她微微的战栗,他的呼吸粗重,喘息声不住地萦绕在她的耳边,让她莫名地羞红了脸,脑海中竟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们每次做的最狂热时,他埋在她胸前,粗重喘息的画面。

真是该死的丢人!她……什么时候居然也转化成一个色女了?!

钟励炎当然不知道甄惜的小脑袋瓜子里究竟在幻想些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只是埋在她的脖颈处,低低地喘气,待到他的气息终于从方才的急促中平复过来,这才双手微微施力,搭在了她的双肩上,抬眸,定定地望着她。

这是甄惜头一次认认真真,毫无逃避地迎视着他眼中那来不及收回的深情,就仿佛一个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地困入了其中,再也无法抽身离去……

许是被他眼底里的柔情触动了,她头一次,柔着声,仰着脸,询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之所以会这么问,只因,此刻,她竟是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伤痛。

他微微一怔,声音中含带着几分涩然,低低地道,“今晚陪我好吗?”

甄惜当即就被钟励炎这略带几分乞求的眼神给怔住了,她何时见过如此脆弱的钟励炎?印象里,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自信、骄傲、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魄力与强大气场,甚至让人只能望而生畏的。

可是如今,他眼中的那丝脆弱,又是怎么回事?她……竟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那么一下,有些疼,有些涩,有点迷茫到不知所措……

他的声音柔得好似春日里的一阵微风,生怕力道大了就会吹散了满树的花瓣,而这阵风,却是真真实实地吹进了甄惜的心房里,带着巨大的感染力,以至于到了最后,就连甄惜自己都不知,她为何会愕然地站立在原地,然后,不受控制地对着他脱口而出,“好。”

得到回应后的钟励炎,整张脸都变得鲜活了起来,他开始扯开嘴角,上扬的弧度,甜蜜而又满足,即使只是在路灯的照耀下,这样一个男人的笑容,依旧美得堪比月光。

直到坐上了钟励炎的车,再次回到了他们首次交易的那栋别墅,甄惜这才惊觉,她究竟是发了什么疯,大半夜不睡觉,被一个男人迷惑着,来到了这个曾经给予过她无限屈辱的地方。

只可惜,钟励炎根本就没有给她过多“触景伤情”的机会,刚一进门,甄惜就被一股大到令她整个人都倾身,直直跌入钟励炎怀中的力道,猛地扯了过去。

接着,他的唇火热滚烫地印了上来,大手也一刻不停,仿佛要在她每一寸的肌理上烙上自己的印记。

两人一个多星期没做,激情一触即发,甚至不用钟励炎怎么撩拨,甄惜便已化作了一汪春水,攀着他的胳膊,任凭他的狂热,席卷了她的整个人,整颗心……

他双手托着她的臀瓣,让她整个人背部与门板牢牢贴合,只得因为他的动作而微仰着头,更为深入地容纳着他的进出。

甄惜从未试过这种感觉,仿佛整个人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来来回回,整个灵魂都被剖开了,耳边断断续续只听得到这个男人抱着他尽情低吼的声响;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那便是——抱紧一点,她想要再抱紧一点……

直到这一刻,她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是如此想念眼前的这个男人,想念到被他那脆弱的眼神轻而易举地蛊惑了,想念到只想抱紧他,用最最原始的方法,来抚平他今晚所有的伤痛……

她第一次主动捧着他的脸,俯身,凑过去,亲吻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额角,还有她最爱的他侧脸的轮廓。

她的主动,换来了他更为疯狂地占有,一下下,更深,更狠,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里。

悸动,快感,疯狂……整整一夜,他们不知餍足……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甄惜翻了个身,便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下意识就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着声音的来源,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后,那头就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励炎,我是妈,你一晚上都没回家,妈很担心你,你现在在哪儿?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关于那个甄小姐的事情,我想你是误会我和你爸的意思了,我们不是虚荣势利,瞧不起她的出生,而是怕她故意接近你,图谋我们钟家的财产。”

等到辛丽萍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甄惜这才意识到她迷迷糊糊间误将钟励炎的手机当成了自己的,就这么接通了,此时此刻,当听到辛丽萍那满口污蔑的话,甄惜瞪着双眼,凝望着天花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没有回话,也没有挂断电话,更没有叫醒身边熟睡的钟励炎接电话,只是骨节泛白地紧握住手机,贴在自己的耳边,仿佛患了强迫症的病人一般,听着辛丽萍一句比一句刻薄地道,“励炎,妈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父母是舍得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我和你爸都是为了你好,才会急急赶回A市,甚至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公事,就是为了替你物色一个合格的妻子!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一定要回来一趟,尹小姐一听到我和你爸回到了A市,就立即打电话给你爸,说是今晚要带着她爸一起上我们家聚聚,你也知道她对你的心意,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不珍惜,非要去外面流连那些野花野草,你这不是犯傻是什么?”

野花野草?呵……原来……她在钟励炎父母的眼里就是野花野草,而尹雪黎才是公主,众星捧月,他们满心期待,最最合适的儿媳妇。

“励炎,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不是想把妈急死?你爸爸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你今晚还不回家,他就直接去那个甄小姐的家里找她谈话,你是知道你爸爸的作风有多狠的,撕破了脸对大家都不好,又何必搞出那么多事来呢?”

……

接着,辛丽萍再说了些什么,甄惜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此刻的她,大脑早已呈现出一片空白,就连思考也变得有些阻塞了。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口,正在被人划上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一刀比一刀深,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让她更加明白究竟什么才叫做——现实的残酷……

捂着胸口,甄惜发觉,这或许是她头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心痛,这种心痛的感觉毫无预兆,却又真真实实,痛到了骨子里。

她最终还是只配做人情妇,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是这样吗?

瞥了眼身旁那呼吸均匀的男人,她不由地就想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却笑出了泪,甚至在心中低咒:甄惜,你他妈的怎么就那么贱呢?明明早就知道你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是动了心?还是被他的深情给骗了,你当真以为就凭你这样的身份,能配得上眼前的这个男人?

多么可笑……她发现自己动心了,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好像上天又对着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在同一天里,尝到了那甜到心坎里的爱,却也再一次将他们两人间那不可跨越的鸿沟,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她的眼前,让她无法忽视,甚至连奢望都是一种错。

就在她疲惫叹气,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身边的男人不知何时转过了脸,黑漆漆的眼,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她突然就感觉,这样热烈的目光,让她无法直视,想要硬生生地避开了……

可他偏生不让,掰正她的脸,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整个瞳孔里印满的全是他一人的身影。

然后,她听到他那如梦似幻的声音响起,“小惜,我们结婚吧。”

这一刻,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一块巨大的磁铁,将她的整个人都牢牢地吸了进去。

她只知,脑海里铺天盖地而来的,不断回放着的,只剩下他的那句——小惜,我们结婚吧……

最终,甄惜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尖随之而狠狠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钟先森又怎么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呢?他向来是先下手为强,先娶回家再说,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量他爸妈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刚刚那通电话他虽然没有听全,但是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接到这通电话后,小脸惨白,眼泪都掉了下来的模样,怎么可能不心疼?50,我们英俊潇洒可爱迷人的钟先森终于求婚了,也验证了乃们家作者快节奏的好品质,婚都要结了,生娃还远吗?哇嘎嘎嘎~???至于甄小姐为何会动心,我觉得基本上很多章节都有铺垫,从她听到宋妍的对话,知晓钟先森对她的感情后,就有些逃避他的眼神,再到钟励炎第一次去他家拜访,和她爸爸说了那么多令她震撼的话,到最后,他每天坚持来他们家蹭饭,给他爸备愉偷准冬艾白曲显7的们全穷仆石件右A却勺樱7的的左左一占一有抽倡入袖

第35章

甄惜双目圆瞪,睫毛微微颤动,整个人都随着他的那句——“小惜,我们结婚吧”而定格在了那一秒。

钟励炎深知她是被他这突兀的求婚给吓傻了,于是,他轻柔地捧着她的脸,用自己的侧脸贴着她,细细地磨,那样的亲昵,就仿佛此刻的他们早已是一对如胶似漆的夫妻,而今,便是他们各自睡醒,凝视对方,无限温情的时刻。

她闭着眼,感受着他那短而硬的胡须,刮在她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轻而易举便划过了她的心房,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静默了片刻,甄惜才涩然地开口,声音中含带着显而易见的沙哑,“为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应他的求婚,而是万般不确定地反问了他这么一句。

是啊……他为什么要娶她?他们之间不是以交易开始,各取所需吗?即便是现在,她都有些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她的深情,究竟能够维持多久,会不会就像是燃烧的蜡烛,总有燃尽的那么一天。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太远太远,远到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能将他们这份不正当的关系,从地下变为曝光,更何况还是结婚这种人生大事,她连想都不敢想,有一天,钟励炎竟然还会娶她。

她的思绪太过混乱,脑子里断断续续,怎么也理不清前因后果,更不知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何要娶她,就算这一刻,她姑且相信他对她是真心的,那么以后呢?以后他们又真的能冲破世俗,冲破家庭的差距,冲破一切人的阻碍,走到一起吗?

钟励炎虽说没有猜透甄惜此时此刻都在想些什么,但也能够从她的表情里察觉出一丝端倪,于是,他将捧住她脸颊的双手,改为了牢牢包裹住甄惜藏在被子里,偷偷握成拳的双手,接着,他轻柔地掰开了她一根根蜷缩成拳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眼底里闪耀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郑重,“我记得你说过,女人之所以想要结婚,只是为了寻求一份安全感,而我或许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哄你开心,但是,我很清楚,这辈子,我只想给一个女人安全感,而她——就是你。”

甄惜的眼神微闪,眸中含泪,刚刚哭过的眼,瞬间之内,又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红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从没有哪一个时刻,是如这般,因为一个男人的承诺而由内至外,温暖了她整整的一颗心。

她看着他的眼,除了情深似海,犹如一汪深潭,能将任何女人都感动到不能自已外,便真的不剩其他了。

可最终,她还是迟疑了片刻,低低地回应了一句,“……你不会觉得太快了吗?”

她完全就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刚刚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动心了,他便向她求婚了,会不会有点跳跃性太大了?

钟励炎揉了揉她的发顶,无奈地扯唇,“甄惜,我不怕老实跟你说,我妈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吓唬我,而是在真真正正地警告我,让我乖乖地回去娶了他们认定的儿媳妇,不然,我爸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的手段甚至连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快他一步,先和你把证给领了,量他一个政府高官也丢不起那么大的脸,还逼着我和你离婚,到时候我们再生米煮成熟饭,生个娃下来,他们就算再不乐意,再反对,总不能杀了自己的孙子吧?”

甄惜错愕地睇着眼前这满肚子歪主意的男人,腹诽道:恐怕你老子都没有你这么多鬼主意吧?

她没有回话,他倒是急了,“甄惜,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到时候如果我爸真的上你家去找你了,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闻声,甄惜心头一跳,“钟励炎,这事和我爸爸妹妹无关,你爸若是欺人太甚,伤了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所以说,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结婚。”

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原点。

钟励炎怕甄惜还会犹豫,立即脸色一沉,故意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免得牵连了你的爸爸和妹妹,你也知道,这种事情闹大了对两家都不好。”

甄惜一听,火气就上来了,“钟励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招惹你这尊大佛,现在倒好,什么都成了我的错了?”

钟励炎见硬的不行,便放柔了姿态,冲着甄惜笑了笑,“没人说是你的错,但是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当然要想办法解决啊。”

说白了,他今天就算是坑蒙拐骗,也要把老婆给骗到手!

但事实上,为今之计,他们的确也只剩下钟励炎口中的这么一个解决办法了。

甄惜咬着下唇,沉吟了许久,这才抬眸,定定地望着钟励炎,“……那你……给我一天时间考虑考虑吧。”

她还没有那份不顾一切的勇气,要说她矫情也好,说她懦弱也好,她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至少现在是如此。

她本以为钟励炎会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生气,或是发怒,但结果竟是他极为平静地将她揽入怀中,低低地道,“好,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由于脑袋埋在钟励炎的怀里,她并未看到他嘴角翘起时那丝促狭的笑容。

终于快把这个女人骗到手了,他又岂会不高兴?

至少她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求婚,这已经比他预想中的结果好了太多太多,不是么?

——

来到公司后,不论是做任何事,甄惜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钟励炎早上和她所说的那些话,莫名地有些甜,有些涩,有些无法形容……

肖玲眼尖的厉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觉了甄惜的不对劲,趁着午休的时间,连连盘问,“喂,我说你今个儿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甄惜面对着肖玲,捧着一杯珍珠奶茶,将吸管咬得死死的,直到吸管上端全都印满了她的牙齿印,她这才神色恍惚地回应道,“阿玲,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肖玲双手合十,静待着她的下文。

“……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突然间……你刚好发觉你对一个人动心了,而他又在同一时间内向你求婚了,你会怎么做?前提是,他的父母并不赞同你和他在一起,甚至厌恶到了极点。”

甄惜轻抬眉眼,偷偷地观察着肖玲的表情变化,此刻的她,就如同一个贼般,想问不敢问,只能摆出这么个可笑的假设。

肖玲倒是完全没察觉出什么,因为她压根就没有将这个假设往甄惜的身上联想过,她还以为甄惜正在烦恼的是她妹妹,或是其他某个关系较好的朋友所正在经受的感情困扰,毕竟,她完全就没有发觉甄惜最近有什么恋爱的迹象,更别提她突然间就要结婚的事实了。

她秀眉微蹙,思考了片刻,才对着甄惜幽幽开口,“你的意思是遭到了对方父母的反对,但是自身是对那个男人有感觉的,而那个男人也适时地向你求婚了?”

许是心虚,甄惜根本就没有抓住肖玲问句中的重点,便立即反驳道,“都说了是如果,不是说的我!”

她这异常的反应,倒是引起了肖玲的怀疑,不解地睇着甄惜看了许久,肖玲才试探性地开口,“……甄惜,你不会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她立马就否决了,还刻意装作义正言辞,“算了算了,我也不问你了,看你这样也给不了我什么好回答。”

“谁说的?”肖玲当即就被甄惜的“激将法”给套住了,接着道,“如果我是那个女人,管他爹妈还是祖宗十八代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只要是我喜欢的男人,先拽到手再说!”

“那……如果你们婚后又出现了类似婆媳啊,家庭不和啊这样的问题,你又该怎么办?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吗?”

“甄惜,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就不可能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既然他都愿意顶着父母的反对也要坚持娶你,就证明他日后定不会负你!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在矫情些什么?再说了,如果那个男人的条件真的很好,你要是拒绝了他,我了个去!我想想都觉得后怕,那该有多少如狼似虎的女人都盯着他这块肥肉,到时候十包纸巾都不够你哭的!”

虽说肖玲平时爱开玩笑惯了,但是在某些方面,她却是看得比甄惜还要通透,如今经她这么一说,甄惜倒是深刻地联想到了一直默默守候在钟励炎身边的尹雪黎,那样一个美艳的女人,不论是从外表还是家世,都甩开了她几条街,若是时间一长,钟励炎难保不会动心,到时候,她说不定还真的会因为自己此刻的矫情性子而抱憾终身。

况且,钟励炎也说了,他父亲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真的找上了门,甄军国也不可能任由欺凌,两家人撕破了脸,就算最终成了亲家,也是要为此而膈应一辈子,她必须得早些做出决定,这样犹犹豫豫,很可能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这么想着,甄惜霎时间倒是豁然开朗了,许多从前所不能想通的事情,她反而是在这一刻看得极为透彻―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既然爱了,又为何不勇敢一次?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男人的深情不顾一切努力一回?哪怕最终的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她曾经为此努力过,争取过,总比最终后悔,抱憾终身,要好得太多太多,不是么?作者有话要说:甄小姐终于跨出了历史的第一步,钟先森也如愿以偿地把老婆给骗到了手,大家快为他的”奸计得逞”鼓鼓掌吧~??

第36章

甄惜这头终于想通了一切,还未告知钟励炎她的决定,钟建恩便迫不及待地找上了她。

好在,他们第一次会面的地点并不是在甄家,这对于甄惜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夜里的风总是有些微凉的,甄惜拢了拢胸前的衣领,随着一名说明了来意的三十出头的男子,走进了一辆纯黑的名车。

紧接着,那名男子绅士地替甄惜拉开了车门,“甄小姐,请。”

进去前,她藏在衣袖间的双手暗自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她俯身,进车,故作镇定地坐在了钟建恩的身旁。

她没有肆意地看向钟建恩,只是目视着前方,不卑不亢地开口,“不知伯父今晚找我有何事?”

钟建恩闻声,眸色逐渐森然,抬眸讥讽一笑,“甄小姐果然与众不同,难怪会将犬子迷得神魂颠倒,想必手腕也是极高的。”

“伯父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您这话说得未免也太高估了我的本事。”

说到这里,甄惜将头转向了钟建恩,在看清钟建恩的长相时,心头不禁微微一滞,这个男人竟是在岁月的洗涤下,完全没留下任何的痕迹,举手投足间,凛然锐利,像极了钟励炎时时刻刻所流露出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甄小姐,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也不和你绕弯子,说些客套话了。”

“伯父请说。”甄惜唇角上扬,仿佛并不在意钟建恩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离开我儿子。”

甄惜一听这话,倒是没有半丝的惊讶,仿佛早已猜透了他会这么说,反而笑着接话,“哦?接下来呢?让我猜猜看,您还会说些什么?”她顿了顿,嗤笑一声,托着腮,故作深思状,“接下来你是不是还会问我,究竟想要多少?或者让我自己给你开个价?”

钟建恩没想到甄惜居然会这么说,就好似在他心中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问题,在她眼底里看来,就跟玩笑一般,不足以令她当真。

她……竟然在取笑他!

“甄小姐,我劝你还是聪明点拿钱走人,不然的话,我定会让你因为今日所说的话后悔万分!”

甄惜对于钟建恩的警告,完全不以为意,毫无闪躲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定定地道,“后悔?呵……人的一生中,能有几次为爱勇敢的机会?我现在正在做着的事情,不过是为了让我日后不至于后悔的努力,又何来后悔一说?这么看来,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伯父。”

“哦?”钟建恩倒是来了兴致,反正他也不急,看看这个小姑娘究竟要在他面前耍些什么花样,也并无什么损失,遂回应道,“甄小姐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伯父之所以反对我和钟励炎来往,究竟是因为你担心我会骗光了他的钱,还是因为我的身份低微,会辱没了你们钟家的名声?”

钟建恩眉头微蹙,眼神闪了闪,沉声道,“两者都有,但这也是事实不是么?”

“呵……事实?什么叫做事实?家世不好,难道就活该被人怀疑?”甄小姐冷冷一嗤,接着道,“伯父,我敬您是励炎的父亲,但这并不代表,您就能因为我的家世不好,而随意污蔑我接近他的动机不纯。”

“甄小姐,据我所知,你之所以会和励炎认识,全是因为你醉酒后,意外地撞进了我儿子的怀里,呵……这世间有那么多人,你都没有发酒疯去与之对骂,为何就偏偏赖上了我的儿子?难道是因为他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就算是骗人,甄小姐也该拿个可信度高点的巧遇技巧接近我儿子吧?你难道就不怕我随便请人调查一二,便能拆穿你所有的谎言?漂亮话谁都会说,你当真以为光凭你这伶牙俐齿的一张嘴,我就会心软改变主意?”

在钟建恩看来,甄惜此刻所说的一切,都是废话,他只知道,她的家世差到了极点,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不论她接近他儿子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可能让他妥协,更不可能会让她踏入他们钟家的大门!

甄惜脸色一僵,梗着脖子回应道,“呵……我当然不会这么天真,伯父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您不说,我也懂,但是,恐怕我也只能向您说声抱歉了,抱歉不能让您如愿,这辈子,除非钟励炎亲口对我说,不再需要我,不然,我必定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她的一席话,铿锵有力,带着十足的决心,配合着她说这话时眼神中所闪耀的光芒,晃花了钟建恩的眼,有那么一瞬间,钟建恩甚至觉得,他或许真的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既然能让他那个向来冷漠孤傲的儿子看上,就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很好,你会为你今日所说的这些话付出该有的代价!”

钟建恩向来话少,今日能耐着性子与甄惜谈了这么久,也实属难得了,于是,他扔下了最后的这句警告,就唤人将甄惜给请下了车。

孤零零地站立在这清冷的夜色下,甄惜眼睁睁地望着钟建恩的车子扬长而去,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手心早已一片潮湿,冷汗顺着她的额间,细细密密地渗了出来,方才的那么几分钟里,她该有多紧张,多害怕,多故作镇定,早已不言而喻了。

她在原地怔忡了数秒后,沿着这条萧索的道路,心不在焉地走着。

此刻,她只需要时间一个人静一静,理清思绪。

所以,她选择了步行回家,被夜里的冷风吹一吹,或许还会清醒许多。

既然钟建恩已经找到了他,就证明钟家人不可能会坐以待毙,她和钟励炎若是想偷偷结婚,那必定是难上加难了。

她现在唯一担忧的是她的爸爸和妹妹。

钟建恩离开时的那句警告,仍旧是如同魔咒般,不断地回响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猜不透钟建恩会如何对付她,若是只针对她一个人,她大可以坚韧地与之对抗,但如果祸及到她的家人,到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很烦,很乱,心中亦是惊起了狂风巨浪,她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坚强勇敢一回,甚至是明知会走向死胡同,仍旧是倔强地想要一路走到底,究竟该说她飞蛾扑火好,还是说她太过天真傻气?

她一直低垂着头,心事重重,并未留意到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正一瞬不瞬地睇着她。

直到钟励炎一步步靠近,走至了她的身边,将手轻微地搭在了她的肩头,她才惊得一跳,下意识就后退了几步,就差当街尖叫了。

钟励炎望着她这副模样,简直是哭笑不得,“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我从你公司的红绿灯路口,一直跟你到现在,你居然连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究竟是我这个未婚夫存在感太低,还是你想事情想的太过入迷?”

还好……他只是在红绿灯路口跟她到现在,那就证明他并不知他的父亲来找过她。

“没什么,就是在想该给你今早的求婚一个什么样的回答。”甄惜冲着他勉力地扯开了一个笑容。

钟励炎显然没料到甄惜会突然间这么说,他本就是奔着这事来的,刚才一路跟着她走来,就是在思考怎么开这个口。

其实,他多多少少还是怕被拒绝的,毕竟,连他也拿不准甄惜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便没有早上的那份自信了。

“哦?那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答案。”他的眉宇轻抬,看似云淡风轻,把握十足,实则心里完全没底,甚至手心里都沁出了一层汗。

甄惜看着他的眼,只问了一句话,“如果我嫁给了你,你能否许我和我的家人一个稳定无忧的未来?”

“能。”他回答的干脆利落,几乎没有没做任何的迟疑。

他说话的语气那般坚定,就仿佛她的未来早就和他的生命、他的骨血,系在了一起,不可分割……

接着,她笑了,是那种非常肆意地笑,也是钟励炎从未在甄惜脸上见过的,他的心,开始随着她的笑容而猛烈跳动,这一刻,他终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所谓的——怦然心动。

一瞬间,你的眉眼,刹那芳华,我只愿倾尽所有,不负于你。

“那好,我嫁。”

她的回答,肆意自在,配合着她脸上那生动的笑意,晃花了他的眼,迷醉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