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再也不管不顾,将她用力扯入了怀中,借着这昏黄的路灯,用吻狂卷了她所有的感官……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真正的心灵相通了,好困,码完一章,乃们家的作者滚去碎觉7二二。

第37章

这晚,甄惜回到家后,一直在盘算该如何与甄军国说说她要与钟励炎结婚的这件事。

一家人晚饭后,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顺便消消食,甄惜的眼神就不断上瞟,时不时用余光看向身旁的二人。

甄昕看节目看得正带劲,她最近迷上了韩剧,每晚八点半必定会守在电视机前,死活都要完成她的追剧使命,甄军国一把年纪了,对于这种一撒就是一大堆狗血的电视剧,怎么也欣赏不起来,奈何女儿喜欢看,也就梗着脖子,坐在她身边陪着。

今个儿他只是看上了几眼,便顿觉无趣到了极点,因而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轻而易举就察觉到了甄惜的异样。

在甄惜第N次将眼神往他的身上瞟来时,甄军国倏地转头,与她那偷窥被捉到的尴尬眼神,恰巧撞了个正着。

“说吧,究竟什么事?”甄军国将甄惜错愕的表情,全部收入了眼中。

甄惜一怔,轻咳了几声,吞吐了半晌,才幽幽开口,“……呃……是……是这样的……爸……我……我想和你说个事。”

“嗯,你说。”

甄昕正看得入迷,也没有在意这两人在谈些什么内容,一心都被电视机里的俊男美女给拽住了。

“我……我……我要和……励炎……”说到这里,甄惜猛吸了口气,闭着眼,连贯道,“我要和励炎结婚。”

她的这副模样,压根就不像是马上就要结婚的准新娘该有的幸福甜蜜,倒是有种赴死的决心,反正她是豁出去了,咬牙把话给说清楚了,至于甄军国会如何反应,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毕竟,在这之前,她并没有任何的征兆,突然间就说要和钟励炎结婚,甄军国如果一时无法接受,也是能够理解的。

甄军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心想,还真是一看便知,这丫头是担心他不同意呢。

甄昕听到这话,韩剧也不看了,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嘴巴张的大大的,颇有些傻气,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姐……你……你要……要和姐夫结婚了?”

“嗯。”她对着身边的两人轻点额头。

“姐,我真替你高兴,什么时候结?选好了日子吗?还有,你去见过姐夫的父母了吗?他们家怎么说?婚礼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打算?我们家要准备什么?”

甄昕一口气问了许多,简直是比她自己出嫁还要兴奋不已。

甄惜闻言,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嘴边,敷衍道,“慢慢来吧,励炎也就今早刚和我求的婚,我们也没有想太远,就是一致认为先把证给领了,其他的事情,等到他得空了再补上。”

“那可不行!姐,虽说我们家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也不求将你的婚礼举办得有多盛大,但是该有的形式还是得有了。”甄昕立马就替甄惜开始抱不平了。

甄惜扯着嘴角笑了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真的,我对婚礼这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只觉得越简单越好,你也知道,举办一个婚礼,最遭罪的还是新娘本人,穿着高跟鞋婚纱,一天换上几套衣裳,又是敬酒,又是招呼客人,忙上一天还不知道有没有空吃口饱饭。”

“这倒是,简单点也行,但总归是要走个形式的,最起码两家人都得在席吧?”甄昕想了想,颇为赞同甄惜的意见,也就没有计较那么多了。

甄惜这一刻倒是不在意妹妹是怎么想的,她最怕的就是甄军国反对她和钟励炎的婚事,或是从中看出什么钟家人不待见她这个儿媳妇的端倪,怕她嫁过去受委屈,因而冲动地跑去和钟励炎的父母理论,可甄军国如今偏生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睇着她,让她完全猜不透自己的父亲究竟在想些什么,心底里压根就没有了底气。

瞥了眼甄军国,甄惜提了提嗓子,询问道,“爸,您呢?有什么意见?”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去操心吧,爸老了,只希望你们俩都能够幸福,这便是我余生最大的心愿了。”他的嗓音轻颤,带着微微的哽咽。

女儿要嫁人了,于他而言,该是多大的一种欣慰。

他没有反对,更没有干涉她任何的事情,只是充满欣慰地揉了揉甄惜的发,就仿佛她在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他想用尽这一生最伟大的父爱,保她无忧,让她快乐。

此刻,他多么想对着甄惜说上一句:傻孩子,你要嫁人,那是天大的喜事,爸爸又怎么会反对呢?更何况,爸爸看得出,你要嫁的那个男人,是真的爱你。

跟着,甄惜鼻头一酸,眼眶渐红,差点就掉下泪来,哽咽地回应着甄军国,“爸,谢谢您……”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

甄昕也被如此温馨感人的一幕给彻底感染了,禁不住三人就抱作了一团,莫名地哭红了眼。

“姐,你一定要幸福。”

“好了,哭什么?你姐我是要嫁人,又不是去赴刑场,快别触我霉头了。”甄惜一边擦着脸颊的泪,一边嗔怪地瞥了眼身旁的二人。

甄昕闻言,破涕为笑,“知道啦,等你结婚那天,我就负责全程给你当伴娘,将你毫发无损地交到姐夫的手里。”

“好啊。”甄惜喟叹一声,心底里的满足早已不言而喻。

就算钟家人真的无法接受她这个儿媳妇,那又如何?她爱的人,也深爱着她,她的家人又是如此地支持她的每一个决定,这所有的所有,全都将成为她勇敢前行,跨越一切阻碍,与钟励炎走到一起的最终动力,不是么?

——

和家里人说通后,甄惜明显的心情好了不少,就连第二日上班时,她也是春风满面,逢人就笑,惹得其他同事都诧异不已,全都取笑她定是恋爱了,才会笑得如此荡漾。

“甄惜,你不会真的要结婚了吧?瞧你这小样,整一个少女怀春的模样,莫不是你昨个儿问我的那些话,真的指的是你自己吧?”

肖玲简直是被甄惜今日的笑容给晃花了眼,忍不住就反问了她这么一句。

谁知甄惜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朝着她但笑不语,简直是激起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谁啊?到底是谁啊?我都没听你说过有对象啊?怎么就直接奔着结婚去了呢?你这闺蜜可做的太不靠谱了啊!先给我藏着掖着,突然间就扔下了这么个重型炸弹,搁谁身上谁吃得消啊?”

肖玲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甄惜撇了撇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阿玲,和你说实话吧,我不知道这个婚究竟能不能顺利地结成。”

“我了个去!这么说你真的要……要嫁人了?尼玛闪婚都不带你这样的!简直就是光速啊你!怎么?要是姐姐我不问,你是不是要等到你的孩子都打酱油了,才准备告诉我你其实早已嫁作他人妇了?”

肖玲被甄惜的话给雷得外焦里嫩,也因而忽略了甄惜话语中的伤感。

试问一下,你最好的闺蜜,你自认为最熟悉的朋友,在没有任何的预兆下,突然间告诉你她要结婚了,而你却连她要结婚的对象是谁都猜不出,又会是何等的惊诧?

对于肖玲来说,甄惜要闪婚这件事,无疑是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要令她惊奇不已。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现在烦着呢。”

看着甄惜方才还是满脸笑容的脸蛋,突然间便只剩下愁云惨淡,她不禁就收了好奇心,担忧地询问着,“到底怎么了?难道说你是被人逼的?其实你根本就不愿嫁给那个人?”

不然的话,她真的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令一个准新娘这么的不安与烦躁。

“当然不是。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他爸妈不太赞同我们在一起。”

肖玲当是什么大事,一听这话,伸手就拍了拍甄惜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甄惜啊甄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若是真的爱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爱你,就不要犹豫,也不要想那么多,就算他爸妈真的不赞同你们两个在一起那又怎样?大不了学着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偷了户口本,先把证给领了,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难道他们还非得逼着你们离不成?”

甄惜嘴角抽了抽,心道:这女人的想法果真是和钟励炎的建议出奇的一致啊!

这么想着,一个大胆的念头,自甄惜的脑海里油然而生——她或许,真的可以先和钟励炎偷偷注册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甄小姐看上去瞻前顾后,其实偶尔还是很大胆的,她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哇嘎嘎~明个儿就是领红本本的时候了,这两只就是正式夫妻了,狗血我也不想撒太多了,让这两只安安稳稳地领个证再说吧~??户曰口气口就ps:盛大的婚礼会有的,娃娃也会有的,啥都会有的~??

第38章

黄历道,这个周五,宜嫁娶。

在忐忑了一个晚上后,甄惜请了半天的假期,顶着一双熊猫眼,手里揣着那鲜红的户口本,颇有种做贼的感觉。

其实,她之所以会有种做贼的感觉,并不是甄家人不知道她今日要和钟励炎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这事儿,而是钟家人根本不会知晓,她这个看上去平白无奇的小姑娘,居然会胆子大到引诱他们的宝贝儿子偷拿户口本,去与她注册结婚。

这还是钟励炎平生第一次做这种连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丢脸的事情,那回忆简直是不堪回首……

犹记得昨晚和父母吃过饭,他就变着法子想要支开二老,拿到户口本。

说来也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从钟励炎在家里扔下那句“非甄惜不娶”的狠话后,辛丽萍别说是户口本了,就连钟励炎本人的身份证也一并没收,就是为了防止他一冲动,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偷拿户口本,与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领证结婚了。

钟建恩和辛丽萍虽说思想不迂腐,但对于一些特定的事情,却有着接近偏执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不论时代如何发展,结了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离婚这事在他们钟家,是绝对不可以,也不能够发生的事情,而钟励炎也就是因为父母的这一惯有想法,才会兵行险招,他总觉得先和甄惜领了证,日后什么话都好说了。

为了让计划更加顺利,钟励炎还特意和宋妍商量好了,当晚让宋妍以要为他父母做定期体检的名义,来他们家看诊,而他就有更多的机会去寻他想要的东西,为第二天的偷偷注册计划,做出充分的准备。

比起辛丽萍而言,宋妍才是那个最能体谅他内心,和钟励炎有着相同话题的长辈,为了让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宋妍也豁出了老脸,想着反正早晚都是要来钟家为二老做身体检查的,也就被钟励炎的几句软话,给说服了。

宋妍来的时候,钟家一家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不经意瞥了眼电视屏幕上的内容,终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难怪钟励炎会养成今日这副冷血孤傲的性子,这一家子人围在一起就连看个电视也永远离不开政治、军事、经济三大点,又能有什么人生乐趣可言?

“是宋妍啊,快来快来,好些日子没见了。”辛丽萍倒是眼尖,随意瞟了一下,就发现了宋妍的身影。

宋妍微怔数秒后,朝着辛丽萍扯开了一个笑容,“励炎昨个儿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回了A市,这不,我就想着顺道看望看望你们,也给你们二人检查检查身体。”

“你客气了,我都没谢谢你,这些年励炎多亏了你的照顾,大病小病也没让你少操过心,说起来,我这个当妈的,都不如你心疼自己的儿子。”辛丽萍由衷地叹了口气,再看向钟励炎的眼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钟励炎背脊僵了僵,接而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辛丽萍的慈爱目光。

儿子这样显而易见的逃避,就如一根针,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间,可她仍旧是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继续道,“你瞧,你来之前都没和我还有建恩说一声,我们也好叫佣人们准备准备,这会儿晚饭都吃完了你才来,弄得我们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宋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有什么?你们夫妻二人每个月打给我的固定工资,我就算天天往你们家跑,也不够还的啊!”

宋妍说是钟家的家庭医生,但钟家上上下下,从钟励炎到每一个佣人,又何尝不是早已将她当做了亲人那般看待?

在佣人们的眼中,这些年来,少爷生病受伤,难过孤单,宋妍哪一次不是第一时间出现在钟家,那种情感,早已胜过了辛丽萍这个亲生母亲能够给予儿子的一切,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辛丽萍也只能以一次次大手笔的汇款,来感恩宋妍为自己儿子所付出的这一切。

“呵……”辛丽萍闻声,心底里的苦涩更深了,那模样似是自嘲,似是无奈。

钟建恩见妻子满脸哀愁,也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说什么都是我们家麻烦你了,这些钱都是你应得的。”

钟励炎一听这话,眼角上挑,满是嘲讽。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仿佛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人和事,都是有价格的,可他或许永远也无法明白,在这个世上,能够用钱买到的所有,那才是最最廉价、可悲的,而那些无法用金钱去取代的东西,才是这个人世间,最最珍贵的东西。

宋妍也不多说,笑了笑,便拿出仪器,就跟往常的体检那般,自然到让人实在找不到一丝她是与钟励炎早已串通好的端倪。

“咳咳,爸妈,那你们就好好检查检查,我就先回书房,去处理公司的事儿了。”

二老点头后,钟励炎朝着宋妍眨了眨眼,示意她尽量拖延时间,等他“办完事”后再说。

一溜烟地窜进了父母的房间,钟励炎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做贼心虚”的感觉,此刻,他的心,就跟悬在一根钢丝线上,颤颤巍巍,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掉下万丈深渊。

于他而言,今晚的计划,实在是无路可退,才会兵行险招,走的这么一步,如果他今日的行动失败了,很可能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他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甄惜结婚了。

钟建恩又岂会容忍一个怂恿自己儿子私定终身的女人进入他们钟家的大门,即使甄惜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钟建恩与辛丽萍也定会一致认为,他今日的行为,绝对是受到了甄惜的唆使,因而对于她的厌恶程度,就更深了。

摸摸索索了许久,他仍旧是一无所获,叹了口气,颓然地靠在床边。

其实,单凭钟励炎在A市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派人去帮他搞定户口本和身份证的这些麻烦事,大不了去民政局里疏通疏通,结婚这事也好办得狠,但这样一来,他的所作所为必定会传到钟建恩的耳里,到时候证没领成,还很有可能会彻底激怒了他这个食古不化的父亲,那便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唯一的办法便是投机取巧,悄无声息地拿走户口本,明天天一亮就赶去民政局与甄惜先把证给领了再说。

坐在床边,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到了新增的保险箱上,他很清楚,钟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家具摆设,他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够熟悉,可唯独这个保险箱,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所以说,这定是辛丽萍自己买回来,添在她房间里的。

钟建恩和辛丽萍向来对于钱财的戒心不大,再加上他们的大部分财产都存放在固定的银行,以及有专门的律师替他们打理,根本不存在什么怕家里遭贼被人给偷了,因此,他们好端端地放了个保险箱在家里,不是明摆着在告诉钟励炎,那些他想要的东西,都存放在这个保险箱里吗?

这么想着,钟励炎立马蹲□子,第一个输入的密码是他母亲的生日,结果显示错误,第二个输入的是他父亲的生日,结果仍旧是显示错误,他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心道:难道是他太不了解自己的父母了?但按照他们那刻板无趣的生活模式,也只可能将某个特定的日子作为保险箱的密码啊?

想着想着,钟励炎脑中灵光一闪,十指开始微微颤抖,在保险箱上输入了一连串的数字——他的生日,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咔”的一声,保险箱开了……

他的心开始猛烈跳动,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或许,他的父母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在意他这个儿子,至少,他们还记得他的生日,不是么?

结果可想而知,他的身份证以及户口本,都安安静静地躺在空荡荡的保险箱里,除此之外,保险箱内再无他物。

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钟励炎关上保险箱,便猫着腰,从父母的房里走了出来。

如今,他最担心的是父母晚上睡觉前会检查保险箱,于是,他在此之前,就和宋妍商量好了,今晚宋妍会留在钟家,以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身份,与钟励炎的母亲睡在一间房里,闲扯家常,以此来转移辛丽萍的注意力,让她至少等到明日他与甄惜登记完毕后,再想起保险箱的事情。

本以为这样的做法会有些突兀,或是引起辛丽萍的反感,毕竟,宋妍虽是他们钟家的家庭医生,但她与辛丽萍的关系,并没有熟到可以秉烛夜谈,同睡一间房的地步,可令人意料不到的是,辛丽萍最终竟是欣然同意了。

或许,钟励炎永远也不会明白,辛丽萍之所以愿意与宋妍同睡一间房,只是为了询问这些年,她没来得及参与的——他儿子的童年,她想知道他的儿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什么会令他难过,害怕,不安,伤心,喜悦……而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有常年陪伴在钟励炎身边,看着他长大的宋妍才会知晓。

钟建恩倒也好说话,并未在意睡主卧还是客房,男人嘛,偶尔吃个亏,也没什么。

于是,钟励炎的计划,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的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决定月豁中励炎偷户口本的这段给写出来,毕竟他们俩能够领证,也的确是得之不易。言情更快我也想让乃们清楚,其实钟父钟母也并非完全不在或更新意钟励炎这个儿子的。哭瞎,明夭一定领证,妈蛋!不领证我就去找块豆腐撞死!

第39章

这天,甄惜吃过早饭便按照与钟励炎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民政局门口等着他。

之所以选在民政局门口见面,而不是钟励炎亲自开车来接甄惜,一来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去了民政局就可以直接登记;二来是因为钟建恩最近因为甄惜的事情,已经派人盯着钟励炎的一举一动,他们俩若是约在甄惜家门口见面,就算钟励炎有能耐甩开了那些钟建恩派来跟踪他的人,也不出多久便会被找到,毕竟,那些人既然是有备而来,定会知晓甄惜的家在何处,反而会不利于今日的计划。相反的,他与甄惜约定在民政局见面,到时候他可以出门的时候多绕几个圈,借机将那些人甩掉,然后与甄惜汇合,立马注册结婚。

甄惜到达民政局时,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早,并没有多少人排队领证。

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偶尔会朝着她投来一记疑惑的眼光,那模样仿佛在说——看样子应该是要离婚,不然,这小姑娘的表情也不会如此凝重了。

她低垂着脑袋,手里牢牢地握着证件,心里不断默念着: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可即便是这样,她仍旧是手抖得厉害,不知道钟励炎那边的情况如何,是不是进展顺利?他会不会已经被自己的父母发现了?还是说出了什么意外?

她的脑海里乱成了一团,越想越害怕,如今的一秒对于她来说,就跟一年那么长。

因此,在这一天里,民政局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可以看见,一个紧握着证件,低垂着脑袋,窝在走廊旁的椅子上,满脸愁容的女孩。

谁又会猜得出,就是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来此一趟,并不是为了离婚,而是结婚的?

每每听到脚步声,她都会雀跃地仰起头,在看到来人时,又会神色黯然地低下头,捏着那被她揉皱在一团的户口本,眼神呆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从大清早开始坐在原地等,一直等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下了班,准备去吃午餐的时候,她依旧还是守在原地。

终于,有位大婶不忍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劝说道,“姑娘,我看你等了一个早上了,什么东西也没吃,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你要等的那个人,也许……他路上有事,来不了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位大婶也不知情,只是想要安慰安慰她,怕她再这么倔下去,饿到了肚子,可听到甄惜的耳朵里,却令她大惊失色,忙是摇着手,不知是在劝说那个大婶,还是在心底里安慰自己,“不……不会的……他肯定会来的,他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他会来的。”

“这……那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婶一听甄惜这话,便猜到了一二,若是小两口真的是闹离婚,甄惜也不会是这副模样了,铁定是约好了今日要结婚,却没等到对方赴约,心里着急紧张的。

“……他现在接电话不太方便……”甄惜仰着脸,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这么回答。

是啊!她就是怕自己打电话过去,钟励炎正在想办法摆脱那群跟踪他的人,反而会误了他的事,她不敢催促他,也担心他会在赶来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当然,除此之外,甄惜最害怕的还是接通电话后,钟励炎会直接扔给她一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所以,她一直都忍着心底里的担忧、紧张、害怕,就算带了手机,也不和钟励炎联系,只等着他来联系自己。

只可惜,等了一个上午,她半天的假期都用完了,仍是没等到钟励炎的身影,不仅如此,就连他的一个电话也没等到。

她开始越加的不安,即使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仍旧是不敢离开原地一分,就是怕钟励炎来了会找不到她。

“那你也不能一直饿着肚子在这里等着他啊!他要是真想和你结婚,到时候赶来了,看到你这副模样,也是得心疼的。”

大婶叹了口气,见甄惜仍旧固执,也不好再劝什么,挥了挥手,道了一声,“罢了罢了,你要等就接着等吧。”

可转身,过不了多久,这位好心的大婶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全部塞给了甄惜,“吃吧,我看你也怪可怜的,你那心上人如果今日真的来了,我铁定是要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一个大男人,让个小姑娘傻坐在这里,饿着肚子等他,这像话吗?”

甄惜满怀感激,冲着大婶笑了笑,“谢谢。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也挺难的。”

“怎么?家里人不同意还是什么?”大婶顺势在甄惜的身边坐下。

在民政局工作了那么久,这种事情她也见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没想到今个儿又碰上了这么一对,倒是挺令人惋惜的。

“嗯。”甄惜低低地应了一声,就不愿再多说些什么了。

见她神情低迷,大婶摆了摆手,也不再多加追问,便这么离去了。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都在为他们这一对“苦命鸳鸯”渲染气氛,这不,刚刚还温暖和煦的天气,瞬间就飘起了小雨。

甄惜坐在民政局里面,倒是没有淋到什么雨,但看着窗外的阴云密布,她的心情却因为这漫天的雨丝,扰得更加心烦意乱了。

拨通了电话,甄惜干脆一鼓作气,向秦经理又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加起来便算成了整整一天。

秦立坤不知甄惜请假是为何,冲着她又唠唠叨叨了那么一长段话,她心不在焉地“嗯嗯哦哦”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人一担心,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甄惜也不例外,最终,她实在是坐不住,将证件都放进了包里,然后便冲出了民政局,干脆站在大门口等着钟励炎,心想着,这样的话,至少他的车一到,便能一眼望见他了。

可她却忽略了这越来越大的雨势,更加忽略了雨点打在身上那冰凉的触感。

渐渐地,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湿润究竟是那漫天的雨水,还是她的泪水。

她今天为了能照一个漂亮的证件照,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蕾丝连衣裙,外头套上了一件嫩黄色的小马甲,脚底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就这么在雨里站上了足足半个小时,脚底都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

抵不过身体的不适,她干脆扶着门口的花坛,一屁股坐了下来,反正身上都已经湿透了,再狼狈也不过如此,她还计较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那位好心大婶出走廊时,没看到甄惜的人影,本以为她已经耐心耗尽,自个儿回了家,可谁知她透过窗口往外看时,竟是发现了甄惜此刻正缩成一团,全身冻得发抖,仍旧是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花坛上,等着自己的心上人。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没有见到有哪个女孩如甄惜这般痴情,感动得她连连叹气。

最终,她还是不忍心,带着一把雨伞,出门塞给了甄惜。

捏着伞,甄惜道了声谢,却迟迟没有撑开那把伞。

如今,她早已湿透了,再撑伞挡雨,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今日,在民政局门口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看见在那漫天的大雨里,一个痴情的女子,蜷缩成一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守望着她的心上人,而她的身边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红色的雨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甄惜感觉她的脑袋越来越沉,十指扣进了肉里,仿佛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支撑着她继续坚持下去。

她不知道今日是否能够等到她要等的那个男人,如果天意如此,非要斩断她与钟励炎的这段情谊,那么,她也只能认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实在是不甘心。

离民政局下班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甄惜渐渐绝望了。

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可是她要等的那个人,仍旧是没有出现。

坐在花坛上,她摇晃着两条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甄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花坛上站了起来,踏着步子,她深吸了口气,仰着头,望着那雨后的天空,轻叹道,“你最终还是没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