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脑袋,甄惜咬着下唇,一步步向前走着,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闻声,她猛然抬头,只见一个男人满脸焦灼,几乎是车子还未停稳,便跳了下来。

那一刻,她屏住了呼吸,就这么仰着头,看着那个如天神般降临,也是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迈着长腿,朝着她飞快走来……

世界仿佛在这一秒都静止了,她的眼里,只剩下那么一个人,满含愧疚地将她紧紧地揽入了怀中,薄唇亲吻着他的发顶,低沉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直到这一刻,甄惜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算是重重地落了地,有他在,真好……

她反手牢牢地回抱住他,所有的委屈与等待,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那无限的柔情。

“先进去登记完后,我再让你抱个够。”钟励炎揶揄地牵住了甄惜的手,将她带了进去。

那位好心的大婶见钟励炎终于出现了,也打从心底里替甄惜高兴,“小伙子,你瞧瞧人家姑娘可是等了你一天,漫天大雨的,她一个女孩子坐在花坛那里,怕你来了找不到她的人影,连伞都没打,冻得浑身发抖不说,就连中午饭都是我硬塞给她的一块面包,不然,我估计她今个儿就算是饿死了,也不会离开半步!你说说看,如今这个社会,这样好的老婆你上哪儿去找啊?你若是日后不好好对她,可真是辜负了她对你的这份心意啊!”

钟励炎听到这里,满目震惊,早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他只得加重了紧握着甄惜右手的力道,看向她的眼里,满是郑重与深情,“我会的。”

是的,他将给她一场盛世的婚礼,让全世界的人,都为他们祝福;他将许诺她这一生的不离不弃,这辈子,有妻如此,亦已足以……

最终,当两本鲜红的结婚证落到两人的手中时,他们皆是鼻头一酸。

局,再抬头展望天空时,阳光明媚,岁月静好……两人手牵着手走出民政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哇嘎嘎嘎~??~洞房花烛夜~?~乃们懂滴~???

第40章

两人上了车后,钟励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甄惜手中的红本本给抢了过来,并且一本正经地道,“交给我保管。”

甄惜当然不甘心,瞪着眼,伸出双手就要去抢回来,“为什么要交给你保管?”

“因为你太笨了,到时候弄丢了怎么办?”

“钟励炎,你什么意思啊?这才刚结婚你就嫌弃我笨?再说了,我哪里笨了?”

钟励炎看着甄惜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底里溢满了宠溺,“好了,我开玩笑的,总之东西放在我这里,我比较安心。”

甄惜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越想越气,自己等了他整整一天,又是淋雨又是挨饿的,结果到头来还得被他嫌弃,说她笨?她是笨,是蠢,不然怎么会傻呆呆地坐在花坛那里淋雨,冻得浑身发抖都不愿离开?

见甄惜半晌都不再说话,眼神落在了车窗外的风景上,钟励炎这才发觉,她是真的生气了。

这可不得了,他们才刚新婚之夜呢,为了自己的性福着想,怎么也得哄好自己的老婆啊!

他刚欲开口,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便打断了他的话。

甄惜心底有气,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陌生号码,也并没有名字显示,接起来时,口气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喂,你谁啊?”

“甄小姐真是贵人事忙,若不是我找人调查了你的资料,从中得知了你的手机号码,今个儿还真是得像个傻子一样被你放鸽子!”

甄惜面色一僵,这才想起来,也是这个周五,她和莫霆琛约好了要在皇家赛马场比上一场,如果她赢了的话,莫霆琛将永远都不会再来纠缠她。

钟励炎虽说听不清甄惜电话里的真正内容,但他仍旧是听得出手机那头正在说着话的是个男人,于是,他心中警铃大作,耳朵旁的虎爪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改天吧,我今天真的有事。”甄惜话语中带着几分敷衍。

莫霆琛当然不乐意,他这辈子就没有被人这么耍过,为了这场比赛,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皇家马场,等着甄惜,就是为了与她一较高下,可结果呢?结果却是这个女人居然胆子大到直接放了他鸽子,害他傻傻地等了一天,这口气他怎么也不可能咽得下。

“甄小姐,你这是耍着我玩呢?你当真以为我莫霆琛就是这么好欺负的主儿?放鸽子的时候,你也得看看对象是谁吧?今天你要是不来,我保证,你往后的人生将会非常的‘丰富多彩’!”

一想到莫霆琛那缠人的功夫,甄惜的背脊就是一片凉意。

微微蹙眉,甄惜冲着手机冷哼了一声,“我每天的生活都很丰富多彩,无需你来提醒。”

“好!很好!你还记得那个林凡吧?就是你大学时代的姘头,他现在刚好被他们公司分配在我们莫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交流学习,如果这次的学习评价好的话,说不定他回去后,就能一步登天,成为经理级的管理层,但反之,呵……你是知道结果的。”

甄惜刚准备冷脸回复,手里的电话就被身旁这个满目怒容的男人,给直接抢了过去。

接着,她只听钟励炎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莫霆琛,我警告你,如果再骚扰我老婆,你们家的整个莫氏集团,都会因为你这愚蠢的举动而付出代价!”

莫霆琛没想到电话那头会突然间传来钟励炎的声音,微怔数秒后,他这才意识到钟励炎口中的称呼,已经从“我的女人”,变为了“我的老婆”,难道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呵……莫霆琛简直被自己的这一想法给吓出了一背的冷汗,怎么可能?钟家唯一的继承人结婚,居然没有任何风声,就算甄惜愿意低调成婚,钟家人也不可能会一切从简啊!

电话彻底挂断了,钟励炎没有给莫霆琛任何回话的机会,就这么硬生生地将手机给甩出了窗外,只听“咔嚓”一声,甄惜的手机就这么彻底粉碎了……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这疯狂的举动,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喂,钟励炎,你发什么疯啊?凭什么把我的手机给扔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她已经气极,指着钟励炎半天没找出一个词,更不知该如何去骂他。

“我不可理喻?我问你,他刚刚口里所说的那个林凡是谁?你大学时代的姘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一号人?”

钟励炎一个急刹车,差点就将甄惜给甩了出去。

“你宁愿信莫霆琛都不信我?钟励炎,你搞清楚了,我是你老婆!要是你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回去,离了算了,一了百了!”

此刻的钟励炎,眼底里聚集着惊涛骇浪,吓得甄惜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甄惜,刚才的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遍,离婚的事,你想也别想!”

甄惜被他这么一吓,一整天的担惊受怕,还有委屈不甘,终是全数爆发,鼻头一酸,她的眼泪就这么刷刷刷地掉了下来。

“你……你这个骗子……就……就只知道凶我!我们才登记结婚……你……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白白害我淋了一天的雨……饿得前胸贴后背……你混蛋!”

她断断续续地哭诉,听得他心头一揪,拧着眉,就将她揽入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我……我也没怪你,还不是听你说要离婚,被你给气的吗?”

甄惜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瞪着他,“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怎么可能?你是我老婆,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啊?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看你,本来就够狼狈的,再哭就更丑了。”

“我这么狼狈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跟你这个混蛋领证?你嫌弃我丑就去找你的大明星去!她比我好,比我美,还比我会心疼人!”

钟励炎这回总算是见识到了女人的联想能力,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愁得跟什么似的,只得搂紧了自家老婆,轻柔地哄,“哪能啊!我心里可是就装着你一个,不信你摸摸看。”

说着,还不忘将甄惜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听听,跳得多厉害,都是为你一个人在跳呢。”

这算是钟励炎这辈子说的最肉麻的情话了,从前,他一直都不屑于说这些你侬我侬的话,认为只有娘们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哄老婆,可谁知,今个儿算是他的报应来了,一看到甄惜那红着眼眶的委屈模样,他就真的是什么都忘了,一心只想哄得她破涕为笑再说。

“得了吧,要是这里不跳,你就死了!”

甄惜冷哼一声,脑袋偏到了一边,但是心底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丝丝甜蜜,她深知,钟励炎从来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地去逗一个人开心,他能这么做,也算是非常难得了。

钟励炎倒是没体会到甄惜此刻的内心变化,以为她还在生气,只能厚着脸皮往她眼前凑,“好了,别生气了,作为补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新婚礼物,你想不想看?”

钟励炎见直接劝说甄惜也听不进去,只能借机转移话题,让她别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

甄惜鼻子哼哼,故作无所谓地道,“谁稀罕你的礼物啊!”

钟励炎简直没辙了,他还是头一次挖空心思去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这么难。

“好,你不稀罕,是我非要塞给你,行了么?”

钟励炎放开了甄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重新发动了车子。

——

十分钟后,甄惜跟着钟励炎下了车。

此时,她的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岸边,呼呼呼的风声,拂过她的耳帘,一切的一切,美得如梦如幻。

“这里是哪儿?”甄惜惊叹地瞪大了眼,询问着身边的男人。

“之前你爸偷偷告诉我,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我们的爸爸了,他说你从小就梦想着能在海边有一间房子,这样,你悠闲的时候,就可以背着画板,坐在海边画画了。所以,小惜,我买下了这片海对面的那栋别墅,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你,虽然目前碍于我父母的关系,我还给不了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是,请你相信,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替你一一实现。”

这辈子,只要你开心,便已足够。

他的手揽着她的肩,她的眼眶止不住地泛红,头一次,她主动地踮起脚尖,亲吻着眼前这个给予了她太多感动的男人。

他反手扣住她的腰,更为热烈地回应着她,唇舌交缠,他的吻一发不可收拾……

渐渐地,他压着她躺在细软的沙滩上,用唇描摹着她的五官,仔细,郑重,而又溢满了深情。

他的手犹如一条灵活的鱼,顺势而上,窜入了她的上衣里,隔着内衣,轻揉着她胸前的饱满。

她的手牢牢地拽住他腰间的衣服,眯着眼,被他撩拨得娇喘连连。

一阵凉风拂过,甄惜被冻得一个哆嗦,理智也清醒了不少,忙是伸手推拒着,“别……这里……是沙滩……”

钟励炎轻笑一声,捧着她的脸,邪魅勾唇,“放心吧,现在整个沙滩都是我的私人海域,没人会打扰我们。”

顿了顿,仿佛还嫌她脸红的不够厉害,他故意加了一句,“老婆,这片沙滩也是你老公我送给你的新婚之夜大礼,怎么样?喜欢吗?”

甄惜早已羞得恨不得将脸埋到地底下了,挑眉,她嗔怪了一声,“钟励炎,你个流氓!”

接着,她的话音,便被他一个翻身,连吻带动作彻底覆盖住了……

这一整晚,甄惜总算是体会到了被车碾过的苦逼滋味,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匹狼,带着凶猛的力道,一次次贯穿了她的身体,乃至整个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钟先森又土豪了一次,买了片沙滩来打野战--节操啊!

oo顿觉我越来越重口了,节操碎一地。。。

本来准备多写点肉肉,补偿这两只的,但最近严打,伦家实在是不敢顶风作案,只能辛苦下各位看官,摸摸头,表嫌弃

第41章

疯狂整晚过后,钟励炎替甄惜请了婚假,当秦立坤接到电话时,那惊悚的表情可想而知,他早就被钟励炎的对话给吓得呆愣当场,耳边不断回放着他的那句,“我是钟励炎,先替我太太甄惜请个婚假,我们昨个儿刚刚登记,她估计要过几天才能来上班了。”

见鬼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次因为一个人的话,而惊得舌头打结,直接愣在了当场,手里握着电话,迟迟没有回应,就这么张着嘴,半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怪昨天甄惜要请一天的假,敢情是这两口子跑去登记结婚了?他犹记得昨天甄惜打电话来请假时,他还絮絮叨叨地把她教育了一番,这倒好,人家是嫁入豪门,随便吹一吹枕边风,他这个小小的经理要玩完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秦立坤极其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门,路过营销部的肖玲,在看到秦立坤这怪异的行为时,嘴角抽了抽,心道:这秦立坤一大早究竟是发的什么疯啊?握着电话不说话,还光往自己脑门上拍,那下手重的啊!简直就是一点也不知道疼,难道是犯了神经病?

“秦经理,你这是在做什么?”肖玲几步凑前,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秦立坤这才意识到自己发了多久时间的呆,对方早已挂断了电话,他还跟个二愣子一样举着电话,思维都停滞了。

一望见来人是肖玲,秦立坤眼珠子一转,顿时眼睛都亮了,试探性地询问道,“肖玲啊,你虽然是财务部的,但是整间公司也就你和小惜的关系好一点。”

肖玲一听便知秦立坤绝对是话中有话,眉头一拧,撇了撇嘴,笑得不置可否。

见肖玲兴趣缺缺,并不急于回答他的话,秦立坤也不气馁,继续道,“是这样的,小惜最近请了婚假,我是想跟你说说,你如果去参加她婚礼的时候,替我带句话,就说祝她和钟总百年好合。”

肖玲闻言后,那脸部的惊悚表情,完全不亚于秦立坤方才的反应,“等等……你……你说什么?什么结婚?什么钟总?甄惜……甄惜和谁结婚了?”

尼玛她怎么完全不知道有这事?!

秦立坤立即捂嘴,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就走漏了风声,说不定人家小两口在玩隐婚,不想告诉太多相熟的人,而今也是因为他早就知晓了钟励炎与甄惜的那层关系,才会毫不避讳地向他请婚假的。

这……他真的是要被自己的这张大嘴巴给害死啊!

肖玲惊圆了眼,等着秦立坤的回应,见他一副说漏嘴的模样,更是气急,“秦经理,你就实话跟我说吧,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再说了,以小惜和我的关系,也不得连结婚这种大事也瞒着我啊!她肯定是决定的仓促,所以才忘了跟我说一声,其实,前两天,她就问过我关于结婚这方面的问题,当时我就猜到了一二,只是还不敢确定她要结婚的对象是谁。”

秦立坤见她这么说,心想反正话都说出口了,也没多加隐瞒,“你真不知道?小惜和元盛集团的钟总结婚了。”

闻言,她虎躯一震,被雷的不轻,憋了口气,半晌才平复下来,“我了个去!你确定是元盛集团?钟励炎?就是A市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就是那个跺跺脚,就能令A市变天的钟励炎?”

肖玲简直不敢相信,甄惜上次说要去高级酒会,就是为了找钟励炎签下他们公司的合作案,她还亲手替她打扮了一番,可这才多久啊,两人就闪婚了?而且是毫无预兆地闪了?

肖玲与秦立坤聊完后,她一人怔忡地回到了办公室,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甄惜前两天所说的那些话,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原来,甄惜所说的那些假设,全是真的!

她开始有些替自己的好友担心了,毕竟,像钟家那样高的门坎,又岂是凡人能进得了的?

难怪这些天,甄惜一会儿笑得跟朵花似的,一会儿又唉声叹气,愁得跟什么似的。

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会不紧张,不担心呢?

——

另一边,钟励炎抱着怀里的娇妻,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

最终,两人都是被饿醒的。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钟励炎俯身吻了吻甄惜的额头,看着她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心头便一暖,不禁感叹道:这不正是他一直向往的人生吗?每天清晨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她做早餐,看着她吃完,然后开车送她上班。

或许在从前,他会对此不屑一顾,但当他真真正正爱上了一个人之后,这才发觉,以前所有的嗤之以鼻,都化为了如今的甘之如饴。

很多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甄惜向来浅眠,被钟励炎这么一问,倒是彻底清醒了过来,睁着迷蒙的双眼,满脸不信地睇着他,“你给我做?你会做么?别到时候把厨房给烧了。”

钟励炎双手环臂,对于他的小娇妻完全不相信他的手艺,感到万分的不服,“OK,你就等着看吧。”

甄惜撇了撇嘴,笑得不置可否。

见钟励炎火速套好居家服,就迈着长腿,走出了房,甄惜翻了个身,闭着眼,决定再眯一会儿。

其实,在她的眼里,钟励炎应该是从小被人服侍惯了,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动手,也不可能会被饿到的主儿,既然如此,他又如何会精通厨艺?顶多也就是个马马虎虎,刚过及格线。

于是,她越想越好奇,暗自腹诽:这男人该不会为了挽回形象,背着她点外卖吧?

这个想法一经发觉,甄惜便再也睡不着了,她索性套上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踮着脚,猫着腰,如同做贼一般,走进了厨房。

可当她真真正正斜靠在厨房的门边,她终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了。

是的,是震撼!她想,她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这么一个时刻,那个平时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男人,竟是为了她,甘愿成为一个居家的好男人,围着她最爱的兔斯基卡通围裙,挽着衣服的袖口,低头麻利地切着土豆丝。

从甄惜的这个角度望过去,男人的嘴角紧抿,面部表情悠然柔和,带着他惯有的认真,手起刀落时,切出来的土豆丝,根根分明,完全不像是她那大小厚度不一的刀工,他的手艺,简直是好到令她有些惊为天人的感觉。

呆呆地站立在他的身后,甄惜不知不觉就向前迈了几步,从钟励炎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轻柔地蹭了蹭。

他的背脊微僵,感受着身后的女人那柔顺依赖的温暖,不由地放下了手中的菜刀,改由紧紧握住了她搂住自己腰身的双手上,低沉地道,“你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我这里马上就好了。”

“一大早做那么多菜干嘛?我们俩又吃不完。”

甄惜下巴抵在他的背部,低低地笑,每笑一声,他的胸腔就会跟着她的笑意震颤一下。

“你忘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们这可是吃午餐。”

甄惜抽回了自己的双手,从他的身后转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排站着,毛遂自荐,“算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说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作势,甄惜就要挽起袖口。

钟励炎摆着手,冲她笑了笑,“你还是去坐着吧,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就只差下锅了。”

甄惜嘟着嘴,有些悻悻然,好不容易打定了主意要帮他,谁知自己竟是完全“无用武之地”?

她索性转身,扭了扭酸痛的脖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托腮看着电视。

没过多久,一阵香味扑鼻,钟励炎便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了桌。

甄惜望着餐桌上钟励炎的这些“杰作”,彻底瞪直了眼,不敢置信地询问道,“……钟励炎……你……确定你没有背着我叫外卖吗?”

“不然呢?你自己都守在客厅里了,我就算是要叫外卖,也是你第一个跑去开门啊。”

甄惜仍旧是狐疑地睇了他一眼,“我得先尝尝味道再说。”

她拿起筷子,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尝了个遍,这才不得不承认,对面坐着的,果然是厨艺高人啊!

她边吃,边鼓着腮帮子,“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会做菜啊?”

“你也没问啊。”钟励炎极其自然地回应。

“你家里不是有佣人吗?一日三餐都不愁,你干嘛还要自己学做菜?”

钟励炎扯着唇角,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你真以为我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纨绔子弟吗?创立元盛集团的那会儿,别说是自己下厨了,就连公交我也挤过。那时候因为资金短缺,我又拉不下脸,伸手向我父母要,就只能将我爸在我成年礼那天送给我的那辆车给卖了,于是,我每天不论是谈生意,还是去公司,都只能挤公交。如今,回过头来想一想,那段为了梦想奋斗,挥洒热血的日子,还真是畅快淋漓,反倒是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却是少了最初的那份动力与激情了。”

甄惜完全想不到钟励炎会有这么一段过去,她虽然知晓关于钟励炎没有花父母一分钱,全靠自己一手将元盛集团壮大的传闻,但真真正正听到他本人说起这段过往,却是头一次。

咬着下唇,她沉思了许久,才叹了一声,“当时,你一定很辛苦吧?”

他心头一滞,看着她眼底里那显而易见的心疼,不由得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耸着肩,他满不在乎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年头有谁创业不吃点苦头?我的那些经历还算是好的,起码我最终成功了,不是么?”

“也是。”甄惜低头嚼着米粒,顿觉百感交集,一会儿替他的过往心疼,一会儿又感叹,原来,关于钟励炎这个人,她真的还有太多太多不了解的地方。

看着她放空的眼,往嘴里送的全是白米饭,钟励炎微微蹙起了眉头,心道:他是不是不该将自己那些不好的过去告知于这个女人,害得她又胡思乱想,开始担忧了?

为了转移甄惜的注意力,钟励炎握紧了她机械似地扒着米饭的右手,状似无意地开了口,“小惜,明天去我家见见我父母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个儿见公婆,甄小姐握拳。大家伙替她打打气吧

第42章

甄惜很紧张,非常紧张,紧张得一晚上辗转反侧,也害得钟励炎为此头疼不已,不断安慰着,“别紧张,我爸妈又不是怪物,你还真的担心他们会把你给吃了?”

“你也知道,你爸妈都不待见我,要是他们知道了我们已经偷偷注册结婚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甄惜越想越后怕,瞪着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钟励炎叹息一声,反手将她更牢地揽入了怀中,“你放心,我爸妈观点老套,绝对不可能会逼着我们俩离婚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毕竟骗了他们,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私定终身了,不是么?”

钟励炎捏着下巴,因为甄惜的这句“私定终身”而有些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