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这样。

一旦一个小团体中,有一人突然冒尖,其他人只会怨恨疏离。

嘉南郡主原本就对这群贵女没什么好感,此刻被莫名其妙的疏远,更是看不起她们。

于是,原本一道来找茬的一群人,分成了两路,相互鄙视着离开了一品居。

……

晚上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给沈老太太请安后,沈卿卿就回了听雨轩,祖母她老人单独留下了郁娴说话。

沈卿卿发现,祖母近日对待郁娴,比对她还要好。

沈卿卿有点受伤,今日心情无端低落,沈卿卿沐浴时,才发现自己的癸水来了!

她有点懵。

要知道,可作为一个娇.软.美人,月事腹痛那是必备的呀。

此前所在的女圈子里,就没有一个不宫寒的贵女,每次贵女们聚在一块,总会抱怨自己的月事如何如何的受罪,若有下辈子,定要当一个男子。

她沈卿卿每次也嚷嚷着肚子疼,月事那几天都是窝在榻上,要死要活的。

可事实上,沈卿卿身子骨很好,根本就没有宫寒的毛病。

但娇.软.美人的路子不能走错了呀,沈卿卿从净房出来,窝在被褥里面,就嘤嘤嘤的哼了起来。

玳瑁见状,连忙吩咐小丫鬟去熬参汤:“姑娘且忍忍,女儿家都要遭这份罪。”

沈卿卿继续嘤嘤嘤,埋怨道:“若有来世,我定要当一个男子!”

玳瑁:“……”

这话忒耳熟,姑娘每次来月事都会嚷嚷三日。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沈卿卿的脸埋进了丁香色地百蝶花卉纹的软枕里,时不时嘤嘤嘤几声。

床榻晃动了一下,有人从背后圈着她,一用力就将她圈入一个微热的怀抱。

男人的大掌带着热度,覆在了她的.小.腹.上,仿佛一瞬间就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传递了出来。

讲真……沈卿卿刚才泡了一个热水澡,她有点热。

加上近日在一品居吃的太好了,身段比数日前圆润了不少,被萧瑾年这般抱着,她感觉可能有损自己的魅力。

沈卿卿装模作样嘤嘤嘤了几声,又道:“母亲,我就要及笄了,母亲无需再这般照看我,我总要嫁人的。”

沈卿卿的后背完全落入男人的怀中,她垂眸能看见萧瑾年困在她身上的胳膊,他穿的是雪白色中衣,轻薄的质地,让人无法不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结实的轮廓。

耳畔是他意味深长的警告:“我们卿卿最好不要乱动。”

沈卿卿:“……”嘤嘤嘤,他为什么又是这样?!

两人僵持了半晌,萧瑾年极具磁性的嗓音再一次闯入了她的耳膜:“今天见到了嘉南郡主?你还给她免了饭钱?”

沈卿卿顿住了。

她上辈子和嘉南郡主是死对头,如今突然态度大转,必定有人会怀疑。

旁人也就算了,可萧瑾年……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重活了一世,萧瑾年会怎么对对待她?

沈卿卿头疼。

萧瑾年却又说:“我们卿卿昨日,怎么不给母亲也免了饭钱?嗯?”

沈卿卿:“……”他在意的是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只有最好看的人才能免单!

萧瑾年:我还不够好看?

沈淳:我呢?

景帝:!!!朕连入场券的资格都没有么?

————

第二更奉上,刚下姑娘们的支持和留言,这几天更新没有准时,实在抱歉啦~,国庆之后尽快恢复准点哦。

☆、夜半

芙.蓉.帐.内, 光影灼灼。

幔帐内的小油灯将熄未熄, 沈卿卿看着倒影在床榻里侧交.叠的人影, 她被萧瑾年困的有些热了。

耳畔的呼吸清浅, 但沈卿卿总觉得男人的呼吸和寻常不一样。

沈卿卿不敢动, 但还是忍不住挪了一挪,换来的却是男人长臂的进一步禁锢。

沈卿卿嘤嘤嘤了两声,以为萧瑾年对免饭钱一事非常执念, 就低低说:“母亲,昨个儿太子殿下和二哥也去了一品居, 若是给你一人免饭钱,太子和二哥会不高兴的。”

她一点都不想得罪了萧瑾年。

这人不久之后会成为大周朝的帝王,掌控无数人的生死, 其中也包括沈家的。

沈卿卿又说:“下回我再给母亲免了饭钱可好?”

说着,她稍稍远离了一些萧瑾年的胸口。

但再想进一步远离,似乎有点困难。

沈卿卿穿的是桃花粉绸缎中衣,手感丝滑,堪堪裹住了玲.珑.曼.妙的身段, 随着沈卿卿的动作,白.嫩.光.洁的肩头暴露在了男人视野之内, 脖颈上系挂着墨绿色小衣带子。

桃花粉、瓷白、墨绿, 三种颜色形成极致的视觉对比。

萧瑾年眸色一暗,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愈发深沉。

不知从几时开始, 那个只能挨到他的大.腿.的女孩儿,如今已经.含.苞.欲.放,还未绽.放到靡.荼,却已经惊艳.撩.人。

沈卿卿没有听到动静,就扭过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对上了萧瑾年的目光。

沈卿卿不知道改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萧瑾年生了一双深邃如古潭的眸子,里面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寻常时候,他的眼睛都是极冷极清的。

但是此刻,沈卿卿被他一盯视,突然就心慌了。

她就晓得,萧瑾年对她的垂涎从未少过。

沈卿卿垂下脑袋,如若无力的推了推萧瑾年的胸膛,嘤嘤嘤道:“母亲呀,我热了,你无需这般抱着我。”

整日都觉得自己身处狼窝,这种感受并不是很美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除却越来越热了之外,内心还隐隐焦虑,既盼着萧瑾年干点什么,但又害怕他真的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萧瑾年没有放开她,只是稍稍松开了一些,长臂圈着她的小细腰,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索着沈卿卿裤腰上的丝绦。

仿佛是处心积虑的循循.渐.诱,又像是似有若无的.撩.拨。

萧瑾年从未碰过女子,他已经二十有一了,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子,此刻的煎熬不言而喻。

震惊于小姑娘的.细.腰.如此.细.软的同时,他还想着这把小.腰.能够摆出的种种姿.势。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萧瑾年沉默了半晌。

再一次开口时,磁性的嗓音变得喑哑,他一侧头,唇靠近了沈卿卿布满小绒毛的耳垂,“卿卿要是觉得热,就把衣裳.褪了。”

这下,沈卿卿熬不住了,一个转身,动作灵活的转了过来,面对着萧瑾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他。

真是厚颜无耻、手段卑劣!

奈何,她无从发作,被萧瑾年垂眸盯视了一会,就嘤嘤嘤的埋怨了起来,“母亲呀,我要睡下了,你走吧。”

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委实不想与萧瑾年闹下去了。

他这是为老不尊!

沈卿卿暗暗嘀咕,二十有一,在她眼中,便已经是大龄了。

萧瑾年抓着她抵在自己胸腔的小手,指腹摁在了她的脉搏上。

强行给她把脉。

小东西看着娇.软,身子骨倒是不错。

许能经得起折腾……

萧瑾年唇角一抽,惊讶于自己的无耻,他放开了沈卿卿,倒也没有真的打算对她怎么样。

萧瑾年侧过身,平躺在了床榻外沿,双手置于胸膛,就那么直接阖眸睡下了。

“今晚不太平,我们卿卿乖些,快睡好。”

“……”哼~有他在,更是不太平!

沈卿卿得了自由,身上的热度渐渐散去,萧瑾年非要赖着不走,她也拿他毫无办法,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萧瑾年整个人将一半床榻都占的严严实实,他那么高大,双足触碰到了床尾,将沈卿卿堵在了床榻里侧。

沈卿卿:“……”

好气!

绝不给他免饭钱!

……

同一时间,忠敬候府大门外。

由麒麟卫指挥使左云龙亲自领兵,将沈家团团围困。

左云龙是景帝的左膀右臂,只听令于景帝一人,掌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是止小儿啼哭的罗刹。但凡他出现的地方,便定然会有人命案发生。

但忠敬候府到底不是一般的门第,没有真凭实据,纵使是麒麟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穿着绯红色蟒袍服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抱拳道:“大人,我等追踪姑苏公子至此,可……沈家……”

不敢硬闯啊。

左云龙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自是有着就旁人无法企及的胆略和谋划。

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俊朗,身段如松柏挺拔,眉目之间的煞气甚重,蟒袍上的金丝纹映着漫天的火把光,熠熠生辉。

左云龙挥手:“上前敲门!”

没有直接硬闯,也算是给了忠烈之家足够的颜面了。

男子闻言,大步迈上石阶,敲响了朱门上的麒麟兽首的铜扣。

响声很大,硕大的沈府,各处院落皆听到了动静。

隐在暗处的影卫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沈澈与沈淳二人。

另一边,随影在听雨轩外徘徊,主子叮嘱过他,今晚出了任何事皆要按兵不动,在院外踱来踱去,因着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偶尔能听见二姑娘嘤嘤嘤的低泣埋怨声传出。

随影突然觉得这一天的夜晚无端闷热,主子那样伟岸强势的男子,二姑娘该不会已经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了吧……

随影仰头望着天,心情甚是复杂。

二姑娘那样娇软的小姑娘落入主子手中……总感觉自己守在院外也是助纣为虐呢,看来还是二弟的那份差事好啊,听说在一品居能白吃白喝。

随影突然有点羡慕自家二弟。

这真是傻人有傻福。

这厢,沈澈身上披着外裳,披散着墨发,直接来到了前院。

与他相比,沈淳倒是捯饬的人模狗样,即便是深更半夜,依旧是那个令得全盛京女子疯狂痴慕的沈二公子,长身玉立,锦袍飘然,白玉冠束发,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甚至夜风一吹,方圆数丈之内,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

沈澈:“……”

最近府上的人都很十分重视仪容啊!

沈澈心里怪怪的,和沈淳站定之后,就示意小厮开门。

沈府大门被打开的那一瞬,巷子口漫天的火把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对于左云龙此人,沈澈和沈淳兄弟两人自是认识的,只是并不怎么打交道。

左云龙扫了一眼沈府内,却见沈家兄弟二人目光诧异,身边也并无护院,沈府庭院内只是站着几个睡眼惺忪的小厮。

而且,沈澈身为嫡长公子,身上的衣袍凌乱,墨发在夜风中起舞,像是刚从榻上起来的样子。

沈淳则是一派如玉公子的模样。

方才麒麟卫追踪姑苏公子,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自己捯饬干净,所以沈淳可以排除。

那么沈澈呢?

传说中,沈家长公子活不过二十,如今马上就要弱冠了,倒也没有濒死之前的征兆。

沈澈脸上不悦,问道:“左大人这是作甚?我沈家犯了何错?竟让左大人如此劳师动众?”

左云龙上前一步,当沈澈开始说话时,他的确是察觉到沈澈中气不足,似有大病之兆,怎么看都不像是习武之人。

而他与姑苏公子交过手,那人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甚至武功还在他之上。

沈澈也能排斥在外。

左云龙微微颔首,抱拳道:“两位公子打扰了,本官奉命捉拿朝廷要犯,一路追踪至此,还望两位公子行个方便,让本官带人进贵府搜查一番。”

沈澈和沈淳对视了一眼,旋即沈澈便是一阵猛咳,“咳咳咳……左大人这话就奇怪了,莫不是暗示我沈府私藏要犯?”

沈澈一边气喘,一边指着左云龙:“我跟你讲,左大人,只要我沈澈在一天,你就别想踏足我沈家大门半步!”

身为景帝爪牙,麒麟卫做过太多天怒人怨的事,而左云龙作为麒麟卫指挥使,自是人见人恨,寻常但凡是见到麒麟卫和左云龙的人,都会绕道走。

左云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轻视,神色极淡:“本官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说着,一挥手,示意身后的麒麟卫闯入沈府。

一时间,沈府大门乌泱泱一片,不知谁人撞了沈澈一下,沈澈倒地,当场吐血。

沈淳俯身抱起他大哥,喊道:“大哥!大哥你不能死啊!”

沈澈:“……” 老二演的太逼真!

男子嘹亮的声音划破夜空,麒麟卫饶是冷血无情,也回头看了一眼。

要知道,沈澈身份特殊,他的确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死了。

左云龙蹙眉,这件事超乎了他的预料。

沈淳再一次暴怒,“你们刚才谁撞了我大哥?!”

一众麒麟卫僵住。

左云龙:“……”

左云龙有着高于常人的敏锐,虽然还没看出来沈家哪里不太对劲,但以他常年浸.淫.权势的经验来看---沈家非但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沈淳放下了沈澈,大步流星走到左云龙面前,两人的身高不相上下,他一手揪着左云龙的蟒袍,一拳头就砸了上去:“你这个混账!”

左云龙舔了舔唇角的血渍,淡淡轻笑:“二公子,得罪了!”

说着,左云龙当即下令:“来人,给我搜府!”

左云龙撇开了沈淳的禁锢,他又扫了一眼慢慢从地上站起的沈澈。

他心里很清楚,沈澈和沈淳理应皆不是姑苏公子,但真相仿佛隔着一团迷雾,明明就在隔岸之间,但就是猜不透。

沈淳长臂搂住了沈澈的腰。

沈澈一僵,递了一个“你滚开”的眼神过去,但沈淳视若无睹,继续紧紧的搂着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