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两个警察,看着苏柏那狼狈的模样,掩不住的笑意。其中一个女警上前推了推徐夕夕,这才算把这位大小姐给弄醒。

徐夕夕睁眼一看,两个警察立在面前,有点吃惊,抬起头,又看到苏柏床边那一堆碎玻璃,急忙冲上前道:“怎么了,那个疯子又来找你麻烦了?”

“如果他来找我闹事,你还能睡得着,那你就真是头猪了。”苏柏气道。

徐夕夕见他当着外人的面骂自己是猪,气得抬手要劈他,一看到旁边的输液瓶,气势大泄,只得乖乖将手放下。

“我们是来了解昨天晚上的情况的。”男警察向苏柏表明身分,“想先问您几个问题。”

苏柏点点头,还没说话,徐夕夕就跳了上来,叫道:“还问什么呀,赶快把那个疯子关起来,别再让他出来乱咬人了,会出人命的。”

“你先别急,等问完他,我们还有事情要问你。”女警察出言阻止徐夕夕。

“直接问我就行,昨天那件事情,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女警察有点无奈,看着徐夕夕一副御姐模样,叹口气道:“好吧,那就先问你。张定抒在警察局说你用利器袭击他,导致他头部受伤,有没有这回事情?”

“混蛋。”徐夕夕气得一拍病床后的小桌子,骂道,“我不过是用碟子瞧了他的脑袋,他就计较成这样。他怎么不说他拿刀子捅了苏柏的肚子?”

“这是两件事情,苏先生的事情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今天来就是想向他取证。至于徐小姐你,现在张先生要控告你蓄意伤人,我们想听听你的说法。”

徐夕夕没料到会被张定抒反咬一口,恨不得当场就去警察局,把那个张定抒拖出来暴打一顿,这世界,果然是君子易交,小人难防啊。

“对,没错,我是打他了,谁让他嘴巴不干不净,说我脚踩两只船,我还嫌打他打得不够狠呢。他要告,就让他告吧,不就是蓄意伤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那可是蓄意谋杀,我倒要看看,谁的牢会坐的比较久。”

苏柏急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拉拉徐夕夕的衣袖,低声道:“你少说几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然后又对警察道,“张定抒的头是我打破的,他上来跟我打架的时候,我随手打的,跟徐小姐没关系。”

男警察面露难色,提醒道:“你确定?”

苏柏点头道:“我确定,他都捅我一刀了,我正当防卫,打他几下,不为过吧。”

两个警察没再纠缠,只问了一些例行的问题,就一同离开。

徐夕夕坐在沙发里,气得直吹气,苏柏笑道:“好了,别生气了,瞧你那脸,都吹成汽球样儿了。”

“我就是想不通,我怎么会这么流年不利,碰上这种无赖。”

“行了,这事情你就别管了,他头上那伤,算在我头上会比较好,毕竟我也是受害者,打了他也属于正当防卫。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留下案底可不好。”

“哼,怕他不成。”

“你是不怕,可我怕。”苏柏头低了下去,轻轻道。

“你怕什么?”

“没什么…”

苏柏话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徐夕夕一听是自己的,打开手提包,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上司那个老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说徐小姐啊,现在都几点了,你是不是还在某个男人的床上,才没来上班啊?”

徐夕夕正被张定抒气得晕头转向,又来这么一位,当下很不客气地骂了回去:“不好意思,老娘我不干了。有的是男人抢着养我,哪像你啊,拼了老命的赚钱,买再多瓶瓶罐罐也遮不住脸上的皱纹,怎么都不会有男人要的。当一辈子老□去吧,死女人。”

骂完这一通,掐了电话,徐夕夕感觉通体舒畅,就跟蒸了桑拿似的。这个女人看她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见天儿的找她茬,寻她麻烦,她早就想出这口恶气了。今天算是她倒霉,撞在枪口上了,此刻只怕手里拿着电话,脸上那厚厚的粉都止不住地往下掉吧。一想到那个情景,徐夕夕就笑得灿烂无比。

苏柏看着她那样,叹气道:“你又何必呢,把工作也给砸了。”

徐夕夕却是一脸的不在乎,道:“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干了,做的不开心,还不如不做。女人总是压抑,会变老的。”

苏柏在一边只有摇头的份儿,这个徐夕夕,永远都是活得这么以自我为中心。

徐夕夕一夜未归,路小蔓对此毫不关心,在她看来,狐狸精夜不归宿是正常的举动,成天在家待着才是大问题呢。倒是卫澜,还算有那么一点良心,上班的时候找了个空,给徐夕夕打了个电话,一听她在医院,吓了一跳,再听解释,才算放心。想着下班回去见到路小蔓,非要跟她说一说,让她知道,狐狸精夜不归宿,并非只做那种蝇营狗苟的事情。

五点钟一过,办公室里便无人有心工作,旁边座位上的小蔡踩着椅子飘到卫澜旁边,小声道:“下班后去聚餐吧。”

“为什么?”

小蔡笑着道:“为了欢迎技术部的新同事啊,那天帮你修电脑那位。人家跟经理可是亲戚,以后迟早会往上升的,搞好关系嘛。”

小蔡没全说实话,她拉卫澜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孙伟是个单身汉,她想撮合他和卫澜。她自己早就是孩子妈了,没什么想头,又不想便宜了办公室里其他的女人,在她看来,这屋子里,也就卫澜最天真善良,与其给了别人,不如把孙伟给她。要不然,随便其他哪个女人抢到孙伟,尾巴都会翘上天的。

卫澜是个不懂拒绝别人的人,小蔡跟她关系不错,又听得是别人请客,就厚着脸皮一起去了。反正技术部人的她也熟悉,像小李什么的,经常被她骚扰得头痛不已。

晚饭是在一家韩餐馆吃的,一桌子上除了那几盆烤肉还算吸引人外,其他的各类泡菜,卫澜连碰都不想碰。一来,她吃不惯那东西,二来,她也吃不得辣,她那嘴唇,每次一吃辣,就会肿得跟《东成西就》里梁朝伟那嘴唇一样,俗称香肠嘴。所以,她在外面吃东西的时候,格外小心,尽量不碰辣的食物,以免出大丑,影响她那本来也算不上多优秀的形象。

一帮人吃饭,免不了要喝点酒,卫澜尽量让自己低调,不跟着人起哄,也还是让人给灌了点啤酒。小李见她酒量不错,开着玩笑又要往她杯里倒,急得她大叫道:“够了够了,再喝要醉了。”

声音太大,引得别人都往她这里瞧,卫澜一害羞,那脸红得比喝了烧酒还要厉害。

孙伟见她尴尬,抢过小李手中酒瓶子,往他杯子里倒满一杯,笑道:“干嘛欺负女孩子喝酒,我看你也没喝多少,先罚三杯再说。”

小李没想到惹祸上身,又觉得惹不起孙伟,难保自己以后还得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呢,只得笑着干了三杯。众人见状,都不敢再往卫澜杯里倒酒,一时间,注意力又全跑到了孙伟身上。

吃过饭,意犹未尽,有人提议去唱歌,得到一致响应,只有卫澜,在那里犹豫着,一提到唱歌,她就会想起沈莱峰,想起那一晚上,他在自己耳边哼了三个小时的走调歌曲。想起同他去KTV的那一晚,路小蔓和徐夕夕的表情,只觉得丢脸无比。从此,她便对KTV产生了莫大的恐惧,害怕再走进那里,因为只要一走进那种包厢,她便觉得,沈莱峰又阴魂不散地在她周围哼个不停。

“卫澜,问你呢,去唱歌吧。”小蔡见卫澜发呆,推推她,说道。

“不了,我不去了,太晚了。”

“怕什么,到时候打的回去呗,别扫兴啊。”

孙伟走到卫澜面前,弯下腰,凑近了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五音不全,唱歌特别难听?”

“当然不是。”卫澜想也没想,大声道。看来“酒壮人胆”这句话真是不错,就算是啤酒,也是有用的。

于是乎,卫澜就被孙伟用一个简单的激将法给勾进了KTV。十几个人开了个大包厢,选歌,唱歌,鼓掌,喝倒彩,忙得不亦乐乎。卫澜为了随众,也跟着唱了一首。因为人数众多,大家都有当麦霸的潜质,无须担心冷场,卫澜也就没多唱。反正她唱起歌来,也就那个样子,既不难听,也说不上有多好听,属于那种听了一遍后,也不会有人起哄,让她再来一首的那种。

倒是孙伟,被一帮人拱着,唱了好几首。他的歌声与卫澜也差不多,没什么大的特色,但也不至于听不下去。因为他是主角,众人又都想拍他马屁,就少不得说些违心话,夸奖他唱得好,一再要求他表演下去。

卫澜缩在一边的角落里,心里很是不平。在她看来,孙伟唱歌也就是个半调子,比自己高明不到哪里去,那些奉承话在她听来,真是既刺耳又恶心。

不知是谁,给孙伟点了首刀郎的歌,卫澜坐在那里,听着那熟悉的旋律,脑子里尽是沈莱峰的形象,那一晚,她清楚地看到,程珺和苏柏靠在一起,笑得不停发抖。她也能猜到,路小蔓和徐夕夕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跑到门外必定笑得刹不住车。那一个晚上,真是让她感到难堪,简直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在她的好朋友以及好朋友的男朋友面前,她完全颜面扫尽。相了这么样一个人物,她妈妈居然还会头脑发晕地非要她嫁给他,真是被虚荣冲错了头脑。更何况,妇产科大夫,真就是那么好的一个职业吗?

卫澜越想越生气,越听那歌声越觉得恐怖,她的心里,积怨了多时的怨气,终于在这一刻通通爆发了出来。

“别唱了,难听死了。”卫澜竟然把心中所想的话,一字不差地喊了出来。那声音大的,居然连背景音乐都盖不住。孙伟尴尬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麦克风,嘴巴却不自觉地闭了起来。其他的人,则是被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伴奏还在响着,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第十四章:半推半就

卫澜恨不得一头撞死,急急忙忙站起来,说了句“对不起”,就拉开门跑了出去。等到出门后,才发现,自己忘了拿皮包,现在的她,身无分文,也没有手机,根本不知该怎么回去。没办法,她只得在大厅里坐了下来,让自己冷静一点,等一会儿再回包厢去,希望到那个时候,气氛会好一点。

她坐在沙发上直叹气,自己怎么就会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呢?更何况,这话是她一直想对沈莱峰说的,却不料把这脏水泼到了孙伟身上。卫澜简直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也许在她的心里,很久以前就想说这句话了。是什么时候呢?是在与沈莱峰一起看演出的时候,还是在与他一起去KTV的时候?或许那个时候的自己太过隐忍,忍过了头,一直忍到两人分手也没说出这句话,所以,她的心里便一直打了这个结,解不开。今天,她终于把它说出来了,虽然因此得罪了人,但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她的心结就此打开,比起刚才,她已经没有那么纠结沈莱峰到底唱的好听还是难听,这个家伙,终于可以从自己的脑海里彻底地摆脱出去了。

卫澜感到无比地轻松,心情又莫名地好了起来,竟然忍不住哼起小曲来。

“骂了我,就真让你那么得意吗?”孙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问道。

卫澜被他吓了一跳,赶紧闭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低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说的不是你。”

“我猜也不是。你自己不也跟我半斤八两,凭什么对我的歌声吹毛求疵。”孙伟很是自信,也算有点自知之明。

卫澜很泄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孙伟解释,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卫澜?”一个男人在卫澜身后叫她。

卫澜一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沈莱峰,旁边还跟着几个男男女女,有点吃惊,立在那里不说话。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也是来唱歌的吧?”沈莱峰显得很大方,一点也没有因为卫澜不要他而记恨在心。

卫澜有点尴尬,勉强笑着点了头,没话找话道:“是啊,你呢?”

沈莱峰指指身边的朋友,笑道:“和你一样啊,跟朋友来唱歌。那我们先上去了。”

“好。”卫澜礼貌地回了一句,心里却忍不住发笑,不知他那些朋友以前有没有听过他唱歌,如果没有,那待会儿他们就会很惨。而如果有的话,她可就要对他们产生无比的佩服之心了,敢听沈莱峰唱歌的人,拥有的神经绝对不是普通级别的。

目送着沈莱峰离去,卫澜回头对孙伟道:“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很久以前,我想对他说的,只可惜,一直碍于面子,没好意思说出口。今天,对不起你了。”

“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不是,算不上吧,就是见过几面罢了。”

孙伟突然抓起卫澜的手,拉着她就往门外走:“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卫澜急了,叫道:“可是我的包,还在…”

“你的包在这里。”孙伟的另一只手上,正拿着卫澜的包。

卫澜赶紧拿了过来,不解道:“我们不回去唱歌吗?”

“没什么好唱的,晚饭没吃饱,再去吃点吧。早点走,还不用付钱。”孙伟算盘打得很精,将卫澜拉到自己的车旁,开门道:“进去吧,我请你吃东西。”

卫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孙伟半拉着离开了KTV,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停在了路边的一家小饭馆门前。孙伟示意卫澜下车,自己也走下车来,带着她进了那饭馆。

在卫澜的印象中,这样的小饭馆,她以前也来过。那时候上大学,没钱,几个朋友周末想打打牙祭,就会来这种地方,叫上几个小菜,要点冰的饮料,饱饱地吃上一顿,就会觉得世界真是美好。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她会又一次踏进这个地方。

孙伟像是与老板相识,坐下后,都没点菜,过了不多久,就有人送上来几盘家常菜,荤素搭配,看着倒也不错。

见卫澜傻坐在那里,孙伟笑道:“我念大学的时候,就常来这儿,这家的菜,味道比别家的要好,穷大学生,没什么钱,就来这里吃饭。后来毕业了,我也还是爱来这里。你不习惯吧?”

“没有,我上大学时,也跟朋友常来这种小饭馆吃饭。”卫澜夹起一块豆腐,就往嘴里送。味道确实挺好,很入味,当然了,比起晚上的烧烤,还是差了一些,毕竟豆腐怎么也吃不出肉味来。

孙伟看着卫澜吃,脸上很高兴,自己也吃了起来。老板又送上一盘鸡,孙伟给卫澜夹一块,放在她碗里,笑道:“做我女朋友吧。”

“哦。”卫澜没听清楚他的话,以为他让自己吃鸡,傻傻地答了一句。回味了一下,才觉得不对,猛地抬头看着孙伟,活像见了鬼似的。

“你那么吃惊做什么。我看你刚才那个相亲对象,不见得比我优秀。怎么,觉得我配不上你?”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两个,我们才见过几面啊。”卫澜被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她猜不透孙伟的真正意图,只是觉得,他突然这样说,实在太过仓促。

“虽然只见过几面,可是,你出丑的样子我看到了,我出丑的样子,你不仅看到了,而且,那还是拜你所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我什么时候出过丑啦?”卫澜不满地叫道。

孙伟将筷子反转,用另一头打了下卫澜的头,嘲笑道:“在地铁里的时候,撞到门玻璃上,不知道,算不算出丑啊?”

卫澜听他提起那件事,脸又红了起来。孙伟说的句句没错,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更何况,她也不讨厌他。比起沈莱峰,他确实算是一个更为理想的对象。

孙伟见卫澜没反对,很是满意,喊老板再加了两个菜,算是庆祝一下,

卫澜此里的心里很乱,原本前几天,她对与路小蔓打的那个赌已经是半放弃状态。现在孙伟突然间跳了出来,令她的胜算大大增加。这下子,她又重新燃起了胜利的希望和勇气。她在想,如果她能与孙伟顺利发展,到年底的时候,就算没有嫁出去,也可以带他回家去见父母,把婚期给定下来。这样的话,也许她真能比徐夕夕早嫁出去都说不定。

孙伟摆出一副卫澜男朋友的样子,贴心地给她夹菜,不许她喝冰的饮料,卫澜觉得这样的感觉其实挺不错,她觉得心里慢慢有了一点感觉。

“对了,你平时都上什么网,电脑怎么老中病毒?”孙伟好死不死地问道。

卫澜心里立刻紧张起来,她真怕孙伟知道她的癖好后,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要吹,当时就急得脸发红,心跳加快,手心里慢慢冒出了细汗。

可是,这问题摆在面前,也不能装做没听见,她只得半真半假地说道:“没干什么,就是去找小说看罢了。”

“言情小说啊?”孙伟想当然地问。

“对对。”卫澜仿佛找到了救星,一个劲儿地猛点头。

“那在地铁里,又是怎么回事,你老回头看那一对高中生,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卫澜嘴里慢慢地吐出几个字,脑子里的念头则飞快地转着,“我看他们讨论问题很认真,就想起以前念书的时候,放学后坐公车回家,也会在车上做习题什么的。”

孙伟笑着摸摸她的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认真念书的好学生啊。”

卫澜冲他笑笑,赶忙夹菜给他,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那边厢,苏柏一直抬头望着徐夕夕手里正在剥的桔子,借此转移肚子上伤口的疼痛。徐夕夕看他老瞧着自己,还以为他垂涎自己的美貌,便故意摆出一副风情的样子,冲他妩媚一笑。

“别笑了,桔子要剥破了,我还等着吃呢。”苏柏很不客气道。

徐夕夕一听他只关心手中的桔子,气得三下五除五,随便乱剥一气,然后就往他手里一塞,恶狠狠道:“吃吧吃吧,馋鬼投胎啊。”

苏柏笑嘻嘻了塞了一瓣进嘴里,没嚼几下,又全给吐了出来,骂道:“你会不会买桔子啊,这么酸,怎么吃啊?”

徐夕夕一听更是来气,又一把夺过桔子,叫道:“不吃拉倒,我自己吃。”结果,她也不过嚼了几口,就跟苏柏一样,全吐了出来。气得她一下将剩下的桔子都扔进了垃圾筒,愤愤道:“医院门口就没有好东西,又贵又难吃,心也太黑了。”

说罢,又盯着苏柏道:“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能出院,你再这么住下去,我就得成‘负’翁了。”

“大小姐,我都替你挨了一刀了,你出点钱又算得了什么。要是这一刀捅在你身上,你既得花钱又得受罪,亏得更多啊。”

徐夕夕听苏柏说的也有理,可是,她也确实经济紧张,没什么余钱。像她这样的女人,成天只想着钓个金龟婿,赚来的钱都花在打扮上了,能做到不入不敷出就算不错了,实在也没有太多的闲钱来供着苏柏成天住单人病房的。

苏柏看她苦着一张脸,开口教训道:“我就说,你不该那么冲动,这下好了,工作也没了,还得付我的医药费,这不是苦了自己嘛。”

“那个老女人,赚那几千块还得成天看她脸色,真是老得比平时快十倍,我情愿饿肚子,也不想再看她那臭德性。”

苏柏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不要担心钱的事情了,我虽然不富裕,看病的钱还是有的,你啊,赶快趁这几天,再找份工作吧。要知道,找份适合你的工作,可比找一个适合你的男人容易多啦。”

“那倒是,这年头,找个配得上我的男人,确实不容易。要是再来个像张定抒这样的的,我非折寿不可。”

两人说话间,传来了敲门声。徐夕夕上去开门,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有点奇怪,就问:“请问你找谁?”

那中年男子微笑道:“我是来找苏柏先生的。”

徐夕夕听他说出了苏柏的名字,就将他放了进来。

那男子走到苏柏面前,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自我介绍道:“苏先生你好,我是张定抒先生的代表律师,想来同你谈一谈经济赔偿的问题。”

苏柏接过名片,看了看,笑着道:“好的高律师,您请坐。”说着,指了指病床边的椅子,示意律师坐下。

高律师坐了下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递了一份给苏柏,就开始解释起来:“张先生对于您撤消对他的起诉感到非常高兴,所以,对您所提出的赔偿也没有什么异议,您可以先看一下手中的文件…”

“你说什么?撤消起诉?”徐夕夕冲上去,抓住那律师问道。

“是的。”高律师一脸职业的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儿,苏柏?”徐夕夕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苏柏,看他那样子,对这件事情绝对一清二楚。

第十五章:峰回路转

徐夕夕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苏柏把她给卖了。也可以说,她被苏柏给卖了。虽然苏柏把她卖了个好价钱,而且,算是亏本买卖,自己还贴钱了,可是,她还是不高兴,非常之不高兴。

对于张定抒会不会起诉她,她根本不担心,砸破个脑袋,能判多久,最多赔他点钱了事。可是苏柏被捅伤,这就属于严重的案件,搞不好,那张定抒得去牢里待上几年。凭什么就这么便宜他,民事和解,草草了事?

“你干嘛要跟他妥协,让他关几年不好吗?你就不怕他还来骚扰我?”高律师已走,徐夕夕爆发了。

苏柏显得有点疲惫,摆摆手道:“算了,我跟他,怎么说也算朋友一场,我也不希望他身败名裂,更何况,这事情我也有责任?”

“你有什么狗屁责任!他脑子不好使,你还把丑事往自己身上揽,难不成,是你把他害成个神经病?”

“怎么说,也是我把你介绍给他的,没料到,他竟然是个这么痴情的人,不惜豁出性命,也要得到你,你都没有一点感动吗?”

徐夕夕摸了摸苏柏的额头,骂道:“你烧糊涂了吧,我都快被他给吓死了,还感动?要是那天你真出什么事了,我估计会抄起椅子往他头上砸去。这样的人,我是一天都不想再见到他,幸亏没跟他成,要不然,以后,估计得对我施行人身监禁了。”

苏柏听徐夕夕对自己如此在乎,感到很是高兴,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小了很多。他不比徐夕夕,没那么天真,知道这事情要是追究起来,只会弄得两败俱伤。他虽然将打人的事情揽了下来,可那天晚上,现场目击者那么多,要瞒住那件事,恐怕不容易,警察一调查,就得露陷。他对于能不能将张定抒送进监狱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徐夕夕把自己给毁了。

“你放心,他已经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苏柏拍拍徐夕夕的手,安慰道。

徐夕夕转头看着苏柏,有点为难地皱着眉头,想了想,抓起皮包道:“好了,现在反正事情也解决了,你嘛,住院费也有着落了,我走了。”

“哎,你去哪儿?”苏柏急了,抓着她的手不放。

“回家啊,我都快累死了,得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