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相对静坐在桌旁。不管对方是带着如何的心思如此对待自己,小花心中牵挂的始终是卖身契。

小花有些结巴的说道:“呃…那个…你…我…”

公子靖脸上笑意更浓,从袖袋里抽出两张纸,牵过小花的手。将纸张郑重地放在小花手上。

小花感觉到对方手掌传来的温暖,心中禁不住又是一阵悸动。看着纸张,其中一张有些皱巴巴的。心中一动,她已经料到了什么,连忙展开一看…

果真是卖身契!

一张是田云山揉团塞进袖袋里的,另一张是县衙里面拿出来的存根。也就是说娶灵儿不仅将自己的假身份文书偷去,做成了真的,还背着瞿家生在县衙里将其备案了!

现在两张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上,也就是说…自由也握在自己手上了…他,他是要给自己自由?!

幸福来的太快太突然。小花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方依旧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带着比做梦还要美好的笑容。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心间迅速弥漫开来。如果说刚才刚刚苏醒只是带着对生的感恩,对温暖的眷恋而让平静而冷漠的心悸动的话,那么这种对自由的成全。便真的让她感动了。

小花猛地撑起,超出自己想象和对方预料地一下子扑了过去,这突入起来的冲击力让公子靖身体微微一倾,迅速稳定下来。

小花道:“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做什么,你想要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对方稀罕的,女人嘛。她可不会觉得这样一个不管是身家地位还是财势样貌的公子会缺女人。她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能白占便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她想看看对方在给予自己自由的同时,他想要什么。

公子靖呼吸急促起来,这几天超乎寻常的朝夕相处,让他愈加眷恋那份纯净的气息。然后从气息到样貌到身材,无一不让他着迷沉沦了下去。他本能地将对方再次拥入怀里,自动送上门的,岂有推却的道理。好吧,以前推拒的那些只是想从他身上获得财富地位的人。她们除了争宠还是争宠,就像是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一样,在攀沿的同时还要逐渐收紧,直到将大树勒死。既如此,他又何必对那些人客气。

公子靖以为她会跟他说谢谢,然后各种感激涕零,承诺当牛做马回报之类的。但是没有,她却直接用行动表示,她的感激,却问出一个交易对等的问话。是呀,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这正是他心目中所期待那人的样子,感恩,并不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接受,而是第一时间就询问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

公子靖声音有些低沉粗嘎,“我…要你的心…”

小花身体一凌,心?要杀了自己吗?不对呀,既然要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弯弯绕绕的?亏的自己刚才还白高兴了一场呢,不过刹那间她便淡定下来,同时手中的植物精华凝聚。她会牢记这份给予了自由的恩情,但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恣意揉捏了!

“爱我,一辈子…”粗嘎的声音继续,却让身体紧绷的小花蓦地愣住。

小花缓缓地闭上眼睛,虽然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经历过情爱,不知道爱为何物,但是这也不影响她现在对这份渐渐在两人之间升起来的别样情愫,她知道,这叫“情”。

小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对自己动情,无比真切。心底叹道,自己人生是何其的不幸,但又这么幸运,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由和爱,竟然同时降临到自己头上。

小花有些哽咽地说道:“等我,等我有资格跟你说那个字的时候,我想,我会的…”

公子靖心中激荡不已,他知道,在她心中自由比什么都重要,看来自己还真是做了一个最最正确的决定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一个被各种框架束缚住的。但是对方说的“资格”两个字却让他心中十分震撼。

现在哪个不是想着直接攀上高枝,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想着找现成的富家子弟,高官闺阁小姐?只是忘了,不管别人如何的羡慕,也只是羡慕你背后的身家,而不是你本人,只有平等才会给自己赢得真正的尊重。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公子靖可能会心中呵呵带过,但是面对这个女子,他本能的选择相信。喜欢,便是这一个完整的她,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便是——成全。

“好”公子康的声音更加暗哑,一个好字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他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自己也一样莫名的激动,貌似一生能这样恣意妄为一次,能这样放纵自己去爱,去激动,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呢。

就像是一个承诺一般,两个实际上才是第一次见面,便比那些相守数年,自诩为知己的人更加默契。小花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为什么前世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被送给他,而今生无论怎样挣扎逃避,最后还是落到他手里,莫非冥冥之中便是和他有这样的交集?

现在,他成全了自己的自由,实际上她的心无形中多了一丝新的牵绊了。不过这种牵绊很好,至少证明她的存在。

起起落落,这次小花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再强悍的心理也必须好好休养调整。而小花则在洛王府住了下来。

到现在,小花才弄清楚公子靖的来历,前世自己只知道被送人,只知道对方人称公子靖,只见过两次面,甚至连对方真实姓名和身份都不知道。

而这一次,小花终于知道,自己这次不知道是撞上大运了,还是说前世的自己实在是有眼无珠。

公子靖不是别人,正是洛王府三公子,秦川,字靖安,尊称公子靖。

洛王,前皇帝的亲弟弟,为了避免同室操戈,先帝在册封前皇帝为太子时,就将幼子分到边疆,册封为洛王,可享受世代世袭封号和朝廷福禄。

洛王府坐落在甘州以北,虽然占地面积是其他封王数倍有余,但是先帝的先帝顾及到王位之争超越亲情,所以封地是距离京都中央富庶地区最远,也是北边最苦寒的地方。

好在面积宽广,而且洛王在这里也积了许多功德,虽然生活环境没有根本变化,但至少还能勉强繁衍生息,没有出现大规模难民迁移什么的。

所以公子靖实际上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闲散王子而已,但是他的身份毕竟在那,而且虽然在北疆苦寒之地,那也正是许多人觉得积蓄力量的好地方。而且洛王府近年来也积累了不少声望,这些都是任何一个势力值得去拉拢利用的。

洛王生有五子,除了大王子秦安外都是庶出,二王子秦雄是平夫人所生,比起秦川的身份都要高贵许多。他们都住在王府里面,各有庭院。秦川生性散漫放荡不羁,实际上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给外人留下纨绔印象。也正因如此,田云山才能找到机会和他搭上线…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生活教会我们…

田云山这次官复原职,便想着重新积累自己的人气,自然要将公子靖来凑下热闹的。没想到因为小花的搅和,将庆功宴变成了小妾的反主大会,让田云山很是没面子,将田府的面子丢光了。瞿家因此受牵累自不必说了,而田云山因为纵容小妾犯上,一下子成了风云人物。

人们对田云山褒贬不一。那些士大夫阶层自然觉得这个田云山纵容一个小妾实在是太糊涂了,在他们眼里,位份高于一切。另外一些普通民众则觉得田云山是个有情义的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阴差阳错的,田云山反而在整个渝州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倒是瞿家,田家并没有直接出面指责他们什么,倒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直接将他们挤出仕途圈子,挤出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县城。

更悲催的是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林氏身上,集中到小花身上。魏氏气急攻心,加上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没了丫鬟婆子跟前跟后的伺候,一下子病倒了。第一个请来的大夫只是说有些气息不顺,略微调理一下就好了,然后开了一副药,不到一钱银子。喝了一副药,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这时瞿灵儿回来了,看到魏氏病了,急得不得了,然后特意去请那些隐世的名大夫,不惜花费重金。

一副药就是几十两甚至几百两银子。瞿家生在任这几年也没闲着,有些积蓄的。但也经不住这银子如同流水一样花出去呀,最重要的是魏氏一点起色都没有反倒是愈发严重了,到最后竟真的瘫痪在床了。瞿家生或者林氏稍微对瞿灵儿请这些很有“名望”的大夫有些微词或者质疑,便十分惊异和痛心疾首的样子,让这个一直背着孝子孝媳的两人觉得自己要是不把钱花出去就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孝心一样。

三个月,魏氏彻底瘫痪在床了,瞿家的银子终于全部被掏空,甚至还带了不少的帐。瞿家再次回归到十多年前那样的拮据和困顿。和以前不一样的事,现在他们都是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人了,已经习惯了有丫鬟婆子伺候,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仅是瞿家生。就连瞿文瞿轩两人开始对生活各种抱怨,将所有怨愤都发泄到林氏身上。

反倒是娶灵儿在这场瞿家颠覆中赢得了极好口碑,她见终于将瞿家掏空,看到这一家人相互狗咬狗的鸡飞狗跳,于是便借口出去找门路,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的烂摊子够瞿家受的,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让人解恨呀。

瞿家生逼迫林氏,必须去找瞿小花,让小花自己到田府负荆请罪去,争取田老爷。哦不,是田将军了,能原谅瞿家,并且让他官复原职,瞿文瞿轩两个弟弟的职位也有着落等等。总之一句话。这一切都是瞿小花惹恼了田府,连累瞿家造成的,如果她死了正好让田将军消气,如果没死,也应该以死明志!

林氏也算是经历过许多风浪的了,现在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到她一个人肩上,先前丈夫得势。家族飞黄腾达的时候,她是那个必须忍受丈夫妻妾成群的大妇,现在家族一旦落魄,她又成了大罪人。她在想,自己一生汲汲营营的,都在为瞿家操劳。究竟得到了什么?

夫人?!对了,是夫人这个名份。

而现在他们竟然拿这个来要挟自己,也就是说,自己付出半生的“家”从来就没有认同过自己。

林氏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既然他们让自己去找小花。那就去吧。直接将家里所有一切全部丢下,不用每天当牛做马给魏氏端屎端尿还被各种辱骂,不用再每天看丈夫脸色,说不定什么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拳头落在身上,不用每天看着两个儿子怨愤地看着这个没用的母亲…他们原本有一个很好的前程的,都因为大姐,和这个生了大姐的母亲将他们的好生活给毁掉了…

生养之恩,最终变成了深深的怨恨。

林氏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下了,她想起了曾经那个陪她度过了鬼门关的女儿,想起了过往种种,突然间觉得自己欠她太多。相比对待另外几个子女,她亏欠了小花。林氏知道,瞿家生为了瞿家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瞿小花没有去去求得田将军的原谅,或者说田家没有原谅他,他便会将所有以为归结为瞿小花。

林氏一路乞讨到了甘州,终于问到了洛王府。此时已经距当初小花叛出主子的事件过去半年多了。

可怜瞿家家道中落,又将林氏逼走,整个家庭一下子陷入混乱中。其余几个宗亲也受到或多或少的牵连,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开店的,都大不如前,更是受到衙门的各种检查,或者那些痞子混混的滋扰,没办法,最后都会到了未阳镇…

没有人照顾魏氏,而魏氏在瞿灵儿各种名贵药材的催东西啊,长的就像皮球一样,即便是瞿家生也很难将她扶起来,更谈不上端屎端尿。毕竟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久病床前无孝子呀。不过两天,瞿家生便受不了了,魏氏生活不能自理,于是乎那些屎呀尿的全部糊了个满床,整个屋子都臭不可闻。

瞿家生凑了几两银子去买了个丫头。这丫头本来就是家里养不起了才卖掉的,长的瘦瘦弱弱的,哪里弄得起魏氏呢。更何况魏氏的脾气更加的火爆,嘴巴能说话便各种辱骂,告状,手能动就把人家小姑娘掐的遍身瘀紫。除了照顾难以伺候的魏氏外,还要给一家大老爷们洗衣做饭,外加被两个没有乐子的少爷调戏折腾,于是没多久就病倒了。一个买来的奴隶,病了又怎样?主人家都过的这样,没多久就死掉了。

瞿家生各种郁闷,谩骂,当所有的怒火在艰难的现实面前被一点点压榨掉,最后剩下的只是哀叹。他不得不考虑怎样给一家人谋生计,不得不去学着砍柴做饭等等…

幸好瞿老三家,瞿大山没有忘本,一直记得当初小花对他们家的相助之恩,所以便隔三岔五地给瞿家生送些粮食或者野味来。如此给瞿家生减轻了很大负担。饶是如此,这个长期被魏氏惯在蜜罐子里的书生终于扛起锄头挑起扁担,学会自己去地理刨食了,不得不说生活对人的教导比神马训诫都有效。

沉静过后的瞿家生终于开始想到林氏的好了,从当初成亲,一直想到被逼迫出家…所谓的少年夫妻老来伴,便是要等着这样的浪子一般的心的回头体恤吧。只不过现在的幡然悔悟是不是太迟了点,而且…

小花看着面前的瘦削,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飘逸出尘的气质,难道他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妙手陀么?

小花拿出那张伪造的卖身契,说道:“我想问问,这个契约,你还做过多少份?”

小花在公子靖的帮助下,用了半年多时间终于找到伪造卖身契的人了。小花心思缜密,她知道对方能够伪造出来一份,便能伪造出几份,所以自己必须从源头将对方揪出来。

妙手陀,这个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伪装大师,其实还是一个妙手空空以及一个拓印大师。

妙手陀看着小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茅舍,略微愣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坐下,翻开桌上一个紫砂杯子放在对面,拿起摸得润泽的紫砂壶倒上黄澄澄的茶水。水汽升腾,与对方白须白发相得益彰,更显几分朦胧之感。

“原来你就是上面的那个瞿小花?”老者声音低沉平和,示意小花坐下。小花本能的决定这人十分危险,稳妥起见,她站在原地没动。

老者看小花的谨慎样子,呵呵笑道:“你以为这世上有谁能做到以假乱真?你以为光凭一份手迹能造几份拓印?”

小花说道:“也就是说你只做了这一份契约书?”

老者郑重道:“是,相信除了当事人以外,是绝对不会有人看出丝毫端倪的…”妙手陀下意识捋捋胡须,很是自得的样子。

小花了然,的确,这上面写的每个字都是自己写的,是任何临摹都达不到的,也只有这种最高境界的拓印才能将每个字打乱,重新组合。小花选择相信对方的话,终于放下心来。其实在娶灵儿看来,用这个方法对付小花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哪里想到那个对女人格外残酷无情的公子靖竟然对小花不同,实在是失策呀失策。

小花直接拿出火折子,呼地吹燃,将纸放上去点燃…至此,小花才终于算是获得了绝对的自由!

看着纸张变成黑色灰烬落在地面,一阵风拂过,灰飞烟灭。头顶的太阳透过树林罅隙投射下斑驳的光圈,撒落在身上,暖呼呼的。

事已了,小花转身欲走。妙手陀叫道:“怎么,你现在就想走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除掉后患

小花蓦地转身,其实她并不恨妙手陀,任何手艺都是人家谋生的本钱,当然,也可以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

但是若对方知道自己会对另一个人的生存造成巨大伤害,还故意为之的话,那就真的是他的错了。小花神情淡漠,而植物精华却早已在手心聚集起来。“你有事?”

妙手陀心性老练,一见小花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顿了一下道:“你放心,即便是拓印也必须要原件的,我现在没有你的字迹,所以…”

小花抓住对方话里的关键,眉头皱起,“你是说那份让你拓印的原件没有被毁掉,也不在你这,而是被她带走了?”

妙手陀想自己聪明一生,怎么刚才就说漏了嘴呢,话已出口,已经没有反悔的可能了。说道:“是,不过…我看的出来那份的确是假的…而且我敢打包票,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做出那样的拓印出来…”

小花眼睛微眯…这个老头不笨呀,为什么句句都是在yin诱自己去杀他呢,还是说刚才自己刻意散发出去的植物精华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妙手陀也懊悔不迭,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净捡老实话说了呢…对了,是那清新的气息,堪比春天早晨最最纯洁的空气一般,让他不知不觉就迷恋甚至是渐渐沉醉其中了。而刚才,他想留下对方,便是从对方身上嗅到前不久嗅到的那个美人膏的气息。

里面有极为精纯的天地精华的气息,是他们这些修炼有道之人最最钟爱的东西。当时他很想将娶灵儿那一盒美人膏留下,但是想到自己一个男人家,怎能要女人用的东西,而且他并不想将自己的发现让其他人知道。

好巧不巧,今天来了一个美若天仙超尘脱俗的女子便带着那样的天地精灵般的气息,只是可惜,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反着了对方的道了。

且说小花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岂会轻易相信一个游走白道黑道的老手呢?她不敢靠对方太近,并且故意拖延时间,便是想让自己的植物精华潜移默化地影响周围整片空间。拜她每天勤恳修炼的结果。她现在对异能的掌控又精进一步,所以才在刚才的对弈中掌握了主动权。

小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枯萎下去的面容,银白色的须发慢慢地失去了先前的光泽,变得灰暗干枯,并且脱落下来,随着吹来的清风徐徐飞扬。

妙手陀不可置信地看向小花,眼中满是惊骇和怨毒之色,和刚才的仙风道骨判若两人。这个在江湖上亦正亦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落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娃手里。

“你。你你好狠毒的手段呵,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的害我?”妙手陀看的出对方双手并不是沾满血腥的人,自然以攻心为上。

直到刚才她通过胸口生命之玉的合身树灵传来的意念,才知道对方其实不仅给自己倒的茶里下药。更是在看似无意间起身的瞬间在周围下了一种精炼后的迷迭香,这是通过炼丹的方式合成出来的特殊毒药,所以就连小花的植物异能都没有感应出来。幸好有合身树灵的提醒才让她幸免于难。

试想,一个曾经为了谋生便随意将对方的人生和自由当作自己的玩物杰作的人,不仅不悔悟求得对方的原谅,反而想再次谋害,小花自认自己还没有到那种以德报怨的圣母程度。所以,她便顺其道而行之,在对方弄的迷迭香中混入其他几位相克的要物精华…

不过盏茶时间,仙风道骨的妙手陀变成了一个枯槁老人,佝偻着要被,身体颤抖的厉害。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妙手陀嘴里发出诅咒的咕哝,精炼的迷迭香反作用在自己身上,并且药效更猛,生命正在飞快地流失…

小花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十分惊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幸好今天自己行事谨慎,再加上有合身树灵的提醒才没有着对方的道。否则现在那逐渐变成枯槁的人就是自己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果真,瞿灵儿找的人都不是善茬。

山腰上的茅草屋冒出滚滚浓烟,夹杂着熊熊的火苗,将所有一切都化为灰烬,这个世上再不会有妙手陀这一个人了,他随着他辉煌和罪恶的一生成为过去式。

小花看着远处等着自己的公子靖,一身白衣,淡蓝色罩纱,轻风撩起袍角竟有说不出的俊逸。长身而立,在阳光下如同一块莹润的玉石。带着柔柔的笑容。公子靖的笑容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瞿小花。

小花不在乎他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多么冷酷而且十恶不赦的人,她只在乎这一的温柔只属于她,所以,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她已经习惯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他。

下面的茶肆空坝里停着两辆马车,这边的事情已了,按照当初的约定,小花准备前往相潭郡。她必须自力更生,争取跟对方能够平等对话的资格。

“放心的去吧,你想要多大的土地,我都会给你种植。”公子靖说道。

小花柔柔地笑道:“我不要多大,只要能够养的起我的家就行了。”

公子靖道:“这得看你要多大的家,告诉我,我一定可以办到。”

小花心思通透,对方的话无不是在暗示,他要为她争夺天下,然后送给她来种田?小花喜欢这样,宁负天下人,却独钟情于自己。不过喜欢并不表示自己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她的最高最求就是自由,和一个家。一个永远也为她敞开门不会嫌弃不会拒绝她的温暖的家。

所以小花要的是自由和家,不是天下。

小花仰着头,对方俯着身,简单的视线交错也变得ai昧起来,小花手指轻轻摁在对方嘴唇上,道:“我只会要我能够要的家,如果你的家太大了,我没那个资格的话,我不会闯入的。”

公子靖深吸一口气,将小花环入臂弯中,脑袋埋在对方鬓角,声音低沉暗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分别在即,缱绻之际,一辆马车急急驶来。一个王府小厮看见两人有片刻尴尬,故意将鞭子甩在马屁股上,啪啪的响。

“三公子…”小厮跳下马车,看了眼旁边的小花,欲言又止。

公子靖不悦道:“什么事,说!”

“是,是瞿小娘子的家人来了…”小厮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

公子靖看向小花,小花心中一凌,她现在一点也没有亲人即将相见的喜悦,而是…恐惧。她想证实心中所想,连忙问道:“是谁?”

小厮结巴道:“是,是瞿夫人…”

小花感觉脑袋轰地一下,天呐,自己才刚刚获得自由,才刚刚享受了一下被在乎被关怀的感觉,怎么林氏来了?难道又和前世一样,是要来“成全”自己贞烈的?抑或是要“放”自己逃走的?

小花深吸一口气,恢复平常,对公子靖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相潭郡了,这里事情就摆脱你了。”

公子靖微微愣了一下,应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小花点点头,就是一种信任的感觉,得到公子靖的应诺后便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这边小厮很灵动的样子,连忙跑去自己驾来的马车旁,拿出小凳子,掀开帘子,等小花上车。却见小花上的是另外一辆马车,疑惑道:“瞿小娘子,瞿夫人说让我把你接回去的…”

小花懒得理会,公子靖对小厮呵斥道:“主子的事情容得你一个奴才质疑指使么?看来你已经不适合在王府当差了,给我滚!”

小厮连忙跪下求饶,公子靖是出了名的冷面阎君,对待别人手段十分狠辣。只是这段时间有小花在,他们貌似渐渐忘了规矩。

公子靖对小花道:“你先去吧,这里交给我。”

小花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感慨不已,无条件的信任,并且绝对的支持,小花呀小花,你真真是何其的幸运呵。这一世所命运指向都是他,早知如此,自己当初便该直接奔这这里而来,直接获得了自由身,哪里来那么多曲折呢。

公子靖其实是不想让小花看到血腥的一幕,他不喜欢奴才对小花大呼小叫的,自己有心放他一条生路,反倒如此不知进退,便有直接就地正法的意思了。

小花不想理会,刚刚放下帘子,正要让车夫开动的时候,官道另一头传来急促的马车声。

小花有预感,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

果真,那辆马车急急驶来,还没待停稳,一个邋遢老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直接跑向小花的方向,大声喊道:“花儿,花儿…”

小花心中叹息,还是逃不过么,掀开车厢帘子,林氏蓬头垢面焦急担忧的样子出现在面前。她看到小花,惊喜不已,“花儿,真的是你,娘还以为,以为…”

第一百七十章 谈心

小花不由动容,看着林氏身上下衣衫褴褛,灰扑扑的头发夹杂着银丝在风中飞舞,只是用草绳胡乱地系在脑后,现在正是大伏天,远远就传来一股酸臭,可以想见过去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一刻,小花从林氏的脸上神情感觉到真切的关怀之意。

小花有些愠怒,偏头瞟了眼那个带着林氏前来的王府丫头,为什么这么急急地赶来,却没有给母亲拾掇拾掇?

丫头穿着鹅黄色的薄纱儒裙,脸上薄施粉黛,竟也是华哥牌胭脂,样貌清秀中带着丝丝娇媚之意,体态婀娜。低头含胸,一副恭顺的样子。小花对这小丫头有印象,貌似是公子靖身边的一等丫头,位份很高,甚至比那些个舞姬什么的还要得势。看着她在公子靖身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花一下子便明白对方的心思了…只不过对方如此露骨的做作,不怕适得其反么?

小花回过头,看向林氏。自己现在还能怎么办呢?要想直接丢下林氏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若将她带去相潭郡的话还有七八天的路程,她这样子…小花决定让林氏先到洛王府好好拾掇休整一番再做计较。小花太了解林氏了,前世她来找自己,虽然当时的瞿家已经四面楚歌,但仍旧收拾的非常妥帖,一点也没降了夫人的派头。而这次,她俨然就是一个乞丐样子。莫非真的是从方山县乞讨过来的?

呵,林氏终于肯放下她的夫人位份了么?不知为什么,小花曾经发誓不想再参合瞿家的事情,现在面对生养了自己的母亲,却无法真的硬下心肠。她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娘,到马车上来说吧。”

林氏激动不已,终于看到女儿了。女儿还好好的,她一定要告诉她让她快掉逃走…林氏偏头看向另外一辆马车,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儒裙俏丽丫头娉婷玉立,她看向小花这边。面带微笑,可是眼里全是嘲讽鄙夷之色。

小花一把将林氏拽上马车,对车夫吩咐道:“先回王府。”

车夫恭敬应诺一声,什么也没说便拉转马儿,调转方向,直接朝王府方向驶去。

林氏有些纳闷道:“花儿,你你怎么还回王府呀,娘跟你说,你不能去王府了…”

小花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在,她现在甚至已经八九不离十猜到林氏心中所想。语气淡淡的,“不去王府去哪里?难道像你现在这样么?”

这句话实在是忤逆,林氏刚才重见女儿的喜悦心情被小花这句话一下子泼冷,“花儿,你这是什么话呀。既然你现在能够出来了。难道还要回去给别人做小妾么?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的?”

小花知道林氏的性子,是越说越上靠的那种,说着说着一个芝麻绿豆的事就变成天大的事情了。除非你顺着她说,偏偏从小到大小花都不是那种喜欢顺着去捋的人,是以她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像灵儿和林氏那般亲密过。

小花没打算纠缠这个话题,等下恐怕真的要像前世那般,做出要成全她贞烈的举动。然后母爱大发,让自己逃跑了,自己运筹多年,现在云开日出好不容易获得的自由就化为泡影了。小花突然开口道:“瞿灵儿呢?她没陪你来吗?”

小花终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说起瞿灵儿这个名字,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有勇气,下定决心和她永远的决裂。

林氏心中对小花很是不悦。道:“你妹妹前段时间为了你家婆也累坏了,可怜的娃呀。哎,都是因为你,你知道现在那些人怎么说你,怎么说我们瞿家的么?”

呃。又来了,为什么兜兜转转都是自己的错了。当初把自己硬塞进花轿嫁到田家为妾为什么就没想过这些呢?

小花感觉耳畔有只苍蝇一直在嗡嗡地叫着,甚至还有变成马蜂扑上来蛰一口的势头,小花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好在终于到了洛王府,小花直接几个丫头让人将林氏拖去收拾一番。

林氏还在各种牢骚,小花懒得理会,这几个丫头都是这个月伺候小花的,知道小花现在在王府的地位。所以小花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便这个邋遢而脾气暴躁的妇人是她的亲娘,仍旧完美地按照小花的意思拉下去好好刷洗一番,端上稀粥馒头填饱肚子。

一番收拾下来,已经到了入夜,林氏也不是笨人,见小花在这个府里,貌似并不像是传说中那般成为奴仆然后被各种嫌弃折磨,更像是小主的风范。

林氏不悦,“花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跟了那公子靖了?”

小花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丫头点亮风灯,照着回廊,夜风缭绕,经过周围精心培植的植株传递出丝丝清凉之意。小花声音平淡,“我就是我,我不会跟任何一个人。”她将“跟”字咬的很重。

林氏有些愣神,“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你并没有和他…”

小花回头,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和他怎样?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因为人生被左右被捉弄被陷害,然后就要顺承别人的意愿去自尽么?”

林氏不悦:“你这是什么话?人不能只是自己,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么?因为你的胡闹任性,整个瞿家的人都陪着你遭罪,你还好意思说被捉弄被陷害?你倒是说说谁害你什么了?你想想,就凭你一个山野村姑,若不是瞿家,你能够嫁进田府当人上人的小主子么?我们要真像其他人家的话,为了收取礼金,直接将你嫁给那些懒汉赌棍,你还有脸在这里说顺承别人的意思…”

小花没有激动,这样的话怕是林氏早就想了许久的吧。不过她现在面对林氏,除了那无法磨灭的血缘关系外,她一点也没有欠她的。她对自己的生养之恩,自己已经如数奉还,所以,现在停着她的数落,算是对亲情的一种迁就忍耐吧。

“我原本还想着过来让你自寻一条活路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的,当初真不该生下你这忤逆子。扫尽瞿家的脸面,你让我也无法在人前抬起头来。趁我现在还没改变心意,你立马给我离开王府,去给田将军认错,看他是否原谅你…”

林氏喋喋不休地说着,如果是瞿家生或者瞿灵儿的话,她是断然不会说出这一种戳心戳骨的话来,但是小花么,从小到大小花就是她的出气筒。现在,即便是看到小花的蜕变后的绝色风华,即便是看到小花在一个王府大宅里游刃有余,小花在她心目中仍旧是那个畏缩而且十分乖顺的女儿…

小花不是以前的小花了,她丝毫没有将林氏的话听进去,神情淡淡语气淡淡:“如果不是你来,我早就走了,不过我不是去给啥田将军认错,而是去过我自己的生活。我说过我不会跟着谁的,我就是我。不管你说我大逆不道也好,我翅膀长硬了也好,实际上我现在的确是翅膀长硬了,所以我必须去追寻我的自由。你说的那些,你摸着良心说,是为了我这个女儿,还是为了瞿家,或者说是为了…你自己?”

林氏语结,她没想到小花竟然敢直接反驳她,甚至还如此沉稳的样子。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死妮子,你当真以为自己现在翅膀长硬了,不得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不管你变成了啥样,我也是你的娘,父母命不得违,我让你去给田将军认错你就必须的去!”林氏拍案而起,茶杯震颤,溢出茶水。

小花说道:“父母?什么叫父母,生、养、育。你生我,有生恩,我已给你一次生的机会,已经偿还;养,我在襁褓中你给我生存下去的食物和温暖,从我能做事起便一直在给瞿家创造财富,这十多年偿还那两三年的时间应该够了吧。而育…你告诉我,你除了打骂外还给予了我什么?你现在凭什么以父母之名来命令我?如果说你只是为了瞿家为了你自己,便要求我一次又一次地去成全你们的贪婪,甚至不惜折损我的性命为代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好好问问你自己,这样,还算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吗?”

小花不吐不快,前世今生,重生而来的十多年她一直就想说这段话的,现在终于说出了,心情畅快许多了。

林氏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花,一愣一愣的,她猛地意识到什么,自己当时被瞿家生和婆母魏氏逼出瞿家的时候,自己心中可是充满了对这个大女儿的愧疚,为什么一见着对方生活的如此优越,便忍不住让她拉拔一下深陷泥沼的瞿家?对了,其实她只是想让小花出面解决掉瞿家现在的困境,她压根就没想过要牺牲了她呀…

屋子里静极了,母女俩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的谈话,尽管很刺耳,但是一旦戳破以后,两人都觉得轻松多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该来总会来的

林氏叹口气,颓然坐回凳子上,说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你家婆现在瘫痪在床,你妹妹找了无数郎中甚至连那些寺庙大师都请来了,家里所有银钱全部耗光,仍旧没有丝毫起色。家里困窘的揭不开锅了,你知道那些人的,看瞿家势落都争着来踩上一脚,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人活活饿死么?”

小花轻笑一声道:“瞿灵儿现在人呢?”

“现在是说你的事,你怎么又扯到你妹妹身上了?若不是她,你家婆说不定已经…”

“已经怎样?你知道物极必反么?你仔细想想娶灵儿请的那些郎中大师来,他们做了什么?是不是只开那些名贵的药材,然后娶灵儿去抓药,一次就几十两银子?”小花见林氏还这样维护瞿家维护娶灵儿,心中憋闷的很。当初自己只是使用一点小手段,让魏氏有些虚火上扬,外虚内实的热症而已,就是要她清心寡欲一点。瞿小花压根就不相信这么简单的病症,请了许多郎中都看不出端倪来,反而直接坐实了病症,最后直接将魏氏大补成真正的瘫痪了。

最重要的是,能够用几百两银子一盒的美人膏,娶灵儿怎会没有银钱呢?反倒是将瞿家掏空,自己做做样子,多孝顺多劳累,一边让瞿家再次陷入到贫困之中,另一方面却给自己赚足了人气,一举多得,真真是好算计了。

林氏脑袋不笨,刚才对小花的各种数落和不满,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自己这一个多月在路上乞讨过来受的苦难,还有在瞿家,魏氏和瞿家生对她的逼迫,以及林家的糟心事等等,她必须找一个发泄口。现在小花的冷静让她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思考这前前后后的一切…

林氏怎会因为小花的一番话就质疑自己宠爱多年的宝贝女儿呢,只不过在她心中也留下了一道阴影。小花看林氏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并不完全信任自己。不强求,反正事实的真相已经说出来了,林氏自己知道去判断的。

母女俩一直谈到深夜,周围蛙鸣蛐蛐声四起。更显万籁俱静。小花觉得自己已经够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林氏应该也完全懂得她的意思了,便让林氏去休息,林氏自然不愿到其他地方去,坚持跟小花同住一屋。

也亏了这些丫头,这大半夜的准备好被褥枕头,然后点燃熏香之类的,才退出去休息。

睡到半夜,小花警醒,一个人影站在自己床前。心中叹息,命运呀命运,尽管自己已经那么开诚布公了,难道还是要走那么一遭过场么?

林氏猛地朝小花扑上去,双手凶狠地掐向小花的脖子。

小花不想像前世那么被动。所有的恩情都清算完了,难道一个父母命就能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去死么?如果说前世,小花可能只能痛苦地承受,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命就是来源于父母呢。不过重生后,她的灵魂中生出一种独立和叛逆。

小花直接伸手将林氏手腕拿开,坐起身来。平静的道:“瞿夫人,你究竟想怎样?你真的那么想让我死吗?我再给你明明白白说一次,瞿家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的错,你最好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去问问你的生活中心的丈夫,是谁让你那么苦那么累的…”黑夜中。小花已经没有先前的平和,整个人散发出森冷的气势,声音变得如同被冰窖过一样,“你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瞿灵儿。当然,如果你现在还能找的到她的话?我只想跟你说。在田府,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你是瞿夫人,你最懂的夫人和小妾之间的关系,说的好听都是伺候老爷的人,说的不好听,一个是主一个是仆。我被禁足,我被幽禁,我被差点打死,我被人陷害…在田府的几年时间我已经死过无数次了。你说你是母亲,你来看过我无数次,你究竟给过我关怀还是帮助,即便是随便的问候有没有过?究竟想怎样才能甘心呀?啊?瞿夫人?”

林氏抽回手,嘤嘤地哭起来,“花儿呢,娘知道你在田府受委屈了,可是那也比随便嫁给一个贩夫走卒的强呀,你看看你小姨,人品样貌样样不缺,可是却嫁给一个鳏夫,每天被打骂不说,家里所有银子都被拿去吃喝嫖赌了。女人呀,就得任命,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你…说你一女事二主,而且还是叛出主子,自卖自身的…你让瞿家的脸往哪搁呀?你爹奋斗了一辈子才当上县丞职位,结果就因为你这一闹,官丢了不说,你两个弟弟的舱里管事职务也没有了,受尽旁人冷眼奚落…我我是真的没办法呀,花儿呀,你千万莫要怪娘,娘也是为了你,为了瞿家呀…可不能顶着一个不贞不洁的名声过一辈子呀,别人会戳断你的脊梁骨。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瞿家所有人想想呀…”

小花叹息,倒霉催的命运,两世记忆重叠起来。林氏的说辞竟是分毫不差的,这么说自己刚才对她剖心置腹说的那些全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