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副逗小狗的表情,我索性不再讲话。全当他是空气,无视他的存在。

“公主,大概还不知道吧,匈奴的那位完颜王子,此刻还一直大病不起,等到他知道你嫁我为妃后,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慕容轩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

“你既然知道我与完颜烈的过往,还要如此行事,你难道就不怕完颜烈找你算帐?”

“匈奴单于,若是知道我将你纳入后宫,断了他儿子的痴念,恐怕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完颜洪泰此时一心想要你父皇的江山,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得罪我。他还等着朕与他南北呼应呢。”

“无耻!”

慕容轩眸光一闪,收起了笑容:“不过,朕真的好奇,公主殿下究竟还有多少过人之处,竟引得云南王与匈奴王子,为了你情愿纷纷跳崖。这让朕,不免对公主你更加好奇了。”

“原来,丽皇陛下,费尽心机的将我劫来,就是因为这点好奇?”

他点点头:“公主说对了一半。我慕容轩此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感觉。想当年,朕是最被先皇遗忘的一个儿子,可最后,登上皇位的,却偏偏是朕。

都说天朝当今的皇帝是一代明君,可是迟早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统一天下的那个也是朕。

而公主你与云南王、匈奴王子的事情,天下皆知,那朕偏要让世人看到,陵国最美的公主,最后的归宿,却是入我丽国的后宫,与朕为妃。”

“如此说来,上天一直待陛下不薄,我若是陛下,就一定会心怀感激,而不是越来越贪得无厌。”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公子,陛下已经安置了,奴才不敢通报。”

既相惜,永不负

夜色浓深如墨,窗外几点寒星闪烁。

这么晚了,是谁在慕容轩的寝宫之外急着要见他?并且还是个男子?

寝殿内四下夺目的金光,将慕容轩嘴角的一丝笑容映衬得更加诡异。但是瞬间他便又换上了一副我看不懂的神情。可是,仅仅这刹那间,我分明看到了他狭长的凤目中,一抹寒戾的精光稍纵即逝。

他慢步走过来,坐到了龙榻旁边的软椅上。

“宣他进来。”

“宣”

宫人长声传诵,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从宫门外走进一个人。头束玉冠,腰系玉带,一身白色的长袍,因为走得太急,衣摆随风抖动。

金刚龙首鼎炉里青烟袅袅绕绕。

他抿着嘴唇,一脸隐忍。

这样的他,是陌生的。

一连的变故带走了他昔日的青涩倨傲,此时的他竟有着我印象里并不多见的沉稳,隐忍。

季冠霖,怎么出现在这?

记得那日与我辞行的时候他说,他的去处自有人安排。我当然知道替他安排一切的人,自然是他的父亲季杏林,那个口口声声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人。

我本以为他会去草原,没有想到他说的去处,原来是丽国。

想到这里,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季杏林远远要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他不仅与完颜洪泰勾结多年,今日看来,想必这慕容轩也定与他交情匪浅。

季冠霖走到慕容轩的近前,并不下拜。

抱拳施礼道:“陛下,为何要将丽萍软禁起来?她…”一句话没有说完,抬眸看到了坐在龙榻之上形容憔悴的我。

他浑身一顿,脸上登时没了血色。

他的神情自然被慕容轩尽收眼底。

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朕倒是忘了,冠霖也和公主殿下颇为熟识。也许公主殿下从今以后,便要长住在朕的宫中了,本来到时你们正好可以多叙叙旧的。

可是朕封你为南归亲王,你的夫人为王妃,你们却抗旨不遵。朕本来念在你父亲当年助朕登基的情谊上,还想好生的找你聊聊,不想你夫人却对朕出言不逊。说她何家一门忠烈,只愿随你浪迹天涯,才不会稀罕在丽国做什么王妃。

朕只能先将她关起来,以示惩戒。否则朕的天威何在?

朕再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你若是还执迷不误,朕将你们夫妻一起押入天牢。

冠霖,你身上本来就有丽国皇室的血统,不要不识好歹,自毁前程。”

慕容轩此话一出,季冠霖与我的目光刹那间相对。我心惊不已,而他在看着我的同时,嘴边却浮上了一丝苦笑。

季冠霖的祖母是匈奴公主,而慕容轩却说他身上本来就有现为皇室的血统,莫不是他的祖父是丽国的皇室中人。

而季冠霖生在陵国长在陵国,几次请战攻打匈奴,却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竟然如此复杂。

“陛下,冠霖无意为官,只愿做个闲散的剑客,浪迹天涯,还望陛下成全。”

“冠霖,认祖归宗,天经地义,朕的耐心,不是用来和你磨的。你应该知道,朕想办的事,从来没有办不到过,对你这件小事,朕有的是手段。”

季冠霖面上越发苍白,从我的脸上收回了目光,迅速的低下头,但是还是被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愤恨。

“浪迹天涯?”慕容轩哈哈大笑,不屑道:“冠霖,你莫不是在痴人说梦?今时今日,陵国你是回不去了,朕更知道你不会去完颜烈所在的草原。唯有朕的丽国才是你的容身之处,在这就要听从朕的安排。这也是你父亲的心愿。”

就在慕容轩说完最后几个字后。季冠霖猛的抬起头,所有的情绪再也无法隐藏。眼中尽是暴怒的决绝,所有的痛楚如刀刻一般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尽现。

耀眼的金黄色的光芒之下,白色的衣袍越显清泠。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我,似有千言万语。

这个曾经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少年,万万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将来会像现在这样,像一个木偶般任人摆布。

那个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父亲,却从来不顾及他的感受。他的妻子是云南王的胞妹,而最与他亲厚的姐姐还在我大陵的东宫为妃。

大战在即,此时,他若在丽国受封亲王,叫这两个女子情何以堪。而自己这个一向自诩风流倜傥名满京城的宰相公子,侍郎大人,一夜之间竟连一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这样的他让我看着十分不忍。

我挣扎着从龙榻上下来,走到季冠霖的身边,用手指着慕容轩:“慕容轩,虽然你很喜欢掌控别人的命运,但是我奉劝你一句,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如你所愿,小心物极必反。

我本来敬重你也算是个贤能的君王,没想到你却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人家不稀罕做你的什么亲王,你何苦咄咄相逼,难道你丽国的亲王,竟是这么不值钱吗?”

“别人的事情,公主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公主睡过了朕的龙床,今生便注定要做朕的妃子。今后说话还要注意些分寸。”

季冠霖,一下子跃到了我的身前,怒视着慕容轩,手握拳状,骨节铮铮作响。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并不气恼,只是冲着慕容轩笑道:“谁说睡过龙床就只能是妃子?”

“哦,公主莫不是想做皇后?”他的口气尽是嘲讽。

“呵呵,睡在龙榻上的不应该是天子吗?陛下不远千里将我请来,又把这龙榻让给我,莫不是要连丽国的江山也一并送给我。”

慕容轩一下子站起身,大怒:“齐豆,在陵国自是有人拿你这个公主当宝,可在朕这,公主并不稀罕。你今日出言不逊,朕就好好管教管教你。来呀!”

话音一落,便有一排金甲侍卫冲进来,将我与季冠霖团团围住。

慕容轩显然是被我的话激怒了,口气绝狠:“把这个女子带下去,好生看管。”

天知道我巴不和赶快离开这,如此正合我意。

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允许别人拿他的江山打趣,我之所以敢这样做,也是算准了他根本不会杀我。

。。。。。。。。。。。。。。。。。。。。

被御林军押着走出慕容轩的寝宫,两旁繁花满树,一路走到九曲回廊的尽头,来至一座青色的殿宇近前。

这里是一处荒废的宫苑。走进之后,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面而来。

身后的宫门被重重的关上。紧接着又传来铁链哐啷的声响。

须臾间,殿内又恢复了冷寂。

待我的双目适应了黑暗后,才发现,这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月华如水般泻过天窗,笼在她的身上,让我看清了她的眉梢眼角。

而她看见我不由一声娇呼,柳叶弯眉拧在一处,水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何丽萍,慕容轩居然把我和她关在了一起。

我走近她,轻声问道:“怎莫不点灯?”

“你以为我想一个人坐在黑屋子里。”何丽萍依然对我很不友善。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桌上的烛台上落着厚厚的灰尘,并没有可燃之物。

我坐到旁边空着的一把木椅上。

何丽萍似乎不愿意离我太近,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可是私下里又不住的打量我。

我假装不知,待她看够了,冲我冷哼一声,便没有再同我讲过一句话。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第二日恹恹醒来,浑身酸痛,口渴难忍。

自我被送进丽国皇宫,就一直因病昏睡,醒后不多时,便被送到了这里。

此时,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可是一直盼到日头西沉,也不见宫门开启过一次。

我顿时明了,慕容轩说要好好管教我,果然不只是把我关起来这样简单。

对面的何丽萍见我不住的看关紧闭的宫门,终于不耐烦道:“别看了,从我昨日被关到这里,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没人来过。”

听她这样一说,我才仔细的打量她: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有些干裂,看来她也一天一夜没有喝过水,没有吃过东西了。

看着她仍旧倔强的表情,竟让我不由对眼前的这个蛮横刁钻的大小姐,多了几分好感。

“听说你不同意在这里做王妃,才被慕容轩关起来的?”

“你居然也知道?”

“是慕容轩告诉我的。”我将自己为何身在此处大致向她讲了一下。

“没想到上官师傅会这样做。”何丽萍叹了口气说道:“我大哥为了你,几次置性命于不顾,这次,我想依然不会例外。你记得不要辜负他,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轻笑,抬眼却见斑驳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不知名的花朵,盛开满路。走过去,透过厚厚的尘土辨认上面的字迹: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

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

花叶千年不相见,缘尽缘生舞翩迁

花不解语花颔首,佛渡我心佛空叹`

彼岸花,彼岸处,映万重,幽明路,花开叶落无双生,相念相思永不负。

最下面一行小字: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我一时看得出神,心中漾起莫名的感觉。脑中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些诗句,我从未见过,可是却为何似曾熟识?

何丽萍也顺着我的目光,向墙上看去。然后神情变得悲伤起来。

我走回重新坐下。对她说:“我觉得活着就尽量做些有意义的事,让自己快乐,也让别人快乐。我与子衿既然相惜,便永不相负。”说完后,我坦然地望着她。

何丽萍口中重复着我刚才那句:“既然相惜,便永不相负。”

“难怪大哥他们都对你…”她话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我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们还包括谁。

于是我对她说:“你放心,我的心很小,今生今世除了你大哥之外,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谁知道我这句话,刚刚说完,何丽萍便哽咽起来:“我知道,你已经不爱冠霖了,可是为什么,无论我怎样努力,到现在,他的心里却只有你。”

眼前这个高傲的何二小姐在我面前艰难的说完这几句,就已经泣不成声。

我安慰她说:“若是认定了自己的感情,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无论结局如何,日后只求自己不要后悔。冠霜不是无情之人,再给他些时间。”

何丽萍哭到:“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么久了,他的心依旧是满满的,丝毫没有我的位置。”

。。。。。。。。。。。。。。。。。。。。。。。。

丽国的天气潮湿闷热,一直到夜深人静,这里依旧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知道,慕容轩是不会把我们遗忘的。所以我并不绝望。

何丽萍趴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似是昏昏欲睡。我们的体力在无声无息的湿热中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何丽萍,再坚持坚持,慕容轩是不会让我们死的,他不过是想让我们向他屈服。”

“嗯!我不会向屈服的。”

“你呢?慕容轩费尽心机将你弄来,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你留在他的后宫。”

我冷哼一声:“我会想办法逃走的,我要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事,是他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我强打精神,对她说:“我们唱歌吧。”

“呵,现在你还有这种雅兴。”

我不答她,随口哼唱一首在我大陵流传甚广的民谣。

人生百岁,七十稀少。

更除十年孩童小。又十年昏老。

都来五十载,一半被睡魔分了。

那二十五载之中,宁无些个烦恼。

仔细思量,好追欢及早。

遇酒追朋笑傲。任玉山摧倒。

何丽萍与我会心一笑,也同我一起唱起来。

夜深人静,我们的歌声透过窗棂,盘旋回荡在丽国的皇宫之中,越飘越远。

我知道正有越来越多的目光,望向我们所在的这座废弃的宫殿。

。。。。。。。。。。。。。。。。。。。。。。

厚重的宫门终于被打开了,众多宫人手提琉璃彩灯,鱼贯而入。一时之间,灯火通明。刺得我睁开眼睛。

刚刚适应了亮度,便有明黄色的衣袍映入眼帘。

慕容轩正用狭长的凤目兴奋的打量着我,而我亦无惧的回望着他。

他的口气也同样有着隐藏不住的兴奋,对我说到:“这里曾经关过很多人,也死过一些人,每次传出的都是哭嚎甚至诅咒。

却不想今天却从这里听到了如此欢愉的歌声,看来我真是捡到宝了。”

我不以为然,向他投以一记蔑视的眼光。

他却越说越兴奋:“朕少年时也和你一样,每次身逢逆境,遭人欺凌,便一个人大声唱歌、舞剑。”

我实在是懒得理他,只是开口问道:“如此说来,陛下是要放我们离开这里了。”

“是。”

我与何丽萍相视一笑。身心一下子放松,刚要站起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慕容轩走近我,将我从地上一把抱起。

“慕容轩,你…”我真恨不得索性呆在这里好了,他的举动着实让我难堪。我口气不稳,愤怒的瞪着他。

他几步越过众人,来至殿外。

皎皎的月光当空洒下,点缀着池中粼粼的波光,宛若碎玉浮动。池中的荷花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珠光。

微风拂来,花香与淡淡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我定睛一看。心顿时漏跳一拍。

慕容轩办事果然不同常理。这偌大的中庭之内,竟然密密麻麻的跪满了无数的后宫女子。

她们一个个皆是妆容精致,盛装打扮。估计谁也没有想到慕容轩大半夜的让她们来到这座废弃的宫殿前,就是为了让她们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时之间,艳羡、愤恨、悲伤、惊异各色眼神,利剑般齐刷刷的向我投来。

“慕容轩,你快放我下来。”我燃烧了。

可他却笑意更甚,不但不放后,反而将我抱得更紧。

我暗中用力,向他出招,可他武功更是不弱,病中的我几记花拳,除惹来他的轻笑,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我咬牙切齿道:“慕容轩,你等着!”

“朕随时奉陪!”

就在我极度愤怒无助的时候,在众多莺莺燕燕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内庭的拱门前。

他似乎没有听到我们身后,何丽萍虚弱的呼唤。

他的神色因为内心的挣扎,而沉于痛苦,看向我的目光一寸一寸断裂。

。。。。。。。。。。。。。。。。。。。。。。。

这次,慕容轩竟然把我带到了他的御书房。

他将我放在屋子尽头的一张大床上。

“陛下,边关军情。”

慕容轩面色一沉,不再理我,疾步走了出去。而我也随着这一句边关军情,心中一紧。

慕容轩走后,有人服侍我洗漱、用膳。心中有事,虽然早就饥肠辘辘,可仍旧食不知味。

似乎已经很晚了,一盏孤灯静静地燃烧在墙角。屋内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推开窗子,满天星光之下,只见外面密密麻麻站满了金甲御林军。

慢步迂回,行至门前。

隔着盘龙隔纹看去,外面应该是慕容轩处理国事,批阅奏章的地方。

我推了推门,“哗啦啦”的一声响。门只开了一道小缝,再也打不开,门外,分明是一把金锁,慕容轩居然把我锁在了这里。

皇家规矩甚多,这御书房是绝不许女子留宿的。而慕容轩却把我留在了这。虽然知道他做事素来不按常理,可是难道连祖宗的规矩也要改了?

想着想着,心中不免郁闷起来。这样的阵势,还真是插翅难飞。

正在我苦思脱身之法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声响。

我连忙透过窗花向外望去。

却看见慕容轩已经大步走向正首的龙椅,然后摆襟坐下。

而他身后有两人身穿盔甲的男子同时拜倒,山呼万岁。

“你刚才说,何子衿两天内攻陷了我边关两座城池?”慕容轩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

可是只是这一句话,地上那两个人便捣蒜般,磕头不止。

“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你们却与朕说说,朕的这两座城池是如何丢失的。”慕容轩的声音不见愤怒,满是玩味与探究。

其中一个黑色盔甲的男子,毕恭毕敬的答到:“回万岁,那日臣派使臣前往安南,求见云南王,将陛下的一席话一字不差的讲给他听。果然令云南王震怒。

使臣见机连忙说道:‘云南王若不答应我丽皇陛下的条件,就眼睁睁的看着三日内陵国的公主殿下嫁入我朝为妃。到时,我朝陛下,自会事后再向陵国补送聘礼。

我陛下所说的条件对王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还请王爷慎重考虑。殊不知有一句古话: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那云南王沉思不语,说要考虑一晚,明日回话。

可就在当天晚上,云南王亲率人马,夜袭我军大营,我军没有防备,虽奋力迎战,却伤亡惨重。

而我军的粮草更是被如数烧毁。

几个时辰后,我军毕竟人多势众,云南王不再恋战。看着云南王撤走后,我军稍稍喘了口气,哪知天色未明,便接到战报。原来那何子衿兵分两路,在主帅率兵夜袭我军营的时候,另外一路正悄悄向南行进,直逼我边防重镇文安。

臣等立刻率人前往救援,哪知,中途又遭遇埋伏,死伤惨重。

最后云南王的人马一股作气,攻下文安,大成两座城池。”

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慕容轩不讲话,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似乎连呼吸都不敢。

“原来在云南王心中,陵国的长公主原来只值两座城池,若是这样,文安、大成朕就送给陵皇陛下,全当作是聘礼了。”

我分明看见慕容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若有若无的看向我所在的内殿。

龙鼎香炉内青烟缭绕,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伏地微微颤抖。

半晌,才吞吞吐吐的慢慢说道:“那云南王派人传话给陛下,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若是陛下不将陵国长公主,毫发无损的送回。便…便…闭门屠城。”

我心中大惊,第一次从别人口中见识到这样的何子衿。

他此举无疑等同于将一把利刃直插慕容轩的软肋。

若是慕容轩为了娶我一个女子,任由何子衿闭门屠城,那他丢掉的可不仅仅是两座城池这么简单。

自此,他便会背上为了女色,抢娶他国公主,不顾两城百姓生死的昏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