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来了也不怕!”五皇子反倒被激起了火气,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我要跟娘亲说,我喜欢你,我要你---”

一句话未说完,他再也忍耐不下去,头一低,对着慕容寒枝粉嫩的唇就吻了下去。当然了,这于他而言也是第一次,因而他这一吻没有任何技巧,就只是将自己的唇,压到了慕容寒枝唇上而已。

“轰”一下,慕容寒枝犹如被雷击中一般,脑子里刹时一片空白,她自是不想就这样莫名地被男子夺去清白,原本应当誓死不从的,可她却像是突然之间被抽起了所有的力气,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任由五皇子时轻时重地啃咬着她的唇,反应不过来了。

“慕容姐姐,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五皇子急促地喘息着,额上布满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他上身一挺,把慕容寒枝压在了身下,对着她的唇又吻了下去。

“唔---”这一下慕容寒枝终于醒过神来,眼见五皇子眼里已布满血丝,他这强烈的欲望把她吓到了,拼命将脸扭向一边,两只手更是捶打着他的胸膛,“不、不要---”

不,别这样,求求你,五皇子,放开我!

如果她真的失身于五皇子,弟弟妹妹会用怎样鄙夷的目光看她,她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五皇子虽是男子,但毕竟病体未愈,慕容寒枝这一下拼命挣扎更是吓到了他,他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慕容寒枝趁机抽出手来,想也不想地,“啪”一声,给了五皇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用的力气那么大,五皇子的脸狠狠扭到一边,再怔怔回过头来时,嘴角一缕鲜红的血慢慢流了下来。他被打得懞了,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奴婢该死!”慕容寒枝一个翻身,滚下床来,就势跪了下去,全身都在抖,“奴婢冒犯五皇子,奴婢该死!”

糟了!她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打了五皇子?万一五皇子震怒,向杨淑妃或者皇上禀报这件事,她死事小,连累弟弟妹妹,可怎么办才好?

“我、我刚才做了什么?”五皇子却一点都不怒,相反,他满脸都是羞愧之色,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看,突然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我真该死,我竟然冒犯慕容姐姐,我真该死!慕容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竟然冒犯她,我该死---”

“五皇子?!”眼见他抬手又要打,慕容寒枝一下扑过去,连他整条胳膊都抱在怀里,急切地摇头,“不,不是五皇子的错!是奴婢,奴婢冒犯了五皇子,五皇子不要伤害自己,不要!”

“慕容姐姐,对不起!”五皇子眼里流下泪来,连连道歉,“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不生气,五皇子也不要生我的气,我们都不生气,好不好?”慕容寒枝原本不想哭的,可看到他的样子,眼泪不自禁地掉下来,轻轻抱住了他。

五皇子把下巴搁在慕容寒枝肩上,无声落着泪,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之后,咬着牙发誓:孤竹无越,你要记住,以后绝不能再冒犯慕容姐姐,不能对她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否则,你就枉为男儿!

第25章 阴谋

尽管慕容寒枝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五皇子会得这种怪病,是太子下的手,但事实确实是如此,这一切都是太子一手造成的。因为看出孤竹烈有废长立嫡之心,他又气又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出这么个釜底抽薪的法子来。

如果不是慕容寒枝的出现,再过不久,五皇子就会一命呜呼,其他的皇子对他的太子之位就更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越想下去,太子就越恨,胳膊猛地扫过桌面,那些碗盏就蹦跳着摔到地上去,碎了一地。“贱人,坏了本宫的大事!”慕容寒枝,你这是找死,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靳洪钊面无表情地往地上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来,“属下早跟殿下说过,那个女人是祸水,早杀早了,殿下偏要留她一命,现在又何必气。”

他胆子倒是大,敢用这样的口气跟太子说话,是个人物。

太子居然一点都不气他,只是咬紧了牙骂,“本宫哪里料到这个贱人居然还有这一手,不然早把她锉骨扬灰了,还等她现在来跟本宫强硬吗?”

慕容寒枝那到从五皇子那里套问出来的一些事,的确就是五皇子这怪病的起因。就算太子再恨五皇子也好,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五皇子,不然惹怒了父皇,彻查起来,他就算做得再干净,也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因为这宫中人人都知道,孤竹烈有心废了太子另立,如果五皇子在这个时候死,所有人想到的第一个凶手,一定是太子无疑。

所以,他才神不知、鬼不觉地用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就是借五皇子求他带他出去游玩的机会,把一条毒虫放到他身上,之后的事,就发生得很顺理成章了。

太子虽然身在京城,但他还是韩王时,在封地也不是天天吃喝玩乐,而是暗中结识一些奇人异士,越是阴险恶毒的人,他越喜欢,端得是卑鄙无比。像只爱玩毒物的那个人,就是他私访边疆时所识,用来害五皇子的毒虫,也是从他那里拿来的。

换句话说,五皇子会这样,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就是说,慕容寒枝绝对是因为看出了这个,所以才会拿话试太子,只不过她明显知道不能贸然行事,所以并没有在杨淑妃和孤竹烈面前说出来而已。

这个女人,不简单,有着与她的年龄不相衬的心机、冷静和沉着,留着她,必将成大祸。

因为五皇子看起来像是生了病,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到太子,何况他之后还不辞劳苦地为五皇子寻名医治病,宫中谁人不感叹他对五皇子的一片兄弟情意,哪里还会怀疑到他。

“那,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做?那女子现在不出嘉元宫一步,淑妃娘娘对她又看顾得紧,怕是没什么机会下手。”靳洪钊眼里有浓烈的杀机,如果那女人敢坏殿下的大事,他就算拼着命不要,也要结果了她。

“先不忙,让她得意两天再说,”太子略一沉吟,挥了挥手,“她既然这么有本事,治好了五弟的病,也不怕传染了,本宫也该去看看五弟了。”他阴阴地笑着,站起身来。

靳洪钊愣了愣,这才明白过太子的意思来,冷笑着跟上去,“是,太子殿下。”

嘉元宫里,慕容寒枝正陪着五皇子药浴,一边说着话,一边拿毛巾轻拭他脸上的伤口。因为他的脸不能像身体一样都浸在药水里,所以好起来就格外慢些。

看慕容寒枝的脸色好像也不在好,不时眉头轻皱,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却又在极力忍耐。两人正说着话,萧云儿拿着一套给五皇子穿的干净衣服走了进来,看到这情景,放下衣服走过去,“姑娘,奴婢来吧。”

“不用,”慕容寒枝一侧身,躲开她的手,“你在一边侯着就好,就快好了。”

“可是姑娘你---”萧云儿急了,伸手就夺,“姑娘,你别跟奴婢争,奴婢也是做惯了这些的,没事!”

“我说不行!”慕容寒枝也恼啦,狠狠斥一句,“我叫你在一边侯着,你听不到吗?!”

一般来说,脾气越是温和的人,一旦发起怒来,就格外地怕人。因为秉性使然,慕容寒枝平时待人绝对称不上温和亲切,但却从不会发火,更从来不会迁怒于宫女侍卫,可现在她这一生气,柳眉倒竖,还真是怕人呢。

萧云儿不敢再跟她硬抢,虽满脸不平,还是听话地退到一边去,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五皇子好半天才从惊奇中回过神来,想想又觉得好笑,“慕容姐姐,没想到你也会生气,我倒是第一次见。”被吓到了,呵呵。

“对、对不起,五皇子,奴婢僭越了,”慕容寒枝这才省及自己有些过分,生生红了脸,“奴婢只是、只是---”

“哎呀,慕容姐姐,你干嘛急着解释啊,我又没说怎样,”五皇子越发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我就是觉得云儿被你骂得有点惨,她原是一番好意。”

自打那天两天的事后,现在的五皇子只会跟慕容寒枝开开玩笑,再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算在面对她时,他仍然会有身体上的冲动,却也只是咬牙苦忍,就怕再惹恼了慕容寒枝,再不理他。

五皇子的刻意疏远,慕容寒枝自然感觉得到,只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着隐隐的恐惧:难道真如她想的那样,五皇子对她只是一时冲动,被她拒绝过后,就对她再也没有兴趣了吗?

要真是那样,有一天太子要对付她时,她该怎么办,又可以依靠谁?

这几天一心想着这件事,她日夜难安,每次见了弟弟妹妹的面,也无心多说什么,整个人又消瘦了不少。当然了,这在杨淑妃看来,自然是因为她每天忙着给五皇子治病,太过劳累所致,对她越发地嘘寒问暖,还命御膳房专门为她做可口的饭菜,不禁让她觉得赧然。

“五皇子莫气,奴婢以后一定记着,不骂云儿也就是了。”慕容寒枝无声苦笑,暗道五皇子还真是对准都心善,那她还真不应该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萧云儿只是出神地看着慕容寒枝不时把毛巾浸到药水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6章 出糗

慕容寒枝这么急着认错,五皇子一下就笑不出来了,急急地解释,“没有啊,慕容姐姐,我没有生气,我就是、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啦,你不高兴啦?”

“没有,”慕容寒枝突然觉得有些失落,话也懒得说,“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有资格说高兴不高兴,五皇子说这样的话,是要折煞奴婢吗?”

她不这么说还好,这种话一说出来,五皇子登时就坐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正一丝不挂地泡在桶里,他早跳起来了,“慕容姐姐,你、你怎么这么说?!哎呀,你先别忙啦,我又没---咦,慕容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他原本是急了,所以一把抓住慕容寒枝正为他擦拭脸上伤口的手,才要问个清楚明白,却赫然发现她的手又红又肿,有不少地方还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这个样子应该会很疼吧,难怪她的脸上一直有痛苦的表情呢。

“奴婢---”

“啊!”没等人家说出什么,五皇子已经惊恐地大叫,脸色惨变,“不好啦!慕容姐姐,你被我传染啦,快走,快走!”此时的他也顾不上许多,“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把人往外推。

当然,他的…就毫无遮掩地现于慕容寒枝和萧云儿两个未经人事的女子面前,她两个同时看了他一眼,跟着就惊叫一声,举手捂住了脸,“五皇子?!”

啊?五皇子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狠狠推着慕容寒枝的肩膀,嘶声叫,“慕容姐姐,云儿,你们快走啊,不要被我传染到,会很痛苦很痛苦,你们会受不了的,快走啊,走啊!”

这本就是他一直在担心的事,如今果然成真了!如果慕容姐姐也跟他一样,要遭这份罪,甚至出什么事,叫他如何心安?!

早知道,真不该让慕容姐姐一直陪着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来人哪,来人哪,快来人!”眼见她两个只顾捂着眼跺脚,他又气又急,放声大叫起来。可要命的是,慕容寒枝每次为他药浴之时,都不许有旁人在一边侍侯,他叫多大声都没用的。

“好了,五皇子,别…再叫了!”慕容寒枝也急了,他这样大呼小叫的,万一真有人进来,看到这情景,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可她才放下手,就又红着脸转过身,“五皇子别急,奴婢没有被传染,这手上的伤,不是这么来的!”

早知道他会误会,真应该先解释清楚,瞧这情形乱的,都说不明白了。(

“不、不是?”五皇子才要更大声地叫,闻言一个闪神,差点咬到舌头,却还是惊魂未定的,“那、那慕容姐姐你的手是---”

“你…先坐下啦…”慕容寒枝鼓足勇气,红着脸小小声地提醒他,再这样站下去,没事也要站出事来。

嗯?五皇子怔了怔,这才感到身上凉飕飕的,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跟着就是他的一声惊叫和“扑通”一声,他整个人像石块一样,沉进了水里。“咳、咳----”倒霉的宝宝又被药水给呛到,好不狼狈!

完蛋了完蛋了!居然在慕容姐姐和云儿面前出糗,以后他怎么面对她两个?!

其实,慕容寒枝还好啦,因为她毕竟是大夫,就算没有跟男子这样袒裸相对,但对于男子的身体,她并不是多么陌生,也不是第一次见。可萧云儿就不同,虽然刚才她也只是惊鸿一瞥,一张脸却也像红布一样,都没法看了。

“慕容姐姐,你、你快说,你的手、手是怎么回事---”

为免太过尴尬,五皇子拼命把话题拉回刚才,假做一脸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慕容寒枝明显有事情瞒着他,这让他很生气,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的,别人想怎么骗他,就怎么骗。

慕容寒枝呼出一口气,沉默着,她不是想瞒着五皇子,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让他知道。

萧云儿趁着这会儿缓过一口气,也不管会不会越礼,替人家开口,“五皇子容禀,姑娘的手是被这药水给害的,五皇子不是也知道,这药的药性很烈,不然姑娘怎么不让奴婢侍侯五皇子。”

刚才她就是不想让慕容寒枝再继续受这份苦,所以才想要替她,怎奈慕容寒枝比她还要倔,她能有什么办法。

“哪有那么严重,再说我手上先前也涂了药的,不妨事,”慕容寒枝白了萧云儿一眼,意即让她别再多说,“好了,五皇子,我没事的,来,我们继续。”

谁料她才拿起毛巾敷到五皇子脸上去,却被他劈手夺过,硬邦邦地按到自己脸上去,“我自己擦,不用你管。”

慕容寒枝一呆,手上已经空了,她有点回不过来神,“你自己擦?那怎么行,你自己擦,手就不能泡在药里,会好不了的。”

“脸上好了,再泡手。”五皇子把毛巾狠狠砸进水里,捞起来就蹭到脸上去。

看他用那么大的力气,要把自己那张脸给毁去似的,慕容寒枝不禁皱眉,“五皇子,不可以用那么大的力气,要轻一点。”干嘛啦,他拿自己的脸当磨刀石了是怎么的,哪有这么敷伤口的?

五皇子冷冷地用力,看都不看她一眼,越发地用力,“我偏用力,这样好得快些。”

这什么话,我有这么说过吗?慕容寒枝大为诧异,转头去看萧云儿,后者也皱着眉摇头,她又转回头来,一把压住五皇子的手,“五皇子,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发起脾气来,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憋着一口气,狠狠甩开她的手,“没怎么,你别管我,我自己擦就行了,你走开。”

“五皇子?”慕容寒枝的眉越皱越紧,眼神很困惑,“你…好像很生气?为什么,是气我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话,他要那么生气,还不要她管了?

“没有,我不生你的气,我气我自己。”不过转瞬间,五皇子已经是眼泪汪汪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云儿毕竟在这宫中呆久了,对五皇子的心性也很了解,约略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禁掩嘴偷笑,适时地退了出去,为他两个关上了门。

看来,五皇子对姑娘动心了,就是不知道,这对姑娘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27章 开始讨厌她了吗

屋里,慕容寒枝还是没转过弯儿来,“为什么?”她不知道五皇子是怎么了,只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又拿回那块毛巾。

没想到五皇子劈手又夺了过去,动作大得有点儿夸张,“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差劲,得了这种怪病也就罢,还害到别人。”

害到别人?慕容寒枝皱眉,想到一个人,“五皇子是说那个因你而自尽的大夫吗,其实那也不能怪你,也许是他---”

“我又没说他!”五皇子恨恨地咬牙,好像在气慕容寒枝怎么那么笨,说了半天都不得其门而入,存心气死他是怎么的。

“没说他,那是谁?”

“你!”五皇子大声叫,震得人耳朵都嗡嗡响。

“…”慕容寒枝本能地缩了缩肩,算是彻底败给他了,“五皇子,你…你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害到我了?”他不会还在为那天冒犯她的事介怀吧,可她早就不生气了呀,五皇子正值年少,血气方刚,对着她时会有冲动,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五皇子也憋不住了,突然扔掉那块毛巾,一把抓过慕容寒枝的手,“你看这,这难道不是我害的?!”他心里早把自己骂了个千万遍,慕容姐姐的手都成了这个样子,他还一直没看到,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而慕容姐姐为了给他治病,受这么大的苦都不说,是不是以为他是不懂感恩的小人,什么事都瞒着他,到底什么意思?

“原来、原来五皇子是说这个吗,”慕容寒枝吃了一惊,勉强笑了笑,抽回手来,她一向不习惯和人太亲近:“这不算什么的,五皇子,我是大夫,就应该把病人给治好,再说,这些伤很快就会没事的,你又何必生气。”

五皇子越发地怒了,因为无力发泄,只好用力拍打着桶沿,像小孩子似的,“这样还叫没事?!慕容姐姐,你这样什么意思?你为了我一个不相干的人,甘愿受这种苦?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不让他太过亲近,又不接受他的感恩,又不想要他回报,她冒死救他,到底图是什么?!

这样看起来,慕容寒枝跟杨淑妃之间约定的事,五皇子并不知道,否则也不会一直这样内疚了。

慕容寒枝心里一震,笑不出来了,“我…五皇子,你是说我…对你来说,只是不相干的人吗?”

五皇子这样说,是在跟他划清界线吗?还是要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做无谓地空想?对了,该不会是因为那天她的拒绝令他太难堪,所以他开始讨厌她了吧?

“什么?”五皇子一呆,有些发懞: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没有明白谁的意思,怎么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彼此都会不过意来?

两人正发怔时,萧云儿敲门走了进来,“禀五皇子,太子殿下到。”

他?

慕容寒枝一惊,立刻就变了脸色,“他来做什么?!”她只顾着害怕,都忘了这是嘉元宫,太子怎么可能在这里乱来。

“奴婢不知,”萧云儿眉眼之间也有担忧之色,“淑妃娘娘如今正在昭阳殿陪皇上,这…五皇子,要不要奴婢去知会娘娘一声?”

五皇子愣了愣神,摆摆手,“不用,太子哥哥想是担心我,我陪他说说话就好,慕容姐姐,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我要更衣。”

慕容寒枝心里一急,才要说什么,又生生咽了下去:五皇子还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居心,她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等她两个出去,五皇子打着哆嗦从早已凉了的桶里出来,匆匆擦干净,再换上一套月白色、质地柔软的长衫,越发显得他长身玉立,气质非凡。如果不是脸上的血泡还没有尽数裉去,他的清秀绝伦绝对没有人比得上。

前厅,太子已经等候多时,不过他看上去并不急,相反还悠然自得的,一边欣赏着花园中的景色,一边不时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嘴角还带着淡然的笑意。若是不知他性情的人,一定看不出,他的心狠手辣少有人及。

不多时,五皇子从后面跑了出来,一见太子的面就欣喜地大叫,“太子哥哥!”说着话就扑了过去,似乎忘了自己还病着呢。

太子原本是在笑着的,一见他扑过来,脸上的笑容随即僵了僵,本能地想要后退,但不等他有什么动作,站在他身后的靳洪钊已经脚步一横,把五皇子拦了下来。

“不得无礼!”太子立刻沉着脸喝斥一声,“洪钊,退下!”

靳洪钊自然是不想五皇子的病传染到太子身上去,闻言颇为不甘愿地退后一步,却仍紧盯着五皇子,怕他有什么动作似的。

随后过来的慕容寒枝自然把他们的神情动作都看在眼里,暗里冷笑个不停。

“哈哈!”得此对待,五皇子不但不恼,还孩子似地大笑起来,好不得意,“太子哥哥,你别骂他啦,他是不知道我没事啦!慕容姐姐一直帮我治病,她说了,我这病已经传染不了别人啦,不然我怎么会搬回嘉元宫来,难道我想害娘亲吗?”

边说着话,他一把拉过自己的救命恩人来,忙不迭地向太子介绍,“太子哥哥,她就是慕容姐姐,她的医术可高明啦,赶哪天你要是不舒服---”话没说完,他又省及失言,连着“呸”了好几下,“瞧我,高兴过头啦,这种混话也说,太子哥哥身体不知道多好,当然不会不舒服的嘛,哈哈---”

这边几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尽听着他自己说了又说,好像几百年没说过话似的。

好不容易等五皇子住了嘴,太子已别有意味地笑着,站到慕容寒枝面前去,“本宫倒是没想到,慕容姑娘小小年纪,居然深藏不露,若非遇上你,五弟可就得枉死了,慕容姑娘,你立了如此大功,说本宫怎么谢你,救了五弟,嗯?”

他的话也只有慕容寒枝能听得明白,他眼里的仇恨也只有慕容寒枝看得分明,因而,所有人之中,只有她的脸色最白,眼神最恐惧,“奴婢…只是尽自己的本分,怎敢妄言功劳---”

太子不知何时已逼了上来,不想他太靠近,她就只有后退,一直后退。

“哈哈哈!”太子突然放声大笑,好像真的很高兴,“慕容姑娘,你还真是会笼络人心呢,五弟与你非亲非故,插手管他的事,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本分了?”

这话一入耳,慕容寒枝立刻惨然变了脸色,却分辨不得!世人都说“无欲则刚”,可她这句无心之言,是不是也正泄露出她内心的意愿:想要借此亲近五皇子,寻求他和杨淑妃的庇护,所以才义无反顾地把救治五皇子的事揽上了身?

五皇子心思一向单纯,哪里看得出这两人之间汹涌的暗流,闻言笑着接上话,“太子哥哥,话也不是这么说,以前我跟慕容姐姐也确实非亲非故,可现在不是啦,她治好了我的病,就是我的恩人,我会一辈子感激她的!”

这是他的真心话,对谁都是这样说。如此看起来,如果慕容寒枝有求于他的话,他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吧。

不过,他这一开口不要紧,不由慕容寒枝不暗暗叫苦:五皇子当着太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把她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这一来太子还不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说的是,”太子不轻不重地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慕容姑娘于你有救命之恩,你是应该好好报应她,不如---”

他突然舍了慕容寒枝,凑近五皇子耳边,眼神暧昧,轻轻说了一句话,五皇子“腾”一下就红了脸。“太、太子哥哥,你不可胡说,慕容姐姐会生气的!”边说边慌乱地看了慕容寒枝一眼,怕她会甩袖而去一样。

太子放声大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慕容寒枝浑身一软,这才发觉冷汗已湿透重衣!太子于她而言,就像恶梦一样,有着无法抗拒的迫力,如果太子再不走,她都怀疑自己会昏过去。“五皇子,刚刚太子殿下对你说了什么?”

太子该不会把她知道什么的事告诉五皇子吧?应该也不会,不然五皇子怎么会是那样的反应?

谁料她不问还好,这一问,五皇子的脸更红了,拼命摇头,“没、没说什么,慕容姐姐,你别多想,太子哥哥开玩笑的!”

他当然不能说啦,因为太子在他耳边说的是,“不如你以身相许,报了慕容姑娘对你的大恩”,这话要让慕容寒枝知道,她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人家不愿意说,慕容寒枝当然也不好多说,只好暗暗提醒自己,日后要多留点神,多防着点儿太子也就是了。

第28章 夫妻不和

回到东宫,太子犹自坐着,脸色阴沉到没法看,显然五皇子能够恢复到如此程度,大出他意料之外。原先他听闻慕容寒枝为五皇子治病,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的,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没有人可以治得了五皇子身上的毒虫,除非给他毒虫的那个人。

“洪钊,”他突然咬着牙叫,“去找霍图问个清楚,他认不认得慕容寒枝,如果是他坏本宫的大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霍图就是太子游历边疆时所认得那个异族人,专门饲养一些世间罕见的毒物,原先他做这些事只是好这个,而自打他为太子所用之后,便将这些都用在了为害世人上,端得阴狠无比。

这次太子忧心于皇上要废他之事,便向霍图讨了这种毒虫,趁着五皇子不备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毒虫把卵产在他手上。而后,这些虫子便以惊人的速度在他身上繁衍,因而在最初的时候,他身上才会一些红色肿块,并且越来越多,直至长满全身。

再过一段时间,那些虫子就会孵化,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黄昏时分醒来一次,而后以他的血肉为食,而每每这时候,就是五皇子痛不欲生的时候。

因为奇痒难忍,疼痛难当,他就会拼命地抓挠全身,时日一久,他全身上下自然就会化脓流血,奇味难闻,生不如死了。

而慕容寒枝正是因为知道个中蹊跷,所以才以银针刺破五皇子身上的血泡,而后以药水将其杀死,五皇子的“病”自然就会好起来,其实说穿了,这方法并不是多么高明,关键是要先知道病因,否则就算那些大夫用的是世上最好的药,也根本治不好五皇子的。

“是,太子殿下。”靳洪钊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太子看着黑漆漆的门外,不住地冷笑,看来他当初还是太仁慈了,不应该留五皇子的命到今天,偏偏又让他遇上慕容寒枝那贱人,眼看他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叫他怎么甘心?!

不大会儿功夫,靳洪钊就拖着一个人进来,把他扔到了地上,“太子殿下,他说冤枉,有话要对殿下说。”

“太子殿下,奴才冤枉啊!”地上的人猛一下弹跳起来,看年纪应该有四、五十岁了,眉梢眼角尽是皱纹,胡子拉碴,说着生硬的天朝语言,一看就来自塞外。

太子冷冷看着他,“有什么冤枉,说来听听。”其实他让靳洪钊去问,也不过确定一下自己心中所想而已。

霍图立刻像得了圣旨一下,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膝行几步过去,急切地说道,“太子殿下,奴才根本不认得那个女娃娃,她能治得了奴才的毒虫,本事倒也不小。不过,太子殿下不必担忧,奴才还有一个法子,管保五皇子---”

说到后来,他阴恻恻地笑,那样子真叫人讨厌。真没想到,他的心肠居然跟太子一样的狠毒,而且胆子也够大,这般明目张胆地毒害皇室血脉,他就不怕有一天事情败露,死无葬身之地吗?

“哦?”太子眼睛亮了亮,饶有兴味地对着他勾勾手指,“很好,来,过来,仔细跟本宫说。”

霍图一下就得意起来,站起身子,却又哈着腰,凑近太子耳边嘀咕了一阵。

太子慢慢笑了开来,“很好,霍图,本宫没有看错你!等本宫登上皇位之时,一定封你为国师,共享荣华!”

“多谢太子殿下!”霍图惊喜不已,双膝一屈,一个头就叩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