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刺落空,慕容寒枝几乎要疯了,再一扬起右手,狠狠刺了过去,“你去死!”可她已失了先着,怎么可能得手,再加上孤竹无虞本就是武将出身,只轻轻巧巧一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慕容寒枝嘶声大叫,死命挣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本王?可能吗?”孤竹无虞诡异地一笑,手上只一使力,就听“咯”一声响,她右手腕已被折断。

“啊!”钻心的疼痛传来,慕容寒枝惨然而叫,手中短刀就落了下去,却被孤竹无虞接在手里。

孤竹无虞残忍而笑,再一次把她压倒在床上,逼近了她,“慕容寒枝,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你!”他竟是丝毫不顾及慕容寒枝已快要痛得晕过去,在她折断的手腕上使力,要连皮带骨把她这只手扯下来一样。

“孤竹无虞,你、你是畜牲!”慕容寒枝咬紧了牙,已流了满头满脸的冷汗,可她却倔强地咬紧了唇,绝不能在这个畜牲面前哭,他会越发瞧不起她!

“慕容寒枝,你还真是不识好歹,你虽出卖了本王,可本王杀了你父亲,原也没打算向你讨回来,你若老老实实告诉本王宝藏的下落,本王自会放你们姐弟一条生路,可是现在吗,”他白着脸冷笑,“没可能了,慕容寒枝,你记着,如果有一天你弟弟妹妹出事,那都是因为你!”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断骨处阵阵钻心的疼痛,慕容寒枝已快要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眼前阵阵发黑,还是努力瞪大眼睛,不让自己晕过去。因为她不知道,孤竹无虞到底会对她做什么,何况他的话让她太吃惊,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

“手很疼,是吗?不过我知道,你性子很倔,无论我怎样打你骂你,你都不会屈服,是不是?”孤竹无虞反倒不急,也不怒了,甚至还“好心”地放松了钳制她的力道,“你是不是在想,本王想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尽管慕容寒枝不要在他面前示弱,可她不得不承认,在气势上她压不过孤竹无虞,想不害怕都难。

“你不是一直不想本王碰你吗?所以,本王很清楚,想要你屈服,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碎你的自信和自尊,你会明白本王的意思,是吗?”孤竹无虞阴森森地笑,慢慢俯身过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慕容寒枝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从孤竹无虞口里呼出的气息就拂在她颈项间,让她忍不住一阵颤栗,空前的恐惧起来,“你、你走开,你别过来…不要…”

她嘶叫着,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却根本动都动不了,手腕上的伤本来就没有好,断骨处又疼得无法忍受,她反抗的力道实在是小得可笑。

孤竹无虞只是冷笑,一扬手,“夺”一声响,那把短刀已被他刺透棉被,钉到了床上。“是你逼本王的,慕容寒枝!”话音未落,他突然欺身而上,将慕容寒枝狠狠压在了身下,低下头就要亲吻她的唇。

“不要!”慕容寒枝嗓音已嘶哑,拼了命地想要推开他,可右手软软根本使不上力,只一只左手的她怎么可能推动孤竹无虞。“哧啦”一声裂帛声,她肩头的衣服已被撕开,露出里衣来。“不要!你这个畜牲!”

第58章 求死不能

“啪”一声脆响,孤竹无虞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直打得几乎晕去!“从来没有人敢骂我,慕容寒枝。你也不可以!”

慕容寒枝被这一下打得头脑一阵发晕,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根本没办法说出话来。哧啦哧啦,几声过后,她身上的衣衫已成碎片,那瘦到皮包骨的身子就现在孤竹无虞面前。

“不要!不,求你!”慕容寒枝无力地挣扎,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下,她不想服软,不想求饶的,但她没办法,因为她无法想象,如果这身子被孤竹无虞给玷污。她还有没有脸面继续活在世上!

“现在想要求饶吗,晚了!”孤竹无虞怒声而笑,人都是贱骨头,负不起代价就少惹事。否则就活该受折磨!女讽丽扛。

“不要…”慕容寒枝半眯的眼睛里突然现出一丝锐利的线。一边挣扎着,左手则不着痕迹地慢慢上移,直到够到发间的那半截金钗。那次刺伤孤竹无虞,金钗已折断。但余下的部分如果刺入他咽喉的话,足以置他于死地!

够到了!慕容寒枝猛一下拔下它,想也不想就照着孤竹无虞咽喉刺下!

“没用的!”孤竹无虞厉声怒叱,右手化掌为刀,一掌斩在慕容寒枝左臂。

“啊!”慕容寒枝痛得浑身一哆嗦,左手已重重落到床上。她咬牙,想要举手再刺,孤竹无虞却已电光火石之速一把拔起那柄短刀,向着她左手背一刀刺下,硬生生将她的左手钉在了床上----好狠的孤竹无虞。

“啊!”剧痛如此入心入脾,慕容寒枝根本再也叫不出,本能地左倾了一下身子。却几乎是在同时,她已感觉到有比这短刀更叫她绝望的利器狠狠刺进了身体!“杀了我吧!”她呻吟一声,眼前一黑,已昏死过去。

“哈哈哈!”鲜红的血自慕容寒枝左臂慢慢渗出,染红了被单,孤竹无虞神情越见疯狂,如野兽一样蹂躏着慕容寒枝,直到他自己也汗落如雨,筋疲力竭…

尽管知道是梦,可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慕容寒枝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不要害怕,这是梦,会醒的!可弟弟妹妹一直在往深渊掉落,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够到他们的手,眼看着他们两个离她越来越远,她好不绝望!

“不要!”她一声大叫,猛一下睁开了眼睛,跟着翻身坐起,却又哀叫一声,因为左手一撑床,伤口处立时痛得像是要裂开,她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流下泪来。

“醒了?”嘲讽而冰冷的声音传来,慕容寒枝身子一震,猛一回头,孤竹无虞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冷着脸看她,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

不期然的,慕容寒枝眼前泛起被他奸污时的羞辱和愤慨,脸色红了又白,剧烈地喘息着,“你、你这个----”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嘶哑到不像话,快要发不出声音来。她的身子原本只给五皇子一个,可是现在,却被仇人强夺了贞洁,她就算死,也没了清白!

“怎么,你想死?”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孤竹无虞也不恼,“好啊,你想死随便,本王会让你弟弟妹妹陪你一起,黄泉路上,你们也好做伴。”他就是吃准了慕容寒枝放不下弟妹,所以拿他们来要挟她,让她想死都不能。

“不!”慕容寒枝顿时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再也气不起来,也恨不起来了,只能无助的、悲哀的、绝望地看着孤竹无虞,哑声相求,“我不死,你要我活着,我就不寻死,别伤害他们!”

孤竹无虞扬了扬眉,他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接着就起身,坐了过去,手一伸,捏紧了慕容寒枝尖尖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面对自己,“你会听本王的话,是吗?”

下巴上一阵发疼,慕容寒枝却动都不敢动,低垂了眼睑,艰难地点头,“是。”

“那么,告诉本王,燕国的宝藏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慕容寒枝身子一颤,急急地解释,“王爷,你别气,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也许、也许真的有宝藏,但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燕国有宝藏,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孤竹无虞又是从何得知的?

“只要你告诉本王,本王就放你们姐弟走,绝不食言。”孤竹无虞还是不肯死心,手上狠狠用力,要把慕容寒枝的下巴给捏碎似的。

“哦!”慕容寒枝痛得呻吟出声,同时又无力地垂下手去,“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

孤竹无虞似乎是真的信了,目光闪动之际,松开了手,慕容寒枝下巴上已一片青紫,“看来你需要时间想想清楚,本王现在不逼你,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本王不迟。”看来他也知道,如果把慕容寒枝逼得太急了,反而适得其反。反正他们姐弟现在都在他手上,不怕慕容寒枝不听话。

等他出去,慕容寒枝松下一口气,全身一软,腕上臂上两处伤又剧烈地疼起来,她几乎要就此晕过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难道上天注定,她这辈子都逃不出孤竹无虞的手掌心,要被他折磨羞辱一辈子吗?想到以后无数个漫漫长夜,她都要面对那个恶魔,她就无比地绝望,哭都哭不出来!

不多时,门一响,程霜手捧着一大束花走了进来,“姑娘,你醒了吗,没事吧?”她大概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然就不会脸色发白,眼睛也一直看向别处了。

“我没事,”慕容寒枝擦一把冷汗,无力地倚在墙上看她,“刚刚有些累,躺了一下。你拿的是什么?”那花像雪一样白,花朵很小,一朵一朵挤在一起,一簇一簇的,倒也蛮好看。

“哦,这个花叫胜雪,因为它比雪还要白呢,奴婢是看姑娘精神不好,所以拿些花儿来给姑娘看。”程霜乖巧地笑着,摆弄了一下那些花,一阵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久久不散。

胜雪?慕容寒枝心中一动,條地睁开眼睛,“通”一下翻身坐起来,死死盯着那一束花,眼神很吓人。

“姑娘怎么了?”程霜吓了一跳,回身看她,手一抖,那束花差点散到地上去。

慕容寒枝脸色发青,摇了摇头,“没、没事,我、我觉得这花儿挺好看的,你插起来吧。”

程霜“哦”了一声,转身过去插花。

慕容寒枝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束花,眼眸里一点寒光越来越碜人,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在某本古医术曾经有记载:胜雪花开莹白,香气浓郁,无毒,但其花茎若与四海香(塞外特有的一种香料,盛产于古井国)混和,则为剧毒,服胜雪花根可解。

有办法了。

她慢慢扯动嘴角,无声冷笑:孤竹无虞,我跟你还真是不死不休,那就来看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

自从被孤竹无虞强占了之后,慕容寒枝却并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要死要活,或者又闹个天翻地覆,而是很安静,相当地安静。当然,孤竹无虞把这当成了她对他的屈服----因为她的弟弟妹妹就快落到他手上,她不得不听,所以这些天,行宫里一片风平浪静,严冰寒一直都不知道慕容寒枝的存在,更不用说吃她的醋了。

夜已经很深,慕容寒枝房中却一直亮着灯,她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理着自己那头乌黑的长发,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

这两天程霜发现一件事,慕容寒枝好像特别喜欢梳妆打扮了,总会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把双唇涂得如胭脂一样的红,她那张本就倾国倾城的脸涂抹越加娇艳动人,她都不敢盯着这张脸看得太久,会有目炫的感觉。

两个人正沉默着,门一响,孤竹无虞推门走了进来。

慕容寒枝身子一震,本能地起身回头,眼神惊恐,“你又要做什么?”

孤竹无虞脸容冰冷,眼神讥诮,一步一步过去,“这么晚还不睡,是在等本王吗?”说着话,他摆了摆手,程霜就算再不放心,也只能出去,不然难道等主子恼起来,把她一顿好打吗。

“我、我没有,”慕容寒枝下意识地后退,孤竹无虞却一把抱住了她,“放开我!”她立刻大叫,用力想要挣脱。

“放开你?休想!”孤竹无虞冷哼,不顾慕容寒枝的挣扎,他身子一用力,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床上,他的唇瞬间覆上了她的唇,狠狠吻着,要把她的唇给咬出血来一样。

“唔??”慕容寒枝瞪大眼睛,用力偏过头去,伸手背擦拭自己的唇,“别吻我!”其实,孤竹无虞唇齿之间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相反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偶尔带着些酒气,但并不过分。可她就是从心底里厌恶他的碰触,因为她很清楚,他一直拿她当玩物,只凭这一点,她就不可能甘心躺在他身下。

孤竹无虞也不恼,抿了抿唇,慕容寒枝唇上有种香甜之气,这一吻下去,齿颊留香,“由得了你吗?”他低声冷笑,压紧了她,他用的力气那么大,直让慕容寒枝感到疼痛,再加上彻骨的寒意,她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原本孤竹无虞会要了她,只为羞辱折磨她而已,因为他知道她已是五皇子的人,他是看不起她的。可自打上次之后,他却一直在回味着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儿,怎么都忘不掉。

要知道,这是他从严冰寒身上,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而因为严冰寒的醋劲儿,他也甚少临幸别的女人。

“啊…”又一次在他手上生不如死,慕容寒枝恨恨地咬紧了牙,眼里是隐忍的、屈辱的泪,然在愤怒之余,她似乎计谋得逞一样的,弯起了嘴角。

正欲望高涨的孤竹无虞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拼命发泄着,恨不得将慕容寒枝撕成碎片。

慕容寒枝皱紧了眉,忍受着仿佛无边无际的疼痛,眼前一阵一阵金星乱冒,快要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孤竹无虞才满足地起身,丝毫不做停留,整理好衣服,又恢复先前的冰冷淡然。

“这就要走了?”慕容寒枝吃力地侧身看他,脸上潮红一片,眼神慵懒,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你希望本王留下?”孤竹无虞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眼里有淡淡的讶异:她有多恨他,他很清楚,要说慕容寒枝这么快就想屈意承欢于他,根本不可能。

蓦地,他觉得腹中一痛,而且这痛来得毫无征兆,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按了按腹部,那痛却像是突然散发开来一样,针扎一样的难受,他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

成了。慕容寒枝慢慢坐起身,披起一件外衫,嘴角有胜利的笑意,“王爷,别怀疑,你中毒了。”

“你说什么?”孤竹无虞悚然一惊,才想做什么,腹中越发剧烈地疼起来,一股大力猛地从腹间直冲而上,他忍不住嘴一张,“哇”地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来!

“别怒,孤竹无虞,不然毒性会发作得更快。”慕容寒枝冷笑,慢慢后退,离开他稍远一点儿,以免他暴起伤人。

“你、你怎么会有毒,是什么毒?”腹中火烧火燎一样地痛起来,坚忍如孤竹无虞也不禁苍白了脸色,手捂腹部弯下腰去。

“我也不想,孤竹无虞,是你逼我的!”慕容寒枝咬着牙叫,拼命攥紧拳,以免自己先软下去,“你放了我们,我就替你解毒,怎么样?!”

“呵、呵呵,”孤竹无虞哑声而笑,眼中又要开始布满血丝,“原来,这是你的目的?”为了弟弟妹妹,她表面装做屈服,暗里却处心积虑对他下毒,可笑的是他居然一点防范都没有,他到底在心软些什么?!

“放了寒叶寒粼,放了我们,我就告诉你怎么解毒,这交易你也不吃亏,不是吗?我们的命,怎比得上王爷你的命金贵!”眼见他除了痛苦,根本不急不惧,慕容寒枝反倒沉不住气了,冷汗如雨,一滴一滴滚下来。

孤竹无虞慢慢直起腰,因为痛苦,他唇角不住抽搐,眼神却冷静得可怕,“慕容寒枝,有一件事你也许不知道,除非是本王自己愿意做的事,否则没人要挟得了本王!”

“你非要玉石俱焚?”慕容寒枝倒吸一口凉气,不自禁地后退,难道孤竹无虞宁可跟她同归于尽,也不肯放他们走?

“毒在你唇上,是吗?”孤竹无虞抬手指抹了一下唇,那里似乎还留着异香,其实他早该想到有问题的,试想依慕容寒枝这时候的心境,怎么还有心思打扮自己。

可恨!

“你、你知道又如何,已经太迟了。”话是这么说,慕容寒枝却慌了,事情根本不在她掌控之内,也许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孤竹无虞有多可怕!

“慕容寒枝,你一直说本王逼你,可你何尝不是在逼本王?!本王原不想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自己找死!好,很好!到如此份上,多说何益,本王所受的一切,你亦逃不过!”话音未落,他一个纵身,已狠狠将慕容寒枝压倒在床上,跟着就死命吻住她的唇!

“不!唔??”慕容寒枝脑子“嗡”一声大响,口鼻均被孤竹无虞死死压住,她根本就呼吸不得!

孤竹无虞却不知道,刚刚欢爱之前,他一吻过她,她就伸手擦唇,就是把毒给擦掉。而他现在是不能再行房事的,否则毒性会随气血流窜全身,他所受的痛苦将会更大。

“王爷?!”守在门外的靳洪钊察觉有异,“通”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

“啊!”胸腹间如万箭穿心一样的痛,孤竹无虞身子剧烈颤抖着,靳洪钊已扶起了他。

“王爷,你怎么了?!”乍一见他这个样子,靳洪钊吓坏了,用力抱住他。

“毒…”孤竹无虞牙关一咬,已昏死过去。

靳洪钊怒视慕容寒枝一眼,虽知道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关系,一时也顾不上跟她计较,背起孤竹无虞就回走,一路上他像被千军万马赶着一样,如飞一样地回了孤竹无虞房中。

但孤竹无虞却很快清醒过来,一把将靳洪钊推出门外。

“王爷?!”靳洪钊急得大叫,却不敢进去。

孤竹无虞把自己锁在房里,任谁都不让进去。他是不想别人看到他毒发时的狼狈样子吧,这于一向骄傲的他而言,是比刑罚更叫人难堪的事。“别管我!”隐忍着吼了半句,他又没了声息。

这毒还真是够猛烈,他只觉得一阵一阵叫人无法忍受的剧痛袭卷全身,几欲晕去,却又不能,这就是人家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那么,现在他所承受的痛苦,是不是跟五皇子当初承受的一样?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之后,孤竹无虞才慢慢平静下去,受尽痛苦的他已是精疲力竭,沉沉睡去。他是说什么也没想到慕容寒枝会有此一招,不然也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就着了她的道儿。

第59章 什么时候是个头

靳洪钊收拾了一下乱成一团的东西,眼里射出骇人的光芒,突然转身快步而去。要想解孤竹无虞之痛,必须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而这个当然要找慕容寒枝问个清楚。

“哗啦”一声大响,房门被靳洪钊一掌劈个粉碎。

正忑忑不安的慕容寒枝吓了一大跳,猛地站起身,“你做什么!”谁料她还没说出什么,靳洪钊已一阵风似地刮进来,右手瞬间扣上了她的咽喉,她立刻被扼得透不过气来,脸色由红转白,好不痛苦。

靳洪钊绝对恨她恨得要死,手上用的力气非常大,要把慕容寒枝的脖子给掐断似的,“说,王爷中的是什么毒?!”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如果不是慕容寒枝还有这点用处。他绝对会把她给锉骨扬灰!

“呵、呵呵,”慕容寒枝艰难地笑,反倒不害怕了,“你、有本事就自己治。何必、何必问我…”她早知道没有人解得了胜雪花加四海香的毒。而她更可以肯定的是,在孤竹无虞所中之毒解掉之前,靳洪钊不会杀她。

“贱人,你当我不敢杀你?!”靳洪钊目中杀机一闪。内力再吐一分。

慕容寒枝已涨红了脸,呼吸越来越困难,却仍咬紧了牙,眼里是嘲讽的笑,然随着进入身体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眼前已阵阵模糊,肺叶里如同燃烧起来了一样,这感觉好痛苦!

“贱人!”靳洪钊破口大骂,到底还是不能真的要了她的命,手一使力,狠狠将她甩了出去。

通一声响,慕容寒枝摔在不远处。手抚着喉咙,剧烈地呛咳起来,颈项间现出五道青紫的指印来,靳洪钊下手真是不留情。

“若要人开口,我有的是法子,反正你早晚是要说的,不如现在说,免得受苦。”靳洪钊冷酷一笑,右手一扬,不知道从哪里扯过来一条皮鞭,对着慕容寒枝就是一鞭抽下!

啪一声,皮鞭狠狠抽在慕容寒枝左肩,撕裂一样的疼痛传来,慕容寒枝忍不住痛叫一声,蜷紧了身子。

但靳洪钊不会放过她的,皮鞭如雨点般落下来,但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一下又一下精准无误地抽到慕容寒枝身上去,十几鞭过后,她身上衣衫就已碎裂,鲜血也流了一身。

“你、你不是人!”慕容寒枝喘息着骂,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只要是孤竹无虞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这个靳洪钊也一样!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她满地翻滚起来,脚上的锁链却限制了她,除了生生承受,她根本没别的选择。

“你说是不说?”靳洪钊手上一停,却威胁性地把手举得老高,耐性也快被磨光了。王爷毒发时的样子他虽然没有亲见,但光是用听的,也知道王爷承受的痛苦有多重,如果问不出解药,还不如一刀结果了这个贱人,多少也出一口恶气。

“休、休想,我、我死都不会说!”慕容寒枝急促地喘息着,冷笑,“大不了、大不了一起死,啊!”又是一鞭落下来,她浑身上下已痛到麻木,慢慢的,也没有多少力气翻滚挣扎,等到靳洪钊又一鞭抽下来,她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啪!”靳洪钊又是一鞭甩过去,慕容寒枝仍旧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抵受不住了。

“你会说的,我保证。”靳洪钊冷笑,也不管她,转身出去。

少顷,程霜过来看到这情景,差点一起跟着昏过去!“我的天哪!”

因为慕容寒枝被打得太重,跟个血人似的,程霜吓得没了主张,又不敢擅自找大夫来为她治伤,只好去请示孤竹无虞。“王爷,姑娘昏、昏过去了,如果、如果不治----”

孤竹无虞怔了怔,回过头去看靳洪钊,“是你动她?”经过两个时辰的剧烈折磨,现在他已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跟行了万里路似的。

“是她自己该死,不但给王爷使毒,还不肯说出是哪种毒,属下问不出,就先打再说。”靳洪钊倔强地迎视着他的眼睛,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如果会说,就不会给本王下毒,至少在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之前,她不会说。”孤竹无虞淡然收回目光,并没有责怪靳洪钊的意思,只不过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慕容寒枝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想要她交出解药,用“打”这一招是不行的。

“王爷就让属下去问,她早晚会说的。”靳洪钊冷笑,如果折磨她真的没用,他还有别的法子。比如拿她在乎的人来要挟她之类的,反正她的弟弟妹妹早晚落到王爷手上,随便拉出一个打一顿,或者砍一条胳膊一条腿,她保证会说。

“先别多事,我们起事在即,本王不想计划有变。”孤竹无虞倒没怎么坚决拒绝,他只是不想影响到大事而已。何况靳洪钊能想到的法子,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不认为会有用。

“王爷放心,属下心里有数。”靳洪钊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又想到很好的主意以让慕容寒枝说实话。

房间里,程霜正一边落着泪,一边帮慕容寒枝上药,她实在是无法想像,这样一具娇弱洁白的身子,居然可以承受得下这样深、这样多的伤痕,即使这后背上已经快要被鲜血染红,慕容寒枝却只是咬紧了牙,一声不出。女讽丽弟。

“姑娘,要是疼得厉害就叫出来吧,会好受些。”感觉到她的身子不住地抖,雪白的牙齿也将嘴唇咬出血来,程霜看得实在是不忍心,颤抖着开口。

慕容寒枝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即使痛死,她也不要叫,何况就算她叫了,能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心疼她,孤竹无虞更不会因为她的痛苦而放过她的。

“怎么会这样的,”程霜终于哭出来,想想又觉得害怕,“可是姑娘,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居然给王爷下毒,你…王爷待你也、也不薄----”

其实要说起来,她还真是不明白慕容寒枝到底为什么那么恨王爷,就她从旁看来,王爷对慕容寒枝虽然不是那么亲热,但却很客气,还命她好生照顾姑娘,哪里对不起姑娘了?

“呵呵,”慕容寒枝咬着牙,嘶声笑,这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是,他待我不薄!”

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程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都不敢看她,“姑娘,你到底给王爷下了什么毒?”她好像没见姑娘出去过,也没见她摆弄过什么药草虫子之类的,这毒到底从何而来?

慕容寒枝身子一震,眼神突然冷酷得可怕,“怎么,你这是在为孤竹无虞套我的话吗?”

“我不是----”

“是也没用!”慕容寒枝冷笑,尽管疼得满头冷汗,她眼神却是绝决的,“我绝不会说!除非----

“你最好一直都不说,”靳洪钊一步迈进来,眼神骇人,“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凄惨十倍!”

只要一看见他,慕容寒枝就会想起来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她脸色惨变,挣扎起身,却连站都站不稳,“你、你想怎么样?!”这种要把身体撕裂开来一样的疼痛,她生平第一次承受。可是,就算她再怕又如何,事情到如此份上,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若在这个时候退缩,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呵呵,”靳洪钊阴森森地笑,“我想怎么样?我想让你知道,没有人能够要挟得了王爷,你也一样!”他慢慢逼过去,眼睛里是浓烈的杀气。

程霜是不想他伤害慕容寒枝,但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怎么可能阻止得了靳洪钊,除了缩手缩脚地站在一边害怕,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你要杀我?”慕容寒枝眼里闪过惧色,煞白着脸,不自禁地后退,每退一步,都牵扯到全身的伤口,疼得她浑身都在抖,快要站不住了。

靳洪钊怪笑一声,眉毛扬得老高,“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你若交出解药来,我让你自行了断。”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慕容寒枝咬着牙冷笑,毫不示弱地瞪着她,“休想!”

然她话音还没有落,就见靳洪钊脸色一寒,一掌拍在她右肩,他用的力道并不是多么大,刚好够把她拍飞出去,整个人撞到墙上,又落回地面。

全身的伤口在一瞬间全都迸裂开来,慕容寒枝疼得叫都叫不出,眼前一阵发黑,只能将身体蜷缩得像一只虾米,剧烈地颤抖着。

畜牲!

她在心里骂,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快要晕死过去。从她撕裂开来的伤口中涌出的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襟,看得人触目惊心----好残酷的场面。

“说,还是不说?”慕容寒枝痛苦成那般模样,靳洪钊却丝毫不为所动,再一次逼上去。

慕容寒枝似乎冷笑了一声,但并不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抖,这种非人的痛苦会要了她的命的,她真想就这样死了算了。

靳洪钊大怒,才要再给她一掌,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诡异一笑,“好,很好,这样才好玩,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话落他挥手招过一名侍卫,吩咐了一句什么,那侍卫愣了一下,领命而去。

不多时,侍卫去而复返,把一个小罐交到靳洪钊手上,又退了出去,“慕容寒枝,你要不要猜猜,这是什么?”靳洪钊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会东西出来,慢慢洒在慕容寒枝身上。

尖锐的、无法忍受的疼痛突然蔓延开来,慕容寒枝再也忍不住痛叫一声,猛地翻过身子来----是盐,靳洪钊洒在她伤口上的东西,是盐!

“很舒服是吗?”靳洪钊残忍地笑,不住移动着右手,那细细的、雪白的盐粒很均匀地洒在慕容寒枝身上,无论她如何扭动挣扎躲避,都没办法逃开。

“你不是人!”慕容寒枝喘息着骂,声音几不可闻,如此折磨之下,她早已没有多少力气挣扎,慢慢地就不再动了。

“彼此彼此。”见她昏了,靳洪钊也没了兴致,把盐罐随手一扔,走了出去。

而程霜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魔鬼:好可怕!

慕容寒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身上的伤疼得厉害,她恐怕还要继续昏睡下去。然她才要动,浑身的伤口就都叫器着疼,她忍不住“啊”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姑娘不要动!”程霜赶紧一把按住她,“奴婢才给姑娘换过药,大夫吩咐过啦,姑娘不可以乱动,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