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迷迷糊糊地抬头,只觉得闻见了肉的香味,一口便咬了上去。

一群囚犯睁大了眼睛,就看着那白衣男子将那黄衣的姑娘给抱了起来,任由她咬着自己的手。咬完手再咬手臂,最后被抱起来了,还咬人家肩膀。

“我不是你的食物,回去给你吃好吃的,乖。”赫连君尧低低地说了一声,跟抱一只大型犬似的,顺毛摸,不停地安抚着。

外面的沐卿都被吓着了,看着公子抱着公主出来,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一边安抚着,一边往东宫走。

“吃错药了?”良辰捅了捅沐卿的胳膊,指着前面那两个人道:“小爷第一次见公子这么…”

温柔得要命了好么?虽然看起来很像养了一只宠物,不小心踩着尾巴了,然后抱着安抚。但是,但是那是赫连君尧啊!平日里对他们都没有好脸色的殿下,这是养宠物上瘾了?

沐卿无奈地摇摇头,道:“公子玩心很重,也向来很疼妹妹的。以前的初见公主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依着,还屡次帮她逃宫,安排好一切。”

良辰沉默,摸了摸下巴,跟了上去。

是的,公子虽然对外人无情了些,但是对公主一直不错,兴许就是把沈初见真的当初见公主了吧。

东宫。

纳兰绝和楚云起也赶来了,楚云起给初见把了脉,没有吃什么东西,小问题,只要没被人暗算就好。

桌子上满满一桌子饭菜,赫连君尧仍旧还抱着沈初见。

没办法,不是他想抱,而是这孩子已经咬着他的肩膀睡过去了。整个身子小小的,让这位爷的同情心泛滥了一下,干脆就抱着她坐下来,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她的牙齿从自己肩上松开,然后挑了一点儿米饭送进初见的嘴里。

初见无意识地吧砸着,人早就不清醒了。从小身体不好,低血糖本来就严重。撑到救世主来的时候才昏过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不吃了?”赫连君尧皱眉,看着嚼了两下吞也不吞的初见,身子有些僵硬。

侧头看向楚云起,后者轻声道:“喂些糖水,让她休息一会儿再说吧。现在吃饭也恐怕会伤胃。”

赫连君尧点头,伸手将初见给抱到了一旁的床上去,盖了被子。然后转过身来,一脸寒霜地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我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纳兰绝温和地笑着,背后的手可是捏得死紧。要倒霉了吧,公子走的时候让他们守好公主别出什么岔子,但是…

“公子,我们两个不算吧?”良辰指了指自己和沐卿:“我们是随您一起上路了。”

皇子殿下冷眼扫过去:“谁让你们随我一起上路的?”

良辰欲哭无泪,这不是萧云侍卫和荆良都办事去了,他们怕公子身边没人才一起去的么?谁知道初见就惹祸了啊。而且,这算不算迁怒?

“我去地牢的时候,是被大皇子给拦路了。”纳兰绝摸摸鼻子,无奈地道:“也要怪我么?冲不过去的。”

“赫连玦玉?”赫连君尧微微眯了眯眼睛。

纳兰绝点头,然后就默不作声了。那主儿针对公子不是一天两天,只是公子很久没有理会过他,估计是急了。

“我知道了,先去让人弄糖水来。”赫连君尧轻嗤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淡淡地道:“南卿说她是坠落的星星呢,把星星饿坏了,说不定后果还当真挺严重。”

星星?什么东西?纳兰绝和楚云起都是一头雾水,只有跟着去了天山的两个人知道赫连君尧在说什么。

良辰撇了撇嘴,本来还以为公子吃错药了对沈初见这么好,看来还是一切正常的。

睡了很久之后,初见终于慢慢醒了过来,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一睁开眼睛就闻见了屋子里的饭菜香。

不过,身上没有多少气力,只能勉强爬起来,遥望那一桌子的菜。

床和桌子隔了七八步的距离,但是对初见同学来说,这真的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我要吃饭。”初见扁扁嘴,可怜兮兮地念了一句。

“嗯,等会儿。”旁边有人应了她一声,然后便是一袭白衣翩然过去,拿碗盛饭,挑了菜再回到床边,将碗放在她手上,淡淡地道:“吃吧。”

第五十八章 终于得救

热腾腾的饭菜,也不知道是被热过了还是怎样,很是入味。初见接过碗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也没有看给她递碗的人是谁。

“不是饿么?为什么吃得这样斯文?”角落里的良辰嘟囔了一句。

初见头也不抬地道:“被饿久了,要吃慢一点,这是常识好不好?”

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地牢里呢,好在还是得救了。这次的经历导致初见同学以后养成了随身带点心的习惯,并且在以后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水。”吃完一碗饭和菜,初见抹抹嘴,将碗顺手就递给了旁边的人。

那人接过碗,又走到桌边替她盛了一碗汤,然后走回来道:“用膳之时饮水对身子不好,喝汤吧,别继续吃了。”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初见一愣,抬头便看见赫连君尧的双眸,清泉一样的透彻。

“你…终于回来了。”初见看了他半天,扁扁嘴,接过碗来喝了汤,然后抱着碗看着眼前的人道:“我被饿着了。”

赫连君尧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摸初见的头顶,但是好像有些不妥,便忍住了,轻笑道:“我知道,他们折腾你了。”

初见低着头,便可以看见赫连君尧带了些微灰尘的衣角。他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这个时候他站在这里,让她觉得终于安下心了一样。

果然她就是属于弱小的小动物,要躲在大老虎身后才有安全感。

“往后,若是你不折腾,我要出宫便会带你一起去。”赫连君尧轻轻叹了口气,瞥了后面的纳兰绝一眼,道:“他们几个果然都不可靠。”

纳兰绝很冤枉,他分明是极可靠的,但是事发突然,又有人拦路,所以才使不上劲儿。再说这位主儿在萧云和荆良都不在的时候离开,导致皇宫里他们掌握不住局面,难道就没有错了么?

这些只能心里念念,说出来的话还是算了。

“真的带我一起去?”初见的眼睛跟开了灯似地亮了起来,抓住赫连君尧的衣袖就差摇尾巴了:“出宫也带我,去天启也带我?”

“嗯。”赫连君尧点头:“若是你不再闯祸,可以考虑。”

问题是这人,能保证不闯祸么?他才离宫几天,就敢把隆嘉帝给带到石子路上去光脚走?那是要干什么?练轻功?还引得御林军轰动,季贵妃正好趁着机会凑热闹,不关她关谁!

不过,沈初见入了宫,便是他护着的人,所以才被盯得紧一些吧。赫连玦玉这是故意找麻烦,连纳兰绝的路也挡。他的日子是不是太过清闲,有些无聊了?

初见兴奋从床上爬下来,缓了一会儿神,然后才想起:“对了,我要去见父皇。昨天的事情他们都冤枉我了,我是在帮父皇养身,不是谋害。这一点太医也可以作证的。”

赫连君尧挑了挑眉。

一旁的楚云起已经回太医院待命了,他们谁也不敢太过相信沈初见。不过看她一脸认真,皇子殿下还是松口道:“去朝乾宫问安吧,太医在那儿。”

“好。”初见点头,跟着赫连君尧就往外走。良辰和纳兰绝自然就告退了,公子一回来,宫里各处都是安全的。

朝乾宫。

隆嘉帝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季贵妃,她已经哭了好几个时辰了,虽然脸上也不见得多少眼泪,但是喉咙是哑了的。

“皇上也觉得臣妾错了么?这么多天见不着皇上,臣妾日也念夜也盼。雪松宫从来就没有那样冷清过,您偏偏这样狠心,任由三皇子将臣妾拦在门外。”季贵妃不停地拿帕子抹眼睛,抽泣着控诉:

“您当初说过会陪着香儿的,香儿为了您,可以违抗父命,也可以不要任何的身份地位。香儿一心一意只想和您在一起。哪怕知道进宫是条不归路,香儿也没有过后悔。可是您现在,这是不要香儿了么?”

隆嘉帝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眉目间满是苍老了的倦意,挥手道:“你起来吧。”

季贵妃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再说下去,乖乖起身站在一旁。

“朕知道你对朕的心意,所以这么多年,朕一直宠着你。”隆嘉帝轻咳两声,看着季贵妃娇艳如春花的脸,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出宫南巡的日子。

墙头佳人墙外客,季香儿是第一个不因为他身份而爱上他的女子,所以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即便他知道她已经从一个单纯的少女变成了颇有心计的女人,但是也没能舍得下她。

“但是,初见和君尧,是楚贵妃和皇后留下的孩子。她们两个…朕亏欠得太多了。香儿,你不该那么对他们。”

季贵妃一愣,心里微惊,却还是一脸哀戚地道:“臣妾什么也没有做。”

“朕都知道。”隆嘉帝靠在床头,眼神有些失去了焦距,想起了皇后那张纯真无邪的脸。

身为一个帝王,坐拥这江山和后宫,他自然都知道,很多事都知道。只是有时候残忍了那么一点儿,便任由红颜厮杀,香消玉殒。年少的时候,他不曾将女子的性命放在心上过,直到那两个女子先后去了,他才觉得那样难受,那么痛。

“皇上…”季贵妃咬唇,还要说话,便听见外面卢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三殿下和长公主求见。”

隆嘉帝有了些精神,连忙道:“让他们进来。”

初见体力恢复好了,又活蹦乱跳的了。几步跑到隆嘉帝身边,笑嘻嘻地问:“父皇身子怎么样了?”

隆嘉帝微笑着看着她,拍了拍她放在床边的手,道:“无碍,今日还觉得身子通透了不少。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没有太累。”

沉冤得雪啊!初见激动得一拍床沿,转头对赫连君尧道:“你看,我没骗你吧?父皇这是血脉通络了,身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隆嘉帝被初见的动作吓了一跳,就看见前一刻还乖乖问他身子的人儿突然跟个茶壶似的站在了床前,得意洋洋地冲着后面进来的人喊话。

季贵妃嘴角抽了抽,擦干了眼泪,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赫连君尧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扫了季贵妃一眼,冷笑一声,然后朝着外室的太医道:“进来请脉。”

楚太医走了进来,初见让到一边,乖乖地守着。

“陛下的气血是好了一些,较之以前脸色也好了不少。”楚太医捻着胡子道:“臣早些时候也劝过陛下要多活动,陛下这身子太弱,也没人敢动。倒是公主帮了大忙。”

初见朝赫连君尧抛了一个“你听到没有?”的眼神,然后笑眯眯地问太医:“我让父皇走鹅卵石的路是没错的吧?人的脚上有很多的穴位,都是有益的呢。常走一走,对身体有好处。”

楚太医眼睛一亮,看着初见道:“公主高明,以前从未有人想到过这个法子。走鹅卵石的路虽然有些疼痛,但是每日多走,对身子绝对是大好!”

赫连君尧抿唇,算是默认了初见的功劳。

季贵妃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小声说了一句:“堂堂天子,不着鞋履走路,成何体统?”

隆嘉帝看了她一眼,季贵妃便收了声。捏着帕子站了一会儿,眼里有些不满。但是皇上这明显也是在护着她,她也不多纠缠,便先行礼告退了。

“以后儿臣再陪着父皇去走可好?”初见替隆嘉帝盖了盖被子,一双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开心。

“好。”隆嘉帝应了。

有个父亲真好。初见很不淑女地对着帝王露牙一笑,然后便和皇子殿下一起跪安了。

卢公公半躬着身子送他们离开,眼睛不经意地扫到初见的绣鞋,动作微微一顿。

是他年纪大了眼花了么?看着公主的绣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初见公主的脚…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给那两个丫头安个心。”初见一蹦一跳地走着,怀里还揣着在朝乾宫打麻将赢来的钱,眼前时不时浮现那张和林教授一样的,被她唤作父皇的人的脸。

要是当真是她父亲就好了,她可以把这十九年来的父爱统统补回来,也可以好好跟父亲撒撒娇,不让别人再欺负她了。也可以给他说好多好多的笑话,逗他开心。生病了也没关系,好好照顾,总会好起来的。

可是,她顶替的是赫连初见的位置,那人也不是她的生父。

“嗯,你的点心师傅应该已经在永乐宫了,去吃点东西。”赫连君尧淡淡地说了一声,在交叉的宫道口停了下来。

“皇兄晚安。”初见挥了挥手,然后便往自己宫里跑。

赫连君尧一直看着她跑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脸上淡淡的笑意才全部褪去。

晚安?这个晚上可安不了呢。赫连玦玉蠢蠢欲动,是嫌他对他太斯文了?好好的天堂路不走,地狱没门也要来硬砸?黄昏正好,不去找人喝茶不是可惜了!

白色的袍子一扬,冷漠的身影便往皇子府的方向而去。

第五十九章 天生王者

(上一章有改动)

赫连玦玉正站在皇子府的院子里射箭,远远地放着靶子,羽箭一搭,飞快地射过去,只偏离红心一点儿。

赫连君尧回宫了吧,也差不多该来找他了。那个总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皇弟,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呢。刺客杀不了他,无论怎样也无法激怒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在闹小孩子游戏一样,格外地让人不爽。

不过每个人都是有软肋的,赫连君尧的软肋似乎是初见呢。好好利用了,说不定他还可以赢回来。他的储君之位是他的,父皇也应该向来最偏宠他才对,一直默默无闻的三皇子,他就应该继续不争不抢下去。

有人影踏进了皇子府,赫连玦玉微微一笑,引弓射箭,长长的羽箭从赫连君尧的脸颊边掠过,射在了后面的院墙上,落了地。

“哪阵风,竟吹来了你。”赫连玦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放下了手里的弓。

“路过,顺道来看看皇兄是不是很闲。”赫连君尧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将羽箭放在心上,神情就像是看小孩子玩闹。

他分明比他小,身上的东西,为什么就总感觉比他浑厚?赫连玦玉微眯着眼看了赫连君尧好久,虚伪的笑意褪去,留下的便只是生生的怨恨。

“是来看笑话的吧?如今你是储君,我却白白担个大皇子的名头,不是讽刺么?”

比他先入朝,比他先修完五库之书,比他先获得了人心。但是赫连君尧一回来,便轻巧地拿去了一切,就好像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比不上他的一朝一夕,叫人如何甘心!

“哪有什么笑话可以看。”赫连君尧朝他走了两步,声音平静无波:”永元立贤不立长,很正常的事情不是么?”

赫连玦玉捏紧了拳头。

“不小心路过这儿,不过是想问候皇兄一句。顺便一提,皇兄要做什么,我姑且奉陪着,不要牵扯不相干的人进来。”赫连君尧在大皇子的面前停下,轻轻巧巧地拿过他手里的弓箭。

“似乎我也不是太善良的人,被惹恼了,皇兄曾经做过的事情,我会统统还给您呢。”

手起,引箭,懒懒地射出一箭去,正中那靶子的红心。再一箭,直接劈开刚才的一箭,又中红心。

“皇兄和我的差距,不是做些无谓的事情就可以弥补的。”赫连君尧再次引弓,对准的却是赫连玦玉。

“与其花时间惹恼我,不如多做点功课。实力太差了。”

羽箭破空而过,截断了赫连玦玉的鬓发,直直地射进了后面的石柱。赫连君尧平静地看了面前这有些惊恐的人,轻声道:“听纳兰绝说皇兄很盼着我来,所以今日我便过来陪你玩。皇兄不要客气,想要玩什么游戏,我都奉陪。”

赫连玦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张狂又从容,霸气又内敛。一瞬间他好像在这个皇弟的身上看见了龙的影子。不过那定然是幻觉,赫连君尧很强,但是也还是一个人,人的能力有限,再怎么样…再怎么样也是有办法对付的!

“好不容易过来,就玩玩吧。”平复了心境,赫连玦玉轻笑一声,击了两下掌。

无数的侍卫瞬间涌满了皇子府,像是等待了很久一样,静静地将赫连君尧围在中间。

“听说三皇弟的武功不错,借此机会,便和本王院子里的侍卫们切磋一下吧。不过,他们只是侍卫,点到即止。”

赫连玦玉笑了一声,退到台阶上去站着,看着被层层包围的赫连君尧,一双嗜血的眼睛兴奋不已。

来吧,让他看看,这个总是被太傅赞赏,总是被人拥戴的三皇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初见开心地吃着点心,一边吃一边点头夸赞那点心师傅:“很精致美味,做个礼盒都可以直接当礼品送人了。”

张师傅憨厚地摸摸后脑勺,鞠躬道:“多谢公主夸奖。”

他别的本事没有,做糕点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好哩!就靠这手艺,他也能在三十岁之前攒够银子,替他喜欢的人赎了身去。

“诺,给你。”初见拍拍肚子,塞给了张师傅一张银票。

“公主,这?”张师傅呆愣了,看着手里的银票,有些惊慌:“您是要赶我走么?”

初见连忙摆手,吞下口里的东西,哭笑不得地道:“这是小费啦,你做的好吃,我便赏你小费,是你该得的。”

小…小费?张师傅迷茫地看了公主好久,还是谢了礼。

小费一定是很珍贵的赏赐啊,公主这一赏就是十两,比他一个月挣的银钱还多。真是好心肠的主子。

“对了,等会儿多做两盘这个紫色的糕点,送一盘去朝乾宫,再拿一盘去东宫。”初见同学吃饱之余不忘分享,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奴才遵命!”张师傅乐呵呵地下去了。

初见看了看天色,已经要入夜了。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安心睡一觉吧。

杀气四溢。皇子府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已经躺了一地的人,不过都还留着气,没有直接杀了。赫连君尧袖子里的游丝都没有出来,只是徒手点了这些人的穴,抑或是将他们打晕过去。

穿着侍卫的衣服,就是光明正大地同他切磋,不能伤他们性命。但是这些侍卫的一招一式,却是夺命来的呢。赫连君尧冷笑一声,扫了一眼一旁的大皇子,丢开手里最后一个人,温和地问他:“皇兄看得可满意?”

五十个侍卫,连近了他的身也没能够。

“你…”赫连玦玉有些惊慌,往后退了两步。

怪物,真的是怪物。哪有那么奇特的身法,招式也没有,简简单单就放倒了他精心培养出来的侍卫,太荒唐了!

“皇兄不用这样痛心疾首。这些侍卫功夫不够,今日算我替你教训了。”赫连君尧淡淡地笑了笑,随即亦击掌,两道身影便从皇子府外进来,站在赫连君尧身后。

“做侍卫,怎么样的功夫才算合格,萧云、荆良,你们教教大皇子吧。”

“是。”两声齐应,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贴身侍卫萧云和荆良连歇都没歇,便又被自家主子折腾了。

萧云大刀一扫,逼得大皇子狼狈地抽出剑来抵挡,看着这一院子的无用之人,赫连玦玉心下更是恼恨,下手也就不遗余力,将萧云往死里逼。

饱受战斗洗礼的萧大侠不是那么好惹的,他的主子只有赫连君尧,其他人,随便是谁下手也不用顾及。没过两招便压制住了大皇子,一刀划破了他的衣裳。

“你!”赫连玦玉一慌,连忙道:“我可是皇子,切磋就算了,你敢伤我?”

萧云一张死人脸没有波动,随即一刀划破他的另一边衣袖,道:“尊您是大皇子,所以才只伤衣裳未伤人。大皇子功夫底子太差,训练不够,有空还得多蹲马步。”

“混账!”赫连玦玉大怒,连区区侍卫也敢这样侮辱他!随即一剑划破萧云的手臂,力道狠而准。

“这一剑还不错。”萧云喃喃念了一句,一刀将大皇子的剑挑了,转身一脚将他踢到了一旁大殿的门上。

五箭齐引,荆良笑嘻嘻地道:“小心喽”

赫连玦玉还没有缓过神,便有凌厉的风朝他而来,吓得他下意识地便闭了眼睛。

荆良是神射手,却是从天启过来追随赫连君尧的人,他的箭百步穿杨是小事,总带了凌厉的气息,分毫不差地落在自己想要的地方,才是最可怕的。

比如现在,大皇子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自己脑袋周围插着五支羽箭,头一侧,耳朵就碰着了箭身。

离得也太近了!赫连玦玉脸色惨白,慢慢地退出来,看着那五支箭,有些哆嗦。

要是他刚才稍微动一下,岂不是就完蛋了!

“三皇弟你手下的人以下犯上!”赫连玦玉白着脸道:“本王说切磋,你们却是招招要人命,岂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