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君尧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似乎很重,只听见初见絮絮叨叨地在说话。这里的气味很古怪,是从来没有闻过的,也不像毒气,更不是药气,他有些窒息。

一路听过来,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只是这个世界好像真如初见所说,是另一个不同的地方。手术的时候他睁过一次眼,这里的人穿着奇怪的袍子,周围的东西也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有些冰冷,又精致。

心里莫名地有些慌,想到初见平时古里古怪的语言,又想到她做的那些奇怪的东西,果然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么?那么她为什么要去永元?南卿说她是坠落的星星,她来他身边…有目的么?

“…林教授,他还没有醒啊!”初见的声音远远近近地传了过来。

“等他醒了就晚了,趁他对这里了解不多,赶紧回去。”这声音…父皇?!

手臂上传来刺痛,一阵困倦的感觉袭来。帝王心里微怒,想听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却无法抵挡安眠药剂的催眠效果。

怎么会,这到底是哪里?父皇为什么会在这里?沈初见到底瞒了他什么?

很讨厌这种不被自己掌握的情况,他生来便已经习惯将天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从来没有失算过,也没有遇上这样让他慌乱的事情。自从遇见初见,好像一切都脱离了轨道一样。让他觉得不安。

初见查看了一下帝王身上的伤口,22世纪的医疗技术很高端,动了手术细胞修复了伤口,现在看起来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只是会痛。等穿越回去的时候,如果他有知觉问起这一次是怎么回事的话,可以骗他说是在做梦吧?

林教授已经让人搬来了轮椅,带他们去九龙柱回永元。

还不是能回现代的时候啊,初见叹了口气,带着帝王走向她当初穿越的石柱。

“记住了,回去不能再擅自行动,也不要想一有危险就求助于我。”林教授扶着眼镜道:“这次是破例,没有下次了,好在这行为也和历史符合,才没有出什么差错。沈初见,你的任务没有变,照样是探查永贞皇后陵墓里两具尸体的身份。还有两年的时间,你回来便是历史的英雄,明白么?”

“我知道了。”初见撇撇嘴,等着仪器准备完毕,再最后留恋地看了看22世纪的天空,然后便扶起赫连君尧,往石柱里扎去。

永元七十七年三月二十日,嘉德帝宫外遇刺,身中九箭。然,一日之后,帝回宫,安然无恙。

初见觉得,这样的历史巧合得就像是恰好为自己安排的一样。若是没有她,两人没有回到22世纪的话,赫连君尧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回宫?

朝乾宫。

赫连君尧从梦里惊醒,满头是汗地靠在床头喘息。初见见状,连忙递了帕子过去,似笑非笑地问:“做噩梦了?”

帝王头有些昏沉,没有回过神。初见就干脆替他擦了汗水,然后道:“还好么?”

“初见?”赫连君尧抬头,瞳孔一缩,伸手摸了摸初见的脸颊。

“啊咧,是我啊,怎么了?”初见眨眨眼,他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怕她是假的一样。直到感觉到她脸颊上传来的温度,胸腔里的东西才落回原处,忍不住拉过她来翻身按在床上,深吻了下去。

咕~

初见吞了吞口水,直视着赫连君尧的双眸。他的眼里没有平时的淡定,像是掀起了狂风暴雨一般,有些惊慌,有些恼怒,更多的是害怕。唇齿之间一点也不温柔,蛮横地攻城略地,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五指,紧紧握住,有些焦躁地低喃:

“你总有一天会走,是么?是不是?”

初见一愣,随即笑嘻嘻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推开帝王坐起来道:“你一定是做噩梦了,我能走到哪里去?”

赫连君尧锁眉,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这里是朝乾宫,自己身上也什么伤口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奇怪的人呢?

“来来,喝点奶茶压压惊,没事了没事了。”初见递给他一杯奶茶,然后想了想,从自己的袖袋里将赫连君尧手上惯常绑着的白锦拿出来。

“这个你不小心掉了,弄脏了一些,我帮你洗过了,没有任何破损。”

帝王抿唇,看了初见手里拿着的白锦一眼,目光重新落在初见的脸上,问她:“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天亮了,萧云带人找到我们的,你不记得了么?”初见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随即又道:“也是啊,你昏迷着呢,幸好楚云起研究出了新药,这不,给你抹得伤疤都没有了。”

帝王冷了脸色,靠在床头盯着初见:“什么药膏能抹得那么多伤口同时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初见,你当朕很好骗?”

他分明记得与她一起过了一个很大的漩涡,也记得听见了父皇的声音,难不成是做梦么?

“谁…谁骗你了。”初见翻了个白眼,将他手里的奶茶给他灌下去,然后道:“不信你去问楚云起嘛,他等会儿还要过来给你复诊。对了,荆良和良辰都受伤了,萧云让我给你说一声,调了新的暗卫来。”

赫连君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初见被盯得浑身发毛,赶紧站起来跑路:“我先回宫一趟,你好生休息。”

身上的宫装还没有换过,他们穿越回来便被萧云找到了。因着赫连君尧昏迷之中眉头一直皱着,初见便宫也没回在这儿陪了他几个时辰,现在终于能回去把这一身充满苏打水味儿的宫装给换了。

帝王闭了闭眼,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在一旁,哪知没放稳,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主子。”暗处的朱雀轻唤了一声。

“没事。”赫连君尧看着地上的碎片,眼里情绪不明,只是道:“重新安排暗卫跟着沈贵嫔吧。”

“属下明白。”

舒服地洗了个澡,初见让红锦将那套宫装给烧了,然后便问龙晴和纳兰绝如何了。

红锦说,龙晴公主似乎还打算回雪国一趟,所以与纳兰公子的事,暂时只是待定。老侯爷没有那么反对了,看着纳兰绝身子有好转,他也偶尔对龙晴挺好的。

初见放了一半的心。

绿绮叹息道:“主子,您昨天失踪,龙昭殿下几乎快将整个国都翻过来了。天亮的时候才被龙晴公主打昏带去睡觉。”

“啥?”初见站了起来:“龙昭人呢?”

“在落花庭里,龙晴公主也在,他们明日便启程回雪国了。”

初见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龙昭头顶一个大包,正在和龙晴置气。看见初见突然跑了进来,丫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急忙逮过她来翻了一圈儿,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初见将他按回床上,又看看旁边嘴巴大张的龙晴,笑道:“不要太惊讶,我和君尧都没事。唔,算是运气不错。”

龙晴收了收下巴,皱眉道:“荆良身中两箭,良辰身中三箭,那两人至今都还在床上养着呢,嘉德帝中了九箭居然一点事也没有,这难道不奇怪么?”

龙昭也点头:“我以为他一定会死。”

初见干笑两声:“这个很好解释的,就跟打游戏一样,最大的boss一般血皮最厚,打不死的嘿嘿。”

龙昭龙晴:“…”你还不如不解释呢,更听不懂了。

“你们明天就走了?”初见问。

“嗯,最近雪国战事吃紧,我必须把龙昭带回去。”龙晴沉着脸道:“任何时候,还是国事为重。国家安定了,才能谈儿女私情。我已经教训过龙昭了,初见,你与赫连君尧好好过吧,他应该是一个极为重情义的人,虽然看起来挺无情的。”

能舍得下身段那么去帮自己的兄弟的人,哪里会是坏人呢?

龙昭不甘心地添嘴:“过不好的话便来找我,沈初见,听本殿下一句话。只要赫连君尧心里还有其他人,你便不要将整颗心都给他。男人惯常最会忘恩负义了,得了太多,便不会惦记着付出。”

初见和龙晴都愣了,齐刷刷地看着他问:“你不是男人?”

龙昭下巴一扬,骄傲得跟只孔雀似的道:“我与他们都不一样,惯常最会怜香惜玉了。”

初见撇嘴,心里却一阵阵地觉得窝心。

“你们回国了也可以和我书信联系的。”初见道:“这世界没有qq没有微信,但是也有飞鸽传书嘛,经常联系,也让我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嗯,会的。”龙晴眼神温柔,拍了拍初见的肩膀:“说不定,不久之后战事平息,我会再来永元也不一定。若有机会与你相隔不远,我必带你去吃所有永元有的好吃的。”

初见热泪盈眶,这是真爱啊!好朋友,一辈子!

“另外,我也要提醒你。”龙晴敛了笑意,看着初见道:“帝王无情多疑,即便是赫连君尧也是一样。在那个位置上,有他的视角和谋略。你别傻得让自己再受伤了,知道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离别一曲

初见眨眨眼,无辜地看着龙晴,再看看龙昭。真是亲生姐弟,鉴定完毕。说话都是差不多的。赫连君尧那么聪明的人,疑心什么也会自己去查清楚的吧,不会冤枉她的。

三月二十二日,雪国两位殿下启程回国。初见得了赫连君尧的特许,到城门口相送。龙昭妖娆万分地牵着马,一双丹凤眼扫了扫后面的帝王以及勉强来送行的纳兰绝,勾唇一笑,在初见耳边低声道:

“要走了,给不给差一点成了你相公的我一个送别吻?”

初见干笑,拍拍龙昭的肩膀道:“一路好走。”

她今天穿了龙昭当初在织云楼给她买的那一套白色的裙子,背影看起来飘逸极了,当然,正面二傻二傻的表情就按下不提。

“真绝情啊。”龙昭耸耸肩,笑道:“好姑娘,祝你有心想事成的那一天吧。这几个月在这儿,我也算看得通透了。来晚了,再怎么强求都没用。为了避免我在你身边变得碍眼,所以本殿下还是潇洒走一回吧。”

本来听见面前一部分初见还觉得挺感动的,但是听见最后几个字,整个人都抽了。忍不住就问:“你认识叶倩文?”

“什么?”龙昭一愣。

初见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嘿嘿道:“没事,有一首90年的金曲叫《潇洒走一回》,临别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我那破古筝也就不秀了,唱这首歌给你们送行吧。”

龙晴翻身上马,朝纳兰绝看了一眼,然后对初见道:“你唱,我们策马而行,直到听不见你的歌声,也便算别过了。”

离愁啊离愁,还是别当面执手凄凄,送者驻足行者扬鞭,如他们的性子一样洒脱才好。

这一别,总是要几年才能相见的。

初见一笑,跑过去和赫连君尧说了几句话,赫连君尧便带着她上了城楼。

龙昭也上了马,两人依旧是一身红色,像最开始踏进朝堂的那时候一样,夺人眼球,惊艳人心。他们都抬头看着城楼上那站得高高的女子,笑着等她开口。

初见将两只手张开放在嘴边当扩音器,然后便开始唱:“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驾。”两人策马,烟尘四起。初见看着那两人身影越来越远,唇边带着笑意,声音却有点儿哽。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扬起的灰尘都渐渐落下,马蹄声也散了。初见吞了吞口水,看着远处的山叹了口气。

“唱得挺好的。”纳兰绝赞了初见一句,随后又道:“总算发现你的一个优点了。”

初见磨牙,不顾这厮还是靠在小厮身上的,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道:“就一个优点?我不是全身上下都是优点么?”

赫连君尧略带惊愕的眼神看了过来。

“优点都有什么?”

初见指着自己的嘴:“能吃。”

指着自己的肚子:“能装。”

再指指自己的爪子:“能做好吃的,还能给你捏肩。”

“停。”帝王笑了:“其他优点都没用,最后一个勉强收着,回去试试。”

初见撇嘴。几人在城墙上站了一会儿,便就回宫了。

“喂?林教授?”初见拿着勺子一个人蹲在长乐宫的庭院里,听着林庸平的声音。

“我们顺利回来了,嗯,没有什么大事,历史数据没变吧?那就好…皇后?影子都没看见啊,我怎么知道宫里的哪一个会成为皇后?…总不能让我把人家给杀了,提前修成后陵吧?哎哎…开个玩笑您老别激动。就这样啊,我睡会儿午觉。”

将勺子放进袖袋里,初见打了个呵欠,确定四处无人,便走进寝宫里去。

哪知,暗处一道影子闪过,从长乐宫出去,飞快地去了朝乾宫,将初见刚刚的举动完全告诉了赫连君尧。

“这样啊…”帝王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又开始连绵起来的春雨,脸上的神色晦暗难辨:“一个勺子?”

“对,就是一个形状很奇怪,不似一般汤勺的勺子。”暗卫回答道:“属下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但是看样子贵嫔娘娘是在跟谁说话。其中还提到了皇后后陵什么的。”

皇后?赫连君尧挑眉,初见也对皇后感兴趣么?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再过几年,皇后之位极有可能是初见的吧。他心里这样想过的。曾经给凉月说过,若他立后,必然是要立自己喜欢的人,一生一世,不会被皇位牵制。江山是他的,他却不是这江山的。轩辕子离笨,他可不。

但是他很想知道,初见究竟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又是为什么一直在他身边呢?真的是为了不会饿死这一个简单的理由么?

听见勺子的事情,便更可以确定那天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做了噩梦,是真实的。初见带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也用过勺子和一个人讲话。

他曾经想过,若是哪一天初见等不及他了,逃走了什么的。大陆虽然大,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找到她。

但是,若是她回去了她原来的地方呢?他要怎么找?他连那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初见的身份,她若要走,他还拦得住么?

帝王开始发愁了,他脑子跟打结了似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初见老老实实一直待在他身边…一般这种时候,还是该跟良辰请教一下吧。虽然他很多馊主意,但毕竟也是有主意的。

看吧,再聪明的人,也只是在局外聪明。真正置身局内的时候,不见得有多玲珑剔透。顾凉月是如此,赫连君尧亦是无法避免。

白锦轻飘飘地依旧戴在他的手腕上,只是,帝王已经很久不曾看着它发呆了。慢慢的,记忆里也有东西会散去,曾经轰轰烈烈的感情,都慢慢被岁月磨得模糊。只有身边的那人纯净美好的笑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住进他的心里来。

你瞧,其实世上没有谁注定要一辈子孤独。只是看你肯不肯打开心扉。或者是说,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来,让你打开心扉。

良辰面色不豫,看着眼前的小宫女,冷冷地道:“谁让你来的?”

小宫女哆哆嗦嗦的,差点就给他跪下了,颤声道:“我家主子说…大人可以喝些药酒,她亲自泡的,兴许能对伤势有帮助。”

良辰黑着脸,死死地看着那宫女,寒声道:“我的意思是,你可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你家主子又是什么身份?这样贸然前来,是要害死谁?”

小宫女不敢说话了,连忙将药酒放下,提着裙子退了出去,小心地从后门溜回皇宫,一路向着景福宫而去。王容华正站在门口,捏着酒杯眼神迷醉地看着天上细蒙蒙的雨。

“主子,大人将药酒收下了。”小宫女小声说了一句。

王音素挑眉一笑,道:“他可有说什么?”

小宫女捏着裙子犹豫了一会儿,道:“大人说身份有别,不希望害了主子。”

王容华的神色顿了顿,继而苦笑,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呦,我说呢,老远就闻着一股好大的酒味。”宫道上,宁双儿的轿辇打景福宫门口过,宫女撑了伞,宁双儿便下轿站在了王容华的面前。

“宁婕妤安好。”王音素嗤笑一声,醉醺醺地行礼。

“免了免了,这醉得,没有一跟头行到地上去。”宁双儿哼了一声,看了看她身后空寂的景福宫,撇嘴道:“你这里也挺冷清的嘛,不过也好过我,你好歹还有皇上给的酒呢,本宫可是什么都没有。”

话说得酸了,王音素也不在意,摇了摇空了的酒壶,便问:“娘娘要进来喝酒暖身么?嫔妾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酒了。”

宁双儿嫌弃地看她一眼,随即又想到什么,笑着应道:“好啊。”

初见睡得尚好的时候,红锦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摇醒她道:“主子,姜容华和方容华求见。”

“嗯?怎么了…”初见翻了个身,一头鸡窝地坐起来,迷茫地看着红锦。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景福宫那边好像出事了。皇上出宫去了,宫里没有人做主,只能来寻主子您了。”

初见打了个激灵,清醒了,问:“怎么回事?让人先进来。”

绿绮连忙帮初见更衣挽发,将纱帘放了下来,让两位容华在外面等。

“嫔妾给贵嫔娘娘请安。”姜画扇和方采苹一脸急色,齐声行礼道。

“免礼,说说看怎么了?”初见折腾好衣服,又让绿绮挽了最简洁的发髻。

姜画扇咬牙,朝初见磕了三个头,呯呯作响。

“嫔妾恳请贵嫔娘娘,去救音素一命,她快被宁婕妤打死了!”

一旁的方容华没忍住,已经红了眼,同样给初见磕了头:“求娘娘做主!”

第一百九十章 一枚玉佩

这两人算目前宫里较为沉得住的气的,初见不禁走出来看着她们:“别废话,别磕头了,说重点,不然时间都来不及了哪儿能救人。”

姜画扇强自镇定了一下,抬头看着她道:“宁婕妤娘娘去景福宫饮酒,音素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样,两人后来就撕扯起来了。具体的嫔妾也不知道,但是宁婕妤现在正以音素以下犯上的罪名,在景福宫里教训她,嫔妾看着要出人命了,才不得已来找娘娘!”

初见示意她们起来,快速地往外走,心想两个女子怎么会打架啊?又不是男孩子。宁双儿大病初愈吧?又能折腾了?

踏进景福宫,李昭仪也来看热闹了。刚下过雨的院子地上还有些湿,王容华就被两个太监按在地上,一鞭子一鞭子地打着。

“住手!”初见吼了一声,那两个太监居然还边打边抬头,看见是初见,愣了愣,再打一鞭子才停下。

几个人都看得生气了,初见也被这两太监的动作气得胸口疼。简直是给自个儿招黑啊,这么欠揍的动作亏他们做得出来!

“红锦!俩太监以下犯上,给我按地上打!”初见冷声道。

“是。”红锦屈膝,抬手让身后的太监将那俩给按地上,抢过他们手里的鞭子,一鞭一鞭地给还回去。两人叫得声音震天,初见才发现,刚刚王音素根本没怎么出声,一双眼睛倔强地看着前面的宁婕妤。

“臣妾给娘娘请安。”李昭仪款款地过来行礼,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出声阻止个什么。

宁双儿也过来行礼了,只是,初见看着她,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