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觉得今晚的星星好像特别亮特别好看,她仰头看着有些打转的天空,身上有人在一点点温暖她的肌肤。

“木梳,纳兰木梳…”

谁在喃喃叫她,烦死了,有话不能直接说么?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身上的人好像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在听见之前,木梳醉过去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木梳醒来,觉得身上一阵阵地疼。

赫连天赐难得地没有上朝,靠在床边,有些愧疚地看着她。

“母后说,这应该是叫酒后乱性。”皇帝陛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要我对你负责么?”

木梳愣了好久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身子…给天赐了么?

奇怪的是心里没有什么抵触,倒是觉得圆满了。只是…想起他夜夜宿在其他宫里,再想起他与自己缠绵,木梳没有忍住,趴在床边,吐了。

帝王的脸色很难看,等她吐完,也不嫌弃,抓过她就问:“你有这样厌恶朕?”

木梳干笑两声,道:“也不是,就是觉得…”

觉得脏,她要是这么说一定会被赫连天赐丢出去,所以还是不要说了。

感情的洁癖她有,她是看着几个干娘和自己爹娘一生一世过来的,她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吧,也是一个好姑娘有木有?她想寻一个一心人,才不要做这个妃啊那个嫔的,她要做他的妻。

可是她也知道这要求过分了,当初太上皇将六宫清干净都是扛着多大的压力,那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事情,以天赐现在的能力,应该还是做不到的。

所以,所以…

“我们就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就没事了。”木梳冲天赐笑笑,抓着被子小脸苍白。

什么都没发生过?赫连天赐怒极反笑,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还打算出宫嫁人?你也不想想都这个样子了,谁还要你!”

第两百六十八章 留下来吧

怒火憋得难受,天赐一甩手,床头边放着的一个矮架就被撞了一下,上面的青瓷瓶晃了晃,啪叽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木梳吓了一跳,都没计较天赐说话难听,也不顾身子疼着了,慌忙扑下去蹲在碎片旁边。

天赐本来还生气来着,看着这丫头直往碎片上扑,心里就是一惊,伸手抱住她的腰,阻了她的动作,黑着脸吼道:“不要命了是不是?”

“先…先放开我。”木梳眼睛转来转去的,有些心虚的模样,脚上没有穿鞋,身上只有一件寝衣,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换的。被天赐抱着不能动了,就只有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看地上。

乖乖,木梳同学的房间一般除了卷云谁都不会进来的,她总将一些不能换钱的御赐的宝贝摆得到处都是。里面吧,总有那么些不能给人看的东西。

赫连天赐好歹是皇位上坐了十几年的人了,察言观色简直已经炉火纯青,所以丫眼睛一动他就知道有猫腻,抱稳了木梳的腰,换了个方向坐着,往地上看去。

碎掉的瓷瓶片儿里,有一张羊皮纸,裹得好好的。

“这是什么?”天赐挑眉。

木梳干笑两声,望天。反正被发现了,她抵死不承认就好了。

帝王将人放在床上,然后起身,捻起那羊皮纸来,打开。

弯弯曲曲的,地图一类的东西。上面有些地方标注着红色,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藏宝图?”

木梳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会儿,点头:“也没多少银子…”

赫连天赐微微眯眼,侧头看着心虚的木梳,喉咙有些发紧地问:“你是提前将你的退路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哪天出宫了是吧?”

所以要不是他昨天来找她喝酒,她什么时候一个人出宫了他都不知道,是吧?

木梳撇嘴:“你不是说我这个样子出宫也没人要么?我留着养老的行不行?”

小姑娘有点儿委屈,她怎么就没人要了?大不了说自己是寡妇,再嫁呗。她还没怎么嫌弃他呢,他倒是先嫌弃自己了,哼!你才没人要!你全家都没人要!

不对,干娘干爹和珑惜还是有人要的…

天赐怒极,一点一点将羊皮纸撕扯着,眼睛都红了:“你若一直在宫里,还养什么老!我养不起你还是怎么回事?纳兰木梳,你给我面对现实,你是我的女人了,别再做些惹我生气的事情!”

他的女人了?木梳喉咙里又是一阵翻滚,不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的女人那么多,鬼知道自己是第几个。难不成以后还要她守在这里,等着他什么时候翻牌子,再用亲吻过别人的嘴唇来亲吻她?

她真的觉得很恶心。

伸手推开天赐,木梳穿上鞋,跳过一地的脏污和碎片,唤了卷云去准备洗澡水,然后坐在离帝王很远的凳子上道:“我们写过合约的,若是一方有了心上人,另一方必须遵守约定跟干娘们说解除关系,放对方自由,你忘记了是不是?”

赫连天赐一愣,想起很多年前两人写的那东西,抿唇,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朕…”朕想反悔,行不行?

“君无戏言,皇上不是还帮我找下家来着?”木梳道:“我自己找吧,等有空了你给我个牌子,我出宫去自己挑。”

帝王:“…”

你当选男人是赶集买菜么?还自己去街上挑的!

天赐捏着拳头在大殿里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喊了小全子更衣,拂袖而去。

今天的早朝没有上,等会儿在御书房还有会议,天赐告诉自己,先别去跟木梳死磕,从小到大,他们就没一次死磕赢了她的。这丫头敢不喜欢他,居然不想留下来…好吧,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留下来!

于是小天赐和小木梳的拉锯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首先,帝王以金钱诱惑之。侍寝了之后天赐给木梳升了妃位,是四妃之首的德妃。赏赐的金银珠宝很多,月例也直接翻了两个番。后宫管事的红锦姑姑还特地过来给木梳科普,宫里妃位的养老金那是有滴,还是非常丰富滴,不要白不要啊有木有?

木梳看着堆在桌上的银子和账本,狠狠地动摇了一下。

接着,帝王以恩宠溺爱之。去兰草宫的次数占了一个月的三分之一,可以说是宠冠后宫。虽然小木梳再也没让他靠近过,但是能躺一张床上不被嫌弃,帝王已经开始学会满足了。

后宫里的各种东西,木梳只要是喜欢的,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兰草宫。这个真的特别狠,赫连天赐每天听着小全子汇报今天娘娘又看上了什么,一律让搬去兰草宫,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小丫头精得很,总是在朝乾宫打转,这里的东西最值钱。不过天赐一边看折子一边看木梳晃悠,倒也还感觉不错。搬吧没关系,反正是宫里的东西,最后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可是,他真的低估了这小破丫头的贪财指数。朝乾宫蹲腻了之后,纳兰木梳同学跑去金库蹲了。

赫连天赐:“…”

这个成本太高了,换个方式吧。于是帝王带着木梳出宫去玩一趟,一路上遇见各种艰难险阻,刺客杀手层出不穷,不过是从宫门口走到集市,却跟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似的,几次差点伤着。

回到皇宫,帝王拉着吓傻了的木梳语重心长地道:“你看外面多危险啊,简直是太可怕了,宫里的人出去,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纳兰木梳惊恐了:“为什么我以前在宫外的时候没那么乱呢?这次跟你出去简直跟天上下刀子似的。”

天赐一张脸绷着,半点痕迹都没有。暗处的荆良摸摸鼻子,很是无奈地想,能不跟下刀子似的么?宫里的侍卫全部都蒙上黑面巾出场加班了,打得他胳膊都疼。

木梳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以后的事情来。可是没等她纠结一会儿,有个让人很烦躁的消息传出来了。

帝王经常宠着的那位淑贵嫔怀孕了。

木梳一听就沉默了,重新拿起羊皮纸画起她的藏宝图来。卷云想说什么都给拦在了门外。

赫连天赐这个又气又怒啊,冲去淑贵嫔的宫里就命太医给重新诊脉。淑贵嫔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直发抖。太医都是跪着给诊脉的,心想奇怪了,正常娘娘怀孕,不都是应该很金贵很开心的么?为什么这儿怀孕了,吓得跟偷人了似的?

嘿,还别说,咱们小帝王的头上,当真是有那么点儿绿油油的了。

本来陪睡么,赫连天赐都被陪成习惯了,一张床分两边,各睡各的嘛。睡了这么多年对别人都没啥想法,顶多抱着小木梳的时候有点儿心猿意马。别人家的闺女他当真一点没碰,只是例行陪睡。

谁知道淑贵嫔就怀孕了?真厉害啊,一个人也能就怀孕了,你雌雄同体啊?

天赐很怒,非常怒,听太医确诊了之后,一脚就想将淑贵嫔给踢飞出去。

哪知淑贵嫔也是个人精,眼珠子一转反应得特别快,抱着赫连天赐的大腿就开始哭:“皇上,皇上您冤枉嫔妾了!您不记得了吗?有一天您喝醉了来嫔妾这里,就是那天晚上有的啊!您不信去看内务府的记录,真的,嫔妾肚子里的是皇子啊!”

赫连天赐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太医说,贵嫔娘娘怀孕一月余,一个多月之前,自个儿好像是喝醉过,也是在淑贵嫔这里过的夜,可是他的记忆里,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淑贵嫔,帝王想起了兰草宫那个趴在床边呕吐的人,心里一紧,平静了下来。

“来人。”帝王抬手。

萧云脸色复杂地走了过来,听命。

“淑贵嫔淑德败坏,有辱皇家名声,夺去所有位分和封号,打入冷宫。”

淑贵嫔呆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抬头看着帝王,赫连天赐只冷冷地望着别处。

“您不相信嫔妾?这当真是皇子啊皇上!”淑贵嫔抓着帝王的衣袍。

帝王终于低头看了她一眼,甚至还抬唇笑了笑,然后挥开她,一点也不留恋地往外走了。

不该有的东西,别说不是自己的,就算是,他照样可以抹去。

木梳应该不喜欢吧,若是他和别人有了孩子,木梳一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的。

帝王觉得有点心慌,连忙起驾去兰草宫。

身后凄惨的叫声传了老远,小全子跟在帝王身边,只觉得这位君王当真够狠,也不怕真冤枉了自己的亲骨肉。

木梳画好地图,重新放进一个从朝乾宫送来的瓷瓶里,然后坐在软榻上发呆。

有熟悉的气息靠近了,外面的人没有通传。等木梳反应过来身后的人会是谁的时候,丫特激动,激动的一扭头就吐了。

这是她第几次一靠近自己就想吐了?赫连天赐先是恼怒,恼怒之后又觉得自己很冤枉,他怎么就那么不受木梳待见了?都对她这么好了,还要怎么样?

第两百六十九章 难受死了 (轻抚狗头钻石番外)

人家是一见君子终身误,她这是一见天赐立马吐,生理反应那叫一个敏捷快速,都省了太监宫人们通报的功夫了。

“见着朕这么难受是不是?”天赐沉着脸坐在木梳旁边的位置,瞥了瞥这丫头吐得脸色苍白的模样,本来就气闷的胸口就更加气闷了。

木梳好歹是干呕了,没污染环境,绿色环保。看着帝王这一脸郁闷,她似笑非笑地抬了抬嘴角:“怎么一脸生气的样子,不是要当爹了么?挺不错的啊,干娘才三十多岁就要当奶奶喽,回来肯定乐死。”

赫连天赐沉默,乐死?让自己的妃嫔怀了别人的孩子,母后回来会直接吓死。父皇则会拿他那清水眸子凉凉地看着他,然后说两个字:“出息!”

想想那种场景就已经够了!

帝王很烦躁,但是张张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木梳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刚刚的反应就已经充分说明,这丫头越来越不待见他了。

“淑贵嫔的孩子…”沉默了很久,天赐还是很艰难地开了个头。

但是要说什么?说淑贵嫔怀的不是孩子,他头上发着闪亮的绿光?他说不出来,即便对淑贵嫔没什么特殊的感情,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这么说。

木梳很自然地“哦”了一声,然后道:“母子平安么?这些事你不用同我说。”

帝王抿唇,手在袖子下面很平静地抓着自己的大腿。僵硬了许久才含蓄地道:“朕将淑贵嫔打入冷宫了。”

木梳嘴角一抽,转头看着天赐,疑惑地问:“为什么?哪儿惹着你了?”

就算惹着,好歹怀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打入冷宫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天赐不做声了,闷了一会儿,扭头往木梳的床上看去。

不看还好,丫的,哪儿来的包袱皮儿?

帝王心里沉了沉,站起来走过去将床上放着的一叠包袱皮儿给捏在手里,慢慢地,捏变了形。

“想什么时候走?”意外地,他没有再像前几次那么恼怒,只是听声音也极为压抑,耐着性子问她这么一句。

人想走,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别说淑贵嫔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就算是他的,那又如何?他是一国之君,是永元的帝王,他没有父皇那么不负责任一意孤行,他应该有后宫相伴的。这是他觉得自己比父皇成熟的地方。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一心一意,更多的是迫不得已。他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情,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纳兰木梳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看着包袱皮儿好看就放床上了,卷云刚做的呢。”木梳垂了眸子,看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再等等吧,至少等干娘们都回来了我再走。”

“好。”帝王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了,放下东西就走了出去。

第二天,淑贵嫔就恢复了位分和封号,回灵泉宫养胎。

淑贵嫔吓得很惨,胎像不稳,太医不分日夜地写方子熬药,养了两天才把孕妇的精神头儿给养回来。

宫里的人都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地把人关进去,又放出来了。人心惶惶,看淑贵嫔那不稳定的样子,大家都望着风,连个礼都斟酌着送。

木梳没有凑热闹的心思,只趁着焦点在灵泉宫的时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让卷云一点一点拿出宫去。

赫连天赐勤政了,半个月不入后宫,每天都歇在朝乾宫,连淑贵嫔胎像不稳都没有把人请动。

精神头儿养回来了,淑贵嫔也就为自己想起后路来。皇上会把她打入冷宫,自然就是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至于为何要放她出来,难道是听了谁的话,误会了?

唤来宫人打听一番,这才知道哪天将自己打入冷宫之后,帝王去了兰草宫。眼睛转了几转,淑贵嫔有想法了,扶着丫鬟的手就去了兰草宫。

木梳不知道淑贵嫔找她干什么,两人是一点交情都没有的。但是人来了也不好意思往外赶,就让进来了。

但是看见淑贵嫔,木梳就会想起赫连天赐,特别是看着她护着肚子的手,心里就一阵阵地觉得恶心。她最近都要吐成习惯了,宫里不能久呆了,不然不等怎么样呢她就要被恶心死了。

“淑贵嫔有事?”木梳坐得远远地问。

淑贵嫔笑了笑,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给木梳行礼:“嫔妾参见德妃娘娘。”

木梳:“…”

真想说姑娘您至于么?地上没毯子的,没身孕都用不着这么大的礼,更何况是有身孕的,想流在这儿了是吧?

旁边的宫女也被自家主子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跪下来低声问情况,淑贵嫔咬着牙说没事,也不接受宫女的搀扶,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木梳。

木梳也想伸手扶她一把啊,可是她觉得难受,碰一下淑贵嫔都觉得恶心,怎么扶?

无奈了,就当她抖威风吧,淑贵嫔不起来,她就一直微笑着喊她平身。

淑贵嫔也没想到看起来很好人的德妃娘娘会这么谨慎,扶她一下都害怕么?

没法儿了,礼是自己要行的,出了事不会牵连德妃娘娘,那该怎么办呢?淑贵嫔看了看木梳,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她似乎很厌恶碰触自己。

扶着宫女的手起来了,淑贵嫔脚下一个不稳,往木梳所在的椅子倒去。

她赌一把了,要是一尸两命也就罢了,自己万一能活下来,那就没有死掉的危险了,值得赌。

木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挡了淑贵嫔一下,挡完还一直皱眉看着自己的袖子。像是想扯下来的表情。

自己这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洁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淑贵嫔心一狠,直接就顺着力道往地上摔,这么一跪一摔的,本来胎像就不稳,没一会儿就见红了。

“呀,血!”身边的小丫头尖叫了,木梳倒是很平静,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面前一群人惊慌地想将淑贵嫔往她床上抬,那是最近的地方。

“住手!”木梳眉头皱得死紧,看着晕过去的淑贵嫔,再看看自己的床,很不想让他们把她放上去。

“主子,救人要紧!”卷云拉着她的袖子急声道。

木梳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扭头就出门去了。卷云连忙让人去传太医。在兰草宫出事,还有人亲眼看着主子推的,这个可不好交代。

消息很快传去了朝乾宫,帝王正在烦躁呢,听见小全子说了一句淑贵嫔流产了,眼皮都没抬一下,挥手就让他下去。

“…皇上,淑贵嫔是在兰草宫流产的,据说是德妃娘娘给不小心推的。”

天赐一个激灵,回神了:“德妃推的?”

“…是。”

帝王心思几转,站起来,嘴唇含笑地往外走。

木梳木梳,她也会对人动手么?还是对淑贵嫔?她是生气了吧?是吧?

天赐突然就觉得一连半月的阴天都放晴了。

走到兰草宫门口,帝王顿了顿,干咳两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后一脸沉重地继续往里走。

木梳站在主殿门外,看脸色心情都不太好,跟吃了苍蝇似的。卷云在指挥宫人进出处理淑贵嫔的遗出物,满殿的血腥。

见着帝王,本来没有声响的大殿突然响起了淑贵嫔的哭声。帝王看了一眼在门外站着的木梳,然后跨步进门,走到床边很温柔地说了一句:“爱妃怎么这么不小心?”

淑贵嫔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拉着帝王的袖子哭道:“嫔妾的皇儿死得好冤枉!”

“哦?怎么回事?”帝王看向门外,凉凉地道:“德妃进来回话。”

木梳从门口探了一个头,又一脸嫌弃地缩回去了,就正对着内室站着,无所谓地耸肩:“臣妾有洁癖,里面脏,臣妾就在外面回话吧。”

一句话把淑贵嫔气得够呛,也不管帝王究竟是什么心思了,强撑着身子起来道:“德妃娘娘也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嫔妾的孩子是你推没了的,现在竟然还嫌嫔妾脏么?这是你给弄脏的!”

木梳的眼神冷冷的,扫了淑贵嫔一眼,嘲讽地道:“你当现在是在对谁说话?以为躺在本宫的床上,就可以与本宫平起平坐了?脏了本宫的宫殿和床,本宫还嫌你不得?孩子是怎么没的你心里清楚,非要拉着本宫垫背这种事,不要昧着良心做。”

这还是木梳第一次很严肃地用了“本宫”这个词,不禁吓住了淑贵嫔,也把帝王给惊讶了。小木梳这么一来还是挺有气势的样子啊。

不过他关心的不是孩子怎么没的,他想要的结果很简单明了——

“今天的事,有目击证人吧?”帝王问。

几个宫人都站了出来,均可以指证说是德妃推了淑贵嫔,孩子才没了的。

“很好。”帝王怜惜地摸了摸淑贵嫔的头发:“将德妃打入冷宫吧。”

木梳愣了愣,抬头看向赫连天赐。他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温度,是认真的。

第两百七十章 代价拿来 (轻抚狗头钻石番外)

帝王喜怒无常,在天赐这儿尤其的明显,短短半个月,已经先后把两个最没可能进冷宫的人给送进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