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不是病,是正常的。”犹豫了一会儿,楚云起道:“旗嫔娘娘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让娘娘来教德贵嫔该怎么做吧。”

正常的?小天赐惊讶了。流那么多血还正常?怪物吗?

旗兰面无表情地趴在木梳耳边耳语了很久,小木梳的情绪总算稳定了,娇羞地推开天赐,跳下去跟着旗兰去裹草木灰和换衣裳去了。

天赐觉得有点惊悚,自那天之后,纳兰木梳好像温柔了很多。

等到很久很久以后,帝王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还点穴止血,那导致木梳葵水多来了几天,被后来知道的初见和龙晴指着笑了好几天。

天赐很无辜很冤枉,他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

不过木梳来葵水了,良夜就被禁止随意出入后宫了,这一点小帝王非常非常满意。

女孩子们渐渐长大,心思也就不那么单纯了。帝王也被萧云和荆良教导,一定要当心女子,她们可不是什么软弱无能的动物。

天赐表示自己知道,但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就见识到了。

兰草宫送来一盘点心,看样子又是木梳去宫外买的。赫连天赐看着,觉得那小丫头好不容易给自己送东西,于是当下就打算吃。

可是,萧云谨慎地拿银针试了试…也多亏他试了试,这糕点有毒。

赫连天赐当即就掀了盘子,怒了,气冲冲地往兰草宫而去。

彼时小木梳刚刚学了一点女红,正在按着卷云给的图样绣龙,绣到一半门就猛地被推开,吓得她一针就扎自己手指里了,疼得直吸气。

“纳兰木梳,朕是欠了你多少?”天赐走进来,一把扯掉她手里的东西,双手撑在木梳坐着的椅子扶手上,直直地看着她道:“小时候小打小闹不算事儿,现在你也不小了,也该知道谋害圣上是什么罪名吧?”

谋害圣上?木梳很错愕,随即上下打量了天赐一圈儿,松了口气道:“没被得逞啊?”

天赐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还挺遗憾?”

“不是…”木梳艰难地动了动身体:“你是说我要谋害你么?我吃多了撑的?”

帝王冷笑,眸子里满是怒意,深呼吸了好久才压住自己想撕碎她脸上无辜表情的冲动,一挥手道:“来人,将德贵嫔给朕关去地牢!”

“皇上…”萧云皱眉。

“谁求情谁就同去!”天赐怒吼一声,摔上门就走。

木梳惊愕地看着赫连天赐的背影,迷茫极了。身子已经被人拉起来,关进了黑漆漆的地牢。

荆良知道她怕黑,好心地给她选了一间相对亮一些的,但是也没多大效果,到了晚上一样黑,还有凄厉的惨叫声。

纳兰木梳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谋害圣上了,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赫连天赐,你猪脑袋吧。”木梳靠着墙壁,索性闭上了眼睛,有些好气又难过地道:“我要是要谋害你,干嘛还把那么多银子给你,干嘛还要给你绣香囊,干嘛还要给你做吃的啊。白痴,笨蛋,混蛋…”

小帝王在朝乾宫生着闷气,折子都丢了一地,谁靠近谁遭殃。

荆良知道劝说没用,但是木梳的确不可能谋害圣上,全皇宫就那丫头最安全最可靠了,身后是纳兰家呢。

皇上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等他反应过来就好了。

可是,一向聪明的小帝王,怎么这次被气成了这个样子?理智都没了,不科学啊。

萧云在殿外守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了,感觉小主子应该消气了,他才敲了敲门问:“皇上,谋害圣上可以直接午门斩首,要臣去执行么?”

第两百六十六章 心属一人 ( 轻抚狗头钻石番外)

“啪!”门被打开了,小帝王顶着一张黑脸出来,瞪了萧云半晌,然后道:“该是上朝的时间了,下朝你便去将人放出来吧。”

萧云挑眉,装作不懂地问:“德贵嫔不是有罪么?为什么要放了?”

赫连天赐下巴一抬,霸道地道:“我说有罪她就有,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作为属下,你该好好执行命令。”

“…”萧云干咳一声,应了是。

既然都无罪了,干嘛还要下朝再放呢?萧云撇嘴,跟着小帝王上朝去。

地牢里,木梳睡了一觉起来,觉得牢房面前多了一个人。

旗兰站得端端正正,看着木梳醒了,便笑道:“委屈妹妹了,皇上这是一时糊涂,也知道是错怪了妹妹。这不,让嫔妾送些吃的来。”

木梳感动得紧,丫的还有人能知道给她送吃的,饿死了。

伸手从栅栏的缝隙里接过一盘糕点,木梳笑得很开心地冲旗兰道:“多谢旗贵嫔了,等我出去,一定告诉皇上,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

旗兰几不可察地嗤笑了一声,然后看着木梳享用糕点。见她吃了一块,便道:“剩下的妹妹若是不吃,便让我先拿走吧。牢房里多蟑螂老鼠,放着引着来咬妹妹就不好了。”

木梳吓了一跳,手一滑,糕点落了一地。她慌忙捡起来,放回盘子里递给旗兰道:“我最怕那些了,多谢娘娘体贴。”

旗兰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丫鬟走了。

她们一出牢房,木梳立刻抠喉咙,将刚刚吃的糕点吐了出来,然后拍打牢门要水漱口。

牢房里的人被荆良特地关照过,也不为难她,拿了干净的水来。木梳漱了口,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捏着手里藏着的一块点心,静静地靠在一边等人来。

她才没那么单纯呢,要是这么蠢,生意场上早该吃亏了。赫连天赐又不傻,会让旗贵嫔给她送吃的?刚好才出了谋害圣上的事情,真相都不清楚,她作为头号嫌疑人,能乱吃东西嘛?

饿着等赫连天赐来好了,他一定会来的。好歹是一起长大的人,他该知道,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害他的。

下了朝,帝王的脚步顿了一会儿,还是让萧云去将人带出来,他亲自审问。

萧云去牢房的时候,看见木梳脸色不太好,旁边的地上躺着几只死老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萧云叔叔,木梳应该找到凶手了。”纳兰木梳冲他笑了笑,虚弱地扬了扬手里捏着的一块糕点,再指了指旁边地上的形状。

萧云疑惑不解,不过还是将小木梳给抱了起来,去了朝乾宫,顺便将楚云起一起请过去。

赫连天赐端坐在龙椅上,正板着脸打算拷问木梳的,哪知道人一进来就是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得他站起来问:“怎么了?谁用刑了?”

萧云摇头,将木梳放在一旁的椅子里,然后将她手里的糕点拿出来给楚云起。

“早上旗贵嫔娘娘去了牢房给木梳送点心。”萧云将路上木梳说的话转达给小天赐:“木梳吃了她的糕点,但是又吐出来了,还留了一块下来当证据。几只老鼠吃了木梳吐的糕点,已经都死了。木梳漱过口,还是中了些余毒。”

赫连天赐听着,想了半天才问:“你的意思是,旗贵嫔有意杀害木梳么?”

木梳有气无力地指着天赐,缓了好几口气才开始骂:“你这榆木脑袋!我要害你有的是机会,何必给你杀了我的机会!过程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你想一个时辰也该想明白老娘是冤枉的吧?啊?居然还关我一晚上!要不是我聪明,就被你的小心肝给毒死了,你还问我是不是她要杀我?证据看不见是不是?我谋害你的证据呢?你可是没给我!”

看得出来小丫头气得不轻,骂完就一阵头晕,靠在椅背上喘气。

赫连天赐愣愣的,过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楚云起。

“糕点有毒,与牢中老鼠和娘娘中的毒是同样的。”楚云起道:“这是用药材相冲的原理自己配的毒,所用药材臣都知道。只要查出那些药材最近去了哪里,就可以知道德贵嫔娘娘所言是否属实。”

其实不用调查也知道,纳兰木梳不会没事去陷害旗贵嫔的。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因为陷害又得不到银子,还伤着自个儿身子,这种亏本生意木梳不会做。

不过旗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小天赐觉得有点遗憾。他挺喜欢她的呢。

木梳靠在椅子上睡过去了,天赐提笔写了一道圣旨,赐死旗贵嫔。

后宫哗然,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要赐死这宫里最得宠的贵嫔。旗兰不甘心地冲着小全子叫唤:“我要见皇上!这是那个贱人要陷害我!我要见皇上!”

小全子奉上白绫,只问一句:“皇上让奴才问问娘娘,为何想着连他一起害?”

兰草宫的东西一般不会验毒的,要是那天萧云没有一时警觉,现在恐怕皇上也一起没了。

“我没有!我没有!”旗兰疯狂地打着拦着她的太监,要去见皇上。几个小太监没注意,竟然真的让她冲了出去。

“站住!哎呀,快追!”小全子急了,连忙让人追,几个太监跑在后面竟然也没能追上她。旗兰一改原来的楚楚可怜,跑得那叫一个快,直冲朝乾宫。

木梳正被卷云摇醒了,喝下楚云起开的药,恢复了一点力气,刚要继续骂座上那傻蛋呢,门就被撞开了。

“皇上,嫔妾是冤枉的,皇上…”竟然是旗贵嫔,跑得发型都没了,各种凌乱地朝赫连天赐扑过去。

好像有什么光芒闪了闪,木梳敏锐地喊了一声:“天赐!小心!”

小帝王一愣,伸手抓住了旗贵嫔握着匕首的手,看向纳兰木梳。嘴唇抿着,好像有点儿意外。

“你看我干什么!她才是刺客!”木梳急得站了起来,头又是一阵晕,扶着卷云的手道:“匕首啊,荆良叔叔快出来救救这笨蛋!”

暗处看傻了的荆良连忙出来将旗贵嫔按在地上,缴了那有毒的匕首,询问帝王有没有事。

天赐看了木梳一眼,转头看向地上表情狰狞的旗兰,轻声问:“为何要这样做?”

旗兰终于褪下了伪装,一张小脸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恨意:“因为我恨你,你这昏君!害死了我的爹爹,连带着害死我全家!你高高在上,总是一道圣旨要人的命!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是被你冤死的?”

小帝王不解地皱眉:“你爹爹是谁?”

“盐运官,齐国方。”旗兰,不,应该说是齐兰,满是恨意地看着赫连天赐,奈何手脚都动不得,不然一定扑上去杀了他。

纳兰木梳沉默了,这个事儿不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只是天赐是当真有些喜欢旗兰的,所以这会儿想必很难受。

天赐记得那一次盐运出事,他是下令所有人都不留的。腐朽是从根部起,他不觉得谁是无辜的。眼前地上趴着的女子,小小年纪就带着恨意在他身边潜伏这么久。若是耐性再足一点,等到他完全信任她,说不定自己当真会死在她手里。

“把她押下去处死吧。”天赐挥了挥手,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坐回了龙位上。

旗兰怔了怔,木梳也怔了怔。

那什么,正常的剧情发展不是应该皇上对旗兰愧疚不已,放她一条生路么?这是…还要赐死?

荆良领了命令,带着旗兰下去了。

木梳咋舌:“真是越大越狠了。”

天赐哼了一声,瞥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木梳,吩咐晚上在朝乾宫用药膳。

他不管人的背后有什么悲情的故事,旗兰犯的是死罪,那就该死,没有什么好说的。

木梳看他心情不太好,也就没在计较他冤枉自己的事情了,陪他吃饭,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

帝王不是个念情的人,但是看在纳兰木梳安慰他安慰得那么起劲儿的份上,他还是消沉了好几天。

往后,各个宫都没能给小帝王安全感,他还是最常去兰草宫。和纳兰木梳斗斗嘴啊,一起聊聊天,顺便再参观一下她的嫁妆什么的,日子也过得很快。

少年不识情滋味,等到天赐十八岁,木梳十五岁的时候,两人才终于开始有了点儿觉悟。

天赐的觉悟是,该开荤了。木梳的觉悟是,差不多收拾收拾该出宫了。

于是这天晚上,准备好烛光晚餐打算别别扭扭给小木梳告白的赫连天赐同学迎接来了一盆大冷水。

木梳笑眯眯地吃着东西道:“再过不久我就十六岁了,我有心上人了哈,你应该也有了的。所以按照约定,我去给干娘们说,我就出宫好了。”

小天赐那一颗火热的心呐,就这么给掉进冰窟窿里了。

“谁?”他沉了脸问。

“什么?”木梳一边吃东西,一边拿眼睛瞥他。

“你的心上人是谁?”天赐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木梳眼睛转了转:“不告诉你。”

这些年天赐一直在不同的妃嫔中周旋,看得出来他心属很多个人,木梳不想去分一杯羹。

第两百六十七章 星夜与酒

赫连天赐闷着了,看着面前放着的山珍海味,突然就没了什么胃口。

纳兰木梳有心上人了,这个事儿吧,他还真不怎么能接受。一起长大的发小,按理说应该他们最亲近的,怎么会还是让其他人占了先机去?

而且最近她一直在后宫没有怎么出去过,哪儿来的心上人啊?

良夜咩?良夜也很久没有进宫了。

帝王不高兴地吃了饭,一句话没说就去找荆良了。查吧,查出来谁是纳兰木梳的奸夫,他有赏!

好好准备着的第一次告白就这么泡汤了,天赐坐在御书房里发了会儿呆,又默默地处理事务去了。

荆良纳闷了,心上人?小木梳有心上人么?这个怎么查?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瞎折腾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荆良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去问木梳。好端端地告诉帝王她又心上人,不是断了自己将来在后宫的路么?

木梳端着茶杯,看着一脸困惑的荆良叔叔,想了想道:“我这不是觉得这样说了好脱身么?他还真希望我找出个心上人来?这可不好办了,若是没有,会不会说我欺君啊?”

荆良很认真地点头:“会的,那主儿干得出来这种事。”

木梳一个激灵,连忙让卷云将去年宫宴出席了的世家子弟的名单找出来。然后找了一个看得顺眼的欧阳剑拿给荆良去交差。

心上人嘛,暗恋也是可以的,总归是有那么个人就是了。

荆良同情地看了无辜躺枪的欧阳剑的名字一眼,回去交差。

欧阳剑是欧阳将军家的次子,很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木梳要是说一见钟情芳心暗许,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于是少年长成的帝王就盯着欧阳剑的名字,阴测测地笑了。

欧阳剑有点儿茫然,自己似乎最近被帝王特别关照了,本来就是个懒人,挂着户部听事的闲职偶尔是不去户部的,但是他最近不去一次就被抓住一次,朝堂上帝王还亲自问候户部尚书,说这管下是不是不够严?风纪太散可不好。

于是欧阳剑就被要求每天按时上下班了,去外面鬼混的时间就没有了。

翩翩少年郎,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所以家里有通房丫头个姬妾也很正常不是?他也不小了,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谁知道,皇帝陛下闲得没事干了亲自去了欧阳家,在欧阳将军受宠若惊的目光下平静地看着他那一屋子姬妾道:“本来朕还有意为欧阳公子指婚,现在看来欧阳公子很是花心呢。这可是会耽误不少女子。”

说完就一个劲儿地在欧阳将军和那群姬妾之间扫来扫去。

欧阳剑真是默默吐了二两血,陛下你有资格说我么?你后宫多少人我后院多少人啊,我能跟你比花心么哎呦喂?

但是欧阳将军看出来皇帝陛下对欧阳剑的姬妾很不满意的样子,于是在圣驾走了的第二天,欧阳剑的姬妾们都集体离家出走了。

欧阳剑:“…”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的木梳还在宫里绣锦囊,是很多年钱在绣的那个龙纹的锦囊,被天赐打断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绣,现在想想自己也快出宫了,索性就绣好给赫连天赐做个念想。

“娘娘,今晚儿皇上去了安嫔那里,您先睡吧?”卷云从门外走进来,轻声道。

木梳眼神黯了黯,将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滚床上睡觉去了。算算时间,等这次初见干娘她们回来,自己也刚好过了十六岁生日,十六岁的女子不算小了,可以嫁人了。至于嫁谁没关系,只要能像爹爹对娘亲那样一心一意她就满足了。

过了几天,帝王在御花园设了个宴,请来的是各个家族的富贵子弟,可是后宫只来了木梳一个人。

“这是做什么?”木梳咬着酒杯偏头问天赐。

天赐瞥她一眼,道:“你眼光有些问题,朕来帮你矫正。下面的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无论哪一个都比欧阳剑强。你自己选。”

木梳:“…”

这是青梅竹马的福利咩?居然帮着她找下家呢。

木梳笑了笑,转头呆呆地看着下面吟诗作对或谈笑风生的男子们。心想,没有哪一个有赫连天赐招人喜欢呢。

“他们哪里比欧阳剑好了?”木梳看了半天,笑嘻嘻地问帝王。

帝王捏紧了椅子扶手,睨着她道:“欧阳剑迎了一个青楼女子回去,疼宠得紧,据说是当真爱上了。那样的男子也值得你喜欢?他心里没有你。”

木梳嘟囔,人家心里有我就奇怪了,面儿都没见过,她都不记得欧阳剑是长什么样子的。

不过看帝王一脸严肃,木梳还是道:“多谢陛下提醒,只是木梳喜欢上一个人就不太容易轻易改变,哪怕磐石转移,木梳还是蒲苇韧如丝。谢您美意了。”

天赐怒了,伸手死死捏着木梳的下巴道:“都说你眼光有问题了,换个人喜欢行不行?”

比如我啊,我不是在你面前么!

木梳苦笑,垂了眸子道:“哪儿那么容易啊…”

帝王不说话了,沉默着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木梳也就吃着东西,偶尔看一看下面的人逗乐。一场宴会每个人都很开心,青年才俊们纷纷找到了知己,而主办人皇帝陛下和德贵嫔娘娘似乎心情不怎么好,离开回宫的时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半夜的时候,赫连天赐抽风了,去了兰草宫带着木梳上屋顶看星星,还带了一坛子酒来。

“好吧,朕也算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赫连天赐望着天,淡淡地道:“欧阳剑的事情,你早点放下吧。”

木梳挑眉,她干嘛要不好受?因为欧阳剑娶了新的小妾?赫连天赐还真是执着…

“嗯。”懒得多说,木梳应着,看帝王拍开酒的封泥,两人一起喝。

再怎么说都是一起长大的人,周围没有旁人的时候就亲近得多。木梳很哥们地拍拍天赐的肩膀问:“你这是在安慰我么?就像以前旗兰的事情,我安慰你一样。”

好像他俩都在失恋,然后互相安慰,这个很温暖很有爱的。

帝王喝了一大口酒,笑了。

他很少笑,所以木梳看呆了,酒精的作用吧,不然天赐不会允许自己笑成这样的。

“你长得和你父皇越来越像了。”木梳喃喃道:“当年太上皇一定也是这样的风华,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好完美。”

赫连天赐不笑了,微微垂了眸子,沉默了很久才道:“我是我,父皇是父皇,长得一样也是两个人,我们处事方法不同,想法也不同,不要总是将我和他放在一起比。”

言语之间小孩子的不满意昭然若揭。

木梳笑了,头有些晕地扶着帝王的肩,道:“傻瓜,当然不一样了,你是赫连天赐,你父皇是你父皇。没说你们一样,只是长得的确很像…”

天赐侧头,木梳跟一只很乖的小狐狸一样趴在他的肩膀上,沾着酒的嘴唇水润润的,引人犯罪。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他吻下去了,将木梳压在屋顶上,慢慢吻干净她唇上沾着的酒,然后看着她的眸子,一点一点深吻。

空空的酒坛子立在一边,两个人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