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一定要认同我的观点,毕竟我也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但是你可以试试像我这样,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换一个思考的角度,胡老师常说的那句话,跳出本我,才能看清真相。”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很快就把十罐啤酒全喝了。虽然喝了不少,梁芒芒依然心如朗月,原来一个人伤心的时候,想喝醉都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梁哥,他现在是你妹夫了。

梁北辰:不告诉他,他迟早也会知道。

今天是我生日,更了这么悲伤的一章,不要悲观,痛过这一次,以后会好起来的。

第38章

回到宿舍已经十二点多了, 夏明珠闻到梁芒芒身上的酒气,又见她衣服也不换就往床上一趴,问她一晚上干嘛去了。

“跟一鸣师兄喝酒了。”

“什么?”夏明珠惊愕地看着她。梁芒芒摆摆手, “在小超市门口遇到他去买啤酒,正好我挺想喝酒的, 就跟他一起喝了。”

夏明珠闷闷地哼了一声, “听说他要转正成讲师了,老板到校长那里给他争取到的编制,几十号人抢一个名额。”

梁芒芒懵懂中睁开眼睛,“怪不得他忽然变得和蔼可亲了……要说会做人, 我只服胡屠户, 老奸巨猾, 一个编制就把王一鸣一辈子买断了。”

“谁都不容易。”夏明珠轻叹着, 替梁芒芒把被子盖上。

去洗手间绞湿了一条热毛巾,夏明珠拿着毛巾替梁芒芒擦干净脸和脖子,梁芒芒眨巴着眼睛看着夏明珠,无意中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 顿时酒醒了。

“嘿, 这是怎么回事?你趁早老实交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芒芒往夏明珠脖子上戳了一下。

夏明珠放下手里的毛巾,长长出了口气,语气很平静,“我谈了一个男朋友。”“什么什么, 男朋友?是王一鸣吗?”梁芒芒叫道,怎么没人告诉她。

“你小点声。”夏明珠做了个手势, “不是他。”

“不是他?”梁芒芒非常惊讶。不是王一鸣还能有谁,没发现她最近和谁有情况呀。

“也不能算男朋友吧, 各取所需而已,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暂时我也不想说。”夏明珠想了想,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不告诉我也行,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梁芒芒悻悻然说,“没想到你的感情生活这么丰富。”

夏明珠苦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才叫好,我这种不提也罢。”“一鸣师兄我觉得还可以的。”

“还可以?你不要跟他喝一顿酒就倒戈,开房约炮那事,我会给他记一辈子。”夏明珠翻了个白眼。

连做几台手术,三天休息不到十个小时,章修良的反常终于引起胡来旺的注意,最后一台手术他亲自督阵。

这台手术难度系数很高,但是章修良之前做过两次,有一定的经验,为了不干扰他情绪,胡来旺带着几个学生在观摩台上看大屏幕里的视频。

梁芒芒没有看视频,她一直担心地关注着章修良的动作,和往常上手术台那种精神抖擞的样子相比,这一台手术他明显疲倦了不少,虽然动作依然规范如教科书,但梁芒芒就是能感觉到他状态有所欠缺。

熟练地切除了一部分组织,章修良等巡回护士替他擦擦汗,抬起头活动了一下颈椎,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视力有点模糊,眼前的人影不断晃动,他却看不清对方是谁。

拿起手术刀,他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一刀下去,很明显偏离了原先的切口,他意识到不好,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举手向胡来旺打了个手势。

胡来旺见状不妙,赶忙带着梁芒芒下去帮忙,梁芒芒迅速换上无菌手术衣、戴上手套,拿起手术刀给胡来旺当助手。

章修良疲倦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接过护士递来的水,也不管手脏不脏,拧开瓶盖就喝。除了早上吃了点面包牛奶,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他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了。

胡来旺亲自主刀,手术的后半部分进行得很顺利,梁芒芒作为他的助手,和他配合默契,得到他当众表扬。

手术结束后,梁芒芒摘掉帽子口罩,看着章修良。他独自坐在那里,看起来很孤独,她走上前,拉了拉他手指,问他要不要去吃饭。

“我不想吃饭,想睡会儿。”

“那我陪你。”

梁芒芒走过去坐在章修良旁边,章修良很快倒在她身上睡着了,梁芒芒轻轻把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

他满脸倦容,但更累的是他的心,林小鱼的死再次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梁芒芒轻抚他的头脸,调整姿势让他睡得更安稳。他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始终不松开。

我知道你不是强大到无所不能,但是我依然爱你。有时候,比相爱更重要的是陪伴。

三个多小时后,章修良醒过来,看到自己躺在梁芒芒腿上,坐起来内疚地问:“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十点多了。”梁芒芒的语气里也有了一丝疲惫。

“你吃饭了没有?”章修良关切地问。

“没吃。”

“我们一起去吃饭。”

换好了衣服,两人离开医院。

“修良——”梁芒芒忽然叫他。

“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关上车门,近看才发现她眼中隐隐有泪光。

“你还爱我的,对吗?”

章修良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说什么呢,我不爱你还能爱谁。”意识到什么,他松开她一点,“林小鱼的事你都知道了?”

梁芒芒点点头,“我哥都告诉我了。”

她没告诉他的是,梁北辰本来不想把林小鱼的死讯通知他,是她说服了她哥,他有权知道这件事。

“别胡思乱想,我只爱你一个人,现在和以后,都只爱你一个人。”章修良把脸贴着梁芒芒,喃喃自语。

就在第二天,章修良手术中出现失误的事传遍了全院,院长找胡来旺询问情况。

“小章在手术中并没有出现失误,但是因为过度疲劳,最后一台手术进行到一半体力不支,三十六小时连续做了七台手术,铁人也受不了。”胡来旺替章修良辩解。

院长说:“胡主任,你的心情我理解,章修良是你学生,你很爱护他,但是,我听到的情况却不全像你所说的这样。”

“哦?”胡来旺问院长,“有人到你这里反映情况了?”

院长没有正面回答,继续谈章修良的问题,“我听到一些反映,章修良最近在和一个来规培的博士生谈恋爱,谈得废寝忘食,两人整天黏在一起,在师生中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听说那个女生也是你的学生。”

胡来旺淡淡一笑,“这种私事,他们都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院里管不着吧,就算我是导师,我也管不着。”

院长听到这话,知道胡来旺是有点不高兴了,当即话锋一转,“我们是管不着,可要是影响了工作,威胁到病人生命,问题就严重了。”

“那你多安排人手到外科啊,现在这样连轴转,谁能受得了?”胡来旺思路清晰,可不会被院长几句话就绕进去,手术中因为太疲倦而无法将手术进行下去的事,院里其他医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院里一直不重视。

对这位资历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外科主任、院里的学术带头人,院长也不方便把话说深了,只得赔笑,“我说老胡,你最近火气挺大呀。”

“我最讨厌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有什么话当面说,背后到你这里打小报告算什么。章修良是我的学生不错,但我也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学生就袒护他,他没有出医疗事故,也没有出现失误,只是因为太累了,手术进行不下去,院里要处分的话,不如先拿我开刀,教不严师之惰。”胡来旺索性把话挑明了。

院长怔住,胡来旺已然发火,自己就不好再说什么。胡来旺也没给院长面子,拂袖而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院里的风气越来越差,总有一拨小人整天盯着别人短处,一有风吹草动就上蹿下跳,自以为抓住点把柄就打小报告,胡来旺越想越气,看到梁芒芒站在自己办公室外,没好气地叫她一声。

“梁芒芒——”

“到!胡司令有什么指示?”

胡来旺听这丫头耍贫嘴,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板起脸:“你像个小鬼似的站在我门口干什么?”

梁芒芒从未听到胡来旺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吓了一跳,见他脸色铁青,只得赔笑:“胡老师,我有事找您。”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胡来旺打开办公室的门,等梁芒芒进去后,让她把门反锁上。

眼见胡来旺气得不轻,梁芒芒赶忙跑上前殷勤地替他捶捶肩,“胡老师,您这是在哪里受了气?”

“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不省心的东西。”胡来旺斥责地说,指了指对面椅子,叫梁芒芒坐过去。

胡来旺把院长叫自己过去调查章修良手术失误的事告诉梁芒芒,梁芒芒惊讶不已,“王院长也知道了?肯定是有人到他那里打小报告了。”

“所以我平时对你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谨慎,不管什么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这么一时等不及一时。”胡来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梁芒芒。

梁芒芒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了又想,才试探地问:“您以为他是因为什么事那样拼命工作?”

“这段时间我看他整天没头苍蝇一样恍恍惚惚,还不是跟你有关,要不是忙着跟你谈恋爱,搞得心神不定,他还能有什么别的烦恼?”胡来旺气道。

“胡老师您冤枉我了,这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梁芒芒想了想,把林小鱼自杀的事从头到尾向胡来旺叙述了一遍。

“虽然他俩早就分手了,但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林小鱼因为抑郁症自杀,他心里挺难受的。”梁芒芒平静地叙述,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难过地情绪。

胡来旺叹息着,“怪不得他最近有点反常,我还以为他是跟你闹别扭心情不好。你把他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胡来旺看着她离开,自言自语:“傻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说会做人,我只服老胡。

第39章

梁芒芒到走廊上打电话给章修良, 几分钟后,章修良过来,梁芒芒告诉他, 胡来旺找他谈话。

“胡主任,您找我?”章修良随手关上门。

胡来旺招招手, 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见他有点忐忑不安,主动说:“昨天的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已经和院长说过了。”

章修良嗯了一声,一上午他也听到了院里有关自己的传言, 只是没想到院长会那么快找胡来旺谈话。

“你这个人, 不是我说你, 书生气太重, 有时候与人沟通太过直接,无意中就会说些得罪人的话,做些得罪人的事。”胡来旺说。

胡来旺为人随和,很少这么直接点出别人的缺点, 章修良愣了愣, 也不敢反驳, 低头承认:“您说的是。”

“年轻气盛,难免有棱有角,但一定要注意为人处世的分寸,与人相处要有技巧。”胡来旺近一步说。

章修良立刻明白了, 有人在院长面前告了他一状,院长把胡来旺叫去询问情况, 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争执,胡来旺才会这么生气, 把自己叫来训一顿。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我建议你休几天假,出去玩玩也行,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干我们这一行的,工作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垃圾桶,人命关天,一旦出错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胡来旺说。

“我也正想找您请假,我准备休息十天。”章修良从口袋里掏出休假申请单给胡来旺签字。胡来旺签上同意,把申请单还给他。

“那丫头是个好姑娘,你的眼光不错。”

章修良一怔,随即知道他说的是梁芒芒,嗯了一声,向胡来旺道谢,离开他的办公室。看到梁芒芒在走廊边徘徊,章修良上前拉住她的手,带她一起离开。

“胡屠户找你说什么?批评你了吗?”梁芒芒关切地问。

“他让我休假,正好我自己也想休息一段时间,我准备出趟远门。”章修良把旅行的目的地都想好了。

“你是不是特别委屈,昨天的事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累了。”梁芒芒关切地注视着他,想观察一下他的情绪是不是反常。

“没有。”章修良面容平静地告诉她,他想了一晚上,带着情绪工作是他自己的错。

“你要去哪里,我能一起去吗?”

“实习期间没有暑假,你有时间去?”

“我可以请假。”梁芒芒握紧他的手,“带我去吧。” 人生里最灰暗的一段路,她愿意陪着他走过去。

“带你去,那就只能坐火车了。”

“火车有什么不好,一路上都可以看风景,累了还能睡一下。”

见梁芒芒坚持要同行,章修良也就不再反对,端详她小小的脸,叹道:“好像比前些天瘦了。”“担心你,吃不下饭。”梁芒芒有点委屈地说。

“好好吃饭,别替我担心。走之前,先陪我去拔智齿吧。”章修良低头亲了亲梁芒芒,告诉她,他已经和口腔科的同事联系好了时间。

“下决心拔了?”梁芒芒一语双关。

“是的,疼几天好过疼一辈子。”章修良知道她在说什么。

逝去的爱情就像长出来的智齿,明知道随时有发炎的可能,却因为怕疼、念旧,不愿意拔掉,反而成了隐患,时不时就被疼痛折磨一下,一旦下决心拔掉之后,也就和过去的感情、过去的自己正式告别了。

两人商议好出行计划,梁芒芒去找胡来旺请假。胡来旺猜到她要和章修良一起出门,很痛快就批准了。

“我们先去长沙,我有个同学回国后在湘雅医学院工作,很久不见了,想去看看他。”

“都说北协和南湘雅,我也早就想去湘雅看看。”

“咱们江大虽然在全国综合性大学里名列前茅,但是江医比起协和湘雅这样的老牌医学院还是有不小差距,不管是科研水平还是师资力量。”

“但是人才济济的地方竞争也大呀,我们江医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前景的。”

到长沙以后,在章修良那个同学的陪同下,两人不仅参观了百年名校湘雅医学院,还获准参加了湘雅附属医院一个肝移植手术的会诊。

“肝移植你做过吗?”梁芒芒问章修良。

“没,这个手术只有副主任及以上职称的医生才能做。”章修良说。

梁芒芒没再提问,耐心倾听专家学者们的探讨交流,感觉获益匪浅,章修良的精神状态比起前几天也明显好多了,他虽然不怎么记笔记,但一看就在认真聆听。

梁芒芒喜欢他这种认真的样子,每次看到他在手术台上的表现,都觉得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行为艺术,他已经把医生这个职业融入到精魂里了,不管他走到哪里,那份独特的气质都让他与众不同。

在长沙住了两天,第三天早上,章修良带梁芒芒去爬岳麓山。

六月初的天气,气温已经有三十多度,参观过岳麓书院、爱晚亭等景点,两人又去护国将军蔡锷墓前献花。

“出来散散心,我这两天心情好多了。”他主动说,“那天手术的事,我还没谢谢你。”

梁芒芒垂着眼帘,注意着脚下的路,“谢我什么,你应该谢胡老师,是他在院长面前替你挡了雷,谁在背后打你的小报告,你心里有没有数?”

“有点怀疑,但也不敢确定,人心难测。”

章修良见梁芒芒下台阶很慢,怕她摔了,小心翼翼扶着她,问她脚踝有没有不适感。梁芒芒说她累了。

“走不动的话,我背你下山。”

梁芒芒看到路边卖樱桃的老太太用荷叶垫在竹筐里,买下她的竹筐,把荷叶拿出来戴在头上遮阴。章修良看到她的样子,忍俊不禁。

两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梁芒芒把荷叶又戴在他头上,非要给他拍照留念,还让发到朋友圈。

“这不行吧,像什么样子。”章修良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头戴荷叶、一脸傻相,发到朋友圈这还得了?

“发——”梁芒芒跟他撒娇,不发不让他走。

“好好好,发就发。”章修良把照片发到朋友圈。不到十分钟,他的学生们争先恐后点赞,都在问章老师怎么变得这么萌。

梁芒芒吃着新鲜的樱桃,拿着章修良手机看他照片下那些留言,不时咯咯直笑。章修良搂住她肩膀,依恋地把脸贴着她的头,不时吻一下她额头,跟她一起看那些留言。

“唉呀妈呀,这个笑死了,章老师,你怎么整了顶绿帽子戴在头上……一看就是男生,贼坏贼坏的……这几个是女生吧,发了好几个心心眼的花痴表情。”梁芒芒一边看还一边评论,“这个莹莹是不是就是闫莹?”

“对。”

“哼,好吧。”

梁芒芒恶作剧地回复了所有她认为是女生的人,唯独没回复闫莹,想到闫莹发现后的反应,非常得意。

“我从来不回复他们的,你这回彻底把我的形象给毁了。”

“你有什么形象?高冷男神、傲娇章鱼哥?”

“反正我就是不爱回复他们。”

梁芒芒虽然没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也能想到他一脸傲娇的样子,抬头看看他。他也正好看着她,两人轻轻把脸贴在一起。

“我很庆幸,这段时间有你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前些天,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是林小鱼死得太突然,我一下子无法接受。”

“那现在呢,你想通了?”

“想通了,人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再评价她什么,只能说,性格决定命运。”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轻轻地,目光也轻轻地,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站在那里,长长的裙子让身材更显苗条纤细,明朗如夏天一般的面容,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梁芒芒兴奋地上前一把抱住他,坐在他腿上,“你可以偶尔偷偷想她一次两次……但是,不要让我知道……你知道,我是个很爱吃醋的人,永远也别让我知道。”

没等章修良说话,梁芒芒搂住他脖子,往他唇上吻去,把荷叶戴在两人头上。游客过来过往,他俩始终没有分开,越吻越深、越吻越投入。

很久很久,两张脸终于分开的时候,梁芒芒回头看到一个正在吃桃的三四岁小孩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和章修良,逗那个小孩,“还看吗?”

小孩呵呵傻笑,指了指梁芒芒头上的荷叶,表示他要那个帽子,梁芒芒把荷叶帽子给他,小孩欢快地把荷叶顶在头上跑了。

和一个有趣的人在一起是一种乐趣,梁芒芒就是个有趣的人,无论她做什么,章修良都觉得有趣,都看得意兴盎然。

下山路上看到有捞金鱼的,梁芒芒拉着章修良的手跑过去,说这是她的强项。

薄薄的一层纸,怎么看也不像能把活蹦乱跳的金鱼捞起来,章修良蹲在水盆边,看梁芒芒从老板手里接过纸网,小心翼翼地好不容易捞起一条,但是纸网很快就破了,金鱼漏下去,好在她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金鱼握在手里。

“老板,算不算?”

“用手抓的,不算啦。”

梁芒芒只得把金鱼放回去,又开始捞,章修良也跟老板要了个纸网,相比梁芒芒那种无目的性乱捞一起,他看准了才下手,很快就捞起一条,兴奋地拿给梁芒芒看。

两人玩得兴高采烈,到最后,梁芒芒一条也没捞到,章修良捞了三条,老板把金鱼装在塑料袋里给他们,章修良摆了摆手,让老板把金鱼放回去。

“你不是说那是你强项,怎么一条也没捞起来?”章修良揶揄梁芒芒。

“我当然不能和你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相比。”梁芒芒笑说。

章修良哑然失笑,捏捏她脸蛋儿。

“中午想吃点什么?”

“臭豆腐,到长沙好几天了,我还没吃过长沙最有名的臭豆腐呢。”梁芒芒一提到吃,口水都要流出来。

“山脚下应该就有,我们去找找。”

两人下山,在岳麓山脚下的小街上转悠,章修良鼻子嗅了嗅,“闻到臭味了,应该就在附近。”“我好像也闻到了,不过,味道似乎不大对。”梁芒芒努力嗅着。

循着味道,两人一路往前,走着走着,臭味渐浓,走近一看,是个年久失修的公共厕所。

梁芒芒笑得趴在章修良身上,“你进去吃吧,那里面有卖的。”章修良抱住她,“我一个人吃独食,丢下你怎么行,要去一起去。”

两人像学校里那些热恋期的大学生一样搂抱着往前走,寻觅着令他们垂涎三尺的美食,走到路的尽头,果然看到好几个卖臭豆腐的摊子。

第41章

在凤凰玩了两天, 两人又去张家界,玩得不亦乐乎。

晚上,章修良从酒店的浴室洗完澡出来, 看到梁芒芒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拿毛巾把头发擦擦, 过去扑倒在她身边。

“朕已经洗白白,等待爱妃翻牌子。”他开玩笑地说。梁芒芒看也没看他,视线继续停留在笔记本上。

见她没反应,他以为她没听清, 又说:“已经洗白白了, 你倒是赏个脸看我一眼。”梁芒芒这才把视线分一点给他, “乖啦, 你先自己玩,我在忙。”

章修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失宠了,只得没趣地跑到窗口溜达一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又重新回到床上, 爬到她身上, 头往她怀里钻。

“你就不能理一理我,电脑有什么好看的?”

看到他幽怨的眼神,梁芒芒只得轻抚他脖颈,亲亲他:“我在订车票, 你别吵我好吗?”“车票我早就订好了啊。”章修良不解地看着她。

“我把你订的车票退了,我们先不回江京, 去上海。”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