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师，这话违背你一贯的原则，你一直跟我说，学医的人要严谨，不能犯错，犯错就有可能伤及一条人命。”
“话是不错——”章修良无奈地看着梁芒芒，“但是我的原则到了你面前从来不顶事，我要是能对你遵守原则，咱俩也不会在一个桌上吃饭一个床上睡觉了，我刚教书那会儿给自己立规矩，绝不和学生有感情纠葛。”
梁芒芒听到这番话心情大好，逗他：“干嘛给自己立这样的规矩？怕被貌美可爱的女学生攻陷？还是对自己的定力没什么信心，非得给自己来点心理暗示、精神摧残不可？”
章修良摇了摇头，“我喜欢纯粹地去做某一件事，老师的责任就是把书教好，把学生培养成材，而不应该去想其他的。”
“其实你挺单纯的，但是很多人理解不了你的纯粹，因为他们只会用一双已经蒙尘的眼睛去看待你。”梁芒芒把自己涮好的羊肉夹到章修良碗里，半是安慰他，半是安慰自己，“不过，你也不用怕，我会陪你一起摸着石头过河。”
章修良笑着低头吃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章老师诡辩起来也是很厉害的，反正这件事小芒果没错，没错，她就是没错。
第44章
半年的临床实习结束后, 梁芒芒回到学校，重返实验室让她心情大好，终于又有时间做实验写报告了, 她觉得自己更适合待在实验室里，校园的环境也特别适合她。
有人送花到实验室, 梁芒芒从快递手中接过花, 见是香槟玫瑰，把脸埋进去，深深嗅了一口，这星期, 她每天都能收到章修良让人送来的一束花, 有时是玫瑰, 有时是郁金香, 有时又是鸢尾花。
她刚把花放好，就看到薛崇从外面进来，薛崇上前告诉他，他已经通过了胡来旺的考试, 成为实验室的一员。
“你？你行吗？”梁芒芒不无讥诮地说。
“胡教授的招生考试我考了第一, 为什么不行？”薛崇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
梁芒芒知道他聪明过人、眼高于顶, 便也不再挖苦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干嘛告诉我？”
“我来主要是想向你道歉，我表姐前几天辞职去美国了, 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薛崇由衷地说。
“全都是你表姐指使的？”
“不是, 主意都是我自己想的，她就是让我留意你和章修良的行动, 没说别的。但是有一点我要澄清，你和夏师姐那些同性恋的谣言真不是我说的，是闫莹和她身边那些女生造的谣。”薛崇一直想找机会澄清这件事。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我不想接受你的道歉。”梁芒芒收拾东西要走。
薛崇跟上她，“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要跟你道歉，那些照片我寄给胡教授，也是想你们提个醒，有人盯上你们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还有别人对我们不满意？”
“挺多的？”
“什么？”
薛崇淡淡一笑，“章老师年轻有为，院里很多老师嫉妒他，但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也没有人敢明着得罪他，可不就来点阴暗的，你俩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要是有人以此做文章，会对章老师有影响。”
这小子真真不能小觑，都会审时度势了，梁芒芒审视地看着薛崇的脸，倒也没发现他有任何不真诚的地方，若有所思。
“谢谢你的提醒，我和你们章老师是正常恋爱，不存在任何不明不白的地方，以后，你也别叫我师姐，请叫我梁老师。”梁芒芒说完这话，拎着包昂首离去。
薛崇看着她，嘴角微微泛起笑意。
开着章修良的车到附院去接他，梁芒芒心情愉快，等了他半个小时，才看到他从楼里出来。难得遇上不忙的夜晚，章修良说要带她去吃饭看电影。
没等章修良过来，一个中等身材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他，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好像有点不耐烦，梁芒芒注视着他们，发现那人竟然拉着章修良胳膊就要下跪。
“怎么回事？难道是病人家属？或者是病人？”梁芒芒瞪圆了眼睛。
那人给了章修良一个信封，章修良似乎同意了什么，在他提供的笔记本上写字。梁芒芒忍不住从车里下来等章修良。
等他一过来，梁芒芒就问：“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一个病人的家属，说老爷子八十三了，严重肠梗阻，想插号提前动手术，不然怕有生命危险。”
“你同意了？”
“嗯，听他说的情况确实越早手术越好，如果是年轻人，手术可以暂时不做，服药治疗，但是对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保守治疗效果不好，只要心肺功能正常，动手术好得快。”
“你啊——”梁芒芒笑着说，“心永远这么善良。”
两人一起吃饭，梁芒芒问章修良要带她看的电影叫什么名字。
“戒烟大片。”
“哈——”
某私人影院的情侣包间里，心形吊灯下大屏幕的外围也是心形的，灯光暗下去之后，梁芒芒看着大屏幕上打出《地狱神探》四个大字，笑道：“啊，原来是这个电影，我正想看呢，基努里维斯演的。”
仰躺在沙发上，梁芒芒饶有兴趣地看着男主角康斯坦丁捉鬼，对章修良说：“他抽烟的样子好帅，跟你有一拼。”
章修良惬意地把手枕在脑后，笑而不语。
“你害不害怕？”
“害怕什么？这片子又不恐怖。”
“我是说这里的氛围，包间里没有窗户，还黑乎乎的。”
梁芒芒经他这么一说，才打量周围，房间不大，除了大屏幕就只有两张沙发，的确有点让人窒息，“幸亏有你在，不然我还真有点怕，尤其是屏幕暗下来的时候。”
章修良伸臂搂住她，“以后要是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或者在封闭的空间里，不要怕，想象着我就在你们身边，就像在这个包间里一样，我会保护你。”
“那我就把你当成爱抽烟的康斯坦丁。”梁芒芒往他身边靠靠，感觉安全了许多。
看到路西法最后取出康斯坦丁被烟油熏黑的肺，两人同时叫起来，果然是戒烟大片，戒了烟，他又复活了。
“章修良，你一定要戒烟。”
“我戒，以后喝咖啡提神。”章修良顿了顿，又说：“有个礼物要给你，在我口袋里，你自己拿。”
梁芒芒好奇拿起他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对着光一看，竟然是谢天笑演唱会VIP区的票。
“哇！”梁芒芒尖叫一声，“亲爱的，你太好了。”章修良轻抚她头发，微笑不语。
梁芒芒兴奋地爬到他身上，“我看再看一场吧。”“我本来就买了两场的票。”章修良笑着说，“一场看大片，一场做`爱。”
“狡猾。”梁芒芒的手熟练地解开他皮带，解开裤扣。
大屏幕上声光效果俱佳，为这场激情澎湃的情爱增加了无数刺激，而且因为音响声音很大，包间隔音又好，无论梁芒芒怎么喊叫，隔壁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去，太刺激了，好爽。”梁芒芒说，“这种沙发我们一定要买一个放家里，会动的。”
“这本来就是合欢椅啊。”章修良说。“啊，原来真有这种神奇的椅子。”梁芒芒笑得趴倒在他身上。
离开电影院已经快十二点，学校早已关门，章修良把梁芒芒带回家。两人到了床上，回想起之前在电影院的疯狂，没有睡意，于是继续缠绵。
和他白天的严肃干练、不近人情相比，黑暗中的他激情得多，也许这也是他一种减压的方式，筋疲力尽之后，他躺在她怀里，像个孩子般依偎着她。
“听说许韶华出国了。”
“你听谁说的？”
“薛崇啊。”
“不是让你别跟他来往了吗，那小子心术不正，一直算计我们。”章修良顿时睡意全无。
梁芒芒忙安抚他，“我没跟他来往啊，是他自己跑到实验室找我，说他考进了胡老师的课题组，又为之前的事跟我道歉，我觉得他本性不坏的，而且我摔伤那次他还救过我。”
“不坏会写匿名信给老胡告发我们？不坏会让人造你的谣？你别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吧，连人心险恶也忘了。”
梁芒芒听他态度阴阳怪气，也生气了，“你这叫什么话，我能对他有什么想法。我跟什么人来往是我的事，管得着嘛你，专`制的暴君。”
“管你怎么了，你这个人都是我的，我关心你才管你……总之，你不要理他，谁知道他又想玩什么花招。”章修良没告诉梁芒芒，他一直觉得薛崇挺喜欢她。
梁芒芒见他蛮不讲理，不想和他继续争吵下去，啐他一口，“行，我知道。”
“知道你还上他的当。”章修良不依不饶。
“你这个人，睡你的觉好吗，闭嘴！”梁芒芒不高兴地踹了章修良一脚，一把将他推开。她又不是傻瓜，为什么他总想教训她，还是当老师当出了职业病，谁都想训两句。
章修良彻底投降，爬起来搂住她的肩，想往她唇上吻去。梁芒芒侧过脸，不让他得逞。章修良抱住她，非要吻她，两人闹了半天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章修良起床时发现身边空了，梁芒芒不知道去了哪里，下床去找她。没有戴隐形眼镜，他的视线模模糊糊，然而他找遍了家里，也没看到她。
大概是去学校了，章修良记起来，她上午要带学生上实验课，打了个呵欠，他去洗脸台刷牙洗脸，但是等他想找隐形眼镜的时候，发现盒子不见了。
打开洗脸台上方的柜子，他眯缝着眼睛仔细找了一遍，没有发现眼镜盒，意识到一定又是梁芒芒干的好事，昨天夜里他吐槽她上了薛崇的当，她不高兴了。
好在家里还有备用的，章修良跑去书房找一遍，发现早已有人捷足先登，把他备用的眼镜也给没收了。没办法，他只得去储藏室把大学时戴过的细框眼镜翻出来戴上。
好久没戴框架眼镜，架在鼻梁上都有点不适应了，章修良穿戴整齐，看着镜子里自己，想着一定要找梁芒芒那丫头算账。
早上的时间就这么被耽误了，章修良进教学楼的时候听到上课铃声，赶忙加快步伐。
等他走进教室，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诧异地抬头看着台下的学生。女生们哇哇直叫，一身黑衣的章老师戴细框眼镜的时候，又帅出了新高度。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五分钟，现在开始上课。”章修良放下书，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章老师，您今天太帅了。”
“您怎么不戴隐形眼镜了？”
“章老师，您给我们说说吧，为什么您从来不迟到，今天却迟到了，还没戴隐形眼镜？”
女生们群情振奋，纷纷拿起手机拍照，男生们也跟着起哄，章修良没办法，只得放下书，“没有什么可说的，早上起来找不到隐形眼镜了，怕耽误给你们上课，就把大学时戴的眼镜拿出来临时戴着。”
学生们不依不饶，非要他交代一下隐形眼镜好端端怎么会不见了，他们一边起哄一边拍桌子，大有章修良不交代，他们就不罢休的架势。
“好吧，为了你们能安心上课，我就交代一下……”章修良清了清嗓子，“昨晚我跟我女朋友吵了一架，我把她惹毛了，她把我的隐形眼镜藏起来了。”
现场顿时炸了锅，吵闹声沸反盈天，男生都在欢呼少了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女生们则说，她们更没法安心上课了。
章修良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噤声：“我已经交代了，你们别再闹，同学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要讲的章节是……”
学生们安静下来，教室里只能听到章修良铿锵有力的讲课声，一大半的女生都在想，章老师的女朋友是谁，怎么从来没见到过。
实验室里，梁芒芒正带学生上局解课，讲解到肾脏的时候，学生里忽然一阵骚动，循声望去，看到章修良站在门口。
“梁老师，你来一下，我有事找你。”章修良向梁芒芒招手。梁芒芒看到他戴着副细框眼镜，拼命忍住才没笑出来。
眼见学生们个个脸上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梁芒芒说：“你们好好观察，不要开小差，挨个儿用手去摸摸，回来我要提问。”
第45章
脱掉胶皮手套, 梁芒芒走出教室，和章修良站在走廊另一边说话。
“把我的隐形眼镜还我，下午我有个手术。”章修良压低声音说。
“我没拿。”梁芒芒矢口否认。
“你没拿才怪, 快点给我，别闹。”章修良看到几个学生从教室门口探出头, 手指冲他们点了点。那几个学生吐吐舌头, 藏到门后继续偷听。
“我没拿就是没拿，你自己乱放东西，怪到我头上。”梁芒芒心想，我还没原谅你呢。
章修良眼见谈判无效, 只得软下来, 手轻轻抚着她肩：“昨晚的事, 我道歉行了吧, 你要闹回家闹，眼镜先给我。”
梁芒芒噘着嘴，慢吞吞把眼镜盒从口袋里掏出来给他，嘟囔：“认错态度一点也不诚恳。”“那等我回去, 我再好好认错。”章修良把眼镜盒接过去。
“我觉得你这样, 也挺好看的, 看起来特别像个斯文……禽兽。”梁芒芒打量着他，戴着这样的眼镜，更像专业人士了。
“斯文禽兽？我什么时候禽兽了？”章修良淡淡一笑。
梁芒芒想说，你昨天晚上就是个禽兽, 但是考虑到这是白天，还是学校里, 还有一群藏在暗处的学生偷窥，她放弃了揭发他真面目的想法。
“你亲我一下, 我就原谅你。”梁芒芒想考验考验他，他不是说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吗，不是说不在乎她还是学生吗，他有没有向全世界宣布他俩关系的勇气，而不介意会不会影响他优秀教师的形象？
“现在呀？现在不行，大庭广众的，学生都看着呢。”章修良不想再次成为全校师生议论的对象，一上午他的朋友圈快要被他戴眼镜的照片刷爆了，全是学生拍的，各种转发。
“那就算了吧，我回去上课了。”梁芒芒悻悻然耸耸鼻子。
“你等等。”章修良拉住梁芒芒的胳膊，轻抚她额前细细软软的刘海，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他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愿意顺着她，对她提出的要求，哪怕是违背他性格，他都愿意满足他，大概这就是爱吧，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章修良走远了，梁芒芒一转身，看到班里的学生都跑出来起哄，跟他们笑笑，双手做了个压低的手势，“别吵，都回去上课。”
一上午过去，他们的事情传遍了校园，成为学生们午饭时候的热议话题，大家都没想到最后当了他们小师娘的，竟然是那个外表看起来酷酷的女博士梁芒芒。
不想去食堂吃饭，梁芒芒点了份外卖，可就在下楼去拿外卖的时候，还是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三个女生在说话。
“别哭了，你都哭一上午了，章老师有了女朋友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
“就是，你哭也没用，还不如等着看他们什么时候分手。”
“听说那个女的长得不漂亮，没准章老师就是跟她玩玩，你这么漂亮，以后还有机会的，就算他俩不分，你也能找个比章老师还帅的。”
玩你妈个头，分你妈个头，本王跟章老师好着呢，你妈炸了我们都不会分手，梁芒芒在心里怒吼，气咻咻提着外卖盒子返回实验楼。一路上吸引无数好奇的目光，这么雄赳赳气昂昂提着个炸`药包，是要去炸学校？
一生气，她把给夏明珠留的那份鸭血粉丝也吃了。填饱了肚子，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原来食物是可以用来发泄不满的，难怪有人一生气就暴饮暴食。
梁芒芒认真想了想，觉得今天这事还是让人高兴的成分居多，虽然白挨了无数烂菜叶子围攻，那个祸国殃民的主儿总算没叫她失望。
晚上，章修良回到家里，看到梁芒芒正在收拾客厅的茶几，心里一阵畅快，悄悄走到她身后，等她站起来以后从背后抱住她，脸贴着她头发，吻她雪白的脖子，笑问：“小乖乖还在生气呢？”
梁芒芒一怔，随即忍住笑，“家里有客人，你干嘛呢。”
就在这时，一阵笑声从厨房的方向传来，夏明珠和梁芒芒的几个师兄弟王一鸣、楚箭他们端着火锅出来，章修良瞬间懵了，他光顾着讨好梁芒芒，没想到家里还藏着这一出。
“一鸣师兄转正成讲师了，我们几个给他庆祝，我请大家来家里吃火锅。”梁芒芒也有点不好意思，向章修良解释着，见他脸都涨红了，悄悄握住他的手。
“哦，好好，吃火锅热闹。”章修良眼见众人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只得顺着梁芒芒的话打哈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在餐桌旁围坐吃火锅，气氛轻松又热闹，眼见王一鸣和楚箭他们喝啤酒，梁芒芒也跟着喝了几杯，章修良在一旁替她涮羊肉，照顾周到。
“章老师，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把我们小师妹骗走，也不早点请客。”一个师兄打趣地说。
“就是，早该请客了。难怪我那时候总觉得章老师对芒芒特别照顾，犯了错儿护短，规培手把手教，原来是早有预谋。”王一鸣说。
“我女朋友，我就护短，王不留行，你不服气？”章修良笑着说。
众人微怔片刻，纷纷大笑出声。
“章老师今天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别叫章老师了，应该改口叫妹夫了，是不是？小师妹，他是我们妹夫吧？”楚箭插科打诨问梁芒芒。
“以后是不是我不知道，现在还没给他评这个职称，你们还是叫他章老师吧，免得他骄傲。”梁芒芒给章修良倒了半杯啤酒，递到他唇边，看着他喝下去。
吃饱喝足，几个人玩纸牌炸金花，章修良没参与他们，但是梁芒芒要玩，他也很有耐心地陪在一旁帮她看牌。
“二师兄，我今天要是赢不了你，我就不姓梁。”梁芒芒一边抓牌一边发狠。
“你已经不姓梁了，你现在姓章。”楚箭笑着调侃她。
众人大笑起来，梁芒芒一气之下把牌往章修良手里一放，“你帮我打，一吃三，赢他们。”
章修良嗯一声，代替她和众人打牌，让梁芒芒没想到的是，他除了当医生有水平，打起牌来更是无敌，很快把她几个师兄杀得落花流水。
看到王一鸣向自己使眼色，梁芒芒会意，借口去给众人切水果，径直去了厨房，果然王一鸣很快跟进来。
“师兄，有事么？”
“明珠……这些天情绪不太对，有机会的话，你问问她。”
“你知道了什么？”
“她好像认识了一个男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梁芒芒没想到王一鸣这么关心夏明珠，心里一动，当即答应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光顾着和章修良的事，对夏明珠确实是疏于关心了。
“师兄，有时候机会就在眼前，但也是要主动迈出去一步的。”
王一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送走了众人已是午夜时分，梁芒芒上楼回家看到章修良正在收拾茶几，过去帮他。章修良一把抱住她，嘴唇轻轻蹭她脸颊，“下次你要请人回来，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别搞突然袭击。”
“不搞突然袭击，怎么能让人领略小章老师你的真面目呢。”梁芒芒笑靥如花，手指顽皮地点在他两边腮上。
很快，他的脸再次低下来，很准确地贴上她的唇，温热的气息把她包围在他温暖的小宇宙里，缱绻亲昵间，自然而然就把她抱了起来。
“你说你要道歉的，我还没原谅你呢。”梁芒芒低声抗议着。
“那你还灌我喝酒。”章修良把怀里的人越抱越紧，往卧室走。
“你才喝一杯啤酒，还没我喝得多呢。”梁芒芒想，这家伙酒量也太不行了吧，上回喝了几两就开始颠三倒四说胡话，这回才一杯啤酒就想酒后乱性。
“虽然没喝多少，但已经晕乎乎了。”章修良熟练地解开梁芒芒的衣服。
借着客厅灯光看他，脸上很有几分狂野之气，梁芒芒拧他，“你说你喝多了，晕了，怎么刚才和我师兄们打牌时算牌那么厉害，一个人大杀三方？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多少酒量？”
“没酒量，喝一点就醉，你以后可千万别乱灌我喝酒，我酒品不好。”章修良把手伸到梁芒芒脑后，把她的头带起来一点，亲热地吻住她。
临近圣诞，天黑得越来越早了，章修良一直很忙，忙到很少有时间去实验室接梁芒芒放学。梁芒芒有时候和夏明珠结伴而行，但更多时候是她一个人做实验、写报告。
准备了近半年，查阅大量资料后，梁芒芒把自己的开题报告给章修良把关后，向导师胡来旺申报了一个课题，胡来旺看过之后很满意，承诺她的论文能被SCI索引收录，就批准她的课题申请。
为此，梁芒芒几乎每天泡在实验室里，两三天才能和章修良见上一面。他作息时间不规律，梁芒芒怕他伤胃，经常抽出时间去给他送饭，好几次吃到一半，他就被护士叫去急诊。
每到夜晚，学校的实验楼里总是静悄悄的，一开始还灯火通明，十点钟以后一盏盏灯接连熄灭，为了省电，走廊灯不是声控就是触摸延时。
鉴于梁芒芒那次摔伤，学校基建处终于勉为其难花了一点钱把实验楼的电梯彻底维修了一次，然而老家伙就是老家伙，上了年纪的它有自己的脾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好几次门开了、人进去了电梯却不上不下，非得狂按楼层按钮，它才能晃晃悠悠下楼去，梁芒芒经常担心，万一这老家伙哪天不高兴了，忽然停在半空中怎么办？
走楼梯她又不情愿，和章修良恋爱后，她的穿着打扮越来越女性化了，虽然章修良不让她穿高跟鞋，见她爱美，也就不十分干涉她，梁芒芒自己见学校里女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免不了生出些虚荣心，不想输给那些争奇斗艳的小妖精们。
走出电梯，走廊上只有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嘎达嘎达声，梁芒芒深吸一口气，想起章修良那时说的话，感到害怕的时候，就想着他，想着他在自己身边，她所畏惧的只是黑暗，而黑暗并非不可战胜。
看到月亮的一瞬间，梁芒芒也看到了月亮下站着的那个人，兴奋地向他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
“你来接我，怎么不上去？”梁芒芒从未像此刻这样渴望见到他、拥抱他。
章修良轻抚着她的背，“其实我来了一个小时了，但是我想让你自己适应适应，黑暗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可怕，只要你自己走出来，黑暗的尽头是光明。”
梁芒芒诉苦：“学校太抠门了，走廊所有灯都是触摸延时的，我从实验室出来，一片漆黑，只能走几步开一盏灯。”
章修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电筒，给梁芒芒：“本来不想给你，但你这丫头走路脚下没跟，让人不放心，以后把这个放在包里。”
24K纯金镶钻闪瞎钛合金狗眼爱心小手电，梁芒芒接过去按下按钮，虽然光不强，照着走路却没问题，还是他想得周到。
“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还行，本硕的时候发表过一篇，对SCI论文的流程还算熟悉，学校图书馆资料齐全，最新的期刊也有，就是经常被人借走，要等好久才能借到。”
“拿我的借书卡吧，比你们学生阅览室的书多，我让我在美国的同学给你找了不少工具书和新出版的文献资料，下星期就能寄过来。”
章修良打开车门，让梁芒芒上车。梁芒芒一把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印上一个甜甜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芒芒日常调戏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