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还在搓麻将,见他回来,余光瞟了两眼,不对劲啊,打趣:“老四,你怎么了?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华少摸了张牌,抽空调侃:“不是撞了桃花劫吧。”

桃花你妹!

秦霄周走过去,一脚踹过去:“你他妈才撞了劫。”

华少一脸懵逼,手上的麻将都滚地上了:“开个玩笑,你发什么火啊。”

他火气特别大,气哄哄地说:“老子哪知道老子发什么火。”

狐朋and狗友:“……”

所以,这位少爷到底发什么火?

“四少,”小美人过去哄,撒起娇来声音很酥,“别生气嘛。”

秦霄周坐回座位去,小美人自觉靠过来了,他问:“你会过肩摔吗?”

“啊?”小美人懵了一下,回答,“不会啊。”

秦霄周鄙夷不屑:“过肩摔都不会,你还是女人吗?”

小美人:“……”

昨天在床上,他不是这么说的。

秦霄周不耐烦:“起开起开,别妨碍老子打牌。”

小美人快哭了,咬着唇委屈巴巴地坐到一边去。

华少觉得不对劲:“老四,你吃炸药了?”他嘿嘿一笑,流里流气地说,“女人家的,玩什么过肩摔,还是莲花坐吧。”

姜九笙就会!

秦霄周给狐朋狗友扔了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精虫上脑的家伙,庸俗!”

狐朋and狗友:“……”

说得好像他精虫不上脑似的,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睡过的女人可以绕地球一圈。

姜九笙是被吻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也不知道是几点了,睡意惺忪地喊了句:“时瑾。”

床头亮着一盏灯,时瑾俯身,双手撑在枕边,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醒了?”

“回来了。”她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拿手机看时间。

时瑾直接抓住了她的手,举过头顶:“我说过,不可以晚上一个人出门,会很危险。”床头的灯光像是全部落在了他眼底,亮得惊人,“你还去夜店。”

姜九笙刚睡醒,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声音也轻:“生气了?”

“嗯。”

她笑:“要哄你?”

时瑾说:“不用。”

他直接抱住她,把她翻个身趴在床上,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摸到了后背的蝴蝶谷。

时瑾手上的温度总是冰冰凉凉的,姜九笙哆嗦了一下:“时瑾,凉。”

他音色低哑:“乖,等会儿就热了。”

“……”

他从后面压了过来,带了凉意的唇落在她后颈。

日上三竿,已经是正午。

姜九笙伸出手,懒懒地伸了个腰,手上阴凉,她睡意醒了些,钻回了被子里,因为没有穿衣服,她往里滚了滚。

时瑾好笑,把她捞回怀里:“起不起?”

“再睡一会儿。”一开口,嗓子都哑了,她埋头在枕头上蹭了蹭,身子软绵绵的,“累,没力气。”

时瑾坐起来,拿了床头柜上的水喂给她喝,给她擦了擦嘴角:“医院有手术,我先起。”低头,亲了亲她眼睛,“宝宝,待会儿我电话叫你起床。”

姜九笙闭着眼睛,应了一句。

时瑾推开房门出来,客厅里,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姜锦禹抱着姜博美,瞪时瑾,气冲冲地:“不知羞耻!”

时瑾将门关上,稍稍压低了声音:“声音小一点,你姐姐还在睡觉。”他把睡衣的扣子扣好,走过去,“锦禹,我和你姐姐是成年人。”

十几岁的少年,羞红了脸:“白日宣淫不要脸!”

姜博美跟着龇牙咧嘴:“汪!”

“……”

时瑾觉得不能让姜锦禹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若是以前,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去医院,叫了餐,十五分钟后会有人来送午饭,你陪你姐姐吃。”时瑾留了一句话,去衣帽间换衣服。

客厅里,一大一小两只气鼓鼓地,很不爽!

连着几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姜锦禹在西交大授课的事情谈妥了,也试课了,虽然他还是话不多,但基本交流没有问题,九月一号就入学开课。

他搬去了姜九笙那边的公寓住,没有重新装修,就是把摆设都从大到小挪了一下,对此,时瑾很满意。

三月二十三,姜九笙巡回演唱会第四场在凉州开唱。

她要提前三天去凉州准备,时瑾和锦禹也一起,于是,得把姜博美送去徐医生家寄养,对此,姜博美表示强烈的不满和抗议,绝食了一天,最后抵不住进口狗粮的诱惑,妥协了。

送姜博美去徐家那天,姜九笙见到了徐青舶,挺吃惊的:“徐医生,你好像黑很多了。”

徐青舶:“……”一口老血快吐出来了。

他从非洲回来后,基本见过他的人,都要问候一下他的肤色,姜九笙这还是委婉的,他亲弟,直接说夜晚太黑,看不清他了。

时瑾向姜九笙解释:“徐医生跟着救援队去非洲了,这是晒的。”

姜九笙露出佩服的表情。

徐青舶把一口老血吞回去,目光直勾勾锁着时瑾,咬牙切齿,一字一磨牙:“都是托了你的福。”

时瑾从容自若地说:“不谢。”

徐青舶:“……”气到内伤了。

安排好博美之后,他们搭乘了当天下午的飞机,到凉州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凉州是有名的雾都,天气凉爽,这几天正天阴,整个城市都笼在阴暗里,好在第二天天气便放晴了,碧空如洗,惠风和畅。

三巡演唱会第四场的嘉宾除了摇滚教父张震霆,还请了情歌天后许风,都是重量级的实力唱将,音域很宽,姜九笙和两位前辈搭档起来很轻松,彩排一遍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演唱会的前一天,姜九笙排练回来,时瑾还在处理公事,连着几天,他都在酒店用电脑办公。

“发一份项目报表到我邮箱。”时瑾开着电脑,在讲电话,见姜九笙从浴室出来,“等我回去再说。”

随后,他挂了电话。

她刚洗完澡,整个人湿漉漉的,酒店的睡袍是束腰的,掐着腰线,特别细一截:“很忙?”

时瑾接过她手上的毛巾,给她擦头发:“已经都处理完了。”

姜九笙坐在沙发上,靠着时瑾,往后仰头:“今天晚上,凉州有花市。”

凉州气候湿润,四季如春,很适合植物生长,是有名的花城,每年春夏之际,都会有花市,百花齐放,摆一整条古街,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旅客慕名而来。

他动作很轻:“想去?”

“不全是。”她看着时瑾说,“我想和你约会。”

她和时瑾交往这么久,两人都很忙,正式约会的次数,屈指可数。

时瑾对花市兴趣不大,不过约会,他求之不得:“晚上温度低,多穿点。”

姜九笙笑着点头,起身去换衣服。

因为时瑾的外套多是黑色,她特地也选了黑色大衣,搭配浅粉色的高领毛衣,深色与暖色搭配,不会显得老成,很青春的搭配,偏偏姜九笙气质偏冷,穿出一股子英气。裤子是黑色的铅笔裤,穿白色板鞋,会露出了一截脚踝。

时瑾看了看她的脚:“不冷吗?”外面的温度还不足十度。

姜九笙给了时瑾一个口罩,说:“这样好看。”

他蹙了蹙眉头:“你穿什么都好看,”用商量的语气,哄她,“乖,去换条长一点的裤子。”

好吧。

姜九笙很听话,换掉了九分的裤子,搭了双短靴,又任时瑾给她挑了一条围巾,把脖子和脸都遮得严严实实。

下了楼。

厉冉冉靠在前台,对着电梯口招手,兴高采烈地喊:“笙笙,快点,就等你们了。”

“姐。”原本站在墙边的姜锦禹乖乖站姜九笙身边了。

时瑾走出电梯,脚步顿了一下:“不是我和你单独出去?”

姜九笙摸摸鼻子。

本来是的,换衣服的时候厉冉冉问到了,她知道后,就变成多人行了,除了锦禹和乐队成员,还有正在低头讲电话的宇文冲锋,与气氛不太融洽的徐家兄弟,说是徐青久最近郁郁寡欢,徐青舶拉着他来看姜九笙的演唱会。

总之,闲杂人等很多。

时瑾抿了抿唇,心情并不是那么愉悦。

厉冉冉是很热情的,笑眯眯地打招呼:“时医生好呀。”

时瑾礼貌又客套:“厉小姐,你好。”

厉小姐:“……”

虽然过分有距离感,不过,这颜她可以看一百年,眼睛都不带眨的,太精致了,太优雅了,太禁欲了,太……

靳方林把她拽回身边,捏着她下巴把她的脑袋扭转回来:“等会儿不准乱吃东西。”

厉冉冉还沉浸在时瑾的盛世美颜里,没回过神,表情有点懵:“为什么?”

靳方林牵着她的手,揣进口袋,绷着脸:“不准就是不准。”

这醋味。

不过,厉冉冉性子大大咧咧,而且戏精,眼珠子一转,挤出两泡眼泪来,可怜巴巴地看姜九笙,哭诉:“笙笙,你看,我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我的命好苦啊。”

这个活宝。

姜九笙哭笑不得。

“医院不忙?”时瑾看向徐青舶。

徐青舶舔舔牙,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牙痒痒,磨了磨后槽牙:“托你的福,从非洲回来,院长给我放了一周的假。”

时瑾绅士又礼貌,声音温和,淡淡道:“祝贺。”

“……”

祝贺你个鬼!

徐青舶气得不想说话了,心里窝着一团火,发不出来,转头就凶一旁魂不守舍的弟弟:“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打起精神来。”

徐青久根本没理他,问姜九笙:“苏倾真赶不来?”

姜九笙点头:“她在邺城取景,明天晚上的飞机很赶,她说不过来了。”

一听苏倾赶不过来,徐青久就兴致缺缺了,无精打采地瞥了徐青舶一眼:“你自己看演唱会吧,我想回去,跟你一起看太浪费时间。”

“……”

这种弟弟,真的很想丢掉。

徐青舶顺顺气:“你敢回去,我就反对你去苏倾家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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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连续三天都二更。

今天还有一更在十点后。

第二卷 190:时瑾护短笙笙开枪(二更)

“你敢回去,我就反对你去苏倾家入赘。”

徐青久就不说话了。

宇文冲锋挂了电话,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声:“苏倾是偶像艺人,不准谈恋爱。”

苏倾是天宇的艺人,归宇文冲锋管。

徐青久拉着脸:“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宇文冲锋低头盯着手机,在处理邮件,漫不经心地扔了一句:“我记得你和秦氏娱乐是三年合约,下个月就到期了。”

徐青久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说。”

宇文冲锋抬眸,勾着嘴角,笑得雅痞:“有没有兴趣来天宇?”

这浓浓的威胁。

无奸不商。

徐青久慎重道:“我会考虑。”抬头,朝走在最前面的徐青舶提醒了一句,“别走那么快,你那么黑,到了晚上都看不到你人。”

徐青舶:“……”

他觉得他是时候去美容院做个全身美白了。

姜九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喊了一声宇文。

宇文冲锋回过头,放慢了脚步。

“我看报道说,听听会在凉州转机。”姜九笙和宇文听见过几次,还算熟稔。

“嗯,她会过来一趟。”宇文冲锋眼角微微上扬,心情不错。

“我们应该有一年没见了。”姜九笙有点感慨,宇文听是运动选手,而且中途由体操转进游泳队,要后来居上拿下世界冠军,训练强度可想而知。

她佩服的人不多,宇文听算一个。

宇文冲锋回头,看了姜九笙一眼,纠正:“是十个半月。”

她不置可否。

时瑾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宇文冲锋侧脸,眸底,浮光稍稍掠影。

一行人,一起走出了酒店,着实惹人眼球。

凉州花市的古街离酒店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可找停车位找了二十分钟,这会儿整条街上全是游客,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好生的热闹。

人太多,他们下车没有多久,便被人潮冲散了。

姜九笙询问身边的少年:“要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姜锦禹的社交恐惧症相比以前已经好了很多,可到底没有来过人流这样密集的地方,姜九笙担心他会不适。

他摇头:“没关系。”手下意识攥紧,他眼神有些躲,惶惶不安,额头沁出薄薄一层汗。

虽然不适应,但至少能忍受。

心理医生建议他,尽量多接触人群。

姜九笙还是不放心:“拉着我的手。”

姜锦禹抿唇笑了笑,乖乖拉住她的手。

时瑾在姜九笙另一侧,全程神色紧张,他是怕别人撞到她,恨不得把她摁进怀里。不过姜九笙光顾着姜锦禹,被人推推搡搡了好几次。

迎面一个男人走过来,撞上了姜锦禹的肩,他几乎下意识抱住手,把身体往后藏,眼神警惕又戒备。

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揣在棉袄的兜里,个子很矮,瘦得厉害,理了很短的头发,见少年表情怪异,当场拉了脸:“你有病吧,我又不是病毒,躲什么躲。”说着,目光灼热,赤裸裸地打量人。

姜锦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男人嗤笑了一声,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脑子真有病?是弱智儿吗?”语气极其嘲弄,声音很大,惹来许多人的注目。

好放肆无礼的家伙!

姜九笙眼神彻底冷了,正要开口,时瑾拉住了她,把她和锦禹都往身后挡了挡:“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难道不是?”男人按按太阳穴,额头青筋跳了跳,讥笑,“一看就是弱智。”

时瑾也不怒,不温不火的口吻:“我弟弟没病,有病的是你。”

男人生了一双金鱼眼,眼球血丝严重,异常凶狠,恼羞成怒地粗口大骂:“你他么骂谁有病呢!”

时瑾语速不缓不急:“脾气易怒暴躁,有持续性头疼症状,”他略微顿了顿,眉眼清隽,口吻温和,并不失风度,却无端让人压迫,继续道,“皮肤粗糙,色素沉着,”目光流转,落在了对方的手上,“生长激素过多引起肢端肥大。”

前言不搭后语。

男人跟本没听懂,极其暴躁,不耐烦:“你说什么鬼!”

偶有路过的人,目光会有意无意地在时瑾身上停留,生得一副漂亮皮囊,气质温文尔雅,像个矜贵的中世纪绅士。

他不矜不伐,道:“我怀疑你患有脑垂体瘤,建议你去医院做一下颅内核磁共振。”

男人听完,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你才有病!”

脑垂体瘤?

那是什么鬼!

时瑾也不急,始终从容自如,目光远眺,对上徐青舶正含笑瞧戏的眼:“徐医生,带名片了吗?”

徐青舶摸了摸口袋,走过去:“带了。”

时瑾接过徐青舶递过来的名片,调转方向:“病得不轻,尽快去神经外科做开颅手术。”

天北第一医院。

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徐青舶。

哦,原来是医生啊。围观的路人心里了然,看向男人的眼神带了探究,嗯,脑垂体瘤的病人原来是这个症状。

男人被盯得心里发毛,对时瑾的话将信将疑,迟疑了半晌,还是接了名片,让人看了笑话,面子过不去,骂骂咧咧了几句,转身想离开。

时瑾喊住他:“等等。”

男人脚步停顿。

时瑾眸光微凛:“你还没有道歉。”

对方杵着。

清润的眸似覆了一层寒光,不似方才的温和:“脑垂体瘤会压迫到神经,致使人脾气暴躁,不过,脑子有病不能成为你有失教养的理由,请你立刻道歉。”

语气里,有不动声色的压迫。

男人无由来地生出一股惶恐,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声道歉的话,面上无光,低着头快步离开。

路人这才继续各自赏花。

徐青舶双手插兜,凑过去:“有没有兴趣来我神经外科?”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把脑子有病说得这么清晰脱俗,分明是在教训人,可偏偏还专业又严谨,说得都在点上,就是他这个神经外科的医生,也没这么快做出诊断。

时瑾这观察力和专业能力,无敌了。

不过,很显然,时瑾兴致缺缺,替姜九笙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好了脸,牵住手,回了一句:“没兴趣。”

要时瑾真转神经外科了,估计神经外科又要多一个圣手了。

认识这么多年,徐青舶还真没发现有什么是时瑾不擅长的,哦,除了五音不全。

“啧啧啧,”徐青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看时瑾,转头问姜九笙,“你不觉得他这样很恐怖吗?”

姜九笙一本正经:“没有啊,很帅。”

徐青舶:“……”他觉得他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难得,姜锦禹也跟了一句:“很帅。”说完,低头,耳根子微红,眼神很不自然地撇向一边。

时瑾唇角弧度压不住,轻笑,低头看怀里的人,她正仰着头,直白又炙热的目光,看不够似的,一眨不眨,时瑾好笑:“你再这么看我,我会想亲你。”

徐青舶:“……”他是空气吗?

姜九笙笑着继续看他:“谢谢,帮我护着弟弟。”

他隔着口罩,碰了碰她的唇:“不用谢,我护短。”

姜锦禹嘴角往上翘了翘。

全程被当成空气的徐青舶:“……”

前头,正抱着个甜筒啃得不亦乐乎的厉冉冉突然叹了一声气。

“诶。”

靳方林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渍,把她粉色的渔夫帽往下拉了拉:“叹什么气?”

厉冉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回头,目光炯炯地看了一眼,好生感慨:“天底下怎么会有时医生这么完美的人。”

靳方林:“……”他伸手,轻轻敲了敲怀里小东西的脑袋瓜,“厉冉冉,还想不想吃炒冰了?”

厉冉冉立马察觉不对,求生欲瞬间爆棚,立马又是一声叹,感慨又真诚:“诶,偏偏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完美我也爱得死去活来。”

靳方林被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炒冰还要吗?”眼神宠溺得化不开,“给你买。”

厉冉冉两眼发亮:“要要要!”

他们一行人前前后后地走着,满街都是临时搭建的小店面,摆放了各种花,还有花饰与工艺品,自然,各种特色小吃少不了。

姜九笙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倒是给姜锦禹买了一堆,他不吃,就拿着,表情满足又愉悦。

时瑾揽着她,突然停下。

姜九笙看他:“怎么了?”

他摇头:“笙笙,我去买束花,这里人多,你带着锦禹去前面的冷饮店等我。”

她说:“好。”

他看着她牵着少年去了冷饮店,才转身,步子很急,顺手从花店的小摊上拿了把剪刀,动作很快,不露痕迹地放在了口袋里。

后面人群里,穿黑色棒球服的男人掉头就撤。

突然,尖利的剪刀口抵在了腰上,男人一动不动,身后传来低沉冷冽的声音:“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愣了一下,手摸到裤兜,掏出了一把细长的消音枪。

姜九笙带着锦禹在冷饮店里等了许久,不见时瑾回来,她隐隐觉得不对,心里很不安,再等了一会儿,终究坐不住。

“锦禹,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姜锦禹迟疑了一下,点头。

姜九笙拿了斜挎的小包,拉着姜锦禹到徐青舶兄弟那一桌:“徐医生,能帮我照看一下我弟弟吗?”

徐青舶比了个手势:“OK。”

随后,她出了冷饮店,还没走几步,有人挡在了她面前,她抬头,看见两个高高壮壮的男人,都穿一身西装,面无表情,眼神特别厉。

姜九笙立马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又从人群里围过来几个男人,将她的路严严实实挡住。

为首的男人双手交叠负在背后,态度恭敬:“我们是六少的人,六少有命令,让姜小姐你在这里等他。”

姜九笙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出行竟还带了保镖,猜想定是与前几日那笔地下交易有关,时瑾虽不曾告诉过她交易的内容,不过也不难猜,秦家的地下交易就没有不犯法的,合作的都是些穷凶恶极之徒。

可时瑾把保镖留下,自己却离开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有人尾随他们,而且,目标是时瑾。

她顾不上从长计议,催促道:“不用管我,你们快去找时瑾。”

对方仍旧那副表情,岿然不动:“六少下了死命令,不能留姜小姐你一个人。”

姜九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镇定:“他是不是一个人去的?”

为首的那个保镖顿了顿,回:“是。”

就知道是这样,他把所有人都留给了她。

她抬头:“让开。”

七八个人,没一个动。

姜九笙直接推。

最前面的男人眼明手快,用手臂挡住,低头道:“冒犯了。”

还是不让开。

姜九笙直接右脚后退一步,双手握拳,眼底透着攻击性:“你们不一定打得过我,这里人多眼杂,我不想引人注意,是让我放倒你们然后一个人去找时瑾,还是你们跟我一起去?”

这姿势,在散打里,是进攻的意思。

一个保镖面面相觑之后,还是让开了路。

前头,花摊上,俊朗的男人驻足,店家的姑娘立马走过去,笑得很和气:“先生,要买花吗?”

对方穿一身藏青的风衣,敞着,里面是白色衬衫,笑起来有些痞,可气质很好,贵气又优雅,微微眯眼的样子有些坏。

正是宇文冲锋。

他半蹲着,指腹摩挲着一朵蓝色的玫瑰。

店家问:“先生要玫瑰吗?”

他摇摇头,笑了笑,指着旁边白色的小花:“我只要一朵雏菊。”

店家女孩知晓了,挑了一朵新鲜的雏菊,包装好,不禁问道:“是要送给暗恋的女孩吗?”

他说:“不是。”

花包好了,一朵雏菊,很单薄,却很漂亮,女孩递给眼前俊朗的男人,他接过去,勾唇笑着道了谢,付了钱离开了店。

雏菊的花语是深藏心底的爱。

这位先生,大概有一个深爱的人,女孩不由得探着身子看了两眼,人已经走远,可在茫茫人海里,他依旧出挑,手里拿着一朵花,漫不经心地轻嗅了一下,笑意轻佻,他将花别在了耳边。

忽然,他脚步顿了一下,玩世不恭的那双眼亮了亮,将耳边的花取下来,小心拿在手里,避开人群的推挤,跟着一个穿黑色大衣的女孩走去了。

花市有两条街长,走到尽头,才僻静下来,原本是一条步行街,因为深夜,没有人气,越往里,越安静,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人,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咚的一声。

时瑾卸了对方的子弹,把男人按在墙上,一把剪刀抵在他喉咙:“说,你们的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