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插远了,言归正传,回到莫冰与姜九笙的会谈。

莫冰问她:“明天你生日,怎么过?”姜九笙百度百科的生日是假的,她农历九月初二,就是明天,姜九笙不爱热闹,往年顶多是叫上几个相熟的人,喝上个几轮。

现在就不一样了,姜九笙‘家教严’,时医生管得紧。

不出意外,姜九笙说:“跟时瑾过,也许会在家里。”

“生日礼物晚上给你送过去,”莫冰的眼神,很耐人寻味,“应该能派上用场。”

别又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姜九笙好笑,只道:“谢谢。”她手机响了一声,然后起身,“时瑾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莫冰挥挥手,嘱咐她别忘了到时和时瑾一起拆礼物。

第二卷 254:恩爱亲热,市长千金的奶奶(1更)

虹桥咨询室。

唐延拿了份病人资料去隔壁办公室找常茗。

助理林小姐客气地问候:“唐医生。”

他问了一句:“师兄在里面吗?”

林小姐回:“在的。”

唐延敲了门,里面没应,便开了门进去,咨询室是复式,里面有私人休息室,没看见常茗人,但有水声,唐延坐沙发上等,瞧见放在桌上的眼镜,镜片很薄,是平面的,竟没有弧度,他好奇,拿起来瞧了瞧。

呵,是平光。

不近视戴什么眼镜,装斯文败类?

这时,里面休息室的门推开。

唐延抬头,刚要问眼镜的事:“师兄,你——”话都没说完,他愣住了,“你的眼睛!”

他认识常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拿下眼镜的样子,自然不知道,他并非黑瞳,而是生了一双绿色的瞳孔。

浅浅的绿色,像透明的玉,竟有几分妖异的美,带了攻击性,摄心心魄似的。

常茗神色自若,走过去,把眼镜戴上,镜片折射后,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唐延明白了,原来这不是普通的平光眼镜,是可以通过改变反射率而映射出不同颜色的高机特殊玻璃。

他用平和的口吻解释:“我母亲是混血,我眼睛颜色随她。”

唐延很是好奇,而且新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戴了眼镜后还真一点也瞧不出绿色来:“你戴平光眼镜就是为了遮住眼睛颜色?”

常茗坐下:“嗯。”

“遮住干嘛,挺好看的。”唐延三十而立的人了,那娃娃脸配上这兴致勃勃的表情,更像个小白脸。

真的很神奇啊,戴上眼镜后,斯文儒雅,衣冠楚楚,一摘眼镜,妖得不行,还有带一股子狠劲。

唐延觉得他白认识了常茗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他这张脸有当斯文败类的潜质。

“管那么多。”常茗并不多谈,双腿交叠,跷一条腿,“找我什么事?”

唐延这才言归正传:“我有个人格障碍的病人,同时又有点感情性精神障碍,找你要点建议。”

常茗看看了手表:“我待会有病人,六点后我才有时间。”

“OK,我去定六点的位子。”

唐延欣然接受,回了自己办公室,不到一刻钟,常茗预约的病人来了。

是姜九笙。

她敲门进来:“常医生。”

常茗抬头,把手边的病例放到一边:“请坐。”他目光深凝,不失风度地打量了一番,“你的状态很好。”

姜九笙坐下:“嗯,最近睡眠质量很好。”

常茗笑了笑,随意地靠向椅背:“那应该不需要再给你开安眠药了。”

“不用,我一个月前就停了药。”她心情很好,唇角有浅浅的弧度,“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复诊。”

病因已经没了,这抑郁症自然不药而愈。

“恭喜。”他笑着恭喜,戴了眼镜,更显得周正与儒雅。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说:“谢谢。”

时瑾在咨询室外等,这次,她很快便出来了,对时瑾笑笑,说:“回家吧。”

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不用拿药,她全好了,他心情好,心情好就特别想亲她,一路上,遇到不少红灯,嗯,时瑾觉得天公作美,让他多亲一会儿。

晚饭后,屋外行人披星戴月,淡淡白月光漏进窗里,洒了一点银白,星斗已经漫天,万籁俱寂,有微微风声。

姜九笙窝在沙发里看莫冰发过来的剧本,时瑾收拾好厨房,仔细用消毒水洗了手,才去抱她,把她手里的本子抽出来。

他从后面抱着她:“生日想怎么过?”

姜九笙想了想,回头征询他的意见:“去露营?”

时瑾有些意外:“为什么想去露营?”她性子随性,除了打架的时候有点野,平日里安静,不是很喜欢外出,更不喜欢玩乐。

她转过身,看着他正经地回答:“想跟你去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

时瑾低低笑了:“不想谈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我们就去谈情说爱。”

“……”

男欢女爱虽然世俗了些,不过,她觉得甚好。

姜九笙赞同地点头:“好啊。”

她太久没有出去,想走走逛逛,想凭栏远眺,想去空气好的地方,有风景,有他。

莫冰的电话这个点打过来。

姜九笙接了,那头说:“快递公司出了点差错,本来是明晚送的,礼物提前送到了,你签收一下。”

大晚上的还有人送快递?

嗯,她这个经纪人不乖啊。

姜九笙好奇,索性问了句:“是什么?”

莫冰语气颇为意味深长:“你拆开就知道,好好享用。”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安保室的人就打电话过来,说把快递送过来了,姜九笙签收了,一个粉色包装的盒子,她随手放一边了。

她继续窝回沙发看剧本,一会功夫就喝了好几盒酸奶,时瑾便不准她再喝了,去浴室给她放水洗漱,她没忍住好奇,还是去拆了快递,一拆开,脸色精彩了。

果然啊,莫冰的小心思。

是情趣内衣,组成很奇怪,而且羞耻,就一根绳子,还有三块布。这衣服……姑且叫衣服吧,还能做得更敷衍一点?

她拿起其中的两片布料,纯属好奇。

这时,时瑾从浴室出来:“笙笙,水——”

她立马把手里的东西往后藏。

他笑了:“不用藏了,我已经看到了。”

“……”

姜九笙素来不是胡来的人,所以她必要地解释一下:“不是我买的,是莫冰送的。”这哪是她的生日礼物,给时瑾的礼物还差不多。

时瑾不否认她,只问:“要穿吗?”

本来要拒绝,话到嘴边,变了:“你想看吗?”

他毫不遮掩:“想。”甚至补充,“很想。”

他在床笫之事上,一贯非常大胆,而且直白。

姜九笙短暂思考了一下,把那两块布放进了礼盒,然后低头,抱着礼盒去浴室了,时瑾看着她红透的耳根,笑得温柔,连眉梢都沾了愉悦,满天星斗落在眼里,亮得好看。

他家宝宝,真乖。

时瑾去了阳台,因着心情好,语气也温和得不行,喊道:“姜博美。”

埋头正做梦的某狗子:“汪!”

本狗正睡着呢!

尾音突然提了一分:“姜博美。”

狗子一个激灵,抬起脑瓜了,它居然梦见它爸爸拿手术刀给它割指甲,吓死个狗,它还惊魂未定。

时瑾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起来。”

它定睛一看,被吓了一跳:“汪!”

“去你舅舅那里。”

姜博美听得懂舅舅。

它觉得爸爸一张俊脸上,全是讨狗厌的表情,不知道妈妈怎么看上这个家伙的。它也是有脾气的狗好吗,起床气很大的,汪了一声,硬气地没动,有本事拖狗子出去啊!

然后它爸爸用眼角瞥了个余光,跟冰刀子一样,它条件反射,立马站起来,然后抖抖狗毛,跟着爸爸去了门口,回头幽怨地看了一眼,就去对面挠锦禹舅舅的门了。

苍天饶过谁……

莫冰送的那件衣服有点难穿,只有一根绳子,要把三块极其敷衍的布料连在一起,姜九笙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都没出去。

时瑾在外面唤:“笙笙。”

“嗯。”

她在里面待太久,脸都被热气蒸红了。

他问:“好了吗?”

她迟疑:“……好了。”

他语调里明显带了笑:“出来吗?”

安静了半分钟,姜九笙应了,然后开了浴室的门,有些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然后站到他面前,让他看。

衣服是艳丽的红,一根带子系着,从腰间绕到脖子,客厅的灯不是很亮,是暖色的白,更衬得她肤色白皙,刚沐浴完,染了淡淡的粉,发梢在滴水,从她锁骨,滑入胸口,再到腰。

盈盈一握,很细很细。

时瑾眼角有淡淡的红,目光不放肆,却也灼热得毫不掩饰,看了许久,转身去了浴室,拿了条浴巾了披在她身上。

“……”

姜九笙愣了一愣,问:“不好看?”

他摇头,用大大的浴巾把她整个人都裹住:“先吹头发。”然后牵着她往客厅走。

她想,她家时医生骨子里是个贵族。

他只用吹风机给她吹了几分干,然后用软软的毛巾给她擦,她的头发没有梳,有点凌乱卷,披在肩头,黑色的发,白色的浴巾,更沉得她肤色瓷白。

“笙笙。”

“嗯?”

时瑾也是刚洗过澡,眼睛里还有潮气,半干的头发软软的,遮住了眉,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他本就年轻,如此样子,更有几分干净的少年气。

姜九笙躺在他腿上,一只手抓着裹在身上的浴巾。

他问她:“有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

以前莫冰总说她无欲无求,现在却总说她满心满眼都是时瑾。

对啊,她就是这样,只想要他。

“没有。”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他也不知道还可以给什么了,他有的,本来就都是她的,如果能把心挖出来、把命交出来,他倒可以一并给了她。

他俯身,吻她了。

浴巾滑在地上,他耐心极好,一寸一寸地往下亲,本来想缓一点,到底没忍住,手已经从她腰上移到了脖颈,吻落在她的腰上,他轻轻地吮,手上动作未停。

然而,他不得章法。

呼吸越来越热,微喘,时瑾抬了头,一双眼里,有氤氲的水汽,有情欲,还有媚态,声音哑了,他说:“笙笙,解不开。”

语气,像软软的央求。

这个样子,真的像个妖精。

姜九笙便抬手,带着他的手放在脖子后面,说:“拉这根带子。”

似乎觉得新奇,时瑾撑着身体覆在她上面,盯着那根不知用什么线编织的红绳瞧了许久,才伸手去扯,然后红绳从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滑落,一起滑落在地上的还有她贴身的衣物。

她整个身体,完全不着寸缕,躺在他身体下面。

姜九笙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说:“我穿了十分钟,你只解了一秒。”

时瑾低头,唇落在她锁骨上:“衣服设计很棒。”

除了红色,他突然想把所有的颜色都买回家,让他的笙笙穿给他看,大抵那时候,她就彻底明白了,他不是贵族,是野兽。

夜里十二点,她昏昏欲睡时,耳边听见了时瑾的声音,缱绻得像春日的涓涓细流,缓缓淌过。

“宝宝。”

“生日快乐。”

她弯了弯唇角,抱着他沉沉睡去,她这一生,所有的欢喜,都是时瑾双手捧给她的,她爱他,胜过最浓的烟,胜过最烈的酒,胜过她那把弹奏了六年的吉他,胜过漫天星辰与她自己。

翌日,天气晴朗,有风,带了微微初秋的凉。

姜九笙醒来时,已经过了十点了,时瑾坐在卧室的懒人沙发上等她睡意消散,手里拿着平板,也不知是看资料还是看她。

她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怎么不叫我?都晚了。”

他放下平板,走过去,把她睡得乱糟糟的发拂顺:“不晚,露营的东西,我让人去准备了,我们晚点出门也可以。”

姜九笙往被子里钻:“我想洗澡。”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是黑色的衬衫款,可只有长长的上衣,昨晚闹得太晚了,没穿衣裳,也没洗。

时瑾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我抱你去。”

吃了午饭,他们一点多才出门,这个点,去燕归山的那条道,正堵着,说是修路,助理小麻电话过来,说晚点给他们送露营的东西,让两人先去爬爬山观观景什么的。姜九笙便难得坐了一回地铁,时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又是口罩又是墨镜,惹了不少注目,他直接把她藏在怀里,然后戴着口罩,寒着一双眼,把盯着她瞧的人都用目光扫回去。

姜九笙随着他了,反正她不怕被偷拍。

没有座位,时瑾站着,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小心护着,不让人碰着她,可他到底有洁癖,眉头拧得厉害。

上班的点,地铁里人很多,本来各自娱乐,没什么声响,忽然,老妪的声音惊扰了一车安静。

“你怎么还坐着?”

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迈的老太太,穿着碎花的老年裙与深蓝色小坎肩,头发花白,个子不高,有些驼背,手里提着一个布包,地上还放了个很大的解放军包,像是从镇里进城的老人家,面相十分的凶,身旁还站了一个瘦高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

被点到名的女孩愣愣地抬头。

老太太语气不太好,有些蛮横:“不知道给老人让座吗?”

虽然看着年迈,可老人家嗓门一点儿也不小,立马便引来了许多注目,那坐着的女孩年纪不大,脸色也不太好,有些尴尬,小声说:“我身体不舒服。”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冷嘲热讽似的:“你一个二十几的小姑娘,身体还能比我一个老人家差?装什么虚弱。”声音刻意往上提了提,带着愤慨与不满,“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看见年迈体弱的老人家也不知道让个座位,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年迈是年迈,体弱倒不是,这声音着实中气十足,原本车厢内玩手机的低头族大部分抬起了头。

女孩面子过不去,原本煞白的脸被气红了,语气也冲了几分:“我说了,我不舒服。”

老太太得理不饶人:“你哪不舒服?不想让就不想让,瞎话一套一套的。”

女孩恼火了,直接吼了句:“我来例假了行了吧!”

老太太听完嗤笑了一声,横眉竖眼好不气愤:“哼,还当是个什么病,就你身娇肉贵。”说完,把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顿,眼里的轻视与鄙夷毫不掩饰,“真是没道德,给老人让座天经地义,你还有理了,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

年轻女孩爱美,今日穿了露肩的小雪纺,便是快入秋了,也穿着短裤,被老太太这样一讽刺,顿时火冒三丈了:“你说够了没有?我是不是正经人关你什么事?我看你一个老人家才忍着没还嘴,你还有完没完!”

老太太一手提包,一手抱着整个扶手,冲女孩狠狠一瞪:“哟,还真是嘴贱,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女孩忍无可忍了,猛地站起来:“老刁婆,你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给脸不要脸。”

“你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老太太卷了卷袖子,手腕上露出一个粗壮的金镯子,硬气地说,“我孙女可是江北市的市长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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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更了三十二章,陆陆续续更的,别漏了哈

今明两天都双更,早晚八点半更,一更五千字。

第二卷 255:时瑾就这么当爸爸了(2更)

“我孙女可是江北市的市长千金!”

女孩明显不信,抬了抬下巴,嗤之以鼻:“还市长千金,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的德行。”

老太太一听,彻底炸毛了,放下布包,一把扯住了女孩的衣服,用力一拽,把衣服整个撕开了,里面的内衣瞬间裸露。

女孩叫了一声,立马用包挡在前面,脸色惨白,红着眼瞪着那老太太,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洋洋得意地说:“还遮什么遮,穿这种衣服,跟个浪蹄子一样,不就是给人看的。”

欺人太甚了。

姜九笙正要上前,已经有位青年过去了,青年戴着眼镜,像个读书人:“老人家,差不多就行了,人家一个小姑娘,你扯人家衣服就太过分了。”

车厢里已经有不少人附和,让那老太太道歉,那老太太大咧咧骂了几句,不依不饶。

姜九笙抬头,时瑾便明白了,松了手,她把白色衬衫脱下来,走过去递给了女孩。

女孩感激地对她道谢,她摇摇头,回了时瑾身边,已经有人出头了,她是公众人物,不便再插一脚。

这个市长千金的奶奶,好生狂妄,就不知道是不是真和徐蓁蓁识得,还是倚老卖老口出狂言。

老太太对那出头的青年也没有好脸色:“关你什么事?被人家小蹄子迷的三魂五道,也跟着不要脸了?”

这老太太真是……

青年就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火气了,冷了脸色:“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不客气了。”

老太太哟了一声:“你还想打我不成?”

如此蛮横不讲理,那青年也没了办法,总不能真动手,可那老太太不罢休,扯着嗓门喊:“大家快看啊,这个男的打老人,动手打老人家了!”

“……”

实在奇葩,地铁里不少人拿出手机在拍,老太太旁边的男人大概觉得丢人了,拉了拉老太太,说:“奶奶,别说话了。”

老太太不服,嗓门很大:“这些没素质的人还不能说了!”

他孙子觉得面上无光,挡着脸把老太太拉走,老太太骂骂咧咧了一路,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地铁上的人大概都关注老太太去了,倒没有人注意姜九笙,她也乐得自在,到了一站,老太太便下车了,也有不少人上车。

时瑾把她往怀里藏了藏,只恨不得把她给揉进去:“不该带你来坐地铁。”

姜九笙非常乖地偎在他怀里,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很是舒服,心情不似时瑾那样烦躁,抬起头来看他:“不坐地铁要堵很久的车,会赶不上的。”

时瑾把她的头按回去:“笙笙,不要抬头。”总有人偷看他家笙笙,令人非常的不爽,像拧他们脑袋,全部拧下来。

姜九笙不在意:“被认出了没关系。”

时瑾把她的口罩往上拉了拉:“不是认出。”然后松手,脱了自己的白衬衫,给她穿上,“有人总看你的腰。”

“……”

他们穿的是情侣款的衣服,黑色T恤外,是休闲的白衬衫,只是姜九笙里面的黑T是短款的,她稍稍抬手,就会露出一小截腰。

她的腰细,因为练散打,肌肉线条很好看,侧目的人倒也没有什么恶意,看见好看的东西,谁都会多看几眼,可在时瑾看来——简直是罪不可赦!

他把自己的衬衫给她穿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子也放下来,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偷看的众人:“……”哥儿们,太小气了啊!

潜藏暗中偷拍的笙粉:“……”别以为包成这样我就认不出来!我要发到网上,标题如下:国民笙嫂亚洲醋王!

燕归山是终点站,到山脚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从山脚爬上去,快的话也要两个多小时,姜九笙体力好,一口气爬到了山顶。

时瑾:“……”

他只想背她,可她说不累。

嗯,昨天晚上不够努力。

姜九笙:“……”

路上,遇到了几个前来讨要签名的粉丝,姜九笙礼貌地签了,也合了影,只是时瑾没有入镜,他毕竟是圈外人,身份也敏感。

这边,两人玩得自在,那头,姜九笙与男朋友同游燕归山的各种偷拍照已经刷上网了,笙粉们许久不见笙爷笙嫂同框,光是看看照片,都觉得幸福得冒泡泡。

山顶灯光好,一览众山小。

姜九笙不爱拍照,却也忍不住和她的时美人到处留影,他不是很爱笑,但她亲一下,他便笑了,然后拉着她与各种东西合影,比如树,比如山,比如石头,比如小亭……所以最后出来的照片就成了她在树下亲他,她在山头亲他,她在石头旁亲他,她在小亭里亲他……

姜九笙:“……”

时医生有时候比姜博美还可爱,有点犯规了,分明是禁欲系,偏偏涉猎广泛。

山顶,有个挂平安锁的地方,大抵是受了爱情剧的影响,便有了传闻,说来燕归山的情侣只要去那里挂了锁,就能恩爱两不疑。

红尘男女啊,幼稚得可爱呢。

姜九笙有点兴趣,问时瑾:“我们要不要也去挂一对锁?”时瑾似乎不解,她就解释,“燕归山的那个情侣锁很出名,说是挂了锁就能一辈子不分开。”

时瑾笑了笑:“笙笙,不要迷信。”

若相信从生到死的爱情,迷信又何妨。

“玩玩也无伤大雅。”她就问,“要不要?”

“好。”时瑾乖乖牵着她过去。

那边卖锁的工作人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更像大学出来兼职的在校生,穿着朴素,可笑容很干净。

小姑娘领人过去挂了锁,盯着锁面的名字看了好几眼,却到底没有看清名字,她说:“把锁锁好了,就把钥匙扔进这里面。”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是笙爷吗?”

姜九笙大方地承认:“我是。”

果然,这气质,这腿和腰,除了笙爷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再看旁边安安静静站在笙爷身边的男人,只露了一双眼睛,却怎么也遮不住一身矜贵与优雅,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笙嫂无疑。

小姑娘很激动:“那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超级超级歌迷。”她并不爱摇滚乐,可就是超级迷恋姜九笙唱摇滚的样子,那样洒脱又帅气。

“好的。”姜九笙问,“签哪里?”

小姑娘拽着自己身上的文化衫,递过去一支笔:“这里这里,签这里。”

姜九笙接过笔,端端正正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日期,末尾写了‘游燕归山留’,字迹清秀,却大气潇洒。

怎么会有这样人呢,她什么都不用刻意,轻描淡写,却入木三分。

“谢谢笙爷。”小姑娘一脸真诚,眼睛亮亮的,说,“笙爷笙嫂,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我好喜欢你们俩。”

姜九笙回以一笑:“我们会的。”点了点头,又说,“谢谢。”

将钥匙扔进一个很大的特制‘邮筒’后,两人便折返了,走了不到百来米,时瑾突然停下。

姜九笙看向他:“怎么了?”

时瑾蹙着眉头,似有心事:“笙笙,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他便折回去了。

小姑娘还没回售卖的亭子里,见时瑾过来,表情很愣。

时瑾开口,很礼貌:“不好意思,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愣三秒,小姑娘赶紧点头:“……笙嫂请问。”

时瑾看了看那挂得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锁,再看了看所剩空间不多的铁网:“如果这里的锁都挂满了会怎么处理?”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来挂锁的问过呀,犯规呀!

小姑娘想了想,还是老实回了:“会把最里面挂了很久的锁清掉。”

时瑾眉头一拧:“怎么清?”

小姑娘脑袋当机,理所当然地回:“撬开啊。”

时瑾眼里像是突然融了浓墨与重彩,语气有些冷:“不是说锁住了就是一辈子吗?没有钥匙,寓意一辈子不分开。”

“……”

额……这只是个童话了!

就好像世上没有圣诞老人,但圣诞节得照过啊。

时瑾嘴角的弧度压了压:“你们把锁撬开了,那些挂锁的人知道吗?”

“……”

好心慌怎么办?

时瑾嘴角的弧度再压了压:“你们强行分开了别人的锁,算不算消费者欺骗?”

“……”

心肝儿都要吓没了,原来笙嫂不是温润如玉型,是霸道总裁型。

小姑娘下意识就立正站好,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我在岗位一天,我就不会让工作人员撬你和笙爷的锁的。”

时瑾眉梢依旧沾着不悦:“那你离职了呢?”

“……”

笙嫂,苍天让你饶过我,我只是个打工的呀呀呀呀……小姑娘战战兢兢:“那笙嫂你觉得怎么办才合适?”

哎呀,这感觉,像董事长微服私访啊。

‘董事长’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拨了一个电话,漂亮的手捏着纯黑色的手机:“秦中。”

秦中奇怪,老板不是说今天什么事都不要打扰他吗?

“六少请说。”

时瑾语气算得上温和,却不由分说:“燕归山上有个挂情侣锁的地方,你联系一下这里的负责人,让他注意一下,以后的新员工培训里加一条内容。”

哦,六少和姜九笙去燕归山挂情侣锁了呀。

秦中便询问:“加什么内容?”

“最靠左边有一对锁,上面写了时笙,”时瑾重点强调,“不能撬开。”谁敢撬他和他家笙笙的锁,他必定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