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回过神来:“嗯?”

室友打趣他:“你行啊,一出马就找来个大明星。”

他只是笑笑,拿起了地上的啤酒。

青春呐,是一场浩劫。

大抵是姜九笙去太久了,时瑾不开心,一进帐篷便把她按在地上咬,咬着咬着,便有些失控了。

她很顺从,也不躲,搂着时瑾的脖子,问她:“你大学是怎么样子的?”突然想去他的那个年纪里看看,是不是他也曾这样朝气蓬勃。

可时瑾的答案却出乎意料:“秦行请了老师在家里教,除了大考,我基本没有去过学校。”

“没有同学?也没有朋友?”

他点头。

他的青春年少里,除了她,枯燥无味,只有枪支弹药,只有人心不古,与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

“那在耶鲁呢?”

时瑾躺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把头偏向她,靠在她肩上:“每天待在实验室和模拟手术台。”

姜九笙微微诧异:“不和同学出去玩吗?”徐青舶医生便是很会玩的那一类人,她记得他家时医生与徐医生还是上下铺。

“没有兴趣跟他们玩,也没有时间。”时瑾很寻常的语气,“大部分时间和尸体在一起,练手速,练缝合和解剖。”

“……”

她脑补了一帧帧血腥的画面,偏偏,握刀的是她的时美人,所有场景,便变了个意境,漂亮的男人,手染献血,慢条斯理地将皮肉剖开,可怖里,竟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极致且妖冶。

“那剩下的时间呢?”

他说:“看你的照片。”他说,“睹物思人。”

他的生活素来单调,概括来说便只有两件事,与她相关,与她无关。十八岁之前,是后者,十八岁那年遇见了她,以后,都是前者。

似乎是这样,她不在,他就没有可以值得一谈的事情,单一匮乏得很。

姜九笙有些动容,声音低低哑哑,同他说她的过往:“我大学很忙碌,学习声乐,学习各种乐器,哦,还有补考。”她笑着告诉他,“我高数补考了三次。”

她一向偏科,数学更是硬伤,十六岁时时瑾怎么教,她都学不好,后来更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时瑾好笑:“我知道,你什么都好,逻辑思维也强,偏偏就是数学一窍不通。”

想到这里,姜九笙忍俊不禁:“最后一次补考,后面的同学在传答案,纸团砸到我脚下了。”她笑弯了眼角,“若不是捡了个‘便宜’,我可能还得继续补考。”

“笙笙。”他有话说。

姜九笙看他:“嗯?”

时瑾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她真相:“那是我扔给你的。”

“……”

她懵了:“你怎么会在?”

“我怕你再挂科,请了假飞回去。”时瑾怕伤她自尊似的,语气特别软,“为了给你传答案,我混进去代考了。”

要再不给她传答案,她得清考了,而且清考都不一定考得过。

其实时瑾没有告诉她,其实她第二次补考他就混进去了,可是运气不好,与她离得太远,扔了几次答案都没扔准,然后,他被监考老师赶出去……

这一段还是不要告诉她好。

姜九笙觉得不可思议:“你还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不会她马克思也是他扔的答案吧?越想越窘。

时瑾娓娓而谈,很久远,却记得清晰:“陪你上课,跟你看同一场电影,听你在街头弹琴,看你的每一次乐队表演。”顿了一下,最重要的一件是,“还有赶走那些觊觎你的追求者。”

那时候,他总会偷偷去见她,像个变态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早上给她塞牛奶,下雨了塞伞,有人向她表白了,就去打那人一顿,见血为止,打到他以后见了他家笙笙就绕道而走。

匆匆八年,说来三言两语,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疼他,姜九笙伸手摸他的脸,从眉眼,到脸颊:“辛苦了,我的时美人。”

怎会苦,他徐徐图之,甘之如饴。

时瑾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嗯,很辛苦,所以多疼我一点。”

姜九笙笑着点头,说好啊。得一美人,往死里疼他。

放在帐篷一头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是连续两条信息,一条来自宇文冲锋,一条来自谢荡,她多年习惯,十点便睡,现在是九点五十九。

江北。

门铃响,这个点,还能有谁。

宇文冲锋烦躁地很,不情愿地开了门,果然是那一头羊毛卷,没好气地问:“这么晚来我家干什么?”

谢荡拎着瓶酒,驾轻就熟地走进去:“找你喝酒啊。”

宇文冲锋一把拽住他卫衣的帽子:“喝酒出去喝,别老来我家。”

谢荡直接把卫衣脱了,扔他身上:“金屋藏娇了?”

藏你妹!

宇文冲锋把他脱下来的衣服直接扔玄关的鞋柜子上了,一脸嫌弃:“我从来不带女人回家。”嫌脏。

不带来家里,带去酒店。

谢荡懒得怼他,往客厅去,宇文冲锋在后面暴躁地喊:“你他妈给我把鞋脱了!”

谢荡回头,作死地骂:“龟毛!”然后踢了鞋往里走,熟门熟路地去拿酒杯,“笙笙生日,你又给她送资源了?”

五十步笑百步。

宇文冲锋嗤了一声:“你又送红包?”

年年如此,他送资源,他送红包。

谢荡不服气了:“红包怎么了?红包实用。”

宇文冲锋品味清奇,他的公寓两百多平,不隔开,正中间就放着床,正对面,是不透视的洗浴室,谢荡对此评价,跟个变态一样。

他直接坐到变态的床上。

宇文冲锋脸立马青了:“谁准你坐我的床了,给我滚下来。”

谢荡两腿一蹬,已经躺上去了。

艹!

“谢荡!”

除了他自己和姜九笙,这鬼东西是第三个坐他床上的,宇文冲锋只想灭口。

谢荡不耐烦了,公主脾气也上来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妈。”

还他妈反咬一口了。

宇文冲锋被他气笑了:“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能碰我的床。”

谢荡笑得蔫儿坏,顶着一头羊毛卷,一脸硬气:“你不准我碰,我也碰了,你还能把我就地正法了不成。”

这不要脸的!

宇文冲锋走过去,狠狠踹了他两脚,谢荡手上一个不稳,一杯红酒洒床上了。

“……”

宇文冲锋很少这样生气!

“你他妈起来!”

“给我换床单!”

谢荡说了一嘴的‘艹’,丫的,他是来喝酒的,又不是来做苦力的。

这会儿,刚过十点,网上两则重要八卦新闻以燎原之势迅速冲上了热榜。

一则:姜九笙与男友时医生同游燕归山,一万吨狗粮已经在路上。

二则:天才小提琴家谢荡夜宿天宇传媒总裁宇文锋少的家,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噢,让激情与基情来得更猛烈些吧。

十点一刻,唐女士的电话打过来,宇文冲锋让谢荡安静点,接了,语气口吻很公式化:“什么事?”

唐女士开门见山,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回家一趟。”命令的语气。

宇文冲锋捏了捏眉心:“回去做什么?”

唐女士语气冷硬:“徐家小姐来了。”

然后电话直接被宇文冲锋挂断了。

唐女士不悦地皱了皱眉,正要再打过去,宇文覃生回来了,她面色一喜,放下手机便起身了:“覃生,你回来了。”

宇文覃生只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杯子:“谁来了?”

“徐家的千金。”她接过宇文覃生的军帽,柔声询问,“吃过饭了吗?”

他没理,直接往书房去。

唐女士习以为常,自话自说着:“我去帮你准备晚饭,”

“不用。”冷冰冰的三个字,说完,宇文覃生转身,抬头便看见了一张年轻的笑颜。

她笑靥如花,乖乖巧巧地说:“伯父好。”

宇文覃生募地愣了一下,神色恍然地盯着眼前的人。

徐蓁蓁被看得不自在,往后退了退,试探地喊:“伯父?”

宇文覃生回了神,问她:“你叫蓁蓁?”

她点头。

他目光炯炯,落在她脸上:“哪个蓁?”

徐蓁蓁嫣然笑着,回答了:“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她说,“就是那个蓁蓁。”

宇文覃生笑了笑,神色温和:“很不错的名字。”说完,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进了书房。

徐蓁蓁便回了客厅,抬头,见唐女士正盯着她,目光滚烫,深处像燃起了一把火。

她更加不解了:“伯母,怎么了?”

唐女士脸上不见半点平日里的雍容,脸色沉得厉害:“他跟你说什么了?”

徐蓁蓁如实相告:“伯父夸我的名字好。”

唐女士忽然嗤笑了一声,然后嘴角又立马收起了笑,语气不容置喙:“以后不准在他面前笑。”

那年那个女人,也这般大,乖巧可人,笑靥如花。

徐蓁蓁直到坐上回家的车,骨子里都还是冷的,方才唐女士的眼神,太让人不寒而栗了,眼底像有滔天的恨,像要吃了她一样。

手机突然响,她收回思绪,看了一眼来电,脸色立马拉下了,不耐烦地接了:“又干嘛?”

“蓁蓁啊,我和你哥哥到江北了。”

是她奶奶周氏。

徐蓁蓁一听,就不镇定了:“你就这样来了,我爸知不知道?”

周氏支支吾吾:“你爸送货去了,不在家。”

果然如此,她奶奶向来糊涂,当年李代桃僵的事情,都是她父亲出谋划策,这个老太婆光会拖后腿。

“你们来干什么?”徐蓁蓁完全没有耐心了,“你们马上回钿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联系了她的生父姜民海。

姜民海是跑货车的,在外省,跑完这一单,最快也要两三周后能过来,徐蓁蓁很不安,眼皮直跳。

果然,第二天一早,周氏带着她那个无能的大孙子居然找到徐家来了。

徐蓁蓁都快气死了,支开了下人去大门口,拉着到一边:“你们来干什么?”

周氏穿着碎花的老年裙,还提着一大包,一副前来投奔的样子,后面跟着姜家的长孙姜强,低着头,沉迷手机上的游戏。

周氏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来看你啊。”

“我分明说过不要来找我。”

周氏哼哼:“你是我孙女,我来看看你怎么了?”她探头往徐家别墅里面瞧,脚步不自觉往里走,一脸艳羡,“这里就是徐家啊,真气派。”

徐蓁蓁一把拽住周氏:“你干什么?”

周氏眼珠子都黏徐家的别墅上了,眼睛里冒着绿光:“我进去看看。”

这个糊涂的老太婆!

徐蓁蓁气极,压着声音吼:“不准进去!”她没耐心,直接赶人,“我说多少遍了,我现在的家人不喜欢我再跟你们联络,你们快走!”

周氏不乐意了:“还以为我亲孙女飞进了金凤凰窝,我这把老骨头也能跟着享几天福,可你这小蹄子倒好,居然翻脸不认人,当年要不是我拿私房钱给你拿去贿赂做鉴定的医生,你进得了徐家门吗?”

还好意思说,当年贿赂那个鉴定科的医生花了五十万,这老太婆明明存了棺材本,可就掏了五万块钱,挂在嘴边八年了,都要多少次钱了,还不知足。

老太太重男轻女,打小也不喜欢这个孙女,要不是她进了徐家门,怎么会用热脸来贴。

徐蓁蓁窝火得不行:“奶奶!”这老太婆太胡来,又不能来硬的,徐蓁蓁只要忍着气,说,“这里是徐家,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不止你,我也要被扫地出门。”

周氏想想,倒也是,把嗓门压低了:“那你让我来住几天怎么了?我就想看看你们有钱人吃什么穿什么。”

徐蓁蓁刚要把这老太婆骂醒,她的大伯母王氏在里面喊她。

“蓁蓁。”

“蓁蓁。”

徐蓁蓁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了,直接推了周氏一把:“回头我再联系你们。”祖孙俩都不动,她一边心急如焚看别墅里面,一边催促,“走啊!”

一直在打游戏的姜强抬头了:“走可以,”伸出手,笑得像个流氓,“妹妹,给点钱花呗。”

徐蓁蓁生怕王氏过来,又没带钱包过来,直接把手里的手链塞给姜强,嘱咐了一句:“在酒店等我电话。”

说完,她就立马往回跑,刚好王氏已经走到大门口好,瞧着门外:“是谁来了?”

徐蓁蓁额头还有汗,立马说:“没有谁啊。”

王氏探着身子往外瞧:“那是谁在说话?”

徐蓁蓁立马挽住王氏,赶紧往里走,解释说:“没什么人,就是问路的。”

徐家客厅里,有客,是王氏娘家嫂子秦月带着女儿来串门了。

秦月嘱咐女儿:“卉卉,你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了,放下来歇会儿,别看坏了眼睛。”

“我看完这个视频先。”卉卉十七八岁,还是高中生,见徐蓁蓁过来,立马抱着手机坐过去,把视频给她看,“蓁蓁姐姐,你认识这个老人家吗?”

徐蓁蓁脸色顿时大变,立马把视频推开:“不、不认识。”

那个老太婆,一来就惹祸。

她在地铁扯人家衣服,被人拍了放到网上,转发量很大。

“那她怎么说自己孙女是江北市的市长千金。”卉卉看着徐蓁蓁,不解了,“江北市的市长千金还有别人?”

徐平征就一个女儿,谁都知道。

徐蓁蓁笑得牵强,解释说:“她胡说的,我根本不认识她。”

“哦。”

卉卉也就不再问了。

这时,徐青久回来了。

秦月多时没见这个外甥,笑着说:“这不是青久吗,好长时间没见着了。”

徐青久喊了句舅妈,便要往楼上去,似乎很赶时间。

王氏说他不礼貌,让他过去坐。

徐青久看了看时间:“舅妈,我约了人了。”

秦月没多想,顺嘴就问了句:“约了女朋友?”

徐青久大方地纠正:“男朋友。”

秦月:“……”

天被聊死了,她一时给忘了,她家这个外甥,弯了。

卉卉抱着苹果在啃,好奇得不得了:“青久哥哥,你真的交了男朋友?”

男朋友真是越听越顺耳,徐青久心情愉悦:“是啊。”

卉卉口无遮拦,就问了:“那我是叫他嫂子,还是叫他姐夫?”

徐青久一时语塞了,想了老半天:“……叫哥。”

卉卉冲他竖起大拇指,表哥勇气可嘉啊。

“妈,我晚上不回来吃饭,跟苏倾一起吃,不用准备我的。”交代了一句,徐青久去楼上换了一身骚包的衣服,还整了发型,才出门。

王氏看了,忍不住唉声叹气。

秦月拉着她说体己话:“青久是来真的还是玩玩?”

说到这件事,王氏就一脸愁容:“来真的,他爷爷都点头了,不打算管他了,也管不听了。”王氏都想流泪了,为自己心酸,“家里的户口本我是天天藏着,生怕那臭小子偷去结婚。”

她这个当妈的可是撞见了好几回,她儿子从她房间出来,肯定是偷户口本,还好她埋在了院子里的树下。

不行,待会儿要去看看,户口本还在不在树底下埋着。

秦月也很惆怅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弯了。”

王氏自责:“以前我不准他跟娱乐圈的女人搅到一起,就怕被一些心思不正的女人带坏,现在倒好,直接找了个男人。”越说越痛心疾首,“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失眠,早知道这样,随便他玩好了,只要是女人就好。”

她就想要孙子,大儿子心野,只玩不谈,小儿子更无语了,直接找了男人,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抱到孙子。

秦月安慰她:“你也别太操心,说不准就是图个新鲜,等劲儿过了,就分了也不一定。”

说到这里,王氏又气又急了:“看着悬,青久宝贝他那个男朋友宝贝得不得了,他那个脾气,被我跟他爷爷惯坏了,刁得很,你是没看到他在他那个男朋友面前的样子,乖得不行,让他往东他都不敢往西,上次带他男朋友来家里吃饭,又是给倒水又是给夹菜的,鱼刺儿都挑好了喂嘴边去,我这个当妈的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语气越说越酸溜溜了,没办法,她肚子里出来的,她都没享受过这待遇,捧在心头疼大的,现在这小子转身疼别的男人去了……

这种感觉像养了多年的白菜,多年浇水培土,一转眼被人偷走了,郁闷的呀!

话题越聊越悲伤,秦月转了话锋:“对方那男的怎么样?”

“看着挺讨喜,也是个艺人,长得倒英气漂亮。”王氏把手机拿来,打开相册,“我这有照片。”

秦月一看:“这相貌,男生女相啊。”确实是漂亮,像个小妖精似的。

王氏心里不舒坦了:“好看是好看,可到底是个男人,又不能给我生孙子,再好看也白瞎了基因。”这要是个女的多好,再生个漂亮的小孙女……噢,不能想,一想就心绞痛。

秦云安慰她:“你就当嫁了女儿,想要孙子以后让青舶多生两个。”

“说的什么话!”王氏不赞同了,态度很坚决,“什么嫁女儿,我哪能让青久去入赘,怎么也得这边是夫家。”

“……”秦月愣了一下,“嗯,有道理。”

王氏:“……”她到底说了什么鬼话。

不到六点,徐青久直接开车去了苏倾的公寓,公寓外,有个男人正在与门卫纠缠,挡住了小区的门口,弓着背,看不到脸,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门卫一板一眼地说:“不好意思,没有门卡你不能进去。”

男人指着前面刚刚进去的那个人:“那为什么你放那个人进去?”

人家是名人!

门卫耐着性子:“户主亲自登记过的人可以进去。”

男人不服,大声理论:“我女儿也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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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时间,我实在没想到我会这么卡,六千字,写九个小时……

第二卷 258:徐青久发现苏倾女儿身

男人不服,大声理论:“我女儿也住这里。”

门卫不为所动,按规矩办事:“那请你跟你女儿打个电话,她允许了你就可以进去。”高档小区,住的都是名人,这人形迹可疑,谁知道是不是记者,要进去,要么刷卡,要么刷脸!

男人便真掏出手机,低着头拨弄了许久的手机,脑门都是汗,有点烦躁地说:“我女儿电话打不通,你先让我进去。”

这就更可疑了。

门卫面不改色:“那请你打通后再进去吧。”

男人连连被拒,彻底恼火了,扯着嗓子怒气冲冲地喊:“你什么意思?把我当贼防啊。”

对啊,怎么看怎么像不良分子!

门卫保持着礼貌的神色与语态:“抱歉,这是我们小区物业的规矩,我只是个看门的,要守规矩。”

男人气得炸毛,捋了一把袖子,恶声恶气地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我女儿投诉你,炒了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门卫一脸淡定:“哦,请便。”名人小区的保安,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能怕了,就问,“你女儿是?”

男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女儿是大明星,叫苏倾。”说完,脸色一变。

门卫大哥回了一声笑:“呵呵。”

苏倾是个帅气小哥哥好吗?浑水摸鱼都不打打草稿!不良分子!

男人没法了,骂了两句粗话,戴着鸭舌帽低头走了。

徐青久盯着男人的背看了两眼,没看到脸,可不止声音耳熟,背影也似曾见过,他若有所思。

这时,门卫扭头就看见了等在一旁的徐青久,友好地上前打招呼:“徐先生,您又来找苏先生啊。”

前面那人刚被拦了,他象征性地问:“我可以直接进去吗?”

“当然。”您不用刷卡,刷这张脸就行了。

徐青久堂而皇之地进了小区,心里甚是安慰,看来以后得多秀恩爱,最好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苏倾的男朋友。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他——男朋友!

徐青久唇角勾起来:“我到了。”

苏倾说:“我还没到。”

徐青久唇角压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想立!刻!见!到!男!朋!友!

“我还在拍宣传照。”

不能立刻见到男朋友,不满意,不开心,极度不爽:“你又迟到!”

苏倾哄哄:“乖了,等我一下。”

被顺毛了,没那么气了,徐青久哼哼了一声:“你让我在门口等?”他提了提声儿,“我都为你去偷户口本了,你却连你家钥匙都不肯给我。”

趁这个机会,把钥匙搞到手!

苏倾瞬间就理亏了:“……额。”然后纠结了很久,把老底抖了,“备用钥匙在门垫下面了。”卧室她锁了,徐青久应该不会发现啥吧。

徐青久顺着话,非常理所当然地说:“备用钥匙藏门垫下面一点都不安全,以后我给你保管,急用就找我,我二十四小时给你备着。”

苏倾:“……”

好像哪不对,可哪不对呢?

挂了电话,苏倾挠了挠头,哦,她把她贼窝的第一道封印解除了……

那边,徐青久拿到了钥匙,心满意足了,进了屋,好奇心一时爆满,左摸摸,右看看,可能因为是苏倾的家,就是阳台那盆快要嗝屁的仙人球也格外的眉清目秀,沙发上那个奇形怪状的抱枕,也是分外的可爱,他心情暴爽,两脚一蹬,双手一摊,躺沙发上了。

手上摸到啥了?软软的,硬硬的……

徐青久拉出来,一瞧,脸色就变了,一件骚粉色的内衣,还是蕾丝的,刚才门口那个不良分子……

苏倾的电话好死不死地打过来了。

不等她说话,徐青久神色复杂地先开了口:“你快回来,我有话问你。”

苏倾为难啊:“女主角一直NG,还在补拍。”

他不由分说:“你现在就回来!”

“乖,我拍完——”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苏倾:“……”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大,反了他了!

二十分钟后,在广告女主角完美落水溅了她一脸彩色泡泡球后,苏倾终于收工了。

导演舒了一口气,打了板:“OK!”例行公事地客套,“辛苦两位了。”转头又对工作人员说,“可以了,收拾收拾东西,我请大家晚饭。”

女主角温馨笑着应了。

‘男主角’苏倾还在水里:“你们先去吧,我随后。”

温馨刚从水里起来,活脱脱的湿身美人儿,妆一点没脱,回眸一笑:“你怎么还不上来啊,水下有宝贝吗?”

苏倾靠着游泳池壁,水位刚刚到锁骨,她挑了挑眉,一脸妖孽相:“是啊,要不要一起来寻宝啊,小美人儿。”

温馨娇嗔:“讨厌。”

随后,工作人员陆陆续续都出去了,苏倾又在水里等了三分钟,摄影组才把仪器都搬完,经纪人何相博见苏倾迟迟不出来,便进去瞧瞧情况。

苏倾还在水里,就冒一个头,神色焦急:“何哥,你先帮我关上门,我收拾收拾就出去。”

何相博赶紧退出去,把门带上,站门后:“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休息室等我吧。”

到底是女孩子,何相博也不便多问,暂时回避了。

苏倾这才蹦了一个字来:“艹!”

她的裹胸掉了!

因为水深刚到脖子,水面又全是彩色泡泡球,她才答应了广告导演,冒险下了水,想着露个锁骨也没啥,还能吸一波女粉,偏偏温馨今天状态不行,一直NG,然后她的裹胸布成功阵亡了,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落在哪个角落了,整整十分钟,她站都不敢站直,老腿都要废了。

哎,赚口生活费不容易啊。

苏倾吸了一口气,捏住鼻子,钻水里去了。

游泳馆外面停了十几辆车,导演请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游泳馆出来。

门口突然停了一辆绝版辉腾,男人嘛,看见豪车,都会多瞄两眼。

导演助理诶了一声:“那不是徐青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