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线巨腕的经纪人,刘冲不能忍了:“你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在有监控的地方,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那泛滥成灾的爱?”
这么贴在别人家门上,像什么样子!
苏问回头,死亡凝视,无声地扔了一个字:“滚。”
刘冲:“……”
滚就滚!
苏问稍稍用力,把耳朵往门缝里挤了挤,还是一句都听不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发型被他弄得乱糟糟的,等不得了,摘了口罩,拿出手机拨了宇文听的电话。
还没接通,门就毫无预兆地开了。
“资料我晚上看,明天开会前我——”话说到一半,宇文听愣了一下,看着门外的人,“你怎么在这?”
短暂沉默后,苏问晃了晃手机:“找手机。”他指地上,“掉这里了。”说完,冷了眸光,淡淡地瞧着宋融。
都是男人,那点心思自然懂,宋融好笑,目光越过苏问,对宇文听道:“我先回去了,明天给我答复。”
“好。”
等宋融乘电梯离开后,宇文听才问苏问:“你住这?”
他表情很是惊讶:“你也住这?”然后坦然一笑,“那真巧,我今天刚搬过来,就在你对面。”
这演技,跟真的一样。
宇文听看向对面的门口,这新来的‘邻居’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了。
苏问无比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你跟宋总监刚刚在谈公事吗?”
他查过那个姓宋的,在华尔街混迹了多年的老狐狸,外表再怎么人模人样,也不可能是个善类,危险指数五颗星,不可大意。
“嗯,在谈一个投资案。”
她刚接手天宇,许多事情还要学,宋融的生意头脑很好,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便受益匪浅。
苏问眉头皱得死紧:“这么晚了,不安全。”说完,立马又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男人都是禽兽,不要太相信他们。”
她嘴角弯了弯,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你也是吗?”
“……”
这个坑把自己也带进去了,苏问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那,”她寡言,默了片刻,说,“晚安。”
苏问站在她门口,看了她三次,才回自己家:“晚安。”
啪嗒。
宇文听关上了门。
苏问站在门口,挫败地呼了一口气,神色恹恹地回了屋,二手的房子,装修还算可以,因为临时搬进来,来不及添置家具,屋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卧室里的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之外,什么都没有,客厅中间放了六个行李箱。
刘冲还算体贴,把洗漱用品都给他放进了浴室,洗手间里,还特地备了个热水壶,地上有一箱矿泉水。
沙发都没有,苏问在行李箱上坐了一会儿,有点焦躁,拿了衣服去洗澡,头发才洗到一半,泡沫都没冲干净,水突然停了。
他调了调开关,来回拧了几遍,就是没有水出来。
苏问:“……”
深吸一口气,他擦了擦水,穿上浴袍,顶着一头泡沫出来打电话。
刘冲在开车:“又怎么了?我的祖宗诶!”
“热水器是坏的。”
声音冷得能杀人。
刘冲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我跟你说了啊。”
隔着手机,都能感知到苏问阴沉沉的气场:“什么时候?”
“你贴在宇文听家门上偷听的时候。”
苏问:“……”
妈蛋!
他挂了电话,套了件睡裤,蹲在地上拆矿泉水,刚拧开瓶子,动作突然停下,发了一会儿的呆,他摸了摸头发,泡沫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就是摸起来滑滑黏黏的,嘴角勾了勾,起身去浴室,挤了一大坨洗发水,然后揉出泡泡来,最后,带了一条毛巾去敲宇文听家的门。
宇文听打开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苏问穿着浴袍,带子松垮垮地系着,眼里蕴了水汽,雾蒙蒙地看着她:“我家的热水器坏了,我头还没洗完。”
语气,有点可怜。
晚上气温很低,她心软了:“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用我家的。”
他语气往上飘:“不介意!”
宇文听侧身,让他进去:“往里走,左手边就是浴室。”
“好。”
他眉眼里都透着愉悦,心情舒畅得不得了,脚步轻快地去了她的浴室,关上门,蹲到淋浴头下面,不着急洗头,他先看看他家听听用什么牌子的洗头水,回头他要买一样的。
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他都摸了个遍,才开水。
宇文听窝在沙发上,手提电脑放在腿上,继续处理工作邮件。
浴室的门开了,苏问钻出一个头来:“听听。”
“嗯?”她回头。
他用毫无邪念的眼神看她,语气正经:“我能用你的洗发水吗?”
“可以。”
她能从门口看见他裸露的锁骨,不太自然地把目光挪开,耳根微微红,等苏问关上门了,她继续处理邮件,无端地有些心神不宁,电脑屏幕上的字,竟一个也看不进去,干脆关了电脑。
在苏问洗头的期间里,她叫的外卖到了,他出来的时候,她在吃饭。
苏问头上罩着他的毛巾,瞳孔里湿漉漉的,较之平常,多了几分家居的随意与慵懒,走过去,说:“谢谢。”
“不用谢。”
宇文听过去十五年里,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待在体育馆,她不会做饭,外卖叫了许多,有主食,也有甜点。
苏问随意自然地说了一句:“我也还没吃饭。”
今晚导演请的那一顿,是喂了狗了。
出于礼貌,宇文听问:“要一起吃吗?”
“要。”
她心想,还好叫得多。
苏问自觉地搬了把凳子放在她旁边,然后把头发擦干,等她给他拿碗筷,这时候,刘冲的电话打过来,他摁掉。
刘冲再打。
苏问直接关机了。
宇文听从厨房回来,把干净的碗盘放到他面前:“你吃面食吗?”
“吃。”
“能吃辣吗?”
“能。”苏问特地补充,“我不挑食。”
他很好养活,她想,然后把没有动过的意大利面和饺子推给他,还在他盘子里夹了一块排骨和一只虾。
苏问动了筷子,她给什么,他就吃什么。
真乖,她这么觉得。
她吃饭不喜欢说话,苏问也安安静静地吃,他餐桌礼仪很好,动作慢条斯理,再加之生了一副极好的容貌,餐桌上面的暖灯打下来,画似的,让人赏心悦目。
饭后,宇文听去泡了一壶茶,青花瓷的杯子很精致。
“柠檬茶,你喝吗?”她问他。
“喝。”
他头发已经快干了,刘海细细碎碎的,发质软,盖住了额头,看上去柔和了很多,有几分少年气。
她给他倒了一杯,目光不禁落在他手上,指尖握着青花瓷的杯檐,皮肤比女孩子还白皙细腻,确实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苏问小抿了一口,舌尖有淡淡的酸甜:“很好喝。”
“是我之前的队友自己酿的。”
队友?
苏问立马警觉了:“曾悉水?”
她性子内向,交好的队友里,只有曾悉水一个男的,最主要是网上还一小批这两人的cp粉。
“你也知道他?”
能不知道吗?她的官方cp,他的头号情敌!
“你们还经常有联系吗?”苏问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七上八下。
“比较少。”她往茶壶了添了一点滚烫的水,再给他添茶,“职业运动员的训练强度很大,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和外界联络的。”
苏问蹙着的眉稍稍松了松,低头喝茶,浴袍的领口下滑了些,露出了右边锁骨。
原来,冰肌玉骨也可以形容男人。
她目光定住了,眼里一汪流光溢彩,便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锁骨。
苏问喉结滚了滚,被她看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唇,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动作有些大,领口又往下滑了一些。
她突然伸手,用指尖把他浴袍的襟口往外拉了拉。
咚。
苏问手里的空杯子掉在了地毯上,灯光下的脸,浮出了一点薄薄的红色,声音沙哑,低低地喊:“听听。”他吞咽了一下,喉结动了动,“我里面没穿衣服。”
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一动不动,任由她微凉的指尖撩过滚烫的皮肤,弄得他心痒难受。
宇文听抬眸:“抱歉,冒犯了。”只是,手却没有伸回,把他浴袍的领口拨到一旁,“你这个伤疤,是怎么弄的?”
他锁骨下面,有个拇指大小的伤疤。
他顿时慌了,眼里的旖旎消失殆尽,立马把领口拉好:“是意外。”
宇文听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他低头,俯身去捡杯子,“很久以前。”
她没有再问。
苏问又坐了一会儿,等他走后,她拨了个电话。
“哥。”她坐到沙发上,拿了个抱枕抱着,有些不确定似的,思忖了会儿,“能帮我查一件事吗?”
“你说。”
她目光落在地毯上,苏问的毛巾落下了,她捡起来,叠好放在茶几上:“帮我查一下八年前的绑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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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这种雏儿,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睡而已。
第三卷 问听番外10:当年绑架案,苏问掉马甲?
她目光落在地毯上,苏问的毛巾落下了,她捡起来,叠好放在茶几上:“帮我查一下八年前的绑架案。”
宇文冲锋也没有多问:“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嗯。”
当时,她和哥哥都还没有成年,什么都查不到,更是无从查起。
她还记得那个地方,很潮湿,很阴冷,头顶有老旧的电风扇在嘎吱作响,手心温热的血黏黏腻腻。
脚步声由远到近。
她抬头,眼睛上贴着蓝色的胶布,什么也看不见:“谁?”
来的那个人,一声不吭。
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还混着淡淡的薄荷香,然后,一只手碰到了她的手背,冰凉冰凉的,她来不及思考,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那截生锈的钢筋,扎在了那人的肩上。
“听听。”
少年的声音,突然喊道。
她猛地松了手,沾了血的钢筋掉在地上。
听听……
好熟悉的声音,宇文听从梦里惊醒过来,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入夜,天渐微凉,窗外一轮圆月高高挂在星空里,烟笼春夜月笼沙,夜半故人入梦来。
苏问的梦,就旖旎得多了,是个带着淡淡清甜的梦。
梦里,少女又迟到了,他坐在那棵二十年树龄的香樟树下,看着少女麻利地翻过围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往四处瞧了瞧。
她坐在围墙上面,问树下的他:“有人巡查吗?”
他摇头,她这才跳下来,落地的体操动作干脆又漂亮,拍拍手上的灰尘,她把扔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为什么我每次爬墙的时候,总能看见你在那棵树下看书?”
等你啊。
他手里拿着本课外读物,走过去,用手机打了一行字:“你总是迟到。”
她笑笑,不说话,转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校服的衣摆随着她的脚步,被风撩得晃晃荡荡。
然后,梦里的画面变得模糊,再又从模糊变得清晰,香樟树下的那一片青青草地瞬间便不见了,画面里出现了四面白墙的房子,窗口开着,能看到外面的篮球场。
那是一中的校医院,病床上,少年少女面对面坐着。
“听听。”少年羞怯地看了少女一眼,“我里面没穿衣服。”
少女的手还放在少年的领口。
她说:“抱歉,冒犯了。”然后,用凉凉的手指把他校服领口的扣子解开,问,“你这个伤疤,是怎么弄的?”
多么熟悉的台词。
然后,在梦里的进展是这样的……
少年兴冲冲地说:“你把我衣服全部脱掉,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
少女懵懵懂懂地解了一颗扣子,然后抬眸看他,眼里纯净得像一汪清泉:“是这样吗?”
“嗯。”少年从床上跳下来,“我脱给你看。”
然后,他把上衣脱了,蹲下去开始脱校服裤子,一边脱一边催促少女:“听听,我都脱了,你也要脱。”
她想了想,开始脱自己的校服。
最后,他把光溜溜的她压在了校医院的那张床上,为所欲为……
凌晨三点,苏问醒了,愣愣地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把手伸到被子里,摸了一把,湿湿滑滑的。
艹!
他抓了一把头发:“苏问,你是禽兽吗?”
他爬起来换衣服,自我唾弃,你他。妈禽兽啊,做春梦也就算了,还把听听梦成十四岁的少女。
第二天,苏问整个人看起来都蔫儿蔫儿的。
刘冲刚从总裁办回来,瞥了他一眼:“怎么无精打采的?昨晚干什么去了?”
苏问没有骨头似的躺在工作室的老板椅上,腿搭在桌上,给了刘冲一个冷眼。
刘冲贱兮兮地笑:“你这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不是做了一晚上春梦吧?”嗯,瞧着像纵欲过度,细看,又像欲求不满。
苏问拿了支笔砸过去,眼神恶劣又凶狠:“关你什么事!”
“……”
就开个玩笑,看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哼,小处·男!
刘冲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刚刚去了一趟总裁办,听小秘书说,你家小仙女今天晚上有校友会。”
原本恹恹欲睡的人,突然精神了:“什么校友会?”
刘冲托着下巴,思考:“什么来着?”他一拍脑袋,装模作样地捏捏太阳穴,“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一时想不起来。”
苏问幽幽地瞧了他一眼:“月底绩效奖翻一倍。”
刘冲嘿嘿一笑:“实验一中校友会。”
苏问眉头一拧:“地址。”
刘冲摊摊手:“地址没听到。”
“再翻一倍。”
好多钱……但是,刘冲耸耸肩:“真没听到。”是真的,他偷听十几分钟,从头到尾都没提到地址。
然后,来自苏问的死亡凝视,把他浑身上下戳了无数个洞。
他挑眉,眼里的微光逼人:“绩效奖全部扣光。”
刘冲:“……”
呵呵了。
所以说,别跟资本家斗。
他深吸一口气,切换疯癫的戏精模式,掐着兰花指嘤嘤控诉:“苏问,你不是人,你欺负我,我要跟你分手!”
他成功地恶心到了苏问。
“滚出去!”
谁还不是个影帝了!刘影帝决定要在苏问最擅长的领域里压倒他!
“你、你——”他泫然欲泣,捂住脸,悲戚苍凉地骂,“你这个负心汉!”然后,呜呜低泣,掩面而去
苏问:“……”
门口,苏子苏目瞪口呆!
她看着冲哥彪悍的后背,陷入了深思,她觉得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嗯,不能这么快下结论,还有待再侦查。
后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助理。”
苏子苏懵态十足:“嗯?”
是苏问工作室里一个男艺人的女助理,大家都叫她丹姐。丹姐拜托她:“我急着跟唐柠哥出活动,你能帮我跑个腿吗?”
唐柠就是丹姐负责的男艺人。
苏子苏爽快地答应了:“好。”
“十点之前,把这个送去宋总监办公室,他签完字之后再给到冲哥。”
她用力点着她的泡面头:“嗯嗯。”
“谢谢了。”
“不客气。”
苏子苏看了看时间,决定吃个煎饼果子再去送文件,公司里微波炉,她早上买了三个煎饼果子,还剩了一个没吃完。
水足饭饱之后,她去了十九楼送文件,她听说过董事总监,没见过,听一起约饭的小姐妹说,是个很俊朗的年轻男人,长相可以出道了,偏偏做风投。
她敲了门。
里面的人说:“进来。”
她抱着文件进去,把耳边一小卷‘泡面’别到耳朵后面:“总监——”
话被打断了。
“稍等一下。”宋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戴了眼镜,没抬头,一边用鼠标下拉电脑屏幕上的数据,一边讲电话,“把利率算进去之后,抽取五个百分点,再让财务复核一下收益数据,后期制作方的外包公司报价也要加到里面,另外,合同的最后一页……”
呀,是电梯里的大哥!
苏子苏惊喜地眯了眯眼睛。
宋融很投入,继续电话会议:“让订单部估一下人工成本,最后报价压低百分之五,还有销售部交上来的方案,拿回去重做,市场分析这一块有问题,这个品牌明年的代言人会换成苏问,品牌效应的预判不能沿用之前的数据……”
苏子苏托腮,好厉害啊,她一句都听不懂呢,也不知道总监大大的电话要打到什么时候,她挪着小碎步,去沙发上坐着等,这一等就是二十分钟,只怪空调太舒服、沙发太软,总监的声音太好听,她……睡着了。
宋融摘了眼镜,抱着手看沙发上那一团。
“苏子苏。”
她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
他没听清,俯身凑过去:“什么?”
“我的煎饼果子不要放葱。”她用头蹭了蹭沙发,蓬松的泡面头被她睡得乱七八糟。
宋融失笑。
他拨了内线:“林秘书,可以帮我买份煎饼果子吗?”
林秘书正惊讶,上司大人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放葱。”
“……”
林秘书脑补不出来上司穿着高定西装、戴着昂贵腕表啃煎饼果子的画面。
因为有校友会,宇文听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没有带秘书,她自己开车去了聚会的酒店。
聚会是三个班的班长组的局,因为能联系到的同学并不是十分多,便聚在了一起,当中,自然是有混得好的,慷慨大方地包下了酒店的整个夜场。
宇文听是戴了口罩的,还是有人认出了她来。
“那不是宇文听吗?”
“真的是她。”
“我去,我还是第一次见世界冠军本人。”
“她真的好高啊,不游泳可以去当模特了。”
“模特有什么好当的,人家现在可是娱乐公司的老板。”
“开挂的人生,嫉妒不来啊。”
“谁的面子这么大,居然还请来了她这尊大佛。”
“……”
吧台旁的男男女女在议论纷纷,倒也没有恶意,只是觉得稀奇。
宇文听越过他们,走到最里面:“你好。”
坐在高脚凳上的男人正和同学聊得起劲,听到声音回了个头,愣了一下:“你、你好。”
宇文听记得他,是苏翠翠班上的班长。
她礼貌地问他:“请问你们班的苏翠翠来了吗?”
苏翠翠?
哦,他想起来了:“她今天在群里问了地址。”
他站起来,想找一圈来着,结果不记得人家长啥样了,只记得刘海很长,镜片很厚,腿很长,胸很平……
当时才十几岁,鬼知道以后会发育成什么样子。
罢了,认不出来,班长就吆喝了一声:“苏翠翠来了吗?”
不知是谁回了句:“那个哑巴啊,好像没来。”
宇文听蹙眉。
“你有她的微信吗?”
“有。”头像好像就是宇文听来着,班长找到群,一圈翻下来,“她好像又退群了。”搞个毛线啊,加进来问了地址就退出去,几个意思?
班长问了大伙一句:“你们谁有苏翠翠的联系方式?”
一个娃娃脸的女孩子接了话:“应该都没有吧,苏翠翠从来不跟人来往。”大家会记得这个名字,纯粹是因为她不会说话,是个独来独往的哑巴。
班长去问了一圈,什么也没问到。
宇文听道了谢。
“不用不用。”班长很是受宠若惊,觉得女神脾气真是太好了,“能给我签个名吗?”
“可以。”
班长没找到笔,就借了女同学的眉笔,让宇文听在他衬衫上签了个名。
之后,过来要签名的人就没断过。
宇文听不太会拒绝,不管是签名,还是敬酒。她倒也没喝很多,就是不知道她酒量竟这样不济,几杯叫不上名的洋酒一下肚,整个人就晕头转向了,好在她来之前给秘书发了定位。
头有些疼,眼也晕,包厢里的镭射灯一闪一晃,不知是谁在飙歌,阵阵高音刺激着人的听觉。宇文听坐在沙发的最角落里,昏昏欲睡,眼皮重得撑不开,红的绿的灯轮转着,光影斑驳,很像太阳从香樟树的缝隙里漏进来的光斑。
那一年,香樟树的花期比往年都要晚。
“我要去国外比赛了。”
坐在树下的‘少女’站起来,在手机上编辑:“去多久?”
宇文听跳起来,抓住了最粗的那根树干,细细的胳膊很有力,一跃便上了树:“不知道,要在那边训练,可能要待很久。”
苏翠翠在树下,踮起脚:“中考呢?”
“赶不回来。”
“那高中?”
她想了想,不太确定:“应该会在体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