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接不了了。

容棠从部队出来之后,在外交部待过一段时间,这嘴上功夫了得,她循序渐进,很是有理有据:“容历也跟我说了,这个小区不安全,我那正好有个空房子,你住过去荆禾也能放心。”

何凉青刚要拒绝。

容棠情绪已经激动了,说到往事,她思绪万千:“之前在汀南要不是你帮忙报警,我家宁也还不知道要被拐到哪里去,没准小命都没了,这么大份恩情我们是一定要还的。”说完恩情,自然,说报恩,“那边公寓安全性高,而且楼上楼下都是认识的人,你住过去我也能安心。”

打完恩情牌,嗯,还有人情牌。

“你是荆禾最亲的人,荆禾又是我未来弟妹,这么算来咱们也都是一家人,你看,都是自家人,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三言两语,就成了一家人了。

何凉青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

容棠已经拉住她的手了,亲近得像两姐妹:“宁也也住那边,就在隔壁,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她笑了笑,善解人意地征询,“这样你看行吗?”

何凉青觉得不妥的,无亲无故,怎么好寄人篱下,可一对上容棠友善热切的目光,她一句拒绝的话都讲不出:“麻烦您了。”

说实话,容棠很好奇,这么温柔乖巧的女孩子,怎么就制得住她家里那个混世小魔头。她连忙说不麻烦:“一家人,不说这么客气的话。”

厨房,宁同章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对老婆竖了个大拇指。

何凉青这边安排好了,萧荆禾才放心,随后与容历一同去了警局,闻峥也在那,蒋队叫上刑侦队的几个刑警,临时开了个小会。

“死者叫许雯,二十五岁,帝都大学研三的学生。”蒋队打开投影仪,“这是现场的照片,作案手法和之前的几起案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案发地点不在死者的住处。”

死者住的地方刚好是萧荆禾先前租的那个小区。

刑侦队的一位同事接着道:“我们咨询过这方面专家,像凶手这种自负又高智商的连环杀手,除非有不可逆阻力,否则不会坏了他自己的杀人习惯,这次案发现场的更变应该是有什么理由。”

容历转着笔帽的动作顿了一下:“有没有可能凶手就住在那个小区?”

蒋队想了想:“有这种可能。”

话刚落,同事小海推门进来:“蒋队,媒体那边把案子的信息报道出去了。”

这夜里,无星,也无月。

晚上九点,舞团演出结束。

林莺沉的独舞刚落幕,副团长便来叫她:“莺沉。”

“嗯?”

副团长跳民族,是团里的老成员,年初刚过了三十,因为是舞蹈演员,看上去很年轻:“你怎么回去?”

林莺沉拿了化妆包,对着镜子在卸妆:“我开车来了。”

“让陈师兄送你吧,最近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副团长把手机打开,开了视频放在桌子上,“看报道了吗?那个连环纵火案的凶手又犯案了,这次遇害的女孩子才二十多岁。”

林莺沉低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手里的动作僵住了。

“怎么了?”副团看出她脸色似乎不对,“是你认识的人?”

她摇摇头。

她不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受害人是问江裴要签名的那个女孩子。

父亲那日有个狂躁症的患者,情况紧急,来不及将客户资料归档上锁,她看到了萧荆禾的诊疗记录。

三十五上下。

男性。

虎口有痣。

所有信息,都与那个作家刚好吻合。

第三卷 帝后34:林莺沉记忆觉醒,谁才是华卿?

“莺沉。”

“莺沉。”

林莺沉回神:“嗯?”

陈刑是团里的大师兄,脾气最好:“想什么呢?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点头,把化妆包收拾好:“麻烦了。”

剧院的位置有些偏,路上没什么车,夏天雨后的夜格外得静,她闭着眼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意识便开始昏沉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子,长裙宽袖,环佩叮当。

假山后是一片莲池,一池的水芙蓉在争奇斗艳,远远的,能听见池边观景亭里有嬉笑声。

三五个年轻的俊秀公子,或站着,或坐着,或执扇,或拿剑,皆是锦衣华服丰神俊朗。

“三皇兄,你耍赖。”

说话的是个十三四的少年,穿了一身明黄的袍子,好不意气风发。

被唤作三皇兄的男子抱着弓箭,剑眉星目,笑得温文尔雅:“我如何耍赖了?”

少年恼红了脸:“你怎能射两支箭!”

三皇兄依旧笑得好似没有脾气:“你可说了不能?”

“你——”

少年气结,腰间的佩玉已被已被三皇兄夺了去,他还兴致好,捏在手里把玩:“这块玉佩可就归我了。”

“三哥!”

一旁,执扇的青衣男子用扇面敲了敲的肩膀:“行了老九,进了三哥口袋的东西,除了父皇和老七,谁要得来。”

少年听完,眼神亮了,朝后看去:“七哥。”

只见他七哥懒懒趴在围栏上,捻了点鱼食儿逗着池中的锦鲤,半晌,回了头:“玩玩?”

一身白衣,模样画里似的,赏心悦目得不似真实。

到底是闻名大楚的皮囊,好一副美人骨啊。

老三点头:“行。”

小侍上前,抓了一把铜钱,询问两位王爷可准备好。

三王爷拉了弓,白衣那位还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侍从递上了弓箭,他接过,用指腹拨了一下弦。

“掷!”

一把铜钱抛向了高空。

白衣男子弯弓,一箭射出,穿了五枚铜钱

三王爷两箭齐发,也才三枚。

“还是七哥箭法好。”少年笑得得意,“三哥,玉佩还我。”

三王爷把手里的玉佩扔了过去:“老七,我服了。”

他似乎兴致缺缺,拂了拂衣袖:“走了。”转身,微微勾唇,他浅笑着,一池芙蕖霎时失色,不及他眼里三分颜色。

好生清俊,君子如画。

“华卿。”

“华卿。”

她被唤回了神,回头,欠身行礼:“兄长。”

是丞相府的大公子,梵尹:“在看什么?”

身为女子,本该矜持,只是,她这时忘了老嬷嬷教诲了,鬼使神差地道:“那白衣的公子是哪家的少爷?”

她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话,只见人。

樊尹笑,戏谑:“怎么,瞧上了?”

她羞涩低头:“兄长莫要打趣华卿。”

樊尹瞧了一眼已走远的白衣公子,同胞妹道:“那是天家的七王爷。”

此地是丞相府。

相府公子樊尹,今日约了几位天家王爷品茗射箭。

龙生十二子,帝君最偏爱的便是这已逝文筝皇后的嫡子,市井有言,惊才绝艳公子无双,乃天家七子。

她第二次见容历,是在马场,那时,他被一位公子打下了马,一身白衣沾了尘土,他下马之后,朝河畔的桥头走去。

她支开了丫鬟,上前追了去:“公子,你的手流血了。”

容历回头,目色浅淡:“无碍。”

那日在丞相府隔得远,她只瞧清了他的轮廓,如今近在咫尺,她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她爱画,水墨丹青阅过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绝色,月色,雪色,也不及。

她踌躇着,还是走上了前,用绣了名字的锦帕去擦他的手。

他侧身躲开了。

“姑娘,”他似笑,眼里却微冷,说,“男女授受不亲。”

她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他瞧了一眼地上的帕子,边角上用嫩绿的绣线绣了两字闺名,他道:“你的兄长不在这个马场。”

说完,他转身上了桥,手里的剑被他懒懒扛在了肩上。

她哪是来寻兄长,只是昨日偶然听得父亲说,历亲王也会来罢了。

第三次见他,是在宫宴上,圣上为周游诸国的胞弟朝阳王接风洗尘。

宴上,朝阳王谈笑:“容历也行了弱冠礼,也该纳正妃了。”

崇宗帝笑道:“是该纳了。”

帝君左侧第一位,落座的便是历亲王容历,不按长幼,他是帝君最喜爱的儿子,自然位置尊贵。

容历坐姿随意,手里还端着杯酒,似是玩笑:“父皇,你可许诺过儿臣,儿臣的正妃要自己选。”

天家十二位王爷,也就历亲王敢这般同天子说话。

一旁,广亲王顺口便接:“京中的贵女今日也都来了,老七可有中意的?”

他扫了一眼。

朝阳王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瞧过去:“丞相府华卿?”

此话一出,贵女席间的女子抬了头,朝臣之首的丞相也抬了头,还有帝君身侧的孝尊皇后林赫拉氏杯中的酒都抖了抖。

帝君最偏爱的容历,算得上半个储君了,若与丞相府结亲……

容历道,音色清润,掷地有声:“我心悦的女子,今日没有来。”

华卿脸色霎时白了。

今日缺席宫宴只有三位贵女,永安侯府的小郡主、礼部尚书的千金,还有定西将军府的千金。

小郡主才年方九岁,尚书府的小姐抱恙,位置又被安排在文臣之首的旁边,历亲王心悦之人,便不难猜测了。

宫宴散后,她去了一趟皇后宫中。

“姑姑。”

崇宗帝的第一位皇后出自太傅府,也是容历的生母,逝世了十多年,林赫拉氏是崇宗帝的第二任皇后。

“华卿来了。”皇后坐在榻上,对她招手,“过来姑姑这边,陪姑姑说说话。”

皇后没有子嗣,最疼爱的便是性情与她最像的华卿。

她走过去,默了良久:“姑姑,华卿有一事相求。”

皇后挥挥手,屏退了宫人,将以后拉到身边坐着:“与姑姑无须见外,我们华卿想要什么尽管同姑姑说。”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皇后的侄女,林赫拉氏外戚专权近二十年,便是宫里的公主也不及她尊贵。

论皮囊,她是大楚的第一美人,论聪慧,她及笄便书了一首天下赋,闻名三国。

有什么是她要不起的。

她抬眸,说:“华卿有一心上人。”

她有一心上人,初见后,便魂牵梦绕,朝思暮念。

可她的心上人,也有了心上人,她哪里还等得了。

皇后笑:“原来我们华卿是芳心动了。”她素来宠爱这个侄女,“告诉姑姑,是哪家的公子。”

她回,目光灼灼:“历亲王,容历。”

皇后嘴角的笑意凝住:“华卿,谁都好,怎么偏偏是他呢。”

这大楚,最容不得林赫拉氏一族的,除了当今的圣上,便是这位天家七子了,文筝皇后之死,到底与林赫拉氏脱不了干系。

后来,她也如愿进了历亲王府。

后来,他登基,她成了他唯一的妃子。

后来,她独守未央宫一载又一载,殿中的桂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第三个年头,桂花开得特别盛。

“娘娘。”

“娘娘。”

她在榻上小憩,被唤醒了,睁了眼,还没什么精神头:“怎了?”

是她殿中的大宫女,脸色惨白,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支支吾吾道:“丞相府被……被抄了。”

她立马从榻上坐起来:“父亲与兄长呢?”

宫女泪眼婆娑:“相府上下全部下狱了,三日后,”慌慌张张地哽咽,“三日后,于市井问斩。”

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扶着榻,手微微抖动:“太后在哪?”

“已经被陛下囚禁在芳宁宫了。”

这时,殿外的宫人通报道:“陛下到!”

她抬头,红着眼望着门口,许久才抬手,由宫女搀着站起来,容历进了内殿,没有龙袍加身。

他应该是刚从西北回来,七日前,他出宫去见他的心上人了。

“陛下是来发落臣妾的吗?”

他不置可否,眉眼是冷清的,嗓音也是:“朕来送你一程。”

帝君发了话,御前公公端了酒上前,高声念:“林赫拉氏·华卿,逆臣之女,为祸大楚,赐鸩酒。”

真够简短呢,连理由都懒得找了。

“为祸大楚?”她笑了,“我父亲给了我那么多毒酒,我一杯也没有给你喝过,到头来,你赐了我一杯鸩酒。”她嘴角的笑泯没,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容历,你心可真狠。”

不论丞相府做了什么,至少她,从未存过害他的心。

容历拂了袖口的风沙,眼角的余光落向她,冷若冰霜:“凉州失守,三万守军全军覆没,你不该死吗?”

这布防图,便是她泄露的。

她想要乌尔那佳·莺沉的命,可他呢,单枪匹马赴了凉州,去替她杀了一条血路出来。

她嗤笑:“都是借口!”失态地大喊,“你是为了莺沉对不对?”

这个男人,并没有那么爱民如子,也并没有多爱他的江山,只是责任罢了,他最爱的,是一个女子。

容历认了:“嗯。”他拂了衣摆,落座,“凉州那一战,她中了三箭。”他斟了杯茶,没有喝,拿着杯子把玩,对身边的宫人道,“先给她三箭,再赐酒。”

宫人道:喏。

死都不让她死得痛快舒服。

她崩溃,大喊:“容历!”隐忍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彻底崩断了她的神经,她红着眼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她乌尔那佳·莺沉可以为你做的,我都可以,她不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我不行?”

哒。

他扣下了杯盖:“你是什么东西?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她是什么东西?

她是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历亲王府的,没有拜堂,没有饮过合卺酒,是他三年都未宠幸过的妃子,她谋了这么久,求了这么久,他却连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给过她。

她仰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大笑,笑着笑着,痛哭流涕。

“莺沉。”

“莺沉。”

“莺沉!”

手臂被人晃了晃,林莺沉从梦里醒过来。

第三卷 帝后35:激情燃烧走一波

手臂被人晃了晃,林莺沉从梦里醒过来。

“到了。”陈刑把车停在了路边,见她眼眶通红,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脸,摇摇头:“风吹了眼睛,进沙子了。”

她解了安全带,下车,对陈刑挥了挥手,转头朝公寓去,等身后的车行远了,她站定住,蹲下。

“原来……原来我是她啊。”她撑着膝盖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着,嘴里自言自语地喃着,“为什么不是莺沉呢?”

连环纵火案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容历不让萧荆禾回消防总队,一早便把她带去了公司,就是开会也带着她,寸步不离。

不到五点,他下班,同她一起回家,车刚开进公寓的地下车库,萧长山的电话打过来。

“喂。”

“荆禾,我是爸爸。”不同于以前,萧长山语气很客气,“周末你阿姨生日,你和容历要是腾得出时间,回来一趟吧。”

她回得不冷不热:“不去了,忙。”

容历停好了车,给她解开安全带。

萧长山在电话里支吾了半天:“摇弯区那个项目,你能不能帮爸爸说说好话?LH那边把爸爸的方案打回来了,容历又不见我,我——”

这才是目的吧。

萧荆禾打断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都听容历的。”

萧长山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连着叹了几声气:“荆禾,我们才是一家人,容历他到底是外人——”

“嘟嘟嘟嘟嘟……”

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萧荆禾挂断了。

萧长山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都憋青紫了。

一旁,赵月莹询问丈夫:“她不来了?”

萧若立马接了句嘴:“现在爸爸都请不动她了,架子可真大,谁她都不放眼里了。”她语气酸得不行,一想到萧荆禾她就来气。

萧长山还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就恼火:“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先闯了祸,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会落到她手上。”

萧若不服气,梗着脖子顶嘴:“那件事又不能全怪我,是萧荆禾她——”

还在推卸,萧长山听不下去了:“够了!”

一时间,赵月莹娘三儿都不敢作声了,连向来嘴刁泼辣的老太太也安生地坐着。

萧长山的手机响了,他起身,扔了句话就去了书房:“以后你们娘几个都安分一点,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来,就都给我滚。”

才刚过五点,不到下班的高峰期,车库里没什么人。

萧荆禾不急着下车:“你削了萧长山的权吗?”

最近萧长山打了几次她的电话,明里暗里地跟她抱怨LH独断专行、野心勃勃。

容历点头,把自己的安全带解了:“他找你了?”

“嗯。”

他解释了句:“他动作不太老实,欠收拾。”

萧长山不甘心处处受制于人,想拿回萧氏的经营权,这些天在暗中搞了不少动作,自然要给些教训,不然哪会学乖。

“他们一家要是再来找你麻烦,就跟我说。”容历想了想,“我帮你弄他们。”

萧荆禾笑:“好。”

他们哪敢来惹她,至少明面上是不敢的,自从她成了萧氏的董事长,萧长山与她说话都小心翼翼了,便是一直嚣张跋扈的老太太上次见了她,也绕了道走,估摸着是萧长山在家发话了。

说白了,不是怕她,他们怕她的靠山。

她靠过去一点,两只手抱住容历的脖子,凑过去亲他的脸。

容历扶着她的腰,微微仰起着脖子:“阿禾,回家再亲。”

她坐到他腿上去,笑着跟他闹:“我不要,我现在就想亲。”

容历浅笑,靠着座椅不动,便让她胡乱亲,起初,她在他脸上啄,然后含着他的唇吮了会儿,还不收敛,捧着他的脸去咬他的喉结。

亲得他一身火。

她还嫌不够,手钻进他衣摆里。

容历喘了声,按住了她的手,呼吸吐在她耳边,又急又热:“阿禾,手不要乱动。”他经不起她撩,一点都经不住。

她下巴窝在他肩上,蹭了蹭,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脖子上亲,故意逗他:“你不给我摸吗?”

容历重重吸了一口气:“……给。”

她伏在他身上,低笑了声,手往他腹下去。

在情事上,她从来不扭捏,胆大得很。

容历被她弄得呼吸全乱了,眼里蒙上了三分潮气:“阿禾,”嗓音略微沙哑,他脖子已经红了一片,“回去好不好?”

她手还不老实。

他抓住她的手,微微抬起下巴,唇落在她唇上,软磨硬泡地哄着:“回去,嗯?”

后面一个字符,气音,带着喘,性感得一塌糊涂。

萧荆禾起了逗弄的心思,偏不听哄,软绵绵的身子挂在他身上,用鼻子在他胸口拱:“回去做什么?”

她明知故问。

“嗯?回去做什么?”她抬头,一双眼都笑弯了。

容历下意识舔了舔唇,喉咙滚了下,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回了她一句:“我想要了。”他被她勾了一身火出来,心痒得慌。

她抱住他的脖子,指腹在他喉结上摩挲:“要什么?”

分明知道他思想古派,非要逗他。

容历低头,含住她作乱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认命地承认了:“我想要同你欢好。”

还欢好?

她趴在他身上笑出了声。

容历眼眸都有些微微的红,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不许笑了。”

好,她不笑了,凑到他耳边,很是正经地说了句:“公共的车库不方便,下次我们在车上试试。”

容历一时没反应过来:“试什么?”

她学着他,说:“欢好啊。”

“……”

他要被她教坏了,不,已经教坏了。

“明天去枫林公馆住一晚。”他说。

枫林公馆的别墅里有车库,地方也大,是私人的领域,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当然,他也想的,在她面前,他做不了正经人。

萧荆禾把手拿出来,不逗他了,规规矩矩放好:“好啊。”

容历抓过她的手,又咬了一口,伏在她肩上平复了很久,才开了车门下去。

车库里没什么人,处处僻静,入口离得远,光照不进来,只有低功率的灯亮着,尤其是角落里昏暗。

“Canyoufeelme?AsIbreathelifeintoyou……”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是一首轻慢的英文歌,响了好一阵。

黑色路虎停在了最靠里的位置,主驾驶上的男人戴了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见眼,鼻梁上架了一幅无框的眼镜,他戴了口罩:“喂。”

“裴哥,签售会第四站定在了京柏城二楼,时间已经发您了,您看一下行程有没有问题。”

握着手机的手戴了纯白色的手套,眼镜下的瞳孔盯着远处电梯入口的方向,男人的嗓音暗哑,在无人的地下车库里尚有回音:“好,辛苦了。”

夕阳还没落,窗外有一片橘色的光漏进卧室里。

“喂。”

容历的嗓音哑得厉害。

是霍常寻打过来的,语气总是不太正经,调侃人似的:“做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

容历问:“什么事?”声音还有些喘。

霍常寻不插科打诨了,说了正事:“林莺沉的资料都发你邮箱了。”

容历道了声谢。

霍常寻不领:“来点实际的。”他笑,心情很是愉悦,“风盛游戏知道吧?”

他最近看上这家游戏公司了,有收购的计划,又没什么耐心慢慢耗,这种扩充版图的勾当,容历最在行了。

“知道。”容历说,“我帮你弄。”

霍常寻心满意足:“你继续白日宣淫吧。”

“……”

容历摁掉了手机,从洗手池上捡了件他的衬衫,披在了她光裸的后背:“还受得住吗?”

她半坐在洗手池上,双腿悬空,身子还在发烫,窝在他胸口,眯着眼轻喘:“让我缓缓。”

声音也媚。

除了他那件衬衫,她一件衣服都没穿,容历也差不多,衣裤半褪,镜子里,两人紧紧抱着,缓了会儿,容历把自己往前送了些:“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