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说的好!”

“对,就是不做他们的生意!”

“取笑大公子就是取笑大太太,不能容忍!”

本来还着急事态会越演越烈的徐掌柜此时忽然也不担心了,也对,如果欺到头来还要忍着,盛世今天也不是这般光景了!越是软弱的人越遭人看不起!

周公子没想到之前笑嘻嘻的小姑娘竟这么硬气,心中倒是有几分佩服,他也不去接茶包,只是转过身对谢公子笑着说:“霆君,你说得果然没错,这小丫头真不简单!”

谢霆君看着秦天笑了笑:“小丫头,没想到你如此忠心,我真是羡慕庄家啊!”

“我吃的是庄家的饭,自然要为庄家说话,此事天经地义,没什么说的!”秦天一脸严肃地说。

谢霆君看了她一阵,收了笑容,深有感触地说,“小丫头能说出这番话,比很多男人都强了!”他看着秦天秀丽的眉眼,忽然觉得以往所见过的女子都不能与之相比。

那边张公子听了此话,也怔了怔,怒气收敛了不少。

这边,周公子背着手,看着眼前的茶包,笑道:“小丫头,你刚才也说了,是我朋友说错的话,可不关我的事!”

“明弦你怎么拆我台了!”张公子立刻炸毛了!

“谁叫你乱说话坏我事,你也知道这茶是要给谁的,小心我回去告你一状!”周公子唬道。

听了此话,张公子的气焰立马灭了,他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哼哼唧唧了几句,不出声了。

“怎么样,小姑娘,这下你肯做我的生意了吧!”周公子看着她笑,眉眼温和。

秦天没想到他们会是这种态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忽然从旁里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接过秦天手中的茶包。

秦天回头一看,却是庄信彦。他看了她一眼,素日里冷淡如冰的眸子像是有了些暖意,整张脸都显得生动起来。

秦天和旁边的周公子,谢公子,张公子都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庄信彦没理会这些人,淡淡地转身,走到大锅旁,淡定地点碳,升炉。

走到近处,周公子他们才看清庄信彦,面上都露出一丝惊异,张公子最是藏不住话,当下感叹:“这聋…庄家大少爷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啊!”

回头见秦天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不知怎么的,又不敢往下说了。他哼了两声,两眼望天。

秦天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庄信彦。

海富帮他系好围裙,庄信彦面色平静淡漠,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乌发垂肩,长眉入鬓,双肩宽阔,形体修长,虽然系着可笑的围裙,站在乌黑的大锅后,可是看上去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宁静而优美的一幕。

待锅温升高后,庄信彦投入茶叶,两手翻炒,动作迅速敏捷,白皙修长的手,翠绿如碧的叶,纠结,翻腾,飞舞,再配上他那完美无缺的容颜,看上去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图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让人陶醉。

秦天看着看着,微笑起来,这孩子,比她想象中要坚强。

一炷香过后,庄信彦将茶叶倒出来,又进行快速的揉捻,将茶叶搓成长条形,之后又是烘焙,一刻钟过后他结束了所有的动作,将茶叶装在一个簸箕里,端到周公子的面前,平静地注视着他。

周公子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他从簸箕里捏出一些茶叶放在鼻间闻了闻,过了一会,笑道;“茶香中隐含果香,条索清晰,白毫分明,好功夫!”

听他夸奖,秦天也替庄信彦高兴,正准备拿出本子写给他看,可没想到庄信彦将簸箕交给她,又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布袋,秦天明白过来,他是让她帮着装好。

秦天按照他的意思做,那边,海富已经得了庄信彦的吩咐,摆上笔墨纸砚。

庄信彦走过去,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句,然后拿到张公子的面前。

张公子看了一眼,脸又涨成猪肝色。

周明弦和谢霆君心中好奇,走过去一看,见上面隽秀的几行字迹。

“我是聋哑,可是我会制茶,兄台耳聪目明,可还是需要我的帮忙。没有人会是十全十美,正如我,也正如兄台你。”

周明弦谢霆君看完字句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庄信彦和张永泰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张永泰在庄信彦清冷的目光下低下头来。

庄信彦向着三人一揖,转身出了炒青房。

衣袂翻飞间,说不尽的潇洒风流。

秦天只觉痛快,将装好的茶叶交给周公子,跟着庄信彦身后而去,路过张公子身边时,停下脚步,看着他笑道:“张公子不是说做得好有重赏的?可不要忘记了!”

说完挑眉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张永泰看着两人的背影愣了半晌,忽然一抹额头鼓着腮帮子大声道:“今天真他*妈憋屈!”

周明弦和谢霆君互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谢霆君走过去拍着张永泰结实的肩膀,笑道:“张兄,别憋屈,小弟我请你喝酒!”

说着,他看向秦天离去的方向,

外边,阳光灿烂,照着院子西北角的一棵大槐树上,槐树的叶子微微转黄,被阳光一照,烘托出一树的温暖,让他的心也跟着热起来。

他微微一笑,回过头来。

第75章 难以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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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月高悬,庭中地白,冷露无声。

秦天洗完澡走进屋子里,见庄信彦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单薄的中衣背对着她坐在桌旁在看着什么。

秦天摇头叹气

还真是大少爷,没丫鬟服侍就是不肯自己动手穿衣擦头发,这都入秋的天气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又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如果他什么都能自己动手做,还要她们这些丫鬟做什么?真要计较起来,是她的责任,她不该这个时候去洗澡。

她笑了笑,从大柜里拿出一块白布,和一件宝蓝色的氅衣走过去,先将氅衣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将他浓密的头发从衣服里理出来,再用白布擦干。

因为秦天的动作过于突然,起初庄信彦惊了一下,可是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香气,慢慢又安下心来,

氅衣披在身上很温暖,他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头发,动作非常的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他,又在极力注意着不去碰触他,可是现在他又觉得皮肤微微发痒,似乎又在渴望着什么来碰一碰,挨一挨,因为渴望而不可得,那种酥痒便越来越严重,一直泛滥到心底深处,让他全身都似乎不自在起来。

后面的秦天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像往常一般给他擦完头发后,又拿过一块干燥的白布,一边给自己擦头发,一边坐到他对面去。

见他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茶叶,一些是新鲜的,一些是炒制过的,秦天认出这些就是白天谢公子的朋友送到茶行的那些,没想到庄信彦偷偷留了一些下来。

秦天心中好奇,放下手中的白布,从桌上拿过小本子和炭笔,写道:“大少爷,你留着这些茶叶是想自己喝?”

写完递到他面前,又拿起白布,继续擦头发。

庄信彦看到她的话,拿起炭笔正准备写字,抬头间,却见她坐在对面,微微歪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全部被她捋到一侧,用白布轻轻地擦拭,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圆领衣衫,这样的动作,就将她脖颈的优美线条都露了出来,白皙的,纤细的脖颈,娇嫩得如一块美玉,粉嫩的脸颊,红红的嘴唇,柳叶的眉,盈盈的眼,乌黑的发,雪白的布,青葱般的手指,晕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染上一层溶溶的光泽,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动人,

庄信彦看着看着,竟是痴了…

正在用心擦头发的秦天感觉到庄信彦的视线,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接触到她那双黑亮的眸子,庄信彦不知怎么的,竟然感觉到一阵心慌,他连忙收回目光,可是一颗心却不受控制的碰碰直跳,像是要从他嘴里蹦出来。

他下意识地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子,这样不妥,他深深地吸口气,拿起旁边的炭笔,勉强稳定了心神,在小本子上写道:“我总觉得今天对于这种茶叶的炒制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好像并没有将茶叶的特性完全表现出来。”

“已经很好了,周公子他们不是很满意吗?”秦天写道。

“可是我不满意,我总觉得还可以更好。”庄信彦摇头,微微拧起眉,双手捏起一枚茶叶借着灯光仔细研究,烛光倒映在他清透的眼眸中,似两朵小火花,不住跳跃,让他本来就冷艳的面孔无端端地透出一种妖异来。

秦天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禁想起白天的事情,心情愉快下,又写道:“话说回来,今天大少爷真是太帅了!三言两语见就堵得对方说不出话来。”

更让她欣赏的是,他能坦然面对别人的嘲笑,并没有任何自卑的情绪,这很难得。

“帅?”庄信彦不解。

秦天眼珠转了转,写道:“就是很好看,很威风,让人眼前一亮的意思!”写完,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小梨涡甜甜地漾出来。

“就你的新鲜词多。”庄信彦想起白天秦天说过的话

…大少爷虽然不能听,不能说,但是他会制茶,会写字画画,他比很多人都有能耐…

心中忽然也甜起来,这种甜意在心口慢慢地蔓延开,蔓延到嘴角,便化成一个微笑缓缓溢出来

秦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很多次,她都在想,如果这张俊美绝伦的面孔笑起来应该是什么样子?她觉得一定会很好看,可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他的五官本来就无可挑剔,他的眉毛修长而上扬,浓而不杂,真有那么些斜飞入鬓的味道,他的眼睛有些狭长,眼皮很薄,双眼皮的线条就像是用最轻柔的笔尖流畅地划出的两道斜线,眼波流转间,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俊雅风流,他的鼻子笔直而高挺,鼻尖高耸,让他看上去有种冷傲的感觉,他的嘴唇厚薄适中,却有着过于冷硬的嘴角,

所以他不笑的时候,就给人一直冷硬僵直的感觉,就像是最完美的雕塑,美则美矣,却无灵魂。

可是这微微的一笑,就像是春风吹拂过冰冻的大地,冰雪悄无声息的融化,春晓之花陆续绽放,又像是朝阳在天际边露颜,划破整个黑夜,光芒万丈,无可抵挡。

那飞扬的眉,那流动的眼波,那微微舒展开的嘴唇…所有的一切,让秦天觉得,就算是最好的画师,也无法描绘出他的神韵,他的风华

看得她移不开眼,看得她面红心跳,让她忍不住有种想犯罪的感觉,

她真的好像去摸一摸他的脸…

两只手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你还是不要笑好了,我都要成色姐姐了。”秦天不自禁地喃喃细语,“引人犯罪啊,引人犯罪啊…”

对面庄信彦虽然看不太懂她在说什么,可是隐隐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长得好看,比很多人都好看,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不论男女都会有一种惊叹的神情,小的时候,他很开心,大了,他只觉厌恶,所以对谁都是冷冰冰的面孔。

可是现在,她这么目不转睛,脸红红的看着自己,他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反而很欢喜,他继续看着她,身子微微倾斜,用手托住下巴,嘴角的笑容加深,一直看着她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烛光摇曳,明暗不定,在他的身上洒下淡淡的金辉,他的笑容在这片金辉中越来越柔,越来越暖,勾魂摄魄,魅力无边,让秦天几乎招架不住。

慢慢的,秦天也笑了,她学着他的样子撑住下巴,双眼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就像是欣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看着,看着,她心里忽然有种感动

“夸你一句,你就这么开心啊…。”她看着他,轻轻地说:“可见你之前是多么的孤单…”

可怜的孩子…

她看着他静静地笑着,颊边的小酒窝在烛火摇曳中悄悄地荡漾开。

窗外,夜色寂静,明月悬挂高空,静静地俯视着人世间一切悲欢离合…

庄信川走马上任后,很快与胡大人商谈好茶引之事。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在他手中三两下就搞定了,这让他很是得意,在茶行里趾高气扬的。

这天早上,庄信彦将茶行所有的管事都叫到他房里来,他坐在正位上,翘着二郎腿,神气活现地样子。管事们站在他的下首,都低着头。

“做生意,可离不了官府的支持,和官府打好关系至关重要!”庄信川看着管事们笑着说,“知道茶行与官府的关系依靠着谁吗?”

庄信川瞟了身边的小厮德义一眼,德义连忙谄媚地接口道:“当然是我们二少爷了!谁不知道我们杨城未来知府胡大人是二少爷的亲姨夫啊!”

“不错不错!”庄信川大笑两声站起来,拍了拍德义的头,然后走到管事们面前笑着说:“所以呢,大家的心里也要亮堂一些,茶行以后到底是谁做主,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可得掂量清楚了!到时候后悔莫及可就迟了!”

管事们弯腰低头,闷不做声。

庄信川向着德义使了个眼色,德义连忙从旁边端出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一个个的银锭子,每个足有五两重。

庄信川指着托盘笑道:“这些呢是本少爷请各位喝酒的,一点小意思,算是本少爷的一点心意,看得起本少爷的呢,就拿去,如果看不起本少爷的,尽管转身走人就是!”

说完,便重新在座位上大马金刀地坐下,悠哉地喝着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双眼却有意无意间在众管事脸上瞟过。

管事们低着头,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拿吧,拿人手短,以后只怕牵扯不清,可转身而去吧,又会让他太下不了台,他怎么说也是个少爷,管事们谁都不敢出这个头。

庄信川看着大家犹犹豫豫,笑了笑,又向德义使了个眼色。德义会意,上前,往每个管事的怀里硬塞入两个银锭子,完全不容他们推辞!

庄信川大笑一声,拍手站起,“好,大家看得起本少爷,以后就是本少爷的人,以后有本少爷的就有你们的!将来本少爷当家后,不会忘了你们的好处!”

管事们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锭子,很是为难。

第76章 赎身

八月初十 傍晚

大太太刚和庄信彦吃完晚饭,正和秦天说着茶行里发生的趣事,

“上次制茶房发生的事情,徐掌柜已经跟我说了…”大太太看着秦天笑道:“秦天,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个好丫头!”说着又回过头看向庄信彦,笑着说:“信彦你说是不是?”

旁边海富依然帮着写字沟通,庄信彦看了他那边一眼,微微笑了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耳畔边悄悄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秦天隔得远,没有看到,可是坐在他身边的大太太却瞧得清楚,大太太抿嘴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她握住儿子的手,心中无限欢喜。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再对也没有了。

欣喜之下,她看向秦天,拉过她的手,细细地看了她一阵,目光非常的柔和,看得秦天心中毛酥酥的,“太太…”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秦天,”大太太笑道:“你三番四次地立功,又如此忠心,我很喜欢,你想要什么奖赏?”

奖赏?秦天双眼一亮,很想说,她想要有赎身的机会!

到这里这么久,她才明白,身为家奴就是贱籍,不是说有了银子想赎身就可以赎身的,还要主家肯放人,在官府登记,才能算是脱了贱籍。脱了贱籍,才能自由的婚配,因为这里的律法规定,贱籍是不可以和良民通婚,也就是说,贱民只能嫁娶贱民。而且也别想着逃跑,这里制定了严禁奴仆逃亡的“逃人法”

法则规定“逃人鞭一百,归还本主。隐匿之人正法,家产籍没。邻 右九甲长乡的,各鞭一百,流徙边远” 。非常的严厉,是以这里的家奴很少起过逃跑的心思。

所以想要赎身,只能依靠主家的慈悲。

她很想趁此机会提出赎身的要求,她赎身并不是说想要离开庄家,只是想多一些对自己命运的掌控权,赎身后也可以像茶行有些工人一样受聘于庄家,她一样的会尽心尽力。

可是又一想,自己看起来很受他们的器重,那毕竟是建立在他们认为她很忠心的基础上,如果她提出赎身,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并没有将全部心思放在庄家?

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其实很不容易,可不能因为说错一句话,而让一切尽毁。

想到这里,她又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太太和大少爷对秦天这么好,已经是最好的奖赏了!”秦天笑着说。

还是再等待更好的时机吧,等到自己在茶行的地位更加稳固的时候…

“这张小嘴甜的,真是招人疼。”大太太拉着她的手,越看越喜欢,庄信彦故作冷清,可是双眼只是情不自禁地往秦天那边瞟去。

大太太话说出口来自然不会收回去,她回头叫月娘将放在梳妆台上的紫檀木鎏金雕花的首饰盒拿过来,打开看了一阵,从里面取出一支珊瑚绿松石蜜蜡的珠花和一支彩色琉璃蝴蝶簪,递给秦天

“这都是我以前戴过的,现在年纪大了,戴不了这么花俏的东西,我看你头上平时连朵纱花都不戴,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不趁着这个时候打扮,还等到什么时候去。”说着,大太太将那只珊瑚绿松石蜜蜡的珠花拿到她鬓间比了比,比着比着就来了兴致,拉着她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大镜子就要给她亲自插上珠花。

秦天连忙道:“太太,我自己来就好。”

大太太看着铜镜中的她的影像笑着说:“别动,难得我今天有兴致…”说着,将手中的珠花小心地插在她的鬟髻上,大太太微微弯下腰,看着铜镜中的秦天笑着赞叹:“真好看!”又让月娘看,月娘自然是连声夸赞,夸得秦天脸都红了。

大太太又问她:“你喜不喜欢?”

秦天看着镜中的自己,其实她不喜欢这些钗啊,花的,平时梳髻也是用最简单的发钗固定,这些珠珠坠坠满头乱晃,闪闪发光的,实在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可是大太太亲手给她插的这支,却让她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抬眼间看着大太太的温柔的笑脸,心中顿时暖融融的,

她甜甜地笑道,“谢谢太太,秦天很喜欢。”

大太太摸了摸她的头,笑得越发的温柔,抬眼见铜镜的一角露出庄信彦的脸,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大太太没放过他,故意问道:“信彦,你觉得秦天戴这支珠花好不好看?”

秦天下意识地向着他看过去,嘴角还孕着未消散的笑意,

庄信彦一接触到她的眸子,连忙转身走开了。

月娘和海富在旁边捂嘴笑。

“他害羞…”大太太在秦天耳边小声地说。

“啊?”秦天回过头看着大太太。

却见大太太一脸古怪的笑意,“你别看他好似不理人似的,其实他脸皮薄得很!”

“啊?”秦天干笑两声,一时跟不上大太太的思维,有在丫鬟面前这么说自己的儿子的吗?

大太太笑得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翠微忽然进来禀告,“大太太,二姨太太和二少爷他们来了,说要见你,脸色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