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一下子收敛了笑意,站直了身子。

“都这么晚了,他们来做什么?”月娘皱了皱眉头。

秦天也连忙站起身来,退到庄信彦的身边。

大太太心中有数,“来的正好,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说着吩咐月娘,“将那些银子拿出来。”

月娘点头,转身去到柜子旁拿出一包银锭子,用托盘装着,跟着大太太出了屋子,去到厅里。庄信彦和秦天也跟在身后。

厅里

二姨太太和庄信川庄明喜已经在厅里坐下,看到大太太出来,庄明喜和庄信川都起身向着大太太行了礼,唯独二姨太太还坐在位置上,淡淡地叫了声“大姐。”

大太太也不在意,去到正位上坐下,又叫庄信川他们不用多礼。庄信彦在他们对面的一张黄花梨圈椅上坐下,秦天和海富站在他身后。

庄信川坐下时眼角余光瞄到月娘手上的一托盘白花花的银锭子,微微怔了怔。

碧丝和碧荷上了茶

大太太看着他们冷声道:“这么晚了不知道你们着急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本来我也不想打扰大姐休息!”二姨太太冷笑两声,转头瞪着大太太,语气夹带着怒意:“可是有些事情在我心里堵得慌,堵得我吃不下,睡不着,不得不这么晚来见姐姐讨个说法!”

庄信川也哼了一声,满脸忿忿,庄明喜看着前方,一脸平静。

大太太冷着脸,没有出声。

二姨太太站起身来,满脸怒意,咬牙切齿,“妹妹我不比姐姐,没有读过什么书,可是今天我终于在姐姐这里了解到…”说到这里,她捏着手帕的手直直地指向大太太,微微地抖颤,“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做阴险狡诈,口是心非,过河拆桥!”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含着无尽的恨意。

“我不懂你的意思!”大太太淡淡的,

“信川,你来说,我倒要听听她怎么解释!”二姨太太拍了拍庄信川,恨恨地说,“她解释不了,我们就跟你姨夫说去!”

庄信川“嚯”地一声站起,冲到中间,挥舞着手,神情语气都有些激动

“大娘,你明明说过信任我的,说过将中秋打点之事都交给我处理,可是为什么,我想做点什么却处处受制!”

说起这些事,庄信川就窝火。

本来他还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可以搜刮不少的油水,他给官府,客人,商户打点,自然需要银子和茶叶,他向账房提银子,向大堂提茶叶,可是开了口后这些人都只是说让他稍等,他等啊等,等了一两天,他的副手却向他回报,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所说的打点好了,让他放心。可是他从始至终连一个铜钱,一根茶叶都没有见到过!

如此无视他,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亏他之前还花那么多银子请那些管事“喝酒”

庄信川说话的时候,大太太一直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等他说完后,大太太放下手中的茶盅,向月娘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向前,

大太太指着月娘手上的托盘里的银子说:“信川,这些都是你给管事们的银子,管事们当着你的面不好驳你的面子,之后全部都送到我这里来了,让我拿来给你,都说无功不受禄,受不起你二少爷的这么重的礼!”

月娘将银子端到庄信川的面前,庄信川看着银子,脸色变得和银锭子一般的白。

大太太站起身来,走到庄信川地身边,用一种很沉稳的语调缓缓地说:“知道管事们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他们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因为他们对盛世都有很强烈的责任心,因为他们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什么是该拿的什么是不该拿的…”说到这里,大太太抬起眼,瞧着庄信川。

庄信川不自禁地退后两步,脸色非常的难看,“大娘,这些暂且不是,我问你的是,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我掌权的打算,你只是哄着我和姨夫商谈茶引的事!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

第77章对峙

大太太淡淡一笑,正准备回庄信川的话,转头见却见到站在庄信彦身后的微皱着眉头的秦天,她想起这个主意本来就是她出的,心念转动间,立刻做了决定。

她看向秦天说:“秦天,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不光是主子们震惊,就连分布在四面的丫鬟下人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太太未免也太看得起秦天这个丫头了,似乎忘了她只是个家奴,哪里有资格说话?诧异间又有些嫉妒。

站在二姨太太身后的灵儿死死地盯着秦天,双手不断地搅着自己的衣角。

秦天也觉得很奇怪,这种场合,这种事情有她这个丫头插嘴的份?还不被二姨太太的记恨死啊!

果然,二姨太太立刻站起身,指着秦天冲着大太太道:“大姐,她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多嘴,你莫不是糊涂了!”

每听到二姨太太叫她“贱婢”,秦天就来火,你就不能文明点?

庄信川看着秦天也没有好脸色,庄明喜抿紧了嘴唇,庄信彦却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面容沉静,若有所思。

对于这些人,大太太一律不理会,只是看着秦天,沉沉地说:“我是庄家的家主,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你不用害怕,你一直在茶行帮忙,对茶行也比较了解,你尽管说出你的想法!”

经过上次被二房陷害的事情,秦天会惧怕二房吗?她有直面他们的勇气吗?如果没有,自己所有的谋算都只是枉然…

大太太看着秦天,眼中充满期待。

对于二房,要说秦天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她的身份太低微,而二房的手段太狠辣,就拿上次的事情来说,他们根本就是想置她于死地,若不是大太太及时赶到,她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结局,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想再成为二房的眼中钉,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选择,她现在只要说一句,“婢子不敢多嘴。”或许就能息事宁人。

可是现在大太太这么挺她,她难道能做缩头乌龟?识时务和软弱是两回事,人有的时候就是要为自己争口气。

你们认为我是“贱婢”,可我这个“贱婢”偏生就有压住你们的时候!

气死你们!

秦天深吸口气,暗暗为自己打气,然后绕过庄信彦的身边,走到大太太的身边去。

“太太,秦天当真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万一对二少爷有什么不敬,太太会不会治我的罪!”秦天笑问,神情轻松。

大太太见她从容不迫,惊异之下更多的是欢喜,“你尽管说,有我在这里,没人能治你的罪!”说着瞟了二姨太太一眼,却见她双眼紧盯着秦天,目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可秦天像是完全没看到这些,只是直视着二少爷庄信川,干脆地说:“二少爷,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你这样想大太太还真是不应该。”

换作是别人说这些话,庄信川肯定怀恨在心,可是看着面前秦天那俏生生,水灵灵的样子,却怎么都恨不起来,只是沉着脸冷声警告:“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一边去!”

一旁的灵儿见秦天这么对庄信川说话,他却似乎还在维护她,上次自己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却被他刮了一耳光,心中不禁怨愤不平,可她的怨恨不敢也不舍得往二少爷身上去,而是尽数落在的秦天的头上,认为都是秦天迷惑了二少爷,才会让二少爷变心。秦天还在洗衣房的时候,二少爷还不是对自己心肝宝贝似的疼?都是秦天的错!

这边,秦天看着庄信川继续道:“二少爷,大道理秦天不知道说,可是秦天蒙太太提拔,在茶行里这么久,有些事情看得很清楚,茶行里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位置和责任,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大少爷是外部管事,计划打点好与官府商户的往来是你的职责,可是具体的实行,当然有下面的人去做,二少爷将一切都规划好了,报给相关管事,然后再由副手派人去执行,不是很合理吗?又何来大太太欺骗二少爷这一说法!”

秦天的声音本来就清亮干脆,这么一番话她几乎是一口气地说出来,口齿清晰,流利畅快,再配着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以及成竹在胸的自信,便形成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面前的庄信川几乎忘了眼前的秦天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

庄信川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虽然尴尬,虽然气恼,却绝无恨意,心底反而希望,她能一直这么瞧着自己。

一旁的庄信彦见秦天对庄信川毫不留情,心中隐隐的欢喜,可见庄信川眼也不眨地瞧着秦天,也有些不痛快。

这边,大太太对于秦天的表现很是满意,她上前一步,看着庄信川笑道:“信川,不是大娘说你,连一个丫头都明白的事情,为什么你还不清楚?竟然还兴师动众地闹到这里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沉稳一点,真是让我不放心!”

虽然确实是架空他,但理字上却一定要站住脚,让他们没有理由吵闹。

这句话却让庄信川不能忍受,他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满脸的不服。

二姨太太虽然也气得牙痒痒的。可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她坐在那边瞪着秦天,心中恨极。

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庄明喜忽然出声:“大娘,明喜能否说句话?”

二姨太太知女儿聪慧,知道她一定想到什么好法子,连忙道:“怎么不能说?连一个低贱的丫头都能说,你身为庄家的四小姐难道还说不得?大姐,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话却是向着大太太说的。

大太太转身看向庄明喜,过了一会,才说:“明喜,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庄明喜微微一笑,盈盈起身,明丽娇艳,婀娜多姿。

她缓缓地走到秦天面前,站定,微微抬起下巴,如秋水般的双眸直直地看向她,嘴角虽带着笑,可双眼中却一片冰冷

“早听说秦天聪明伶俐,很得大娘的欢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天马上道:“谢谢四小姐的夸奖!”

庄明喜挑挑眉,“可是你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是细细想来完全不通…”说着,她转过身看向大太太,“二哥身为管事,怎么可能连手下何时去执行的也不知道?而且,由谁来执行应该是二哥来安排,岂能由一个副手来擅自做主!要么就是二哥这个管事名不副实,要么就是这个副手自作主张!如果是后者,明喜觉得这个副手很有问题,不能再留下,如果是前者…”

庄明喜拖长了音调,轻笑一声,道:“既是大娘的决定,明喜无话可说!”

大太太看着庄明喜,心中暗惊,庄明喜向来不太喜欢出声,说话也常常都是不咸不淡的,但是胜在规矩守礼,对她这个大娘也很尊敬,所以她平时很少注意她,可今日大太太才发觉,自己似乎太过忽略她了…

“四小姐这话错了!”秦天将话接过来,“副手的工作本来就是协助管事做事,管事下令,副手执行,合情合理,又何来擅作主张之说!”

庄明喜“嚯”地转过身,看着秦天:“那为何别的副手都能听从管事的吩咐,而二哥的副手做事前却连知会一声都没有?难道这合理吗?”

秦天笑了笑,不慌不忙,“副手何尝又不是听从二少爷的吩咐,难道他不是按照二少爷所拟定的数目执行的吗?他做了他该做的事,真不知道二少爷和四小姐有什么好生气的,还是说,二少爷其实另有打算?”

庄明喜和秦天差不多身高,可是一个衣饰简单朴素,一个华衣美服,珠翠围绕。一个身份低微,一个娇矜高贵。怎么看,身为丫鬟的秦天应该是庄小姐的陪衬,就如同萤火不能与日月争辉,

可不知为什么,所有人,包括二姨太太都觉得,那站在庄明喜对面,含着淡淡笑意,双眼明亮的小丫鬟,气势上竟是一点都不输给千金小姐庄明喜。

“你…”庄明喜看着秦天,一张俏脸阵红阵白,怒急反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二姨太太见庄明喜竟落了下风,气得直发抖。

她站起身走到庄明喜身边,先是狠狠地瞪了秦天一眼,然后看着大太太冷笑:“多说无益,说得冠冕堂皇,也不过是掩饰有些人的口是心非,虚伪狡诈!可恨的是平日里还装出一副重信义的模样!我会就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姐夫!来日方长,大姐只顾着现在,眼皮子未免太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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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谢家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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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庄信彦私底下问大太太,“娘如此抬高秦天,到底是何用意?”就算秦天有经商的才能,母亲这么做似乎也有些过了。

大太太知道一定会引起儿子的怀疑,本打算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是想到现在儿子虽然不再那么排斥秦天,但从他还没有将自己会口语的事情说出来看,他还没有完全信任她,此时贸然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知会不会起什么反效果?

大太太犹豫了一会,决定暂且不提,这个想法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大胆,相信只要她不说,没人会猜得到,即使聪明如信彦。

“难得有如此会做事又不怕事的,自然要抬高她,以后才堪大用。”大太太笑着敷衍了儿子。

庄信彦看了母亲一阵,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来,便忽略了此事,因为现在还有一件事更值得他关心。

他在纸上写道:“二姨娘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有胡大人这一关在,我们总是被动,娘可想到应付之法?”

提起这件事,大太太也很苦恼,她摇头,“暂时还没有,据说,胡大人和总督大人关系匪浅…先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的事情再慢慢打算,总会想出法子来,我们毕竟是贡商,在杨城商界地位不低,相信胡大人也不会为了二房太过难为我们。”

但是心存侥幸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庄信彦抬起头来,轻轻吁出一口气。

菊香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庄信川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很是焦躁,“难道我就做着这个名不副实的管事,让人嘲笑?我连给朋友送十斤茶叶也要看大娘的脸色,这算什么?”

“可是茶引一事已经解决,暂时也没有掣肘她的办法!”二姨太太坐在圆桌旁,气得咬牙,“还真以为她有多么高洁,原来也是个小人!我们这一次被她骗了!”二姨太太一拍桌子,“只要让我再次逮到机会,非得让她向我低头不可,真是气死我了!”转头见庄明喜沉默不语,眼神闪烁,像是有什么心事,二姨太太以为她是被秦天气着了,放柔了声音安慰:“明喜,犯不着为那种贱婢气坏了身子,你放心,总有一天娘会为你出了这口气!”

庄明喜摇摇头,平静地说:“我不是生气,我只是觉得奇怪,大太太似乎对秦天太不一样了,秦天再聪明也是个家奴而已。”

灵儿瞟了一边的庄信川一眼,趁机插嘴道:“听说,大太太已经将秦天给了大少爷了,现在秦天是大少爷的房里人!每晚伺候着了!”

庄信川停住了脚步,面色很难看。

“原来是个通房丫头…”庄明喜点点头,“难道是以后要抬房?所以才给她脸面?”

“我看她就是要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来对付我们!”二姨太太恨恨地说,“你看看整个庄家,除了这个小贱人还有谁敢在我们面前大小声!”二姨太太越说越气。

“别说这些丫头了!”庄信川走过来,打断了她们的话,“现在重要的是八月十四,谢家的邀请,当天可不止妹妹一个大家闺秀,要想脱颖而出,得到谢夫人的青睐,娘这几日得好好地为妹妹费些心思!”

提到这件事,二姨太太满脸的戾气消散于无形,她握住庄明喜的手,看着她那张明艳的脸,满怀信心地说:“论姿色,论才华,我敢说,杨成中还没有几个女孩子能与我家明喜相比!”

八月十四

谢家在北方已经算是富甲一方,世代经商,上一代的时候因为纠纷分了家,实力分散后,略有回落,可经过近一二十年的努力,如今每一房的发展都还不错。今天发请帖的这个谢家,本在北方与草原部族做生意的,赚了大钱后,便花了一大笔的银两,领取了盐引,正式进入杨城的盐市生意。

朝廷把盐业垄断管理机构盐运史和盐运御史设在扬城,使扬城成为全国最大的食盐集散地。于是孕育了很多富甲一方的盐商,很多都与庄家不相上下,而杨城的几大盐商,则是庄家也无法相比的。

在扬城,盐运的生意虽然大,但也是分得满满的,要想再进来一个大户,可不是那么容易,光有银子还不成。而谢家大张旗鼓的进入,让人们羡慕嫉妒之余,又对他们身后的背景诸多猜测。

而二姨太太他们之所以挤破脑袋也想攀上这门亲事,不止是因为谢家的富有,也是因为想通过谢家的门路在盐市分一杯羹,庄家家产虽巨,可是却还轮不到他们动用,手头有钱,才好办事。而这一点,是胡大人迄今为止还力所不及的。

不过他们动用不了,也不想便宜大房,每年的账目都盯的死死的,生怕大房会挪到自己私产里面去,可尽管这样,还是不放心。但大太太也不是那么死脑筋的人,这么多年,也利用庄家的门路做些私家生意,为庄信彦攒下颇为丰厚的私产,作为后路。

话说回来,这一次谢太太宴请大家闺秀确实是为儿子谢霆君的亲事作打算。谢家嫡出两个儿子,大儿子资质平庸,很早就被谢老爷否定了继承资格,而这个二少爷谢霆君,从小便非常的出众,天资聪颖,心思活络,跟着谢老爷走南闯北了几年后,就被确定了未来当家之位。

谢霆君今天二十三岁,年少气盛,眼高于顶,平凡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也因为和父亲到处走动的缘故而耽误了亲事,如今进入杨城,谢太太很喜欢南方姑娘的明媚娟秀,遂起了这个心思。只要是杨城家境相当的适龄闺秀,几乎都在她的邀请之列。

当二姨太太带着庄明喜来到谢家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派旖旎多姿的景象。

谢夫人的宴席设在后花园,一路走过去,只觉谢府之大难以想象,但见处处都是曲院回廊,雕梁画栋,湖光水色,烟波浩渺,依水而建的亭台楼阁,道路两旁的奇花异石,皆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饶是庄家富贵中来,见多识广,也不禁看花了眼。

二姨太太激动地握紧了庄明喜的手,庄明喜虽然强作镇定,步伐平稳,可是微微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她心中的兴奋。

在下人的引领下,两人来到后花园。

今儿天高气爽,万里无云。温和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很是舒服。

姹紫嫣红的后花园中,分两排摆着几张紫檀木的长桌,每桌后面坐着杨城富家的太太和小姐,珠围翠绕,环佩叮当,在阳光下处处生光。

而正位上坐着一位中年女子,穿着绛红色金银刻丝对襟褙子,头戴金累丝花卉的蜜蜡步瑶,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圆润的手腕上戴着金丝缠翠玉镯子,满身的贵气,通体的大家气派。正是谢家的女主人谢太太。

她坐在主位上,满面春风,红光满面,热情地招待着来客。

下人将二姨太太母女引了过去。

“庄家二太太到。”途中的时候,二姨太太重重地打赏了下人,让他将其中的“姨”字隐了去,免得在这些正室面前低人一等。虽说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面子还是要的。

听到下人的禀告,谢太太抬起头向着两人看过来,庄明喜抓紧机会,迈着最谨慎的小步,嘴角含着最端庄的笑意,走到谢夫人跟前,盈盈一礼,“明喜见过太太。”

二姨太太早已打听到,谢太太出身,最重礼仪,最喜欢的也是端庄守礼的姑娘。庄明喜的端庄谨慎很得她的欢喜。

“不用多礼,快快起身,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谢太太笑着说。

庄明喜起身,缓缓地抬起头来,明眸皓齿,温柔娴静,满身的秀雅气质。谢太太牵过庄明喜的手,笑着对二姨太太说,“二太太好福气,竟有如此出色的女儿。”

得了她的赞赏,二姨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而庄明喜依然温婉,娴静,如此沉得住气,更得谢太太的欢喜。

谢太太很热情地请她们坐下,很明显已经对庄明喜留下了好印象,因为接下来的时间,谢太太几次问及庄明喜。而庄明喜的回答总是能合她的心意。

旁边的太太们也不甘示弱,这么好的亲家,谁又想错过?闲谈间总是不经意地提起自家的女儿怎么怎么好,有位太太还让自己的女儿当众抚琴表演,这位小姐琴艺了得,而且还会作诗画画,一下又对了谢太太的胃口,将她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庄明喜含笑打量着那位姑娘,见她姿色虽不如自己,但是也还算秀丽,才艺方面显然胜自己一筹,是自己的强劲对手。她暗暗记在心里。

这时,有下人来报,“二少爷回来了!”

太太们立刻眼睛一亮,小姐们也悄悄羞红了脸,谢太太知道她们的心思,遂笑道:“请二少爷过来,就说家里来了长辈,让他过来见见礼。”

下人领命而去。

“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是要让各位见笑了!”谢太太笑道。

二姨太太连忙笑道:“谢太太太谦虚了,谁不知道谢家二公子德才兼备,仪表堂堂?”众人随声附和,谢太太很是高兴。

因为未婚的女眷不方便见陌生男子,所以谢太太让人支起屏风,小姐们都坐到屏风后面去。

透过镂空雕花的屏风,小姐们屏息静气,脸红红地看出去,不一会,便见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穿着湖青色锦袍,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庄明喜看着外面那个有着俊朗面容,英气勃勃的男子,一颗芳心悄然陷落。

其余的小姐也都是满脸倾慕的模样,注意力都集中在外边谢霆君的身上。

庄明喜转脸见身边站着的便是那位琴棋书画皆精的对手,片刻之间便计上心来,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伸出手,将她推出屏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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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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