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何必为此事气坏了身子…”喜鹊上前一步,劝道:“让盛世负责吉尔森的生意本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可是我说过了,我不想以输给她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结果”庄明喜愤然不甘。

喜鹊指挥着丫鬟将茶杯碎片收拾干净,以免待会伤了孩子。等到丫鬟收拾干净下去后,喜鹊这才走到庄明喜身边说:“其实,这也是件好事。”

庄明喜怒视着她,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的喜鹊,只怕她会一个耳光扇过去

“好事,你竟然说我输给她还是一件好事”

喜鹊无视她的怒火,继续说道:“太太,你想想,如果你先赢了大*奶,再以别的名目将生意让出去,以大*奶那种多疑谨慎的性格一定会起疑心,于我们的计划更为不利现在,她知道你是输了给她,高兴之下,也会放松警惕。所以奴婢才说是件好事。”

庄明喜深呼吸几次,慢慢平息了怒气,她站起身,在屋子里缓缓地走动,边走边说:“你说的有理,是我太沉不住气了…”

她走到喜鹊身边看着她说:“还有,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你不用再自称奴婢了,卖身契我早已经给了你,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在我的心中,你已经是我的亲人,除了家保以外唯一的亲人。”

说着,庄明喜握住喜鹊的手。

喜鹊热泪盈眶,哽咽地唤了一声:“太太…”

庄明喜也红了眼眶,“喜鹊,我知道你一直不太赞成我将秦天拖入这件事情中来。可是乔大是怎么死的,你不会不记得,他死得那么惨,我每晚做梦都会看到他一身的伤痕,这都是谁害的?”

说到这里,庄明喜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一切都是谢霆君搞的鬼,他害了我,害了乔大,几乎毁了我的一切如果三年前我死了,也就算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再也无法计较。可是我活下来了,谢霆君就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谢霆君现在有权有势,而秦天是他唯一的破绽,如果不利用秦天,我怎么可能报仇?”

“可是,对于吉尔森,太太真的那么有把握?”

庄明喜转过身,缓缓道:“吉尔森绝不会一个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前年我与他交易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看管他,可是他竟然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偷偷地溜出了夷馆,要不是有一次我忽然有急事,没有跟他预约就去找他,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出去了”

庄明喜坐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要不是他平安回来,我又极力地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否则,只要他私自出夷馆的事情被官府知道,我身为监督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这次,他又来到穗州,我敢保证,他一定会重施故技只是这一次,秦天可就没我上次那样的好运气了,因为我会一直派人盯着吉尔森,只要他一出夷馆,我就会报官府,到时候,官府就要治盛世的罪你说谢霆君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受苦呢?只要他敢徇私枉法,我就会让他好看”说完,庄明喜重重地一拍椅子扶手。

喜鹊叹口气,其实,她真的觉得秦天不是坏人,太太如此算计她,确实过了一些。可是太太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了孩子,提心吊胆地委身于沈老爷,与沈府各路人周旋,如今,逼不得已又委身于朱大人。她几乎夜夜失眠,要靠喝药才能睡得着,即使睡着了,也经常会惊醒。

这些都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没有可以依靠的男人?谢霆君害死了她唯一可以相信的男人,她心中如何不恨?如果不让她报仇,她心中的恨意又该如何排解?

亲疏有别,即使喜鹊觉得秦天很无辜,但还是选择站在庄明喜这一边,尽心尽力地帮助她。

“可是太太,谢霆君位高权重,他要是真想包庇大*奶,身为平民的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那就要看他包庇的是什么人,什么罪行了”庄明喜冷笑,“有些罪名,即便是再大的官位也包庇不了只要谢霆君真的包庇了秦天,我马上就会送他一份大礼,到时候他就会明白,这‘死’字是怎么写的”

想起谢霆君以后下大狱,甚至是斩头的场景,庄明喜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笑得咬牙切齿,泪水盈眶的庄明喜,喜鹊只觉得她可怜。

这边,秦天并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悄悄的向她靠近。和吉尔森签订合约后,她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她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着一切事宜。

出口需要的茶叶数量甚巨,盛世一家肯定供应不来,所以,秦天和庄信彦这段日子忙着接见各地茶商,验货,商议制定价格。一些茶商为了能让自己的茶叶被秦天选中,私下里跟秦天说,只要选择他们的茶叶,会另外给他们抽成。这做法在以前很普遍,几乎到了不贿赂就做不成生意的地步。

可是秦天最反感这一点。她要这些抽成做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到头来,这些钱自然是要在茶叶上打主意,做手脚。市场会因此而混乱。

对于这些走歪道的商家,秦天一律不理会,反而是那些老老实实做生意的,秦天反而会给他们机会,这样一来,大家知道秦天的公正严明,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来这一套。

而这边,随着秦天接下了吉尔森的茶生意,吉尔森在夷馆的看管任务也移交到盛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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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丫鬟 第264章变故

第264章变故

盛世还是第一次接手监督外商的任务。在此之前,潘官已经将各处细节细细提点与盛世,包括:夷商携带番厮,不得过五名,一切凶械火器,不许携带赴省。前后行门,要派可靠之人加紧把守,遇晚锁锢,不得令外商出外闲行,如外商有买卖货物等事必须出行,该通事、行商亦必亲身随行。

听得秦天暗暗咋舌,敢情外商来到大启做生意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对比前世外商在国内受到的待遇,秦天一时感慨万千。

见秦天满脸惊奇之色,潘官哪会不了解她的意思,笑道:“秦当家有所不知,从前有过外国奸细混杂在这些外商中趁机刺探我国虚实的事,朝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原来如此。”秦天笑道。

“秦当家也无需太过紧张,毕竟奸细只是极少极少的情况,大部分的都是规矩的正当商人,只要秦当家在这几天派人看管好吉尔森,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潘官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们盛世于这方面经验尚浅,我另外借几个经验丰富的人给你。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这笔生意潘官是主,盛世是次,万一在盛世手中出了什么差错,他也脱不了干系。

听他这么说,秦天大喜,忙谢过了潘官。

“自开海关以来,这外商中可有出过什么差错的?”秦天问道。

潘官脸色一黯,长长地叹口气:“三年前,一名行商看管的外商溜出了夷馆,私下与外面的散商交易,结果被当场抓住。那名外商只是被遣出了大启,以后再也不能来启,而那名行商却被没收了全部家产,后来那名行商郁郁而终”

“朝廷规矩如此严谨,稍有不甚便是倾家荡产的结局,既是如此,为何还有那么多商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要取得行商资格?”

潘官笑了笑:“秦当家看到了行商的凶险,可是更多的人却只看到身为行商的暴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真能看破名利?”

秦天点头,笑道:“多谢潘官提点。”

“提点二字,潘某可不敢当,”潘官笑道:“潘谋一生佩服的人不多,可贤伉俪的才干人品让潘某也不得不写个服字”

“潘官过奖了。”秦天笑道。

得到潘官的提点后,秦天对于监督一事更为谨慎。

而且,她总觉得这次的穗州之行总透着一种诡异,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让她难以心安。特别是上次忽然的腹痛,她便觉得这事不简单。她很肯定她表演之前没有吃过绞肠草或者有关韭菜之类的食物,那么她又是如何中毒的?

她特意又找来大夫细细询问了这绞肠草的药性,知道这绞肠草要是和茶水混合在一起药性就会发作得很快。

秦天不由地想起表演中间,她喝过的那杯茶水。难道有人在其中搞了鬼?茶水是青柳准备的,青柳不用怀疑,应该是她和客人交谈的时候有人趁机做了手脚,可当时周围有外商,有行商,有翻译,还有他们的随身小厮,要想找出做手脚的人可不容易。

不过,想破坏她表演的,应该就是这次争夺总商一位的对手,不是杨官便是庄明喜。两者中,她的怀疑对象更倾向于庄明喜一些。

这女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没个清净的时候,看来她想法设法地帮助潘官赢得总商一位的决定是正确的。等她忙完手中的事,还是要院里这个是非之地才好,庄明喜她倒是不怕,可是谢霆君…

头痛的事情实在太多,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好。

她让海富带人守在夷馆。又派人在吉尔森的门口守住。晚上不管是房门,还是大门都会加锁。如果吉尔森必须出行,便由海富带人随身跟着,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好在外商们对于大启的这些作为似乎也习惯了,所以吉尔森并没有怨言,相反还很配合海富的一切行动。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这天,海富跟吉尔森出行的时候,吉尔森因为不慎差点被马车撞到,还好海富及时救了他,可是因为救他,海富伤了腿,监督的工作再也难以继续,只好回家休养。

秦天只好另外派人顶替了海富的位置。刚开始秦天还有些放心不下,可是接下来两天,吉尔森依然很配合,见到秦天还关心地询问海富的伤势。慢慢的,秦天也就安下心来。

眼看着与吉尔森的交易就要结束,盛世可以平安地送走这位外商,完美地结束这次的生意,可没想到,却出了变故。

这次的变故来得那么突然。

事情发生的时候正是半夜,秦天和庄信彦还在熟睡中,秦天忽然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秦天从床上爬起,看到院子里有人点起了灯笼。

秦天诧异之下,提气问道:“谁在院子里?”

莲花在门外回道:“奶奶,是奴婢。”莲花是来到穗州后才买下的丫鬟。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吵闹?”

说话间,秦天披上了衣裳,这时,庄信彦也被他的动作惊醒,他看着秦天下了床,点了灯,才问道:“怎么了。”

秦天摇头,表示不知。

门外莲花回道:“奴婢不知,不过青柳姐姐出去查看了…哎呀,青柳姐姐回来了…”

莲花的话音刚落,便传来青柳有着慌张的声音:“大*奶,不好了,官兵将我们庄府全都包围了,刘副使大人现正在大厅中等候,说要请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出去。”

刘副使?秦天心中暗惊,因为她知道这刘副使是直属于谢霆君的一名武官,这谢霆君到底想做什么?

秦天又惊又怒,“你先出去好好招呼刘大人,我和大少爷马上出去。”

“是”青柳回道。

等青柳走后,秦天先是把大致情况和庄信彦说了一遍,庄信彦眉头紧皱,两人穿戴好后,一起去到大厅。

大厅灯火通明,十几名官兵立于四周,刘副使大人面色阴沉地站在厅中央,他穿着锃亮的盔甲,腰间悬挎着一把大刀。他指节粗黑的大手置于幽黑的刀把上。

威势逼人。

而院外还站着十几名手持火把的官兵。烈烈的火光照得院子如同白昼。

见这架势,秦天和庄信彦互视一眼,心叫不好。

见他们进来,刘副使二话没说,大手一挥,厉喝:“将盛世的主事人秦天带走”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两名官兵应声而出,左右架住秦天。

庄信彦哪里见得秦天受欺负,当下闪身而出,连出两掌将两官兵逼退,将秦天护在身后。

刘副使指着秦天二人怒目圆睁,“秦当家,你们跟官府作对,罪加一等”

其余的官兵见庄信彦神勇,都“嗖”的一下拔出腰间的大刀。

大厅剑拔弩张,气氛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可庄信彦却无丝毫惧色,目光锐利如刀,在众官兵面上扫过,众官兵一时竟不敢上前。

秦天不欲将事情闹大,她从庄信彦身后走出,看着刘副使说:“刘大人,到底是因着何事要抓我,也得给我个说法”

刘副使双手叉腰:“吉尔森是否你们盛世的客人?”

秦天本以为是谢霆君有意刁难,却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吉尔森的身上去。

旁边,庄信彦的脸色微变。

“不错,大人,吉尔森是我们盛世的客人,是他发生了什么事吗?‘秦天问道。

刘副使冷笑两声:“你们是怎么监督的?你可知道今晚丑时,吉尔森溜出夷馆,意图不轨,被我们巡防兵当场发现,争斗间吉尔森杀了我们一名官兵秦当家,现在我们怀疑盛世通敌卖国,现在只是带你回去问话,你最好是束手就擒,否则,可别怪我们刀下无情”

“通…通敌卖国”秦天当即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一旁的庄信彦面上的血色也在霎那间褪尽,他转头看向秦天,只觉十指冰凉。

“将秦当家带下去”刘副使大喝。

秦天怔怔的,还未从“通敌卖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官兵来拉她,她也没什么反应。

可就在这时,庄信彦忽然开口:“盛世的主事人是我,要抓也抓我”

“谁都知道盛世是你妻子在当家,并非你在主事”刘副使看着庄信彦沉声道。

“信彦,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秦天连忙阻止,要是庄信彦落入大牢里,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她怎能放心?

庄信彦却没有理会她,继续对刘副使说:“我妻子只管茶叶生意上的事,监督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在管,大人要问话应该找我”

庄信彦直直地看向刘副使,冷声道:“我们盛世是朝廷指派的行商,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比较好”

因为事关秦天的安危,是以今天庄信彦说话格外用心,虽然有些字句还有些含糊不清,但刘副使到底还是听懂了。

“信彦,你不要乱说…”秦天话还没说完,就被庄信彦打断,他看着秦天,平静地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监管吉尔森的是我,不是你”说着,他握紧了秦天的手,双眼中也有种热切的目光。像是在恳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秦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副使静静地看了庄信彦一会,这才下令:“将他带走。”

官兵一拥而上,将庄信彦的双手绑住后,夹着他往外走,秦天大急追在后面。

落在最后的官兵不耐烦地将她用力一推,秦天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庄信彦被官兵带走,不管她如何的呼唤,都没有回过头来。

“大*奶,大*奶。”青柳冲过来扶起了秦天,秦天拉住青柳的手,泪水一下子蹦出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青柳哭着说:“大少奶奶,你要振作一些,现在能救大少爷的只有大少奶奶了”

秦天猛然惊醒,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茫茫地黑夜:“不错,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还要救信彦…”

“青柳,吩咐人给车,我要去总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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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一下:我这个与外商交易的背景是借鉴的广州十三行。下面是百度而来的资料。

清政府对外国人在广州的活动是严加限制的。乾隆二十四年两广总督李侍尧奏定:“嗣后各夷商到粤,饬令行商将伊等带来货物,速行销售,归还原本,令其置货,依限随同原船回国。即间有因洋货一时难以变卖,未能收清原本,不得已留住粤东者,亦令该夷商前往澳门居住,将货交行商代为变售清楚,归还价银,下年务令顺搭该国洋船归棹”。“夷人到粤,务令于现充行商各馆内,听其选择投寓。如行馆房屋不敷,亦责成该行自行租赁房屋,拨人看守,以专责成。夷商携带番厮,不得过五名,一切凶械火器,不许携带赴省。责成行商、通事..勤加管束,毋许汉奸出入夷馆,结交yin*。即买卖货物,亦必令行商经手,方许交易。..其前后行门,务拨诚实行了加紧把守,遇晚锁锢,毋得令番厮人等出外闲行,如夷商有买卖货物等事必须出行,该通事、行商亦必亲身随行。如(行商、通事)敢放纵出入,滋生事端,以及作奸犯科,酌其情事轻重,分别究拟斥革”①

第265章 差错

沈府书房

庄明喜披着一件长外衣,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双手在胸前紧握成拳,眉头一时紧一时松。

旁边,喜鹊正用一种紧张的语气继续向她回报。

“我们派去盯在夷馆外的人亲眼看到吉尔森乔装改办从夷馆中偷溜出来。我们的人依照计划继续跟着他,可还没来得及行驶计利,便碰到突然出现的巡防士兵。结果吉尔森隐藏不及,被士兵发现,两方打了起来,那吉尔森也是了得,一个人和十几名官兵激战了很久才落败,还砍倒了一名士兵,我们的人说,根本就没看清吉尔森到底是怎么将士兵砍倒的!”

喜鹊每说一句,庄明喜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因为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摇头道;“不对,这件事不对,那个时候,巡防兵不应该在那个位置!”

早在计划的时候,庄明喜已经将每晚巡防的情况了解得清楚,既是方便计划,也是确保她派出去的人的安全。可是,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巡防兵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那里,还恰好发现了吉尔森?是巧合,还是······

一阵夜风吹得纸窗哐哐地响,吹起了她的衣袍,庄明喜不由地浑身一激灵,她睁大了眼睛,额头上冒出冷汗,

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盛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庄明喜又问。

喜鹊道;“我们一直有派人盯着庄家,就在刚才,大少爷被官兵带走了!”说到这里,喜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着急。

说到底,她究竟在庄家待了这么久,大少爷是个可怜人,如今事情有变,还不知道大少爷会遭遇到什么事!

“你是说,是大少爷,不是秦天?”庄明喜一惊,忽然地握紧了喜鹊的手。

喜鹊只觉那只手冰凉冰凉,如同铁钳一般冷硬。她忍住疼痛,回道:“我们的人看得清楚,确实是大少爷!”

庄明喜目光一呆,不知不觉中松开了喜鹊的手,她转过身,脚步虚浮。

“不对,不对,这件事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庄明喜喃喃,双手忍不住地颤抖。

眼前忽然浮现出谢霆君那双阴鸷的眼睛,他看着她冷笑,似乎在说:庄明喜,就凭你避小小伎俩,也想算计到我?

接着,她又似乎回到杨城的绿水亭中,谢霆君掐住她的脖子,粼粼的波光映着他那张阴冷的脸,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庄明喜,如果你敢坏我的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那双冰冷的手似乎就在她的脖子上,庄明喜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她弯下腰,双手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

“太太,你怎么呢?”喜鹊冲过去扶住了她,接着又帮她拍背顺气。

过了好一会,庄明喜才恢复正常。

她挥手示意:“我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太太,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你觉得大夫能让我舒服点?”庄明喜看着喜鹊苦笑两声。

喜鹊一时无言。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庄明喜轻声道。

喜鹊听命下去,庄明喜颓然坐下,旁边的灯光映着她惨白的面孔。

她转过头来,看着火苗发呆。

不错,她恨他入骨,可是不能否认,她也惧他入骨,他的狠毒,他的无情,是她生平仅见。

这一次,谢霆君在她的计划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还是说,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跌入了一张隐形的大网?而编织这张大网的人就是谢霆君?

庄明喜不由地环抱住自己,只觉全身像是浸在冰水中,彻骨的寒冷。

不,她不能慌,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能自己吓自己,或许只是巧合,只是意外,她首先得做的,就是将事情弄清楚。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再也没有睡意,就这样在书房中干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