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头各种念头,眸光落在她睡得安恬的脸色上。她脸色红扑扑的,可爱之极,娇嫩的唇嫣红如花,轻巧的呼吸里泛着清甜的气息。

他伸手拂过她嫩若琼花般的脸庞,触感丝滑娇软,让他不舍得离开。

沈天玑睡得沉,感觉到一个温暖的物什在脸颊般抚弄,竟自发自地蹭过去。

小小的脸庞竟自动埋进了他的手掌里,他微微顿住,掌心中感觉一片异常的软嫩。

她温暖而小巧的呼吸让他心头一阵柔软。男子顿了顿,终于忍不住轻轻捞起她的小脸,瞧了半晌,视线最后落在她娇嫩如花的唇上。

那里正吐出清甜诱人的气息,引起他心头一阵悸动。

他缓缓俯首,薄唇轻轻碰触那里。

那想念已久的柔软触感让他瞬间掀起更深的渴望,他搂住她,缓缓吸吮她的娇甜…

半晌,他终是咬牙放开她,眸中燃起的火焰让他英眉难耐地微蹙。

如今,还不是放纵的时候。

他依依不舍得轻轻抚弄着她的唇,然后给她掖好衣角,起身。

推开房舍的门,外头黑冷一片。

不知何时,外头已经立了许多侍卫,一个个安静立着,看见推门而出的玄衣男子时,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

常怀站在最前面,他起身后,走过去小声回到:“主子,沈府的人马上就到了。”

纳兰徵点点头,“你们先退下。”

这么些人,别把那丫头吓到了。

他转身回了屋子,蹲□来,轻声唤她。

“妍儿。妍儿。”

沈天玑睁开眼,却见一张俊美男人的脸正柔和地看着她,精致好看的眉眼里有浅浅的笑意,她懵了半晌,才忽然想起来睡前经历的种种。

“沈府的人来接你了。”

他见她初醒时孩子般的澄透眸光,只觉得这模样也是极美。

沈天玑听到他的话,立刻掀开衣袍爬起来。

外头已经有了火光,还有一声声的“四姑娘”。

沈天玑听到,那是青枝的声音!

“来了!我在这儿呢!”

沈天玑一脸笑意,心头雀跃,一瘸一拐地跑去开了门,正见外头一片明亮。

无数灯笼将四周照亮,沈天玑一眼就看见走在前头的沈天瑱和沈天瑾。

“妹妹!”

沈天瑾看见她,满眸的焦虑登时化作虚无。他大步走过去,“妹妹!可找到你了!”

“大哥!”沈天玑喊着,正要说什么,又忽然想起屋里的纳兰徵。

她忽然又推开门进去那屋里。

屋里却已是静谧一片。

地上只一堆即将燃尽的篝火。

窗户大开着,卷进一阵寒凉冷风。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

谢谢支持。。。

另外,男主很快会再出现的。。。

第035章 此心萌动静夜时(下)

这夜的敬国公府混乱了许久,直到四姑娘沈天玑安然回府,也逐渐平静下来。

松鹤堂的老夫人听说四丫头找着了,也顾不得夜半寒凉,被崔妈妈搀着亲自去了莹心院看沈天玑。老人家见宝贝孙女儿一身伤,又是一把泪。沈和清、林氏连带着一干小辈都劝了许久,她才肯回去歇息。老夫人如此,那二房三房当然更要努力表现一番,大半夜里都纷纷起身赶到莹心院,一时间,这本来开阔的院子倒显得拥挤起来。

连夜请来的大夫给沈天玑细细瞧了伤,道是都是些皮外伤,用些药外服着,养几日便好。

待众人一一散去后,莹心院闭了门,李妈妈这才拿着大夫留下的药膏给沈天玑涂上。

身上这么些伤,自然都要照顾好的。

姑娘的皮肤本是极好的,这两年又用那精配而成的凝霜膏保养着,这样水嫩娇柔的肤质,竟白白遭了这样一场罪!这些伤痕,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初了。

想到此,她又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立着的青枝碧蔓二人。

二人今日早就被她狠狠骂了一顿,如今看着沈天玑的模样,无不是自责不已。

青枝忙着给李妈妈打下手,碧蔓却在看到沈天玑肩上的可怖伤口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都是奴婢们贪玩,才害得姑娘这样!”她跪到沈天玑榻前,满满都是愧疚。

她这眼泪流得凶,倒把沈天玑逗乐了。

沈天玑笑着拿了帕子给她擦泪,正欲玩笑她几句,却听见柳清萏的声音。

“哟,这里头唱的是哪一出啊?负荆请罪么?”

今日沈天玑自她府中被掳走,柳清萏也是自责不已,老早就来了沈府等消息,直到沈天玑安然回府。因时辰已晚,老夫人便留了柳清萏在沈府住下。过去柳清萏在沈府小住时多数是睡在松鹤堂内院东厢房中,今日她在榻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又穿了衣裳裹了件出风毛锦缎披风再次来了莹心院。

门外守着的丫头自然不会拦她。青枝走过去接过她脱下的披风放在一旁,柳清萏便走到榻边,拉着沈天玑的手道:“若说负荆请罪呀,我却是那个最应该做的呢。”

沈天玑道:“清姐姐不必自责,今日即便是清姐姐在,那贼人也是要来的。”

柳清萏点点头道:“我听沈大哥哥说了,说是天辰国的太子。那人着实可恶,战场上打不过咱们大昭男儿,只知道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也是死有余辜!”她顿了顿,又道:“妍儿,今日我便睡在你这里吧?你如今走路不方便,我便给你端茶送水伺候你,权当与你赔罪。你若是不答应,就是不原谅我了!”

沈天玑被她说得目瞪口呆,只得笑道:“那今夜我便生受了你这番伺候了。”

二人过去在姑苏亦同榻而眠过,两个小姑娘家,说着心事睡过去,也算得一番趣味。

待李妈妈并两个丫头离开后,柳清萏便脱下外头的裘袄,只余一件水蓝色中衣,也上了榻。

沈天玑就近瞧见她中衣领口处的雏菊绣花,不禁笑道:“这花儿却是哪个偷懒的丫头绣的?颜色配得这样,线头也不整齐,你倒也赶着穿!”

不想,柳清萏却是脸一红,“这…这是我亲自绣的呢。第一次,难免糙些。”

沈天玑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柳清萏对女工一向是不屑一顾的,道是这样女儿家的玩意儿她才不愿意学呢!这会子怎么又学上了?

柳清萏知道她心中所想,急忙道:“忽然觉得这绣花儿也…也有些趣味,反正闲极无聊,就试了试。哎,这样粗的绣工被你瞧见,我若晓得你这样心细,今儿就不穿这件了。”

“清姐姐急什么?女儿家绣花也没甚丢脸的。”沈天玑道:“只是此事不是一蹴而就的,需得慢慢下功夫才好。我这两年也时常绣一绣,但是功夫并不比你好多少呢!”

柳清萏见沈天玑神色自然,也不再忸怩于此,言道:“你虽然绣得不好,但比我却好多了的。你方才说我这颜色配得不好,你倒说说看,哪里配得不好了?”

“虽然我也不是个中高手,可…”沈天玑拖长尾音,“可我却从未见过绿色丝线来绣菊花的!可不是稀奇么!”

柳清萏见她笑得开心,恼道:“我那日去府里绣娘处要些绣线,瞧着这绿色好看,便用了。自个儿绣的自己穿,哪里那样讲究了?倒是你,还有力气取笑我,想来是身上的伤并不妨事,明日定要拉你去陪我一同刺绣才好!”

“别,好姐姐!”沈天玑道,“却是我错了,不该笑话姐姐。那刺绣真真费神儿,我可不愿意呢!”她止了笑,又道:“万事须得讲究个调和,你这衣裳的蓝色有些清冷了,这花边需暖色为宜。秋日雏菊本就是金黄的,就用黄色不是正好?”

“你说的是。哎,我听说云芳斋旁边新开了家丝线绣帕的铺面,里面东西极是精致,待你伤好了,咱们便一同去看看吧!”

待沈天玑点头答应后,柳清萏大眼流转,又笑道:“别说我了。该你来说说,今日你还有什么事儿是瞒着我们的?”

沈天玑与众人的说辞是,自己从那贼子的马上摔下来,然后就跑了,一直在那小房舍中等待救她的人。

柳清萏最是了解她,听她说这话时低头敛目的模样,就猜到其中定是另有隐情。

沈天玑惊讶道:“你如何知道的?”

孟大人他离开得那样匆忙,她料想他是不愿意与外人碰面,不想让别人知道二人的独处。这自然也是她求之不得的。故此,她才未曾说他的存在。

柳清萏笑道:“我果真猜对了?今日是杨姐姐与我们说的,有一个俊俏又英武的年轻男子忽然出现,只是当时没能救下你。后来你被那贼子掳走,他也骑马走了,想是追了你去的。你隐瞒的是不是与那男子有关?”

沈天玑愣了愣,“清姐姐好聪明。”

“那是自然,既然被我猜到了,这会可得与我说实话了吧?”

沈天玑抿抿唇,眸光闪了闪,“与你说是可以,但是事关我的声誉,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柳清萏赶紧点了头,双眸发亮。

沈天玑便把实际情形大致与她说了一番,顺便还把上次西山围场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一些尴尬的段子就省去不提了。

柳清萏听后,眉微微挑起,“你说的这位孟大人,我倒也从未见过。可是我瞧着,他是喜欢上你了吧?”

沈天玑被唬地一跳,“姐姐可莫乱说!这两次,他虽行事有欠思虑,可都是帮了我。但,也只是帮了我而已,换了旁的人,他定是一样对待的。”

“我就是随口一猜,你急什么?”柳清萏笑道,“你又怎知他对别人也是一样呢?”

沈天玑想了想,道:“因为他是为国征战为民请命的将军,行事自然光明磊落,遇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应当。”

“除了你沈府的公子外,倒是第一次听你这样赞美旁的男子,我还道他喜欢你,如今瞧着,是你喜欢上他了吧?”

沈天玑咬牙道:“姐姐再这般乱说话,我可真不原谅了!”

柳清萏笑着告饶了一番,见沈天玑不生气了,才止了笑,双眸认真地瞧着她道:“你既然告诉了我你的秘密,那我也说一说我的秘密吧!这般也算公平。只一条,你也不许说出去才好!”

沈天玑惊讶地张了嘴,“清姐姐也有秘密呢?”

柳清萏道,她此番来京时,一路快马奔驰,跟着的仆役也不多,在沧州一带曾经遇到过劫匪。柳清萏差点被劫匪抓走,幸好遇到贵人,受那人救助,她才得以安全回京。

沈天玑即便知道她如今平安无事,也忍不住紧张,只道如今这太平盛世的还有这样多劫匪,实在忧心。

柳清萏道:“古往今来,再好的太平盛世也少不了男盗女娼。若是你我所遇贵人再多些,这天下便真正太平了。”

“你遇见的是哪位贵人?可有留下姓名?”

“是咱们认得的,”柳清萏神秘兮兮的,“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她轻轻言道。

沈天玑一时说不出话来。

“先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不愿意承认,”她续道,眸中有不同以往的别样光彩,“可是既然想明白了,也没甚不好承认的。这事,你可不许说出去!连媱姐姐都不行!等到有一日,那人亲自上柳府的门来求娶我,我再告诉大家。”

她笑容甜甜,眸中有着期待,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极是动人。

沈天玑震惊过后便缓了过来。

忽然想到,前世的她不也是如此?芳心陷落后,便想着总有一日他也会爱上她,这样毫无根据的自信,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如今她瞧着柳清萏的模样,张张嘴想告诫她,却未曾说出口。

因她知道,非得那男子对她的致命一击,她才能醒悟,旁的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当然,如她前世那般倒霉的又有几人?指不定柳清萏遇到的贵人是个好的,日后她能梦想成真也不一定。

只是,她若是知道那人是谁,定要为柳清萏好好把一回关,切莫让她吃了亏才好。

“妍儿,咱们遇到的事情有些相似,你倒是说说,你果真未曾对那孟大人动心?哪怕一点点都没有?”柳清萏忽然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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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一世情殇浮云过(上)

闻言,沈天玑急忙摇头,“未曾!”

柳清萏仔细瞧她良久,才道:“小时候你极是调皮任性的,这两年不知怎么回事儿,性子淡了许多,仿佛瞧什么都不能上心一般。”她顿了顿,又道,“你这般,瞧不上那姓孟的也是自然。不知道,天下间会有何等男子,能入得了妍儿的眼。”

沈天玑一愣,忽然觉得自己不愧是重生之人啊,心思所在与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年轻少女完全不同。

记得前世这般大的时候,她就是春心最为萌动的时候。可是当下,她却是再也掀不起什么情爱之心来。

对那位孟大人,最多…也就是敬佩和感激吧!

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双幽深无比的眸子,里面满满都是她的倒影,专注而安静。她心头一跳,赶紧闭了闭眼跳出这样的幻觉。

“虽说世家子女,婚事多由不得自身,”柳清萏道,“可咱们也不能轻易辜负了自己。所嫁之人,总要好好考量一番的。”

外面夜色正浓,屋中烛火未熄。

这夜,两人喁喁说了许久的话,才逐渐睡去。

此次意外,林氏对下面人的口风管得极严,事实上真正知情的也多是些亲近之人,柳府那边也早就瞒得妥帖,故此,这件事并未传出去。

倒是那位天辰太子的现身,引起朝廷重视,京中禁卫开始对天辰异族人大肆搜查,据沈天瑾所说,果真找个几个追随天辰皇室来到京都,藏匿在此以图伺机报复的异族人。经过几日的肃清,京城再次恢复安宁。

京城昭宁街向北,有一条锦华街,街如其名,里面大多是些贩卖轩裳华衣绫罗绸缎之物的铺子。当中最有名的便是云芳斋。这云芳斋生意做得好,把周边一应小店的宾客都抢了去,门前的车水马龙十分抢眼。却有个头脑精明的,上个月在云芳斋旁开了个专门经营绣品绣线的铺子,名为绣月轩。夫人小姐们买了料子衣裳,便多想要在上面绣点什么,这绣月轩恰好满足了这些人的需求,故而生意也随着云芳斋一并兴隆起来。

这日,绣月轩内来了两位姑娘,狐裘衣裳,鹿皮靴子,发饰虽不繁复却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后头还跟着两个衣装不俗的俏丽丫头并上几个仆从。铺里的小伙计一瞧,立刻双眼发亮,热情地将她们迎进了门。

“我们要买上好的丝线,刺绣用的。”当先进门的柳清萏笑意宴宴,声嗓如珠玉激越,带着几分灵动活泼。

半弓着身的小伙计立刻笑道:“不瞒姑娘您说,您这会儿来的,正是京里最好的绣线铺子!不管您想要什么样儿的绣线,包管我绣月轩应有尽有!”

柳清萏笑道:“我只要紫棠、柳黄、银红、绿沈四样,旁的可不要了。”

那小伙计答应着,招呼了另一个看铺的小丫头给二人倒了茶,自己就到后头的库房拿这几样东西去了。

这铺面儿并不大,却胜在布置别致精心。屋墙上挂了各色丝线打成的漂亮络子,又另外饰以铃铛环佩之物,样样色彩妍丽,泛着七彩珠光之色,却正是女孩子家们喜欢的风格。通向二楼的楼梯上,还有一串水晶珠帘,仿佛是清水刚刚洗过一般,莹亮剔透。

“这珠帘子不错,”沈天玑道,“来年夏天我也在房里置一个,只如今冬天瞧着生冷了些。”

话落,那珠帘子忽然铃铃响动,却是楼上有人下来了。

当先分开珠帘子的是个容貌清秀的丫头,随后,一双相貌极其出众的年轻男女一前一后徐徐走了进来。

那女子一身妆花织锦海棠锦衣,挽着流云髻,髻上一只镶嵌珍珠碧玉步摇,雪白莹润的珍珠竟比不得这女子肤色的白皙无暇。莲步缓缓,一步三摇,彷如闲庭信步下凡来的仙子,整个安寂的屋里都为之一亮。

这女子举止姿态之美,连沈天玑都忍不住赞叹。只一张脸微微低垂,瞧不见五官如何。

“这是晋远侯府的嫡长女,苏云芷。这么老了还不嫁人,啧啧。”柳清萏提醒着,语中满满都是不屑。

大昭女子多是及笄后便谈婚论嫁,晋远侯府的嫡长女现已年至二九,因在先皇遗诏中被列为新皇嫔妃人选,故而如今还待字闺中。

这几年昭武帝未曾提起册妃一事,那些先皇遗诏所提及的女子有些已经自行婚配,昭武帝都未置一词,大约是默许了。这位苏府大小姐却还岿然不动,显然是铁了心要进宫的。

原来这就是苏云芷。前世里沈天玑嫁入苏府时,这位苏府嫡长女已是宫里的苏贵妃,是以沈天玑从未有缘见过她。

沈天玑知道柳清萏是把对苏云若的厌恶无缘无故转嫁给了她的姐姐,心中不觉好笑,正欲说话,却在看到后头那男子时骤然僵住!

那跟着苏云芷进来的身姿翩翩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正是晋远侯嫡长子,苏墨阳。

他一身银丝暗绣凤鸟纹月白锦袍,身姿俊逸,手上一纸白玉折扇,整个人仿佛自三月暖春中走来。

沈天玑已经许久未曾想起过苏墨阳,她未曾料到,今日竟会这样猝不及防地遇上!

这个人,曾经是她的夫。她落得一生凄凉,皆源于一场痴心错付。

前世,她自幼傲娇任性,不管要什么,身边人总会百般讨好地将之捧到自己面前,享尽富贵,万事顺遂,没有一丝不如意的少年时光,让她错误地以为,天下间没有她沈天玑得不到的东西。

那年,太学书院门前有一片森森凤尾,细细龙吟。苏墨阳俊逸朗朗的身影半隐在绿竹之中,手执一支玉箫,正吹奏一曲悠扬。

她盯着他的背影许久,只觉得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箫声,直到那男子转过身来,发现了她。

他朝她轻轻一笑,少时的沈天玑仿佛看到满山的花朵迎春开放。

那时候她以为他的这个笑容是对她绽放的,可是后来的后来,当她独自一人在苏府后院幽怨凄苦时,她忽然想起来,那时候跟她站在一起聆听箫声的有许多人,她到底是从何处得知,他是独独对她笑的?

终不过是自作多情。

沈天玑心中暗叹,再抬眼时已是满目澄净清明,心头再无一丝悸动。

因这铺面不大,苏墨阳一行人下楼出门,便与沈天玑一行人距离越来越近。不过好在二人落座的小桌几在屋内角落处,并不显眼。

“长姐所要之物可都买齐了?”

沈天玑听到苏墨阳的低声询问,然后是苏云芷柔软温和的女声。二人在丫头仆从的簇拥下,穿过堂中,踏出铺子。后头跟着的另一个店铺活计点头哈腰地说着送别的话,好不殷勤。

沈天玑泰然自若地饮尽了杯中残茶,心想,这辈子都不要与他再碰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