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韦凤飞的性格,她肯定会喜欢刘德瑜,含光听她口气,知道她根本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不禁又八卦起来了,“那——那照你这么说,刘大哥还有希望了?”

韦凤飞翻了个白眼——这姑娘就连翻白眼都很漂亮,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长长地“切——”了一声,“什么希望,想太多了,他连一\\夜\\情都不够资格,还成婚安定呢。”

419这么有暗示性的语句一说出来,含光的脸腾地就红了,还好是在包厢里,不然她真不知道保守的秦国人民承受得住这么大胆的言论不。

韦凤飞看了大乐,“哎呀哎呀,还脸红了——”

两人闹腾了一会,韦凤飞方才给她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和含光看似单纯的生活比,她的人际交往的确是复杂得很。人本来就美嘛,又这么出众,社会各界的高层次桃花当然是纷至沓来,真正是走遍世界都有护花使者。刘家虽然算是众多有意提亲的人家里比较靠近成功的一个——刘家和韦氏关系还是不错的,老爷子也颇为喜欢刘景羽,不过一切还得看韦凤飞的意思。而韦凤飞自己吗,大概秉持的就是男人不过一种调剂的心理,刘景羽做个朋友可以,不过因为没来电,连做调剂的资格都没有,再努力也是白搭。

不过,她也没纠正什么,反正韦老爷子也早说过了,韦凤飞的事情全凭她自己做主,而她也不可能自作多情到阻碍刘景羽跟去孟买什么的,反正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她能保证的就是自己不会给出明确的回应。

“明确的回应不给,不明确的给不给啊?”含光听出点玄机了,忍不住就是一顿笑。

韦凤飞眨了眨眼,似乎很无辜,“那就不知道了,既然都是不明确,那当然随他怎么理解喽。”

摆明了吊着刘景羽玩暧昧嘛——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大好,不过含光依然觉得满快意的,好吧,她小肚鸡肠而且有点护短,有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刘景羽自以为在操纵她,结果其实也是被韦凤飞吊住,真的还是让人觉得很解气的。

两人既然解开了本来就是莫须有的心结,含光对韦凤飞自然也就彻底放下顾虑,两人谈谈说说间,她不免又好奇问起韦凤飞的情史——石旻旻的恋爱史已经是很丰富了,相信韦凤飞的只有更精彩。

这一问下,可就不得了了,一直说到晚饭时分刘德瑜加入进来都没完。韦凤飞从初中就开始被人追,高中起在国外读书,整个求学生涯都是在鲜花中度过的,欧洲那边民风开放,高中恋爱根本不受管制,可以说是一路众星捧月地活到现在的,连王室中人都对她表达过好感——还好不是睿王,而是睿王的小叔叔。

这般追逐的结果,就是让韦凤飞也养成了和石旻旻一样的性子,对追求者都是挑三拣四,她还多了个眼高于顶属性,几乎十几次恋爱都是以她受不了男友提出分手告终。还曾闹出过恐怖的几个前男友凑在一个社交场合,都想和她和好的狗血事件,也就是因此,她‘风流轻浮’的名声才会传到国内来。

这等经验丰富的前辈人物,由不得令人极为敬佩,刘德瑜听得连饭都忘记吃了,就连含光,心里也很佩服韦凤飞这种出入花丛举重若轻的造诣——关键是人家还有实力为后盾啊,哪像她,好容易穿过来了,也有钱了,还没开始享受生活呢,就又招惹上了于思平这样的煞星。

不过,人比人,比死人啊,她虽然也算是美女,但在韦凤飞身边风头全都被抢光了,只能当个陪衬,再说也没那个家世,基本上只能是羡慕羡慕就算了。含光想想还是很满足于现在生活的,不能谈恋爱也好,心静啊,专心读书学习,有点闲空可以听听别人的故事也挺高兴的。

比起兴趣范围比较狭窄,对事业没兴趣,只等着做少奶奶的石旻旻,含光和德瑜两个创业小青年当然和韦凤飞许多话说,韦凤飞为人也大气,知道她们都没有受过相应的培训,只是出于兴趣想要做点事情,也是多番指点,又写了不少网站,让她们回去一一登陆参考。“这个市场肯定是有的,就是该怎么做现在大家思路都是不同。云深那个古董网站我也看了,其实还是小打小闹,也就是家里给他找点事做,镀镀金,难免一直被人说他无所事事,面子上也过不去。真正古董要做纯粹电子商务是不可能的,他是自己把市场给做小了,怎么做大,大家一起商量吧。”

她好像一阵风,在北京的时候三不五时拉含光她们出去吃喝玩乐,过了不到一个月,北京大概也待烦了,又刮回孟买去,大家便改由电子邮件来往,友情也没衰减了去。含光的生活过得充实无比,因为许云深一直没从欧洲回来,学业外她就只专注于古董中介和自己的网站,得了闲和许云深韦凤飞发发电子邮件聊聊天,于思平那边,神出鬼没的,一个月偶尔有个音信,大部分时间都没联系,听起来好像一直都在国外世界各地跑,含光也不知道他都在做什么,不过他不回北京,她也自然乐得轻松。

不知不觉,又是学期末来到,这次暑假,桂思阳也不回西安,刘德瑜亦打算和母亲说说,留下来全职在公司上班。毕竟没有暑假也给员工放假的道理,至于含光,自然也是早熄了回西安的心思,只是想着接莲湖来住一个月,又怕自己有事,不能陪她。——不料莲湖却先联系了她,她因为书法出色,所以学校给安排了夏令营来北京做个培训提高,当然提供食宿,正好可以和含光相聚。

这样一来,她也没回西安的必要了,含光还想着如果于思平让她出国的话该怎么说呢,这个暑假既然刘德瑜和桂思阳都要全职上班,她当然也不能闲着。结果,好消息就来了,于思平给她发了电子邮件,宣告自己七月份会回北京,‘你安排人去把房子扫一下’。?

应酬连连

?既然有了约定,含光也就不去矫情地争什么礼貌之类的问题了,于思平家的钥匙她一直都有,车钥匙也在手里,自从韦凤飞劝她和刘德瑜学开车——韦凤飞本人就是名车爱好者,而且还特别喜欢看赛车,若非家人强力阻止,可能都会去试着学开赛车——以后,含光也想过学了开车以后干脆就拿于思平的车来开好了。反正心里也没什么好避忌的,他的东西她不用白不用。

找了个钟点工把屋子打扫了,又说定接下来几个月都定期过来搞卫生,又让她把冰箱塞满了简单加工就可以食用的半成品,还有一些充饥的小零食。含光便问于思平到底何时回来,于思平只说是就这几天,回来了有空就会通知她。

她也隐约知道,于思平这半年来都是挺忙碌的,就是不知道在搞什么了,含光也懒得去猜,就是好奇国内的投资他难道都不管了吗,还是之前有回国也没联系她。就连这一次,听起来好像也是回国就要忙公事——以前好像也没看他怎么忙就有钱花,挣钱对于他这种不想久留的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以前混得连小军火生产线的制造技术都弄到手,还试验过了,这花的能是小钱吗?也不知道于思平到底都在搞什么,居然是忙成这样。

不过这也不是说她除了等于思平以外,就没别的事可做了,网站写了半年多,总算是出了雏形,现在搞得三人组个个都成了IT专家,连刘德瑜也是一开口就是用户需求、界面管理这样的专业名词,连含光都觉得自己可以写一篇多国电子商务的论文了。

这个行当现在还是比较特别的,毕竟网络现在也才是刚开始发展,虽然技术是先进了,可以一下大规模铺设,但由于之前一直是在大规模战争中,和平才刚十年,所以网络以前也都是内部局域网,用来做资料传递以及数据分析之用,现在组建全球网络,开始真正做互联网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大家对于商务应用都很陌生,在这个领域,即使是积累最深厚的财团也就是有些技术人才而已,到底用户想要什么,怎么做才能赚到钱,基本全世界谁也没有绝对把握,只能是摸索着来。含光听韦凤飞也谈过这方面的话题,不过她是背靠韦氏,觉得网络可以联系远端批发商,做分销、包销业务,但这方面的资源三人组并没有掌握,桂思阳在他自家集团里也就打打下手,而且他一点都没有引入桂氏的意思。至于刘德瑜,她根本不管家里的事业,当然也就没资源了。

目前三人还是秉持从前的思路,想要做许云深那个网站的百货版,不过页面有所不同,许云深那个网站采用的是论坛发帖般行事,直接拿的是诸多局域网内部论坛的形式,但含光参考了鲁国那边的几个购物网站,却觉得还是用那边的风格比较好。反正这一年间几乎忙的都是这些事,前端在改,后端很多代码也一直在调适,最近终于是有了个初步的结果,可以真的做到上传货物、付钱、确认收货、留下评价。就是在付钱这一步,目前好像还只能通过银行转帐来完成——没办法,现在就是美国那边似乎有了网上支付的办法,秦国这里网络支付才只听说开始搞呢。

当然,这一步也不是没办法绕开,目前桂思阳想的是可以申请商户资格,直接以信用卡效验码扣款,买方的钱先到网站账户里,确认收货后才付给卖家。不过如此一来,数据库的安全性就必须慎之又慎。好在现在都是在草创期间,大家都觉得吃力,也有足够的时间在慢慢调整。——这还是前期工作,等网站整个上线后该怎么做推广,更又得好想了。

说实话,含光也没觉得在这个网站上能赚到多少钱,他们三人都很生涩,根本无法想像怎么能和韦凤飞那样背靠集团,自己能力又好的商界精英竞争。不过反正本也赔不了多少,不至于伤筋动骨,就尽量以不赔本为目标,目的是锻炼自己的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现在她也自感进步了不少,虽然对于高层次的勾心斗角还是一无所得,但起码许多事务性的问题是很懂得处理了,这也就算是一种收获。就是比一般的大学生要累点,不过,国子监的大学生很少有悠闲度日的,多数人的寒暑假也都要实习,所以这也不算太辛苦了。反正每天早上桂思阳会开车来接她们,晚上下班后还能一起吃个饭再分头回家,也不用加班什么的,顶多含光周末多个跑货看货的事情,平时多发点电子邮件而已,比起平时上学上课时要更轻松。

就这么过了两周,于思平用国内的号码和她联系了一下,确认自己是已经回了国内,不过还是没约含光出来,也不知是的确忙,还是又在玩什么手腕了。含光横竖以不变应万变,偶尔也叮嘱一句注意休息什么的,免得又惹得于思平感到‘你不关心我’,然后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莲湖到了北京,又联系了含光,含光忙和她约了时间,这天下班就跑去接她吃饭了——这时候她就觉得有车还是方便了,一旦成为上班族,在下班时间要打到车那就比做学生时候难得多了。

其实说来也就是两年没见,不过这两年也就是小孩子变成少女的关键时间,莲湖的改变还蛮大的,含光差点都没认出来。上前招呼了一声,两个小姑娘对着看了半天,都觉得彼此变化大,不过,毕竟是一起住了这些年,平时也经常联系,并未有所生疏,莲湖还是亲亲热热地叫了姐。

说实话,虽然平时朋友不少,连过年都是热热闹闹的,不至于落单,但毕竟是孤儿,那种少亲人的感觉是不会有假的。算是半个亲人的于思平又是那不靠谱的性子,也就是莲湖,一直都很忠心很黏糊地当着小跟班,含光自然也就把她当半个亲人看了。听她叫了姐,心里也是暖暖的,捏了捏莲湖的脸蛋,笑道,“长大了,漂亮了,这几年有没有男同学追你啊?”

小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变成少女了,就觉得莲湖长相很秀雅,虽然不是韦凤飞那样有侵略性的美貌,但那含而不露如同待放莲花般温婉内敛的气质,却是特别让人舒服,随着人渐渐长大渐渐懂事,行动举止褪去稚气,落落大方的也很是得体。即使含光穿着富贵,她只是简单穿了一件棉布裙,但站在她身边也没觉得自卑什么的,而是很自然地让人舒服,“有两个,不过都没搭理,平时光顾着读书就很忙了,没时间说这些。”

“真的只有两个呀?”含光笑了,见莲湖微微有些脸红,不禁大起成就感,“走了,先去吃饭再说。”

毕竟是贵族高中的学生,莲湖一举一动,那份气质涵养,和真正大户人家的姑娘也不差什么,含光怎么看怎么都是喜欢,算是体会到了李年的心情。本来没动念的,见到她穿的衣服,用的手机,倒是忽然想起来,平时上学也算了,都是穿校服,手机也不许用。现在夏令营都穿的便服,既然是宝信出钱送的夏令营,学生来头肯定都不小,莲湖的装束就有些寒素了。

吃饭的时候,彼此都说些平时的生活——基本就是各种忙,莲湖忙着读书和练习书法,她也是学校看好考国子监的种子,而且数学天分好,上了高中可以拉分,虽然是女生,但并没被男生发力抛开,还是强势占据着年级前几的排位。虽然在慈幼局有含光珠玉在前,不过也就是因为有含光的例子在,她也就顺利地享受着含光以前享受过的特殊待遇,虽然是孤儿,但是受到的支持不会比一般人家的孩子更弱多少。宝信每年的奖学金也都是慈幼局帮着存,她自己没动。

含光自己上大学时候是没用慈幼局的生活费,不过她情况特殊点,有好老师,莲湖这边就只能靠自己读书拿奖学金了,还好她瞄准的金融财会专业是有名的富,除了系里、学校里的奖学金以外,还有很多杰出校友设立的奖学金,如果是学霸,就拿奖学金,生活费也绝对是够花的。慈幼局再给点,也足够她在北京花销——如果不够的话,含光这边肯定是没二话,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和莲湖解释自己和于思平的关系,还有那个所谓扯淡的身世,以及她现在的身家问题。

含光能和莲湖说的也就是她有多忙了,看得出来,莲湖对她还是很崇拜的,估计也是觉得她各种开副业能力挺强,交际能力又强,对此她只能汗颜——反正怎么交到这些有权有势的朋友,借此开拓人脉、生意的,含光自己都是糊里糊涂,只能说是运气好了。虽然她也挺努力的,可天下也不是每个努力的人都能获得现在的成就。

说了些原来老邻居和老熟人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于元正一家而已,其余两人认识的同龄人,离开慈幼局后全都不知所踪,也很少回来。至于于元正一家,也就过着原来的生活,顶多在邻里间更得意一点,因为于元正就属于不用家里出生活费的学霸,至于含光,她离开西安再没回去了,也掩不去于元正的光芒。

“现在倒是不问姐姐了。”莲湖有点小小打趣,“估计也是听元正哥说了一些姐姐的成就,知道没法高攀了。”

做孤儿的,到了年纪自然都会历练出比常人更敏感的心思,莲湖又是以孤儿身份去读贵族中学,心智成熟以后比平常人更练达也是肯定的,含光有点无奈,“也谈不上高攀吧,都是想多啦。——好了,不说这个了,吃完饭我带你去买衣服。”

拉着莲湖买了些中等档次的夏日衣裙,还给换了最新款手机,又给了她两千零花,含光还怕莲湖不收——莲湖一开始也的确不收,后来知道她有收入来源,这些钱不算什么以后,才是收了下来,倒也没有忸怩作态的小家子气。含光心里还是高兴的,两人约了之后再喊于元正、刘德瑜等人一起出来吃饭,莲湖夏令营周末是没事的,还可以到国子监大学里小住两日,含光把莲湖送到宾馆门口,这才是打道回府,还在那美滋滋地计算着该怎么招待莲湖呢,那边电话就来了,接起来居然是韦凤飞——她又回北京小住了,这一次是转去俄罗斯出差,在回孟买之前到北京处理点公事的,约含光、德瑜周五晚上小聚,含光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一学期都在专心学习,身边也没什么朋友,现在倒好,一个个都回来了。

挂了韦凤飞电话没多久,于思平的电话也来了。“我周日又要飞走,你周五晚上空给我。”

“啊。”含光窘了,“可我刚才约了周五晚上和德瑜还有一个姐姐一起吃饭……”

于思平好像很累,口气也不大好。“你事怎么这么多啊,平时上班,周末节目也满。还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姐姐是谁?”

“就是德瑜的手帕交,韦氏集团的大小姐。”含光小心说,“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韦氏……没兴趣。”于思平到底没逼着含光改时间,“算了,周六就周六吧——你敢和我说你周六也有事,只能来半天,我就宰了你。”

含光只好暗自对莲湖说抱歉,“没有,没有,哪能呢,呵呵呵呵……以于叔叔为第一嘛。”

于思平哼了一声,好像稍微满意了点,又好像根本没被含光糊弄过去,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含光算了算自己周末的安排,以及在这周日之前要完成的工作,默默地就哭了——要做个事业型女人,真是不简单啊……?

作风大胆

?好容易赶死赶活般在周末前把一些积压已久的报表给做了——这些电脑软件,现在国内会用的人也不多,多数都是政府、军队雇员,与其到处苦苦寻找半吊子,倒不如是自己来了。几个人都是这个意思,很多事与其找人做,还不如自己做做掉算数——终于是迎来了周五下班时分。含光现在才是明白上班族苦盼周末的心情,她也想大声欢呼,然后去花点钱酬劳一下如此辛苦工作的自己。

不过,和桂思阳比起来,她又还算是好的了,桂思阳连周五晚上都有别的事情在做,这小子手里的投资可多了,眼下公司只能算是比较主要的一个,还有不少副业也是同时在做的。倒是德瑜,就这一个副业,也没指着赚钱,课业也相对最是轻松,早早地就把工作都做完了,等着含光一道回宿舍换衣服。

之前两人也在韦凤飞的带领下去过酒吧探险,这地儿在印象中一直都是特别神秘和危险的地方,但其实真的去过了又觉得还好,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喝点酒谈谈心而已,韦凤飞本人去的都是氛围轻松的酒吧,真正以劲歌热舞、寻欢作乐为主的酒吧,按她所说,在国外去太多,也腻了,再说现在年纪大也怕吵。

德瑜和含光都已经成年,当然是可以喝酒的,只是没养成习惯,不过疲累工作了一天,喝点酒的确是很放松——还非得就是在酒吧里有氛围。反正也没勾三搭四的打算,吃过晚饭随便换件衣服,打个车也就过去会合了。

韦凤飞派头足,直接让家里司机开了一辆车送他来,下车时候含光还听见她吩咐,“大概晚上11点来接我们。”——虽然她酒量甚豪,但却也很小心谨慎,喝了酒就绝对不开车的,几次去酒吧,最后都是韦家司机来接。

和含光、德瑜比起来,她打扮得要帅气得多,含光几乎从未见她穿过裙子,即使是这么热的天,韦凤飞顶多也就是妥协穿了条牛仔短裤,包身设计算是带了点女性色彩,不过她身材高挑,虽然分明只是随便一穿,但长腿先声夺人,也是艳光四射,才只是站在酒吧门口,便已经引来了许多惊艳的眼神。

在西安府一个月两千元算是高收入,北京这边一个月四五千也很体面的情况下,酒吧里一杯酒是要卖到一百多元的,可想而知会来这里消磨时间的人绝对不会缺钱,胆子也都很大。——虽说据韦凤飞介绍,在国外酒吧是非常正常的社交场所,谁都可以去放松,不过在秦国情况肯定不同,来这里的男男女女都比较开化新潮,韦凤飞人头熟,根据她的介绍,很多都是京中世家比较开明的子弟,要么就是暴发户们的二代、三代。总之,绝对不会没有傲气,也绝对不会缺少胆量。

不过即使如此,敢上来搭话的人也还是不多,只有酒是不断地被送上来了,韦凤飞周身辐射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实在是太明显,虽然三人吸引了不少关注的目光,却没人敢于贸然上来搭讪。

含光现在不能恋爱,心态反而很超然,见韦凤飞沐浴在众人眼光之中,泰然自若仿若未觉的样子,心中也觉得十分有趣,反正工作累了,这种小小的八卦也能让人感到极大的乐趣,三人随意聊着些韦凤飞到俄罗斯的话题,一边以余光注意着旁人对她们的种种关注。

大概从坐下来开始,五分钟内便有十多杯酒被送来了,都是酒保直接端来点名送给谁的,也不怕里面被下了药,韦凤飞独占鳌头,一人得了八杯多,德瑜和含光也有人送来,不过不知是不是为了吸引韦凤飞而故布疑阵——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放松,也没怎么打扮,德瑜也是如此,客观上比韦凤飞是差了点。

以韦凤飞的傲气,送来的酒虽然摆满桌子,但她也和没看到一般,不过是冷漠地看上一眼,便又只顾着和德瑜、含光说话。含光笑着打趣她道,“你简直就像是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有故事。”

“少来了,你还不是也一样?我都听云深说了,你在欧洲还招惹了个达维尔家的桃花。”韦凤飞随口爆料,顿时激起了刘德瑜的极大兴趣,“什么达维尔,什么达维尔——含光,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的啦!我要和你绝交!”

含光其实对他心里是有些疑惑的,没把亨利算成是仰慕者,不过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泰特家那个漂亮的小少爷,忙分享八卦,“遇到印象最深的还不是他,是个漂亮得分不清男女的小少爷……”

顿时又是好一通八卦,刘德瑜在这点上比较土包子,瞪着眼睛直呼不可思议,韦凤飞倒是很淡然,“这种事在欧洲很多见的,其实就是在国内都不是没有。”

正说着,三人的注意力忽然又转移了——看来对自己十分自信的一位男士冲她走了过来,冲韦凤飞举了举杯子,“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韦凤飞上下瞅了他几眼,只是那几眼中透出的神色,便让那男士的微笑褪色了几分,其实在含光来看,他生得已算不错,气质也还可以了。

“对不起,不可以。”韦凤飞漠然地说,语气毫无商量余地。那男士在当地愣了一会,也只好微微摊手一笑,走回座位去坐。

和石旻旻类似的情况,就是搭讪的人身份真的高贵多了,看来还是气质的差别啊。含光和德瑜都有点为那男士尴尬,倒是韦凤飞泰然自若,又笑道,“刚才说到哪了?”

坐了一小时不到,桌上的酒摆得满得喝不完,也有四五个很有勇气,也很自命不凡的人过来试着搭话,都是铩羽而归。不过韦凤飞眉眼轻郁,看来已经是有点烦了,当含光说到在苏格兰‘孤独堡垒’过年的无聊时,又有人在三人身侧道,“请问——”

韦凤飞这下是真的不耐烦了,偏头低喝道,“抱歉,没兴趣!”

含光也抬起头来,一看就瞪大了眼,同时那男士也蹙眉看了韦凤飞一眼,却不理会她,而是对含光道,“请问你是李姑娘吗?这里灯暗,我有点看不清。”“权医生!”含光忙跳起来问好,“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呀?”

“啊,果然是。”权寅弯着眼睛微微一笑,和含光握了握手,“你是过来玩的?”

“嗯,权医生呢?”含光有点吃惊,不过想想也释然了。“也是下班过来放松的——没想到你还在北京啊。”

“其实不是还在,是刚又过来。”权寅说,“对了,我上回好像没存你的号码——”

一般来说,要号码都是追求的前奏,不过含光听了,心里却是一紧,权寅回去鲁国以后,应该是查了下于思平的底细吧?邀她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说于思平的事情。

不过人家权寅都要了,也不可能不给,含光也是故作无事,报了号码,还邀请,“权医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坐坐?”

权寅长相俊美,气质风流文雅,又怎不吸引眼球,偏他对韦凤飞的美貌根本无动于衷,站在这里,将她气势不知打消多少,听到含光邀请,他一扬眉毛,似笑非笑地看了韦凤飞一眼,方才对含光笑着说,“恐怕不好坐,一会你来找我玩吧,过几天若是有空,请你吃饭,希望李姑娘别拒绝。”

说着,又冲刘德瑜点了点头,便走开到另一处卡座落座,很明显,他已经认不出刘德瑜了。

苦了,看来肯定是要说于思平的事。含光心中暗叫不好,要不是明天能去问于思平讨主意,她只怕会更惊慌。现在也是连着吸了几口气,才把散乱的思绪压制下来,重新集中注意力回到眼前。

这一回神,又是暗叫不好——韦凤飞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是动怒了,整个面部表情都有点不对,一双眼就直往权寅那边瞟。刘德瑜苦笑连连,却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因为年岁和能力的差距,韦凤飞在三人中一直是占主导地位的,她这一怒,含光和德瑜都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就连那边权寅好像都有所感应,举杯轻呷一口,也望了过来,直接就逮住了三个女人的眼神。

偷看被逮到是有点糗,含光笑得尴尬,刘德瑜一缩脖子,也是无语,倒是韦凤飞,还和他对视了一会,只是她是瞪过去,权寅却是看过来,而且好像就和没看到她似的,直接越过她又冲含光致意了一下,这才回去和同伴喝酒。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含光都快疯了,正欲安抚韦凤飞,韦凤飞哼了一声,倒是问了,“这人谁啊?他姓权,鲁国人?”

“嗯,”刘德瑜对权医生印象还是很深的。“出身应该很高啊,权寅可能只是他的化名——后来我回去也问了,权家这几代好像没有单名的。”

权家、孙家、许家、韦家这种大户人家,做事都是很低调的,含光即使半只脚踏入这个圈子,其实也没看过多少人的照片什么的,在市面的报纸上根本都不会看到有长篇累牍的报道,可能一般的市井小民都不会知道这些人家的存在。尤其权寅又是鲁国人,对那边的世家,这边顶多也就知道一些基本信息了,别的是不会有的。

“那怎么知道他出身高啊?”韦凤飞有点好奇。

这事牵扯到于思平,所以德瑜只是为难地看着含光——看来,韦凤飞还一点也不知道含光的身世,起码德瑜是没说,按含光对他的理解,许云深也不至于说这么无聊的事。

“就是之前在医院遇见的时候,听到他的谈吐,言下之意一点也不把钱当回事……不过他是很有名的神经科医生。”含光说到一半也觉得不对了:把他身份说高不是更激起韦凤飞不服气的心理吗?“也许是自己赚来的钱吧。”

这个亡羊补牢似乎没什么作用,韦凤飞的神色并未因此缓下来,她端起酒杯,仿佛将士出征般将脊背一挺,“既然是权家人,那倒要过去打个招呼了。我们家和权家还有业务来往呢。”

明摆着就是找借口,但含光也不好阻止什么,在韦凤飞跟前,她的气势也根本不足以攫取主动,甚至觉得跟过去都是气虚。不过韦凤飞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口出恶言大发脾气的大小姐,过去顶多绵里藏针地讽刺几句,含光也觉得跟过去监督并不大好,只好坐立不安在座位上看着,准备一旦局面有过激的势头,就立刻过去介入一下。

不过倒是还好,韦凤飞走过去以后和权寅说了几句话,两人倒是没吵起来,她反而也坐入卡座里,似乎是和权寅聊上了。虽然从权寅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看,这聊也聊得不是多愉快,不过好歹没吵,外人也不好多介入什么。含光先还盯着看,后来见韦凤飞迟迟不归,也就松懈下来,和德瑜吃着小点心,喝着酒,自己聊了起来。

劳累了一周,其实都挺累的了,含光和德瑜也没法一直侧身观察卡座那边的动向,反正聊着等等着聊,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都困了,看看表也十一点多,含光说,“可能真的是互通身份聊起来了,要么我们打个招呼,先回去吧。”

刘德瑜也是直揉眼睛,“行啊,走。”

可两人再去找权寅时,卡座早都空了,韦凤飞也不知去向,打手机也不接,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含光心里隐约已经是有点猜测了——不是古代了,她可没那么纯洁,这么明显的线索摆在眼前都不知道去猜测。

碍于刘景羽这层关系,她也没说破,德瑜困得迷迷糊糊的,亦很好糊弄,含光随便编了几句,就拉着她一起出门叫了车,一道回宿舍了。在车上她也不禁是有些咋舌:如果和她想得一样的话,那韦凤飞的作风也的确是满开放,满大胆的啊……?

轻松过关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韦凤飞做什么当然无须向她们交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约是她约的,最后跑也是她先跑的,虽然当晚可能……比较忙碌,但是第二天起来也该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什么的道歉吧,结果韦凤飞到中午都没音信,含光现在倒是有点担心了——虽说不大可能,但也许韦凤飞不是和权寅一起走的呢?说不定她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也不一定啊。

德瑜也和她有一般的顾虑,含光早起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她也是打着呵欠走出来了,“哎,含光,你说韦姐姐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音信呢?”

含光也不知道德瑜是猜出来一点,还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只好含糊说,“说不定是还没起来呢,到晚上要还没联系我们的话,就给家里人打个电话问问吧。——你怎么这么早起啊?”

德瑜周末经常都赖床到中午的,含光有时候也和她一样,直接起来吃午饭,今日早起是要过去找于思平。

“嗯,一会过去阳阳那里。”德瑜说,“他有个报告来不及写了,让我帮忙。”

“那让他过来啊,我今天又不在。”含光有点奇怪,“他那边有别人住,都是男生,你跑过去也不方便。”

“就是的,我也说呢,不过阳阳说他的书都在那边,懒得拿来。”刘德瑜还因为要早起而怏怏不乐,“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不知道,别等我了。”含光对外说是去探望一下于思平,然后要去看古董。“走咯。”

随便吃了点东西当早饭,出来打了车,到了于思平家,含光摁了门铃,见没人来开,便自己开门进去——于思平果然还在睡,卧室门敞开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内一片昏暗,只隐约看到有个人隆起在那边。

含光也懒得去叫他,看屋内还算整洁,就靠到沙发上调出电视来看,过了一会,她手机倒是响了,含光探手拿来看了下,是韦凤飞打来的电话,她忙接了起来,“韦姐姐。”

韦凤飞声音比较低哑,“含光啊,德瑜和你在一块吗?哎呀,喝多了,昨晚就先跑了,到现在才醒,你们昨晚怎么回去的?”

含光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有点小八卦的,“就打车回去的,其实你过去以后我们坐了不到一小时也就想回家了,还想和你说呢,结果看看你们那边都没人了,还有点担心的,打电话你也不接。”

“那会儿可能在喝酒吧……”韦凤飞的语气有点飘移,电话那边传来了啪的一声,像是她拍了什么东西,随后便是略微遥远的呵斥,“说电话呢!”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到电话边,“本来想和你们说来着,后来喝多了出来就没看到你们了,反正你们没事就好,德瑜那边——”

说话声断了一下,不过含光也没注意到,因为卧室里也有动静了,于思平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来了?”

要命,他也是才睡醒,声音慵懒低沉,根本不像是一般正常讲话的声音。再多说几句被韦凤飞听到的话,指不定她会有什么想法呢。含光忙握住手机跑到卧室门口,低声道。“我在打电话!”

于思平短发有些凌乱,凤眼半开,人还躺在床.上没起来,一副美人春睡初醒的风流样子,他睡相其实很规矩,薄被盖得都很整齐,看来简直可以直接拉去拍广告。他还有些迷糊,看了含光一会,含光也不理他,那边和电话说,“嗯,韦姐姐,德瑜没在我那边,不过没事,一会我正好也要给她打电话,我和她说一声就行了……”

见于思平招手要她过去,含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床边坐下,韦凤飞在电话那边也是懒洋洋地笑了,“行啊,我们小含光真是善解人意。”

说到这份上,本来该挂电话的,韦凤飞忽然嗯了一声,“你等等啊,我这收个电子邮件,好像是银行那边的朋友……”

她声音里虽然还带了慵懒,但明显人已经认真起来了,估计电话那头不管是谁也没继续闹她,含光也知道韦凤飞说的是什么事——这个网上银行、电子支付的事情,虽然市面上还没有风声,但是韦凤飞说是已经有点动静了,她正在跟进。

因为两边做的市场不一样,没有什么竞争关系,所以信息共享都是很大方的,含光也认真起来,“好呢。”

在等韦凤飞的间隙,她顺便推推于思平,一手握住电话悄声说,“起床了啦,都要吃中饭了。”

于思平却是握住她的手,非但没有起来,把玩了一会,反而把她往自己身上拉。含光无语得很,要挣又怕闹起来被韦凤飞听到了,打断对话节奏,只能象征性反抗一下,主要瞪着于思平以眼神杀他,于思平又哪会在乎,到底是把含光拉到身边,还好没有怎么上下其手,只是拉她躺在自己身侧,半趴在他身上,像是摸宠物一般地上下摸着含光的脊背,仿佛是在给她顺毛。

含光瞪着于思平,想要生气,却又被他摸得有点痒,忍不住咕地笑了起来,韦凤飞在电话那头好像也和旁人说了几句什么,才和含光说,“看来是真的有信了,鲁国那边宜春银行已经宣布要在一年内正式全面上线网上银行,你也知道我们这边都是紧盯鲁国动向的,现在既然鲁国要搞,可能半个月一个月内这边也会开始筹备,说不定还会抢在宜春前面。”

含光忙问道,“那会是皇家银行吗,还是国家银行?”

“应该是国家银行,”韦凤飞说,“国内五大现在肯定都要跟上了,不过就不知道会不会提供外部支付服务,你等等啊,我再看看邮件……对了,和你说了没有,鲁国上周有个收购案还是很值得关注的。”

“你是说ICQ被买下的事情吧?”含光也转移了注意力,感觉到于思平在挠她脊梁骨,她便白了他一眼,示意自己在讲电话。“对,我也有留意,是孙氏买下来的吧?”

说了下业界动向,也讨论了下孙氏的意图,不过韦凤飞那里明显有人打扰,只邀了再聚就挂了电话,含光把手机放下,撑着自己支起一点身子,“起来了啦。”

于思平看着并不想动,反而拿起含光的手机检查了一下,“韦姐姐……还是那个韦家大小姐?你和她走得真够近的。”

“人好嘛,一样也是对做网站有兴趣。”含光想到刘景羽的八卦,忙和他分享,“我和你说啊,可有趣了,就德瑜的哥哥刘大哥——”

“在我身边还提别的男人。”于思平眼一瞪,不过语气倒是很轻松,明显在逗她,含光见他有拉下自己的意思,忙防患于未然,“哎呀,不要,你没刷牙。”

“没刷牙就不能亲你啊?”于思平干脆翻过来把她压在下面,埋在含光脸边上咬了她耳垂一下,“架子这么大?”

“这不是架子大不大的问题。”含光试着和他说理,“反正就不要啦,你可以去洗漱了。”

虽然两人几个月没见,但彼此变化也不是很大,再说之前就差一点都要最后一步了,现在亲昵起来,也没什么好不自在的。含光来之前也是在调整心态,别矫情的都答应了然后这会又别别扭扭,更进一步的准备都做好了,现在也就不会拘束,就是真的觉得于思平没洗漱好不卫生。见他埋在自己身上装死,便说,“去去去,重死了!压得我喘不上气。”

于思平哼了一声,到底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翻身下去收拾洗漱,含光顺便把房间整理了一下,看看时间,也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啊?”

“没什么特别安排。”于思平也洗漱出来了,他顺带着还洗了个澡,擦着还滴水的发梢,就这样大剌剌地走到屋里,门也不关就换起了衣服,“你想干嘛?”

“我想看电影。”含光如实说,这是真的,她本来想和莲湖一起看来着。“还有逛街买点换季的衣服。”

“那就去吧。”于思平耸了耸肩,“走,咱们先去吃饭。”

就这样,他带着含光吃饭、看电影、逛街,消磨了一个白天,又把她送回宿舍,“我明天就要走了,下次回来再联系你。”

含光完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脱身,更没想到他联系自己的目的居然如此……单纯?难道就为了和她共度一天?

这人吧就是这样,于思平步步紧逼的时候她是巴不得说拜拜,可现在他什么也不要求,她又还有点舍不得了,和他一起打发时间真的是很开心的,这一点不可否认。“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因为在宿舍楼下,所以于思平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望着她笑了笑,居然没有讽刺,也不虚假,倒是有点亲昵和打趣,“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说着,扬手和她道了个别,他便开门进车,扬长而去。含光望着车身,忽然为时已晚地想起来:被这么几件事一打岔,她完全忘了问他权寅的事情。?

部分的真实

?于思平不见的时候,基本除了他愿意回复以外,打电话都是找不到人的,出门以后就和丢了一样,含光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又是去干嘛的。很有可能人是还在北京,但是就是不再和她见面了而已。反正他是没再找她,她也就当他出国了一般,继续着自己平日的生活。

权寅的事,她想了下还是没找于思平——反正找了以后于思平估计也就是叮嘱她,如果权寅谈到自己,就当什么也不知道。那不如保持不知道的状态,这样即使被问起来,说法也更可信点。

一旦开始工作,那就忙得不行了,感情上的事终究不能占据太多心力,含光一开始还等着权寅来找她呢,毕竟当时他表现得还是比较积极主动的。结果过了一周也没音信,她早忘了个精光,韦凤飞那里倒是经常邮件来往,说些业界的消息。这两个星期,她和桂思阳、刘德瑜,都在为了国内的网上银行这个事情奔波忙碌,想要打探一下网银推出的时间点和功能,又去找网上支付的资料来看——之前网站的安全性问题还不算是非常迫切,可现在如果想搞网上支付的话,即使只是和那边网银网站联通,网站的安全性当然也不能马虎了。

三个人为主的小公司要搞这些,实在是蛮吃力的,钱上是一回事,还有就是人力资源的确也成问题,这个是国内企业的普遍问题,毕竟互联网也才是刚刚开始发展。懂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就连电脑相关的技术人才,因为之前根本没有多少家用电脑,这个概念都是这几年间普及的,导致编程人才都是在政府、军队就职,要进公司做事,不是大公司、高薪、高福利,根本都不会来,顶多就是做点兼职赚零花钱而已。

这些困难都是大家要一起面对的,韦凤飞尽管背靠了韦氏,但钱和人力资源方面也就比他们好了一点,毕竟集团运作也不是过家家,不可能说因为韦凤飞得宠就能胡乱投资,生意始终就是生意而已。也就是在这样的新领域,小公司和大公司的差距才没那么明显,所以三个人虽然忙,但也还是忙得比较有盼头的,说实在的,钱她们也不是很缺,到了真的需要投资的时候,哪个不是张张嘴就能有大笔钱财进账?就都是想要靠自己才会这么辛苦而已。

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周,含光接到权寅电话的时候还吃了一惊,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前情,“权医生你好——你还在国内啊?”

“嗯,还在的,”权寅的语气特别云淡风轻,“不过之前被别的事耽搁了,没来得及找你。现在有了空闲,不知道你有空没?”

含光想了下自己的日程安排,今晚和刘德瑜约了去吃附近的新店,明天晚上下班后要去看货,后天就是周五了,“周五晚上有空,可以约那时候吗?”

“当然可以。”权寅声音里有了一点笑意,“听说你们几个大学生搞了个创业项目,暑假都在忙,真是有志气,让人很佩服。”

呃……含光本能地就接了一句,“真的吗?是韦姐姐和你说的吗?”说完了才觉得不大好——这样显得有点打探了,并不是熟朋友,说话还没到可以随意的地步。

“之前有闲聊起来,”权寅的表现却很大方,泰然自若的,丝毫也不因为含光好像看破了什么而动情绪。“韦小姐对你们这个小公司的评价很高。”

到底什么关系啊,那天韦凤飞通电话的时候权寅感觉分明就在一边啊,对外人却还说是韦小姐……含光心里嘀咕了一下,但终究也不敢再多问了,虽然她没做任何对不起权寅的事,但因为于思平‘冒用’权氏子弟的事情,搞的她对他也有点心虚。

定下了后天的约会,含光挂了电话,也是在想要不要和韦凤飞汇报的事。权寅没有邀别人,两人单独晚上吃饭,说起来是有点暧昧的。不过韦凤飞对她汇报刘景羽一事的反应又让她觉得,自己老把这些社交小事拿去说,简直是小题大做,自我意识太强。

但是,刘景羽根本没入女王法眼啊,而这边,种种蛛丝马迹又显得韦凤飞和权寅是有一定关系的,女孩子在遇到恋爱的事情时候,心思总是分外敏感,而且闺蜜单独和有过一夜风流或者是几夜风流的人吃饭,说出去的确挺犯忌讳啊……

在这种事情上,含光经验还是满少的,因为她的几个闺蜜要么单身,要么就是男友和她丝毫不熟。可想要找人咨询的话,刘德瑜那边又不好去问,含光只好求助于石旻旻。

石旻旻现在都在刘家过暑假了,就等着半年后毕业领证,收了含光的短信,立刻就把电话打回来了,也很有八卦的兴致,“你和我仔细说说呗。”

含光忽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发了短信她才想起来,石旻旻老公也是刘家人,但是现在话都说出去了,临时改口也非常奇怪。“嗯……就是……”

算了,放弃了,反正石旻旻也不是随便乱说的个性,感觉上她对刘景羽也没什么太好的印象。横竖现在有空,含光索性就把自己、刘景羽、韦凤飞三人间根本不算是纠葛的事情,同石旻旻交代了一番。

如此八卦,石旻旻当然听得是兴致盎然,对刘景羽的想法她也是嗤之以鼻,“真是想得美,看起来挺沉稳的,怎么尽打算些不靠谱的事。人品有问题——哎呀,听你这一说,我也要对庆羽上点心了,可别让他背着我出去偷吃——要是他也学坏了,看我不一脚踹了他。”

这都哪儿和哪儿啊,含光大汗,“你可别和你老公说啊,还有德瑜也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