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打算拿我二哥怎么办呢?”苏清平低头戳了戳他的胸膛。

楚邵元低头捉住她的手,“这也是绮南跟你说的?”

苏清平嘿嘿的笑了两声,原本还想直接混过去呢,没想到他竟直接问了,只好老实答道;“臣妾猜的。”

“那你猜,朕想拿你二哥如何呢?”

楚邵元将头埋进她的脖颈轻咬了起来。

苏清平笑着缩着脖子,伸头凑到他耳边说道;“臣妾猜皇上想让臣妾二哥接替林大人的位置。”

楚邵元冷哼了一声,她二哥如今只是一个正六品的诸卫左司阶罢了,她倒是敢猜。

“朕若说不是呢?”

“那皇上现在就是在撒谎。”

她说她是猜的,却说的如此伫定,让楚邵元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明明之前蠢萌蠢萌的小兔子,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了呢?楚邵元轻抚额头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苏清平邪魅的笑了笑,用手轻点楚邵元心脏的部位,轻启红唇;“因为我在你心里呀。”

楚邵元瞬间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正正经经的跟她说事,她却跟你吊儿郎当的胡扯,真是......楚邵元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第58章 周良

楚邵元在苏清平这里用了午膳之后就走了,苏清平歪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楚邵元就派身边的小福子来通知她到围场上去看马球赛,苏清平梳妆打扮了一番后去了一趟傅绮南的院子,叫上傅绮南一起去看马球赛。

苏清平和傅绮南到达围场的时候,比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场上的人在奋力的比着赛,场外的人在奋力的吆喝着,一个个喊得面红脖子粗的,左卫的人在为左卫加油,右卫的人为右卫加油,场上共有二十余人,分为两队,一队穿黑衣,一队穿白衣,衣服都是窄袖袍的,苏清平看了一下,认出了林玉堂,他带领的队伍穿的是白色的衣服,她又扫了一眼和林玉堂对峙的人,这一扫吓了一跳,只见和林玉堂一直较着劲的是一个黑脸男子,生的五大三粗的,坐在马上,手里持着一根球杖,瞄准一个球奋力的向前一挥,本是潇洒的动作,让他做来真是分外的滑稽,和他旁边的林玉堂比起来,苏清平摇摇头,真是没法比了。

苏清平和傅绮南走到楚邵元面前行了一礼,然后两人一人坐在楚邵元一旁,苏清平左右瞧了一下,见大臣的位子离楚邵元的位子都不近,再加上场上那么吵,就放心的问了句;“皇上,那场上那个黑脸的就是金吾卫右卫的上将军周良吗?”

楚邵元默默的抚额;“对,那个黑脸的就是金吾卫右卫的上将军周良。”

“这样的也可以当上将军啊。”就不怕影响国威吗?后面半句她没说出来。

楚邵元斜睨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虽说这周良......嗯,但是胜在四肢发达。”

苏清平又往场上看了看,此时林玉堂正手持着棍子一边纵马一边指挥着周围的队员,一身白袍,说不尽的风流潇洒,再看看旁边的周良脸是黑的,衣服是黑的,靴子还是黑的,那一身黑加上五大三粗的身体,苏清平总有一种他一用力就会把马给压坏了的感觉。

此时傅绮南在一旁看着苏清平的表情,轻轻的笑了笑,侧着头对着苏清平说;“你猜这周良多大了。”

苏清平看这周良的模样少说也有四十了,但听傅绮南这么问,估摸着可能这周良就是显老一些,实际年龄没有那么大,想了想便开口道;“三十五。”

傅绮南抿着唇笑了笑,摇摇头。

苏清平凝了凝眉头,有些不自信的说道;“不会只有三十岁吧。”

傅绮南听到这话轻声的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眼楚邵元。

苏清平心中有些疑惑,这是什么表情。

傅绮南看了眼场上,又看了眼楚邵元,然后笑着对苏清平说;“这说起来周将军和皇上还挺有缘的呢?两个人一前一后出生,那周将军就比皇上小一天。”

苏清平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第二反应是这周将军长的真着急,第三/反应是楚邵元真帅。

正在这时,场外的围观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喝彩,苏清平往场上一看,就见林玉堂坐在马上挑衅的看了一眼周良,那周良瞬间气急败坏,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娘的,居然输给了你这小白脸。”

他的嗓门很大,隔了这么老远都能够听清楚他说的话,大马金刀的。

那林玉堂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冲他抱了抱拳,那周良倒是也回敬了一礼,但是配上他那张脸,再联想到他刚刚说的话,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周良翻身下马,就有小内侍过来牵他的马,他将手中的棍子也递了过去,松了松领口,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把汗,向楚邵元走了过来,林玉堂也翻身下马,跟在他后面走了过来,两人走到楚邵元面前行了一礼后,楚邵元就笑着让他们落座。

林玉堂在周良侧身准备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了句,“周将军,今天承让了啊。”

周良当即暴跳起来,指着林玉堂骂道;“娘的,老子今日是大意了才输给了你这个小白脸,改日,定要与你重新比过。” 

林玉堂不冷不淡的说道;“这已经是你第多少次大意了,我都数不过来了。”

周良听到这话气闷的在原地打转,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向来瞧不起林玉堂这样的,生的文弱,男人是要保家卫国的,就该身强体壮的,像自己这样的多好,生的像个娘们算什么,偏偏那人跟他一样的职位,两人一个左卫一个右卫,更加互看不顺眼,偏每次同他比赛时自己都赢不了他,那林玉堂惯会耍些小聪明,让他无可奈何,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光明正大的比赛,耍那些小聪明算什么,若是论起武力值,那林玉堂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苏清平心下诧异,这周将军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大老粗啊,这样人是怎么做到金吾卫右卫的上将军的,长的丑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炸毛。

林玉堂在周良旁边摇了摇头道;“周大人,你这可不行,你这样姑娘都被你吓跑了,还有什么姑娘愿意跟你啊。”

这句话就戳中周良痛处了,他自以为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奈何就是没有姑娘看上他,都嫌他丑,他也不在乎那些姑娘,她们懂什么,他将来的媳妇一定会享一辈子福,让她们后悔去,像林玉堂这样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周良出身定安侯府,这周家本就出身市井,到周良祖父那辈仍是混迹于市井,但他为人仗义,总爱打抱不平,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救下了当时微服出巡的先帝,这才有了定安候的爵位,只是周家虽有爵位却是实打实的草莽出身,京中的世家贵族根本不屑与之来往,老定安候出身市井也不在意这些,养出的儿子也是个大老粗,只会舞刀弄棒,自然如今的周良也是完完全全的继承了他祖父和他父亲的豪爽,只是他母亲出身镇国公府,是真真正正的世家贵族养出的千金贵女,按理也不会嫁给他父亲,只是据说当年他母亲去寺庙上香,路遇劫匪被他父亲所救,也不嫌弃他父亲长的丑,死活要嫁给他父亲,这才让草莽出身的定安候娶了镇国公家的女儿。

也正是因为和镇国公府的联姻,才让原本和京中世家贵族毫无关联的定安候府渐渐的和那些世家大族有了些来往,按照当时京中百姓的说法,就是现在的定安候,当时的定安候世子走了狗屎运才娶了镇国公府的贵女,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好好的一颗大白菜让猪给拱了,当然周良听他爹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爹说这姻缘乃是天注定,他娘本就该嫁给他爹的,要不然怎么京中那么多的猪,就独独他爹一人拱了他娘这颗白菜呢?他爹说这就是缘分,定安候府就该慢慢的富贵起来,他祖父出身市井,年轻时只是市井间的一个小混混,却因救了先帝而得到定安候的爵位,他爹糙汉子一个,却因为救了他娘而让他娘以身相许,这就是缘分,他爹说别看他们定安候府没什么大的作为,但是他们定安候府运气好,救的人都是贵人,他爹还说娶媳妇这事马虎不得,一定要娶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所以周良一直到现在都没媳妇。

想到这里周良有些恼火,他娘急着抱孙子,可他爹说不急,每回他爹说不急的时候,他娘都会揪着他爹的耳朵,他爹也只是告饶,并不还手,他很羡慕他爹和她他娘这样的,他若是有媳妇了,别说是揪他耳朵了,就是要骑在他脖子上走路他都愿意。

“娘的,老子是没媳妇,可你不也没媳妇吗?有什么资格说老子。”

林玉堂瞬间无语,心想我没媳妇是因为我心中只有一个媳妇,瞧不上那些姑娘,你丫就是丑才娶不着媳妇的,可他也不能说啊,现在媳妇还不是自己的媳妇,昨天自己还把媳妇给弄伤了,想到这里林玉堂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不再与周良争辩,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那周良见林玉堂不说话了,也不再自讨没趣,摸摸鼻子往自己的位子走去,场上又换了别的队伍在打马球,都是些世家子弟领的头。

楚邵元见苏清平一直看着周良,有些不高兴的皱皱眉,伸脚踢了苏清平一脚,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示他生气了。

苏清平回过头瞪着他,那眼神充满了无奈,好像在说你吃醋也要看看人吧,就周良那样的,撇开身份不谈,咱单看长相,她又不是瞎子。

楚邵元傲娇的别过脸去,他不是怕苏清平看上别人,他是不喜欢苏清平看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当然,长的丑的也不行。

“你要不要试试打马球?”傅绮南歪着头问苏清平。

“不要,臣妾不会打马球,看看凑个热闹,自己来可就不行了。”苏清平抿唇笑道,傅绮南见她说不会也没再说什么,她倒是会,只是许久不曾打过了。

第59章 回宫

苏清平将她自己的一番猜测说与苏清如听,苏清如觉得挺有道理的,一直在点头,末了苏清平觉得有些口渴,喝了杯茶就回去了,直到苏清平走了好久苏清如才反应过来自己本来是想打听打听林玉堂的事情的,结果却被她拉着听了这么长时间她的猜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苏清平今日下午看马球赛有些累了,回去倒头便睡了。

翌日清晨,苏清平坐在马车里面轻轻掀起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的风景,和来时的走的是同一条道路,只是心情却是截然不同,昨日里,皇宫突然来人说是太后生了病,楚邵元当即让人备了龙撵连夜先行回宫了,因为事发突然,昨日楚邵元走时只带走了一部分近身大臣和护卫,她们这些妃子都是今日一大早才出发回皇宫的,本以为能在宫外住上一阵子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宫了,当真是应了那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放下帘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做什么唉声叹气的,早晚都是要回皇宫的。”

苏清平睨了躺在那里的苏清如一眼,心想你是无所谓了,横竖你在哪里都是要躺床上养伤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躺着说话不腰疼。

回到皇宫之后,除了苏清如被轿子抬了回去,其她人都跟着傅绮南去慈宁宫看忘太后,到了慈宁宫时却被告知太后需要静养,这就是变相的让她们回去了,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了,又风风火火的回去了,她们来看太后是尽了自己的那份心,太后不让她们进去就不是她们的事情了,左右,真心想去看太后的也没几个人。

苏清平回去之后才听人说楚邵元自昨日回宫后就一直在太后的慈宁宫没出来过,那傅家的小姐傅绮月也在慈宁宫,太后的病需要静养,不让她们进去,却是连夜叫回了楚邵元,连那傅家的小姐都是及时的进宫了,太后这病,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只是楚邵元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让傅绮月入宫,这太后还这么做,就不怕楚邵元真的下旨让傅绮月进宫到傅绮南的宫里面做个令侍吗?

慈宁宫中,傅绮月坐在太后的床头,喂着她喝药,楚邵元冷眼坐在一旁听着太后在夸傅绮月有多么孝顺,多么乖巧。

太后见楚邵元毫无反应,有些生气,这楚邵元越来越不听话了,蹙着眉头道;“皇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哀家说话。”

“母后,您说着,儿臣听着呢?只是儿臣有些担心这一碗药您都喝了这么长时间了,只怕是早就凉了。”

一句话,不仅堵了太后的话,也让傅绮月的脸红了起来,放下药碗,低着头道;“都是臣女不好,臣女只是太担心姑母了。”

看她一副自责的样子,太后连忙拍拍她的手,安慰的说道;“不怪你,你也是担心哀家,哀家知道你的好。”

傅绮月这才转脸对着楚邵元,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表哥......”

楚邵元听了强压住想要作呕的冲动,站起身对着太后说道;“儿臣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就先回御书房处理政务了。”

太后一听这话当即变了脸色,眉头皱起,呼吸也有些急促,指着楚邵元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哀家病了你都不能在这里陪陪哀家,哀家倒是想要去问问前朝的那些大臣,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让皇上连这么点子时间都没有,既不能为皇上分忧,朝廷还养他们做什么。”

傅绮月连忙拍着她的背,口中说道;“姑母息怒,表哥他不是故意的,许是真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楚邵元挨了太后的训斥本就有些生气,这会听傅绮月这么说,更加生气,指着傅绮月道;“朕与太后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他不能对太后撒火,难不成还不能训斥一个傅绮月吗?最讨厌这种惺惺作态的女人了,明明那么小的年龄,却偏偏那么做作,让人看了恶心。

傅绮月被楚邵元这般训斥眼睛顿时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本想讨楚邵元欢心的,在太后面前为他求情好让他记得自己的好,没想到他不仅不感激自己,反而还训斥自己,殊不知楚邵元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这般仗着太后就敢在他面前卖弄城府的人了。

“皇上好大的威风啊,在哀家这里训斥哀家的人,难道是嫌哀家病的不够重吗?”

楚邵元轻轻勾了下唇角,说道;“母后恐怕是忘了吧,儿臣已经封傅小姐为令侍了,她现在是绮南宫中的女官了,怎么能说是母后的人呢?”

“你。”太后指着楚邵元,气的脸色发白,哆嗦着手指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一般,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喘着粗气坐在那里,傅绮月此时只是拍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也不敢再接话。

“哀家病了,从今以后绮月就在哀家面前尽孝。”

太后不想再与楚邵元争辩,直接做了决定。

“母后,傅绮月没名没分的在宫中住着,于理不合,母后若是真想让人在跟前尽孝,贤妃也可,左右她也在慈宁宫住过一阵子,母后不也挺喜欢她的吗?

太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年你父皇在位之时,绮南在宫中住了数年,不也是没名没分的,你父皇也没说过什么。”

楚邵元听了这话,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子窜了上来,双手微微紧握,胸脯微微起伏着,指着傅绮月说道;“你,出去。”

傅绮月一见楚邵元生气了撵她出去,也不敢再看太后,连忙退了下去。

楚邵元见傅绮月退下去后,对着太后说道;“母后,你就明说了吧,你是想要让傅绮月入宫为后是吧”

楚邵元不打算再与太后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太后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行,自古就没有一门出两个高位的道理,绮南已是贵妃了,如何能让傅绮月入宫为后。”

“如何就不能了,那苏家为何就能送两个女儿入宫?那杨家又为何可以送两个女儿入宫?既然他苏家和杨家都可以,那为何我傅家就不可以。”

楚邵元笑了,他是真的被太后给气笑了,这太后可真是会倒打一耙啊,苏家为何会有两个女儿入宫太后自己不清楚吗?选秀时他明明只勾了苏家的苏清平一人,可在宣旨的时候那苏家竟是入选了两个,那苏清如是怎么加到圣旨里面的,太后心里不清楚吗?再说了那苏清如至今只是一个贵人,杨家的那一个也只是个贵人,而她太后为傅绮月准备的是他的后位。

“母后,那苏家和杨家是有两个女儿入宫,可那苏贵人和杨贵人都只是个贵人,算不得高位,母后若想让傅绮月入宫做个贵人,儿臣也不反对,反正入了宫夜不缺她一口饭吃,可若是想让她为后,母后,请恕儿臣不孝了,儿臣不能答应,傅家以是出了一个贵妃,如何还能再出一个皇后,母后就是将这件事拿到前朝去说,也没人会认为儿臣说的不对。”

太后想要反驳他的话却是无从说起,楚邵元说的没错,一家出两个高位确实是于理不合,自己可以拿着孝的名义压着楚邵元,他若是同意了封傅绮月为后那也没人会说什么,可关键是他不同意,用了这个理由驳回自己就是放到前朝只怕支持自己的也没多少人,楚国人重视孝道才会站在自己这边,可他们同样是忠于朝廷的,祖训本就有一门不能同时出两个高位的规定,只是这些年来只要没有人提,这项规定从来就是个摆设罢了,如今竟生生的被楚邵元搬出来堵她。

“从今往后,绮月就在哀家的宫里照顾哀家,至于身份,她是哀家的侄女,自然可以在哀家面前尽孝。”

太后终是不肯轻言放弃,她这辈子还没有在什么事情上受过什么挫折,楚邵元是她一手养大的,他能够有今天都是自己给他的,她就不信自己不能让楚邵元妥协,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陪他耗。

“既然母后想让傅绮月陪着,那儿臣也没什么意见,既如此,从今往后,傅绮月就在这里伺候母后吧,儿臣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看太后,直接往外走去。

待他走后,傅绮月从一旁走出来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原来一门竟是不能同时出两个高位,那是不是只要大姐姐是贵妃,自己就永远都做不了皇后了呢?

傅绮月走进东暖阁,太后见她进来转着腕上的镯子说道;“你放心在宫中待着,哀家定会想办法让你坐上皇后之位的,至于你母亲那里,哀家自会跟她说明白的,你且安心的住下去吧。”

傅绮月目光闪了闪,对着太后行了一礼;“多谢姑母,绮月以后什么都听姑母的。”

“嗯。”见她这么听话,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第60章 有孕

傅绮月就这么在慈宁宫住了下来,平日里呆在慈宁宫不出来,也没什么人跟她来往。

皇宫里依旧跟以往一样,跟一滩死水一般,这日苏清平用午膳之时突然泛起了恶心,但她食欲好,强忍着恶心,吃了些清淡的菜,素兰见她吃的少,疑惑之下问了原因,听苏清平说犯了恶心后,顿时欣喜若狂,这个反应怕是有了吧,忽然想到这个月苏清平的小日子确实是迟了好久,苏清平的小日子一向不准,有时候半个月就一次,有时候两个月才一次,失调的有些疯狂,她一直在给她调理,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这次迟了这么多天,她以为又跟以往一样了呢?如今想来只怕是有了,连忙让人去请了太医,只说是苏清平头疼,也没说是犯了恶心。

素兰将她扶到榻上,让她躺好,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是会碰了什么宝贝蛋一样,素兰没跟她说她心中的猜测,苏清平也没往那方面想,她往日里吃多了撑的也会犯恶心,所以她现在就有些想不通素兰到底是怎么了,真拿她当什么娇娇女不成,不过是犯了恶心,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值当她这么小题大做的。

来的太医是个正五品的院判,太医院一听说是洵淑仪头疼,哪里敢怠慢,因为太后也病了,那院使自然是留在了太医院准备随时待命,剩下的品级最高的陈院判立马收拾收拾药箱跟着小太监过来了。

陈院判到了重华宫后,素兰拿出一块丝巾搭在苏清平的手腕上,陈院判隔着丝巾一边给苏清平把脉,一边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然后眼睛一亮,跪在地上说道;“臣恭喜淑仪娘娘,娘娘这是喜脉。”

苏清平一听他说的是喜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然后坐起身对着陈院判说;“陈院判你再说一遍,本宫这是什么脉,本宫刚刚没听清。”

陈院判见她这个这个反应以为她高兴坏了,也是,当今圣上至今只有一个公主连个皇子都没有,淑仪娘娘这一胎若是个皇子的话,那可就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了,虽不是嫡子,可好歹也占了个长字,以皇上对淑仪娘娘的宠爱,将来就是封个太子也是可能的,于是他笑着说道;“淑仪娘娘,恭喜您,这胎是喜脉,按脉象来看已经月余了。”

“哦。”苏清平瞪大眼睛,笑了笑说道;“陈院判,本宫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淑仪娘娘,您这胎是......”一抬头见苏清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下面的话被咽了下去。

苏清平重新躺回去,手放在腹部,说道;“陈院判,你确定本宫只是吃坏了肚子吗?”

陈院判一听她这么说,瞬间明白了这淑仪娘娘的意思,在这宫中多年,他什么没见过,先时他还以为这淑仪娘娘是高兴坏了,如今这淑仪娘娘这么一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淑仪娘娘八成是想瞒着这事了,只是他今日来这里请脉,他日被查出来,这涉及皇家皇子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茬子,只怕他一家老小性命不保啊。

苏清平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笑着说道;“陈院判,本宫知道让你这么做你很为难,本宫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替本宫瞒着一天,待晚上本宫与皇上说了这事,明日,你亲自到皇上面前禀告这件事,只一点,这件事,除了皇上,你谁都不能告诉,等皇上知道这件事后怎么决定就没有你的事了,你也知道,这皇家的子嗣缘向来薄弱,若是因为你,说岔了嘴,本宫肚子里的皇子出了什么问题,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苏清平一番连哄带吓的,再加上她说了今晚就告诉皇上,就算是她今晚不告诉皇上,明日陈院判也可以自己去禀告皇上这个事,陈院判想了想便同意了。

陈院判要给她开服安胎药,被她拒绝了,现代那么多人怀孕啥药都不吃,照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偏这古人事多,喝了那么多的药,最后还把孩子给折腾掉了,这皇宫里为什么那么多的妃子流产,按照她的想法,这后宫的女子估计多数都是自己药喝多了才导致流产的,所以她决定在养胎期间绝对不喝那些乱七八糟的安胎药,太医院送来的也不喝,指不定送来的就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什么堕胎药了呢,她才不要这么傻呢,她要好好的保护她的孩子。

此时苏清平躺在榻上,手摸着腹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难怪人们都说为母则强,她这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就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腹中的孩子,想要变的更强。

晚上楚邵元来的时候,苏清平面带笑容的将他迎进内室,然后和他面对面的坐在榻上,笑眯眯的看着楚邵元,看的楚邵元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家小妃子为何这么开心。

苏清平见楚邵元一副摸不着北的样子,笑着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说道;“你感受一下,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嗯?”

苏清平挑了一边的眉毛问道。

楚邵元竟真的在她的腹部慢慢的摸了起来,然后轻轻勾起嘴角,在苏清平期待的眼神中,戏谑的说道;“嗯,感受到了,肉又多了,又软了,摸起来更舒服了。”

他才说完,苏清平就用手推他的胸膛,这是什么人啊,让他感受感受,他竟说出这些话来,真是流氓色胚。

楚邵元笑着拉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道;“不是你让朕感受感受的吗?”

苏清平用手轻轻的锤了他一下;“坏蛋,谁让你感受这个啊。”

楚邵元低低的笑了几声;“那你让朕感受什么啊?”

苏清平将肩膀缩了缩,然后和他面对面的坐着,重新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皇上,这里面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楚邵元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了变,手放在她的腹部没有拿回来,眼看着她的腹部一动不动。

苏清平见他这个反应,自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都说人遇到惊喜或惊吓时都会有强烈的反应,楚邵元这反映也够强烈的了,只是她能够感觉的出来,这种反应绝对不是惊喜,既然不是惊喜,那自然就只有惊吓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是不想让自己生孩子吗?再联想到他对大公主的态度,说不定他就是不喜欢孩子呢?只是他不喜欢孩子,那又为何要说将来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一定会待那孩子如珠如宝呢?想到这里苏清平不禁微红了眼睛,从榻上下来,向床上跑去。

跑到床上,将被子掀起,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连头都盖的严严实实的,她很伤心,这个孩子不受她父亲的期待,她的父亲不喜欢孩子,她会注定像敏和公主一般缺少父爱,母爱即使再伟大也不能代替父亲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的角色,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仅有半日,她却发现她对这孩子充满了期待,她不希望这个孩子将来像如今的敏和公主一般,她先时还觉得敏和公主可怜,如今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可怜别人,苏清平将脸埋在被子里面,越想越委屈,最后趴在被子里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楚邵元坐在榻上,听到她的哭声传来才反应过来,眸子变了变,起身走至床边,伸手轻轻的拽着被角,想要让她把头露出来,可是苏清平从里面死死的按着被角,他轻轻的还拽不开,他又不敢使力怕伤着她,只能默默的扶额,然后在外面轻拍她的被子,让她出来。

苏清平见他来掀自己的被子死死的拽着被子的四角,在里面蜷成一个拱形,哭的更大声了。

楚邵元怕她在里面憋坏了,连忙好言相劝让她出来,苏清平在里面听到他的声音,也不理他,只自顾的在里面哭着,哭的好不伤心,她哭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她的父亲厌弃,她哭她的孩子为何会有一个不喜欢孩子的父亲,她哭楚邵元骗了自己,明明说会待自己的孩子如珠如宝,却在这孩子才刚怀上的时候就这么嫌弃她,原来真有这种不想要孩子的人,以前现代听说有人想要做丁克家族,不要孩子,她还不敢相信,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

楚邵元在外面怎么唤她都不听,猛一使力,苏清平在里面哭的伤心,一个没防备被子就让他掀开了,等她再想重新将被子盖在身上时,楚邵元又岂能让她如愿,将她抱在怀里,任她怎么挣脱拍打,他就是不撒手,其实苏清平误会了,他不是不喜欢孩子,也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是现在不能够要孩子,只可惜苏清平不知道,她以为他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以为他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母亲在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不喜欢孩子的时候不难受的,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