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不送也是可以的。”李中堂笑了笑:“烦请侯爷把丞相头上的麻袋扯了,让丞相光明正大地上刑场去。”

贺长安沉默。

孟将军像是抓着了什么把柄似的兴奋,直接上前去,越过层层护卫,爬上了囚车。

“孟将军!”贺长安不悦地低喝。

都到了旁边了,谁还听他的话?孟将军直接伸手便将花春头上的麻袋给扯了。

众人纷纷看过去,就见花京华一脸镇定地道:“多谢孟将军,正觉得憋得慌呢。”

竟然是本人?李中堂有点意外,身后的一群大臣一时也觉得无言。

“押送丞相之事,皇上是交给本侯来办的。”贺长安脸上难得出现严厉的表情,看着这群人道:“各位要是再胡来,就不要怪本侯参你们一本了。”

众人都退后了一步,贺长安扬手,囚车便开始往外走。

花春有些沮丧地吊在囚车上,为白白错过的掉包机会觉得可惜。李中堂等人还一直跟在囚车后头不远的地方,她是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认命地闭上眼,她听见街道两边有早起的百姓惊呼的声音,越往前走,街道上好像就越热闹,渐渐的,囚车又开始走不动路了。

“清道!”霍子冲在前头喊了一声,禁卫们便分成两列,从人群里活生生挤出一条路来。

“侯爷。”有禁卫跑过来道:“羲王爷今日监斩。”

一早就料到了,贺长安没惊讶,带着花春到了刑场,亲手把她扶下来。

花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显得格外镇定。

“你不害怕吗?”他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怕。”花春点头:“所以腿软了,二哥你扶稳我,我不想丢脸。”

低低失笑,贺长安扶着他的胳膊道:“皇上恩旨,会有个木箱子挡着你,然后斩首。”

“木箱子?”花春疑惑:“箱子挡着,那要怎么砍啊?”

“你看那边。”贺长安指了指刑场上。

顺眼看过去,花春就瞧见一个棺材大小的木箱,在脖子的位置有个缝隙,上头架着一把虎头铡。

意思就是她躺进去,然后刀落,头和身子就可以直接连着棺材一起抬去埋了?

“真是有创意。”花春觉得自己的腿更软了,差点没走稳。

羲王爷站在监斩官的位置上,看着贺长安就笑了:“侯爷费心了。”

一语双关,可惜贺长安根本不鸟他,直接扶着花春躺进了那头身分离的棺材里。

“花丞相不该死啊!”围观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纷纷大喊:“花丞相是个好官,不该死!”

“皇上饶命!吾等愿意为丞相请命!”

花春听得热泪盈眶,很想从棺材里伸个手出去和广大百姓打个招呼,奈何贺长安竟然直接把盖子给她盖上了。

四周陡然都黑了下来,只有脖子那儿有一条光,明晃晃的。

“能有这么多人支持,花丞相走得也该没遗憾了。”羲王爷心情极好地道:“咱们就等个吉时吧。”

第106章只有一个花京华

贺长安表情凝重,看着邢台上的棺材道:“王爷今日心情可真好。”

羲王爷笑了笑:“本王今日早起就听见喜鹊叫,心情当然好。”

这一刀下去,朝廷里最大的绊脚石就没了,皇帝实力大减,他正好可以顺风而上,怎能叫他不高兴?而且,看攻玉侯表情这么难看,他就更开心了。

“侯爷也不必太难过。”羲王爷笑道:“少了花丞相,朝中以后还会有别的丞相,说不定也能与你拜个兄弟呢。”

贺长安一愣,目光陡然复杂。

他连这事也知道?

皇帝身边,难不成还有隐藏得极深的羲王爷的人?

四周百姓还在喧哗,有的都快冲破禁卫的限制了。宇文羲转头,冷冷地道:“谁再闯刑场,与花京华一并斩立决!”

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停下了动作。

羲王爷满意地点头。

可是,下一刻,人群里无数臭鸡蛋和石块全朝监斩台这边砸了过来,而且机智的百姓们是砸完就跑,换另一批继续,跟投炸药似的,有组织有纪律,配合默契。

贺长安反应极快,立马往旁边一闪,不少鸡蛋砸在地上,蛋液就溅了羲王爷一身。

宇文羲:“…”

臭了的鸡蛋味道尤其难闻,他今日的衣袍还是全新的,就这么被污了,当即暴怒:“把这群刁民给本王抓起来!”

“是!”禁卫领命,可是等他下了命令,街口的百姓都跑得差不多了,追都追不上。

“看来,无论话说得怎么漂亮,百姓的眼睛还是雪亮的。”贺长安低笑:“王爷保重。”

宇文羲怒瞪他,甩了甩衣摆,满脸嫌恶地道:“时候差不多了,行刑吧!”

看了看天色,贺长安道:“王爷,这才刚天亮,也是吉时?”

“本王今日监斩,本王说是吉时那便是吉时!”羲王爷眯了眼道:“侯爷要怪就怪眼睛雪亮的百姓吧,本王可要赶着回去更衣呢!”

贺长安沉默,看向邢台上的棺材。

刽子手已经就位,刀口对着那缝隙里白嫩的脖子,随时准备落铡。

“今天会是个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日子的。”羲王爷勾唇道:“送丞相上路——”

刑场上锣鼓声响,举着虎头铡的彪形大汉睁大双眼,表情狰狞地落了铡。

“咔嚓——”

刀断筋骨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饶是有箱子遮挡,鲜血却还是顺着缝隙流了满地。

贺长安红了眼。

羲王爷满意地叹了口气,朝旁边的人道:“回宫给皇上复命吧。”

“是。”

装着身子的棺材被人打开,把装着头的小箱子给放了进去,然后钉棺,抬去掩埋。因为是罪臣,花京华入不得花家祖坟,只能随意找地方立无字碑。

天色陡然阴沉,像是要下暴雨了一样,贺长安沉默了良久,才动身回宫。

“丞相是冤枉的啊,不是他的错,怎么他要替死?”

“是啊,真的太可惜了,难得有这么一个清廉为民的好丞相。”

街道上人越来越少,路过马车边的人,也都还在议论此事。

宇文颉叹了口气:“的确是可惜了。”

秦公公跟在马车旁边,低声道:“皇上节哀,丞相之位,很快会有人补上来的。”

“补上来,那也不是她了。”

微微一顿,秦公公道:“无法,世上只一个花京华。”

总不可能又给他当丞相又给他当宠妃吧?!

“阿嚏!”花春坐在帝王旁边,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还没回过神。

帝王转头看她一眼,伸手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了她。

“从今天开始,你便唤花春了。”

她呆呆地点头,然后茫然地看着他:“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跟做梦似的,刚躺进那棺材里就往下一沉,整个人滚进了一个通道里,接着就有人把她外袍给扒了,将她丢了出来。

然后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宇文颉,伸手捞她上了马车。

怎么回事儿啊?

斜她一眼,帝王道:“很想知道?”

花春点头。

“那你猜吧。”帝王道:“猜对了有赏。”

“…”这人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她才刚刚死里逃生啊!心情很沉重的好不好?哪来的精力开玩笑?

闷头不吭声,花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

看了她两眼,帝王道:“从即刻起,你需要忘记很多事情。”

“嗯?”

“忘记你是花京华,忘记所有你认识的人,然后以新的身份跟在朕身边。”他道:“朕很需要你。”

心口一动,花春眨眨眼,被最后这四个字给哄得咧了嘴,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原来我这么重要啊?”

“嗯。”宇文颉点头:“今日这么一折腾,早朝不能上,折子自然更多了,都得靠你帮忙。”

花春:“…”

他奶奶的,原来是这个需要?王八蛋!

绿了脸,花春撇嘴没吭声。

“宫里还有惊喜给你。”帝王补充了一句。

谁稀罕?花春哼哼,听着马车的轱辘声,打了个呵欠。

等回到宫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毕竟今儿一大早起来受刑,还是很困的。

帝王直接把人抱进了养心殿,挥退了宫人,亲自把她衣裳都给剥了,然后丢在浴池里狠狠地洗。

“我自己来!”再熟睡也得被他给弄醒了,花春红着脸环着胸口:“你先出去。”

宇文颉挑眉:“你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敢叫朕出去?”

“我洗个澡你都看?”花春瞪眼。

“又不是没看过。”宇文颉冷哼,伸手就将自己的衣裳也脱了,一并下水来。

“哎?你干啥?”花春立马狗刨式远离他,奈何没刨两步,就被人扯着脚腕抓了回来,牢牢地箍在怀里。

“别动。”

肌肤相亲,明显能察觉到他身上的滚烫。花春咽了咽口水,将脸埋在他胸口。

“我尼玛刚刚才从刑场回来,就来这么香艳的,实在受不了啊!”

“你这一身晦气,总要洗干净才行。”帝王淡淡地道:“这普天之下没有比朕更能祛邪的东西,白借给你,你还嫌弃?”

祛…邪?嘴角抽了抽,花春干笑两声,正想说你才像个最大的邪呢,结果头顶上就是一松。

乌发挣脱开束缚,瞬间倾泻在池水上,她一怔,抬头看向皇帝。

花京华的头发还从未放下来过,就算知道她是女儿身,皇帝也没见过她丝发披两肩的样子。这一抬头,宇文颉整个人怔了怔,接着眼里就开始冒起了小火苗,一簇一簇的,亮闪闪的。

与束起头发不同,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人显得柔媚极了,眉宇间的英气消失了个干净,整个人又柔又软,配上那无辜的眼神,让人有十分强烈地想侵犯的欲望。

胸前还被她两团白嫩顶着,帝王的呼吸沉重了些,伸手掐着她的腰便往自己身上压。

“皇上!”花春慌了:“我…那儿还疼着呢!”

开什么玩笑,还来?总得给一段时间休息吧?

“疼?”宇文颉皱眉,伸手摸了摸她:“朕不是已经很温柔了么?”

温柔个P!花春咬牙,那只是男方的主观感受,她疼!很疼!起码要休息半个月那种!

“咱们先说点别的。”她结结巴巴地道:“您把我带回宫,是想怎么做?”

第107章解锁

温热的水划开涟漪,帝王眼神沉暗,伸手撑在浴池的边缘上,将这人困在自己的手臂之间:“朕一早给你准备了身份,即日起你便是这养心殿的主子,过了今晚,朕给你封个昭仪。”

脸黑了一半,花春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要我给你当后宫?”

“不然呢?”宇文颉皱眉:“你已经是朕的人了。”

花春抿唇,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裸奔而过。

她是有点喜欢这皇帝没错,但是要成为他三千后宫中的一个?她是不太情愿的。自古宫斗大戏都是又麻烦又长,她是穿越来当丞相的,为什么会变成后妃?俗啊!穿男装和皇帝搞基都比进后宫好啊!

犹豫了一会儿,花春很严肃地看着他:“我觉得在您身边当宫女都比后妃来得好,当宫女也能帮您改折子,还能时刻伺候着,不会被人嫉妒。这后宫多危险呐?万一出点什么事,您也护不了我,那怎么办?”

“宫女?”宇文颉脸色难看了点:“宫女二十五岁是要出宫的,你已经二十多了。”

只有后妃才能一直呆在宫里陪着他。

花春沉默。

她其实有点没反应过来,就算要从刑场上把她给救下来,那也没必要塞她进后宫吧?牢房里那一夜是觉得快死了临死前偷个腥,也没让他负责啊。

瞧见她脸上的不情愿,宇文颉眸色里满是阴霾:“你母亲把你当男儿养,就养得连女子的贞操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处子之身给了他,却不想当他的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从小受的教育…很开放的。”花春试图跟他沟通:“感情到位,是可以有肌肤之亲。但是两个人要是不适合,也没必要非在一起。”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这尼玛跟古人解释现代感情观,就如同对皇帝说英语一样,有啥用?

果然,宇文颉面部的线条都僵硬了:“你跟朕不适合在一起?”

“不不不。”花春连忙摆手:“您听我解释哈,我跟您的感情观不太一样,我这个人吧…哎?哎?皇上您别冲动啊!”

不等她说完,宇文颉已经直接分开了她的双腿,缠在他的腰上,炙热滚烫的东西威胁似的抵着她:“朕也突然想不起你跟朕合适还是不合适了。”

“不如,再试试?”

花春傻了,攀着他的肩膀,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不不不,陛下,我突然觉得咱们很合适,真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哦?”帝王点头:“这词儿用得不错。”

脸上一片红艳艳,她恨不得反手给自己一个耳光!中文成语水平十级啊这是!

“咱们有话好好说吧?”花春讨好地看着他:“这样冲动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宇文颉低哼了一声,抱着她直接从池子里站了起来,往内殿走:“朕觉得这种事,只有冲动才能解决。”

有女人不顺服,那就只有一点、一点地好生调教。

花春傻了,一转眼带着满身的水就被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霸道总裁一把扛起我,丢在了kingsize的大炕上。”

这可真是刺激…

“啊!”刚想顺势翻滚卷上被子,腿就被人扯住了,花春倒吸一口凉气,挣扎都来不及,整个人就呈“大”字被压在了床上。

身上的人表情看起来像是狩猎到猎物的豹子,眼里隐约有些笑意,更多的却是赤裸裸的欲火。一只手将她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揉压着她胸前高峰,声音低哑地道:“既然你这样不情愿,那咱们就好好聊聊,聊到你情愿了为止。”

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花春连连摇头:“我…我突然觉得挺情愿的了。”

“朕不喜欢撒谎的人。”

双腿打颤,花春要哭了:“这是我内心深处发出的呐喊!我愿意为皇帝陛下奉献终身!不管是生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我花春都对宇文颉不离不弃,一生相随!”

“很好。”眼里的怒意融化了,宇文颉低头,深深吻上她叽叽喳喳的嘴唇,粗粝的手掌抚在她胸前的玉团儿上,肆意揉捏,身下是再也难忍住,温柔又坚定地闯进了她的身子里,一点点挤开她,霸占她。

“疼…”花春眼泪儿直飚,双手推搡着他,却压根推不动,再怎么忍也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回可以随便你怎么叫。”帝王在她耳边哑声道:“宫殿里隔音可比牢房好多了。”

浑身都变成了瑰丽的淡红色,花春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指甲抓在他的背上,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粗狂的动作,眉头紧皱,眼里却泛上了春色。

“不…不要了…”

“嗯?”

胸口又是一紧,接着快感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花春觉得自己可能在云端,腿软软地耷拉着,身子也没了力气,却还随着人起起伏伏,喉咙里的声音控制不住,自己断断续续地跑了出去。

“你这声音,比在朝堂上跟朕顶撞时候的声音好听多了。”

脸上爆红,花春挣扎着翻了个白眼,狠狠掐了身上的人一把!瞧瞧这说的都是人话吗!

然而她这一掐,身上的人便又故意磨着她酸软的地方顶,一下又一下的,顶得她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宇文颉失笑,看着面前这张比任何时候都艳丽的脸,觉得无比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