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天色从艳阳高照变成了黄昏日暮,养心殿里一整天声音都没停歇。秦公公一脸麻木地站在外头看着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脖子和胸前都全是红色的草莓,花春已经人事不省了,却还被抱着去洗了个澡,然后帝王还精神十足地道:“朕给你准备了点东西。”

花春闭着眼睛道:“明儿再看吧我好累…”

“不是给你看的,给朕看的而已。”宇文颉说着,起身就去拿了。

等他回来,床上的人已经睡得格外香甜。

伸手将人捞起来,穿上宫锦肚兜,帝王仔细打量了一番。

青丝铺枕,玉臂雪白,花京华的身子也是极品,腿长而直,合得很拢,腰腹上一点赘肉都没有不说,还有些结实,线条好看极了。再往上,自然是撑着肚兜的美好弧线。

她以前怎么舍得把自己勒成个门板的?

喉头微动,帝王眼里的颜色又深了些。分明是自己亲手给她穿上的肚兜,现在却很想再度扯下来。

瞧了瞧她眼下的乌黑,宇文颉叹了口气,上床去拥着人,温和地抱着,强迫自己也休息一会儿。

然而,花春没睡到两个时辰,还是被这人给折腾醒了。

“喂…”她脸上又红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东西,又看了看面前这人:“皇上,纵欲伤身!”

宇文颉给她穿了一身宫装,薄薄的纱裙,齐胸的抹子,颜色很好看,然而胸前半片雪白,明显引人犯罪。

这玩意儿能穿得出去?

帝王伸手,一点也不含蓄地又开始揉捏她,手从衣襟伸进去,唇又压了上来。

这尼玛是禁欲多久了啊?啊!至于跟个没见过女人似的饥渴吗!花春欲哭无泪,这后宫三千难不成都摆着好看的?谁来救救她啊?

腿蹬了蹬,明明穿了宫裙却觉得一片清凉,花春脸都绿了。

她终于明白了,这丫的哪里是宫装,分明是古代情趣内衣啊!瞧瞧,这腿一抬,下面什么都没有,摆明了给人乘虚而入的机会!

机会都摆在眼前了,帝王怎么可能不珍惜,当下便又将她的腿锁在他腰后,掀开裙摆,就让她穿得整整齐齐,然后霸道地侵犯她。

搂着他的脖子,花春真哭了:“皇上,您懂不懂‘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

“朕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宇文颉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不会写。”

他奶奶的!

说啥都没用了,花春嗷嗷地就开始哭,企图赚点同情分,折腾了这么久,她真的很疼啊!

结果身上这禽兽低头到她耳边,呼吸更沉重了:“你最好别哭,朕瞧着你哭的样子,会更加忍不住。”

…法克!

“这样吧。”帝王好心地道:“你要是在一炷香时间内能不出声,朕便放过你了,如何?”

不出声?花春连连点头,伸手把自己的嘴唇捏成了唐老鸭的样子。

眼里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帝王抱起她,直接压在了旁边冰冷的墙壁上,动作陡然狂野起来。

“啊啊啊——”花春吓了个半死,胸前炙热如火,背后又跟寒冰似的,脸上都快充血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尼玛还带解锁新姿势的?

“你输了。”宇文颉勾唇:“那就别怪朕了。”

眼里满是惊恐,花春浑身发抖,带着哭腔道:“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后悔什么?”帝王问。

“在您说要封我昭仪的时候,我就该直接谢主隆恩,多的一句话都不要说!”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真的后悔了。”

宇文颉满意地点头,抱她回了床上,温柔地吻掉她脸上的泪水:“这样就乖了。”

嘴里这样说着,身下的动作却根本没停。

第108章以后得叫他侯爷

花春的内心是崩溃的,然而女人这种生物吧,嘴上喊不要,实际还是很舒服的,看在皇帝一直温柔吻着她的份上,花春决定忍了。

“皇上一天都没出来了。”

慧明殿里,惠妃满是担忧地对太后道:“早朝也没上,折子也不批,咱们宫里也没个人敢去请的。”

太后揉着额头,摆手道:“你跟在皇帝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还能不清楚皇上的心么?丞相被处斩,他怎么也要花些时间能缓过神。”

“可…”惠妃抿唇,这缓神也分方式吧?要是呆在紫辰殿里也就罢了,谁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帝王偏偏是呆在那青楼女子的宫殿里,叫其他嫔妃怎么好想?

花丞相没了,后宫除了淑妃,其他妃嫔都是要放鞭炮庆祝的。少了他,帝王肯定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后宫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花京华是死了,又冒出来个花春,还一来就这么得宠,比花丞相还让众人膈应。

瞧太后这话的意思,也是不打算去告诫皇帝一二的,惠妃无奈地起身:“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好生歇着吧。”宁太后挥了挥手,脸上满是疲惫。

等惠妃退下了,太后才靠着月见姑姑,落了两行泪:“可惜了…”

月见低声安慰:“太后不必伤心,花家其他的人已经都离开了燕京,奴婢吩咐人暗中打点了,除了淑妃的生母吴氏,其他的都在燕京附近的城镇上安顿了下来。”

“嗯。”宁太后问:“丞相已经葬好了?”

“葬好了。”月见抿唇:“皇上估计也是安排了的,虽然入不得花家祖坟,却也是在花家的坟山附近,修了很好的墓。”

“唉。”闭了闭眼,太后道:“皇上是当真舍不得丞相的,哪怕以前不懂事错怪了他很多回,如今人没了,也该后悔不已。找人替哀家去上柱香吧。”

“是。”月见应了。

攻玉侯府。

从刑场回来,贺长安就一直坐在回廊上朝前头的池塘里丢石子儿,从清晨丢到了黄昏,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管家看了一眼旁边捞了一天石子儿的奴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侯爷还在为花丞相难过吗?”

贺长安没吭声,闭了闭眼。

“哎,今日街上好多百姓自发给丞相烧纸钱,送葬的。侯爷与丞相交好,老奴明白,但是逝者已矣,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更重要的是,再继续丢,家奴们都得累死在池塘边了。

攻玉侯终于开口,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没说话的原因,嗓子有些嘶哑:“我没关系,过了今晚便好了。”

这看起来哪里是没关系的样子啊?自家侯爷一向清朗无双,脸上带笑,神采飞扬。今天一整天却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周身都死气沉沉的,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这样的神情,他在侯爷身边伺候这么久,还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是老侯爷和夫人双双病逝的时候。

老管家叹了口气,让人拿了披风来,又换了一批家奴继续帮侯爷捡石子儿。

乌云笼罩在燕京的上空,雨却怎么都没落下来。

这一个晚上,朝中有很多人睡了个好觉,没了花京华的日子,未来是一片光明。也有很多人彻夜难眠,担忧大梁之将来。

西夏使臣已经偷偷踏上了回国的路,羲王爷在后头帮忙,皇帝也没阻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回去了,反正该给的金矿还是要给的。

第二天的早朝,文武百官都觉得皇帝肯定会心情沉重,说不定继续不上朝了,然而到了时辰,皇帝却精神抖擞地出现了,眼神很明亮,嘴边甚至带着笑意!

他!竟然!在笑!

众人心里都是“轰”地一声,有老臣喃喃道:“完了,完了,丞相一没了,皇上竟然直接疯了?”

羲王爷也颇为意外,皱眉看了帝王两眼,还是跟着一齐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语气轻快,目光也是难得地温和,在朝堂上扫了一圈:“今日可有什么要事?”

本来是有很多事要启奏的,然而下头的官员相互看看,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皇帝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谁也摸不着帝王是什么心思,于是统统都沉默了。

“既然没事,那朕就下个旨吧。”宇文颉侧头:“秦公公。”

秦公公躬身,捧了圣旨出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位空缺,朕深觉悲痛,愿有能者堪再居之。今查礼部之主事唐越,文武双全,颇有政解,固以丞相之位予之,望其效忠于朝廷,不负朕之厚望,钦此。”

群臣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队列最后头的一个少年便出来跪下:“多谢皇上。”

帝王颔首,心情不错地道:“看其他爱卿也没什么异议,那就这样了吧。唐丞相跟朕去一趟紫辰殿,退朝。”

“是。”

羲王爷回过神,就见皇帝跟一阵风一样卷出了宣政殿,留下一大堆人张口欲言,却已经错过了机会。

什么情况?丞相的位置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给了个礼部主事?他觉得很不能理解,转身看向李中堂。

李中堂脸色发白,望了望那少年离开的背影,凑到羲王爷身边轻声道:“那是唐太师的嫡子。”

羲王爷一愣。

唐太师已经被流放,他的嫡子怎么会进朝当了个礼部主事,还没人知道?如今更是一步登天成了丞相,岂不是要继续帮着帝王把持朝政?

眉头紧皱,宇文羲挥袖便离开了宣政殿。

贺长安神情有些恍惚,跟着皇帝去了紫辰殿,看着下头跪着的唐越,精神也始终无法集中。

他昨晚没有睡着,现在走路都像是在梦里踩着云朵一样,也压根听不清帝王在说什么。

“好好做吧,花丞相以前的人脉与关系,都会很快交接给你。”帝王看着唐越道:“别让朕失望。”

他这算是临危受命吧?唐越十分郑重地磕头:“微臣明白!”

挥手让他退下,帝王看着身边的贺长安道:“走,带你去见她。”

“见谁?”贺长安还没回神,双眸满是茫然。

“你贤弟。”帝王想了想:“或者说贤妹?”

贺长安怔然。

从最开始商量好要怎么救花京华到现在,他都处于很迷茫的状态,因为皇帝说要把花京华接进后宫,他想的最差的打算,也就是让京华成帝王的娈宠。

本来是想反对的,堂堂丞相,怎么能变成娈宠?花京华那张脸,怎么都不可能瞒得住,到时候皇帝又该怎么保护他?但是,挣扎了很久,最后却败在了皇帝那句“他一早就是朕的人了”里。

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贺长安像是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对京华改观了那么多,又夜夜让他在紫辰殿过夜,原来…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京华就已经是皇帝的人了。

心痛吗?很痛,痛得他填了一整天的池塘都填不满自己心里漏出来的大洞。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先下手又如何呢?

然而,现在,皇帝却说,贤妹。

贺长安整个人都是乱的,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跟着皇帝一路去了养心殿。

殿门推开,里头蹦蹦跳跳跑出来一个人,一身宫装长裙,发髻高挽,头戴朱钗玉饰,额间还画了花钿,整张脸娇艳无比,顾盼间都是风情。

大门关上,这人一上来就笑眯眯地朝他挥手,声音也细了不少:“二哥。”

贺长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怔愣地看着她。

花春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裙子,看着宇文颉问:“很奇怪吗?”

“你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帝王勾唇:“其他地方都很好。”

脸上一红,花春咬牙瞪他一眼,然后看向贺长安:“二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这么久的。”

胸脯高耸,腰肢纤细,露出来的锁骨小巧精致,这哪里还是那让人觉得柔弱的男子,分明就是真真切切的女儿身!

“你…”喉咙有点发疼,贺长安勉强笑了笑:“当真是女子?”

“原因说来话长,不过我是女子,放心吧,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花春诚恳地看着他道:“先前因为一些原因,我没能说实话,现在给你道个歉,咱们可能结拜成了兄妹了,不是兄弟。”

怔愣地看了看她,贺长安转头问皇帝:“你早就知道?”

“嗯。”帝王点头:“朕看在她有功于社稷的份上,饶了她的罪。”

并且先下手为强,进行了独家收藏。

贺长安皱眉,闭了闭眼。

“二哥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看着他的脸色,花春凑近了些,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果然,发烧了耶!”

手腕被人一扯,她心里一跳,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从善如流地将手放到帝王额头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皱眉道:“皇上的温度就是正常的,二哥是真的在发烧,快传个御医吧!”

“你以后,只能叫他侯爷。”帝王沉眸,不悦地道:“先前的所有,统统都忘了吧。”

第109章皇帝的感情4400钻石加更

花春一顿,茫然地看着他:“没外人的时候也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帝王道:“你最好为自己的小命多想想。”

说着,放下她的手,将贺长安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拿了旁边架子上的一个小瓷瓶下来,给他塞了颗药。

就着茶水吞下去,贺长安半阖着眼,低声道:“皇上真厉害。”

心里有点发虚,宇文颉别开脸。

花春没听懂贺长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陡然有些尴尬了。

“侯爷确定没关系么?”她问:“不用让御医来看看?”

“不用,昨晚没睡好而已。”贺长安淡淡地道:“皇上要是没别的吩咐,臣就先回去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帝王抿唇:“多半是感染了风寒,朕本来还想同你们说说唐越的事情,现在看来,你可能要回去养上一段时间了。”

“皇上有什么吩咐,还是可以直言的。”贺长安道:“等臣身子好了,自然会去做。”

挖了挖耳朵,花春凑到皇帝身边,小声嘀咕:“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侯爷在跟谁赌气?”

宇文颉抿唇,轻轻推了她一把:“你给朕回内殿去呆着吧,朕送长安出宫。”

“哦。”花春点头,又不放心地多看了攻玉侯两眼。

后者没有回看他,眼皮低垂,长长的睫毛像扫把一样盖下来,跟着帝王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自己是女人这件事,可能当真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吧。花春抿唇,先前就有点感觉他看上花京华了来着,多半觉得自己是弯了,现在发现她是个女的,又活生生把自己掰直,这掰来掰去的,也的确很折磨人。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当宇文颉的后宫了吧,皇帝考虑的也的确有道理,要是当宫女,她身子又给了宇文颉,那可真是没法儿面对贺长安。

唉,真是命运弄人。

惆怅了一会儿,花春就躺回床上去安静地等早膳了。

宫道上。

帝王和贺长安同乘龙车,车厢里气氛沉重。

做错事在先的皇帝也没硬撑着,主动开口道:“她的事情,是朕对不住你。”

贺长安淡淡地道:“皇上也没做错,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对她越好。”

但,他不该在他为情所困那么痛苦的时候还瞒着他,甚至让他去跟别人成亲,自己一转身就将人收进了后宫。

这样的行为,放谁身上都不会被接受。

帝王沉默了一会儿,道:“朕以后会好生护着她。”

算是承诺吗?贺长安点头:“她既然已经是您的人,您自然该好生护着。后宫人那么多,如今花家也没了,她要是受了委屈,连娘家都没得回。”

宇文颉抿唇:“你放心吧。”

要人怎么放心啊?贺长安没忍住,侧了身子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咱们抛开有利用价值的人不谈,您喜欢过的女子少说也可以从宫门口排到山海楼了。这次又能喜欢她多久?”

宇文颉认真想了想,道:“朕不清楚。”

贺长安气了个半死,眼眸都红了:“臣替您数一数以前的人吧?三年前熹妃最受宠,不过三个月,您另迎了许嫔,隆宠五日,冷淡后宫半年。再后来是钱贵妃,微臣亲自替您去请进宫的美人,不到一月便进了冷宫。往后便是蓝昭仪,隆宠半年,怀了身孕流掉之后,再难见您一面。最近还有个霍嫔,先前不是还颇为受宠么?最后也被丢去了永福殿!”

“现在终于轮到京华了,她能得您多久的宠爱?半年?一年?”

皇帝惊讶地看着他:“你记性真好。”

他都不记得那些人的封号了,他却还倒背如流。

贺长安黑了脸,即便嘴唇苍白,看起来很虚弱,周身却还是散发出一股子强硬的气息:“皇上能答应臣一件事吗?”

“什么?”

“臣愿意认她做亲妹妹,若是以后皇上不喜欢了,想丢去冷宫了,臣也想让她有个家可以回。”

帝王怔愣,接着皱眉:“你可想清楚了,认亲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臣明白。”贺长安道:“正好她现在没有户籍,入我贺家之户,很方便。”

一旦认亲,花春便是在贺长安三族之内,这才是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宇文颉深深地看着他,突然很庆幸自己决策果断,不然等贺长安反应过来,他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好,你若是当真决定好了,朕便让人去办。”宇文颉道:“只是,名义上的亲兄妹,与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还是有差别的,你明白么?”

贺长安气笑了:“皇上与臣相识这样久,还信不过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