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整个皇宫都还处于静谧中时,昭阳殿里,却是一片热闹。

今日,东秦国的使臣会到达昌都城,安宁自然是激动的,苍翟上早朝之时,安宁在苍翟离开房间之后,就起床了,重新点了一下今日要送给东秦国使臣的见面礼,便带着宫女太监,乘着步辇,将小余儿抱在怀中,朝着皇宫之外走去,正好在宫门口,却是看到了苍翟的步辇,那模样,似乎是专程在此等着她一般。

二人相视一笑,苍翟身形一闪,在众人的目光中,下一瞬,他们的皇帝便坐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侧,轻揽着皇后娘娘的腰身,二人之间,甜蜜流转。

“你怎知道我要去迎接他们?”安宁柔柔的笑出声来,对上苍翟深邃的眸子,心中好似装满了蜜糖。

“昨晚有人梦中都叫着好些人的名字,朕再不知道你想见昔日故人的急切,那就是朕的迟钝了。”苍翟呵呵的笑出声来,促狭的道,他鲜少见到宁儿这般兴奋,就如一个小女孩儿一样,还在睡前拉着他,说了好些话,虽然那些话都与今日他们所要见的人无关,但精明如苍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兴奋的真正缘由?

“啊?”安宁脸上大窘,唰的微红,她在梦中叫着好些人的名字?这是真的吗?“怎么会?”

随即看到苍翟眼底的故意,这才明了他定是在逗自己,想到什么,安宁眸光微转,“前些晚上,宁儿也曾听到身旁有人说话呢!也是叫着好些人的名字,不知道皇上又是否和宁儿一样?思故人心切了。”

苍翟嘴角微抽,不为别的,只为宁儿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确实是有些想念东秦国的故人了啊。

“不知道舅舅他们,可一切安好?”苍翟沉声开口,想起崇正帝,自己能有这么一个舅舅,无疑是他的幸运,当年要不是舅舅收留,现在,他也不可能替娘亲复仇。

而此时,昌都城外差不多两里地处,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昌都城的方向前行,走在最前面的骏马之上,一袭黑色劲装的高大男子,面容俊朗如刀刻,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昌都城的方向,越是靠近昌都城,南宫天裔的眼眸之中便越深沉,但谁也不知道,他心底涌起的热浪。

脑中发现出安宁的身影,有一年多不见了,听闻宁儿替苍翟生了一个女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南宫天裔发现,此刻他的心中不是嫉妒,而是开心。

宁儿,自己始终是错过她了。

不过,便是错过,他也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看看宁儿,或许,这辈子,他便也只能靠着这些有宁儿存在的记忆,一天天的过完这一生了。

如是想着,南宫天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而笑容之中的苦涩亦是越发的浓郁,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加快了朝前行走的速度。

而在身后的一辆豪华的马车之中,此刻分外的热闹,崇正帝本该坐在另外一辆马车里,不过,他却是喜欢热闹,专程和云锦,韶华,苏琴,以及云锦和韶华的两个孩子,挤在这一个马车之中。

一袭华贵的明黄衣裳,虽显高贵,却遮不住他此刻的亲和,一个小男孩儿此刻被他抱在双腿上,倒是显得十分的安分,而另外一个小女孩儿坐在云锦的怀中,却不似那么安分了,咿咿呀呀的叫着,“万岁…万岁…”

惹得崇正帝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比起这个哥哥,可是要惹人喜多了,好一个万岁,云王爷,你可要替你的女儿记着,回头向朕要赏赐。”

云锦扯了扯嘴角,但笑不语,当年云家一门,满门被诛,虽然是被有心人士陷害,但终归是这崇正帝下的诛杀令,对于崇正帝,他始终都是怀有恨意的,可是,这一年多,他却是看着崇正帝真心的弥补着当年他犯下的错,仔细一想,崇正帝是一个明君,而当年崇正帝也是受了奸人的蒙蔽啊,加上宁儿和苍翟与崇正帝的这一层关系,他却是无法再继续找崇正帝报仇。

崇正帝是苍翟珍视的舅舅,而宁儿是自己珍视的表妹,如果他真的对崇正帝怎么样了,那他又该怎么面对宁儿和苍翟?又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称崇正帝为伯叔的妻子呢?

“臣遵旨。”云锦开口,将怀中的女儿搂得紧了几分。

倒是坐在云锦身旁的韶华郡主皱了皱眉,“皇上,你莫要太过溺爱这小丫头了,这才一岁,而皇上您给的赏赐,着实太多了些。”

这个丫头,不像哥哥那么闷,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好似天生对赏赐的东西,异常的敏感,偶尔装装可爱,逗得皇上欢喜,便得了这样或则是那样的赏赐,饶是她这个做娘亲的看了,都禁不住无奈的摇头叹息。

“哈哈…韶华这就说错了,她女儿就要宠着养!”崇正帝呵呵的笑开了,他在稍早听闻安宁替苍翟生了个女儿,心里更是开怀,苍翟和安宁的女儿,又会是怎样精明的丫头?

想到那个还未蒙面的小丫头,不知道自己准备的礼物,她是不是喜欢啊!他有好多年,不曾这般希望讨好一个小娃儿了。

这厢几人热络的聊着天,而在另外一边,苏琴则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之中,此刻,他一手挑开侧边的帘子,望着马车外面的风景,心思却是已经飘开了,而谁也不知道,他的脑袋中,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自从成了丞相之后,苏琴便变得稳重了不少,但却不似现在这般沉闷,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闷的?

敏感的韶华瞥见苏琴神色的凝重,不由得皱了皱眉,自从南诏国的舞月小公主回国之后,苏琴便这般沉闷了吧!

韶华是女人,又是敏感聪慧的女人,对于有些事情,她是看得比他们男人还要透彻的,比如,这个苏琴的变化以及他变化的原因。

“苏丞相,今日快要到昌都城了,为何苏丞相反倒是不高兴了起来?”韶华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苏琴的沉思,让苏琴身体不由得一怔。

这反应,倒是引起了马车上其他人的注意,崇正帝皱了皱眉,看向苏琴,“苏琴,可是身体不舒服?”

对于这个年轻的丞相,崇正帝可是爱不释手,他当年就一心的想要揽苏琴入朝,可是,即便他抛出再大的诱惑,苏琴也不为所动,要不是因为苍翟,他们东秦国,怕是要错失这个能干的丞相了啊。

崇正帝对苏琴的重视,可谓是已经超出了君臣了。

苏琴扯了扯嘴角,借以掩饰他的异样,展开手中的折扇,那份许久不见的吊儿郎当复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呵呵,微臣只是在想,苍翟那家伙,当上皇帝,是什么样子,一不小心入了神,还往皇上莫怪。”

崇正帝自然不是那么容易骗的,不过,他却是没有再去拆穿苏琴刻意的回避,而韶华郡主更是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苏琴是一个精明的人不错,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他却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

“听闻,南诏国的使臣比我们先到了,不知道,南诏国这一次派来北燕国的人,都是谁。”韶华郡主意有所指的道,话落,果然看到苏琴神色之间,有了些微的波动,韶华心中有底,继续道,“锦哥,若是遇到南诏国的使臣,锦哥去替韶华问问舞月的情况可好?舞月离开东秦国回南诏已经有半年了,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韶华也是想念得紧。”

云锦疑惑妻子为何会突然提起舞月,那个南诏国的小公主,在东秦国的那段时间,舞月倒是常来云王府中走动,和韶华的关系也是甚好,不过,妻子突然提及舞月…云锦不笨,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苏琴,果然瞥见了他的异常,顿时恍然大悟,“嗯,好,此次应该可以从南诏国的使臣口中,得知舞月公主的近况。”

苏琴听着这二人的话,这般聪明的他,不会听不出韶华郡主的意有所指,她是在试探自己,可是,明知道她在试探自己,他却依然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半年了,那女人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半年,就如她强势的闯入了自己的生命一样,扰得他措手不及,当真是让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他早就想跑到南诏国,将那个女人抓回来,亲口问问她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可是,却始终是没有勇气。

脑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一切,苏琴的眉峰皱得更紧,想她做什么?那个可恶的女人,最好是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然…不然他定要让她好看!

可恶的女人!

苏琴挥开脑中的思绪,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见到的苍翟和安宁身上,和他们分别一年有余,这份思念还真是不小的。

一行队伍,很快便达到了昌都城外,城门大开着,城外,坐在骏马之上的南宫天裔一眼便望见了不远处的那一行队伍,豪华的步辇上,两个身影异常的耀眼,南宫天裔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那一抹女子的倩影上,刚毅的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朗声对着身后的马车中道,“皇上,宸王…不,北燕新帝以及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城外相迎。”

这句话无疑是一记催化剂,让人血脉愤张,话落,马车中立即有一只手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几双眼,皆是看向那不远处的城门口,果然如南宫天裔所说的那样,苍翟和安宁,站在步辇上,苍翟耀眼的明黄,帝王之气异常浓郁,而在他的身旁,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一袭宫装,手中抱着一个小婴儿,正朝着这边远远望过来。

“翟儿…”崇正帝再次看到苍翟,几乎是喜极而泣,苍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强大自己,一步一步的为他的目标所奋斗,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北燕这边的消息不断的传到他的耳里,他听闻在什么时候,苍翟又搅得北燕皇室不得安宁,什么时候又让三大望门,一个一个的覆没,墨家毁了,詹家毁了,就连如今只剩下的凤家,也只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他的仇一步一步的报了,在听到北燕皇帝驾崩的消息之时,崇正帝心中是异常的兴奋的,他自然是不知道北燕皇帝到底是如何而死,他也不会去管北燕皇帝到底是否爱着皇姐,他只知道,是北燕皇帝将疼他的皇姐带回了北燕,才造就了皇姐一世的悲惨。

曾经他想亲手替皇姐报仇,现如今北燕皇帝死了,他的心也算是平静了。

崇正帝让马车停了下来,随即上了旁边侍卫的一匹马,身为一个皇帝,素来稳重内敛,但是此刻,他只是一个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疼爱的外甥的人。

骏马奔驰,而在安宁身旁的苍翟,看到骏马上的那一袭身影,身体怔了怔,看了安宁一眼,对上她眼中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苍翟下了步辇,朝着崇正帝来的方向奔去,终于,两人相遇,崇正帝下了马,走近苍翟,哈哈的笑道,“翟儿,好,很好,没有让舅舅失望啊!”

二人双手相交,苍翟打量着自己的舅舅,依旧是那般的精神,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猛地双膝拜倒在地,“翟儿恭迎舅舅!”

此番举动,让崇正帝一惊,就连不远处看着这两位皇帝的其他人也都是怔了怔,北燕皇帝竟然对东秦国的皇帝行跪拜之礼,这是什么情况?北燕可是四国之中,最强大的国家啊,别说两国皇帝不平等了,就连北燕国的皇子,都有资格和东秦国的皇帝平起平坐。

看来,以后,他们北燕国可不能小瞧了东秦国了啊!

“翟儿,你这是…”崇正帝立即将苍翟托了起来,眉心紧皱着看着苍翟,“翟儿,你如今的身份可是不同了。”

“有何不同?翟儿手中都是舅舅的外甥。”苍翟轻松的道,他此番举动,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在过去的几百年间,北燕国始终处于强大的位置,而仗着强大,鲜少将东秦国放在眼里,当年北燕皇帝将打赢了东秦国,所以才那般肆无忌惮的提出苛刻条件,硬是逼迫娘亲远嫁北燕。

苍翟这一跪,就是为了出一口气,他要告诉北燕国的所有人,便是北燕国,也有向东秦国低头的时候,而此举,更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苍翟,如今的北燕新帝,是很多么的敬重东秦皇帝,那些妄图看低东秦国的人,都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崇正帝欣慰的一笑,打量着苍翟,“翟儿啊,朕现在若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知道该如何向皇姐交代了,皇姐她…”

崇正帝提到自己最敬重的姐姐,饶是一个大男人,此刻也不禁有些哽咽,在东秦国,只是有一个属于昭阳长公主的衣冠冢,而她的墓始终都在北燕国,以前,那个人在位,他是不可能踏入这北燕国半步的,但是现在好了,如今北燕国是翟儿的天下,而他这一次,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来看看皇姐,祭拜他最敬重的姐姐。

“改日,翟儿便亲自带舅舅去看娘亲。”苍翟是何等聪明,单是从崇正帝的神色,便已经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好,好!”崇正帝满意的点头,目光越过苍翟,看向已然从步辇上下来,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的安宁,崇正帝脸上的笑容笑得更是满足了。

安宁在崇正帝的目光之中走上前,福了福身,“宁儿见过舅舅。”

“好,免礼,免礼。”崇正帝一直都很满意安宁的温婉举止,一段时间不见,安宁也是越发的贵气逼人,当得起一国皇后的风范,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却是被安宁怀中的那个小家伙给吸引了去了。

呵呵的上前,伸出手,“这…这可是小余儿?”

安宁和苍翟将崇正帝的兴奋看在眼里,那想抱抱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崇正帝竟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在这个时候,安宁自然乐得做这个好人,抱着小余儿朝崇正帝走了几步,“回舅舅的话,这正是小余儿,今早许是起得太早,方才就又睡着了,如果舅舅不介意的话,抱抱可好?”

“好,好,当然好!”崇正帝正想着要抱抱这小家伙,便是他自己的儿女,他也鲜少亲手去抱,不过临老了,他的这双手,可是抱过好些小娃儿了。

安宁小心翼翼的将小余儿送到崇正帝的手中,小余儿倒也还睡得香甜,不过,到了崇正帝的手中,原本一脸祥和的小余儿却是皱了皱。

崇正帝抱着小余儿,异常的小心翼翼,看着这张可爱的脸,心中的父爱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这是苍翟的女儿啊!果然是生的不错,这模样,有几分像翟儿,有几分像安宁,皆是融合了他们身上的长处啊。

这粉扑扑的小脸,倒真是想让人亲上一口,崇正帝对小余儿的疼爱之意,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朝着这小娃儿靠近,想要在那粉扑扑的脸颊上“偷得一吻”。

可是,正当崇正帝快要“得手”之时,小余儿却是赫然睁开了眼,这不睁眼倒还好,这一睁眼,小余儿刚睡得安稳,突然醒来,却见到一张放大的脸,朝着她靠近,当下,心中一紧,想也没想的大吼出声,“色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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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儿的这一声吼,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是傻了眼,方才他们听见了什么?

此刻,就连崇正帝的动作也是彻底的僵住,那张还算得上俊朗的脸上,此刻更是一阵白,嘴角亦是止不住微微抽搐,色…色狼?他堂堂皇帝,虽然从来不曾听过有人在他的面前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但却也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可不就是跟流氓归为一等了吗?

不,不对…他应该注意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崇正帝看着被他举在手中的小丫头,那双眼灵动的闪烁着,像极了美丽的精灵,而在那双眼睛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些微其他的神色,惊慌,懊恼,乃至于埋怨…

这是能够从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儿身上看到的吗?饶是崇正帝,此刻眼神之中,也是多了些微的惊诧,更是想确定,方才这一切,是不是他的幻觉,“这…”

崇正帝看向其他人,想从他们的身上证明方才都是他的幻觉,可是,他的目光扫过去,看到的却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吃惊,就连方才走近了他们的云锦,韶华,以及苏琴的双眼,都是大睁着,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手中的这个小女娃,这更是让崇正帝,惊觉了什么。

“呜啊…”小余儿猛地大哭出声,顿时扰乱了方才那诡异的气氛,天知道,她正睡得香甜,可怎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爷子,竟对她张开狼口,她怎能不受到惊吓?可是,在那两个字吐出口之后,她便惊觉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她曾经可是答应过她飞父皇,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丝毫端倪,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她现在这祈祷方才那一刻,那些人都聋了,可是,那双小眼转啊转的,见到周围的人都好似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这哪里像没有听到了,分明就是听得清清楚楚啊,一时之间,小余儿慌了,便只有用哭声来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

这一哭,顿时将所有人都从方才的震惊中惊醒,皆是一脸的疑惑。

“这…”崇正帝也是慌了手脚,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撼中彻底回过神来的他,此刻面对怀中狂哭不止的小丫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崇正帝越是一脸无措,小余儿越是哭得厉害,似乎是故意一般,呵呵,看她这般哭,他还要继续抱着她吗?小余儿现在就是希望,能够从这双手中脱身,最好能够逃脱这些人的追究,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安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立即上前,将小余儿从崇正帝的怀中接过来,小余儿一沾到安宁的身体,顿时,不仅仅是小余儿,就连崇正帝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余儿窝在安宁的怀里,扬起那小小的脑袋,憋着嘴,好似满面委屈的在为她自己辩解,方才可真的不是她的错啊,她可不是故意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开口的,现在可又该如何是好啊?

她算是已经没有了办法,但是,好在她有娘亲,现在,娘亲那般聪明,定知道该如何替她化解方才的事情。

安宁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丫头在向她求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温和的目光扫向身后那些宫人,朗声道,“方才你们可听见什么了?”

那声音柔柔的,但是,里面透出来的威严,却是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尤其是那看似温和,实则如千斤顶一般压着他们的眼神,更是让人怔了怔,跟随而来的茵茵率先反应过来,立即开口道,“回娘娘的话,方才奴婢只听闻小公主的哭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听到。”

安宁满意的挑眉,“你们呢?”

其他的宫人侍卫立即跪在地上,“奴才(属下)方才只听闻小公主的哭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听到。”

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点了点头,轻抚着怀中小女儿的头,“很好,若是让本宫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那么…”安宁话说到此,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谁也无法忽视她未尽之言中所蕴含的意思,随即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再次响起,“都起来吧!”

安宁知道,这些人不敢将方才的事情外传,不过…这些人好糊弄,而另外一些人,怕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安宁看向这次远到而来的故人,呵呵的笑道,“你们方才也什么都没听到吧?”

什么都没听到?崇正帝率先皱眉,看了苍翟一眼,正好瞧见他一脸的严肃,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哈哈…方才有什么吗?这小丫头,一到朕的怀中,就哭得那般激烈,当真是伤朕的心啊。”

这其中必有内情,不过,这里也确实不是探寻着其中缘由的好地方啊。

安宁安抚的拍了拍怀中的女儿,小余儿这才停止了啜泣,看向崇正帝,满脸的委屈,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打断了方才的重逢,不过,很快,众人又都沉浸在了重逢的喜悦之中。

“宁儿…”开口的是云锦,再次见到宁儿,他无疑是激动的,他永远也忘不了宁儿之于他的意义,若是没有宁儿,便没有今日的云锦啊。

张开双臂,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云锦朝着安宁走去,许久不见,他的表妹,更是成熟了许多,方才对宫人的威慑,让他心中澎湃,他一直知道宁儿的风华绰约,此刻她浑身的威仪,更是提醒着他,此时的宁儿,是一国皇后了啊!

不过,终然是一国皇后,也终归是他的表妹,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表妹!

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亦是迎上了云锦的张开的双臂,云锦的拥抱,不同于苍翟的,这是属于他们兄妹之间的亲情。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云锦的双手依旧圈着安宁,这倒是让安宁微怔,半开玩笑的道,“表哥,韶华郡主,怕是要吃醋了。”

云锦回过神来,呵呵的笑出声,这才将安宁从自己的双臂之间拉出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妻子,对方嫣然一笑,可是没有半分吃醋的样子,韶华身为云锦的爱人,一直都是知道云锦将宁儿这个表妹看得极重的,她曾从云锦的口中,得知安宁如何将他打醒,如何成就了一个全新的云锦,她也是打从心里感激宁儿的,若是没有宁儿,锦哥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边。

“宁儿,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便是有人吃醋,也该是其他的某人吧。”韶华促狭的道,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眉心微皱,面容严肃的苍翟,意思不言而喻,别看当年的宸王殿下是如何不将女人放在眼里,此刻,要论起醋劲儿来,那可是谁也及不上的。

“哈哈,既然有佳人的拥抱可以得,那我苏琴可不能错过了。”苏琴一挑眉,收好折扇,此刻,没有了方才在马车上的深沉,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又冒了出来,让人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一脸风流的贵公子,竟是东秦国最年轻的丞相。

苏琴说罢,便如云锦那般张开了双臂,朝着安宁拥上去,安宁呵呵的笑着,时光好似又回到了在东秦国的日子,心中禁不住暗叹,这个苏琴,再是丞相又如何?这本性还是没变啊。

苏琴正要拥上去,一个身影便挡在了他的面前,苏琴看到来人一脸冷冽,那不是苍翟又是谁,不由得哀怨的道,“苍翟,好歹世人也曾传过我们之间海枯石烂的感情,你也用不着这样吧!我又不会吃了安宁。”

苏琴故作惋惜,心中却是有一种豁然开朗,当年,他喜欢安宁,却是压抑着对她的感情,不过,方才在朝着宁儿拥过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了新的认知,没有如原来那样的心动,有的只是对安宁的倾慕,如朋友一般的倾慕。

“苏琴,你该成亲了。”苍翟沉声道,苏琴曾经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云锦是宁儿的表哥,那个拥抱,无伤大雅,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是,也没有理由站出来阻止亦或者是说些什么,不过,苏琴就不同了,他自然得站出来了。

苏琴神色微僵,脑中竟然浮现出一抹身影,但很快的,他又烦躁的将那一抹身影从自己的思绪中挥开,“成亲做什么?这世上还有可以及得上宁儿半分的女子,我苏琴就娶!可这世上有么?”

苏琴吊儿郎当的道,他是在开着玩笑,但是,这声音,传到城门口处的某一个人的耳里,那张原本带着希冀与卷帘的美丽脸庞,却是在瞬间垮了下去。

“公主…”一旁的丫鬟轻声唤道,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让她家公主伤心的男子一眼,“哼,那安宁有什么好?我家公主,可是比她好上千倍百倍!”

“住口!”女子的眉峰依旧紧皱着,望了一眼那个方向,“能够让他喜欢的,必定是最好的吧,只是,我没本事,我…”

说到此,女子有些哽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故作开心的扯了扯嘴角,“我们回吧!父皇若是找不到我,怕又是要发脾气了。”

“公主!”丫鬟想要拉住女子,原来的公主可不是这个样子,虽然皇上和宫中的人都不将公主放在眼里,但是,她却是单纯的开心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很难从公主的脸上看到笑容了,即便是有笑容,那也是苦涩的,看不出半点儿的开心。

都是那个苏琴害的,要不是苏琴…她家公主也不会如此闷闷不乐。

丫鬟越是想越是气愤,再想到这次皇上将公主带来北燕国的目的,她心里的担忧便越发的浓烈,“公主,我们…逃吧!”

终于,丫鬟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拉住女子的衣袖,神色严肃的道,只有逃了,公主便不会被皇上当做棋子,公主曾经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是,她伺候她这么多年,却也是知道,公主最不希望的就是沦为国家利益的筹码。

只有逃了,或许才会有新的生活。

“逃?能逃到哪里呢?”女子扯了扯嘴角,逃与不逃又有什么区别,现在的她,逃了也只是一个躯壳而已,“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若是被父皇的人听了去,我怕是也保不了你的。”

“公…公主!”丫鬟紧咬着唇,松开了公主的衣袖,女子没有再看城门外一眼,朝着昌都城内走去,只是,刚走出几步,女子便望见了一个人,正好,那个人也在看着她,虽然她们只是有过数面之缘,纵然是那一个夜晚,她所见到的那个女子身着铠甲,打扮成男子的模样,但此刻,她却是一眼就认得眼前这个一袭火红的女子,正和那晚的那个彪悍的女子,是同一人。

对方看着她,一袭火红,依旧那般灿烂,不,比起以前,越发的耀眼,但不知为何,从那红衣女子的眼底,她却是看到了和她如出一辙的伤感。

想到那一晚,她们算得上是共同的经历,女子朝着那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今日东秦国的使臣到达昌都城,她是为了某人而来,这个红衣女子,也该是为了她心中的那人而来吧,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和自己的命运相同。

正如是想着,却见那红衣女子,正要朝她走过来,身后一个英俊的紫衣男子,却是上前揽住了她的腰身,红衣女子似乎不悦,眸子一凛,厉声喝道,“我给滚开!”

那紫衣男子却好似没有听见她的怒喝一般,涎着一脸的讨好的笑意,“我的好敏敏,你怎能这般绝情?我可是你的夫君啊!”

不说夫君还好,一提到夫君这两个字,那红衣女子立马拉下腰间垂挂着的鞭子,便朝着那紫衣男子的身上打去,紫衣男子滑稽的吼叫着,左避右闪,朝着城内,将红衣女子引了去…

舞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红色的身影,追着那紫色的身影打,是不是传来那紫衣男子的痛呼声,她恍然明白了过来,这紫衣男子,是知道她为了城外东秦国使臣队伍中的某人而来,是在千方百计的将她的注意力给吸引回去么?

不惜使出这苦肉计,那个紫衣男子,应该是很爱那红衣女子的吧!

夫君?舞月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只是不知道,那紫衣男子这番作为,是否又能将那女子所在意的人,彻底的从她的心里给挤出去,若是能,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两抹身影越走越远,知道消失在舞月的视线之中,她才重新朝前迈出了步子,想到父皇这次将她送来北燕国的意图,她终究是逃不过被当成礼物敬献给别人的命运吗?

挥开脑中的思绪,舞月不让自己去多想,桥到船头自然直,她再想办法便好了。

城外没有人发现城内有两抹身影来了又走了,城门外故人重逢,就连崇正帝此刻也没有将地位那些东西放在眼里,依旧好似当年在东秦国那样,苏琴,苍翟,云锦,安宁等人都唤着彼此的名字,唯独南宫天裔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着的,不过,沉默之间,他的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笑意。

在看到宁儿第一眼,他就知道,宁儿如今是幸福的,只要幸福就好啊!

一行人一阵热聊,不过,不多久,苍翟便开口让大家都移步到皇宫中去,此次三国来北燕国的使臣中,西陵国和南诏国的使臣都安置在行馆里,但对于东秦国使臣的安置,苍翟一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也让人将皇宫之中的好几个宫殿都收拾了出来,专门供他们暂住。

安宁带着小余儿和韶华郡主的一双儿女坐进了马车,其他人则是改骑马,一起朝着皇宫而去…

马车上,安宁和韶华二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三个小家伙,除却小余儿被安宁抱在怀中,其他两个都是被安置在一旁,自己玩耍,小余儿一早就听闻了有两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人会来,心里早就盘算着该如何欺负人家,可是,一想到方才在城门口的事情,她却是又安分了下来。

不过,便是安分的她,也依旧是引起了韶华的注意,韶华看了看小余儿,又看了看安宁,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这小余儿方才…”

突然被叫道名字,原本在安宁怀中装睡的小余儿立刻警惕起来,安宁扯了扯嘴角,暗想,终究是要解释的,脑中微转,安宁呵呵的笑道,“这丫头,都说是生来祥瑞,寺院中的大师说是一月能语的天才,因着这丫头还小,所以,便没有太过张扬,可方才…”

这天才一说,饶是韶华郡主的眼里也是划过一抹吃惊,看小余儿的眼里,多了些微的惊艳,不过,对于安宁这一说法,她却是丝毫都没有怀疑,安宁和苍翟表哥的女儿,理应这般优秀才对。

“看来,这丫头,怕又是一方传奇了。”韶华郡主柔声道,朝着小余儿伸出手,从安宁的手中将小余儿接过来,抱在怀中,促狭的道,“小余儿,既然不想睡,就不用装睡了,我好歹也是你的舅妈,舅妈也不是多嘴之人,小余儿用不着提防!”

此话一出,小余儿赫然睁开双眼,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挥舞着手,挣扎着在韶华郡主的脸上亲了一口,在靠近她的耳边之时,低声道,“舅妈好漂亮,好似仙女入凡尘,绝世无双。”

韶华郡主怔了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便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好一个小余儿,这等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不错,现在都这般,长大了,可又是怎样的精明!

马车内的笑声,传到外面,几个男人皆是看了看马车的方向,脸上笑意温和。

昌都城内,几个国家的进驻,让昌都城前所未有的热闹,尤其是在几天之前,东秦国的使臣到达昌都城之后,这热闹几乎是已经到达了极致,而今日,是北燕国皇室正式宴请各国使臣的日子,这热闹更是非凡,比起前些时日,更加的高涨。

这日一早,北燕国的大臣们便已经准备好,到宫中参加此次盛宴,而皇宫之中,这一日免去了早朝,苍翟在房间内,安宁亲自将外袍给苍翟拢在身上,每一处都打理的妥妥帖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苍翟柔声叹道,大掌包覆住安宁的纤纤玉手,情不自禁的倾身,偷得一个香,最让他满足的不是这个皇位,已不是掌控整个北燕国的快感,而是每日一早,睁开眼便看见心爱女子的幸福。

安宁嘴角微扬,“今日皇上可要打足了精神,有些是来恭贺你新皇登基的,但有些…”

安宁话说到此,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今日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但也正是因为重要,所以,就更加怕是会有人刻意要弄出什么乱子来。

“你是说苍焱…”苍翟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苍焱虽然依旧做着他的贤亲王,但实际上却已经是处于他的掌控之中,即便是今日,他想弄出什么乱子,他怕也是不敢的,想到什么,苍翟诡谲的一笑,“你说,已经变成太监的他,若是无意间让人知道了他的秘密,又将会如何?”

“你…”安宁对上苍翟夹杂着些微邪恶的双眸,“你该不会是要…”

让人知道苍焱堂堂一个亲王,已经成了太监的事实?这对他,又该是怎样的羞辱?

苍翟眼底的诡谲更浓,“不会是要什么?朕可什么也没想。”

诡谲之后,却是满脸的无辜,趁着安宁皱眉呆愣的当口,苍翟又倾身在安宁的脸上一吻,这才拉着她的手,“时辰已经不早了,可不能让今日的贵客们久等。”

安宁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才随着苍翟的步伐,帝后二人朝着昭阳殿外走去…

而太皇太后的寝宫,房间内,怜儿替一个老妇人整理着衣裳,那老妇人看着面前一脸冰冷的宫女,眼神之中,闪着急切的光芒,拉了拉怜儿的衣袖,双唇开合,“我的儿子他可好?”

怜儿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波动,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淡淡的道,“小殿下自然很好,有奶娘照看着他,你还怕他被饿着了不成,娘娘,主子让奴婢带一句话给你,你越是听话,小殿下的日子,便越是舒坦,不然…”

安兰馨身体一怔,忙一边打着手势,一边用唇语承诺道,“我会听话,你们要好好照顾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怜儿将她对小殿下的在意看在眼里,挑眉,“这是自然,娘娘且放心便成,今日的盛宴,娘娘可是要露个脸,让所有人都知道,先帝虽然是驾崩了,但是,这个后宫之中,还有你这么个老佛爷在。”

安兰馨皱了皱眉,她方生了孩子不久,身子尚在虚弱之中,但她却也不得不听从那个所谓的主子的安排。

听闻今日盛宴,东秦国的好些人都来了,而南宫将军…安兰馨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对于年少时倾慕的对象,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她或许已经没有资格去追求她当初想追求的东西,但心底还是有些怀念,等会儿会见到他吗?也许见一面也是好的。

安兰馨点了点头,随即在怜儿替她梳妆好之后,便被怜儿搀扶着,这好几个月来,第一次走出了这个房间…

外面的空气依旧清新,但是,她却知道,这北燕国的天早已经变了。

听闻苍翟当上了皇帝,安宁当上了皇后,安兰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为什么每次见到二姐姐,二姐姐都会让人羡慕得禁不住心生嫉妒,她的存在,好似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命途多舛一般。

何时,她才能如二姐姐一样…成为那笑得最灿烂的胜利者?

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安兰馨眼底划过一抹幽深,上了轿辇,朝着盛宴的方向而去…

盛宴还未开始,御花园中,早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三三两两的寒暄着,正此时,南诏国的国主从另外一边,带领着南诏国的使臣队伍,朝着这边走来,看到东秦国皇帝正和西陵国的女皇陛下寒暄着,朗声道,“哈哈,女皇陛下,好久不见,越发的美丽了,东秦老哥,倒是要恭喜你了。”

崇正帝素来都不喜这个南诏国主,当年,两国的战争,南诏国战败,虽然签订了战败条约,但是,这个老匹夫对东秦国打从心里不服,前些时日,崇正帝纵然特意去拜访了西陵国的女皇陛下,倒也没有去见过南诏国主,此番看到他这般笑着的嘴脸,崇正帝心底更是浮出一股厌恶。

“朕有什么可恭喜的?”崇正帝皮笑肉不笑的道,显然没有给南诏国主丝毫面子。

南诏国主心里冷哼一声,但依旧是好声好气的开口,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意有所指,“老哥,这天下谁人不知道当今北燕皇上和老哥的关系,饶是北燕皇上都要唤老哥一声舅舅,这等威风,可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啊!况且,有这么一个外甥掌控着北燕国,不就等于老哥亲手掌控着北燕国了吗?”

南诏国主呵呵的道,看似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话落入那些北燕官员的耳朵里,各人都是变了脸色,北燕国素来都是四国之中绝对强大的存在,东秦国二十几年前,曾经是他们北燕国的手下败将,听到这个北燕国被东秦皇帝掌控着的说法,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好似硬生生的扎了一根刺。

而这正是南诏国主想要见到的效果,余光瞥见这些北燕官员的反应,南诏国主心里一阵欢悦,不过,他是一直老狐狸,崇正帝可也不是吃素的,一眼便看穿了这个老匹夫的算计,冷笑一声,“呵呵,老弟啊,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不是在挑拨离间么?难不成老弟想挑起北燕和东秦的事端,从中得利不成?”

话落,南诏国主原本得意笑着的脸色猛地一僵,余光再看那些北燕官员,皆是皱眉看着自己,对上东秦皇帝似笑非笑的脸,南诏国主心里禁不住低咒,这个该死的东秦老儿,还真是他的死对头。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但表面上却是恢复了笑容,“老哥真会说笑,老弟我怎会有如此的想法呢?老弟可是对北燕国望而生畏啊,又怎会想着算计北燕国?”

“是吗?不是这样便好啊!”崇正帝冷笑着挑眉,似乎是不愿再多搭理南诏国主,转身便继续和西陵女皇陛下聊起了天来。

南诏国主被冷落,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浮出一抹浓浓的不悦,瞥见跟在自己身边,一脸静默的女儿,轻声呵斥道,“还不快些见过各位北燕国的叔叔伯伯们。”

被他呵斥的女子——舞月身体微怔,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失态,见过这些北燕的官员吗?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又是贵客,无论按什么理来说,也不该由她来见过这些官员。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看来,她的父皇还真的是讨好北燕国心切啊。

连这点儿理智都没了,这可是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南诏国主怒火攻心,再次催促道。

舞月咬了咬唇,她倒是不介意让她的父皇自取其辱,但是…感受到某个方向看过来的一束目光,她却是有些不愿意去当这个小丑,尤其是在他的面前,那般卑微可笑。

可转念一想,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安宁,自己是否可笑,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他是不会在意的吧!

如是想着,舞月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缓步走上前,一一在那些北燕官员面前行礼。

舞月本就是一个生得美丽的姑娘,此刻的她,内敛之中又举止优雅,可是,让不少官员看着,眼底都露出了喜欢之色,眼前的虽然是一国公主,但他们身为北燕的官员,有好些人都已然有资格将这个小国的公主养在府中了。

顿时,好几个官员看舞月的眼色,多了几分猥琐的味道。

舞月讨厌那些眼神,便是没有去看,但听到那些人呵呵的笑声,心里禁不住产生厌恶之意。

可是,她此刻却也只有强忍着,还真恨不得这里有一个地缝,让她能够钻进去,正在窘迫之间,一只大掌却是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儿,随即劈头盖脸的凌厉怒吼传来,“你这可恶的女人,当真是如此下贱么?你知道你方才像什么?比那卖笑的妓女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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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众人皆是看着那个怒骂出声的男人,神色各异。

三国使臣当中,却是有人见过这个出生于东秦四大世家的公子,不是苏家公子苏琴又是谁?不过,众人将这个苏家公子放在眼里,倒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出身,而是他和当初宸王苍翟的关系,据传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关系甚好,这个苏家公子,当年虽然没有在朝为官,但因着和宸王苍翟的关系,东秦国朝中之人,谁也不敢小瞧了他,这些使臣,在好些次国家之间的来往中,也是见识过这个苏琴公子的聪明,而在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内,东秦国最年轻的丞相苏琴,却是声名大噪,让人更加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如今,当初的宸王殿下,已然是北燕的新皇帝,凭着苏琴和苍翟的交情,这一次来北燕国的使臣,都不可能不认得眼前这个抓住南诏国小公主手腕儿痛骂的男人。

但是,却是有些北燕国的官员,素来将在其他几国面前自视甚高,也没有将东秦国的这么个丞相放在眼里,尤其是在看到那娇丽佳人紧咬着唇,面色难堪,好似要哭出来的女子,一颗心顿时软了,立即上前道,“你是谁?敢对南诏国的公主如此无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