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生得肥头大耳,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刚硬的拳头便硬生生的打在了他的脸上,足足好几百斤的个头,便就随着这力道,偏开的不仅仅是他的脸,就连他那站在那里,就可以不动如山的身体,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那挥出拳头之人,可不就是方才还抓着舞月公主手腕儿的东秦丞相苏琴么?

这一幕,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就连满脸窘迫的舞月,也是怔了怔,没有想到,苏琴竟然将这个人一拳给撂倒在地上,更加没有想到,苏琴竟然在北燕国的皇宫之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公然殴打一个北燕国的官员,他当真是大胆啊。

“大人…”舞月见那人在地上哀嚎,生怕将事情闹大了,给苏琴带来麻烦,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手腕儿被一只大掌牢牢的握着,根本就没有办法挣开分毫,那握着她手腕儿的力道,还在不断的加大。

舞月吃痛,看向苏琴,对上那愤怒的眸子,眉心不由得紧皱,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在愤怒什么?在某一个瞬间,她甚至有些期待,期待他愤怒是因为关心她,但是,这种想法,仅仅是在脑中浮现了片刻,便彻底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讽刺与苦涩。

想到一年多前的那个几个男人醉酒的夜晚,想到那日在城门口亲耳听到的从苏琴的口中说出来的话,以及方才那些,他对她的羞辱,下降?妓女?呵呵,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这般卑微低贱,又怎配得起他的关心?

“怎么?你他妈的心疼了?”苏琴将舞月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更浓,他虽然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可是,却从来不曾如此因为愤怒而爆粗口,尤其是对一个女人爆粗口。

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曾想过,这次北燕国的盛宴,她会不会作为南诏使臣的一员来这里,方才,在见到这一抹跟在南诏皇帝身后的身影,他的心里竟然有些雀跃,可是,该死的,她竟然真的听那劳什子南诏国主的话,如一个妓女一般,对着那些明显就对她心怀不轨的臭男人卖着笑脸,他的心里快要气炸了,她知不知道,她方才那副模样,到底有多么的惹人厌,比起对她的厌恶与愤怒,他更加想将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的男人的眼睛给挖出来。

“公子,请…请放手。”舞月敛眉,别开眼,不去看着苏琴的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低声道,“舞月低贱如泥,莫要脏了公子的手。”

轰的一声,苏琴在那一片刻,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脏了他的手?呵!脏了他的手?!好一个脏了他的手!

“反正脏也脏了,那就请你亲自替我去洗洗干净!”苏琴咬牙切齿的道,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眼前这女人给撕碎吞下肚。

这个可恶的女人,还真是知道怎么才能彻底的激怒他!

说罢,苏琴丝毫都没有理会舞月的意愿,拖着她的手腕儿,大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放手…你放手!”舞月的脚步,根本就比不上高大的苏琴,一路上,跌跌撞撞,在说有人的目光中,形容极尽狼狈,甚至好几次险些扑倒在地上在,又被苏琴拖起来,娇嫩的肌肤,一片青紫。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呆了,就连南诏国主都是在片刻之后,苏琴拖着舞月走出了老远,才回过神来,方才记起自己这女儿还有的用途,立即追了上去。

而崇正帝方才看着苏琴异于往日的反常,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许久都无法舒展开来,苏琴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往的他可从来都不会如此粗暴,况且是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粗暴。

饶是北燕皇帝,也看不明白方才的那一出戏,但是,御花园内,在场的人中,却是有人窥见了其中的端倪,韶华郡主虽然是担心舞月受到伤害,可是,她却知道,苏琴的愤怒是怎么回事,也许,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对苏琴和舞月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在另外一边,一个火红衣服的女子,目光幽幽的看着那人影已经消失了的方向,嘴角竟是勾起一抹欣羡,那日在城门口,她也是认出了这个南诏国的小公主。

一年多前,那一夜偷听,她记得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公主,她不知道她和她所等的那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看出来了,那个苏琴是在乎她的,不然据她所听说的那个苏丞相,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的动怒,甚至是还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看来,这个南诏国的小公主,是要比自己幸运得多,至少,她已经吸引了她心上之人的注意力,而自己呢?从到这御花园开始,她的注意力就一直停留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可是,那人却是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眼里,依旧还是只有安宁吗?心中的苦涩无边的蔓延开来,情之一字,果然伤人啊。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再次扫过那一抹俊朗挺拔的身影,正此时,她的手便被一只大手,十指交扣的握着,眉心微皱,她不用想也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那个该死的甩也甩不掉的男人!

“夫君我还不够你看吗?难道你还真想三夫四侍?”妙手公子吃味的道,稍早,他总是用他的方法,企图将她的注意力永远绑在他的身上,可是,这女人,看了那劳什子的南宫将军看了多久了?若是平常的英俊男子,她看倒也罢了,但是,那南宫将军不一样,他有不输于自己的优秀,更有一点,他始终都是这女人心上的人。

他从东秦国和她相遇开始,就一直追随着她,可到头来,还是没有走进她的心里,这个女人…该说她是专情呢?还是该说她是无情呢?

上官敏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平日里,他嬉笑怒骂的模样,她忍不住想将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可是,此刻,他这等哀怨,却是让她的心里猛地一抽,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他本不是西陵国人,本可以三妻四妾,但他追着她这个女儿国的公主,必须去接受那些和他原本观念背道而驰的东西,这些他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可是…

上官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再次睁眼之时,眼底却是一片平静,挣脱开他的手,径自走到西陵国使臣的队伍中去,不再去看那一抹伟岸的身影。

为何姐姐们能够在那么多男人之间游刃有余,府上那些夫君侍郎,一个个的都服服贴贴,互敬互爱,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一切就都成了别的模样了呢?

此时的她,没有发现,方才被她甩开了手的男人眼底浮出的哀伤,而同样的,她也没有发现,那紫衣男子看向南宫天裔,正和南宫天裔的视线相交,二人眼中的神色,皆是那般深不可测。

另外一边,被苏琴拖着的舞月,到最后却是放弃了求饶与挣扎,任凭苏琴粗暴的拖着她,便是连双膝跪在地上,擦破了皮,她也只是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呻吟声。

安宁和苍翟在宫人的簇拥下一路走过来,正好遇到满脸凌厉的苏琴,苍翟和安宁皆是皱眉,看了看苏琴,再看了一眼被苏琴拉着,踉跄行走,好似每前进一步,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上的女子,片刻诧异之后,安宁立即上去,挡在了苏琴的面前,“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姑娘家?”

苏琴皱眉,这才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此时的她,满身狼狈,膝盖处的衣衫上,还沾染了些微的血迹,苏琴身体一怔,好似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当场,他方才…做了什么?

他…想到什么,苏琴猛地松开手,顿时,整个身体失去平衡的舞月,这一下,是彻底的扑倒在地上,这一次,饶是她极力隐忍,依旧忍不住痛呼出声。

苏琴一怔,神色之间,更是多了些微的慌张,想要上前将她扶起来,安宁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先他一步,走到舞月公主的面前,亲自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看到她手上被擦出的血迹,安宁心中顿时怒了,“好一个苏琴公子,没想到当了几天的丞相,倒是长本事了!”

安宁和舞月虽然只有过数面之缘,但是对于这个南诏国小公主的印象,她还是极好的,这丫头,机灵,善良,完全和她那个姐姐舞阳公主不一样,要说南诏国,她还有什么看得顺眼的人,那么就唯独这个舞月小公主了。

苏琴脸上微僵,瞧见舞月手上新磨破了的伤口,心中微微一抽,面对安宁的指控,他却是连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面对自己的心疼,他是赫然愣住了,他从来不曾这般失态,可是方才…

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苏琴的眉心皱得更紧,所有的懊恼在这一刻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月儿…”

舞月身体一颤,好久没有听到他唤她这两个字了,可…想到方才苏琴对她的怒喝,舞月努力不让自己心里生出丝毫希望,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正此时,追着二人赶来的南诏国主的声音传来,不多久,人便已经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看到苍翟和安宁,便立即谄媚的道,“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苍翟和安宁皆是皱眉,这南诏国主,方才仅仅是瞥了一眼舞月公主,对于舞月公主此刻的情况,却是连半句话也没有说,反倒是一脸笑容的讨好他们,安宁的心中不禁浮出一丝讽刺,却是没有理会南诏国主,对着一旁的茵茵吩咐道,“快去唤太医,将舞月公主送到昭阳殿,让她好好养伤,今日,便不出席宴会了。”

安宁此话一出,南诏国主却是怔了怔,这才好好的看了看舞月,原本她今日身着一袭白衫,但此刻,上面沾染上的污泥以及鲜血,却是让这一抹纯白,显得更是狼狈。

南诏国主皱了皱眉,却不是心疼自己女儿的伤,低声埋怨道,“好好的一个公主,竟把自己弄成乞丐婆的模样,你当真是丢脸不丢脸?”

安宁的眉心皱得更紧,对南诏国主的厌恶更浓烈了几分。

舞月的脸上闪过一抹窘迫,要是放在平日,她完全不会将自己父皇的话放在心上,从小到大,这样话,她听得还少吗?可是,此刻在苏琴面前,在安宁面前,却是满心的窘迫,她从来未曾如此刻这般恨她这个无情的父皇。

“茵茵,快扶着舞月下去。”安宁将舞月脸上的神色看在眼里,柔声道。

话刚落,茵茵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反倒是苏琴再次拉住了舞月的手,这举动,无论是舞月,还是安宁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南诏国主更是赫然上前,将苏琴拉着舞月的手给打开,苏琴这一次,力道分外轻柔,这一打,苏琴手中落空,心里也是浮出浓烈的不悦,狠狠的瞪了一眼南诏国主。

不过,南诏国主却是没有理会苏琴,呵呵的对着安宁和苍翟道,“这点儿伤,不碍事,皇后娘娘,可否借个地方,让舞月换一身衣裳,至于养伤,就不必了,不过是流了点儿血罢了,不碍事。”

安宁嘴角微抽,不过是流了点儿血罢了?这该是一个父亲此刻该说出的话吗?安宁皱眉,打量了南诏国主一番,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曾经安平侯爷对她,不就是这般的冷漠吗?

“这…”安宁眸光微敛,看向舞月公主,“这伤可不轻啊!”

“皇后娘娘,舞月不碍事,今日是恭贺皇上登基的盛宴,舞月错过了,那就真的是损失了。”舞月低着头,柔声开口,她知道父皇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他是不会允许自己错过等会儿的盛宴的,但是,比起对盛宴的恐惧,更加让她恐惧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方才,他再次握住她的手的举动,已经让她知道了他的态度,若是自己被送去养伤,那他也会跟着吧,这个时候,尤其是在经过了方才的事情之后,她一点儿也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

“对,对,对,皇后娘娘,她真的不碍事。”南诏国主附和道,他之所以带舞月来,就是为了今日的盛宴,可不能让任何事情扰乱了他的计划。

安宁敛眉,目光转向别处,“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多说什么了,茵茵,就近找一处宫殿,带舞月公主换身衣裳吧。”

说着,便微微甩了甩衣袖,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安宁生气了,不管是苍翟苏琴,还是舞月公主,都感受到了安宁的不悦,舞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自己还真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安宁这般关心她,可她却…

听见有侍女唤她跟上去,舞月根本就不敢去看苏琴一眼,便低垂着头,跟随着那宫女而去…

两个女子,朝着两个方向离开,剩下苍翟和苏琴站在原地,苏琴的眉心依旧紧皱着,旁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但是,身为好友的苍翟,此刻的脸上却是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到那日在城门口,二人之间的对话,眼底闪烁的光芒越发诡异,看来,那个在他心目中,比宁儿还要好的女子,已然出现了,不过,这苏琴聪明一世,却是在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

深深的看了苏琴一眼,苍翟迈步朝着安宁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宴厅里,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入了席,主位上,苍翟和安宁比肩而坐,其他的宾客按照身份地位,分列在两侧,宴厅的中央,身材婀娜多姿的舞姬摆动着纤细的腰身,气氛异常的热络。

宾客欣赏着歌舞,可大殿中的好几人,却是没有心思去看那些舞姬一眼,苏琴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斜对面的那一抹身影上,思绪怎么也无法放在眼前的宴会上,那个可恶的女人,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此时的她换了一身衣裳,不再如方才的那般狼狈,可是,他却是有想将她身上的衣裳给扒开,亲自看看,她的伤到底严不严重,严不严重?能不严重么?从她微微皱着的眉,以及端酒杯时的别扭举动,他就可以看出到底严不严重了。

明明可以好好的养伤,她却非要来宴会,这个可恶的女人!还真是可恶至极!

胸中的怒火燃烧着,交织着其他的情绪,将空了的酒杯满上,仰头一口喝下,该死的女人,进了这个大殿之后,她是一眼都没有看过他,她当真是因为自己方才的粗暴而生气了吗?记得,她不是这般容易生气之人啊,可…

正思索着,方才在大殿中的舞姬在一曲结束之后,退了下去,南诏国主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着苍翟拱手,“皇上新登基,是北燕的盛事,更是四国的盛事,我南诏国特意准备了贺礼,恭贺皇上荣登地位。”

苍翟挑眉,贺礼?这个南诏国的老匹夫对北燕国的太好,他是看在眼里,不过,他倒是要看看,这南诏国主,特意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过,他却是没有开口,只是端起酒杯,浅浅的抿着,苍翟冷淡的态度,却是让南诏国主的脸色僵了僵,周围的其他人,更是以看好戏的神色,看着这个南诏国主的尴尬。

不过,南诏国主的脸皮,可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厚许多,便是没人理会,他也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小女今年十七,素来仰慕皇上,此次专程前来北燕,只是希望,能够为皇上略尽薄力,还往皇上,看在她一片心思可嘉的份儿上,让小女在皇上身边伺候左右。”

话落,在场的人一片哗然,皆是神色各异的看着这个南诏国主,片刻呆愣之间,竟是忘记了方才在做的事情,他们听见了什么?

这…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不就是想将女儿进献给皇上吗?

崇正帝和西陵国的女皇陛下,皆是不屑的挑眉,这个老匹夫,竟然打起了美人计的主意,将他的女儿送到苍翟的身旁,捞一个妃子当当,也就算是给南诏国找了一个靠山了。

只是,苍翟又会对他的美人计买账吗?

想到此,二人皆是看向了坐在主位上这个北燕国的新帝王,只见他依旧闲然的喝着酒,好似没有听见方才这南诏国主所说的话一般。

而他身旁坐着的安宁,则是依旧扬起一抹温婉威仪的笑意,神色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在南诏国主开口说出这句话之时,安宁的心里便已经来了兴致,她就说,方才为何这个南诏国主坚持要让舞月公主出席宴会,原来,还有这等盘算啊!

让他的女儿随伺在苍翟左右?哼,这个南诏国主实质上在打什么主意,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卖女求荣么?呵呵,他打着卖女的念头,可别人买不买,都还是两回事呢!

只是…安宁看向依旧坐在位置上的舞月公主,眸光微敛,温婉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南诏国主有心了,如今皇上的后宫,尚且空虚,能够有人替本宫分担,也是很好的事,只是,不知道舞月公主是如何想的?又有多倾慕皇上呢?”

直觉告诉安宁,这个女子,对苍翟是没有倾慕之意的,倒是对苏琴的感情不简单,可想到方才舞月公主也是坚持参加宴会的举动,也无法排除她是一个满腹野心与权力欲望的女子。

不过,她倒是真的不愿意看到,这舞月公主是那样的女子。

舞月公主身体微怔,她一早就猜到父皇的目的,可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舞月公主起身,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朝着主位上的苍翟和安宁跪下,“回娘娘的话,舞月…”

“不,不行!绝对不行!”

舞月还未说完,一个凌厉压抑的声音便在大殿中响起,打断了舞月的话,所有人都顺着那个声音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的人,不是方才在御花园中,对舞月公主肆意羞辱,又将她突然粗暴的带离的苏琴又是谁?

他这个时候的脸色,甚至要比方才还要难看得许多,方才似要杀人,此刻倒是像要吃人啊!

苏琴气冲冲的离开位置,走到大殿中央,却是跪在了舞月的身旁,朝着苍翟和安宁一拜,朗声,用足以让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此女纵然是倾慕皇上,但是,怕也是无法伺候在皇上左右了。”

苏琴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兴致都更加是被挑了起来,饶是正喝着酒的苍翟,那俊秀的眉毛也是挑了挑,目光看向大殿上跪着的那两个人,眼底的意味深长更加的浓郁。

“苏琴丞相,你方才羞辱我南诏公主,朕还没有追究,你现在又要干什么?”南诏国主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立即出声呵斥道,这个苏琴,他平日里可鲜少得罪他,他怎的一直找茬?

苏琴却是冷冷一笑,“在下不过是想让皇上和皇后知道真相而已,亦是让南诏国主陛下免于犯错。”

“呵呵,说来听听,朕倒是想知道,苏琴丞相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苍翟放下茶杯,伸手握住安宁的手,整个大掌将她的手包覆着,拿到自己面前,饶有兴致的把玩着。

苏琴正了正身子,正要开口,衣袖却是被一只手拉住,苏琴皱眉,看到那只手,手上擦伤的痕迹依旧明显,更是激起了他心底的愤怒,连处理都没有来得及,便迫不及待的来这盛宴上,对苍翟自荐枕席了吗?

哼,他偏偏不会让她如意!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拉开了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随即朗声道,“皇上,舞月公主不能伺候皇上,是因为,此女已然非完璧之身。”

轰的一声,这大殿之内,好似被投上了一个炸弹,彻底的炸了开来,在场的宾客在呆愣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皆是交头接耳起来。

堂堂一国公主,还未出嫁,便失了清白,这…这传出来,可又是怎样的笑话?

况且,这南诏国主又想将此女进献给北燕的新皇帝,如此一来,失了清白的她,如何能进得了皇宫伺候得了皇上?

而舞月则是身体一晃,脸色一阵苍白,就连双唇,也是泛出惨白之色,他…他竟然…闭上眼,用眼睑盖上满目的伤痛,他竟然这般羞辱她呵!

早已非完璧?呵呵…她没有办法反驳,只因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自己是否清白,甚至直到这清白为谁而失!

“还是一个公主呐,没有想到竟是这般不检点…”

“哎,看着很是清纯一个女子,没想到…”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在大殿之中回荡,舞月每听一句,她的心里就好似多扎了一根刺,这是她心爱的那人,给她的痛呵!

苏琴却是皱了皱眉,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她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他心里一紧,伤她,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如果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阻止她,他亦是会毫不犹豫。

“苏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宁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有了看好戏的意味儿,从舞月方才眼底的伤痛来看,她是看出了些微的端倪了。

舞月不仅仅是对苏琴的感情不简单,她是爱着这苏琴吧!可这苏琴,怎么这样对这个对他用情至深的女子?

“宁儿,你莫要激动,听他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迟。”苍翟握着安宁的手紧了紧,柔声安抚道,苏琴是他多年的好友,他是什么品行,他还不了解吗?

虽然吊儿郎当惯了,但是,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诋毁一个女子的清白,看他那急切的样子,呵呵…看来,方才南诏国主将舞月公主进献给他的举动,已经彻底的刺激到他了吧。

能够刺激醒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琴,话可不能乱说,你又如何知晓舞月公主已非完璧?”苍翟沉声道,那双深邃的眸中,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苏琴没有乱说,舞月公主,早已经是苏琴的女人!还望皇上明察。”苏琴坚定的道,思及某件事情,在说出这句话之时,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满足,也在这一刻,有些东西在心里豁然开朗。

“不,不可能?你这是无中生有的诋毁,朕的女儿…怎么会…”南诏国主怒声叫道,这才更加意识到他所有的盘算,或许就要毁在这个苏琴的手上了。

苏琴好看的眉毛一挑,目光却是转向了跪在他的身旁,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舞月公主身上,一字一句的道,“不可能吗?你若是不信,便亲自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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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章 激怒的代价,当众代认亲振奋人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脸惨白的舞月公主身上,在这一刻,几乎是不用问,她的表情,已经给了大家答案,在场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相信,苏琴并非是无中生有,他说的话,定是事实。

不过,南诏国主饶是此刻,死活也不相信,如果,苏琴说的是真的,那么,谁来当他手中的筹码?谁来作为他手中的棋子,进献给苍翟呢?

如今苍翟是北燕国的皇帝,初登基为帝,后宫正是空虚的时候,这个时候将舞月送到他的身边,一旦受到了宠幸,那么,饶是捞不着一个皇后,一个贵妃的分位还是能够得到的,舞月是他攀上北燕国的一条线,有了北燕国这个强大的国家做后盾,看谁还敢欺负他南诏国,况且,苍翟是那东秦国皇帝老儿的外甥,有他们的这层关系在,他更加是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苍翟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了。

可是…如今的这一切,全部都毁了,南诏国主一想到自己计划落败,心中的愤怒就如星星之火一般,很快的迅速窜开,瞥见舞月那苍白的脸颊,怒火更是高涨,眼神一凛,猛地高扬起手,朝着舞月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几乎是所有人,乃至是距离他们父女二人最近的苏琴都没有想到,南诏国主会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他的女儿。

看着舞月脸上的掌印,苏琴心中一阵抽痛,猛地思及方才自己的作为,心中对舞月的怜惜越发的浓烈,狠狠的瞪了一眼制造这个掌印的罪魁祸首南诏国主,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敢打她!”

南诏国主却只是冷冷一哼,满脸鄙夷的道,“打她又如何?对于这样败坏我南诏国脸面的人,朕杀了她,她都是死有余辜!”

舞月身体一晃,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苏琴紧握着拳头,再也忍受不住此刻胸中胀着的愤怒,一拳朝着南诏国主打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巧打在南诏国主的脸上,丝毫也没有收敛的力道,将南诏国主整个人打的退了数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苏琴突然的一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舞月也是一怔,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担忧,父皇再怎么着也是一个皇帝,而苏琴,饶是再炙手可热,也只是一个臣子,以父皇的性子,苏琴是要吃亏的啊!

众人的心中也是吃惊着,天啊!这个苏琴,竟然连皇帝都打,他是不要命了吗?

此刻,饶是崇正帝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思索着该如何替苏琴保驾,苏琴可是他最信任的臣子,断然不能让这个南诏国主借着这次机会给怎么样了,崇正帝绞尽脑汁,心中也是暗暗明白了过来,苏琴平日里虽然玩世不恭,但从来都不曾做出如此有违理智的事情,目光落在那舞月公主身上,若有所思,看来,这个舞月小丫头,怕是苏琴的软肋了啊,他可没有忘记,苏琴是为了南诏国主对舞月的态度,才会如此大打出手的。

在场的人,一部分人为苏琴担心着,另外一部分人似乎怀着看好戏的心态,东秦国的丞相,打了南诏国的国主,这出好戏,无论是怎么想,都觉得有看头。

果然如众人所料的那般,南诏国主又怎么会甘心被一个东秦国的臣子打,当下便气得跳脚,几乎是顾不得他一国皇帝的风范,指着苏琴,便对着南诏国时辰的方向命令道,“来人,给朕将他砍了!”

敢打他,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方才这一拳,不只是打在他的脸上,而是打在他南诏皇帝的尊严上啊!他若是这个时候,不好好当着这些人的面,好好教训一顿苏琴,那么,他南诏国国主的面子怕是永远也拾不起来了。

正好,连带着苏琴坏了他好事的仇,一起给报了。

南诏国主一声令下,南诏国的使臣皆是赫然起身,苏琴冷哼一声,他可不怕这劳什子的南诏国人,南诏国,除了这个可恶的女人,还有谁被他苏琴放在了眼里?

目光扫了一眼那些朝他走来的南诏使者,他此刻心中也有无限的怒火想要发泄,这南诏国主想将舞月送给苍翟么?正好,让这些人做他的出气筒!

不过在此之前,他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舞月一眼,心中猛然一阵触动,她是在担心谁?担心他吗?若是担心他,她又为何要跟着她那该死的父皇一起,将自己进献给苍翟?

一想到此,心中的怒意便更浓,但很快的,苏琴甩了甩头,决定抛开脑中的思绪,伸出手,大掌握住舞月的手腕儿,舞月身体一颤,砖头,对上苏琴的眼,他要干什么?

即便是不知道苏琴要干什么,舞月被他拉着,还是情不自禁的跟着苏琴走,似乎是在潜意识里,她都没有反抗他的念头,即便是经过了方才这一系列的事情!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舞月公主被苏琴拉着,走到了主位上的安宁面前,苏琴对上安宁的双眼,坚定的道,“请帮我照顾一下她。”

安宁原本正因为方才苏琴的作为不悦,但此刻,从苏琴的眼里,安宁却是看到了对他身旁这个女人的珍视,况且,苏琴可是以朋友之礼相托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宁明白聊什么,朝着舞月招了招手,柔声道,“既然是苏琴相托,安宁自然愿意帮忙了。”

说罢,便起身,走下主位,来到舞月和苏琴的面前,拉过舞月的手,“他们的事情,他们解决,我们姐妹两到一旁说说话。”

舞月看着这张风华绝代的容颜,饶是她这个女子,也是在看到她如阳光般灿烂的脸上,心中浮出一抹惊艳,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有无限的魅力,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难怪苏琴他…

嘴角苦涩满溢,在思索之间,舞月已经被安宁拉到了她的位置上,为帝后二人准备的位置,本就宽敞豪华,舞月坐在安宁身旁,竟是十分的合适。

不过,舞月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其他,看着苏琴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面对着已然站在大殿中央的南诏国的那些使臣们,心中的担忧又取代了一切,无意识间,紧紧的抓住安宁的手,那微微的刺痛,让安宁皱了皱眉,瞥见舞月的神色,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了些许,看来,呵呵,还真是一对有情人么?

想到苏琴方才所说的话,看来,这两个人在他们离开东秦国的这段时间之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啊!

一想到此,安宁心中的好奇顿时越发的炽烈,低声在舞月的耳边道,“不用担心,自己的男人有什么本事,你还会不知道么?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也真该多了解了解。”

安宁花落,舞月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赫然通红,扯了扯嘴角,目光避闪着,“皇后娘娘,舞…舞月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舞月和苏丞相…”

她的男人吗?这几个字让她心中泛羞,但是却是让她十分满足,她也想以这样的身份自居,可是,她有那个资格吗?况且,又是在苏琴喜欢的安宁面前!

“呵呵,不用担心了,苏琴这人,虽然吊儿郎当惯了,也可恶惯了,但男人的担当他还是有的。”安宁一语双关的道,舞月明显是因为苏琴先前的话而伤了心,她是看得出来,这二人之间,怕是有着什么误会,既然如此,只要将误会给说开了,一切就都好了。

明明就是两个对对方有情有心的人啊,却偏偏还…呵呵,安宁此时,在怜惜舞月的同时,却是有些不厚道在心里看起苏琴的好戏来,这个苏琴,那般精明的人,却是在情面前,就看不开了,方才这事情,还真怕是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不过,这失去理智的后果,还是要他自己去承担。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自有人磨啊!

舞月不太明白安宁意有所指的话,一颗担忧的心,又怎能放得下,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安宁笑话了去,皱眉道,“皇后娘娘,在大殿之上闹事,这样的盛宴上,怕是不好吧!”

她是希望苍翟和安宁二人,能够阻止殿上的事情啊。

可是,安宁却是不想阻止,有好戏可看,安宁自然是乐得自在,况且,她若是阻止了,就有些对不起苏琴了,苏琴摆明了是想教训南诏国的这些人,正好,她也是有着同样的心思。

这个南诏国主,往苍翟的身旁送女人么?既然他都已经动了这些心思了,她作为苍翟的皇后,自然要给一些回礼了,她本就对这南诏国主没有什么好感,此刻断然也没有什么顾忌。

“呵呵,看你这般担心,是很爱他吧!”安宁促狭的道,话落,舞月公主的脸更是红透了,当下便低下了头,安宁嘴角扬了扬,眼底幽光闪烁,就知道用这样的方法,能够将舞月公主的注意力转移了去。

在这里闹事是不妥,但是,她和苍翟不说什么,自然也没什么不妥的了,这便是手中掌握着无上权力的好处了。

而大殿之上,南诏国主的怒气依旧高涨着,理智被愤怒淹没了的他,此刻哪里又顾得上这是恭贺北燕新皇帝的盛宴,只想着好好教训这个坏了他的好事,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苏琴。

“还不动手!”南诏国主厉声命令。

命令一出,南诏国的那些使臣,便立即朝着苏琴涌了上去,坐在原位的崇正帝和西陵的女皇陛下对于这个南诏国主的举动,眼底皆是划过一抹冷意与不屑,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南诏国主,还真是没脑子,一刺激,便这般不顾场合,等会儿,倒是要看一下他如何来收这个场。

看着这些朝着他冲来的南诏国使臣,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几乎是片刻,那些南诏国的使臣便已经将苏琴围住,毫不留情的合力围攻,可是,这些人在苏琴的面前,却是不值得一提,苏琴看似文质彬彬,但身手却是极好,那些人几乎没有沾到苏琴的身,便一个个的倒在地上,皆是一片哀嚎。

苍翟喝着酒,嘴角淡淡的笑着,安宁兴致高涨的挑眉,尤其是在看到南诏国主那胀得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心中更是畅快,而身旁的舞月,此刻一颗提着的心却是猛然安了下来。

“啪啪啪…”崇正帝满意的看着这个结果,瞧见南诏国主此刻的表情,眼里一抹邪恶一闪而过,这个时候,他却是没有忘记要落井下石,心里分外得意,苏琴可是他的臣子,那南诏国主竟然在苏琴的手中如此吃了瘪,他自然是高兴极了。

这苏琴,还真是好样的,给他长了脸。

随着崇正帝的这一拍掌,其他的除却南诏国的人,此刻皆是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要知道,苏琴仅仅是在片刻之间,便将这些南诏国的使臣给制服了,这等身手,让他们不得不惊艳啊!心中暗叹,这东秦国,连一个文官丞相都有如此的身手,那那些武将呢?

怕是更加无法敌国了,如今,这东秦国和北燕国的关系斐然,看来,以后这东秦国怕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东秦国了,谁还敢不将他放在眼里吗?

“你…”南诏国主紧咬着牙,狠狠的指着嘴角挂着讽刺笑意的苏琴,这满堂的掌声,让南诏国主神色更是窘迫愤怒,要说方才,苏琴的那一拳头,打在了他南诏国主的尊严上,那么,此刻的这些掌声,更是将他南诏国主,乃至是南诏国的尊严,放在地上狠狠踩踏啊。

他方才都咽不下去那口气,此刻,又怎会咽得下这一口气?

“南诏国主,可还要将苏琴拖下去砍了?”苏琴挑眉,冷声道,满意的看着南诏国主那憋屈愤恨不甘,却是无能为力的脸,敢将舞月送人,这就是他给他的教训,这可是他自找的难堪,经过方才这一出,南诏国怕是在其他三国面前,丢尽了颜面吧。

南诏国主因为愤怒,脸上狰狞的扭曲着,他自然是恨不得将苏琴碎尸万段,可是…他若是再追究下去,吃亏的怕还是他自己,南诏国的颜面,已经经不起他丢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南诏国主在心中不断地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他一定不会等到十年,等过了今日,他再找机会,好好讨回今日的羞辱也不迟。

南诏国主不断地他自己平静,他想暂且将将这件事情给混过去,不过,有人可不乐意了。

这么好的机会,苍翟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挑了挑眉,苍翟浑厚有力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之内响起,顿时让那些鼓掌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好似他天生就该是王者,一举一动,都透着让人服从的气势。

“南诏国主,方才你们可是玩得尽兴了?”苍翟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手微微晃动,带动着酒杯中的酒也是划着柔和的弧度,目光落在杯中的,但是,却让南诏国国主感觉到那锐利的视线盯着他一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苍翟眉毛微挑,顿了顿,继续道,“南诏国主还真是给了朕一份好的贺礼啊!这么一出卖力出演的好戏,朕可好是吃惊,不过…”

苍翟的话说到此,那锐利的目光却是从杯中的酒水上转移到了南诏国主的身上,“不过”两个字,更好似如一个千斤大鼎,稳稳的压在南诏国主的头顶上,几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不过什么?

此刻南诏国主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便是在自己的人被苏琴三两下就撂在地上之时,他所顾忌的也只是南诏国和他自己的颜面,却忘记了,今日在这个地方,谁才是真正主宰一切的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北燕的新皇帝,苍翟啊!

南诏国主身体一颤,暗自低咒出声,悔意不断地在心里蔓延开来,这个苍翟,明明就是这般年轻,严格说来,还不过是一个晚辈罢了,但是,这等威慑力,竟然比北燕先帝都还要让人震慑,更加不用说,是不是他这个南诏国主可以相比的了。

“皇上…”南诏国主忐忑的开口,可是,他刚吐出这两个字,便被苍翟那骤然变得凌厉的眸光所打断。

“南诏国主,你是不是也太不将朕放在眼里,将我北燕放在眼里了?”苍翟沉声道,便是在场的无论是谁一听,都是听出了这其中浓烈的怒意,心中皆是明白,这一次,南诏国主怕是激怒了这个北燕的新皇帝了。

是啊,在这恭贺新皇帝登基的盛宴上,南诏国主竟然如此不顾场合的让他的人公然大打出手,饶是谁站在苍翟的那个位置上,都怕是会满心的不悦的。

现在他们心中,禁不住开始猜测,惹怒了这个新皇帝,会是怎样的代价。

不过,有些熟悉苍翟的人,却是在苍翟那愤怒之中,看出了些微其他的端倪,安宁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暗道,这苍翟邪恶的“毛病”怕是又犯了,不过,安宁倒是十分乐意看苍翟使坏的样子,心中的幸灾乐祸更加的浓烈了几分。

“皇上,是…是他,是苏琴,他羞辱我南诏国的公主在先!”南诏国主感受到苍翟的愤怒,他饶是身为一国之主,但是,在北燕的帝王面前,他却永远也休想要求平等,实力的悬殊,已然决定了他们的地位。

现在,他也只能将责任都转嫁到苏琴的身上,让他来承受苍翟的责罪,可是,他却是忘记了苍翟和苏琴的交情。

苏琴神色没有丝毫波动,而苍翟则是眉毛一挑,朗声道,“如果朕记得不错,方才南诏国主可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大家可都是否记得?”

在场的人皆是微微皱眉,不约而同的去回想方才南诏国主所说过的话,而南诏国主却更是忐忑,他说了什么话?思及方才他所说的话,会惹怒这北燕新皇帝的不只是一句半句吧,正在忐忑之间,又听得苍翟但声音再次响起,顿时也点明了他所在意的话,到底是哪一句。

“南诏国主方才可是说过,‘打她又如何?对于这样败坏我南诏国脸面的人,朕杀了她,她都是死有余辜!’嗯,应该是这句话吧,不知道朕记得是否清楚?”苍翟眉心微皱,作沉思状,他记得是否清楚?别说苍翟记得分毫不差,就算是他记错了,谁还又敢说他记错了?

经苍翟这一说,众人也都记了起来,南诏国主确实说了这么一句,那口中的“她”可不就是指的是舞月公主么?

南诏国主脸色一青,没有想到,苍翟所在意的竟然是这一句话,而他,又会拿着这句话,来做什么?

被提到的舞月公主,方才从苏琴安然无恙的欣喜中回过神来,此刻,注意力又提到了她的身上,不过,此刻,她也是想知道,这个始终深不可测的苍翟,到底意欲为何。

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及此事的!

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谁比安宁更了解苍翟,便是一个眼神交汇,二人都能够意会彼此的意思,更何况,此刻苍翟已然开口,安宁只需要脑袋一转,便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既然明白,作为苍翟的妻子,她自然是要夫唱妇随的附和了,“皇上,宁儿也是记得这句话呢,宁儿在想,南诏国主都这般不在意舞月公主的生命,这舞月公主还真是可怜。”

苍翟大掌覆盖住安宁的手,对宁儿的配合十分的满意,挑眉道,“确实是可怜的,不过,朕倒是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