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你?谁娶了你?”赤骥眼里光华流转,目光落在安兰馨的唇上,此时,二人的姿势,就好似亲密恋人一般,可是,谁又知道,赤骥此番举动的真实含义呢?

“你,苍廉,堂堂的廉亲王!”安兰馨双唇开合,比任何时候说话都坚定,只是,她的坚定,换来的却是赤骥一声讽刺的轻笑。

“你真的确定,我就是廉亲王苍廉?”赤骥眼中笑意更浓,故意压低了声音,依旧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兰馨,果然看到她的脸上在呈现出一阵错愕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精彩的惨白。

“你…你什么意思?”安兰馨的双唇颤抖着。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猜不出来吗?你好歹也是曾经假扮过太皇太后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世上有易容一说吧?呵呵…说到易容,你可不及我呢!这么多年,怕是没有人知道,北燕国的四皇子早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了吧!所以说,真正的廉亲王,真正的苍廉,不是我,我才是一个冒牌货!”赤骥挑眉道,丝毫没有因为“冒牌货”这三个字感到羞愧,反而有几分自豪的意味儿,能够这么多年不被察觉,谁能说他不是技艺高超呢?

易容?安兰馨看着这张脸,下意识的摇头,怎么可能?连这张脸都是假的吗?

那过去的这段时间,到底有什么是真的?安兰馨似乎有些无法承受这个打击,赤骥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满意的一笑,继续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怎么?不相信吗?是不是要让我将这张人皮面具拿下来,让你看看真正的我,你才相信?”

安兰馨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此刻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她真的想看这张脸下的另外一张脸吗?不,她的心里这个声音非常的强烈而坚定,那无疑是在自己的脸上,再狠狠的打了一耳光啊!

“你…你不怕我揭穿你?”安兰馨紧咬着唇,刚说出这句话,她就好似意识到什么,这个男人这般轻声的和自己说话,而她开口之时,却被他高大的身体挡住,也就是说,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除了他们二人知晓之外,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心中一空,她连想用方才的对话作为证明的想法也落空了啊。

“怕吗?我倒是怕没人相信你!”赤骥讽刺道,“你这个暴戾的皇太后,为了一己私欲,置北燕国历来的规矩与颜面于不顾,方才还亲手杀了一个大臣,你说,你这么一个yin乱后宫,心狠手辣,私欲膨胀的皇太后,谁会拥护你呢?安兰馨,是你自己,亲自将你自己推到了现在的境地,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安兰馨眼神一凛,“为了一己私欲?哀家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呵呵,为了我?好笑!那就当是为了我吧,可那又如何?”赤骥瘪了瘪嘴,眼中的不屑更浓,“我说过,今晚我不会放过你,可还记得?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说到最后,赤骥一字一句,似乎要将这句话刻进安兰馨的灵魂深处,微眯着的利眼中,亦是邪恶流转。

安兰馨身体一晃,好似承受不住,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神色复杂的看着赤骥,眼里的不甘慢慢的变得疯狂,脑中浮现出当时的场景,耳边回响着情人的呢喃。

‘今晚我不会放过你!’

她以为他的意思是在床上不会放过她,这该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乐趣啊,她甚至那般的期待着今夜的洞房花烛,可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个不会放过她,他果然是不会放过她啊!这就是他给的承诺,竟然是这般残忍的现实!

安兰馨哈哈的笑着,神色几近疯狂,可是,她哑了的嗓子,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怀中的婴儿被她疯狂的模样吓到,哭得更是惨烈。

可是,即便是这样,赤骥也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她退,则他进,继续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安兰馨,能够激起你去毒害善亲王,让你们窝里反,我还真是高兴极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在利用你儿子为媒介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你这种女人,对儿子都下得去手,落得这般下场,当属你罪有应得!”

话落,安兰馨停止了大笑,木然的低头看着怀中哭得一脸胀红的儿子,自从染了那琉璃草之后,郁儿确实有些不正常了,这都是她害的,她害的啊!

罪有应得?可是,她也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啊!为了他们的未来吗?这确实是其一,可是,真正的原因呢?她想嫁给廉,嫁给那个爱他的男人,所以她才不惜一切代价,她想成为这世上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说白了,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啊!

“哈哈…”安兰馨继续无声的大笑着,那模样在在场的所有人眼里,心中都产生了一个念头:她疯了,安兰馨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般捉弄她?

赤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再扫向那些看着他们的朝中大臣与北燕贵族,最后落在苍翟的身上,和苍翟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着众人朗声道,“本王受皇上之命,揪出盗走虎符,潜伏在北燕的野心勃勃之人,几个月前,善亲王操纵军队,暗中发动宫变,妄图篡权夺位,对皇上不利,对外宣称皇上遇刺驾崩,伪造圣旨,册封苍郁为幼帝,自己居于摄政王的位置,挟天子以令诸侯,其罪当诛,可报应不爽,善亲王和同谋安兰馨利益相损,安兰馨心生杀意,二人内斗,安兰馨杀了善亲王,善亲王乃乱臣贼子,死有余辜,奉皇上之命,善亲王挫骨扬灰,从皇室文牒中除名,其子孙发配边疆,永世为奴。”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方才明白了这其中的根由,善亲王造反,那么皇上的“死”应该是在皇上的计策当中吧!皇上将谋反之人引出来,再彻底反扑吧!

看来,东秦国,西陵国乃至是海国军队逼进北燕,怕也是和皇上有关吧!只是…他们的心里有无数的疑问,若说东秦国派兵,凭着皇上和东秦国的关系,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就连海国也派了五十万大军,这意味着什么?

“大家或许不知道,前段时间的太皇太后娘娘,正是这安兰馨所扮,至于真正的太皇太后,怕早已经糟了安兰馨等人的毒手,如此女子,各位认为,该如何处置?”赤骥的声音又凌厉了几分,锐利的目光扫向安兰馨,不带丝毫感情。

“哈哈…如此女子,照本王的意思,就该狠狠的让她受尽折磨而死!”赤骥的话刚落,一个浑厚清朗的声音便飘然而至,所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蓝袍的英伟男子朝着这边走来,就好似一个发光体,让人炫目,当下众人便是一惊,心中暗道,此人是谁?身上所散发的气势,不似平常人能够拥有的,要说有人能够在他之上的话,那就该是皇上苍翟了。

在那蓝袍男子的身后,另外几人紧随而至,一黑衣劲装男子,面容刚毅,英伟异常,对于这个人,在场的人许多都是认得的,他不就是东秦国的威远大将军吗?上次皇上登基,他们便见过此人,不过那时的他,倒像极了儒雅的公子,而此刻,却是浑身凌厉,充满了肃杀之气。

走在南宫天裔身旁的,是一个红衣劲装女子,此刻饶是在黑夜中,也如一团火焰,这让他们下意识的联想到那个率领西陵国军队进宫北燕的主将,莫不就是这个女子?这…这女皇陛下的三公主啊!

他们不该是在军营之中或是战场上吗?怎么会出现在北燕的皇宫里?

而几人身后跟着一个白衣银发男子,嘴角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似那笑就是贴在他的脸上的一样,此刻的白衣男子,怀中稳稳的抱着一个小女娃,虽然小女娃长大了不少,但是在场的见过这个小女娃的人,都是记得,这不就是小公主吗?可是…小公主明明和皇后娘娘在几个月前一同遇害了啊!这…

众人脑中思索着,而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子握着轮子的手却是紧了紧,指骨泛白,小公主既然没死,那么安宁呢?

“苍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一出大好戏,怎么不等本王来就开演了?告诉本王,本王倒是错过了多少?罢了,本王也不是为了你的这处戏而来的。”海飒一走近,就朗声道,好似他们本就是熟识一般,熟识吗?他们也算是熟识了,不过,是情敌罢了,苍翟这个情敌,还是让他海飒嫉妒得牙痒痒的情敌!

对于这个蓝袍男子对他们皇上说话的语气,众人皆是诧异,四国大陆,其他三国就算是皇帝也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北燕的君主说话啊,这个人…有人留意到这蓝袍男子的眼睛的颜色,倏然一怔,下意识的开口唤出生来,“海…海国皇室?”

海飒听到这个声音,心情大好,“看来,还是有人识货的。”

“堂堂船王,到我北燕皇宫做什么?”苍翟敛眉,语气冰冷,但是,熟识他的人,却知道,此时此刻这冰冷并不代表着不友好。

船王?这个称呼从苍翟的口中出来,再次引起哗然,这便是那个海上帝国的霸主吗?

“本王来…呵呵…自然是为了宁儿,宁儿呢?听闻宁儿进了皇宫,在哪儿?和宁儿分别月余,甚是想念,苍翟,你该不会知道本王要来,将宁儿藏起来了吧?怎的这般小气?宁儿对你的感情,难道你还真怕本王把你的皇后抢了去?要是真能抢去,本王的海国一并送给你也无妨,人呢?宁儿在哪儿?”海飒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搜寻着周围,似乎是要从中找出宁儿的身影。

却没发现,苍翟的脸色,亦是沉了下去,“宁儿在宫里?”

该死的他怎么不知道?不过还好,如今的局势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外面又八骏和惊蛰守着,就连安兰馨让赤骥调来确保今日万无一失的军队,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只是,现在他也想知道,宁儿在哪儿?

众人听着皇上和这个船王口中的“宁儿”,不用怀疑,这世上或许叫宁儿的人不少,但是,能够让皇上如此放在心上的却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的皇后娘娘啊!

小公主没死?皇后娘娘也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此时,一声尖锐的惊呼声,划破了夜空…

“安宁,你纳命来!”

话一落,所有人都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之间原本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在轮椅上的詹玉颜,此刻双目溢满了疯狂,因为毁了容显得难看的苍白脸颊,更是显得狰狞,而那一声呼喊,正是出自她的口,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她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利剑,狠狠的朝着她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女子刺过去…

那是安宁吗?那分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宫女啊!

可是,此时此刻,詹玉颜却是分外的确定,那个宫女就是安宁无疑,稍早她就在注意她了,她一直想不起,那种诡谲的神色,到底是曾经在哪里见到过,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往安宁的身上去想,在方才之前,她是丝毫都不怀疑安宁已死,可是…在经过了方才的一切之后,安宁没死的消息让她恨极了,而与此同时,她也猜到了这个让她产生怀疑的宫女可能是谁了。

不错,是安宁,一定就是安宁!

她应该死了的啊,为什么还好好的活着,她不甘心!

她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帝后决裂,什么皇后殡天,什么皇上发疯,一切都是他们设计的一出戏码,而自己在这出戏中,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哈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她詹玉颜自认聪慧,却没有想到,便被如此戏耍了去!

她要报仇的!她是要取安宁而代之的,安宁和苍翟死了倒也罢,她也只能默默的回到庵堂去,可是,他们不但活得好好的,甚至这以后的北燕天下,依旧是他们二人的,那她做的这一切算什么,她的这些牺牲算什么?

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她,杀了安宁,哪怕是豁出一切,她也要杀了她,让她真正的见阎王,才能稍微的抚平她心里的不甘。

詹玉颜紧握着手中的剑,眼里的嗜血光芒异常的灼烈,苍翟和安宁很相爱是吗?那么她就让他们天各一方,人鬼殊途!

这就是她要的报复!

所有人看着那剑端一迅猛的速度朝着那个宫女打扮的女子靠近,皆是瞪大了眼,她是安宁吗?

就连海飒,南宫天裔,上官敏这些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忘了前去救援,回过神来之时,眼看着那利剑就要刺入那个宫女的身体,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宫女被一抹身影揽着,腾空而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詹玉颜脸色白了白,却已经收不住前行的力道,她的脚本身就已经废了,方才,也不过是她全力发出的最后一击,眼看着就要朝地上栽下去,却在此时,腰腹间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道,狠狠的将她踢开,詹玉颜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一般,整个人在黑暗之中,划下一个弧度,重重的落在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噗地一声,鲜血喷洒而出。

而此时,那个坏了她的好事,又让她遭受如此折磨的人,已经带着安宁稳稳的落在地上,当看到那个人的脸是,詹玉颜更是恨得牙痒痒,那不是苍翟又是谁!

方才可是把苍翟吓坏了,紧紧的将安宁搂入怀中,似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没事了,没事了。”

苍翟口中呢喃着,不断的安慰着自己,片刻,意识到什么,立即将怀中的女子拉出来,双手紧握住她的双肩,“宁儿,可吓到你了?方才她的刀可有碰到你的身体?你怎么不说一声,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呢?你知不知道,方才多危险?你…万一有事,你让我怎么办?让小余儿怎么办?你…”

苍翟似是忘记了此刻还有那么多旁人在,神色之间的担忧,即便是在确定宁儿安稳了之后,依旧挥之不去。

安宁嘴角微抽,“我…我不是安宁…”

“你不是谁是?”苍翟几乎是对着安宁咆哮出声。

安宁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诽,好吧,她不过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转移苍翟的注意力,让他别这么担心,她现在好好的不是吗?可是…看来自己无论是作何伪装,哪怕是化成灰,苍翟也会认得的。

安宁心中冒出一股暖意,对上苍翟深邃的黑眸,抬手慢慢的抚平苍翟紧皱着的眉峰,“我告诉了你,你会让我今晚来看这一出好戏吗?”

没有彻底的安定,哪怕是存在一丝丝的安全隐患,苍翟都不会让她出现。

苍翟好似被说中了心思,对不上话,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拿宁儿没有任何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爱她入骨!

二人旁若无人的相处画面,落在在场的其他人的眼里,皆是神色各异。

南宫天裔看着二人,方才还溢满了肃杀之意的双眼,此刻的神色却满是柔和,宁儿有苍翟,他是彻底的放心了,也许,他真的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而他的幸福…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大红的身影,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是大了几分,正侧过头去想要看看她,可是,却已经不见了那抹如火焰般的身影,转身搜寻,那抹红影正消失在视线当中。

或许她还有事,眸光闪了闪,南宫天裔将注意力收了回来,重新放在了苍翟和安宁的身上,上官敏已经是他的妻,他何必急于一时?

此时的他不知道,上官敏离开,心中是怎样的苦楚,上官敏啊上官敏,这就是老天对你的惩罚,你忘不掉曾经心中的爱,又放不下现在爱上的习惯,南宫天裔的眼里,依旧只有安宁啊!

海飒看着苍翟和安宁,眼里闪过嫉妒,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海飒啊海飒,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呢?你爱安宁,终究不及苍翟对安宁的爱,方才他在怀疑那是否是安宁之时,苍翟就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安宁无疑,你输了,这一次,你必须心服口服!

而地上的詹玉颜,却是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夜色中回荡,异常的诡异。

苍翟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到那个差点儿伤了安宁的女人身上,仅仅是转头的一瞬,神色之间的骇人,就已经让人心中禁不住一颤,让所有人的脑中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这个男人的柔情,只为安宁一人绽放!

“哈哈…我输了!我还是输了!”詹玉颜疯狂的大笑出声,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一个恶魔啊,而她,在企图伤害恶魔的最在意的人之后,还能奢望活命吗?

只是她不甘心,依旧不甘心,为何竟是输得这般凄惨!

而苍翟,又会怎么处置她?

她的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问题,便见到苍翟的眼神倏然一凛,耳边传来铿锵一声,方才落在地上的剑被苍翟踢了起来,朝着她激射而来,詹玉颜便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此刻眼里依旧盛满了惊恐。

噗地一声,利剑丝毫不差的刺入她的心口,从前胸刺穿了整个身体。

那一刻,詹玉颜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脑中闪过一幕幕,曾经的她是一朵青莲,可是…为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仇恨,欲望,这一切促使着她走向了另一条不归之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如果,她依旧还是那个侍奉在佛祖面前的信女华颜,那该多好!可是,时光已然回不到从前。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詹玉颜没了气息,这个曾经和凤倾城齐名的千金小姐,最后竟是落得这般下场。

安宁的目光扫过詹玉颜的尸体,她也在想,如果詹玉颜还是曾经的那个詹家大小姐,又该是怎样的结局,可是…她也找不到答案。

方才,她没有阻止苍翟杀詹玉颜,因为她知道,苍翟是不可能放过企图伤害她的人的,这个詹玉颜,也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空旷的园子内,一时之间,气氛分外诡异,只有婴儿的啼哭声在回荡着,安宁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对上安兰馨的双眼,她明显感受到安兰馨眼眸之中的嫉恨与震惊。

嫉恨吗?记忆当中,这个三妹妹的遭遇是坎坷的,可是,她从来不曾给过她伤害,可她却一直嫉恨着自己,这真是一件让她叫屈的事情,这个三妹妹,很想和自己比,甚至很希望自己死呢!

想到前些时日在安兰馨身边听到看到的,安宁敛了敛眉,她们姐妹之间,或许还有一些话需要说。

安宁走上前,却没有靠得安兰馨太近,嫉妒的女人最是疯狂可怕的,她不想拿自己来冒险,她可不想因为安兰馨的发疯,而让肚中的孩子受到伤害,让关心她的苍翟受到惊吓。

“你今天这身衣裳,真的很漂亮!”安宁开口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依然记得当年青涩的安兰馨,苦苦学琴的画面,虽然当时姐妹两人也并不热络,但现在却更是生疏。

安兰馨看着安宁,一瞬不转,就这样盯着她的脸,好似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兰馨终于双唇开合,无声的道,“你…你不是安宁,安宁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安兰馨已然不愿意相信这一切,要说方才明了被利用的真相,是将她从云端推落到地面,那么,此刻,安宁活着的这个消息,无疑是让她掉进了地狱的深渊。

安宁敛了敛眉,安兰馨就这么希望她死了吗?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安宁似乎是故意一般,对着安兰馨的视线,在她的目光中抬手,缓缓揭开了覆盖在脸上的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当安宁本来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时,安兰馨身体一晃,几乎有些支撑不住了,那是安宁,她虽然不愿相信,但那就是安宁!

为什么她还活着?为什么她不死了算了?!

这一切更加让她觉得,前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都是她的梦,一直以来,她都嫉妒着安宁的好运,嫉妒着她的幸福,她有的一切,她也希望拥有,无论是权力地位,众人的尊重与目光,乃至是男人无微不至的疼爱,她都要得到。

可是,当她以为她已然得到,她已经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的时候,一切的梦就都破碎了。

安兰馨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好似恨不得安宁便在她的手中,她要将她捏成碎末,方才苍翟对安宁的珍视,她也看到了,自始至终,便只有这个二姐姐才是一只笑着的人,而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此刻,在安宁面前,她更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为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幸福,我却什么也抓不住?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这么残忍?!”安兰馨无声的叫嚣着,脸上的笑异常的苦涩。

安宁读着她的唇语,为什么吗?

“幸福从来都是需要用心去经营,而非不择手段的掠夺,兰馨,也许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心从来都不是安分的,我从来不曾想过要与你为敌,可是,你却一直将我当成你的假想敌,今日走到如此地步,亦是你自己一手造成,怪不得别人。”安宁淡淡的开口,安兰馨太过想抓住一些东西了,为了成为先帝的妃子,不惜利用昭阳长公主的特点来迷惑先帝,为了得到权力,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儿子,谁说她不是蛇蝎心肠呢?

对于安兰馨,安宁说不上是怎样的感情,姐妹吗?早在经历前世的悲惨之后,她对于安平侯府的那些所谓的“亲人”早就看得淡了,看看眼前这个巴不得自己死的三妹妹,她还有什么希冀呢?

她想,如果安兰馨有机会亲手杀了她,安兰馨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安兰馨无声的笑着,假想敌?真的只是假想敌吗?

“安宁啊安宁,你休要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一手造成?这是命运的捉弄,怎么会是我一手造成?

你为什么这辈子这么好运?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喜欢南宫将军,可是,南宫将军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你安宁,他从来都看不见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安兰馨面容狰狞着,目光扫向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南宫天裔,正好对上他嫌恶的目光,心中的不甘骤然膨胀,猛地朝着安宁冲过去。

可是,在她旁边的赤骥,却是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她的面前,狠狠的抓住安兰馨的手,“你这疯女人,休要靠近皇后娘娘!”

安兰馨身体一怔,缓缓抬眼对上赤骥的视线,在她的眼里,她始终是她爱着的那个男人,可是…疯女人,她安兰馨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疯女人吗?

这些人,都护着安宁,为什么都护着安宁?

目光落在自己抱着儿子的那只手上,手指上待着的指环,让她眼睛眯了眯,一抹阴狠一闪而过,好一个廉亲王!她手上的这枚指环原本今晚是要送给他的,可惜啊可惜…他无情,就休怪她安兰馨无义!

她知道,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苍翟的手中,她怕是逃不过今晚这一劫,不过,她不甘心就这样输了,她便是输,也要拉一个人为她陪葬!

心中一横,安兰馨用尽力气挣脱开赤骥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开口,“廉,今晚,你确实给了我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而我…”

安兰馨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而她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他!

眼神一凛,安兰馨毫不犹豫的指环上的机关,电光火石之间,里面一根细小的银针激射而出,快得让人来不及察觉。

“小心!”有人惊呼出声,所有人都以为安兰馨此刻便是疯了,有赤骥在她面前,她所要迁怒的人也会是赤骥,可是…

那银针飞去的方向,却是另外一个目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场的好几抹身影,一起朝着那个目标飞身而去…

不错,那目标就是安宁,安兰馨若是必死无疑的话,她定也要让安宁来给她陪葬!

她不会让二姐姐笑到最后,谁也不会是赢家!她安兰馨也并没有输!

苍翟首先抱着安宁飞身闪开,可是,撕拉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安宁的手臂上的衣裳却是被那银针划破了一道口子,手臂上微微传来一阵刺痛,安宁皱了皱眉,苍翟却是已然满脸的暴怒。

“该死的女人!”苍翟紧咬着牙,低咒出声,手一挥,袖口之中,一把匕首飞射而出。

安兰馨还在无声的大笑着,见匕首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兰馨将怀中哭着的婴儿挡在了那匕首之下,匕首毫无悬梁的刺入了婴儿的身体,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安兰馨微微皱眉,不是因为自己儿子被她当成挡箭牌而死,而死那匕首在刺穿了苍郁小小身体之余,突出的刀尖儿,微微刺进了她的皮肤,不过,却不至于致命。

所有人都看着安兰馨的举动,眼神之中充满了指责,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连自己的儿子也…

安兰馨看也没看手中死了的儿子一眼,手一松,将这已然停止了哭泣的婴儿丢在地上,从她的脸上,众人只看到无情与疯狂。

安兰馨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看着被苍翟护在怀中,被那几个优秀的男子包围着的安宁,眼底闪烁着的光芒,异常的诡异,她看到几人的神色之间都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更是张开口,无声的大笑着,松了一口气吗?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了真相,又会怎样呢?

将她大卸八块?呵呵,大卸八块又如何?反正,是注定有安宁来给她陪葬,她也是算是知足了。

安兰馨的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依旧让人不得不去注意,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兰馨双唇开合,“二姐姐,你知道吗?在看到这么多人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时候,我还是嫉妒的,可是,在看到你被银针划破了皮肤之时,兰馨觉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无论是你,还是我,都逃不过一死,二姐姐,有你做伴,兰馨好开心呢!”

众人一听,皆是皱了皱眉。

“你什么意思?”苍翟意识到了些微的不寻常,利眼看向安兰馨。

“呵呵,什么意思?苍翟,纵然你是这北燕的霸主,对于某些事情,你依旧是无能为力的,别以为要刺入了她的要害才能要人的命,只要沾到一点儿血,就已经够了,苍翟,你娘昭阳长公主是怎么死的?你那该死的父皇是怎么死的?你都忘了吗?”安兰馨神色更是激狂。

苍翟的脸色倏地苍白,精明如他,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握着安宁双肩的手,禁不住隐隐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娘亲的身影,苍翟下意识的摇头,不,不会那样的,绝对不会!

不仅仅是苍翟,南宫天裔,昀若,海飒等人的脸色皆是白了白。

“你是如何有那东西的?”倒是安宁此刻依旧镇定,目光落在安兰馨的身上,谁也看不清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哈哈…安宁,我的二姐姐,你难道以为,真的只有你才是幸运的吗?我如何得到它的吗?这还要多亏了那个真正的太皇太后,我曾听闻,这七星海棠,便只有凤家才有,可你错了,在我假扮太皇太后之时,有人给了我这个,他许是要给太皇太后那老妖婆的吧,可是,谁能想到,落在了我安兰馨的手上,二姐姐,好可惜啊,你也没有想到,你会中了这个毒吧?七星海棠,世上无解!”安兰馨笑得无声,却张狂。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表现出慌乱的神色,好似,她根本就没有中毒一般,安宁看着这个三妹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你真的很希望我死了!”

“是啊,我巴不得你死,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死得毫无尊严,你有心爱的人是吧?那我就让你尝到忘记他的痛苦,我不仅要让你死,我还要让你们所有的人都痛苦。”安兰馨指着守在安宁身旁的那些人,看到他们脸色的凝重,心中更是开怀。

安宁任凭安兰馨疯狂的笑着,此刻她是哑的,她想,如果她能够发出声音来,那么,那声音一定会非常的狰狞。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安兰馨也意识到了安宁不寻常的镇定,狠狠的瞪着她,“你不害怕吗?”

安宁微微一笑,“怕?怕什么怕?”

安宁抬眼,对上安兰馨错愕的视线,“安兰馨,你觉得我应该害怕吗?要怎样你才开心?表现得好似生不如死的模样吗?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要失望了,因为,不会死,我又何来的畏惧?”

“你…你说什么?你没弄清楚我方才说的吗?你中了七星海棠,你中了这世上无人可解的毒。”安兰馨再次强调,她就不相信安宁会不怕死。

“我很清楚,我怎么会不清楚?”安宁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倒是你,我的三妹妹,有些事情,是你没有弄清楚。”

安宁话落,看着安兰馨茫然的神色,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许,“谁说七星海棠无解?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手上就有解药,你会怎样?”

安兰馨身体一晃,下意识的摇头,“不,不可能!”

“不相信吗?”安宁敛眉,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在手中扬了扬,“这就是了,你看到了,还不相信吗?你也知道,我时常捣腾一些毒药,自然会研制解药,所以,你的怀疑,可以收回去了。”

说罢,安宁将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咽下,看到安兰馨那充满了不甘的难看神色,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安兰馨想要看自己痛苦,想让自己给她陪葬,她怎能如了安兰馨的意?

吞下了药,安宁满脸笑意的看着安兰馨,“如何?你还有什么方法,让我替你陪葬?”

安宁脸上的笑容刺痛了安兰馨的双眼,安兰馨心里的不甘越发的浓烈,不停的摇着头,口中不断的呢喃,“不可能,她一定是骗我的!”

可是在看到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安兰馨心中的坚定也在渐渐地崩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错,其他的人都送了一口气,苍翟,南宫天裔,海飒,以及熟识安宁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侍弄毒药,对她的话都深信不疑,心中的大石终于是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宁儿没事!

苍翟更是上前,将安宁紧紧的搂在怀中,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的昀若脸上的笑容,却是多了一些异样。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翟锐利的视线扫向安兰馨,今日,他没打算留安兰馨一条命,经过了方才,他更是不会让她好过,用七星海棠想让宁儿死吗?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又怎会放过她?

“安兰馨,你还有一点没有弄清楚。”苍翟骤然开口,低沉浑厚的嗓音,此刻竟然透着几分阴冷,好似从地狱深处传来。

苍翟的话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满心不甘的安兰馨。

“你以为就你的手上有七星海棠吗?如果朕猜得不错的话,你手上的也已经用完了,而朕…”苍翟刻意加重了语气,“而朕却还有!”

苍翟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除却昀若,包括安宁都是微微一怔,苍翟的手中有七星海棠?

安兰馨的心里更是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便听得苍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以为用你的儿子替你挡了一刀,你就毫发无损了吗?那匕首虽然没有要了你的命,但却和要了你的命,没什么两样!”苍翟目光落在安兰馨被匕首刺了的伤口上,眼底的诡谲与邪恶交织着。

这句话,和方才安兰馨所说的,那般相像,而这结果呢?

“那匕首上,也有七星海棠的毒,换句话说,如今的身上也中了毒!”苍翟嘴角微扬,满意的看着安兰馨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摇晃着的身体,心中报复的快感异常的高涨,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你,是否会有宁儿这般幸运,手中刚好也有解药呢?”

最后一句话,苍翟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嫉妒宁儿,她说宁儿素来好运吗?那好,他就让她更加体会到宁儿的好运,而深刻的感受她自己的不幸!

安兰馨身体一个踉跄,她丝毫没有怀疑苍翟的话,因为,安宁善毒,她是知道的,而这绝世毒药,安宁既然都有解药,又怎会没有毒药呢?

安宁抬眼看了苍翟一眼,随即目光瞥向昀若,心中恍然大悟,苍翟的七星海棠,是昀若所研制的吧!

饶是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这样的转折,安宁的注意力转向安兰馨,看着她满心不甘,好似痛不欲生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是她幸灾乐祸,而是真心的畅快。

这也是安兰馨没有想到的吧!

“安兰馨,你有解药吗?”安宁淡淡的开口,“你怎么会有解药?我记得方才你还说这毒世上无解呢,你曾唤我一声二姐姐,这个时候,我倒是想帮帮你,不过,你也知道这解药的珍贵,我也只是研制出了一颗而已,而那一颗…呵呵…方才,你是看到我服下的,抱歉了,做姐姐的帮不了你!”

安兰馨狠狠的瞪着安宁,她知道,安宁本就没有打算帮她,她是在嘲笑自己,嘲笑她的可怜,嘲笑她的失败,她是故意在她的伤口上泼酒撒盐啊!

输了,她安兰馨这一次是彻底的输了!

“啊…”安兰馨看着安宁的笑容,那笑容好似击断了她的最后一根弦,安兰馨砰地一声跪在地上,疯狂的叫着。

刚开始只是张大着嘴,无声,只是,不知道为何,那疯狂的声音,却是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众人皆是一惊,都知道这个安兰馨是哑了的,可是此刻,她的声音…

安宁皱了皱眉,脸上的笑意更浓,安兰馨竟然在此刻鬼使神差的恢复了声音,可是那又如何?这恢复,或许对她还是更加沉重的打击。

果然如安宁所料的那般,安兰馨愣了片刻,竟然是哈哈的大笑出声,她恢复声音了,可是,却是在这个时候,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老天啊老天,这是在故意捉弄她吗?

“哈哈…”安兰馨更是疯狂,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突然,她的视线落在地上的某处,那是她的儿子,此刻早已经没了气息。

是她!是她亲手将她的儿子推到了鬼门关啊!

“报应啊…哈哈…报应啊!”安兰馨大叫着,猛地,她的眼神一凛,动作敏捷的扑到了那个死了的婴儿身旁,取出刺在他身体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时间仿佛静止,安兰馨望着漆黑的夜空,这便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吗?身体轰然倒在地上,胸口处绽放出一大片鲜血,和鲜红的嫁衣融为一体…红得异常妖异。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幕,在他们看来,安兰馨她是死有余辜!

确定安兰馨已死,苍翟,南宫天裔,海飒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安宁的身上,海飒想到方才的惊险,禁不住埋怨道,“宁儿啊宁儿,你可知方才吓死我了,你若是没有那七星海棠的解药…可又该如何是好?”

安宁心中微怔,脸上却是绽放出一抹笑容,“我这不是没事吗?”

苍翟下意识的将安宁搂得更紧了几分,方才也确实吓坏他了!还好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正在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声音骤然响起,众人目光看向那说话之人,一袭白衣配着银发,彷如神祗,此人可不就是昀若吗?

“我当然没事,我吃了解药。”安宁身体微僵,她刻意的掩饰着什么,瞪了昀若一眼,似乎含着警告之意,感受到苍翟变得僵硬的身体,安宁心中咯噔一下,抬眼对上苍翟的视线,脸上的笑意更浓,再三强调,“你们都看到了,我是吃了解药的。”

可是,这一次,昀若说出来的话,却如惊天闷雷。

“那根本就不是解药。”昀若的神色变得严肃,话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了,不是解药?那么皇后娘娘…

“宁儿…”苍翟的身体颤抖着,脸色早已经惨白,他要宁儿的一句话!

安宁咬了咬唇,心知终究是瞒不过了,此刻,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她原本想着,可以瞒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昀若的揭穿,已经引起了苍翟的注意,她还怎么瞒得过啊!

“苍翟,我不怕死!”

“可是我怕!我怕你死!”苍翟紧咬着牙,额上的青筋暴跳着,“你不能死,娘当年…而你如今也…怎么能这样?我苍翟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你要如此戏弄于我,伤害我最深爱的人!”

“苍翟…”安宁知道,自己若是死了,最痛苦的莫过于苍翟,可是…

“她死不了!”昀若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