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我看是浩瀚明月。”

安兰馨看着那副绣品,眼里也掩饰不住她的震惊,安宁将所有人,尤其是安兰馨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记得安兰馨也是懂一些绣技的,她自然不会看不出这是精品,而方才那些宫女们口中的那些东西,她应该都看到了吧,不然,不会这么震惊。

“太后娘娘,您看,这…”安宁走上前,将绣品侧开了半分,安兰馨看到眼前的东西,赫然起身,安宁扬了扬唇,开口道,“这是龙凤呈祥。”

“龙凤呈祥…好,好一个龙凤呈祥。”安兰馨双唇开合,难掩激动,果然是精妙的针法,也果然能够让人惊艳,这绣娘竟然有一双这么巧的手,绣出来的东西,竟然不管从哪个侧面看,都是一副新的画,若是她的嫁衣上,也能呈现出不同的美景,她当真是再开心不过了。

安宁敛眉,知道自己的盘算,该是成功了。

“没想到,你还有一双巧手,这针法也果然称得上精妙,当真是让哀家喜欢极了,你就暂时留在昭阳殿里,重新替哀家绣一件嫁衣,其他的人都散去吧。”安兰馨吩咐道,其他绣娘虽然不甘心这个绣娘抢了风头,但是,对于她方才的精彩表现,却也不得不心中赞叹,当今世上,能够有那样一双巧手的人,怕是凤毛麟角了吧。

其他的人都离开,只有安宁留了下来,安兰馨又对着安宁吩咐了些事情,便将绣嫁衣的事情,交给了安宁,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赶制一件嫁衣出来了。

安宁成功的留在了昭阳殿里,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盘算,每日,安兰馨都会抽时间来看看嫁衣的赶制的进度,安宁就真的如一个安分的绣娘,每日做着她自己该做的事情。

距离皇太后大婚之日,还有三天的时间,嫁衣的赶制也到了最后的阶段,安兰馨对嫁衣的关注,也越发热切了起来,这一日,安兰馨正在查看嫁衣赶制的进度,昭阳殿里却是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安兰馨让宫人将那人带到了安宁绣嫁衣的地方,看到来人,不仅仅是安兰馨皱了皱眉,就连在一旁绣着嫁衣的安宁,眉心也不由得拧了拧。

是她!她来找自己有何事?安兰馨如是想着,却是坐在主位上,瞥了一眼来人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对方一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詹家大小姐詹玉颜,不过此刻的詹家大小姐,却是和曾经的詹家大小姐,是两个模样。

安宁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番,曾经的詹家大小姐,出尘脱俗,不屑那些勾心斗角,一心向佛的她,有几分遁世仙子的纯净,不过,那份纯净怕是在她怀着目的进了皇宫之后,便已经变了质。

原先,安宁以为,北燕两大望门千金中,凤倾城的嘴脸让人嫌恶,但这詹家大小姐,却是一股清泉,可是,如今看来,这两个在身份地位,容貌才华上都不相上下的女子,她们的“贱”,倒也可以一较高下。

安宁看了看詹玉颜,此刻她坐在轮椅上,自己靠着那纤弱的双手,来转动着轮子,缓慢的前行,看着好似十分的吃力,那张原本美丽的脸,此刻微微泛白,尤其是她额头上那一道明显的,怎么也无法忽视的疤痕,让安宁不由得心中一怔,记得那日自己利用詹玉颜来刺激苍翟而折磨她的时候,没有在她的脸上下手啊…怎么这几个月不见,她倒是毁容了。

看她现在这模样,似乎是不良于行,是残废了吗?安宁饶有兴致的敛眉,继续一边绣着嫁衣,一边暗自思索着,看来,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个皇宫之中的好戏还多着呢!

詹玉颜进了房间,明显感受到安兰馨的冷漠,脸上不仅浮出一丝尴尬,心里却是有些不悦,不过,她依旧压低着自己的心态,柔声道,“玉颜给皇太后请安,太后娘娘,玉颜腿脚不便…”

“既然腿脚不便,那就不用跪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曾经的詹家大小姐,几个月前,哀家还听闻,先皇帝不惜与先皇后决裂,也要册封你为贵妃,可是,没想到先皇帝却…”安兰馨双唇开合,丝毫不掩饰她的讽刺,按理说,这个女人能在苍翟和安宁之间造成那么大的裂痕,她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这也是导致她的二姐姐命丧黄泉的起因啊。

詹玉颜将她的讽刺听在耳里,却是扯了扯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太后娘娘,玉颜没有太后娘娘有福气,皇上本要册封玉颜为贵妃,可怎知…”

说到此,詹玉颜眼底划过一抹哀愁与不甘,皇上性情大变,疯了之后忘了她,忘了对她的承诺也就罢了,将她伤成这幅模样,却在不久之后,传出遇刺驾崩的消息,这几乎是让她的整个计划都崩塌了下来。

这叫她怎能甘心?

“太后娘娘,先皇已经驾崩了,玉颜想请求太后娘娘准许玉颜回寺庙去,了此残生。”詹玉颜紧接着开口道,既然苍翟和安宁都已经死了,她的计划也无处实行了,那么,她也只能离开这个皇宫了,她恨,恨自己本是怀着报仇的心思而来,可是,最后虽然苍翟和安宁都已死,可这不是她要的方式,她还想着替爹爹将他未完成的心愿达到呢,可是…

“哦?回寺庙?你现在的身子,怕是不方便吧!不知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安兰馨目光紧锁着詹玉颜,她自然是听说过詹玉颜的伤是怎么来的,可是,她不介意揭这个女人的伤疤,曾经的詹家大小姐,身份地位皆是那般高贵,可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讽刺。

詹玉颜怔了怔,她又如何不知道这太后娘娘是故意的?她受伤的这件事情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詹玉颜还是开口道,“先帝发疯,玉颜受到了波及。”

安宁挑眉,先帝?苍翟吗?原来,詹玉颜的伤是从苍翟那里得来的啊,脑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发疯?呵呵,她几乎已经猜到苍翟的故意了,她不在,他竟对人家女子这般粗鲁无情,不过,却是让她看了,心里愉快极了。

“你可恨他?”安兰馨并没有打算放过詹玉颜。

“恨?比起恨她,我更恨安宁!那个女人,死了都不能让人安宁。”詹玉颜在听到‘恨’这个字眼的时候,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到那日苍翟所说的话,手中握着的拳头,更加的凌厉骇人。

安兰馨更是来了兴致,恨安宁?她是嫉妒二姐姐吧!不过,二姐姐还真是够让人嫉妒的了!就连曾经的自己,也嫉妒的发慌呢,可惜…她在想,如果二姐姐还活着,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将二姐姐狠狠踩在脚下的机会,她要让她知道,几个姐妹当中,她安兰馨才是最出色的。

“人都已经死了,你的恨就收起来吧,哀家准许你回寺庙去,不过,三日之后便是哀家成亲的日子了,你暂且留下,哀家这宫殿的这些宫女都不太合哀家的意,成亲当日,便由詹家大小姐来替哀家梳妆打扮吧,哀家相信,凭着望门千金的手艺,自然不会让哀家失望。”安兰馨缓缓道,詹家大小姐又如何?望门千金又如何?曾经的身份显赫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被自己使唤,这使唤大家小姐的感觉,当真是好极了。

安宁和詹玉颜皆是明白安兰馨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安宁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而詹玉颜却是不能拒绝安兰馨的要求,只能扯了扯嘴角,“承蒙太后娘娘看得起,玉颜一定不会让太后娘娘失望。”

“好,那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你若是让哀家满意了,等你回寺庙之时,哀家专门送你一座庵堂,让你安身立命,这礼物,可算是合你的心意?”安兰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詹玉颜,就好似在施舍乞丐一般。

“玉颜些太后娘娘赏赐。”詹玉颜便是知道这是施舍,她也只能默默的承受,心中暗自低咒:都怪那短命的苍翟,竟然在这个时候驾崩,也平白的断送了她的贵妃梦与锦绣前程,她如何能不恨?

可是,她又怎知道,便是苍翟活着,她的贵妃梦,也只能是白日梦罢了,而锦绣前程,哼,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奉了安兰馨的旨意,詹玉颜在昭阳殿中待了下来,这些时日,精心研究着太后娘娘成亲之日所要化的妆容,而安宁依旧是赶制着嫁衣,三个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在这三天里同出一个屋檐之下,自然见面的次数也不会少。

三天很快便过了,这一日,对北燕国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太后娘娘大婚,无论是百姓和朝臣们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每一个人的脸上,皆是必须带着笑容,欢庆这一盛事。

直至今天,太后娘娘所要嫁的那个人,依旧没有浮出水面,众人私下里都在暗自猜测着,今日这个新郎官儿到底是谁。

这日一早,安兰馨天还未亮就已经起床,神色之间难掩兴奋,整个昭阳殿中,每一个宫女太监,皆是开始忙碌了起来,为了今日这个大婚,他们准备了太多了。

詹玉颜一早就被传唤到了安兰馨的房间内,而与她一起被传唤去的,自然还有负责嫁衣缝制的安宁了,安宁亲手捧着装着嫁衣的盒子,进了房间,此时,詹玉颜早已经在开始为安兰馨梳妆打扮。

安兰馨看到安宁进来,瞪了她一眼,似乎因为她稍微迟了这么些许而感到不悦,安宁福了福身,倒是没有理会,因为她知道,今日是安兰馨的大喜之日,她是不会这般轻易的动怒的,更加不会让她的成亲之日添上不好的记忆,不过…

不过,想到昨日有人传递给她的消息,不好的记忆吗?这个成亲之日,怕是势必要成为安兰馨的噩梦了。

安宁替安兰馨换好了嫁衣,而詹玉颜也替安兰馨梳妆完毕,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个标准的北燕新嫁娘,一袭大红的嫁妆在安兰馨的身上,所有人看了,都禁不住眼前一亮。

原因无他,只因为她身穿的嫁衣上那一幅幅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而不断变换着的图案,在她的身上几乎就好似活的一样,异常的耀眼,心中都禁不住赞叹,是怎样的手艺,才能够缝制出一幅这样美丽的嫁衣。

不过,他们倒是觉得,皇太后身上的这一件嫁衣,穿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了,皇太后配不上这身衣裳,她的气质无法将这件衣裳衬托到最佳的状态,总是让人觉得欠缺了什么。

如果真要从他们见过的女子中,寻一人出来配这件衣裳的话,她们的脑海中竟是下意识的就浮现出了一抹高贵浑然天成的身影,那不是别人,正是先皇后娘娘,上一任昭阳殿的主人。

怕也只有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才能和这件衣裳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了。

安兰馨看着他们眼中欣赏的光彩,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吩咐道,“这位绣娘该赏,从今之后,你就留在哀家的身边,做哀家的专属绣娘吧。”

安宁没有言语,福了福身,当做是领命,不过,心底却是有一丝诡谲渐渐的浮现了出来,专属绣娘?只要她安兰馨有那个福气消受就好啊!

安兰馨再次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更是自信于自己今日的风采,想到这些时日都没有见面的廉亲王,安兰馨心中竟迫不及待了起来,当初,她将成亲要准备的一切事宜揽了下来,而将兵权交到了廉的手中,这些时日,他一方面忙于安排对东秦国,海国,西陵国的对敌,另一方面,又在昌都城中,加强戒严,目的就是为了今日的大婚能够万无一失。

今日,她就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了呢!一想到此,安兰馨心中更加急切了,尤其是想到今晚的洞房花烛夜…

“我苍廉,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最美丽,最高贵,最耀眼的新娘子。”

“洞房花烛夜,我不会放过你。”

廉亲王的话犹在耳边,便是隔着时空,安兰馨依旧能够感受到,他在说这句话时,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不会放过她?脸上倏地浮出一抹羞红,今晚,她就可以真正的成为廉的女人了呢,一时之间,那些暧昧旖旎的画面,不断的在安兰馨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太后娘娘,时辰到了,朝中大臣及昌都城各个贵族都已经到了,太后娘娘您是否是要现在摆驾崇德殿?”有太监进来禀告道,崇德殿,今日的成亲典礼,就是设在了崇德殿中,今日的一对新人,将在崇德殿中拜天地。

时辰到了吗?不过…

“新郎呢?”安兰馨上前一步,双唇开合。

“回太后娘娘的话,新郎已也已经在崇德殿中了。”太监读懂安兰馨表达的意思,立即回答道,他们虽然知道新郎官是谁,但是,对于崇德殿中的那些个宾客来说,到现在,今日的新郎官儿都是一个谜,但就算再是秘密,过了今晚,怕是全天下人都会知道那新郎官儿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安兰馨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立即吩咐动身,摆驾朝着崇德殿的方向而去…

崇德殿中,早已经是宾客云集,在场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在崇德殿一个僻静的房间内,两个男子一坐一立,一黑一红,两个男子的眼里,都迸发着熠熠的光彩。

“准备好要去做你的新郎官儿了?”沉默许久之后,黑衣男子用十分难得的打趣的语气问道,目光瞟了眼前的红衣男子一眼,眼底的深意,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赤骥摇头苦笑,“主子,什么新郎官儿?您就不要拿属下开玩笑了。”

赤骥想到什么,神色立即恢复严肃,拱手朝着苍翟道,“主子,今日一切事宜已经准备妥当,还请主子示下。”

苍翟嘴角意味深长的扬了扬,赫然起身,“既然已经准备妥当,那么,便等着好戏上场吧!”

不错,好戏,安兰馨怎么也算是宁儿的妹妹,他的小姨子,既然是她成亲,他这个做姐夫的,自然要送上一份让她终身难忘的大礼了。

门外,喜庆的声音不断传来,房间中的两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身为今日的新郎官儿,赤骥正要往大厅走,却见得一袭大红嫁衣的女子朝着这边而来,赤骥心中一怔,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迎上前去,“兰馨,你来了。”

情人的声音,让安兰馨心中更是甜蜜,自然而然的靠在赤骥的怀中,仰头道,“廉,我好想你。”

廉亲王揽着安兰馨,尽责的扮演着即将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新郎官儿的角色,想到什么,眸光微敛,“皇上呢?”

他指的皇上,自然就是现在的幼帝苍郁了。

话落,安兰馨的身体怔了怔,“皇上…皇上身体不适,我让人照看着。”

赤骥心中浮出一丝鄙夷,身体不适?看安兰馨方才微僵的反应,想必,她也应该知道,那个男婴身体不适,是因为什么吧!那么一个几个月的小婴儿,怎受得住琉璃草的侵袭?

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置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于不顾的女人,当真是狠心啊!

“兰馨,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皇上怎么着也应该到场。”赤骥低低的开口,意有所指的道。

安兰馨又怎忍心在这个时候拒绝情人的要求?况且,有皇上在,一切也都显得更加隆重,便立即吩咐宫人去将皇上带到崇德殿,等到宫人离去,安兰馨才仰头看着赤骥俊美的脸庞,“郁儿等会儿便到,我们该出去了,莫要错过了拜天地的吉时。”

说罢,便亲昵的拉着赤骥的手,二人相携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之中,早已经是高朋满座,所有人都默默的喝着酒,似乎是在等待着这场婚礼主角的到来,终于,外面的司仪一声高喊,“新郎新娘到。”

太后娘娘到了!此话一传进来,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立即起身,走到座位前,齐齐的跪在地上,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他们虽然没有抬头,但却估摸得出,太后娘娘已经走到了哪个位置上。

“臣等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声高呼道,安兰馨和赤骥已经走到了大殿最瞩目的位置,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众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万人臣服的场面,让安兰馨心中莫名的畅快,今日,还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安兰馨优雅的扬了扬手,随着她的动作,便有宫人开口,替她传达着她的旨意,“众卿平身。”

众人起身,抬头,看向安兰馨身旁的那人,眼里的震撼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廉亲王?”

为何廉亲王身上会穿着新郎官儿的衣裳,甚至站在太后娘娘的身旁,他们饶是再笨再不愿相信,心中也是明白了,原来,皇太后要另嫁的那个人,竟然是廉亲王!

廉亲王是谁?老皇帝的四皇子,算是当今幼帝的兄长,皇太后可是死去的老皇帝的妃子啊,这…这不是乱伦吗?

乱了,一切都乱了,北燕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且不说皇太后另嫁,已经是坏了规矩了,她另加之人,还是名义上的儿子!

这…这…

“众卿家,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众卿家不会不认识廉亲王,不过,以后,大家都给哀家记住了,他不仅仅是廉亲王,还是哀家的夫君,你们可明白了?”安兰馨双唇开合,虽然是无声,但是,众人读出她所表达的意思,尤其是她脸上那份不容置喙的坚定,更加让人无法忽视。

威胁!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她是在告诉众人,谁若是不满意,那后果便由他们自己承担!

“你这贱人,yin乱后宫,你这是乱伦啊!”不知道是哪个官员,愤怒的吼道,如果太后另嫁的事情,让他们敢怒不敢言,那么,今日新郎身份的揭晓,便是彻底的激发了一些人心中的不满。

安兰馨脸色一沉,眸子变得锐利,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的瞪过去,“秦侍郎?乱伦?什么叫乱伦?!”

“你身为老皇帝的妃子,勾引老皇帝之子,这不叫乱伦是什么?堂堂皇太后,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置北燕苍家的颜面于何地?置北燕的颜面于何地?”秦侍郎豁出去了,冲上前去,厉声朝着安兰馨喝道。

“不知廉耻?哀家身为皇太后,难道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了吗?哼,将你们那些顽固不化的思想统统给哀家收回去,哀家不吃你们这一套。”安兰馨冷哼一声,不屑的道。

“妖女,你这祸水。”

安兰馨眉心紧拧着,心里的不悦更浓,锐利的视线扫过秦侍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猛地从一旁的侍卫手中,夺过剑,迅猛的朝着秦侍郎刺去。

“啊…你…”利剑没入身体,惊呆了所有的人,没有人会想到,皇太后会在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内杀人,而且还是亲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杀了朝廷重臣。

那一击直击要害,安兰馨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将剑抽出秦侍郎的身体,秦侍郎轰然倒地而亡,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大殿之中,安静得,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似乎依旧没有从方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安兰馨满意的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浓亦更冷,把玩着手中那把沾染了鲜血的剑,缓缓开口,“今日哀家大喜,本就已经是红红火火了,不过,哀家倒是不介意让这喜庆的氛围中,多一些鲜血来为哀家的婚礼增添一些颜色,各位,方才秦侍郎大不敬,他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如果还有谁要说些什么的话,尽管说,哀家都听着。”

这个时候,谁还有胆子敢再说些什么,那日在朝堂上,有人反对太后另嫁,结果被当场处死,今日再次上演这样的一幕,可见,这个太后娘娘的决心了,谁也休想阻止她!

众人慢慢的回过神来,意识到如今的局势,若说他们群起而攻之,倒是可以将这女人给解决了,但他们却不能忘了,廉亲王的手中如今掌握着兵权,他们相信,在这皇宫之中,早就已经围满了将士,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结果便是死于乱刀之下。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廉亲王殿下,微臣恭贺二位白头偕老,永浴爱河。”有人率先开口跪在地上,朗声恭贺道,这才打破了大殿之中这诡异的宁静,无论他们心里再怎么反对,今日,他们都不得不服软。

一个人起了头,其他的人也都竞相跟着跪在地上,齐声恭贺着,“太后娘娘,廉亲王殿下,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看着齐齐跪了一地,恭贺着的众人,安兰馨心中更是畅快,这便是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的生死的感觉么?当真是让人迷恋极了,她安兰馨,也有这样的一天啊!

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赤骥,走上前来,将安兰馨手中的剑丢在地上,柔声道,“兰馨,吉时已到,你方才还说,莫要错过了拜堂,再耽搁下去,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吉利了。”

听到心爱男人的声音,安兰馨笑容变得柔和,在赤骥的牵引下,没有理会那些宾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司仪高喊着程序,最后,皇太后在廉亲王的搀扶之下,被送回了他们的新房所在地——昭阳殿。

新房内,安兰馨从背后将赤骥搂住,整个身体紧贴着那昂藏宽阔的背脊,一双手亦是不甘寂寞的在他的身上游移。

赤骥眼底划过一抹嫌恶,猛地抓住安兰馨不安分的手,阻止了她故意的挑逗,安兰馨身体微怔,立即走到赤骥的面前,抬眼对上赤骥的双眸,手亦是不甘心的再次轻探着他的胸膛,“廉,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

“呵呵…”安兰馨还没有说完,赤骥便开口打断她的话,“我说过,今晚,我不会放过你,不过,现在天还没黑,咱们的夜还没到,你这小东西,便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廉…我想成为你的女人。”安兰馨深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会的,你会成为苍廉的女人,不过…”赤骥微微敛眉,遮住眼底隐隐闪烁着的异样光芒,“还不是时候,今日我们成亲,现在外面的宾客都还在,按照规矩,我这个新郎官儿,可是要接受大家的恭贺与敬酒的,所以…你等等我…成么?”

赤骥附身,在安兰馨的耳边,若有似无的倾吐着气息,那撩人的暧昧,引得安兰馨身体轻颤。

“可是…”她不想就这样放他走,外面那些劳什子的宾客,谁敢因为廉没有出去招待他们而说什么?

“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苍廉现在已经是你的夫!”赤骥低声引诱着,眼底诡谲闪烁,“乖乖等着我,今晚,我还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安兰馨低挡不住这个男人的柔情攻势,也罢,反正今晚的夜还很长,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不急于一时,况且,以后的每个夜晚,都是属于他们的,现在让他出去和那些宾客们热络热络,倒也无可厚非,“你可要快些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这是自然,我不过是出去应付一下他们,怎么会将这么一个美娇娘冷落在新房中过长的时间?单单是一会儿,我也舍不得啊。”赤骥见她松了口,拉着安兰馨朝着新房中的那张床走去,将她安置在床上坐下,深深的看了安兰馨一眼,随即走出了房间。

“廉…”安兰馨猛地想到什么,可是,只是张唇,却发不出声音,让背对着她的赤骥并没有听到,安兰馨追到门口之时,赤骥已经关上了房门,离开了房间。

安兰馨眼里划过一抹失落,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指环,银器打造,在指环的身上,镶嵌着珍贵罕见的宝石,这指环的珍贵,不在于它的外观,而是在于它隐藏的作用。

安兰馨坐在桌子前,把玩着手中的这枚指环,这是她亲自让人暗中打造的,目的就是要送给廉做礼物,方才突然记起,想要给他,他却走得那般快,不过倒也不急,等到廉回房了,她再将这指环交给他,她想,若是廉知道这指环的作用,定会十分的高兴,毕竟,这个世上,那个东西,除了自己这里,怕是没人会有了吧!

如是想着,安兰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不过,外面喜庆的嘲杂声却依旧在继续着,并且好似有越来越近的趋势,安兰馨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得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外面伺候着的宫女开口问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昭阳殿中,怎么这般热闹?”

安宁读懂她的唇语,回答道,“廉亲王殿下今日似乎很开心,和宾客们正在把酒言欢呢!方才宾客们都已经到了昭阳殿中,所以才会热闹许多。”

怎么到昭阳殿中来了?安兰馨皱了皱眉,正要问个明白,却看到夜色中,那熟悉的声音大步走了过来,安兰馨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得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的流泻而出,“兰馨,走,现在本王带你去看看,今日,本王要给你的惊喜,保证你会惊得合不拢嘴。”

说罢,便拉着安兰馨朝着新房之外奔去,安宁不着痕迹的挑眉,也是来了兴致,她听晨凫说,今晚该是要行动了,看来,这惊喜怕是和这件事情有关吧!

如是想着,安宁也是悄悄的跟了上去,刚走后的她,却没有发现,坐在轮椅上的詹玉颜,眉心紧皱着,看着安宁离开的方向,好似在探寻着什么。

方才是她看错了吗?詹玉颜心想,为什么刚刚从那个绣娘的神色之间,看到了一丝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那种诡谲的神态,詹玉颜努力回想,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想要探出究竟,詹玉颜毫不犹豫的推着轮椅,朝着众人都跑去的方向而去…

昭阳殿,空旷的园子内,一樽金色的龙椅,异常的显眼。

所有的宾客都再次聚集,安兰馨被赤骥拉着,走到了最中央,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兰馨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疑惑的看着这个刚刚和自己拜了天地的男人,似是在询问着,他给她准备的,到底是怎样的惊喜!

赤骥高深的一笑,拍了拍掌,下一瞬,砰砰的几声响,整个漆黑的夜空中,顿时绽放出一朵朵的烟花,绚烂多彩,所有人都看着天空中的美景,热闹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推到了另外一个高潮。

安兰馨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在做梦一样,这…这就是廉给她准备的惊喜吗?

“这是我特意为了庆祝今晚而准备的,你可喜欢?”赤骥低沉的声音传来,目光似要看进安兰馨的眼里。

心中的暖意似是渗透进了血液,让安兰馨激动得不自已,紧紧的握着身旁男人的大掌,在这绚烂的烟花之中,安兰馨抬眼对上了赤骥的双眸,脸上笑颜如花,双唇颤抖着,“廉,谢谢你,谢谢你,我好喜欢你给我的惊喜,能够嫁给你,兰馨好幸福啊!”

“是吗?你真的很开心吗?”赤骥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神在烟火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安兰馨忙不迭的点头,开心,她自然是很开心,这一刻,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刻了啊!她好似身在云端,那飘然若仙的幸福,将她的一颗心填得满满的。

“好,很好,你开心就好,那么现在…”赤骥眼底的幽深集聚着,一瞬不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来,已经是时候了!

安兰馨等着他的话,却只见他手一扬,他脸上的笑容依旧那般绚烂,而伴随着他的这一扬手,一颗信号弹从他宽大的袖袍中射入天空,和盛放着的烟花一起,轰然炸开,砰地一声,比起方才的烟花,更加的响亮,也瞬间让在场的人察觉到这其中微微的不寻常。

伴随着那一声巨响的炸开,随即,便有宫人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安兰馨听到通传,不仅仅是她,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以为太监口中的皇上就是当今的幼帝。

“廉,还有什么惊喜吗?”安兰馨眼里闪现着期待的神色,接下来的惊喜,会和郁儿有关吗?她到底是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男子啊,竟然这般变着方法的让自己开心,她安兰馨曾经经过那么多的事情,现在,老天终于是垂怜她了。

赤骥但笑不语,等到那一抹身影靠近了,赤骥才松开了安兰馨的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朝着某个方向迎了上去,众人看到他的举动,皆是让开了一条道,顺着廉亲王走去的方向,众人的目光之中,一袭明黄的高大身影在几个人的簇拥下,缓缓而至。

那身影,众人都分外的熟悉,能够有如此的帝王霸气,除了几个月前遇刺驾崩的先帝,还能有谁?可是…先帝不是死了吗?

“臣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赤骥浑厚的嗓音响起,便是在烟火的爆炸声中,也依旧那般洪亮。

“廉亲王平身。”威严的声音,掷地有声,仅仅是一瞬,那一袭明黄的身影,就已经坐在了那尊贵的座椅上,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周,嘴角微扬,“怎么?几个月不见,众卿家都认不得朕了吗?”

这熟悉的威严声音,让众人都是一惊,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确实是几个月前遇刺驾崩的皇上,可是…许多事情,他们却终究是怎么也想不透彻。

而在场的好些人,在回过神来之际,都是变了脸色。

坐在轮椅上,本来悄悄留意着那个绣娘的詹玉颜,看到苍翟的身影,身体禁不住一颤,是他!苍翟!他没死!这个念头,迅速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心里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

而安宁站在一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真正的好戏,已经正式开场了,所有人都知道苍翟已死了,如今见到活生生的苍翟站在他们面前,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安宁目光扫视一周,最后停留在安兰馨的身上,安兰馨的反应,无疑是她最想看到的,而此刻的安兰馨,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灿烂幸福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愕然、疑惑,以及隐隐含着的几分不安。

对,不安,安兰馨此刻确实不安着,她以为,外面所喊的“皇上驾到”指的是她的儿子苍郁,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苍翟,竟然是苍翟,他不是死了吗?她亲眼看着他死在廉的刀下,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还有廉,为何他会这般恭敬的跪在地上,恭迎苍翟的到来?

安兰馨此刻的心中,有无数的疑问盘旋着,一个还没有得到解答,另外一个便又冒了出来,一时之间,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已经告一段落,空旷的园子中,虽然站满了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兰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她必须平静,她要将这事情,一件一件的弄清楚,一件一件的解决。

她不怕,她怕什么?她现在是太后,谁能够拿她怎么样?

“呜哇…”婴儿的哭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安兰馨听到这声音,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将那婴儿,也就是当今的幼帝抱在怀中,此刻,安兰馨完全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一张底牌。

不过,她的举动在苍翟的眼里,却是划过一抹浓浓的不屑。

直到儿子在手,安兰馨好似多了许多底气,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在椅子上坐着,如君临天下的苍翟,挺了挺胸,双唇开合,“大胆贼人,敢冒充皇上,来人,将这个大胆狂徒给哀家拿下。”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那面容之间的狰狞凌厉,却丝毫也不影响她的气势。

只是,她一声令下,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安兰馨怔了怔,脸色难看了几分,目光看向赤骥,“廉…”

得到的却是赤骥的一个不屑的眼神,“谁敢冒充皇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皇上是假冒的?你们难道都没见过皇上吗?连皇上都认不出来,真是不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上都已经来了,你们行礼了吗?”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依旧有人开始跪在地上,对着苍翟行礼,苍翟的那张脸,那般出众,他们不会不认得,也不会忘记。

“不,你们都敢跪!他是冒充的,苍翟已经在几个月前便遇刺驾崩,这个人,不是冒充的,难不成是诈尸?”安兰馨急了,一手抱着怀中哭着的苍郁,一手狠狠地指着苍翟,面容近乎狰狞,“他才是皇上,哀家的儿子才是皇上!”

“安兰馨,朕应该唤你一声太后吗?呵呵,还是算了吧!因为,你这太后名不正言不顺,又是哪门子的太后?”苍翟轻笑一声,俊美无俦的脸上,隐约夹杂这几分邪恶,“你说你的儿子是皇上,你可又有什么证据证明?”

安兰馨心中一怔,微微蹙眉,证据?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却没有发现苍翟眼中闪现着的笑容,又变得诡异了几分,突地,安兰馨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证据吗?哀家又怎么会没有证据?”

不管眼前的这个苍翟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她拿来了证据,再来收拾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可是不知为何,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安兰馨仅仅是离开了片刻,便又折返了回来,回来之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两样东西,都用黄绸包裹着,好似什么宝贝一般,安兰馨一手举起手中的东西,“这是传国玉玺,而另外一样,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先帝将皇位传于我儿苍郁,不仅如此,还盖有印玺,这证据,够了吗?”

“你说的先帝指的是朕吗?朕可不记得自己有亲自下过这个诏书,你手中有一个传国玉玺,朕的手中,也有一个传国玉玺,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假的呢?”苍翟似笑非笑,拍了拍掌,随即,一袭劲装的男子,便呈上了一个同样用黄绸包裹着的东西,那人的出现,再次让安兰馨身体一怔,眼神变了又变,那…那人不是那天晚上和苍翟一起死了的侍卫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兰馨目光闪烁着,正在呆愣之间,手中的两样东西,就已经被人夺了去,再次回过神来,却已经听得一个老臣的声音传来,“这是假的,这个女人的玉玺是假的!虽然这仿制品做的非常精致,可是,瞒不过老夫的双眼,老皇帝在世之时,当年的第一大盗就想盗走过玉玺,那时就做了好些仿制品,以迷惑第一大盗,而那些假的与真的的差别,鲜少有人知晓,唯独老臣听皇上说起过,真的玉玺,在底部印章处,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却能够辨别与仿制品的差别。”

那老臣一说,倒是头头是道,而安兰馨的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看着那老臣展开了圣旨,第一眼就是看上面的印章处,随即凌厉的喝道,“大胆妖女,竟敢伪造传国玉玺,伪造圣旨,狼子野心,其心可诛!皇上…”

老臣转向苍翟,赫然跪地,这一声确定的呼喊,让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几个月前“皇上驾崩”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内幕,但持有传国玉玺的皇上,该是假不了,众人齐声高呼着“皇上万岁”,安兰馨的身体,更是晃了晃。

“哀家的才是真的!”安兰馨叫嚣着,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没有人去理会她,安兰馨心里慌乱不已,怎么会?她手中的玉玺,是在出掉了善亲王之后,从御书房中找出来的,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此时的她又怎知道,当初在善亲王从苍翟的手中夺过传国玉玺之时,那玉玺就已经是假的了,不过是假得逼真,连善亲王也别糊弄过去了罢了。

苍翟设下了这个陷阱,又怎能让真正的传国玉玺落入这些狼子野心的人的手中呢?

安兰馨怎么也想不透,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一袭新郎装扮的赤骥的身上,对,还有廉,还有这个方才才和自己拜了堂,成亲了的男人。

安兰馨快速的冲到了赤骥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臂,“廉,你告诉他们,哀家是皇太后,哀家手中的苍郁才是皇上,你快告诉他们啊!”

如果安兰馨的嗓子还能够发出声音的话,那么,此刻,饶是听了的人,都会感受到她声音的狰狞,只是,赤骥却是淡淡的一笑,嫌恶的挥开安兰馨抓着他手臂的手,语气不再是往日的那般温柔,“安兰馨,让你做了这么久的太后梦,你也该醒醒了,你现在觉得找本王说话有用吗?你这个女人,怎的这般愚蠢,或许你该问问,本王是站在那一边儿的。”

安兰馨微微一僵,神色复杂的看着赤骥,他是站在那一边儿的?方才他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她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可是,有些事情,她却很想彻底弄清楚,抬眼对上赤骥的双眸,“你…”

脸色苍白的安兰馨仅仅是吐出一个字,终究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不过,赤骥可不介意主动为她解惑,方才,他亲手将她捧上了云端,那么现在,就让他亲手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事实上,本王一直都是皇上的人,而你,只是本王的任务而已。”赤骥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满意的看着安兰馨脸上神色越发的难看。

“你…从一开始,你就故意接近哀家!”安兰馨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

“不错,不接近你,又怎能将你和善亲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两个人,还真是蛇鼠一窝。”赤骥呵呵的笑道,他们怕是不知道螳螂捕蝉,最后被蝉给反吞了。

“可你…你说过你爱我!”安兰馨摇了摇头,心中依然排斥着相信她所听到的事实。

“本王有说过吗?本王可不记得!”赤骥嗤之以鼻,安兰馨这样的女人,蛇蝎心肠,身上没有半点儿可爱之处,他怎么会爱她?他赤骥可没有瞎眼,他倒是觉得,他那个小未婚妻让人爱不释手。

安兰馨微怔,他说过吗?脑中快速的转动着,似乎是在记忆当中搜寻这三个字,但…得到的结果…不,他没有说过!可是…

“你…已经娶了我?”安兰馨好似抓住了什么,坚定的道,“方才,所有人都看着你和哀家拜了堂,你我已经是夫妻,这一点,你休想赖掉!”

安兰馨心中恨极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心爱的男人,他接近自己,竟然是另有所图,不,这不仅仅是另有所图啊,他是一手将她玩弄于掌心,再狠狠的将她毁灭啊!

她看清了,一想到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他曾经对自己的好,都是故意诱使她跳入他柔情陷阱的武器,她的心里就止不住血液的翻腾,整个人似要被恨意淹没。

就算被毁灭,她也要拉着这个男人一起!就算那些曾经是假的,方才的大婚,却假不了。

得意的看着赤骥,似乎是想要看到他害怕的表情,可是,她却失望了。

赤骥朝着安兰馨走近,在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嘴角似笑非笑,微微俯身,那张俊脸靠近安兰馨,在她的耳边倾吐气息,安兰馨一颤,瞬间想到了方才在新房之中,他这诱惑的举动在她心里掀起的情潮,可此刻却是感觉那般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