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爷,我马上打给他,您先不要太紧张,孙小姐一定会没事。”

而此刻,战北城也是心急如焚的开着车子,寻找每一处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可是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依然不见她人影。

夜越来越深了,冷雨不断,凛冽的寒风里融着无法消散的冰点,披着这般寒冷,战欣然跟查理也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寻找,而,这一夜,注定没有结果,风宅跟战宅顿时沉浸在一片阴郁之中。

天明时分,战北城终于一身疲惫的回到战宅了,一大早就起来等待消息的于政委跟战老首长连忙迎了上去询问情况。

“让他们不用出去找了,她会自己回来。”战北城低沉的吐出这么一句,便上了楼。

她若有心躲起来,又怎么会让他们找得到她?静一静也好,这里还有她太多的牵挂,她不会抛下不管,他坚信这一点,虽然心底担心,但他愿意等着她自己乖乖的回来。

看着战北城那张疲倦而沉郁的脸,于丹也没有再问,心底却盘旋着一道困惑了,她绝对不会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的,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星夜这孩子,到底哪里去了?总应该打个电话回来的,我看着,事情不太对劲啊,你怎么看,老头子?”于丹眯着眼,若有所思的望着战北城离去的方向,疑惑地问道。

战老首长灰白的眉毛一扬,回道,“我哪里知道?要你奶奶死了你也不难过?”

“行了,那奶奶才见过多少次面来着?也不至于就这样躲起来找不找人吧?”于狐狸不愧就是于狐狸,心思确实足够的缜密。

战老首长大手一挥,“你自己瞎琢磨去吧,我要去风宅那边看看。”

说着,便大步的朝门外走了去,于政委一个激灵,连忙跟了上去。

“等等我啊,我也要过去!”

推开门,一道冷冽的气息便迎面而来,空荡荡的房内依然静谧如昔,战北城皱了皱眉,缓缓的走了进去,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唇线微抿,吸了口气,大手才伸进了衣袋,从里面掏出几片碎纸片,是从她办公室的地上随手抓回来的几张碎纸片,上面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了,大体的知道情况。

大手一握,有些烦躁的将碎纸片一揉,随手丢进了桌上的烟缸里,漆黑的眸子里流过一道无奈。

他不想让她发现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她察觉了。他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面对无法接受的事实,她只会知道逃避,她不相信他,他悲哀地发现了这个事实,她根本不相信他!

剑眉间夹着一丝愠火,深深的吸了口气,免不了又是从衣袋掏出烟包,又皱着眉头燃了起来,狠狠的吸了一口,又利落的站了起来,大步的出了门,直接回了军区。

不出三天,他相信她会回来。

阴雨连绵,持续了好几天,战北城没有再出去找人,风起也没有,因为星夜在第二天中午曾经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只说她想出去走走,让大家不必挂念担心,便挂了电话,战北城没有预料错,这里有她太多割舍不得的东西,她还知道家里有人担心着她。

没有夕阳的海边似乎显得格外的寒冷,呼啸的海风卷着一道道冷冷的波浪朝海滩边涌了过来,高高的海浪狂虐的嘶吼着,疯狂的拍打着不远处的暗礁,飞溅起的银色浪花足以将这天地都照亮了。天气这般的寒冷,海滩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唯独一道纤细娇小的身躯。

一身黑色风衣,一双黑色的长筒靴,黑色的遮风帽下是一副黑色的大墨镜遮住的精致小脸,唇色很苍白,下巴有些尖细,凝脂般的肤质,披肩而下的黑色瀑布早已经被狂风吹得凌乱不堪,浑身笼罩着一丝压抑的沉痛。

没错了,女子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星夜,今天是宫本惠下葬的日子,她没有回日本,因为…

苍冷的风带着撕裂般的疼痛硬生生的从脸上吹过,站在沙滩上的人,一动不动,沉寂的眼神透过那灰暗的镜片,遥遥的望着天水融为一体的远处,这里就是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远藤凌川经常带她来的地方,听父亲说,他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她的母亲,风莲娜,还听说,海的那边,就是他那美丽的故乡,想的时候,就过来看看。

不知就这样遥望了多久,冰冷的指尖才微微一抬,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收进衣袋里,浅浅的吸了口气,往前了走了几步,徐然弯下腰,轻轻的将手上的那束鲜花放进那冰冷的海水之中,海水微微挣扎了几下,一道小小的海浪朝沙滩上蔓延而来,很快就将那束鲜花带走了,沾湿了那只纤细的素手。

“愿您在天国过得好,我的奶奶。”她在心底默默的念着,悄悄的将手收了回来,忽然一道冰凉的触感传来,星夜微微一低头,很快就看到了手腕上的那只古朴的镯子,是宫本惠送给她的唯一的一件礼物。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原本湛蓝的海水也渐渐的沉入一片黑色之中,天水一色的风景线也慢慢的黑暗所吞噬了,海风越来越冷,呼啸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寒冷的海水不断地从脚下流过,带着刺骨般的疼痛。

她浅浅的吸了口气,最后看了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大海,终于缓缓的转过身,朝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跑车走了去。

回到军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战北城依然还没有回家,房里安静得很,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冲了澡之后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上了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掀,身子一凉,一道熟悉的清新而狂野的气息袭来,她便被拉进一个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紧接着,炽热的吻就像疾风骤雨一样狂卷而来。

两人都默契的不说话,星夜就那么静静的躺着,战北城就是以他愤怒的情绪发泄,下手毫不留情,带着惩罚般的怒气,灼热的温度瞬间将她团团淹没了,唇上传来了微微的疼痛,不用说,他是带着咬的。

心里流淌过一丝压抑的疼痛,怔在半空的素手有些僵硬,直到高大的身躯毫无预警的欺了上来,她才轻轻地合上眼睛,紧紧的环住了他那宽阔的肩头…

激烈大战持续了三个回合,才停歇了下来,但星夜依然还被他禁锢在身下。

“都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沙哑而低沉的嗓音传来,隐藏在黑夜之中的眼眸,跳跃着一道幽蓝色的火苗,随时有燃烧成熊熊烈火的可能,“去了哪里?”

星夜别开脸,不想去看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因为,那里面有她无法挣扎开的黑色漩涡。

“看着我!”

“去了庙里住了几天。”清淡的声音有些缥缈。

前几天她一身恍惚的出了风氏,一个人驾着车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乱逛,状态很不好,还差点撞上了桥上的栏杆,幸亏反应够快,及时的刹住了车,才没有翻下桥,不然,估计她现在也是跟上帝喝茶去了。

之所以会选择上山在庙里过上几天,无非也是想清净一下了。

跟着那些师太每天打打坐,默念着静心经,呼吸一下清新空气,几天过后,心情倒是等平静下去几分。刚刚住下来的那天晚上是想给战北城挂一个电话的,后面才发现手机没有带,车上的行动电话也是扔在车子里一同放在山下了,山上没灯没通讯的,下着雨,山路那么黑,也只好等着明天才下山给风起打了一个电话,直到宫本惠要下葬了,她才下了山,想要去海边祭奠一下。

“你要出家了不成?”他沉声道。

星夜微微蹙了蹙眉,悄然叹了口气,语气很是落寞苍凉,“我只是想好好的静一静…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瞒了你什么?”他反问道。

“书架上的那份报告我看了…”她有些悲凉的合上了眼睛,淡淡的开口。

他沉默了…

黑眸却一直盯着星夜那张素雅的容颜,良久,他才低沉的开口。

“我讨厌小孩,所以你不用生,之前然然没有骗你,我想做丁克。”

此话一出,星夜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盈盈望着那张严肃而深沉的俊脸,“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想做妈妈,我不介意从孤儿院抱养一个,满足你的愿望。”他很认真的看着星夜,补充道。

“你不用迁就我,我知道的,爷爷奶奶他们…”她的眼神很快又暗了下来。

“他们还有然然。”

“没有可是,只要你安心的留在我身边,我一切都无所谓,也不在乎。”他毫不犹豫地开口。

听到这么一句,星夜顿时就微微泛红了眼眶,原谅她,她也只是一个被自卑浸泡过的人,紧紧地揽过他的肩头,她有些难过地开口,“我只是不想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像一个废人一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对我那么好,我不想让他们失望。如果,如果你想离婚,我随时都可以答应你,在协议书上签字,你可以重新找一个女孩,重新开始,我不会怪你的。”

“你说什么?你想跟我离婚是不是?”战北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笨到了极点的女人,才屁大的事情,就要跟他离婚?

“回答我!是不是!”男人的怒吼声传来了,好脾气都已经被她给磨光了。

“这就是你一个人静一静,考虑了三天的结果?”

星夜这会儿倒是显得很冷静了,素雅的容颜在黑暗之中幽然钩过一道淡淡的笑意,“我想过了,若是这样,我们一定还能成为好朋友…唔!”

“你要敢跟我离婚,我终身不娶。”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被挑起,以燎原之势的复苏着。

“不要…”星夜有些害怕的望着那双微微涨起红色的深眸,素手一伸下意识的扯过被丢在一旁的被子,紧紧地往自己的胸口捂了去。

“你觉得一个逃兵有说‘不’的权利吗?”铁爪一伸,一把抢过被子,大山一般的身躯再一次压了下来,带着比之前更愤怒的情绪,星夜今晚注定要为惹怒一头暴怒的狮子,付出代价。

当星夜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身上到处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战北城早就不见了踪影,料想着,应该也是一大早就起床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恨不得直接将吞入腹中一般。

吃力的拉开被子,缓缓的滑下了床,昨晚的睡袍早已经寿终正寝了,被孤零零的丢在床脚边。

正当她艰难的走到衣柜前,找出衣服换上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卧室的门被打开了,战北城一身迷彩服,笔直的站在门中央,锐利的鹰眸直直的盯着正在换衣服的星夜。

而星夜一听到开门声都被吓了一跳,迅速的将手上的风衣往身上一披,利落将腰带一系,将一堆衣服抱在怀里。

没有错过她那洁白的背上被他留下的证据,黑色的瞳孔里染上了一道隐约的疼惜,低沉的声音放得有些温柔,“换好衣服,梳洗一下出来吃饭,我们回家一趟。”

星夜悄然转过身,微抬着星子一般的眸子,淡淡的扫了战北城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眼神,没有说话,缓缓的往浴室走了去。

一身米色风衣,颈间扎了一条丝巾,不用说,当然是遮掉某些痕迹用的,秀发绾成一个清爽的髻。

“过来吃饭。”星夜出来的时候,战北城已经坐在桌边等了挺久了,站起来长臂一伸,替星夜拉开了对面的椅子,然后才再次坐了下来很快的帮两人盛好饭。

很饿,诱人的饭菜香扑鼻而来,星夜很不争气的摸了摸肚子,默默的往桌边走了去,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战北城开始执起筷子,往她的碗里添菜,“昨晚,对不起。”

他低声的开口,一向骄傲无比的他,挣扎了许久,还是对着对面的小女人说了这三个字。

要是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来做什么?星夜有些委屈的抬起秋水般明澈的眼眸淡淡的望了望战北城,有些气愤的执起筷子,眸光一冷,一边瞪着他,一边往嘴里送饭。

不理他,怪他?战北城俊眉微微一挑,俊脸一个绷紧,严肃的开口,“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长了斗鸡眼,还是一夜之间基因突变的产物?”

‘噗!’

‘咳咳!’

“而且你最近变得很不淡定,脾气见长了。”战北城又补充了一句。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星夜明显被呛到了,这时候一只大爪往她后背拍了去,一杯温水递到了她的嘴边,她不客气的喝了几口,才缓了过来。

“好点了没有?”关切的嗓音倒是挺温柔。

星夜扯过餐纸,擦了擦嘴,冷然瞥了身旁的男人一记,清冷的开口,“不用你假好心。”

难得低头示弱,竟然还碰了钉子,哄女人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战北城心里虽然挺气闷,但也只能耐心的继续。

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深眸紧紧的锁着星夜,良久,他才开口,“你想我怎么偿还你,开出你的条件。”

闻言,刚刚低下头正要继续吃饭的星夜便又惊讶的抬起头,眼底的眸光微微一闪,闪烁着梦幻般的五彩斑斓,清淡的声音从那柔软的红唇里逸了出来,“你说的。”

战北城一脸的严肃深沉,冷目微眯,徐然点了点头。

星夜冷然一笑,星眸里绽放出了一道冷冽的流光,是要他当众裸奔大跳脱衣舞好呢,还是罚他做三百个俯卧撑三百个引体向上然后来一个三万米的长跑累死他好呢?

一看到她那秋眸里冒着的闪闪精光,他就知道她开始在盘思着怎么算计他了,微眯的眸子里折射出了一弯淡淡的柔和,“你可以慢慢想,不要想一些没有营养的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希望能有些难度。”

说着,一块剔好刺的鱼肉已经送到星夜的嘴边。

习以为常的星夜毫不犹豫的张口,鱼肉就塞进了她口中。

她寒着一张脸,一直盯着战北城那张脸,半响,才低下头去,默默的吃饭,两人都绝口不提那件事情。

“我要你写三万字的检讨报告,一个字也不能少,手写,这周周末交给我。”

显然,还记得上次的仇,战北城也从来不知道这女人竟然还如此记仇!三万字的检讨报告!那还不得写成厚厚的一本了?

果然够狠,不过他喜欢!

“我若是完成了,就代表你原谅了我?”战北城笑得有些温和,也有些柔软。

低着头吃饭的星夜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着头,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随即又继续低下头去,吃她的饭。

“星儿,有些话,我现在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你现在给我认真听着。”这时候,战北城的俊脸顿时一个绷紧,严肃而坚决的语气传来。

星夜微微一怔,执着筷子的手有些僵住了,一个抬头便看到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泛泛折射出的黑色流光令她无法挣脱开来。

“你说。”深深的吸了口气,艰难的将眼神给收了回来,她假装低下头去喝她的饮料。

他这才缓缓的低下眸光,深深的凝视着她,许久,坚决而诚挚的语气传了过来,“这辈子,就娶你做我的夫人,你若走,这个位子就空着,我记得在我们领结婚证的那天我就曾经跟你说过,那是我给你最后的反悔机会,以后你都没有机会了,现在,你后悔也罢,不后悔也罢,这辈子,你就是得跟我过,往后你就只能跟我过,其他的东西你都不用想,有些东西,你要学会顺其自然,我就不相信我们夫妻俩就搞不出一个孩子。”

越是到后面,战北城的语气就越是坚决如铁一般带着几分狂傲,似乎事情都尽数掌控在他手里一样。

“听明白了?”看着星夜沉默着不说话,战北城沉声问了一句,“听明白了你就吱一声。”

差点忘记他就是这样霸道又狂傲的一个人,别看他平日里一副事事好说的样子,到了关键的时候,大男人主义就彰显出来了,柔弱的星夜哪里是他的对手,你当人家在战场上都是白混的吗?这叫做气势!

又给星夜直接在饭桌上上了一节思想政治课,这顿午饭才算宣告结束,星夜被他这么一蛊惑,心情似乎也明朗了不少,夫妻俩稍作了一番休息,然后才驾着车,去了趟超市,提了一些好菜杀回了战宅。

一听说星夜回来了,风起跟温伟达也急不可耐的匆匆忙忙的从风宅赶了过去,一行人就撑着伞,焦急的等在树下不停的伸长了脖子的张望。

褪了色的黄色丝带依然还在那里迎着清风飘摇着,纷纷的细雨依然还在持续,清冷的雨滴不断的滴落在大伞上,碎成点点银色的小珍珠,远远望去,煞是美丽。

远远看到那辆军用悍马,风起他们就激动了,闹了这么大的一个动静,整个风宅跟战宅都要鸡飞狗跳了一般,战北城一只大手稳稳地把着方向盘,一手捏了捏靠在他肩头的星夜那张细腻的小脸,望着前面站着一大群人。

“你看你整出来的祸,害得一群人替你瞎着急!再有下一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低沉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真的要跟他们说吗?我担心,他们…”星夜抬起眼帘,静静的望着战北城,再一次询问道。

“你不跟他们说,长时间了他们也会发现,坦诚一点没有什么不好,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虽然机会渺茫,但是不放弃就对了,就算到最后还是没有结果,那也没有关系,听明白了吗?”

星夜有些无奈的合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车子就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稳稳的在离门口不远处的靠边树下停了下来。

“星儿!”风起第一个冲了上去,老人有些颤抖的紧紧握住了星夜双手,“你这个傻丫头,要出了什么事情,要外公怎么活下去?都还好吧?哪里不舒服了,告诉外公,外公给你去找医生。”

倒是老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苍老的脸上似乎又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本来灰白的头发,又白了很多,星夜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为了这一点,她就应该同战北城一起写个三万五万的检讨报告!

“都没事吧?回来就好了!可把爷爷奶奶跟大伙担心死了!跑去哪里了,连手机也不带,是不是小北城欺负你了?跟奶奶说,奶奶给你教训他!”于丹也是一脸关切的站在了风起的身后,语气很温和,一点也没有责备星夜突然失踪让大家着急的事情。

“对不起,外公,爷爷奶奶,爸妈…”星夜很是愧疚的低下了头。

“得了,大雨天的,赶紧的回家再说,淋湿感冒了,我看你们谁着急!”战老首长总算也松了口气,老人家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是对于星夜这个孙媳妇,还是挺满意挺佩服的,最主要的是,只要他那乖乖孙战北城满意就行。

“好了,好了,你爷爷说的对,有什么还是先回家再说吧,还下着雨呢,冷着呢,我们回家吧!”张清雯温柔的笑了笑,很亲切的迎了上来,挽住了星夜的手,拉着她往门内走了去。

而星夜也是一手拉着风起,一伙人都舒了一口气。

战北城就站在车边,默默的望着这一幕,忽然,唇线一扬,勾出了一抹星光般璀璨的微笑。

她若安好,他便好,这样就已经很好。

甩上车门,也迈着健稳宽大的步伐跟了上去。

第二百零四章 有了希望

一家团聚的战宅一时热闹非凡,于政委跟张清雯亲自下厨,战老首长跟风起他们都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聊天,当然还有战北城跟星夜,战欣然跟查理他们。

“星夜,你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大家都着急了好几天了,奶奶差点没有直接报警了,寝食难安的,我发现哪,奶奶对你最好,我要消失这个几天的,她保准挺多以为我在哪里逍遥快活。”战欣然一个腾腿,翻过了沙发扶手,往星夜身边粘了过来,小蛮腰一弯,取过了一小片切好的苹果递给了星夜,眨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星夜。

星夜目光很浅淡,微泛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柔和,伸手接过了战欣然递过来的水果,随手递给了身边的战北城,却是望着战欣然开口,“抱歉,让大家担心,我只是去了山上呆了几天,可能最近太过于忙碌,一时之间调节不过来,所以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

战北城倒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身边的两个小女人嘀咕着,但却很快的接过了星夜递过来的水果,一口吃了下去。

“清静一下?唉,新年才刚刚开始,其实我也感觉挺有压力的,新药过一段时期就可以做动物临床试验了,希望效果可以达到预期的希望,那样,我们之前所做的工作可就不算白费了,不然又要浪费人力物力了。”战欣然有些没趣的开口,做这行的,就是这样,一旦不成功,之前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

星夜了然一笑,安慰道,“一定会有效果的,你不要太紧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现在倒想把你调到化验研究组了,想把那里交给你来管理,至于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吧,这样,你相对的个人时间会多一些,每天就去看看他们的工作情况就可以了,然后,你每天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随时可以下班,权利可不小。”

星夜的话一落,坐在一旁的查理那蓝眸顿时一亮,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好!星夜,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就应该这样安排,把然儿调到化验研究组去当老大,这事我相信能成!反正那边还有组长怎么的,其他的工作也都不用亲自上阵,本来整天面对这些东西,我还担心会对身体造成不良的影响呢,现在公司实行轮岗,这个很好!”

而战欣然却不怎么乐意了,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有些苦着脸了,“我不太赞同,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用做,那之前学了那么多的东西拿来做什么?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搞研发的,怎么能跑到化验那组去?我不干!我觉得我现在做的好好的,不想换了。”

“然儿!你这妞怎么就那么傻?我给你说,星夜这般做也是为了你好,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跟你同样搞研发一组的李主任跟刘主任那头发越来越少了吗?你再往下呆着,就会跟他们一样了,要不然,你以为工厂那边为什么时不时的换车间主任?”查理一针见血的讲出了星夜的目的。

这时,星夜也欣然的点了点头,“查理说的没错,然然,你就听我们的安排吧,我看等下个月这样子,你就直接过去报到,到时候,你也算公司的一名领导了,之前你刚刚进去,没有办法给你晋升,现在可以了。”

其实吧,星夜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给查理跟战欣然创造更多的机会,让他们早日修成正果,这样,这样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接下来,还有钟叔叔跟姑姑呢。

“呵呵,欣然,星儿说得没错,其实风氏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工作应该算化验研究组那边,最主要的是,那边对人才的要求很高,像你这样的学历,就应该是分配去那边,而且那边的薪酬,很高,星儿这么做,可都是在为你掂量着,你就不用再拒绝。”这时候,一直跟战老首长闲聊的风起忽然开口解释了。

“得了,坚决服从上级下达的命令,条件这么优厚了,你做什么还想那么多,就你这脾性,当初就应该扔去部队磨练几年,我当初应该让你跟你哥去大西北几年,不然,也不养出你这么一个资产阶级纨绔大千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战老首长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了,开口就直接数落了战欣然一记。

“谁是资产阶级纨绔大千金哪?”这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于政委的那大嗓门声。

“奶奶!唉,得空管管爷爷呗,人越老越啰嗦!”战欣然一听到于政委的声音,两眼一亮,连忙扭过头,朝人家于政委嚎了一句。

“臭丫头片子!有你这么戏弄你爷爷的?以前就不应该对你那么好!还把一大坨屎拉我口袋里,太不像话了!这都嫌弃起我啰嗦了,我啰嗦了吗?城儿,你给爷爷说说,爷爷哪里啰嗦了?孙媳妇,你也给爷爷说说!是吧,风老头?”战欣然这话一落,战首长就立刻很不淡定的将手里的报纸一卷,朝战欣然扔了过来,一脸的不高兴。

而战老首长这么一爆料,战欣然便立刻大囧,白皙动人的小脸立刻就泛红了起来,扭着头,脖子一扬,很是难为情的抱怨着,“爷爷,那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你还拿来说?好歹也给你孙女留个面子,我那时候不是还小吗?又不知道什么,真是的!不带你这样报仇的。”

“你刚刚怎么不给爷爷留个面子?当众数落你爷爷啰嗦!”战老首长那牛眼一瞪,非常的不给战欣然面子。

而查理跟星夜似乎也来了兴趣了,两人都有些微微惊讶的望着战老首长,期待着他继续下文。

这时候,战欣然急了,略带着薄怒的朝战老首长一瞪,“爷爷,你要敢再往下说,我就都不理你了!”

闻言,战老首长刚刚到嘴边的话,就被噎住了,一个气瘪了下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软在了沙发里。

老人家现在从前线退下来了,倒是最害怕寂寞了,这个孙女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终归来说,爷儿两坐下来,一说说话,他就挺乐呵的,要是她真不理他了,当真还是觉得受不了。

而这下子,没有听到下文的星夜跟查理心底开始流淌着些许淡淡失望了,但也只能暗暗的压制了下去。

“我晚上回去给你说。”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淡淡的清新的气息袭来,令星夜顿时有些发懵。

“好了,都别坐着了,大家赶紧过来吃饭吧!”于政委将手里的红烧鱼轻轻的搁在桌子上,一边望着他们笑道。

而张清雯很快也吩咐着佣人把菜端了上来,美味佳肴便是摆满了一桌,看上去,不禁是令人暗暗的咽口水。

“咦,你爸跟你们的钟叔叔跟温叔叔呢?”张清雯很快就发现了客厅内并没有战无极他们的身影。

“哦,爸跟钟叔叔、温叔叔再后院下棋呢!”答话的,是战欣然。

“快去叫他们回来吃晚饭了,天都快黑了,还下什么棋?”张清雯开口道。

“我去叫他们回来。”一道清冽得跟门外那温和的细雨一般嗓音传了过来。

星夜幽然一笑,盈然转过身,望着依然还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战北城,身子一偏,轻轻的拉了拉他肩头的衣服,微低着头,低声道,“你跟我去…”

战北城俊美一挑,望着已经开始入座的众人,很快便放下了手里的报纸,高大的身躯往星夜身旁一立,一手插裤袋里,一手揽过星夜那瘦弱的肩头,“走吧。”

倒是正值暮春时节,元宵节过后没多久,院子里的脚边上种着的两排浅白色的小花竟然也盎然盛开了,算不上很芬芳的香气弥漫着整个院子,院子中央的菜畦已经被战老首长给翻好了,打算种些瓜瓜豆豆,或者一些新鲜的蔬菜之类的,几天前,风起老往这边跑,就是过来帮忙来了,看到风起日益开朗,最高兴的人,应该是星夜了,当然了,现在的温伟达也是一样的。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温伟达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这几天倒寻思着要回公司了主持大局了,因为星夜并没有答应要接手温氏,她更希望能跟温伟达一起合作,这样子,既能学习到东西,也能让温伟达由衷的开朗起来。

转过曲曲折折的走廊,远远就听到了战无极那温和的笑声。

“阿达,想不到你的棋艺不差啊,我到底也算个中高手了,想不到竟然还被你吃得只剩下这么几个子。”

“无极兄客气了,平日里除了钓钓鱼,也就这爱好了,长年练习,所以可能会熟练一点罢了。”温伟达笑了笑,倒也很谦虚。

“你们两人的棋艺都不错,倒显得我这个粗人不行了,五子棋倒还会一点,这个围棋就不行了,说来挺惭愧。”钟文博那低沉的笑声随着稀薄的空气传了过来。

如此融洽的气氛,毫无荆芥的笑声,倒令远远屹立在走廊下的星夜微微愣了一下,微微抬着头望着靠着柱子斜斜立着的男子,低声笑道,“真好,爸爸跟温叔叔他们挺聊得来,若是他们能经常聚在一起,一定能成为好朋友,还有钟叔叔。”

“嗯,爸爸人很随和,温叔叔跟钟叔叔也都是真性情的人,他们能成为好朋友,没有什么奇怪。”战北城轻轻的搂着星夜的肩膀,深沉的眼眸也跟着星夜那两道清冽的视线往亭子里望了去。

星夜很是欣慰的吸了口气,忽然间又有些落寞了起来,她淡淡的开口道,“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姑姑,都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我挺想他们,原本想跟着奶奶的葬礼过去的,可是父亲却阻止了…”

远藤凌川永远是星夜心头的牵挂,可能是因为太害怕再次失去,所以,每每对待远藤凌川,她总是变得小心翼翼的,就是因为担心他忽然又因为不堪负荷,又再一次离去,这种感觉时常徘徊在她的心底,她都不敢说出来,担心一说出来,这件事情就会变成真的了。也许因为父女,她自己的身上就继承了远藤凌川的这种性格,就比如这次突然离开了好几天,其实就是跟她父亲当初一样。

“晚上回去给父亲打电话。”战北城毫不犹豫的开口,他很理解星夜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到底是一个缺乏关怀的女子,似乎总是显得比别人更加脆弱,更加敏感,也更加容易受伤,“父亲不会再走了,你要相信他。”

似乎能看穿她心底所想的,战北城开口安慰了一句,语气很低柔。

星夜缓缓的将眼神收了回来,悄悄的望了战北城一眼,却只能看到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走廊里开始点起了灯,很明亮,照得脚下一片光明,细细的雨丝飞了进来,微微沾湿了两人的那飞扬的衣角,指尖的寒意稍稍蔓延,她低下目光,看到他一身闲适的靠着,一只大手还随意的插裤袋里,微微怔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抬起自己那只素手,朝他身后一绕,往他的裤袋里钻了去…

果然,淡淡的暖意立刻袭了过来,她忽然发现,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最中意他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让她上了瘾的温度。

“我们去叫他们吃饭,不然爷爷奶奶就要过来找了。”过了好一会儿,战北城才默默的低下头,望着倚在自己身侧的女子,虽然有些留恋这种难得温暖,但是终究还是挣扎着,回到现实中来。

有些不舍的站直了身子,浅浅的吸了口气,才将玉手从他那温暖而宽厚的掌心里退了出来,仰起脸,对着正在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的男子,又是盈盈一笑,新月般的浅笑,却足以摄人心魄,没有等某同志反应过来,便已经提着脚步,往亭子的方向走了去…

而饭厅这头,战老首长跟于政委他们,左等等,右等等却依然还不见战无极他们回来,不免有些诧异了,正寻思着亲自过去,而这时候,门外边已经传来了战无极那温和的声音。

“怎么那么久呢?都等了你们老半天了!菜可都要凉了!”一看到战无极他们的身影出现,于政委禁不住抱怨了一句。

“呵呵,跟阿达跟阿博他们简单的切磋了一下,想不到忘记了时间,城儿跟星夜过去喊我们,我们才感觉到肚子饿了。”战无极解释道。

“好了,既然回来了,那就赶紧坐下吃饭了,就等着你们了!”战老首长发话了,精锐的眼神瞥了走在最后面的星夜跟战北城,便又继续,“孙媳妇跟城儿你们也快点坐下来,这顿饭,还是为你们特地准备的。”

星夜点了点头,很快就靠着风起坐了下来,另一旁则是战北城。

“吃饭了,大家先把杯里的酒满上了,庆祝我们一家子,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来,我们干杯!”吉祥话一般都是于政委开口说的,大伙儿自然也是满心的高兴的举杯了。

“干杯!”

“干了!”

一杯酒很快就下肚了,大家才又坐了下来,开始动筷子。

“外公,您喜欢吃的。”星夜很快就动筷,利落的给风起添菜。

“好,好!你也吃!你也吃!北城,你们也吃吧,外公会自己夹,你们管自己吃饱就成了,呵呵。”风起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脸上都笑成一朵花儿了。

这时,于狐狸也乐呵呵的笑道,“那也是,你们的外公比你们还熟了这个家,院子里的那地,还是他跟你爷爷给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