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让他们柳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苦苦追寻的东西,便是用尽千辛万苦,也得不到!

柳夫人猛地回神,意识到什么,强扯出一抹笑容,“怎…怎么会?喜欢,甚是喜欢。”

甚是喜欢么?可为何那脸色那般难看?强撑的笑容更是有些别扭。

“喜欢就好啊。”安谧敛了敛眉,“盛世烈焰里,还有好多呢,好些都是小女子亲自所绣,柳夫人若是喜欢,改日可以再去挑选几样。”

不过,银子照付!

当然,安谧这句话,并不是真正的对柳夫人说的,她是在对在场的其他人说。

果然,安谧话落,那些人的眼睛便是一亮,在那叫做“盛世烈焰”的绣坊里,有让柳家这般急切寻找的东西,他们怎能压制得住心中的好奇,怎会不去看看呢?

聪慧如安谧,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心思,见目的达到,她想,经过这么一出,她的盛世烈焰,明日怕会被踏破门槛吧!

而柳家…便这般成了她的一块踏板,说到底,她还要感谢柳家请了这么多有分量的观众,替她的盛世烈焰打响了第一炮。

眼底的波光一闪,朗声道,“时辰不早了,小女子喜酒也喝了,贺礼也送了,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给霜月使了个眼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朝着宴厅外走去…

脑中浮现出今日柳夫人和柳湛的那些精彩表情,快意甚浓,此刻,便是不看柳夫人和柳湛,她都能一下子想出他们那眼里的不甘与愤恨。

呵!柳家,她安谧和柳家的对峙,不会就此结束。

她对柳家的恨与复仇,不死不休,直至一方毁灭!

安谧出了柳府,连步子也是分外的轻快,这对柳家的初战,她甚是满意啊。

接下来…安谧脑中正思索着,却感觉身后一个脚步声传来,安谧微微蹙眉,却没有防备,她已然料到身后跟来的人是谁。

不过,安谧也没有停下来等某人,径自和霜月上了马车,刚放下帘子,帘子便从外面被挑起,下一瞬,一个高大的身躯便塞进了马车中。

“霜月,你去坐本王的马车,本王有事和你家小姐谈。”男人一坐下来,便吩咐道,声音透着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黑纱下的霜月愣了愣,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顺从的下了马车。

马车上,只剩下柏弈和安谧二人,原本就不太宽敞的马车,因为这个高大男子的进入,空间更是显得狭小,而那柏弈,从上了马车开始,那目光就一直停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看得安谧禁不住皱眉,尤其是某男人眼里的笑意,饶是安谧再有多镇定,再是刻意忽视,此刻也有些如坐针毡。

“王爷看够了吗?”安谧终究是忍不住了,淡淡的开口,丝毫不掩饰她的抗议。

柏弈好看的眉峰扬了扬,耸了耸肩,暗道,这女人,倒真是不怎么怕他啊!

柏弈没有回答,倒是安谧的眉心皱得更紧,那柏弈好似没有听见她的“抗议”一般,依旧像先前那样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一样。

安谧更是有些不悦了,这男人,跑到她的马车上,又将霜月遣走,敢情就是为了这样看着她吗?

她弄不懂这个王爷的心思,虽然二人是合作伙伴,有些事情,她还真的仰仗着堂堂王爷,可她却也不愿强迫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承受这样的压力,眸光微敛,安谧倾身,正要撩开帘子…

可安谧的手刚接触到帘子,另一只手腕儿便被人抓住,紧紧攥着,那大掌传来的温度,让安谧下意识的想到了方才在柳府宴厅中,柏弈那恶作剧般的禁锢,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柏弈却是极其享受的接受了安谧的那一瞪,笑笑道,明知故问,“去哪儿?”

安谧试图挣脱着柏弈的大掌,语气依旧淡淡的,“王爷看上了安谧的马车,那安谧,便只能想其他办法回去了。”

柏弈自然是知道她要下马车,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愣了一下,但仅仅是片刻,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将安谧拉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深邃的眸子又注视了安谧许久,这才开口道,“女人,对男人说话不能太冲,看男人的眼神,亦是要温柔,这样才能讨男人喜欢,你方才那眼神…要不得。”

安谧嘴角抽了抽,瞥了柏弈一眼,沉默片刻,收回视线,轻哼了声,“对安谧来说,王爷是合作伙伴。”

这一下,换柏弈嘴角抽搐了,原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柏弈是何等聪明的人,这安谧是在告诉他,在她安谧眼里,就压根儿没有将他堂堂渤海王当男人看吗?

轰的一声,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那双眸子亦是变得深沉。

安谧感受到他的变化,转眼一看,心底却是一颤,自己说错话了吗?他之于她,确实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就在安谧以为自己要被柏弈的怒火波及之时,那双眸的颜色渐渐变得清明,随即,脸上也是恢复了先前的笑容,不,或许那笑容和先前有那么几分差别,但到底是差在哪里,一时之间,安谧却是想不出来。

柏弈压下心中的那种奇怪感觉,双眸紧锁着安谧,语气透着一丝诡谲,“对,合作伙伴,咱们可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话落,柏弈还没待安谧有所反应,便立即转移了话题,“方才你那宣传,做的倒是不错,本王很是满意,许多人都知道盛世烈焰了,甚至知道盛世烈焰的老板正是柳家极力寻的那人,这一步棋,当真是走得不错。”

安谧明了他的意思,嘴角也是一扬,“多谢王爷夸赞,不过…柳家不会就此罢休,柳夫人和柳湛想得到的东西,必定会不折手段。”

“你倒是…”你倒是很了解他们…柏弈刚说出前几个字,猛然意识到先前在宴厅中,安谧眸中的恨意挣扎,心中微怔,竟是倏然顿住,不忍再挑起任何可能让她伤心的源头,敛了敛眉,继续道,“那你又会如何做?”

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呵呵的道,“王爷忘了?我们是合作伙伴,我安全,对王爷有利。”

精明如柏弈,自然是明了她的意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本王的人,自然得由本王护着。”

说罢,看见安谧神色明显一僵,便是面纱遮住她的脸,他也能感受得到她此刻微微的窘迫。

聪慧如安谧,即便仅仅是将他当成合作伙伴,也不会听不出这句话中的暧昧,而他就是要她感受这其中的暧昧。

不将他当男人看待吗?呵!他堂堂渤海王,顶天立地的男儿,这世上,还没有谁不将他当男人看,就连那么小的柳儿都不例外。

放心,他会让这个小女人清楚的认识到,他柏弈,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深深的看了安谧一眼,柏弈下了马车,安谧也没有让自己在他那句略显暧昧的话中挣扎太久,等到霜月回了马车,她的思绪便飘到了稍早便气冲冲的离开了柳府的那几个人身上。

安心荷…被休的她,此刻怕是生不如死吧!

此时的安府,气氛异常的凝重。

整个安府都被一股凌厉的怒气笼罩着,丫鬟家丁各自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稍早,原本去给亲家老爷贺寿的老爷,夫人以及大小姐回了府,每一个人都面色阴沉的进了门,更加让人奇怪的是,今日一早被柳家少爷迎娶过去的五小姐也跟着回来了,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口中似乎还低低的呢喃着什么,看上去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

下人们心里好奇,可也不敢多问。

安越锋一进了大厅,看到满屋子的红绸喜字,想到今日在柳府发生的事情,更是觉得刺眼,立即怒气冲冲的吩咐下人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拆了。

下人们不敢怠慢,愣是将所有的红色的东西都清除了个干净。

大厅中,所有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就剩下安越锋,余芳菲,以及安心莲安心荷姐妹。

安越锋坐在主位上,眉心紧拧,面色一沉,一语不发。

安心荷此刻,身子瘫软的跪在地上,面容苍白,在那大红衣裳的映照下,更是显得虚弱无力。

余芳菲的神色也是一片凝重,一边担心着女儿心荷,一边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安越锋的神色,她知道老爷的怒气,可心荷她…

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夫君…夫君…”安心荷低低的声音,稍微听得真切了些许。

安越锋一听,难看的脸色更是一沉,端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夫君?你还好意思叫…”

杯子摔碎的声音伴随着安越锋的怒吼,让母女三人皆是心中一颤,安心荷似被惊醒了一般,神色骤然变得激动与狂乱,“我是柳府的少夫人,我是柳府的少夫人…所有人都要羡慕我,仰望着我…”

这更是激起了安越锋的怒气,额上青筋暴跳,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这一次,却是朝着安心荷的身上摔去。

余芳菲见他的举动,心里大叫不好,想也没想的冲上前去,整个身子将安心荷护住,那茶壶,连带着一整壶的热水,就这样硬生生的打在余芳菲的背上。

“啊…”余芳菲背上一痛,随即一阵灼热,烫得她身体发颤,可她却不得不强忍着,转身跪在地上,苦苦为安心荷求情,“老爷,心荷她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苛责她了,她…”

“哼,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你知不知道,今天她是丢了我安越锋多大的脸?拜了堂,还未洞房就被休了的,你的女儿怕是这天下的第一人了,你让我安越锋以后的面子往哪儿搁?”安越锋打断她的话,气得身体都在颤抖,他指望着安心荷攀上这门亲事,给他长长脸,可她是怎么做的?她不为他长脸,还丢尽了他的脸!

以后,不仅仅安心荷抬不起头做人,他安越锋,乃至是他们安家,也怕是要受着世人指指点点的异样眼光了。

“老爷,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啊,那柳家,明显就是欺人太甚。”余芳菲眼里充满了愤恨,她的心荷,本是值得最好的对待,可是,今日这么一出,她女儿的一生,便如此毁了,新婚之日便被休弃,这叫心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一想到此,余芳菲的心里就分外不是滋味儿。

“我要回柳家…娘,我要回柳家…”安心荷呢喃着,眼里不知是迷茫,还是疯狂,似乎仍旧不愿意接受这个已定的事实。

她一开口,安越锋一眼就瞪了过去,“回柳家?干脆你就给我滚出去,省得在这里碍眼。”

余芳菲一怔,“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心荷她…”

余芳菲还未说完,安心荷便挣扎着起身,口中依然呢喃着什么,依稀可以听得清诸如“柳家”“夫君”“少夫人”的字眼,余芳菲察觉到她的举动,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一见安越锋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厉声喝道,“心荷,你给我消停点儿。”

此时的安心荷哪会听她的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狠狠的一推,一把便将余芳菲给推开,人也跟着往大厅门外冲去。

“孽畜…孽畜!”安越锋气得胸口起伏,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难道还真要回什么柳府?“孽畜啊!她还嫌丢我们安家的脸丢得不够吗?快,快将她给我拦住…打晕,打晕她!”

外面的下人方才在听到里面的动静的时候,就已然吃惊不小,原来…原来五小姐被柳家休了…这…今日不是刚成亲吗?怎么会…

平日里五小姐待人尤为严厉苛刻,甚至是不将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他们不得不承认,在听到五小姐被休的消息之时,惊诧之间,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大金朝,被休的女子,即便是贵为千金小姐又怎样?以后在世人眼中,怕是比他们这些奴才还低贱。

此刻看到五小姐冲了出来,又听到大厅里面传来的老爷的命令,有人想也没想的就近找了一个棍子,狠狠的朝着安心荷打了下去,这一下,正好落在安心荷的脖颈处。

安心荷一心想着回柳府,却感到身后一痛,下一瞬,便倒在了地上。

余芳菲看女儿这般模样,自然是心疼不已,可是…想到如今的境况,她也只能暗自心疼,将那一口怨气往肚子里吞,“快,把小姐送回房间。”

余芳菲吩咐道,她知道,老爷正在气头上,随时都可能做下对心荷更加不利的决定,当务之急,她只能将心荷从老爷的眼皮子底下给移开,眼不见心不烦,至于以后…以后…一想到以后,余芳菲却是依旧没有主意,心里甚至有些不安。

柳府,宾客都早已经散去,原本喜庆的柳府,此刻尽出透着清冷。

宾客们散后,几个主子脸上皆是不见笑意,让下人们也都各自更加小心翼翼。

佛堂内,柳夫人跪在菩萨前,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拨弄着佛珠,平日里这佛堂是她静心之处,可是,此刻,经文已经念了大半,可是她的心依旧静不下来。

口中虽念着经文,可脑子里全是今日发生的事情,一股郁结之气压得她心慌。

按照计划,娶了安心荷,得了那绣法,老爷势必会更加器重湛儿,老爷甚至已经答应了在湛儿成亲之后,将更多的产业交给湛儿打理,可是…老爷那般期望寻找到那失传已久的绣法,可他们却让他这般失望…今日之后,老爷只怕是对湛儿有了看法啊。

前路不明,后面还有恶狼环视,那柳靖…一想到那个和老爷有几分相像的男人,柳夫人的怒气便更加的高涨,紧紧的咬着唇,木鱼的声音也失了节奏。

“娘…娘…”佛堂外传来柳湛的声音,柳夫人眉心微蹙,她礼佛之时,素来不喜人打扰,这一点湛儿是知道的,没有急事,湛儿不会这把匆忙的来打扰她,一想到此,柳夫人赫然睁开眼,木鱼也停止了敲打。

湛儿这般急切,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柳夫人顾不得许多,放下手中的佛珠,立即起身,打开佛堂的门,便问道,“出了什么事?这般匆忙?”

柳夫人极力压制着不安,但眼神之间,依然泄露了她担心的情绪。

柳湛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似乎欲言又止,但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她…她回府了。”

她?哪个她?柳夫人素来精明,她不会不知道,柳湛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身体一晃,柳夫人努力稳住身体,才不至于一个踉跄,可是,更难看了几分的脸色,已经昭示了这个消息所带给她的打击,老爷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回来了?我以为,她永远没有机会到这个柳府来,我终究是晚了一步。”柳夫人眼底凝聚起一抹浓烈的狠意,这么多年,柳家便只有她一个夫人,现在,竟出了个女人来给她争宠,她怎容得下?她该早些动手的啊!

此刻听闻老爷已经将那女人接回府,她心中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凌迟着,甚至比当初发现那个女人存在时,痛上千倍百倍。

“娘…你没事吧?我知道,爹这么做,让娘伤心,可是,娘…”柳湛轻扶着柳夫人,他是第一次从娘的眼中看到这般浓烈的悲伤。

柳夫人却只是深深了吸了口气,扯了扯嘴角,看了柳湛一眼,“没事,娘能有什么事?湛儿,走,陪娘一起去你的爹的房间,去看看你爹。”

柳夫人强扯出一抹笑容,平静的说道,轻抬起裙摆,抬步踏出佛堂。

可柳湛却是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眉心更是皱得紧了些,默了片刻,轻声唤道,“娘,别去了。”

柳夫人身形一顿,“不去?为何不去?今日之事,在你爹的心中已然埋下了芥蒂,以后在你爹的面前,我们母子,都要好好的伺候着,我是端庄体贴的妻子,你是孝顺能干的儿子,你爹赶了这么久的路,必是累了,为娘去给他锤锤腿,你爹他最是喜欢娘替他捶腿了。”

“娘…”柳湛想到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拳头也是紧紧的攥着,似是在隐忍着什么,“爹他去了那个女人的房里,今晚,他们三人…娘…”

柳湛话说到此,见柳夫人身子往后一仰,柳湛惊呼出声,大步冲过去,在柳夫人倒地前一刻,伸手将她接在了怀中。

柳夫人感觉好似插在胸口的刀子,被人猛然拔掉,那剧烈的疼痛,甚至比被插上刀子之时,还要浓烈得多,心中方才极力压抑着的怒气,便一下子梗在喉头,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噗地一声,喷洒而出。

“娘…”柳湛看到娘亲吐血,顿时慌了,“快…快来人…”

他就知道娘亲定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不说吗?不说,等到娘亲去了爹的院子,找不到爹,之后依然会知道真相的啊。

柳夫人却是猛然抓住柳湛的手腕儿,“别,别叫人…”

“可是…”柳湛看着柳夫人嘴角刺目的鲜红,和她苍白的脸色,心里异常担忧。

“没有可是,听娘的话,扶娘进佛堂。”柳夫人冷冷的吩咐道,眼中亦是一片骇人的冰冷。

柳湛听了柳夫人话,将柳夫人打横抱起,走进佛堂,放在佛堂中的榻上。

佛堂里,静的出奇,祭台上的香火袅袅在房中飘散,静中透着那么一丝诡异。

柳夫人躺在榻上,目光落在佛像上,那双眼中,让人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柳湛只是静静的站在她是身旁,满脸担忧,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湛儿,有人来抢我的丈夫,她的儿子,要抢你的家业,这…是我们母子最难的时候。”沉默了半响之后,柳夫人终于开口,声音听着平静,却透着阴冷,阴冷之中,甚至还让人隐隐可以感觉得到其中的狠意。

柳湛敛了敛眉,拳头依旧紧握,眸中亦是坚定,“娘,我不会让任何人抢属于我们的东西。”

柳夫人满意的看了柳湛一眼,微微一笑,“好,很好,这才是我的儿子,属于我们的东西,谁也休想抢,那个女人回了柳府又怎样?我会让柳府成为她的葬身之地。”

柳湛心中一凛,眼里的阴狠也迅速凝聚,随即又听得柳夫人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那个女人,你无需担心,她斗不过我,而你…你必须要守住你自己的东西,让那个女人的儿子,怎么样来的,就怎么样给我滚出柳府。”柳夫人眸子一紧,杀意弥漫。

“可是…爹真的要将柳记绣铺的事情交给那私生子打理该怎么办?”此刻柳湛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

柳夫人眉心微皱,但仅仅是片刻,便又舒展开来,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你忘了今日那个女子…”

柳湛一怔,“焰姑娘?”

“对,焰姑娘!那安心荷是假的,焰姑娘可不是假的。”柳夫人眸子暗沉了几分,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可那焰姑娘是盛世烈焰的东家,又怎么可能为我们所用?”柳湛叹了口气,语气满是不悦,“那盛世烈焰开在咱们柳记绣铺的对面,分明就是有对峙挑衅的意思。”

“谁说的?”柳夫人却是不以为意的道,“现在也只有焰姑娘能够帮我们母子了,只要搞定了焰姑娘,那私生子,就休想从你的手中将柳记绣铺抢走,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快让焰姑娘变成自己人。”

柳湛一怔,似恍然大悟,他知道娘亲的意思,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即便是现在那焰姑娘似有挑衅柳家之意,可谁说以后不能变成盟友?甚至…

柳湛脑中浮现出那焰姑娘白纱蒙面的身影,那双露出来的眼,异常的动人,整个人清雅中透着让人沉醉的风韵,此刻想起,他倒是觉得有些迷人,更是想要窥探那面纱下的容颜。

直觉告诉他,那张脸即便是称不上绝色,也定不会让人失望。

比起娶安心荷为妻,他更愿意让那焰姑娘做他柳湛的妻子。

心中如是盘算着,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猛然想到东临王和渤海王两人对那焰姑娘暧昧不明的举动,眉心又是皱了皱,可很快的,他便挥开了这两人带给他的威胁。

东临王和渤海王是什么人?那可是堂堂的王爷,皇室的内院儿又怎容得下在外抛头露面的女人?即便是一个侧妃,亦或者是一个妾室,也不可能!

所以,无论渤海王和东临王和那焰姑娘是什么关系,只要让焰姑娘知道,这两个王爷都不可能带给她未来,若是她聪明的话,理应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给我一些时间,无论想什么办法,湛儿都会让她变成自己人。”柳湛坚定的开口,征服渤海王和东临王都多看两眼的女人,更能激发他征服的快感。

“好,很好。”柳夫人满意的点头,柳湛是她的儿子,她有如何能看不出柳湛在想些什么,正好,她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毕竟,没有什么比婚姻更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无论湛儿是否要娶那焰姑娘,只要征服了焰姑娘,让焰姑娘成了湛儿的女人,还怕她不为他们做事吗?

不过…想到什么,柳夫人眸光闪了闪,“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已经进了府,湛儿,你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对于那焰姑娘,你必须势在必得,知道了吗?”

“娘,你放心,湛儿知道该怎么做。”柳湛利眼眯了眯,对于女人,他柳湛一直都是无往不利的,他相信,那个什么焰姑娘,也不会是例外。

母子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相视一笑。

而此时,安府内。

安心荷被打晕了送回房间后,门便一直锁着,晚饭过后,余芳菲安抚了安越锋,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跟在她身旁的,还有她的大女儿安心莲。

母女二人进了房,面色阴沉的余芳菲好似想到了什么,转眼看向安心莲,“安谧呢?今日那付老六…”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现在才想起他们稍早做的安排,心里又禁不住叹了口气,设计那付老六和安谧先生米做成熟饭,原本是心荷向她索要的新婚礼物,现在却…今夜本该是心荷的洞房花烛夜啊,若是没出这些乱子,心荷此刻怕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

安心莲听着娘亲口中溢出的叹息,眉心也是皱了皱,“稍早我去下人房看了,那安谧的门扉紧闭着,从里面拴着,不过,心莲问了下人,据说从晌午就没有看见过安谧,我想…怕是安谧*于付老六,没脸见人,才不肯出来吧。”

说到此,安心莲眼睛一亮,似想到了什么,“娘,不如这样,我们让心荷去看看安谧的凄惨下场,这样,她的心情或许会好些也不一定。”

余芳菲面上一喜,觉着这事情可行,可下一瞬,脸色又垮了下去,“罢了,心荷现在也不知道醒了没有,若是没醒,我们将她叫醒,怕又要让她想起被休的事情了,她这样昏迷着…也好!”

“那安谧…”安心莲皱了皱眉。

“明天吧,明天一早再安排也不迟。”余芳菲坐了下来,想了想,继续道,“至于将安谧嫁给付老六的事情,就此作罢了,心荷被休,那安谧岂能嫁人,好在她如今被付老六污了身子,没了清白,很难再有人家看得上她了,今日那渤海王对那白纱女子的举动不简单,安谧,气质上显然是比不上那面纱女子的,再加上她现在的境况,哼,也不用再担心安谧得渤海王的青睐了,不仅如此…哼,明日安排心荷见了安谧,便安排人将安谧*的事情给散播出去,我的女儿痛苦,也要有人更痛苦才行。”

话说到最后,余芳菲的目光更是显得阴狠,安心莲点了点头,兴奋的道,“娘亲如此安排甚妙,咱们再将安谧说得更不堪些,等那些人知道安谧*的事情,也许可能冲淡心荷被休的事了,这可是一举两得。”

母女两人阴险的算计着,却不知道,她们以为依旧还在昏迷当中的安心荷,此刻却已经醒了过来。

安心荷一恢复意识,脑海中就不断的闪现出柳湛将休书甩在她身上的那一幕,他的表情是那般的决绝与冷漠,甚至是无情,那些宾客看她的眼神中的嘲讽与鄙夷,也是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成亲之日便被休弃…她和柳湛甚至还没有洞房啊…

房间里,安心荷卷缩着身子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整个头埋在腿间,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突然,安心荷的头慢慢的抬起,看着房间中的喜字…现在是她和柳湛的洞房花烛夜不是吗?似想到什么,安心荷那双无神的双眸微微闪了闪,下一瞬,安心荷便下了床,一步一步的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那个依旧穿着大红衣裳的女子,安心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目光落在那苍白难看的脸上,她的眉心却是皱了皱,随手拿起梳妆台前的胭脂,染红了唇,这才满意的一笑。

安心荷在铜镜前站了片刻,神色之间突地又多了几分慌乱,随即,她转过身,匆忙的在房间里找着什么,终于,不多久,她的手上便多了一张喜帕,娘亲为了防止万一混乱,喜帕寻不到,所以特意多准备了一张,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

娘亲说,洞房花烛夜,她的喜帕要被新郎亲自揭开才算吉利…

想到此,安心荷重新走回到梳妆台前,看了镜中的女子一眼,缓缓的将喜帕盖在了头上,满目的鲜红,让她脸上的笑意更浓,心中想着,自己这般坐在房间等,新郎说不定就来掀喜帕了。

安心荷心里兴奋异常,正要转身走向床榻,身后一双手臂,赫然圈住了她的腰身,鼻子还隐隐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安心荷身体一怔,却是没有反抗,反而是激动的轻唤出口,“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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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嗷嗷,安心荷精神貌似有些不正常了昂~哈哈

五十九章 彻底疯了当场撞破私情!

他来了吗?柳湛来了,一定是他,他终于来了!

这个想法,让安心荷几乎喜极而泣,伸手紧紧的抓住圈在自己腰腹间的手臂,似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直到抓得紧紧的,安心荷这才放心了些许,但心里依旧有些不安,急切的开口问道,“夫君,你终于来了,你今天说休了心荷的话是假的对不对?你才刚娶了心荷,怎么会立即休了心荷呢?夫君,心荷没有骗你,心荷那般喜欢你,怎么会欺骗你呢?心荷爱夫君,永远都不会欺骗夫君,夫君…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你快告诉心荷,那休书是假的,你快告诉心荷呀。”

安心荷许久等不到回答,心里有些慌乱了,抓着男人手臂的指甲,狠狠的掐入他的皮肉。

身后的男人微微抽气了声,却没有开口。

安心荷更是急了,一手扯开遮盖在头上的喜帕,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那男人却是一惊,想到什么,眼底甚至流露出一股狠意。

不错,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余芳菲他们母女,安排来玷污安谧的付老六。

稍早,他就得了那个男人的命令,今晚必须按照他说的做,而他要做的,便是让这个女人成为他的人。

付老六本是风流好色之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听了这个命令,也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渤海王和那个二小姐没有杀了他,竟是给了他这么个美差?

他知道,以渤海王那样的愤怒,自己这条命怕是难保了,但在临死之前,能够再逍遥一回,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更何况,方才他在隐藏期间,还从外面那些下人的口中,得知这女人还是柳湛今日娶的媳妇儿!